第一篇:《智囊(选录)·察智部·王世贞》原文及翻译(推荐)
察智部·王世贞
作者:冯梦龙
【原文】
王世贞备兵青州,部民雷龄以捕盗横莱、潍间,海道宋购之急而遁,以属世贞。世贞得其处,方欲掩取,而微露其语于王捕尉者,还报又遁矣。世贞阳曰:“置之。”又旬月,而王王世贞尉擒得他盗,世贞知其为龄力也,忽屏左右召王尉诘之:“若奈何匿雷龄?往立阶下闻捕龄者非汝邪?”王惊谢,愿以飞骑取龄自赎。俄龄至,世贞曰:“汝当死,然汝能执所善某某盗来,汝生矣。”而令王尉与俱,果得盗。世贞遂言于宋而宽之。
官校捕七盗,逸其一。盗首妄言逸者姓名,俄缚一人至,称冤。乃令置盗首庭下差远,而呼缚者跽阶上,其足蹑丝履,盗数后窥之。世贞密呼一隶,蒙缚者首,使隶肖之,而易其履以入。盗不知其易也,即指丝履者,世贞大笑曰:“尔乃以吾隶为盗!”即释缚者。
文言文翻译:
明朝王世贞在青州统兵时,当地百姓中有个叫雷龄的盗匪横行莱、潍两州间,姓宋的海道派官军追捕,雷龄见风声很紧,就赶紧逃跑了,姓宋的海道把捉拿雷龄的任务交给王世贞。王世贞打听出雷龄藏匿的住处,正计划偷袭,不小心露了口风让一个王姓捕头知道,结果其密报于雷龄,雷龄又逃逸无踪。王世贞便故意说:“既然他逃走就算了,等下次的机会吧。”过了十多天,王捕头擒获一名盗匪,王世贞知道他是得自雷龄的帮助。一天,王世贞命左右退下后召来王捕头,质问他说:“你为什么要替雷龄通风报信?那天站在台阶下偷听我们谈论缉捕雷龄计划的就是你吧?”王捕头马上认错谢罪,请求率领捕役亲自缉捕雷龄,以赎前罪。不久果然擒住雷龄,王世贞对雷龄说:“按你所犯罪行理应处死,但如果你能替我擒获某盗,将功赎罪我就给你一条生路。”说完命王捕头与他一同前去捕盗,果然顺利擒获,于是王世贞奏请朝廷,请求赦免雷龄。
有一次官府擒获七名盗匪,但仍有一名匪徒在逃。土匪头故意谎报在逃者的姓名,不久,根据土匪头的供述抓来一名人犯,但那人一直喊冤。于是王世贞下令把土匪头带到庭下较远处,而要那名喊冤者跪在府阶上受审,这名喊冤者脚上穿着一双丝鞋,因此土匪头不断地从后面偷窥那名喊冤者。这时王世贞暗中让一名属吏脸上蒙着布罩,并且换上丝鞋,打扮成那名喊冤者的模样,土匪头并不知道人已掉包,仍指称穿丝鞋者即是同伙人,王世贞大笑说:“你居然敢称我的属吏是匪盗,看来你前面所说的全是一派胡言。”说完立即释放那名喊冤者。
文言文翻译资治通鉴白话版
第二篇:智囊·语智部·总序文言文的原文及翻译
语智部·总序
作者:冯梦龙
【原文】
冯子曰:智非语也,语智非智也,喋喋者必穷,期期者有庸,丈夫者何必有口哉!固也,抑有异焉。两舌相战,理者必伸;两理相质,辩者先售。子房以之师,仲连以之高,庄生以之旷达,仪、衍以之富贵,端木子以之列于四科,孟氏以之承三圣。故一言而或重于九鼎,单说而或强于十万师,片纸书而或贤于十部从事,口舌之权顾不重与?“谈言微中,足以解纷”;“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君子一言以为智,一言以为不智。智泽于内,言溢于外。《诗》曰:“唯其有之,是以似之。”此之谓也。
文言文翻译:
冯梦龙说:智慧不等于言语本身,言语上的聪明机巧不等于一个人有智慧,喋喋不休的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反倒是那些看似不能言的人能够成功,因此智慧的人,又何需机巧的语言能力呢?然而也有另一个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两方不同的言论激辩,有理的一方当然会获胜;两种不同的道理互相质难,善于辩解的一方会占得先机。历史上张良因此成为王者之师,鲁仲连因此获得了高名,庄子因此而有旷达的哲学,张仪、公孙衍因此而享有荣华富贵,子贡因此成为孔子的学生,孟子因此继承了儒家思想。因此,有时一句话比朝廷的权威还重要,有时一个游说可以敌过十万军队,有时一纸建言比所有的州郡佐吏的辛苦工作还要有用,又怎么能不重视言语呢?精微的言论,可以解开纷杂的困境。语言虽然有道理但是没有文采,就不会流传久远。而言语是否有智慧也可以看出来,内心有充溢的智慧,自然会生出智慧的言语来。《诗经》说:“因为内在是这个样子,因此表象看来是这样的。”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第三篇:智囊原文及翻译
捷智部·文彦博 司马光
作者:冯梦龙
【原文】
彦博幼时,与群儿戏,击球,球入柱穴中,不能取,公以水灌之,球浮出。司马光幼与群儿戏,一儿误堕大水瓮中,已没,群儿惊走,公取石破瓮,遂得出。
〔评〕二公应变之才,济人之术,已露一斑。孰谓“小时了了者,大定不佳”耶?
文言文翻译:
文彦博幼时常和同伴一起玩球,有一次球儿滚入洞中拿不出,文彦博就提水灌洞,不久球就浮出洞口。
司马光和同伴嬉戏时,有个玩伴不小心失足掉入大水缸中,眼看就要淹死,大家惊慌得一哄而散。只有司马光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块大石头把水缸打破,救了那小孩。
评译
文彦博和司马光应变的才能和救人的机智,在年幼之时就已初露端倪,谁说“小时候聪明的人,长大后一定就没有贤能的”呢?
第四篇:智囊宋太祖原文及翻译
上智部·宋太祖
作者:冯梦龙
【原文】
初,太祖谓赵普曰:“自唐季以来数十年,帝王凡十易姓,兵革不息,其故何也?”普曰:“由节镇太重,君弱臣强,今唯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则天下自安矣。”语未毕,上曰:“卿勿言,我已谕矣。”顷之,上与故人石守信等饮,酒酣,屏左右,谓曰:“我非尔曹之力,不得至此,念汝之德。无有穷已,然为天子亦大艰难,殊不若为节度使之乐,吾今终夕未尝安枕而卧也。”守信等曰:“何故?”上曰:“是不难知,居此位者,谁不欲为之?”守信等皆惶恐顿首,曰:“陛下何为出此言?”上曰:“不然,汝曹虽无心,其如麾下之人欲富贵何?一旦以黄袍加汝身,虽欲不为,不可得也。”守信等乃皆顿首,泣曰:“臣等愚不及此,唯陛下哀怜,指示可生之路。”上曰:“人生如白驹过隙,所欲富贵者,不过多得金钱,厚自娱乐,使子孙无贫乏耳,汝曹何不释去兵权,择便好田宅市之,为子孙立永久之业,多置歌儿舞女,日饮酒相欢,以终其天年。君臣之间,两无猜赚。不亦善乎?”皆再拜曰:“陛下念臣及此,所谓生死而骨肉也。”明日皆称疾,请解兵权。
熙宁中,作坊以门巷委狭,请直而宽广之。神宗以太祖创始,当有远虑,不许。既而众工作苦,持兵夺门,欲出为乱。一老卒闭而拒之,遂不得出,捕之皆获。
神宗一日行后苑,见牧豭猪者,问:“何所用?”牧者曰:“自太祖来,常令畜,自稚养至大,则杀之,更养稚者。累朝不改,亦不知何用。”神宗命革之,月余,忽获妖人于禁中,索猪血浇之,仓卒不得,方悟祖宗远虑。
〔评〕或谓宋之弱,由削节镇之权故。夫节镇之强,非宋强也。强干弱枝,自是立国大体。二百年弊穴,谈笑革之。终宋世无强臣之患,岂非转天移日手段?若非君臣偷安,力主和议,则寇准、李纲、赵鼎诸人用之有余。安在为弱乎?
文言文翻译:
当初,宋太祖对赵普说:“自从唐末以来短短数十年之间,天下称帝王者不下十姓,战乱不止,民不聊生,这是什么缘故呢?”赵普说:“这是由于藩镇太强,皇室太弱的缘故。如今应该逐渐削弱他们的兵权,限制他们的军饷,把他们的精锐部队收归中央,这样的话天下自然就能安定了。”赵普话未说完,太祖就说:“你不用再说,我已经明白了。”不久,太祖和老朋友石守信等人一起喝酒,喝到尽兴之时,太祖屏退左右侍从,对他们说:“如果没有你们的协助,我就不会达到今天这种地步,想到你们的恩德,实在深厚无穷。然而做天子也非常艰难,实在不如当节度使时快乐。我现在整晚都内心忧虑,睡不好觉。”石守信等人问:“为什么呢?”太祖说:“这个不难明白。天子这个位子又有谁不想坐呢?”石守信等人都惶恐地叩头说:“陛下您为什么这样说?”太祖说:“你们自己虽然没有这样的意思,可是如果你们的部下想要富贵,有一天也把黄袍强加在你们身上,就算你们不想做也不行啊!”石守信等人叩头流涕道:“臣等愚蠢,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希望陛下可怜我们,给我们指点一条生路。”太祖说:“人生苦短,恰如白驹过隙,追求富贵亦不过是多得一些金钱,多一些享乐,使子孙不致贫困罢了。你们何不放弃兵权,购买良田美宅,为子孙立下永久的基业,再多安置些歌舞美女,每天喝酒作乐颐养天年。如此君臣之间也就不会互相猜疑,这样不是很好吗?”石守信等人再次拜谢说:“陛下这样体恤顾念我们,恩同再造。”到了第二天,这些人便都宣称自己生病,请求解除兵权。
宋神宗熙宁年间,皇家作坊的工人认为坊间门巷弯曲狭窄多有不便,请求改直拓宽,神宗认为门巷尺度是太祖创制的,必有远虑,不同意改建。后来,很多人因为工作太苦,心生不满,手拿兵器想冲出来作乱。结果只用一个老兵把巷门关闭拒守,他们便都无法出来,全部被擒获。
有一天神宗在后园里游玩,看见有人在放牧公猪,便问有什么用处,牧养的人说:“自太祖以来,就命令养一只公猪,要把它从小养大,然后杀掉,再重新换养小的,几代都没有改变,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神宗便命令把这件事取消了。一个多月以后,宫内忽然捉到施妖术的人,要找猪血来浇他却找不到,神宗这才领悟到祖先的远虑。
评译
有人说宋朝的衰弱,是由于削夺藩镇的兵权造成的。其实藩镇强大,并非朝廷的强大。强干弱枝才是立国之本。从安史之乱以来两百多年所累积的国家大害在谈笑间就消除了,在整个宋朝始终没有强臣之患,这难道不是极为高明的手段吗?如果不是宋朝君臣上下大都苟且偷安,力主和议,那么,任用寇准、李纲、赵鼎等人来对付北虏,就足够了,哪里会有衰弱之讥呢?
第五篇:兵智部原文及翻译
【原文】
冯子曰:岳忠武论兵曰:“仁、智、信、勇、严,缺一不可。”愚以为“智”尤甚焉。智者,知也。知者,知仁、知信、知勇、知严也。为将者,患不知耳。诚知,差之暴骨,不如践之问孤;楚之坑降,不如晋之释原;偃之迁延,不如罂之斩嬖;季之负载,不如孟之焚舟。虽欲不仁、不信、不严、不勇,而不可得也。又况夫泓水之襄败于仁,鄢陵之共败于信,阆中之飞败于严,邲河之縠败于勇。越公委千人以尝敌,马服须后令以济功,李广罢刁斗之警,淮阴忍胯下之羞。以仁、信、勇、严而若彼,以不仁、不信、不严、不勇而若此。其故何哉?智与不智之异耳!愚遇智,智胜;智遇尤智,尤智胜。故或不战而胜,或百战百胜,或正胜,或谲胜,或出新意而胜,或仿古兵法而胜。天异时,地异利,敌异情,我亦异势。用势者,因之以取胜焉。往志之论兵者备矣,其成败列在简编,的的可据。吾于其成而无败者,择著于篇,首“不战”,次“制胜”,次“诡道”,次“武案”。岳忠武曰:“运用之妙,在乎一心”。武案则运用之迹也。儒者不言兵,然儒者政不可与言兵。儒者之言兵恶诈;智者之言兵政恐不能诈。夫唯能诈者能战;能战者,斯能为不诈者乎!
文言文翻译:
冯子说:岳飞论兵法说:“仁、智、信、勇、严,为将用兵的人缺一不可。”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还是“智”。“智”就是知悉。知悉就是要知悉仁、信、勇和严。作为将帅,就怕不知悉形势。真的知悉形势,那么夫差暴露战士尸骨于中原的行为,不如勾践励精图治,抚死问孤的“知仁”做法;楚国坑杀秦降兵,不如晋国的释放俘虏“知信”的做法;荀偃对栾黡,及不上知姑息迁就,及不上荀营的斩嬖的“知严”的做法;季孙氏与吴盟于莱门,比不上孟明视焚船以自绝退路的“知勇”。虽然想要不仁、不信、不勇、不严也不可能。更何况泓水之战中宋襄公就败于仁,楚共王在鄢陵之战中败于守信,三国时的张飞在阆中被杀败于驭下太严,晋国的先毅在邲河之战失败在于勇猛冒进。越公杨素斩杀士兵立威取胜是不仁,赵奢在作战中因为不守信用取胜,李广不设刁斗警戒,宽待士卒,不严而取胜,韩信忍受胯下之辱,不勇却成了名将。一些人以仁、信、勇、严而成功,而另一些人以不仁、不信、不严、不勇也取得了成功。这是为什么呢?智与不智确实不同而已。愚蠢的碰到聪明的,则聪明的胜;聪明的遇到更聪明的,则更聪明的胜,因此历史上的战争,有不战而取得胜利的,有百战百胜的;有正大光明获胜的,也有以奸诈之计取胜的;有以史无前例的战法获得胜利的,更有仿效古人的兵法而获胜的。天时、地利、敌情都在不断变化之中,因此对敌作战的方法也就各不相同。正是选择了正确方法,因之取得了胜利。历史上的兵书有很多,其成败得失也都记载得非常明确,我这里只是记录历史上一些用兵不败的故事,首先是“不战”,其次是“制胜”,其次是“诡道”,其次是“武案”。岳飞说:“运用之妙,在乎一心”。这些故事便是用心巧妙运用的真实例子,或许可以供作印证启发之用。儒者不屑于谈论军事,这是由于儒者没能力谈论兵法的缘故。儒者总是说用兵不可以用欺诈的手段取胜,但是真正有用兵智慧的人,最怕不能想出各种诡诈的作战方法来。只有能运用奸诈手段之人才能作战,能作战的人能不使用奸诈的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