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公务员辞职自述
80后公务员辞职自述:收入7年没涨 能力是听话
各地新闻解放网-解放日报2014-01-14 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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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市级大机关的小部门,从来就不缺人,高学历、肯吃苦的年轻人一抓一大把。唯一缺的是机会,部门的中层领导都是年轻的70后。所谓的发展空间,小到让人绝望。”
近日《上海观察》连续刊发了《公务员:这一年少掉的福利》、《公务员队伍开始动荡了吗?》等系列文章,反响强烈。一位曾在本市市级机关工作的80后公务员,看完后给我们发来了这篇文章,谈谈他辞职的心路历程。
“你为什么要辞职?”数月来,我已经被无数人问过。但坦率说,我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或许,只是内心深处那股遏制不住的冲动,终于让我跨出了这一步。
其实我从来不是个“敢想敢干”的人,甚至还有些优柔寡断。但这一次辞职我非常坚决果断、毅然决然。辞职到现在四个多月,我觉得自己是迈出了正确的一步。
先自我介绍,我来自浙江东部的小村庄,因为高考到了上海读大学,硕士毕业后顺利进入市级机关做公务员。也因此,我一直是父母眼中的骄傲、家族孩子的榜样。
可是在机关工作的7年里,我渐渐从最初父母的荣耀、自我的荣光,变成碌碌无为的平庸与麻木,再到自我的质疑与反省。“离开这里,到外面闯一闯”,这个声音已经在我脑子里响了三年。
但莫名的恐惧和对未来不确定性的不安,让我不断地自我安慰、自我麻痹,把念想强压在心底。但三个月前的一场饭局,让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
2013年8月的一天,分别十周年的本科同学聚会。昔日朝夕相处的同学再次相见分外亲切,聊往事、叙友谊,其乐融融。十年间,很多同学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饭桌上意气风发、谈笑风生。
他们中有的已经做到了投行高管,有的成了大型企业的法务主管,还有外资所的知名律师、投资公司的资深研究员……谈到买房,看的都是600万以上的级别。提起股票,账户里至少7位数;聊起子女,很多读的是私立学校,接下来还准备要二胎……
饭席上依旧热闹、话题不断,但我望着眼前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内心感到阵阵凉意。在读书的时候,我一直担任学生干部,还是班里的团支书,是本科班级为数不多上研究生的。在研究生毕业的时候,还被评为上海市优秀学生。但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看起来却是多么地不值一提。
当年,听从父母的意愿,放弃了公司、律所等看起来没有那么“铁饭碗”的机会,进入了公务员队伍。碌碌无为过7年,都不知道留下了什么。收入7年没涨,职级7年没变,能力是“听话加写报告”,社会关系是“领导加同事”。而人生却已步入而立之年,在那一刻,深深感觉到自己是loser。
是自己不努力?上班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无故请假,公休经常到年底作废,加班总是主动争取。刚入职那几年,三顿都吃饭在食堂,真是把单位当成家。然而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在市级大机关的小部门,从来就不缺人,高学历、肯吃苦的年轻人一抓一大把。唯一缺的是机会,部门的中层领导都是年轻的70后。所谓的发展空间,小到让人绝望。
是自己没能力?考虑到部门工作的局限,我干中学、学中干,积极准备,参加各类选调,证券监管、国资管理等部门的笔试都通过了,但由于种种原因也没能成功转岗。
买房结婚后,生活压力陡增,职业收入增长无望,于是我将目光转向股票投资。我把大量业余时间投入到股票研究,一路坎坷但仍然坚持,取得了一点成绩并考取了多张证券方面的职业证书,一心想跳槽做专业的证券分析师。但深入了解行业之后发现,已经年龄太大不合适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刚入机关时,我也曾朝气蓬勃,激扬文字、指点江山,也想奋力而为,干出一番事业。可机关就那么点事,不是收文就是发文,几乎所有工作都是通过文字体现。官样文章不管你写得如何,各级领导总要修改一下,以体现他的水平高你一等。
天天写、年年写,解决问题就靠写。写了那么多文件、讲话,无一不是“领导重视”“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取得胜利”。可到最后,还是这样子。文章能改变什么?这种工作,一年下来就疲了,案牍而已,有什么成就可言。机关待得越长,梦想越远,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这些年每每看到公务员考试大军,我难免心生感慨:公务员真的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千方百计、削尖脑袋往里钻;城里的人,却因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心生去意,中途离场。
尤其是80后公务员这个群体,他们普遍自我意识强烈,非常想实现人生自我价值,不甘心做配角,默默无闻虚度人生。但现实却是,六七年过去了,只有极个别同龄人年轻有为、善于沟通得到了提拔;也有些人能力平庸,但踏实工作,一心等待提拔;只有少数人决然离开,更多的人留下来消耗生命。
都说三十而立。现在的我,有家庭、有子女,压力很大、但前途黯淡,梦想渐行渐远。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内心突然无比坚定:不破不立,如果什么都不去改变,不去努力,那永远只能是空想。
当然,我还是要“盘点”一下,在机关蹉跎了7年,自己还剩下些什么?出去,还有没有资本?我想,自己毕竟还拥有一个很不错的学历,以及内心深处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还有始终不变的对学习钻研的热情、吃苦能干事的决心。
于是我豁然开朗。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信心比黄金更重要。离开这里,失去的只是枷锁,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
从决定到辞职只是一周的时间,期间领导震惊挽留,父母很不理解,但妻子却非常支持我。如今四个月过去了,在新的岗位上我又变成了一个新丁,许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但每天都要接触新事物、学习新东西,为自己奋斗、为理想奋斗,这让我无比欣喜,内心也充满了激情与力量。
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同事曾悲哀地对我说:“公务员像极了温水中的青蛙,慢慢不知不觉被煮熟了,如果当年直接扔热水里头也就跳出来了。被短暂的安逸消磨了奋斗的勇气,最后成为机关里那些碌碌无为人中的一员。”是临别赠语,亦是自语。
其实,很多80后公务员都有这样的心声:也许在另外的舞台上,我可以舞得更好。
最近,听说底层公务员收入又少了一些,工作要求反而更高,青年公务员辞职的暗流在涌动。一切,也许只是开始。
■ 事实+
公务员更像是一座“围城”
近期各种网络热帖和报道引发了全社会对“基层公务员”这一群体生存和工作状态的关注。有“5年工龄的公务员月工资不到5000元在北京生活是否太难”的吐槽,也有“每天擦桌子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哀鸣。的确,大学生进入公务员队伍,一般情况下,第一年是办事员,次年定为科员。在乡镇工作的话,如果不能进入领导干部序列(比如成为乡镇党委委员或副镇长),或许退休的时候可以定为副主任科员,但更大的可能是直到退休仍是科员。一辈子的科员,就是乡镇大多数干部的现实和无奈;一辈子的副主任科员及以下职务,就是县(市、区)机关大多数公务员的命运;一辈子的副处及以下职务的公务员,就是市(州、旗)机关大多数公务员的归宿。
去年11月,一名六旬网友“说实话难啊”在人民网发表文章《写给基层公务员们的一封信》,直言“基层公务员对生活期望值不要太高”。文章先指出基层公务员的不如意之处。“不能不承认,官场中也存在“贫富不均”。因为现在的分配制度不是按劳分配,而是按照职务分配,职务越高薪酬越高,地区越发达薪酬越高。因此,有职务的与没有职务的不一样,发达地区与贫困地区的薪酬不一样,基层公务员与高级别的公务员薪酬也不一样。这就形成了官场中的苦乐不均。”但从另一方面,作者认为公务员仍享有“官场特权”,认为基层公务员仍旧是幸福的,比如享受着高工资人群不具备的社会地位和福利待遇,“俯下身就知自己是幸运儿”。
全国妇联发布的《婚恋状况调查报告》显示,超过40%的受访女性希望理想伴侣的职业是公务员,在女性择偶行业选择上名列第一。中国社工协会婚姻家庭部顾问邱少波认为,“男找教师,女找公务员”反映了现在的一种社会现象:新的社会压力环境促使人们在婚恋选择取向时,作出尽可能让自己将来的压力减少的有利选择。
面对每年的公务员招考热潮,有人感慨,公务员更像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有诸多不满意之处,而城外的人千方百计、削尖脑袋往里钻。中国周刊的一篇报道称,考公务员改变了中国的年轻人。(腾讯新闻综合中国周刊、中国青年报、解放日报报道)
第二篇:80后公务员辞职自述
80后公务员辞职自述:7年收入没涨
2014年01月14日 02:21
原标题:80后公务员自述:我为什么辞职
近日《上海观察》连续刊发了《公务员:这一年少掉的福利》、《公务员队伍开始动荡了吗?》等系列文章,反响强烈。一位曾在本市市级机关工作的80后公务员,看完后给我们发来了这篇文章,谈谈他辞职的心路历程。
“你为什么要辞职?”数月来,我已经被无数人问过。但坦率说,我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或许,只是内心深处那股遏制不住的冲动,终于让我跨出了这一步。
其实我从来不是个“敢想敢干”的人,甚至还有些优柔寡断。但这一次辞职我非常坚决果断、毅然决然。辞职到现在四个多月,我觉得自己是迈出了正确的一步。
先自我介绍,我来自浙江东部的小村庄,因为高考到了上海读大学,硕士毕业后顺利进入市级机关做公务员。也因此,我一直是父母眼中的骄傲、家族孩子的榜样。
可是在机关工作的7年里,我渐渐从最初父母的荣耀、自我的荣光,变成碌碌无为的平庸与麻木,再到自我的质疑与反省。“离开这里,到外面闯一闯”,这个声音已经在我脑子里响了三年。
但莫名的恐惧和对未来不确定性的不安,让我不断地自我安慰、自我麻痹,把念想强压在心底。但三个月前的一场饭局,让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
2013年8月的一天,分别十周年的本科同学聚会。昔日朝夕相处的同学再次相见分外亲切,聊往事、叙友谊,其乐融融。十年间,很多同学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饭桌上意气风发、谈笑风生。
他们中有的已经做到了投行高管,有的成了大型企业的法务主管,还有外资所的知名律师、投资公司的资深研究员……谈到买房,看的都是600万以上的级别。提起股票,账户里至少7位数;聊起子女,很多读的是私立学校,接下来还准备要二胎……
饭席上依旧热闹、话题不断,但我望着眼前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内心感到阵阵凉意。在读书的时候,我一直担任学生干部,还是班里的团支书,是本科班级为数不多上研究生的。在研究生毕业的时候,还被评为上海市优秀学生。但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看起来却是多么地不值一提。
当年,听从父母的意愿,放弃了公司、律所等看起来没有那么“铁饭碗”的机会,进入了公务员队伍。碌碌无为过7年,都不知道留下了什么。收入7年没涨,职级7年没变,能力是“听话加写报告”,社会关系是“领导加同事”。而人生却已步入而立之年,在那一刻,深深感觉到自己是loser。
是自己不努力?上班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无故请假,公休经常到年底作废,加班总是主动争取。刚入职那几年,三顿都吃饭在食堂,真是把单位当成家。然而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在市级大机关的小部门,从来就不缺人,高学历、肯吃苦的年轻人一抓一大把。唯一缺的是机会,部门的中层领导都是年轻的70后。所谓的发展空间,小到让人绝望。
是自己没能力?考虑到部门工作的局限,我干中学、学中干,积极准备,参加各类选调,证券监管、国资管理等部门的笔试都通过了,但由于种种原因也没能成功转岗。
买房结婚后,生活压力陡增,职业收入增长无望,于是我将目光转向股票投资。我把大量业余时间投入到股票研究,一路坎坷但仍然坚持,取得了一点成绩并考取了多张证券方面的职业证书,一心想跳槽做专业的证券分析师。但深入了解行业之后发现,已经年龄太大不合适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刚入机关时,我也曾朝气蓬勃,激扬文字、指点江山,也想奋力而为,干出一番事业。可机关就那么点事,不是收文就是发文,几乎所有工作都是通过文字体现。官样文章不管你写得如何,各级领导总要修改一下,以体现他的水平高你一等。
天天写、年年写,解决问题就靠写。写了那么多文件、讲话,无一不是“领导重视”“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取得胜利”。可到最后,还是这样子。文章能改变什么?这种工作,一年下来就疲了,案牍而已,有什么成就可言。机关待得越长,梦想越远,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这些年每每看到公务员考试大军,我难免心生感慨:公务员真的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千方百计、削尖脑袋往里钻;城里的人,却因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心生去意,中途离场。
尤其是80后公务员这个群体,他们普遍自我意识强烈,非常想实现人生自我价值,不甘心做配角,默默无闻虚度人生。但现实却是,六七年过去了,只有极个别同龄人年轻有为、善于沟通得到了提拔;也有些人能力平庸,但踏实工作,一心等待提拔;只有少数人决然离开,更多的人留下来消耗生命。
都说三十而立。现在的我,有家庭、有子女,压力很大、但前途黯淡,梦想渐行渐远。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内心突然无比坚定:不破不立,如果什么都不去改变,不去努力,那永远只能是空想。
当然,我还是要“盘点”一下,在机关蹉跎了7年,自己还剩下些什么?出去,还有没有资本?我想,自己毕竟还拥有一个很不错的学历,以及内心深处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还有始终不变的对学习钻研的热情、吃苦能干事的决心。
于是我豁然开朗。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信心比黄金更重要。离开这里,失去的只是枷锁,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
从决定到辞职只是一周的时间,期间领导震惊挽留,父母很不理解,但妻子却非常支持我。如今四个月过去了,在新的岗位上我又变成了一个新丁,许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但每天都要接触新事物、学习新东西,为自己奋斗、为理想奋斗,这让我无比欣喜,内心也充满了激情与力量。
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同事曾悲哀地对我说:“公务员像极了温水中的青蛙,慢慢不知不觉被煮熟了,如果当年直接扔热水里头也就跳出来了。被短暂的安逸消磨了奋斗的勇气,最后成为机关里那些碌碌无为人中的一员。”是临别赠语,亦是自语。
其实,很多80后公务员都有这样的心声:也许在另外的舞台上,我可以舞得更好。
最近,听说底层公务员收入又少了一些,工作要求反而更高,青年公务员辞职的暗流在涌动。一切,也许只是开始。
第三篇:80后公务员辞职自述
80后公务员辞职自述:7年收入没涨 能力是听话写报告男子花4年考上公务员干1个月辞职 称工作程式化
而一位已经考取了注册会计师的王先生介绍,目前沈阳注册会计师的月薪在5000元—6000元,如果在正规事务所上班,月收入也是很可观的。“注册会计师是干得越久越值钱,在机关里挣得少,单纯当个会计,过不了多久专业也荒废了,以后再想干这行挣钱,可就不容易了。”王先生说,现在给他机会去当公务员,他都会慎重考虑,绝不会随便放弃自己的专业。
第四篇:基层公务员自述
“我不用坐班,几点都行。”约见面时间时,邱闻在电话里说。11月初,一个工作日的下午4点多,他便提前等候在咖啡馆里。
他说“不用坐班”有两层意思:一是平日下午三点多钟,就可以回家,工作时间自由;二是在办公室,自己经常站着—总坐着实在腻味了,屁股痛。
采访时,这位当了两年多基层公务员的人民大学高材生,好几次语速飞快地插话打岔。他解释,成天和四五十岁的人坐在一起,特别想找一个年轻人说说话。
说到这儿,他搓了搓脑门,目光呆滞看向窗外,蹦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此情此景,我好像之前就亲眼见过,像大话西游里重返过去的片段。”两个多月来,他时常做这种电影闪回般的“白日梦”,推测可能是“每天重复单调的工作”造成的精神恍惚。
他试图与一种无形的力量抗争,让自己的公务员生涯“过得更有意义”。然而,他觉得快被打败了。
“不想累得跟孙子似的”
如果真的有月光宝盒,邱闻依然会坚持当初的选择。从小到大,他一直努力成为“拔尖儿的那种人。”他的家乡在北京市一郊区县的农村,父母都是农民。高中成绩稳定在区重点的前三,顺利考上了人大。他的高考成绩,去清华北大绰绰有余,填报志愿时却并没考虑。
“万一差几分呢?我可不想复读。”他说。他认为自己是求稳的人,做最有把握的事儿,尽量规避风险。他承认,这多少在潜意识里影响了的求职选择。
大学四年过得很迷茫,一直“没想明白未来的路”。毕业季,班里的同学基本选择出国、读研深造,或者去外企、银行。家里并不富裕,他不打算考研。而外企工作压力大,他英语又差,也放弃了。
他随了大溜儿,拿到两个银行的0ffor,最终和建设银行签了合同。他并没有太大热情,“归根结底是个服务行业,每天的重复性劳动多,创造性工作少。”
在人大的图书馆,抱着公务员复习资料埋头苦读的人也不在少数。班上近大半同学都参加过国考,也有人成功进入了财政部、发改委等单位。他的老家,没有几个大企业,公务员被视为一个稳定而体面的工作。邱闻既想试试,又有点抵触,“也许是负面性的报道看多了。”
2011年2月初坐车回家,邻座一位大哥随口开导他:“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实情。”邱闻琢磨—反正工作已经定了,那就试试呗。
两周后,他草草复习便参加北京市公务员考试。目标是一个镇政府的岗位。因为是郊区,竞争没有中心城区那么激烈,一共60多人报考。他以笔试第一,高出第二名10多分的成绩进入面试。本应是三取一,可排他后面的两个人没来面试,弃权了。接到录取通知后,他把一系列巧合归结为“命运的安排”。
他交了违约金,和银行解除合同,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基层公务员。
他并不觉得可惜。工作所在地离家不远,父母岁数大了,身体都不太好。姐姐妹妹都在城里,他可以每天回家照看、陪伴爸妈,“这比赚很多钱更重要。”
除了家庭,还有一个因素。在银行实习的时候,他时常看到客户冲着柜员、大堂经理争吵甚至责骂。如果他选择在银行工作,入职第一年,基本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还得天天站着。“我不想整天累得跟孙子似的。”他说。
摄影中国周刊记者樊竟成 座位之争
邱闻是几年来镇上唯一新入职的公务员。
他的部门是宣传信息科,负责信息发布管理和公文起草,一共三个人。
原来的科长调入区里任职,空出了个岗位。科长的职位,却暂时没人顶替。两位同事,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士负责网站,是事业编;另一个女孩没编制,协助帮忙。邱闻很快发现,两位同事态度不冷不热的。“按资历,她俩是我的前辈,比我有工作经验;按编制说,我是科里仅有的正式公务员,拥有升职机会,而她们没有。”
很自然的,年头最长的事业编姐姐,行使起“代理科长”的权力。
自己的第一篇消息稿,写镇秋季运动会。他按照网站上的范文,一句一句模仿。
交给“代理科长”过目,换来一阵痛批,说像“xx日,秋高气爽”这类表达,没有一点意义,删。一共两百多字,重写。他没吭声,照办了。可总觉得,那态度不像提意见,更像“杀威棒”。
好在,这类工作不算难事儿。科室里有台佳能350D的单反,他同时负责拍照片。原则就一条,无论会议或视察,必须保证领导在中间,避免拍到领导眯眼、走神。
除了本职工作,他还有兼职。比如,顶替一个副镇长的儿子参加高中会考。他心里不情愿,却不敢说出来。战战兢兢到考场才发现,监考老师根本不管。最后考了高分,副镇长一下记住了他。
邱闻越来越受重视。一有镇政府内部的饭局,就有几个部门主任招呼他坐在自己旁边。他一般会婉言谢绝,而选择和年轻同事坐一块。他想保持点独立性,不想站队。
麻烦还是找上门来。此前外出办事儿,接待单位向来都会安排车把他送回去。有次去采写一个偏远乡镇企业的先进事迹,不巧,受访的总经理有急事儿要处理,便撂桌上50块钱,说留给他打车,转身就走了。邱闻从没碰见过这种情况,身上又没带钱和公交卡,脑袋嗡的一声,懵了。
这分明是颗炸弹啊!他赶紧打电话求助“代理科长”。“你怎么能收钱呢!”不由分说,对方就给定了性。他立马追上去退了钱,硬着头皮,让人家从别处安排了一辆车。
回来时,组织部领导和“代理科长”等候多时,你一言我一语,开了个“教育批斗会”。“我本来就没接那钱,第一时间就汇报请示。”他挺郁闷,觉得“代理科长”“扣顶高帽子,还打小报告。”
不久,因为座位问题,引发一场暗战。
科室分为里外两个屋子,里屋以前是科长单独的办公桌,因为空着,邱闻来的时候便坐在这儿。某天,“代理科长”提议:“咱俩能不能换个位子?”邱闻搪塞过去了。后来,又问了好几次。他脾气上来,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早就默认了她的领导地位,没必要再搞这种形式主义。而且这事关尊严,如果退让,今后就别想在科里抬起头来。
此后,科室一有集体讨论,两位“前辈”的意见总和自己相反,他觉得被孤立了。直到第二年,部门又进了位公务员,邱闻主动和新同事“走得很近”,情况才有所改观。二比一变成二比二,形成微妙的平衡。他说话的嗓门,也渐渐大了。
以前,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拉山头”行为。笔杆子是如何炼成的
一场硬仗,把邱闻磨成了全镇第一笔杆子。他工作所在的镇,是新兴产业区的核心地带,享受到诸多政策资金支持,算是个明星镇,经常有领导来视察。
一次,一名中央领导要来镇里视察。这几乎是镇里接待的级别最高的领导,邱闻被指定写汇报材料。
邱闻是被逼着仓促上马的。这与大学里成天打交道的财务报表、金融理论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必须得写好这份材料,因为“代理科长”和他,被要求各以一个重点村为对象写份材料,两份材料,择优录取。周日,邱闻参阅历年的资料,从早写到晚。然后由副主任修改,上交给镇领导,又转到区里。最终,确定采用他写的那份。周一,镇党委副书记提出修改意见:结构还不够精简,重点不突出,“这次是高级领导来,得提炼出贴合其主抓工作的主题。”邱闻不敢怠慢,改完又请“代理科长”再修改。
第二天,副书记不满意,要求邱闻自己改:“像免费公共浴池这类事儿,别的镇都在做,已经不新鲜,删。”这次邱闻摸出点门路。当晚8点多改完,副书记比较满意,稍改便交由党委书记过目。书记做过十多年的文字工作,给不少升迁的领导写过材料,就挑出俩错别字。
“这是第五次”邱闻提醒自己,“仅仅是个开始。” 那一天下午,正要下班,副主任突然叫住他:“小邱,先别走,书记、副书记去区里开会,没准要传达新指示。”当晚,一位区领导到镇里开紧急会议,批评道:“没有魂儿,只有经验性的东西,没有总结性的东西。”坐两边的镇领导们,脸色很难看。最后,镇党委书记琢磨出“四个化”,邱闻按着这个大方向继续改。
第六次,他实在改不动了,因为村里的实际情况,很难硬套进这“四个化”里。第七次,副书记便亲自带着他改。可另一位区领导看了,一句句抠得更细,建议加入民生领域的成果。只得进行第八、九次大改。
两天之后,市里派人来开会,又提了一箩筐意见。第二天,大领导的秘书前来主持会议,场面很大,市、区和镇负责领导一个个正襟危坐,邱闻也参加了。秘书提出,这“四个化”,没有亮点,得找出能在全国推广的经验,比如当地居民和外来人口能共同享受到的福利。
邱闻很无奈—实际本就存在不平等。非要说一个,他只想到免费发放计生用品。镇副书记耳语:“人家知道领导在想啥,就按他说的改。”
这一回,加进了“流动人口也可免费进入村阅读室”之类的待遇。“实际上,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材料层层递交,又小改三次,终于再没人提意见了。“为这3000字,耗时半个月,前后开了五次大会,一共修改13次。”他总结。
随后,镇领导、村主任和村民各自分工,排练报告的内容。开始是看着纸条念,后来脱稿,要求不能磕巴,还得自然。按照设计,大领导“恰巧”会碰见村图书馆里看书的一位外来户,并“偶遇”村口的大舞台上,一对正在进行婚礼彩排的新人。
视察那天,邱闻级别不够,没能去现场。后来这件事儿上了电视,他多少有些成就感。他隐隐觉得,大领导可能也知道这是在演戏。
此后镇里一有大事,都直接找他写材料。非典型公务员
两年之后,邱闻选择离开。
当时,姥姥、姥爷重病一场,他想离家更近些。而且,他再也不想写材料了。尽管区里传来消息,自己很快会被调入区组织部。
他又一次参加了北京市公务员考试,以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被老家所在区的某局录用,随后分配到一个山区镇的下属所。
他笑称,自己现在是“非典型公务员”。
说是个所,其实就两个人,在镇政府的一个小办公室上班。邱闻的领导,是位40多岁的大姐,性格朴实直爽,平日里很关照他。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把各村、企业月初上报的数据,录入到表格里,月底发给区上级单位里。
这份工作,出乎意料的轻松。
“熟悉之后,这点活儿我最快一天能完成。”他撇起嘴。因为“不能容忍低效率”,月初几天,他就会提前完成工作。
大把的时间该干点儿什么?他用学习和考试来填补。起初,他复习大学时期一直想考的注册会计师,过了一阵忙碌而充实的时光。考下了证,却又进入没事可做的空虚期。这一阵儿,他又买了不少法律专业书籍,准备参加司法考试。本来,他还打算考个金融分析师,一听说报名费小一万,暂时放弃了。
他的办公桌成了课桌,可办公室却不像教室。
午休过后,大姐会打打电话,上上网,等待三点钟左右的“茶话会”。镇政府各部门有一群与她同龄的妇女,到时候会三五成群地聚在这儿,东家长西家短的—谁谁又提职称了,多赚五百块钱;某个领导连孩子都有了,却还买不起房子„„
这让他有点小失落,当公务员就为那几百块钱吗?怎么成天就是比来比去这些物质上的东西?
不过,一听到邱闻看书时有节奏的翻页声,大姐便会略有些尴尬地招呼:“小邱,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这儿乱嚷嚷,别影响你学习。”他也早等着这句话呢,应承一声就快速离开了。
时间久了,每到下午三点多钟,他就会主动张罗:“大姐,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忙着,我撤啦。”
“篮球巨星科比为什么那么成功?因为他每天都能看到洛杉矶凌晨3点的模样。”他调侃,“你知道我们那儿下午三点多钟的模样么?我见过,天天都见。”他手机上有不少沿途的照片,这一路都是观光景点,他下班回家跟自助游似的。
去年,他拿出几年来的工资,父母又出一部分,买了辆轿车。家里没剩多少积蓄,可他却还挺乐观。邱闻的工资不到5000,单位吃饭一顿一元钱,还提供宿舍,抛开每月的油钱和开支,一个月能剩3000多,“我又不打算买房,日子过得挺好”。
之前,不少领导、同事给他张罗过对象,被谢绝了。他怕耽误人家女孩。因为好多事情,自己还没想太明白。
抗争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落款写着:邱闻。
信纸发黄裂口,字迹也快褪色了。大学的迷茫期,他便把这张纸贴在写字台的窗前。把自己名字写上去,是希望能成为诗句描写的那样。几年过去,四个边角已经贴了好几种胶带。“我老怕粘不结实。”说着,他拿手指用力按了按。
最近心里的那股浮躁,却怎么按都下不去。考注册会计师前最紧张的时候,如备战高考那般辛苦,却很踏实。每天4点起床背概念,7点30分结束学习。8点到单位便开始做题。回到家,继续学习。晚上,他会拿出订阅的几份财经类报刊,读几篇深度报道。现在,他却丢了魂儿似的,处于混沌状态。
清晨5点30他准时醒,却赖到6点30再起来。6点45穿好衣服,开始发愣,陷入沉思,却“不知道自己在想啥,”一直持续到7点半。扒拉两口早饭,8点钟慢悠悠出门。
到单位,他刻意坚持擦桌子这个习惯,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8点45,他打开电脑,点开门户网站,登陆QQ和微博,看看新闻和朋友们的动态。
过了上午10点半,他甚至有种“这一天该过去了”的想法。他同样会在白纸上写些司法考试的笔记,却总有点松懈。有时候“座谈会”中午就开始了,他不想听,便出去压马路。
捱到下午3点多,逃离座位。吃完晚饭,陪母亲看新闻联播,自己主要是为了等之后的天气预报。临睡前,他还会翻翻财经报刊,因为心不静,深度报道一律不看。
晚上9点钟,为了赶紧结束混沌状态,上床睡觉,睡不着眯着。他的目标感,越来越不明确。他最欣赏的财经媒体人是胡舒立,那个被称为“亚洲最危险的女人”的总编辑。说起来,他学的是经济,也干过宣传,可走的路,离他向往的越来越远。
邱闻卧室里有三张桌子,其中两张摞满近百本书,大部分是经济金融类著作和企业家自传。他经常做读书笔记,但最新的一页更像是涂鸦:长江商学院,男人帮,前途,入党,结婚,编制等等,结尾处,有一个很小的、歪歪扭扭的“混”字。
高中的时候,他想未来干一番自己的事业。
高考结束,他开了个补习班,给几十个初中生补课,赚了3千多块钱。现在,还时不时蹦出点想法:做山区核桃产业的深加工,高收入家庭的老年人出行陪护服务。一说起这些,他就满脸兴奋。
最近,有位成绩不错却没啥关系的同学想考事业编,又怕被黑掉。邱闻打算帮他一把,自己也去报名笔试,自己的成绩八成能进面试,到时候再弃权,没准就能挤掉一个关系户。
周末的时候,他常会和朋友骑自行车去爬野山。登上山头,邱闻每次都会发泄般地喊上两句:你过得快乐么?你这一辈子,真就打算这么过下去吗?”
空旷的山间响彻着自己的回声,没人回答他。
第五篇:公务员辞职浅谈
公务员辞职浅谈
最近这两年来,网络和各大报纸不断报导公务员辞职现象逐渐严重,就深圳市在2012年辞职辞退人数就达118名,而在2011年才在50-60之间,一个之间增加了将近60个名额。然而出现辞职现象逐步严重的主要原因是公务员的收入及福利水平总和无法满足现实的生活、精神需求和对未来的期待,但是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中:
第一点,国家公务员的工资水平相对太低。作为国家公务员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的,无论是在大众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心中,他们都是社会的精英人才,但是他们在享受几年精英光环之后,不仅在生活水平的压力还是相比同时步入社会的部分同学来讲,他们的收入水平实在无法满足他们体面的生活需求,除了部分一线城市的部分岗位之外,很多公务员的薪资水平除去各种收费之外,净收入可能在2000-4000之间,但是同时从学校出来的很多同学已经在企业同样混个三五年之后薪资水平已经达到一万以上一个月,这是作为精英的他们很是尴尬的现实,他们会产生心理落差,在他们心里,他们觉得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国家公务员这条路,也许他们自己在企业的收入水平已经远远不止一万一个月这个层次了。在收入水平这条线上,往高了讲,深圳处级干部年薪20万元左右,局级干部年薪不到30万元。而国企老总,年薪都是数百万计。但是想要升迁到处级局级又是需要多少时间?甚至很多人混一辈子,都只是个科级。连位低了都没享受别人送礼的资格,这将如何实现他们的高薪收入?
第二点,就是晋升空间太窄,晋升难度太大,前面已经提过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只留下在基层上面。在我们中国官场,升迁不是仅看个人工作能力,我曾经跟不同的政府官员聊天过,他们基本相信,在我们中国处级之前是干出来的,但是处级以上是跑出来的,也就是说往后的过程中可能人脉才是升迁的主要关键,但是经营人脉却需要很多的可利用资源,对于一部分没背景和没经济水平的普通国家公务员来讲,他们的升迁之路可能是举步维艰,而且还是从基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就这,想从基层走到处级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难上加难了,所以目前我们国家公务员辞职现象的主流群体就是这一部分人。因为他们看不到升迁的希望,同时工资收入水平却又无法满足生活的需要和对未来的希望。
第三点就是机关工作太累,大家都知道在我们中国的官本位思想比较严重,在机关内工作,更多体现的是一种工作思想的艺术,如何在人际关系中实现自己的左右逢源和利益争取,说明白了就是除了基本的政府工作任务外还是通过工作来体现整个勾心斗角的艺术过程,这也是我们中国官场的主要艺术特色,不管耍得水平怎么样,但是不去耍就显得不入流了,所以很多人在这方面玩得乐此不疲的同时,另外一部分人感到身心俱疲。所以当那一部分人觉得无法接受天天这样的斗争时,他们会想逃离这个让其疲惫的圈子,于是他们辞职了。
而且最近的公务员报考人数出现大幅度的下降现象也是间接推动公务员辞职声音快速传播的别一因素,但是却不是主要原因,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体制内的才对于体制外的向往而已。但是国家公务员还是大多数国人求职的首要选择,并且相对于国家的公务员大队来讲,虽然辞职现象逐步严重,但是人数上的比例还是很小,甚至还可以归于正常的人才流动,一个如此大的国家,我们所能看到的东西远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能够维持一个如此庞大机器的正常运转,其中必有大暗流在涌动,在本人看来,或许目前的辞职大队未尝不是被暗流涌出体制的群体。一条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