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和尚法汇范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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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虚云和尚法汇

虚云和尚法汇—规约

鼓山门下弟子顺德岑学吕宽贤编辑

云栖禅寺万年簿序 云栖寺万年簿记 教习学生规约 客堂规约 云水堂规约 禅堂规约 戒堂规约 爱道堂共住规则 衣钵寮规约 库房规约 大寮规约 浴室规则 农场组织简章 学戒堂规约

水陆法会念诵执事规约

题云水堂记

云栖禅寺万年簿序

碧鸡山华亭峰云栖寺。古刹也。自元代玄峰禅师。得心印于天目中峰国师。来滇开建本山成大道场。即以山名名寺曰华亭寺。至明天启中。有相成禅师。自南岳来滇。中兴本寺。奉敕改名大圆觉寺。此方人习惯。仍称华亭寺。民国九年虚公和尚自鸡足山祝圣寺来省。当道留办本山丛林。尔时寺虽有僧数人。早不知三学为何事。历代祖师苦心经营。所得田亩山场。已卖典罄尽。寺基及存留殿宇。亦已卖与外人。将成矣。适公来。悯祖师道场。荒废至此。乃发心重兴古刹。请于省长唐公。始得保存。公启土至丈八尺余。得古残碑。其文磨灭。留有数字。仅云栖寺三字最明。年月只留一贞字。或系元元贞时。恰至祖师玄通开山时不远。土人虽名华亭。而实无额存在。或开山时。即名云栖。而志无征。仅碑文明载。又只留云栖寺三字。峰初祖之灵感。至此始出土。亦有大因缘在。云公改复古名。如是。然寺之兴废。不知历若干次数矣。憨山大师云。法界一切诸法。皆缘一心之所建立。佛土净秽。随心感变。而成坏亦以之。吾佛于菩提场。初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谓以金刚心所感故。菩萨修行必以此心而为行本。言金刚心者。即梵网经所说金刚宝戒。名为诸佛心地法门。云公秉佛心而为住持。即谓此地为金刚所成。亦无不可。历年传戒。皆有瑞应。具载碑文。兹不赘及。公初到山。见主山不正。三门对面为箐沟缺口。北风所劫。正向反为诸祖坟墓林立。实不雅观。乃先建海会塔。移诸灵骨于寺东后山。凿放生池。建天王殿。以次而客堂。僧寮。禅堂。佛殿。法堂。藏经楼。全寺各殿堂寮。圣像金容。始克完竣。十年艰苦。经营同获成立。祖龙以正。风气完密。捐巨资买赎庄田。山场竹围。地土产业续加。通计所费百十余万。粗就次序。以为供瞻。永为十方常住。森林繁茂。多方保护。龙泉涌出。厨供不乏。正拟设学校以育人才。兴实业以安僧众。安居将就。四事虽周。而公又以鼓山涌泉之因缘所牵。闽省官绅及数百僧众之敦促。行将去矣。以交替住持。故将全寺大观。契约银钱什物器皿等项。交点列簿。恐居是寺者。不能律身进道。及续主寺事者。不尽住持之责任。有辜创立之心。实负龙天护法之意。及日用事宜。略设条例。名为万年簿。期大家永久遵守。光扬祖道。法门不坠。道业大成。亦为吾佛道场。金刚所成。以后有益于丛林。裨补法道者。即为金刚种子。成佛真因。庶使永劫瞻依。十方攸赖。不负开山中兴先辈之苦心。与云公重兴。艰苦卓绝。大菩萨心之本愿也。憨山中兴曹溪法脉。复旧业而培祖龙。莲池重建。五云所栖。立规约而共住。云公之愿。当与憨山莲池鼎立而三。是为序。

民国十九年岁次庚午 菩萨戒弟子张璞谨撰并书

云栖寺万年簿记

一住持退位。预先同退居班首书记大众。商同公举寺内外贤能。如人众多。须用桂圆书各人之名。于 韦陀圣前拈签。以三次为准。无论十方子孙。均必具法卷。不定何家。无法卷者。须续本寺先代之法。不能接现在住持之法。然后方得入院。钟板犍椎。不能擅改。

一住持宜常住山中。领众行道。除有重要公事下山。亦不久住下院及俗家。或有道德老年。可以方便随众。其年轻者。无重要事。除病不许。

一住持退居。宜由大众选择相当寮房。为退居寮。不得任意自建宽广大舍。浪费常住资财。

一本寺山场。系自有之产。照碑文山照管业。并无山主地。不得凭人假认。侵占常住利益。

一住持不得于附近私住小庙。妨害常住缘法。退院后。不住常住。在附近住小庙或不遵戒行名誉者。不得入祖堂。

一大众月单费。上自住持以至班首职事清众。一律每月送钱五百文。除有特别功劳。于月单外。相当酬劳。普佛斋嚫。普通一包。住持及司犍椎者双嚫。文书亦然。住持须随众上殿堂坐香。除客情外。不得办小寮菜。除各堂当执看寮有公事及病者外。其余概不得打饭偷安。

一住持灭后。不许私立塔墓。应送入海会塔内。依先后位次而安。

一住持不可收女徒。于本山结庵而住。凡有尼僧女客。来寺住宿。无论老少。均送女客堂。女客亲眷男子。及一切僧众。不得在女寮出入食宿。纵有要事送单。自住持及职事僧须二人同进。不得久停。或请在客堂言说。

一住持振兴常住。纵有大功劳。其剃度或法派。两派子孙。不得矜功侵占常住。改作法门及子孙丛林。一切财产系属公有。除个人私财外。一概不得侵占。

一住持每月三十日。须会同客堂库房禅堂结算账目。于年之正四七十各月十五日。齐诣韦陀圣前告香。每月朔圣初八廿三腐菜浆粥。初八十四廿三入浴。

一旧住持辞退。新住持接事。须由老住持会同班首职事照万年簿点交。文书契纸。什物等件。如有新添紧要什物等项。于万年簿后加登注明。有破坏者须登注破坏原由。

一每年传戒请十师及引礼。须选择相当人才。其求戒者加意审察。不得滥传。恐有恶劣分子。败坏法门。日期以五十三日。不用请帖报单。而戒期圆满日。须领新戒踏看寺内山场界址。清理界址碑。及祖师之塔。以便护持。

一逢年清明冬至。住持会同职事于本山及潮圣庵净耳寺松隐寺福兴庵各处塔墓拜扫一次。以示后来知有此诸寺基山场。俾有力者。重兴古刹。

一朔望诵戒。自住持以及清众。须齐到听诵。有要事须先陈明。如无故任意不到者议罚。

一常住圣像法器。田地山场。字画什物等件。只准加增。不准减少。或变卖抵押等情。其常住每年用费。只宜按照每年收入酌量而用。不得拖欠外债。

一诸方丛林。应付经忏规矩。不能整理。渐趋下流。此后本寺常住。如有檀越请念经拜忏。只准在山或下院念之。除重要护法外。概不出门。致妨道业。

一常住禅堂坐香规矩。及贴单请职。概照金山。每年十月静七。至少二七。以为定例。佛七数次。用为方便。接引化导。

一大悲阁常住四人。礼大悲忏。每夕回向。免上殿过堂。念佛堂终日念佛。年老者住塔院松隐寺。每日念佛三次。亦免上殿过堂。

一常住永远海单。远路初到寺者。免殿堂三日。请茶一次。客斋三日。三天后随众。

一本寺常住诸师。或挂单者。有病须派人照应。病者无钱疗治。常住应供给医药。方合慈悲心。符丛林本旨。

一云水堂须安妥实人为寮元香灯。照应来往挂单者。良善者。劝讨单。恶劣者。退单出寺。

一客堂库房下院方丈管庄各宜置账目。每月或每年须聚大众算明。以杜弊端。一下院挂单。只准一宿。如要多住。即请其上山常住。诸师有事或病下山。在下院病愈事完。速即回山。

一常住每年收入支出。一切账目。须总其数列表张贴。令大众共知。凡住持及职僧。须按年认真培修各处房屋。不可坐视。任其倒塌朽漏。

一常住一切重要品物房屋田庄。并每年经过大事。及田产交涉词讼官批判须登记万年簿以为纪念。亦令后人共知。

一凡兴常住。总以宏扬佛法。认真行道为本。如不依佛制。随顺潮流。贵贱买卖。放账营利等。与道相违之事。纵令常住丰富。决不可为。

一时当末运。人心不古。邪见恶人增胜。或有交涉事起。总以忍让解决为上。切不可与当地各界结怨。恐为恶人乘机扰害常住。

一凡有亡僧停西归堂。念佛三日。后鸣犍槌由住持领众送亡僧入化身窑。七日后方行荼毗。早晚殿上回向三日。上自住持以及清众。须由四寮职事公同查检什物等件。如亡者富有资财。相当办理超度事。或有余款。经亡者在生心愿。将作何用。如彼未曾预言。当由大众公议。即存常住每年作祭祀等用。其子孙不得私受。如亡者衣单等项。由客堂集众估唱变卖结缘。

一亡僧无钱。亦无衣物。常住应照常荼毗。念佛回向。助其往生。

一每年清明冬至日。宜开塔念普佛。上供。晚间放焰口一台。或念佛一日。回向。有入塔者。亦在开塔期间。各处四众或大和尚来入塔者。已登明在碑。须补常住永远培修费现洋一百元。供众打斋。普佛念经。结缘在外。未在本寺传戒者。不得入中住持位。未在本寺任方丈者。不得列祖堂牌位。

一住持年老过六十者。送老人堂。上殿过堂。一切随便。未过六十。无病。一概不准。上自住持。以至清众。有病者。须到客堂告假。病重者送如意寮调养。东边报恩堂供各人父母宗亲。西边西归堂供先后亡僧。功德堂供檀护牌位。及有功僧灵。海会塔内牌位三个。中为住持僧众。左为沙弥。男居士。右为尼众。女居士。凡有灵骨入塔。须于牌上照格次序安名。尊客堂招待往来尊宿。

一常住僧有大功于寺众者。须将事迹登记万年簿。恶劣者。登记号簿。以彰赏罚。

一先辈有功开山中兴老和尚。生亡忌辰日。须于祖堂上供。

一或有住持或传戒和尚。或职事僧众。有买祭扫产业归常住者。须永远于生亡之日。在西归堂及扫塔期间念普佛。散嚫钱。息多者。生亡日及扫塔日。皆散嚫。少者。止散亡日。总以产量多少为准。凡有登记功德报恩西归塔院牌上者。须置簿注明来历次序。不得徇情紊乱混杂。须经众职事僧验明簿记。归库房保存。

一自住持以至清众。所有私客往来。先须通知客堂。由客堂招待膳宿。无事不得久留。只以三日为期。过期应出膳宿功德。其有不通知客堂。私自招待者议罚。常住人客不在此例。

一僧众请职。必须量才。无论十方戒眷。不得私情取用。如请首领职事。当会同旧职事商请。

一凡属寺内山场界址。须认真保守。逢年栽种各种树木。近寺周围。不得砍伐。多方培植花木。修筑道路。不得将先后左右山场擅卖阴地。如在附近佃民无埋处者。从权许与。然令写讨约与常住收执。须择无妨碍处。指定穿心一丈。

一本山下杨家村。古名山脚村。今易名招提村。因建一下院。名招提寺。寺内住僧众之自能耕种者。现今人心不古。潮流所激。一班俗人。往往不知丛林僧众。终日礼诵祝国祈年。坐禅念佛。无不发大悲心。自度度他。诸多苦行。反妄逞毁谤。谓僧为闲人。今后本寺僧众。有愿办实业者。山场则多种树木。田地则自行恳植。自食其力。以免外界口实。而杜弊端于无穷。

一凡有僧众有闭关住茅庵者。一切办道事业均准。所有食用。概归常住。须要讯明邪正真伪可否。不得无正知见。借故以偷安而坏正法。虚弃光阴。是为诫勉。

以上条约。务宜尽心留意。一一遵行。在寺上下内外海众。慎勿违犯。庶使山门庆幸。佛法兴隆。切切此嘱。

民国十九年岁次庚午八月十三日

虚云谨识并立

教习学生规约

自正眼不明。人心陷溺。有蔽于声色货利者。有惑于异学左道者。有误于旁蹊曲径者。举世茫茫。赖有人焉。弘传正法。使觉树凋而复茂。慧日暗而再明。无如末劫。障深慧浅。德薄垢重。求其识因果明罪福亦已难矣。况明心见性入圣超凡乎。所以剃染虽多。解悟者鲜。因乏明师启迪。即有教者。不过学音声法事以为应世之具。将我佛度世悲心。翻为粥饭工具。不亦深可慨乎。学规云。师者人之模范。不惟人才所由育。亦治乱所攸关。何也。彼童子而教之以正则正。习之于邪则邪。所以易端蒙养。论严弟子。择中才以养育。树典型以曲成。诗书弦颂。穆穆雍雍。出为良士。处为端人。世儒犹是。况我佛子欲明心见性。入圣超凡。非藉经教以端其根本。戒律以严身心。禅定以扫其根尘。智慧以开其聋瞆。学而时习。庶易培植。此师资所以不能不慎也。今为初学。立修行教约。延师教导。至简易行。各宜遵守。以资深造。余老矣。春霜晓露。救头不暇。安事小节。慨正法眼灭。僧宝将颓。区区之心。欲有补救。教诸幼学。以树典型。其亦不以老人为多事乎。

一每日清晨至堂。向上问讯。各照位端身正坐。朗声读诵。不紧不慢。字句分明。不得讲话嘻笑。乱人持诵。不得高声喧杂。如背诵者。经文生疏。句读参差罚跪。令再诵读。怠惰者重罚。

一背经毕。大者向师执经问字。小童向年长者认字。若有认字不真。应于师前请问。不得以讹传讹。违者责罚。

一认字经过已讫。各各就位熟念。候打叫香。向上一讯。退堂塔衣持钵。次第随众赴斋堂。

一斋后至堂向上一讯。入位写字。不得高声谈论。语笑喧哗。写毕出到听殿打鼓一齐上殿讽经。不得借事乘机躲懒。查出重责。经毕改对批字。复位读经后。抽签咀经。各尽一日之功。不得违误。

一入堂赴供。行如前无异。斋毕或经行或静坐。候报钟响。大小搭衣入堂。晚课不得躲闪及参差缄默。过堂不准带私菜。不得非时食。紊乱堂规。

一晚课后即入堂一讯。各照位端身正坐。朗诵经书。必使声音清彻。字句分明。毋得语笑交谈。至误功课。不准戴小帽。著短衣。散裤脚。及烟酒等非法。违者重责。

一剃染原为修心学道。了脱生死。不是图衣食混过一生也。必须听师教训。做个好人。须当仰体立约本意。切莫懈怠因循。第一要遵约束。毋得小智轻心。第二亲近正人。时时有益身心。第三学习经戒。莫负苦口叮咛。第四规矩威仪。一切时中遵行。第五行住坐卧。常常正念摄心。第六递相恭敬。毋得强弱欺凌。第七同为眷属。不分贵贱富贫。第八水乳和合。一切长短莫争。第九读经写字。熟记端楷要紧。第十常住公事。大小尽力完成。毋得坐视劳苦。偷懒偷安。毋得村言俗语。伤人父母六亲。毋得欺大压小。有乖六和同住之旨。

一每日轮流当值一人。扫地焚香换水设座。视众读书写字。查察躲懒私行。戒备闲言杂语。宣示凡事小心。周而复始。毋得违误参差。以上教约条款。各宜仰体恪遵。特示。

又示。出家原是学佛学祖。须知佛是一切真实。汝等少时欠教。习气甚深。今教汝等实心实行。正语正言。毋得谎行谄诈。邪言妄语。自损心术。引坏他人。出入须要端身正视。徐徐而行。毋得乱跑。毋左右顾视。若遇上座。站立一旁候过。毋得相闯。及擦肩而行。在内在外。处众人群。须要上恭下敬。相爱相亲。毋得粗躁相打相骂。及恶言骂詈。早晚课诵。及午上应堂。如躲避偷安也重究。在院寒有破衲。饥有粥饭。无求于世。正好安心办道。习学经文。毋得懒惰睡眠。及闯寮扰众。不遵法令者重究。轻口骂詈。伤人父母者重究。窃人什物者重究。沙弥行堂。待客不得躲懒。存心奸狡。作事不忠心者责罚。沙弥日有定规。早晨不到背经者。午间不到写字者。晚上不到读经者。一日如不到者罚。进退须叉手。大小便须净手。秽手不得奉执经卷。违者究罚。不得涂画墙壁。狼藉一切地场及花果。凡见地上之字纸。拾在箩内。朔望焚化。凡有经典。须安置高桌上洁净之处。毋置卑下污秽处。违者罚。凡杀盗淫妄之戒。佛子必当遵依。不得掏捏蚤虱。损伤虫蚁。及一切生命。毋得盗窃常住。及师长父母。一切人银钱。布帛谷米。一切等物。毋得亲近妇女。共相戏笑。须知生死根本。第一色欲也。诫之诫之。违者重责。三业之中。意业极重。凡一切善恶。俱起于意根。起念正则为十善。起念邪则为十恶。所以端正其心。以为根本。学道者学此心。修行者修此心。参禅者参此心。念佛者念此心。凡一切应事接物。逆顺境缘。降伏此心。处众则温柔此心。临财则清廉此心。事上则忠诚此心。御下则宽和此心。待人则公平此心。分物则平等此心。乃至一切处。一切时。皆所以陶镕此心。炼磨此心。收摄此心。使其不得恣纵偏枯。贡高骄慢。若有一毫淘汰不净。则为魔障。无益于身。非所以学道也。切宜留心恪遵。戒为持身之本。成佛之基。单精于持戒。不修余门。可以成佛。若修余门。不持戒律。则事倍而功不半。所以五戒不持。人天路绝。为释子者。守戒为先。切要切要。

栖心息影。端藉名蓝。修道循规。必须同志。久参耆宿。以游历深而百绪从生。后进时流。因知见浅而初心渐退。以至纲宗失旨。模范多乖。习以为然。积成法弊。虚云重整兹山。自愧薄德。空怀佛制。未彻法门。欲挽以往颓风。惟冀方来贤众。共遵佛说戒律。祖制规绳。调治三业。折伏过失。住斯丛林。愿为遵守。如若不然。无劳共住。

一犯根本一戒者。不共住。

二破口相骂。交拳相打者。不共住。

三谈论国事。游心世俗者。不共住。

四私收徒众。及破和合僧者。不共住。

五不存正念。不依规矩者。不共住。

六有犯清规。不遵议罚者。不共住。

七任意出入。不白执事者罚。

八不持钵过堂者罚。(无者向常住借用)

九佛制不得非时食。不听而过午私食者罚。

一○闲闯寮房。及吃烟酒杂话者罚。

一一私造饮食。及私应经忏者罚。

一二佛制服饰如法。不准戴小帽及穿短衣外行。不听者罚。

一三公事不到。及坡事不随众者罚。

一四动止不随众。殿堂不到。私载小菜过堂者罚。

一五不习僧礼。粗心忽略者罚。

一六黑白月布萨。三世诸佛仪式。令法久住。闻楗槌不到者罚。

一七非礼责人。及私心讪谤者罚。

一八结夏安居。不遵律制者罚。

一九结不正之友以为朋党者罚。

二○侵损常住。破期告假者罚。

二一住不满期。诱众他去。私自逃走者挂牌。

二二以常住物私作人情者罚。

以上条约。必须遵守。如有违犯。决不循情。凡共住者。各宜慎重。

客堂规约

担囊负钵。本为参寻。拨草瞻风。曾无别事。既垂见访。宜禁喧嚣。诸凡安排。有事随众。动静凛夫人表。闲忙卓乎众先。有法可严。有仪可范。如此法器。可谓高流。所有规约。幸相共鉴。

一客至茶汤点心被单一一调停。若不相识。即请问名号住处。不得疏慢失误违者罚。

二值日知客。不拘有事无事。须坐客堂静候。失误者罚。

三早晚上殿。若无僧值。由知客照应路灯及大殿蒲团。并照管诸师站立行序。如不到者。问明公事有无。若误者罚。

四闻梆声诸师过堂。若无僧值。由知客照应打大滚板及站立斋堂。若误者罚。

五遇班首秉拂。或八节犒劳。及两序公干出寺等事。须知客自请。次后再使照客请之。

六官员来往。帖到即差照客白住持。知客先为侍陪奉茶。误者罚。

七凡二板客堂议事。副寺举买卖用费。悦众报堂中事。侍者白住持上下通事。知客开时节人情当作一切大小等事。议毕同白住持。

八内外诸师有事白值日知客理问。若置之不问者罚。口角相争。白客堂。值日宜秉公直言。如不服者。请众知客公议处罚之。倘不服。公摒出院。若循私情。断事不公。一并处罚。

九外来闲游杂人在寺闹事。知客须极力相劝。值日畏不向前坐视者罚。

十知客无事。须上殿过堂出坡。除有病外。余不到者罚。

十一诸师出入。不到客堂告假销假。及在外闲游放逸。执事不举者同罚。

十二知客一应事务。或有专权自主。同寮互相嫉妒。及私情偏袒者。白众同寮议罚。

十三知客虽非值日。亦不得在外闲游。违者罚。

十四禅客至。不得一例。诸方耆宿安上客房。旧执回来。素有功于常住者。送上客房五日作客。次安贤者寮。远来禅衲及久住。三日作客。初参晚学。送上客堂随众行事。江湖混杂之流。早到一餐。晚到一宿。即令其别行。混误者罚。

十五别刹长老至。请净面吃茶。即报住持。然后领见。至斋毕。送客单至尊客寮。后派一侍者侍候。彼若参堂巡寮。大众斋礼。法堂左设一座。若看两序。另看单。彼不参堂巡寮。大众不礼。惟两序看单。彼亦看两序。

十六斋主设斋散嚫等事。副寺协同知客公议如一。或给供小食。除客堂待宾客。内外一例散嚫。双嚫照规。

十七客至或法眷及道人。俱送客寮暂住。然后再斟酌送客寮。如混送入堂者罚。

十八凡求共住者。先令看规约。共住欲进堂者。先看禅堂共住规约。须商诸执事。察其立志系参学之人。方许安单。若邪知见或粗野顽劣之人。皆不可入堂妨众。混送者罚。

十九客堂床帐等一切物件。俱宜检点如法。不得私借外寮及诸闲住之人。如有以旧兑新。察出双倍赔罚。不赔者迁单。

二○佛事命照客预先挂牌。失误者罚。

二一凡有书信礼物至。问明送某处即登簿。当时收送交代。有回书付来手。误者罚。

二二客堂众执事犯诤闹者。即时抽单逐出。勿论事非。或恃强偏见。障碍同寮等执事。不肯同和商议。有碍常住事。倍罚出寮。

二三凡起单必须细检物件。防错携带常住等物。如失误者罚。

二四凡开期有求戒者来。须查其来历并经律衣钵香敬席银等齐备。书记登簿。引见住持。送堂。若不如法。误许者罚。

二五逢各殿堂换职事。该处所有物件。知客僧值约同监院三处当众与新旧职点交清楚。如有损失。令旧职赔还原物。不如法者罚。

二六应用人情钱物及公署礼等。须两序同为商议。若己见自行者罚。

二七施主来往。银钱进出。多从客堂经手。善恶因果不爽。各宜慎之慎之。

二八逢年四季告香及黑白月布萨。客堂挂牌。时至僧值巡查不到者罚之。如无僧值。知客代理。

云水堂规约

夫负笈担簦。为明己事。勿以形劳而少安。勿以力倦而多懈。云堂禅堂。俱要规模无二。自心自性。何妨随处提撕。其或未然。是自欺耳。所有规约。谨列于后。

一随禅堂钳椎。坐香。上殿。过堂。出坡随众。违者罚。

二不得出外随喜。如违者罚。

三堂内外不得高声笑语。如违者罚。

四凡来挂单。寮元须问有钵否。过堂须用钵。如无。由寮元代向常住借用。若去时。归寮元收回还常住。误者罚。

五倚立门外顾视者罚。

六吃烟酒者责摈。不整威仪者罚。

七睡眠笑谈者罚。不在正念者重罚。

八谈笑诸方善知识长短者罚。

九机锋转语。前后不明。专以利舌争辩高低者重罚。

以上条约。必须谨守。参方上士。各宜珍重。

禅堂规约

古规失检。怠惰成风。时弊多端。提撕贵密。虽则现成公案。要须大众共知。行解相应。则无愧于先宗。道德兼资。乃有利于来学。是在同心。共相遵守。

一钟板参差者。巡寮跪香行礼。不服者出院。

二挑唆是非。交拳破口者出院。

三除老病公事。私自逃单者出院挂牌。不复共住。

四禅堂内外闲谈杂话者罚。静中响动惊众者重罚。不服者出堂。

五鸣鱼钟板等参差不清者罚。

六不顾本分。交头接耳者重罚。

七上堂小参等。各搭衣持具。齐集法堂。次第而立。有问则出。不得参差。违者罚。

八不满期不许出堂。除充公执事。不许私自告假。不遵者重罚。

九偷看典章者罚。非时私睡者罚。

一○出不白执事者罚。止静不到者罚。

一一行香坐香不到者罚。失误巡香散香者罚。

一二值日交代不清者罚。破坏什物者罚。

一三不顾本分乱逞机锋者罚。妄作拈颂评论公案者罚。

一四堂中出入。次第而行。违者罚。若撺单乱位。穿堂直过。并无事闯寮者罚。

一五私借堂内什物出入者罚。

一六滋事失仪。不听执事规谏者罚。不服者出堂

一七行坐。课诵。受食。出坡。不随众者罚。

一八检点他人是非。搅乱群众者罚。

一九警策昏沉。三香板不下位者罚。二○故纵昏沉者罚。争香板者罚。不服者出堂。

二一警策后昏沉如故立参。再三香板警策仍见昏沉者跪参。不服者出堂。

二二经行纵横。谈笑涕唾。鞋物作声者罚。不服者出堂。

二三出外不穿直裰。衣不过膝者罚。

二四有事他出。归期失限者罚。

二五尊客参堂。各依位坐。不得失仪违者罚。

二六擅入客堂与人杂话者。重罚。

二七开大静后语笑者。在监值寮在外寮闲闯者。重罚。

二八私造饮食者。及烟酒者重罚。

二九闯静者罚。

三○巡香循情或以公报私故打者罚。违者重罚。

三一小恙给假三日。重病者出堂调养。不得故留妨众。违者罚。

三二年逢七期。更深点心。祗可干点。不得使用锅火碗筷。违者罚。

以上各条。本分攸关。如或不遵。自失善利。同居大众。戒之慎之。

戒堂规约

夫戒法为定慧基础。当先遵故。释迦世尊于涅槃时遗嘱弟子当依‘波罗提木叉’为师。虽律有明条依法而受。然新发意者。未登法坛前。无所依凭。既同堂共住。又不可无条章以范围之。因依古今规制。订定数条。以便四威仪中有所矩矱。方不负佛祖垂训。诸师成就。及各人出家之初衷。檀那信施之缘法也。

一 不遵堂规破根本大戒者。罚摈。

一 树立朋党者。摈。

一 不真心求戒。只图虚名。而故犯律仪者。罚。

一 引礼师命行则行。命止则止。倘有执拗不遵者。罚。

一 出入往返均须告假销假。若不呈白师承许可。自由行动者。罚。一

一 受罚不服。重罚。

破口相骂。交拳相打者。不分曲直。量情处罚。不真心学佛。谈论国事者。罚。任意涕唾者。罚。

凡出堂外见老戒及师承。不合掌让路。并师承进堂。不起立合掌者。罚。除病及公务。而殿堂不随众者。罚。凡行一切事。若不志诚恳切者。罚。吸食三烟。饮酒食肉。私造饮食者。罚。当监值不尽心作务。交代不清者。罚。错误犍椎。及杂语闯静者。罚。故意毁损公物。加十倍罚。戒期未满。不得外出。违者。罚。小净大便不准言笑。若故违者。罚。

有故上单。须先向师承告假。如未经许可。擅自上单者。罚。上单下单。不随众一律者。罚。攒单攒位者。罚。眼根不收者。罚。

闻犍椎声不依时集众。点名不到者。罚。过午饮食者。罚。

佛事问答不留心学习。临事不如法者。罚。著短衣出外及戴小帽。不绑裤脚者。罚。上单扪虱者。罚。

一 擅出堂外者。罚。

一 殿堂偷安者。罚。

一 穿堂直过者。罚。

爱道堂共住规则

佛在世时。以佛为师。佛灭度后。以‘戒’为师。舍戒之外。莫由出离。虽有智辩。总成魔外。故僧尼之于戒律。犹车辆之于轨道也。如少违越。立即堕坑落堑。毗尼之道。可不慎欤。今幸为人。闻法受戒。若不乘此反省。精勤学法。一生所办。则一气不来。又披毛戴角去。汝等既受戒已。应当为暗世明灯。作如来使。荷负家业。勿为物质所诱惑。勿为放逸而蹉跎。勿以烦恼无量而不断。勿以众生难穷而不度。各宜精持律仪。上求下化。今为共住之便。特制规约于下。

一 破根本大戒者。如律摈。

一 违犯国法者。摈。

一 不奉行八敬法者。罚摈。

一习学外道诽谤正法。谏至三次。再不改悔者。摈。

一 破口相骂。以至交拳相打者。不分曲直。罚或摈。

一 二时课诵及坐香或念佛。除病及公务。不到者。罚。

一 朔望布萨。及教诫不到者。罚。

一 闻犍椎声不依次入众者。罚。

一 凡有宾客常住招待。若私留亲友不白常住者。罚。

一 不尽职务者。罚。

一 服装华美。易招讥嫌。穿著艳色服饰者。罚。

一 穿短衣外行及戴小帽散裤脚者。罚。

一 坡事均要随众。除病及公务。不到者。罚。

一 私募外缘肥己润身者。罚。一 出入不告假销假者。罚。

一 高声惊众者。罚。

一 大静后任意言笑者。罚。

一 面是背非。挑唆彼此者。查出议罚。

一 吃烟酒者罚。如有病非用酒不可时。要白众许可。违者。罚。

一 非时食者。罚。

一 如供奉佛制不许供奉之神鬼。及国令取谛之外道者。罚。

一 不得与男众来往语言。违者。罚。

一 学佛以利人利己发明自心为宗旨。而反提倡邪教宣卷打偈扶乩降神读诵恶经论者。罚。

一 妄论时事。擅评知识。不务本业者。罚。

一 收留形迹可疑未经家庭许可之妇女。及擅自剃度者。罚。

一 错乱犍椎。粗心动气。不受教诫者。罚。

一 在殿堂争前退后者。罚。

一 戏畜鸟兽限制动物自由者。罚。

衣钵寮规约

衣钵寮事。乃内辅监院。外执衣钵。常理常住庄严法器财物等事。故惟老诚者为之。立心端谨。遇事通融。庶几上和下睦。轻浮之人。切不可用。所有寮规七条。当熟记之。

一庄严法器。出入清楚登记。失记者。罚。

二银钱出入。随登账目。若有错误不清者。罚。

三果品食物。爱惜收藏。清洁奉客。私食者。罚。

四住持外出。方丈内更须留心照应。有误者。罚。五客至方丈。所设某事。著小老请知客查明。事白监院定夺。或需茶点饭食。见机以待。每逢礼物香敬。不可私开。违者。罚。

六同寮及行者。须严正处之。不得嬉戏。违者。罚。

七客房用物。或用或藏。不得损坏。违者。罚。

库房规约

爱惜常住物。如护眼中珠。兴利莫如除弊。尽公自尔无私。信施膏脂。沾染便成业海伽蓝因果。明察即是福基。铭云。

物属招提。丝毫难犯。守在尔躬。必慎必敬。清若澄潭。正如直干。无曲无私。何忧何患。一有参差。天龙较勘。

一监院乃大众所倚。须发好心扶持丛林。弊端要革。利益要兴。不可糊涂度日。祗图虚名。所为悖理。大众劝不从者。罚出院。

二众职皆有人充。监院所管何事。须总理一切。时时觉察。处处留心巡视。各职有事。俱白监院议断。亦不得自专。凡事必同两序大众共议。否则若称能。办事不妥。小则容之。大则罚出院。

三副寺出纳常住财物等件。须登记明白。失记者。罚。糊混不清者。罚。以及出田收租收银。银至通知两序同看。验过封记。用时当众开封。私用者。罚。

四库司管田务各事。交付器物。必须明白。不得损坏。如有失落者。令赔之。赔银仍买原物。违者。罚。

五库头管各色物件出入。当与不与。不当与而与之者。皆罚。

六发给香烛油米果菜等。须照例而给之。如循私加减者。罚。

七买卖或收租时。暗中取利者。罚后出院。

八米麦等收至。查明登记。此系大众慧命所关。不许出还店铺债账及出粜等情。如有违者。大众公摈之

九各殿堂寮房在库房领取各物。库房须立簿记账。

一○一切财物。若以公济私。及私情假借。交代不清者。罚。

一一饮食背众。及恣意多用常住物者。罚。

一二各处香烛及一切应用之物。须预先备妥。用时不齐者。罚。

一三监修将工人所用之物件出入随手登记。失记者。罚。如偷安不查工匠。及工账不清者。罚。

一四病人需要物件。看病之轻重及需要之多少。从公给之。如违者。罚。

一五饮食不时检查。若以馊烂与众食。不当心承管者。罚。

一六若有亡僧遗物。不得误用。违者。罚。

一七每月初三日须召集两序核算上月出入胀项一之。不清者。罚。

一八每年完粮税票。须呈存方丈。如私藏者。罚。

一九库房职事如有调换。旧任须一一点明。当监院交与新职事。违者或交代不清者。赔罚。

大寮规约

寸薪粒米。当思来处之艰难。滴水残虀。须念作时之不易。既不暴殄天物。复当调和口味。咸淡适度。香软得宜。慎重烹饪。勿生轻忽。以供养为怀。不贪口腹。虽随众作务。常抱道心。粥饭二时。不可一朝失慎。晨昏二课。何妨片刻清修。铭曰。

雪峰饭头。沩山典座。古德芳风。于今未堕。摄尔狂心。慎尔口过。运水搬柴。毋忘这个。堂内坐禅。堂外禅坐。谁知传衣。不离碓磨。故此苦行。佛天所喜。求福则得。造业则失。勤谨严防。求福之本。偏众懈怠。造业之基。遵守规铭。为汝良师。

一厨房共住者。二时粥饭俱在厨下。同众甘苦。一概不许别处私食。及私留鲜美自食。违者。罚。

二盗取常住油盐食物者。赔罚。

三饭头煮大众二时粥饭。务要刻刻当心。不得太多太少。香到开梆。失误者。罚。

四菜头洗大众菜。必须干净。咸淡调和。食毕菜锅自洗及打火板。误者。罚。

五大众各执事人。各宜尽心。勿得懈怠。凡典座有斋。一应相帮。不到妨误公事者。罚。

六闻叫香各处到大寮打饭。先尽斋堂。次客堂方丈等处。务报人数。打饭毋许争论。不得紊乱。违者。罚。

七所剩粥饭。必须尽心料理。不可损坏。留存后吃。违者。罚。

八大寮闲谈杂话。高声大叫。闯寮吃烟辛酒赌博。破口交拳者罚。不服者。出院。

九除公事外。皆要上殿过堂。随众出坡。懒惰偷安者。罚。

一○不许滚汤泼地。免伤虫命。违者。罚。

一一大寮门户火烛。必须互相照应。违者。罚。

一二外寮人不许闲窜大寮饮食。搬弄是非。违者。罚。

一三外寮诸师。不得擅入大寮私食菜饭。违者。罚。

一四有公事或客到。随报客饭。不得假借客名报饭。查出者。罚。

一五云水堂本当不应非时食。因念行脚辛苦。准听初到三日。随工人方便晚粥。过限者。罚。

十六工人晚该吃粥。倘有重务则吃饭。违者。罚。

十七凡执事见有犯规矩者。应检举按罚。如有不服者。重罚出院。

以上各条。务希各人切实遵守。

浴室规则

荡涤尽也。未是本来面目。盥沐洁矣。终非无位真人。未达色空。只道尘末。身外了知冷暖。方明自性本灵。果有一丝不挂之禅客。正好向这里摸索。铭曰。

山巍路远。致其柴薪。瀹釜燃火。效其勤劳。昧者不知。浴身偏紧。年少嬉笑。沸汤交淋。凡此暴亵。永宜自箴。洗心涤虑。日新又新。何以报德。忽悟水因。其或未然。且遵规铭。

一凡浴日圊头挑水。料理燃火热水。设监浴位。少时先请住持。次请尊客。两序头首。击梆一下。禅堂诸师浴。击梆二下。列职等师浴。击梆三下。普浴。

二凡浴者各宜听梆声依次而浴。不得蹉跎。违者。罚。

三不得高声大笑。违者。罚。

四脱衣穿衣。各宜回护。不得放纵。违者。罚。

五在浴堂左右顾视及谈笑喧嚷涕唾者。罚。

六浴时各宜自量。不得堂中久恋。致碍后来。违者。罚。

七用香胰肥皂者。罚。

八有疥癣各宜自量在后洗浴。违者。罚。

九僧值监浴。留心照察。有犯者照例罚。失照者。同罚。

农场组织简章

一本农场为适应现实环境之需要。特组织僧伽开发本寺所有荒地。努力增加国家生产。并以弥补本寺粮食之不足。且达到人人劳动自给自足之目的。用以维护祖庭为宗旨。

二本农场定名为云门山大觉农场。

三本农场内设总管理一人。副管理二人。监植一人。均系义务任职。不受酬劳。总管理以本寺方丈任之。副管理以首座及监院任之。监植由总管理选派。至库房人员由总管理指派。负责办理农场一切事务。

四凡在本寺长住之僧众。除总副管理监植可免垦种工作。及年在六十以上。体格衰弱。确不能任劳者。酌量派遣其他任务外。其余均须一律参加垦种工作。如有好逸恶劳。苟且偷安。不肯参加者。概不留单。惟临时挂单。及年在十五龄以下者。不在此限。但遇公规出坡。则应随众工作。

五规定每人应垦种荒地最少三十方丈。但库房大寮米头等人员。因其工作繁忙。可自由参加。免受规定之限制。而各当职人员。亦因其各有任务。时间有限。可减少规定之半数。其余均须依照上述规定垦种。

六如有发心加垦荒地者。甚表欢迎。但事前须将其欲加垦之数量及处所。报告监植或农场其他负责人。取得同意。以便登记。

七分配土地。以抽签法行之。

八由总管理指派库房一人负责。将抽签所得荒地之名字号码数量分别登记清楚。至收成时并分别抽收常住应得之利益。

九未及参加而新到本寺长住之僧人。仍须遵照本章程第五条之规定参加垦种工作。

一○垦种所用各种工具。概归常住办理。分配借用。由监植负责将各人借用之器具分别登记。如有损坏则借者应负赔偿或修理之责。

一一各样种子由常住贷发。收成时如数缴还。但用何样种子及数量。须事前到库房登记。以便准备。

一二垦种人员。每日二时一粥一饭。由常住供给。不另备点心。

一三所有收获之农作品。除种子外。种者与常住均分。

一四在垦种时间。每日早殿及晚上坐香或普佛殿。除另有任务者外。均须齐到。但晚殿则可轮班行之。

一五凡闻板声。即是常住之公务。大众师应一齐出坡。先将公事做完。方得做私人之垦种工作。

一六各任职人员。应将其每日应做之公务。先行分别办理完竣后。方得继续其垦种工作。以免因私误公。

一七本章程如有未尽事宜。得随时公议修改之。

一八本章程自公日布起施行。

学戒堂规约

同堂共学。互相警策。非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法修行。方循正轨。订诸章则。各须遵守。

一上殿过堂出坡等随众。无病不得告假。倘未准假。借故推诿者。罚。

一日间堂中听讲。上课之外。须练习文字。自修功课。间进禅堂坐香。不得闲游谈笑躲避。经告诫不听者。罚。

一如修禅七。应一律入禅堂参加。本堂功课暂停。不得藉此懈怠。违者。罚。

一出入不得著短服。及戴小帽。冬寒不得烘火。殿堂须穿鞋袜。违者。罚。

一凡欲买物。写条交庶务师。送库房代办。不得私擅出外。违者。罚。

一每逢十四三十日为剃头沐浴洗换衣服之期。除疾病外。不得私自举行。违者。罚。

一常住公物。不得疏忽毁坏。公私财物。非己有者。不得擅取。违者。摈罚。一过午不食。无事不得入大寮。过堂不得带私菜。违者。罚。

一不得喧闹斗争。违者。俱摈罚。

一上下楼梯。均须缓步轻行。勿得动声惊众。经诰诫不听者。罚。

一师长上堂授课。一齐起立。听讲时不得低头昏睡。不得交头接耳谈话。经诰诫不听者。罚。

一须威仪整肃。若故露轻浮有失礼节。诰诫不听者。罚。

一不服师长训责。诤论不休。或出言傲慢者。罚。

一对师友均宜谦和礼让。不得起人我之见。妄论是非长短。亦不得讥讽笑骂。挑拨离间。违者。罚。

以上十四条。由一至四为懒惰者戒。由五至十二为举动不如法者戒。十三十四为言语不谨者戒。日常动作云为不易。举一可以类推也。

民国三十二年岁次癸未 四月佛诞日 虚云立

水陆法会念诵执事规约

古之丛林。高蹈绝俗。除祝厘外。不通应酬。政为大事未明。剪爪不暇。那肯应酬散其道念。况且未能自度。何能度人。经云。瑜伽一法。乃登地菩萨利生之事。非初心凡夫所宜。惟是丛林淡薄。四事供应每虞缺乏。故不得已。乃略应念诵也。然进坛必须生道场想。对经像如对佛想。诵其文。思其义。行其事。践其实。必使身与口合。口与心唯。不昏沉。不散乱。不懈怠。不贪利。明因果。知惭愧。兢兢业业。若是。则不期度人而自度人。不期利益而自利益。所谓人以财与我。我以法与人。等施无异。犹可权为。若鼓籥橐而看经。舂杵碓而礼忏。身对尊像而目视他方。口诵经忏而心存别念。如是必招现前之毁谤。受未来之业报。使自利利他之法宝。反成自误误人之罪案。可不慎哉。爰订规约。谨陈于左。

一诵经人。先日见牌上有名。即沐浴。次早诵经礼忏。须三业志诚。口诵心唯。不得于念诵礼拜时。夹杂闲言。更不得轻狂戏笑。若诵经故意杂谈戏笑者。于经忏中罚补诵。或在忏后歇息时。戏谈喧哗者。跪香。

一念诵时。不得回头转脑。看看人物。一心称念。字字分明。不得重念。过严净不至。诵过一页方至者。罚。经忏仍须补罚。

一表白人。不急遽简略。宜一一依文。次第念诵。其钟鼓等亦宜庄雅。不宜繁碎。

一内外香灯行人。俱要诚洁。小心火烛。以及各坛堂中。尤宜加倍慎重。

一施食要一一依文。精诚结印。诵咒作观。三业相应。不得含糊弹舌。急促了事。白文亦然。

一每日按定钟点作事。钟到鸣鼓一通。如有不至者。罚。

一外六坛均听大坛起忏。各坛亦宜同起。不得有误。如违者。罚。

一经忏及施食等。不得法事未竟。先收佛像庄严器物。

一香烛供果等。倘落地者。不得用。供过者亦不用。

一上供蔬菜饭食等。必熟得味。不得用干物生物。

一法会内外人等。犯斗诤者。因诤失威仪。不胜调伏。不服者。出院。

附讽经上朝回向法事及开斋钟点时间列后

五点半起床。六点半开斋。七点上忏。八点半上二朝。十点半上三朝毕。本坛上供。至灵前回向。十二点开午斋。十二点半上四朝。二点半上五朝。四点半上六朝毕。至灵前回向。五点半钟开晚餐。七点一刻上晚朝。

以上各坛职事人等。均宜恪守条规。照职司事。勿得放弃责任。紊乱参差。此乃龙天之眼目。大众之号令。各宜遵守。慎之慎之。

民国九年岁次庚申七月初二日 主法沙门虚云谨启

题云水堂记

夫先圣创丛林。建共住法。盖为老病死者有所设立也。不料法久弊生。诸方招提。妄分界限。不独病老无安。致使往来概失栖钵之所。颇违贤哲修筑之誓。大损僧伽六和之义。鸣呼。值斯秋晚。岂可尽言。铭曰。

华严首唱。善财行脚。东西贤哲。今古继作。赵州八十。芒鞋踏破。道吾指引。船头浪簸。寥言痛棒。举眼休错。三登九到。莲池病弱。伟哉云堂。圣凡栖泊。逆顺奚分。喜怒哀乐。忍受酸辛。千折万挫。顾恋幻质。徒劳空过。慎汝三业。洗涤惭作。动止营为。勿忘矩矱。狂心顿歇。孤云野鹤。虚云幻游。宁堪负荷。祝圣后来。守兹勿堕。云萍浪江湖。于己丑丁未年两次至山。感觉荒凉。特以把茅为庐。接待往来。恐后更易。谨订数则。以为永例。

一本寺永远海单。无论释道讨单者。各听自便。

一远来者。寮元师招呼养息三日。免上殿堂。客堂待斋茶。三日外随众。一新到者缺铺盖。由香灯师至客堂取用。去后即送回原处。以供后来之用。

一如要他往。晚间与寮元师说明。次早于客堂用干斋。

一异方上座。初次到山。如欲别行。寮元领到客堂。送茶钱四百文。

一云堂师。或旧住。或初到。倘遇寒热病痛。寮元香灯两师照应。吃药费归常住。

己酉年 地藏菩萨圣诞日幻游人题于鸡足护国祝圣寺之上客堂

第二篇:6)虚云和尚法汇—诗歌偈赞

虚云和尚法汇—诗歌偈赞

鼓山门下弟子顺德岑学吕宽贤编辑

皮袋歌

皮袋歌。歌皮袋。空劫之前难名状。威音过后成挂碍。三百六十筋连体。八万四千毛孔在。分三才。合四大。撑天拄地何气概。知因果。辨时代。鉴古通今犹蒙昧。只因迷著幻形态。累父母。恋妻子。空逞无明留孽债。

皮袋歌。歌皮袋。饮酒食肉乱心性。纵欲贪欢终败坏。做官倚势欺凌人。买卖瞒心施狡狯。富贵骄奢能几时。贫穷凶险霎时败。妄分人我不平等。害物害生如草芥。每日思量贪嗔痴。沉沦邪僻归淘汰。杀盗淫妄肆意行。傲亲慢友分憎爱。呵风咒雨蔑神明。不知生死无聊赖。出牛胎。入马腹。改头换面谁歌哭。多造恶。不修福。浪死虚生徒碌碌。入三途。堕地狱。受苦遭辛为鬼畜。古圣贤。频饶舌。晨钟暮鼓动心曲。善恶业报最分明。唤醒世人离五浊。

皮袋歌。歌皮袋。有形若不为形累。幻质假名成对待。早日回心观自在。不贪名。不贪利。辞亲割爱游方外。不恋妻。不恋子。投入空门受佛戒。寻明师。求口诀。参禅打坐超三界。收视听。罢攀缘。从今不入红尘队。降伏六根绝思虑。无人无我无烦恼。不比俗人嗟薤露。衣遮体。食充饥。权支色身好因依。舍财宝。轻身命。如弃涕唾勿迟疑。持净戒。无瑕疵。玉洁冰清四威仪。骂不嗔。打不恨。难忍能忍忘讥嗤。没寒暑。无间断。始终如一念阿弥。不昏沉。不散乱。松柏青青后凋期。佛不疑。法不疑。了了闻见是良知。穿纸背。透牛皮。圆明一心莫差池。亦返源。亦解脱。还元返本天真儿。无不无。空非空。透露灵机妙难思。到这里。不冤枉。□地一声是了期。方才称。大丈夫。十号圆明万世师。咦。犹是那个壳漏子。十方世界现全身。善恶明明不差错。为何依假不修真。太极判。两仪分。心灵活泼转乾坤。帝王卿相前修定。富贵贫穷亦夙因。有了生。必有死。人人晓得莫嚬呻。为妻财。为子禄。误了前程是贪嗔。为甚名。为甚利。虚度光阴十九春。千般万种不如意。熬煎在世遭艰迍。老到眼花须发白。一善难闻枉为人。日到月。月到岁。空嗟岁月如转轮。世间谁是长生者。不如归去礼慈云。或名山。或胜境。逍遥自在任游巡。无常迅速知不知。几句闲言敢奉闻。念弥陀。了生死。多多快活谁得似。学参禅。得宗旨。无限精神祇这是。清茶斋饭心不偷。二六时中为法喜。除人我。无彼此。冤亲平等忘誉毁。无挂碍。没辱耻。佛祖同心岂徒尔。世尊割爱上雪山。观音辞家为佛子。尧舜世。有巢许。闻让国。犹洗耳。张子房。刘诚意。也弃功名游山水。况末劫。甚艰苦。如何不悟古人比。纵无明。造十恶。费尽心机为世鄙。刀兵厉疫旱潦多。饥馑战争频频起。变怪屡闻妖孽生。地震海啸山崩圮。适当其际可奈 1 何。多行不善前生里。事难如意落迷途。处贫遇患善心始。善心始。遁入空门礼法王。忏悔罪过增福祉。拜明师。求印证。了生脱死明心性。勘破无常即有常。修行大有径中径。圣贤劝世有明文。三藏经书尤当敬。沥心肠。披肝胆。奉劝世人应守正。莫当闲言不记心。大修行人必见性。速修行。猛精进。种下菩提是正因。九品莲生有佛证。弥陀接引到西方。放下皮袋超上乘。皮袋歌。请君听。

赠何镜天宽仁居士

争名攘利处。秦关楚汉骛。一枕熟黄粱。梦回空无与。

斯世几英雄。倏忽卧草露。况诸不遂者。空把光阴误。

失足成千古。如来难救度。好趁宿愿深。快将生死顾。

佛言如皎月。照破无明路。叮咛信愿者。时时勤觉悟。

万劫获此身。燃眉急须护。法法皆我心。我心绝外务。

生亦不曾来。灭亦不曾去。生灭幻去来。如如体常住。

在凤林寺讽华严经见僧有琉璃碗损坏感赋

我有一琉璃。价胜金千亿。展布虚空塞。收藏没踪迹。昼夜放光明。

非关动与寂。猛火烧不得。大水漂不失。盗贼偷不去。鬼神难掩匿。

无异龙女珠。赛过连城璧。弥勒楼阁中。多宝塔前值。内涵自精莹。

外映明月色。不啻摩尼珠。透彻无间隙。满盘托不出。虚室自生白。

威音那畔拈得来。谁是知音亲相识。

马观源居士索偈偶拈

也不携琴。也不带鹤。啸傲烟霞。洒洒落落。有时经行毗庐顶。有时坐卧弥勒阁。说甚么七百甲子。说甚么千年仙客。空可量。风可捉。苦行头陀莫测度。山可移。地可缩。无心道者难思索。一念万年非促延。万年一念无剥复。或作舟航。或为略杓。大通虽富贵。释迦岂寂寞。呵呵。也不携琴。也不带鹤。随处烟霞供洒落。

赠妙明师

一会匆匆又别。终朝无言可说。直教石笋抽条。方见虚空破裂。

不须添酱加盐。何劳眼耳鼻舌。笔尖点出月轮。遍界光辉皎洁。

起七

诸人入堂煆炼。看谁倚天长剑。是佛是魔皆斩。直教梵天血溅。

金锁玄关掣开。旷劫无明坐断。一朝刺破虚空。露出娘生真面。

杂咏

休论前后劫。不落有无家。处处澄潭月。时时觉地花。

时弹无字曲。步踏白牛车。撒手无遮障。坐上宝莲花。

万佛山花红洞

昔号花红洞。今名万佛山。观棋来岛客。听瀑结茅庵。

虎伏阶前地。松拏霄汉间。神龙飞墨雨。白象舞禅关。

洞挹千峰秀。溪沼九曲湾。伽蓝天际外。僧与白云闲。

偶拈

观空入假易。从有入无难。有无俱尽处。切莫自颟顸。

迎头击一棒。岂容多开口。此中微妙意。漫说无何有。

消融霜与雪。大地悉逢春。无有众生度。何从觅我人。

念佛佛念我。念他作什么。唯心原净土。自性即弥陀。

佛我本无二。念兹是在兹。昔流生死海。历劫不归依。

从今云雾尽。何曾有一丝。住亦无所住。无住复何为。

题福果梦海诗偈

诗可抒己怀。然有利害别。师以如是义。权且方便说。

老朽笔砚疏。生平守愚拙。睹兹意良佳。觉以指标月。

还鼓山访古月师

卅载他乡客。一筇故国春。寒烟笼细雨。疏竹伴幽人。

乍见疑为梦。谈深觉倍亲。可堪良夜月。绪绪话前因。

峨眉访真应老人

悠哉贤故友。抱道乐林泉。坐到无疑地。参穷有象天。

胸中消块垒。笔底走云烟。更笑忘机鸟。常窥定后禅。

年月日时

一年复一年。形容渐渐迁。骨髓徐枯竭。眉毛看渐穿。

幻身如聚沬。四大岂能坚。五欲蔽三界。何时见性天。

一月复一月。光阴似消雪。无常有限分。法性无生灭。

漆桶忽尔破。天龙生欢悦。鹤巢鹏不居。鹪鹩住蚊睫。

一日复一日。切莫较得失。取舍忘分别。一切总非实。

处处要圆融。时时宜朴实。一气走到家。端坐空王室。

一时复一时。步步向前移。相逢各一笑。谁与尔拖尸。

兀兀常不倦。时时念在兹。少壮当努力。莫待老衰时。

秋夜偕友坐岑楼

此际秋色好。得句在高楼。启户窥新月。烹茶洗旧愁。

盘桓无俗客。酬唱有良俦。薄袄怜寒意。传灯论未周。

天台华顶茅庐久雨伴融镜法师夜坐

苦雨积薪微。寒灯夜不辉。湿云霾石室。划藓掩柴扉。

溪水湍无厌。人言听更稀。安心何所计。趺坐覆禅衣。

示杨自立宽生居士

狡兔匿土洞。觅食互争出。各向前途奔。被猎惊仓卒。

智者善观之。谋生须择术。好个冲霄鹤。安然任去住。

驻云移石偶题

最爱寂寥好。亘古忘岁年。随缘犹不变。不变亦随缘。

微妙心珠用。圆融性外天。云移此拳石。已在混茫前。

题居石洞

石洞自清幽。孤居万事休。蒲团久趺坐。身世等浮沤。

三轮本空寂。佛魔自卷收。大千沙界幻。幻亦不曾留。

戒期

得守空王法。勿为魔事侵。戒香薰宝座。梵网结珠林。

妙契西来意。单传东土心。但看沾化处。咸颂海潮音。

游君山

何年开梵境。此日得登临。云净诸峰秀。林高傍水阴。

履声惊鸟梦。松籁发禅吟。一览洞庭水。澄清天地心。

与西天目真净和尚泛舟西湖

不解烟波意。谁来驾此舟。心同秋水洁。身与白云浮。

既契真空理。当怀浊世忧。仗师三昧力。得共海天游。

鼓山雨后晚眺

雨醉山初醒。寒光入座微。荒烟依树白。落日染山绯。

樵唱采薪返。渔歌罢钓归。疏钟云外响。惊起鹤横飞。

屈文六居士请偈语

愿续高峰意。间观自在天。无心谁得悟。有鼻孰能穿。

顿彻三乘教。都归一指禅。跏趺忘物我。念尽不知年。

和沩山了昭首座

幻游五浊世。天下一痴人。缘木求游鲤。随风混俗尘。

偶濯曹溪水。聊侍祖师巾。末法苍生苦。何时扫翳云。

示天性

佛愍苍生苦。慈悲为我人。空花留翳眼。虚室不容尘。

逃逝怜骄子。启缠示结巾。本来无有相。一动便纷纭。

题寸香斋

寸香陪客坐。聊将水当茶。莫嫌言语寡。应识事无涯。

岩树井藤命。驹光过隙嗟。佛言放下著。岂独手中花。

颂古庭祖师

名句拈提处。由来沐祖恩。清风吹野遍。丽日起沉湮。

金壁宗风远。禅源福慧深。愿将毗海水。洒作十方春。

别鼓山四十余载至光绪丁未岁襄莲公葬事始回山感赋

久与家山别。今来发已斑。院荒频易主。石瘦半成顽。

旧友不相识。幽禽自往还。思前还想后。不觉泪潸潸。

赠性净同参

天地亦吾庐。心容若太虚。有山能载物。无水不安居。

忙著修栏药。闲来不读书。未知方寸里。可得契真如。

紫溪寺

紫顶云深处。清幽路转频。岩花寒照月。修竹翠侵人。

石磬沈朝雨。狂龙徙远津。四山归暮霭。物候一时新。

冬过昙华访友不遇

行到林深处。穹然一径通。沥青亭下石。霜叶树头红。

诗句凭谁琢。凡情自我空。禅关双寂寂。梅早待春风。

春雨弥漫不止

久雨正初春。郊原四顾新。寒山增秀色。古磴绝纤尘。

柳欲将舒眼。花痴未展唇。惟余阶畔草。足下尚依人。

题仰光龙华寺

仰缅控南海。龙华建梵宫。香飘金塔外。佛现一尘中。

楼阁垂金锁。桥梁架玉虹。天人交集处。同礼一声钟。

陕西保鸡铁佛寺

行尽森林里。一寺白云边。松古如龙活。岩巉疑虎眠。

经声清彻耳。寒气晓侵天。试问庞眉叟。来山住几年。

送友行脚

少负凌霄志。老为行脚翁。满腔云水调。一杖雪霜风。

翰墨传当代。声名动上公。住山如得意。为我寄征鸿。

西藏大雪山

何物横天际。晴空入望中。这般银世界。无异玉璁珑。

已拂应氛远。仍疑碧落通。清凉无热恼。应胜水晶宫。

陕西太白山镜池

水与心俱定。清光日夜留。有渠容月影。无尔识源头。

万籁返闻寂。层岚入镜浮。未能融物我。澄湛已忘忧。

于蒲漂旅店遇唐猷生赴任腾冲年二十一岁吾乡人也夜话叙别

寂寂滇南道。何缘遇故知。羡君为宦早。愧我学禅迟。

煮茗联新句。挑灯话旧诗。一窗风月好。重聚又何时。

甘肃道上阴雾

寒烟如雾住。孤舍似星零。地见鱼腮赤。山如螺髻青。

半塘陶令柳。十里谢公亭。往来名利客。晓发不胜情。

初春与友过村墅

乘兴过山冈。不须载酒浆。崖花初解笑。岸柳渐生光。

雨细村烟合。风微树色凉。隔林惊犬吠。应识主人忙。

和符文敏宽义居士韵

世尊上雪山。有谁为之说。仗此无情剑。便把青丝截。

四相本来空。万法一无得。解脱内外著。生死从兹歇。

龙澄彻居士因印光法师书令修牢山居士屡请余往住答之

常忆憨山老。一诚动九天。桑榆嗟已晚。建树让当贤。

大志翻江海。涓流成涌泉。印师书一纸。乘愿永流传。

雨后登楼看山

宿雨初晴霁。台阶长绿痕。登楼非作赋。雅集不须樽。

户辟山排闼。眸凝烟锁村。谛观山与海。图画至今存。

隔江山寺闻钟

乾坤容我老。日月却相摧。还岫山无树。临江水有隈。

云轻笼日往。风顺听钟来。惊醒尘劳梦。辽天廓尔开。

山寺外午倦倚一方竹枕

夏日永如岁。山人自惺惺。身忘因艮背。我泯为行庭。

竹枕似磁枕。山亭非客亭。才欣花发笔。又见草青青。

法界寺怀古

一步一徘徊。烟霞四面开。松高容鹤卧。洞古被云埋。

山色静心赏。涛声逐耳来。昔贤何处去。剩有讲经台。

山居六首

稍得清幽处。头头总自然。一间茅草屋。半亩藕花田。

好鸟来青嶂。闲云挂碧巅。红尘飞不到。淡雅过神仙。

谁信山中乐。山中乐最多。松篁演梵呗。鸟语弄笙歌。

树上猿攀果。池中鸭戏荷。藉兹逃世俗。岁月任消磨。

不向名场立。山中梦亦微。身同云自在。心与世相违。

爱月疏松径。引泉绕竹扉。自然成妙处。岂肯羡轻肥。

山间无个事。不梦熟黄粱。性懒多愁暑。身轻不畏凉。

菊栽三径古。梅种一园香。自是营谋少。闲中滋味长。

草堂午睡醒。曳杖任逍遥。抚石看云起。栽松听水潮。

林深无过客。路险有来樵。一念纯真处。何愁虑不消。

人畏山居苦。宁非意昧赊。泥炉焚柏子。石鼎煮龙芽。

才采三秋菊。又看二月花。更怜今古月。夜夜伴山家。

心印偈

这个微妙义。圣凡本来同。所说不同者。麻外错求绳。

心已法法通。雨后山色浓。了知境缘幻。涅槃生死融。

参禅偈十二首

一 参禅不是玄。体会究根源。心外原无法。那云天外天。

二 参禅非学问。学问增视听。影响不堪传。悟来犹是剩。

三 参禅非多闻。多闻成禅病。良哉观世音。返闻闻自性。

四 参禅非徒说。说者门外客。饶君说得禅。证龟返成鳖。

五 参禅不得说。说时无拥塞。证等虚空时。尘说与刹说。

六 参禅参自性。处处常随顺。亦不假磋磨。本原常清净。

七 参禅如采宝。但向山家讨。蓦地忽现前。一决一切了。

八 参禅一著子。诀云免生死。仔细拈来看。笑倒寒山子。

九 参禅须大疑。大疑绝路歧。踏倒妙高峰。翻天覆地时。

十 参禅无禅说。指迷说有禅。此心如未悟。仍要急参禅。

十一参禅没疏亲。贴然是家珍。眼耳身鼻舌。妙用实难伦。

十二参禅没阶级。顿超诸佛地。柱杖才拈起。当观第一义。

山居

山居意何远。放旷了无涯。松根聊作枕。睡起自烹茶。

山居道者家。淡薄度岁华。灶底烧青菜。铛内煮黄牙。

山居无客到。竹径锁烟霞。门前清浅水。风飘几片花。

山居饶野兴。

柱杖任横斜。闲情消未尽。过岭采藤花。

山居春独早。甚处见梅花。暗香侵鼻观。窗外一枝斜。

若人欲识佛境界

终日逐波流。还道去寻水。心佛与众生。差别在那里。

当净其意如虚空

欲止小儿啼。方便为言说。心意与色空。本如第二月。

远离妄想及诸取

离妄已成妄。离取亦是取。如何是远离。眼生骷髅里。

令心所向皆无碍

非形亦非影。挂碍怎么生。达摩因此义。故为可安心。

忽闻窗上喁喁作响

不见无情说法。怎知瓦砾增光。喁喁暗露消息。想是助我兴扬。

行住坐卧歌

山中行。踏破岭头云。回光照。大地无寸尘。

山中住。截断生死路。睁眼看。千圣也不顾。

山中坐。终日只这个。碎蒲团。没教话儿堕。

山中卧。骑驴骑马过。主人翁。无梦也烁破。

示林光前宽耀居士

人人念佛皆成佛。动静闲忙莫变差。念到一心不乱处。众生家是法王家。

送日人龙池清在鼓山抄录日本未有经藏带回国去

万里梯航乞法行。写经长日坐书城。唐镌宋椠难持去。只有香花伴送迎。

赠江孔殷居士

灵光独耀本来明。无染无污气自清。水月镜花皆幻相。知君有日悟归程。

和江宽允居士

情与无情总是缘。随缘一宿觉当年。庞公万物不为侣。吸尽西江只目前。

原作

曹溪重见放光明。今古艰难两德清。施设门庭略不异。始知乘愿再来生。

由来时节合因缘。梦里南华已廿年。今日归依三宝竟。曹溪一派在当前。

论色空无二偈赠张学智

天地销归何处去。微尘幻现奈他何。见深见浅由他见。水是水兮波是波。

寄卧龙寺东霞和尚三首

柴扉草舍几经秋。只卖腥膻死狗头。将谓人间难著价。维摩一默已相酬。

离尘应向多尘去。若个能将性海澄。五十余年真卓绝。宗风丕振续传灯。

大意西来一字无。漫劳词客玩玑珠。印心直示拈花意。犹待安心一著输。

赠九华山智妙师四首

名山纪胜尽留诗。领略谁深象外思。怪石奇峰天造化。据关直待吼雄狮。

万松深处掩柴扉。回绝尘嚣入翠微。人世浮沤高著眼。多年已制毒龙威。

山僧朴讷了无奇。欲悟无生淡薄宜。多少行吟泉石畔。真机时赴笔端摛。

下帏曾向白云窝。久住招提静里过。已见月轮澄水底。信然梅子熟山河。

题画竹

童子南询尚未回。百花岩下望多时。长天万里无云夜。月过竹林说向谁。

终南山嘉五台狮子茅庵纪事

秦山雪里梦惊回。拨尽寒炉不见灰。者片冰心谁领略。阳回春信自开梅。

示湘乡王阳初

休将幻妄当家珍。滞魄沉魂认识神。佛祖示知开觉路。离心意识是能仁。

鼓山佛学院学生请题牧牛颂十一首

一拨草寻牛

欲将白棒碎虚空。借比牧牛吼六通。逐涧沿山寻觅去。不知行迹遍西东。

二蓦然见迹

寻遍山边与水边。东西南北亦徒然。谁知只在此山内。彷佛低头自在眠。

三逐步见牛

野性疏慵恣懒眠。溪边林下露尖尖。微痕一线知寻觅。寻到无寻头角全。

四得牛贯鼻

蓦直当前把鼻穿。任随□跳与狂颠。饥餐渴饮无亏欠。吩咐牧童仔细牵。

五牧护调驯

养汝辛勤岁月深。不耕泥水只耕云。晨昏有草天然足。露地高眠伴主人。

六骑牛归家

云山何处不吾家。两岸青青尽物华。随分不侵苗与稼。倒骑牛背胜灵槎。

七念牛存人

始自郊原遍海涯。归来倒驾白牛车。画堂深处红轮展。新妇原来是阿家。

八人牛双忘

忆昔寒炉拨死灰。杳无踪迹枉徘徊。而今冻破梅花蕊。虎啸龙吟总异才。

九返本还元

物物头头别有天。此中消息几人传。忽然怒作狮子吼。独露须眉照大千。

十入廛垂手

拽转乾坤眼界宽。聊将一手挽狂澜。高悬日月超罗网。聋瞆偏邪返本端。

十一总颂

本无一事可思求。平地**信笔收。从地倒还从地起。十方世界任优游。

示刘宽涵

尽与无尽言难尽。真与非真须认真。冷暖自知人不识。

与李协和居士

三界无安是火宅。更于何处可安居。如来示我真实义。魔也如如佛也如。

看妙云种松

栽遍前山与黄山。黄梅百丈也难攀。撑天拔地期何日。道者重来关外关。

池边独坐

独坐池边玩月明。群蛙阁阁说无生。圆音极处非干耳。声色全彰脑后晴。

题新建洗砚石

神僧卓锡涌清泉。半亩寒潭映碧天。总为伊人精八法。好将八字洗池边《心字不成八字不是是如来义》

春日偶拈于一茅精舍收拾精金挂药囊。世间怪病有奇方。若将一物常时服。管取身心一味凉。

家藏滞货久无音。昨向东林抱膝吟。大地看来浑是药。遍医一切没根心。

送友

梅子青青二月时。飘然一钵别昆池。而今不下伤心泪。恐动啼鹃染血枝。

云游独归

独去独归得自由。了无尘念挂心头。从今真妄都抛却。敢谓寒山第一流。

雨后望苍山

凭栏一望雨初收。云掩峰峦尽白头。遥向前山未到处。

过娘娘叫狗山偈

蜀汉兴师到此间。山高路险几人攀。重重云锁孤峰外。惟有松涛不自闲。

士马腾空冲碧落。旌旗蔽日卷夷班。悠然天际连声唤。共道娘娘叫狗山。

寄演雪戒兄小卧松窗未是痴。梦中消息许谁知。觉来一枕闲风月。宛似曾游赤壁时。

戒台寺古松

古树曾经几劫来。浑身衣盖尽青苔。看他干老心空处。疑是黄梅亲手栽。

梦赵沛然宽宁居士

一自榆城入九泉。君家事业也堪怜。山僧自有招魂赋。莫向他人索纸钱。

梦与王羲之游庐山

王公墨迹宛如仙。清净真同出水莲。忆昔归宗题记后。算来又历几千年。

在吉隆坡灵山寺杨少洪来访不遇

野外归来日已斜。始知有客到山家。驱乌不解看家意。直使归鞭破晚霞。

杨子文章亦有宗。雄奇变幻夏云峰。夜来灯下频频读。不觉东窗渐透红。

在缅甸仰光赠高万邦居士

法身清净若琉璃。肉眼看来那得知。欲识其中玄妙处。细读寒山百首诗。

赠云岩大师

禅心高出紫云巅。气宇昂昂万众先。今日堂中推第一。钳锤毒辣慑人天。

黄山遥望平楚人烟二首

下界经声闻不闻。市喧朝暮自纷纷。人居平楚浑如醉。烟到深山尽是云。

欲寄钟声入管弦。嚣尘扰扰阻飞烟。人从清夜声钟后。始信灵山天外天。

普陀山奇峰宿雨二首

峭壁奇峰一抹烟。淡云微雨浸遥天。隔林石涧添幽咽。似答山僧不二禅。

西风飒飒雨蒙蒙。室冷禅枯意自同。蓦地一声来枕畔。闲情吹落万山中。

庐山午夜松风四首

满庭白露邑幽兰。淡叶疏花香半残。冷月孤悬人寂寂。松风吹彻夜涛寒。

阵阵松风泛海涛。声声天乐奏云璈。道人夜半清双耳。独起添香月正高。

禅心静寂白云中。秋水春山未许同。惟有松风吹别调。夜深素月已蒙蒙。

山空籁寂念无萦。绕室松涛彻耳鸣。自是丰干饶舌惯。常教夜半说无生。

峨嵋山怪石栖云四首

参差怪石隐峰巅。烟护云藏不记年。为问老僧颠过未。呼来留伴草堂前。

白云抱石石铺云。云石相依浑不分。可许老僧来展具。扫开云石看斜曛。

云去云来无定处。却寻怪石作相知。无心出岫堪依此。点缀峨嵋又一奇。

石壑云涛高际天。浑囵还是太初先。坡前犊子迷归路。引入香风蹴白莲。

大香山初春梅

雪冷灰寒又一年。梅花何事占春先。东风昨夜通消息。不是人间枯木禅。

雪压云埋树树低。寒葩冷艳缀芳溪。人间不识春光早。好鸟衔将处处啼。

鼓山屴崱峰影耀长空驾彩虹。崔巍秀丽夺天工。挺然高出青云外。万古巍巍镇闽东。

黄山妙高峰

妙高峰隐翠微中。朝暮风烟迥不同。振策夕阳林外看。白云青嶂影重重。

黄山玉屏峰

地灵境胜自天成。山色溪光照眼明。倚枕玉屏开画嶂。松涛时和晚钟声。

九华狮子峰茅蓬

不住人间残剩山。别成小筑伴云闲。客来客去无迎送。笑指悬崖湾又湾。

普陀佛顶山

倚杖闲看落日斜。回光万道斗奇花。天孙应是无聊赖。织就云章衬晚霞。

春花秋月不关情。夕照翻疑梦里惊。赤白青黄描写尽。天孙纵巧织难成。

终南山翠嶂晴岚三首

轻烟缥缈画生寒。叠嶂层峦想像难。半似疏云半似雨。糢糊山色有无看。

似雨非烟六月寒。禅关深入万山间。品题未得骚人句。不许寻常俗眼看。

山深石径紫苔封。尚有寒光度晚钟。约住野云同入定。不容纤翳障晴峰。

泰山碧涧清流三首

山泉清冷惠风丘。碧涧潺潺日夜流。何事匆匆人间去。惹他溪畔饮牵牛。

一派溪声入耳幽。空山清冷恍如秋。有时似会禅心寂。流到阶前又伏流。

一碧纡絅漱石来。源清何自著尘埃。爱渠有本堪渟蓄。好把青莲就水栽。

燕京赠清一和尚

知君健翮独翱翔。大隐城隍乐未央。非是三关俱透过。何能火里种莲香。

赠峨嵋山妙道师

七十峰高隐翠微。暗云疑雨任翻飞。雪消晓嶂开天色。拨尽胸中是与非。

寒云懒鹤作生涯。为厌钟鸣鼎食家。自有天真无限乐。莲收菊放又梅花。止水

一泓清水漾微波。无去无来意若何。寻味个中消息否。冷然万法影痕过。

与复庆禅师

于海门习楞严及江东报恩习讲住金山朝南海礼育王塔

后朝天台毕分散至余隐泰山得其书因怀慕故以偈覆之

焦山听讲记当时。同习楞严号总持。佛示阿难登觉路。见犹无见匪无知。

回首春花几度残。相携行脚到金山。长连床上连单坐。每感吾兄心量宽。

江东同到报恩堂。渡海朝台礼育王。未歇狂心留幻影。堂开选佛又逢场。

在嵩岳遇一禅友问余何名答曰德清彼曰此我名以偈答之

异地相逢共一名。溪山云月岂殊形。威音尚有二万亿。因地何妨两德清。

礼舍利塔偈

药王夙世自焚身。奉献如来授记因。三善觅来何所德。假名一指叙功勋。

山居

山居活计总天然。不落时人窠臼边。却向同心通一线。从苗辨地见根源。

乱云堆里坐痴呆。世念销镕养圣胎。地老天荒都不管。松花食尽又重开。

见山忘道山犹扰。见道忘山山更幽。云散水流天地静。一声长啸白云头。

林间遁迹世相违。涧曲山深到者稀。饭罢茶余无个事。白云为我掩柴扉。

怪石岩巉路转赊。盈眸景色笑参差。斜栽绝壁千年树。倒挂悬岩四季花。

湛湛灵池彻底清。乱山涌出月初明。几人今古曾吞月。饮者须知满不盈。

云流石窍影离离。丁斧何时凿出奇。凛凛寒风吹劫火。就中消息许谁知。

太白山镜池碧水二首

渟渟碧水淡如烟。遥接波光照眼前。想为虚空云打搅。常悬明镜注清天。

微茫遥露一痕天。碧影沉沉翠巘前。试问寒潭深几许。也将星斗个中悬。

寄嘉五台本昌禅人

余下终南山至滇掩关于兴福古院师常来信慰问

雪覆林丘气象孤。有无情识共顽躯。貌同枯木心如洗。说甚无生无尚无。

兴福古院寂且虚。此身暂借作安居。自从虎啸茅庐后。一介疏慵是病躯。

印虽无迹已成文。滴墨遥空寄故人。拟欲与公伸一问。纵然有口也难陈。

采茶

山中忙碌有生涯。采罢山椒又采茶。此外别无玄妙事。春风一夜长灵芽。

杭州玉泉寺过夏

一池荷蕊映波心。镇日北窗面主人。饶得薰风来几席。更无尘事到门庭。

慧焰禅人索茶

春光富足野人家。不问优昙问苦茶。劫后幽芳须著眼。四时无谢亦无遮。

无影林中一树花。非红非白遍天涯。可怜门外旁观者。信手拈来当作家。

阅古宿语录口占

礼罢黄龙已破家。又来重饮赵州茶。无明当下成灰烬。鹫岭重拈一度花。

题雪兰峨绝顶涌泉

绝顶凿池月映泉。饮者各须穷其源。欲觅此水源头处。天河常与海相连。

和汤瑛宽筠居士见赠

弘扬大法赖群贤。荷担如来汝著肩。扶起破盆齐努力。拈来信手是机禅。

原作

闽海昆池震法雷。曹溪重见法堂开。眉毛扫地婆心切。可是鸡山出定来。

踏碎须弥香象王。如来家业独担当。一盂粥饭三条篾。钟板重悬九道场。

和张世永居士

不但胸中能吐凤。还知笔下更生花。夜来若得坡公偈。留与山僧献释迦。

和陈真如居士

山重重又水重重。透出重重重见功。重重妙义重重意。不管东南西北风。

理重重复事重重。方位原无西与东。遍界不藏真实义。真如如是妙无穷。

原作

去了一重又一重。当机不滞是吾功。须知更有无功处。鼓棹南迎北面风。

不以一重去一重。门前舴艋各西东。两三野雀篱边语。透漏春光报腊穷。

过可渡桥

行过可渡处。宛与画图同。崖耸三千丈。峰连百万重。

长蛇蟠古道。大木卧苍龙。上下别寒暖。东西无定踪。

水分云贵界。桥接汉猺通。马度青霄外。人游碧汉中。

行行挥汗雨。步步虑狂风。日在竿头上。云留岩壑中。

春深稀雀噪。晴霁有霞封。岂独秦关险。休疑天堑雄。

会盟期八百。带砺汉初庸。履彼崎岖地。还思威德隆。

五台山即景

天生五台多奇迹。四时变化浑难测。叠嶂层岚翠欲流。返照云霞成五色。

平畴俯视万家烟。镜池水接连天碧。更有奇峰常宿雨。三春梅雪春风舞。

雨色漫天变幻时。苍岩冰积自今古。碧涧清流响不已。烟云泉石同栖止。

午夜松风振海涛。披衣起看千山月。

过九溪山李氏所施庵

李氏有山号九溪。施于僧衲建招提。年深寺古人遐矣。鹤老风清树亦低。

晓色乍开林鸟悦。普光将尽夜猿啼。而今每日采薇蕨。长忆首阳夷与齐。

栖茅九华

问道幽栖事几般。山中风趣有多端。萤流竹罅金千树。月洗松溪玉一湾。

带雪茶花供古佛。含香梅子荐新盘。有时独上天台顶。坐看江南叠翠栏。

回鼓山义才禅人索诗

不返家山四十年。今来松竹尚依然。岭头危石皆无恙。案上金经尚有传。

燕去未知为客久。鹤眠依止坐禅前。蓬飘萍聚应难定。祖席何人振法筵。

寄湖南劝清修净侣

烟霞何幸伴苍颜。屈指今经五十年。山海如常人物邈。沧桑无定古今迁。

禅心已定空无物。悲愿常增佛有缘。祗此一生清白业。更无余事记心田。

偷闲半世岁时迁。勤怠从来天地悬。三业不游安乐地。六根长远色空天。

分人分我总非道。计有计无不是禅。久矣浑忘尘世事。莫将余习到云边。

学得无为远世缠。六根清净一还源。逍遥物外千声佛。坐破蒲团几炷烟。

历劫尘劳风猎猎。本来面目月圆圆。身安意肯烟霞里。不作神仙胜是仙。

山居

历遍江湖到此中。把茅深隐万重峰。死柴头上心花灿。折脚铛边性海通。

彗帚扫穿百杂碎。锄头筑破五家宗。清风明月常如此。懒较诸方同不同。

茅庵高踞碧云霄。绝壁连溪系短桥。柱杖拨开灵脉眼。蒲团压折沈郎腰。

锄云种出松千树。汲水携来月一瓢。除此现成公案外。更无别法可相招。

从吾懒慢任痴狂。不与人间较短长。日上高眠松枕熟。客来清供晚花香。

三衣零落云千片。四壁萧疏雪满床。回忆杨歧当日事。凄凉不肯下诸方。

一室翛然居处常。平怀与世自相忘。瓮中米绝惟虚腹。岭外猿声试广长。

颇笑松筠如共语。时闻樵唱不成腔。参差万法皆空印。何必山僧更举扬。

叠嶂深幽环积翠。茅庵一个在中央。园中紫蕨供晨爨。涧底红芹待午尝。

雨霁白云凝素幔。夜深明月照虚堂。乾坤于我有何缺。颇笑侬家总没量。

赠五台山显通寺智慧师

禅分祖席又开山。别有生机展笑颜。死句不拈拈活句。先贤企仰后贤攀。

修心修道无如悟。谈妙谈玄总是闲。从此何劳山下问。烹茶挑水听潺潺。

峨嵋山顶白龙池

一泓如镜浸寒潭。逝者还从止处参。杯渡不嫌江海阔。清虚只在水烟涵。

泉流日夕藏高顶。雨气经时锁法龛。世谓池中多灵物。我来思与白龙谈。

为怀庆洪福寺德林老和尚祝寿

踏遍云山返故庐。契经信宿话居诸。德由行积招提渺。道与时乘界外舒。

涉水龙游难觅迹。平原凤翥易呈图。欣逢海屋筹添日。住世千年乐有余。

医师姚静轩请题

自从四大成形后。暑湿风寒亦累人。不有伽陀参造化。焉知般若转乾坤。

慈心化作药王树。悲念溥为寿世珍。更与一剂安乐药。十方世界尽回春。

赠妙瑞禅人回川

趋步相寻到古滇。愧无辣棒好呈拳。红炉点雪难留迹。正眼添沙枉度年。

白象频频辉昼永。青狮隐隐灿云边。天台南岳虽名胜。行愿宏深是普贤。

大理罗刹阁

一泓清水浴丹花。半似明奁半似霞。赚得贪心狂子弟。谁知爱欲是冤家。

分明觌面原非实。虽欲从之无可挝。世事看来俱似此。几人捏目不生花。

柱杖

采得一藤活似龙。半敲风雨半敲空。时来倒打天边月。长夜谁敲大地钟。

脑后见腮擒鹞子。顶门具眼捉飞熊。吾家虽有三玄要。犹借犍捶拄太空。

因道者有流落江湖之句书此慰之

昔年流落在江湖。踏遍江湖一物无。两袖清风谁著价。满怀明月自歌呼。

狞龙避钓犹冲浪。彩凤瞻罗莫下梧。雨露无私春富贵。乘风飘到帝天都。

重阳喜梅光羲居士至山

少陵诗思涌如泉。天矫飞龙挂碧天。四相飘扬云叆叇。通身皎洁月婵娟。

登高本自从初地。眺远还须上极巅。若使明朝遂此意。定携禅杖赋新篇。

喜胡宗虞居士至山

心似六窗未得收。春来景色度岑楼。座间风雅皆高古。岩下残慵匪浊流。

几树老松情不寂。半池活水与偏悠。山僧独愧无多供。故遣飞花伴客游。

赠一全上人

一卧溪山数十秋。不知白发已盈头。诗能入骨情应碎。话到离群泪自流。

好事竟从闲里过。故乡多在梦中游。那堪更听檐前雨。点点声声滴未休。

游滇黑龙潭

策杖寻幽历乱峰。烟云深处隐龙宫。波心游戏鱼千尾。崖畔舒情花几丛。

梅老藓枝横殿外。竹修翠干舞庭中。主人似醉葡萄酒。游罢归来报晚钟。

秋日同友游云台山

金风吹动隐深秋。结伴携筇过岭头。树锁寒烟天欲雨。霜飞红叶日临秋。

谷风习习心随爽。泉水潺潺语共幽。会得云台真净界。何须物外更贪求。

访大兴寺归元大师

偶因访友入林泉。杖锡飘然拨紫烟。松径苔深禅院静。枝头叶密鸟声喧。

临池小构茅亭老。悟道孤高境界玄。此外不知何所有。门前青嶂插苍天。

赠静修戒兄

暂别家山卓锡泉。潜神静虑卧云烟。正偏不落言难举。物我双忘道自坚。

觌面相呈无剩法。当机一句具三玄。漫将无孔笛儿弄。吹彻九霄天外天。

寿德恒禅人

四十九年住此山。那知世态有多般。酱盐尽有一生足。势利全无半点关。

道重已超空劫外。名高宁作等闲观。有人问我山居事。花自芳菲水自潺。

说禅境偈示胡宗虞

慕道有如考古同。依他样子莫朦胧。定中绝念沉昏寂。坐内无疑堕死空。

入定顽空宾作主。四禅死定主人公。愚夫岂识迷家宝。错路修行枉费功。

附录胡居士赠诗

三生何幸到如今。钵盂林深得妙音。嚼细梅花方有味。破开竹节总无心。

胸中锦轴都霏玉。舌上红莲尽是金。别后云山遮不住。几回相忆几回吟。

题槟榔屿极乐寺妙莲师翁手建

琳琅极乐新成寺。杰阁层楼碧映红。檐卜花开香雾里。菩提树在白云中。

说来有法原无法。参透非空却是空。最爱僧房闲坐处。一窗明月半帘风。

鸡山大王庙

包括灵泉老地皮。抗流清处个中奇。胚胎蚌贝分还合。吞吐龙光即亦离。

尺木庭前花烂漫。锁烟桥畔雨参差。当年庭尉今何在。四壁萧然独有诗。

题苍山凤眼洞

苍山何日凤来临。飞去飞来岁月深。触目乍惊天宇阔。养心一任夜潮沈。

磴危尚恐迷高下。洞奥何劳问古今。六诏昔年歌有道。八方瞻望不凡禽。

秋深阅藏有感

秋深无处不烟霞。坐对浮图意更赊。冉冉残云筛露冷。潺潺流水出山叉。

焚香静夜披文句。掩卷回光印自家。大意观来无半满。文言之外有拈花。

赠自慧大师

祖德传灯不记年。试观乔大引莺迁。芳型不落南华后。妙道曾传西意前。

精进可能鹏比翼。沉潜应有月明天。拈花公案今陈迹。但祝君能一力肩。

赠香山宗亮和尚

香山泉石自清奇。卓锡高僧尚恋之。心学寻源宗马祖。禅灯久照寂无师。

螺峰宝阁开新面。古渡遗风触旧思。晤坐中霄谈靡倦。花阴已转上廊时。

赠性慧上人

生平性癖拙于诗。每遇诗人又学诗。自听法雷驱睡意。更将甘露涤尘思。

锡飞西土振东土。灯续微师又妙师。莫道谈经空色相。应知顽石点头奇。

因护法居士过访夜话

楖欐横担不问家。春归草色渐芳华。当窗喜见梅添雪。搔首方知鬓上花。

诗苦未谙工与拙。山空那计路偏赊。霜钟叩击松间梦。竹外风移翠影加。

牛头山感怀

迥出层云展画图。青狮白象点玄珠。当年快睹禅宗盛。自后犹闻道力敷。

四祖不传真面目。二师只话本来无。缅怀岂是佳山水。令我情深古丈夫。

赠觉乘上人

月落星辉气尚豪。兴来不用觅香醪。半窗竹色留青影。一枕松声吼怒涛。

身世虚浮如蝶梦。人情轻薄笑鸿毛。寄言林下参禅客。惟有庐山遁迹高。

大觉寺小憩

薰风拂拂过山家。为入松阴路转斜。临水不闻鱼戏藻。到门犹见鸟衔花。

定心有觉推支遁。法眼无偏羡永嘉。小坐竹亭尘顿息。何劳饮我赵州茶。

暹罗龙莲寺养病

自入龙莲养病痾。风光恰似老维摩。束腰尚乏三条篾。补衲还余半亩荷。

竹簟无尘清梦少。蕉窗有兴夜吟多。明朝若得青莲约。缓步深山问鸟窠。

居仰光时与陈云昌极相契来访不值

鸟道千寻不易攀。缘何得透白云关。知君精进能忘倦。顾我疏慵未改顽。

藓石那堪题妙偈。枯藤却爱点佳山。莫嫌小院无精供。独有清溪叠翠鬘。

送净参上人回闽

曾闻老子道如龙。说似吾兄更不同。动若春山腾紫气。止如秋水映寒空。

青莲舌吐谈多妙。皓月当胸意自融。游罢泸西归去后。门前定有向南松。

过崆峒山

凿破云根一径通。禅栖远在碧霞中。岩穿雪窍千峰冷。月到禅心五蕴空。

顽石封烟还太古。斜阳入雨洒崆峒。山僧不记人间事。闻说广成有道风。

五台山

名山胜概自天开。一万菩萨住五台。积雪千年僧入定。祥云一朵□初回。

奇哉金色清凉界。乐也曼殊智慧才。前后三三是多少。喜师行脚不徒来。

夜泊洱海

数年不作海天游。今夕乘风一泛舟。似箭灵槎穿巨浪。如霜皓月映高秋。

钟鸣断续隋唐寺。渔唱沧浪芦荻洲。欲问前朝争战事。恐惊波底老龙愁。

寄妙岩同参

岁使人归说大名。始知驻锡在杭城。廿年契阔音书杳。两地想思感概增。

禅友同参皆老大。离群索处费经营。何时再集东林寺。重把诗文仔细评。

梅开在冬至后一日

天道循环岂数哉。一阳初复透三才。梅花早布人间信。葭管时飞琴上灰。

按候应知阴已往。占云可决泰将来。这般默露天心处。独有禅翁预解怀

厦门虎溪与会泉上人夜话

溪连海气逼虚空。一道悬崖小路通。山色重重图画里。人家隐隐雾烟中。

鹭江水静月铺白。雪岭枫高霜染红。更感会公多雅意。烹茶相对话无穷。

寿北京龙泉寺道兴和尚并柬心学老和尚

王城闹市现神通。绕座香云知几重。三度圆光成戒品。两朝名宿印心宗。

禅参赵老庭前柏。寿比黄梅岭上松。但识曹溪真的旨。大千都作一华封。

题鸡足山雷音寺

兹山若非祇树林。昔人何以号雷音。江风怒吼三天力。泉水清冷十地心。

驯鸽不惊云外虎。毒龙偏护水中禽。寄言海内波旬众。莫与吾师较浅深。

天台山石梁桥

两山连系架空来。岂有飞虹费剪栽。不信凡夫能著力。焉知菩萨显奇才。

神工妙出人工外。鬼斧精于铁斧开。锁纳名山诸胜概。桥流不去莫惊猜。

题智药三藏开辟曹溪宝林山即今南华寺

鸟瞰高峰圣域图。形如象鼻护禅都。预知英俊如林木。曾饮溪流净钵盂。

镜树原无真面目。碓房应有探骊珠。精灵山水诚如此。向往情殷古丈夫。

拈钟板韵

自设禅堂萃若英。四时钟板甚分明。威仪整肃隆朝野。规矩森严冠一精。

从上纲宗今此振。由来慧命自兹清。奈何末运徒儿戏。终日钉铛礼不诚。

忆初发心日有感

六十年余被业牵。翻身直上白云巅。眉间挂剑清三界。空手携锄净大千。

识海干枯珠自现。虚空粉碎月常悬。撩天一网罗龙凤。独步寰中接有缘。

赴佛严大会柬德润禅人

忆昔随流绕法堂。争知地老与天荒。乘风捕虎云生足。入海摛龙月满窗。

劫外优昙初发蕊。天边月桂正芬芳。于今重履清凉地。万象森罗拥法王。

怀普照和尚

为歇狂猿诣远山。谁期早捷白云间。调同湛露盈禅室。念切红轮落照关。

猊座高张重遣兴。法灯朗耀迭开颜。归怀欲叙寒暄事。不觉霜飞入鬓斑。

怀普陀顶山文质和尚

昂首青霄数几人。阿谁彻骨没锥贫。曾经浊浪心逾静。早侍巾瓶印更亲。

坐断千山茅屋月。唤回大地洞中春。光辉祖室无多让。一段馨香久播尘。

秋夜万萧国良

少小相亲弟与昆。兰陵堂下乐天伦。豪吟子美诗千首。狂饮青莲酒一樽。

漫道琴书难有托。终怜儿女未成婚。醒来独见屋梁月。清韵悠悠绕梦魂。

访友

雨过青山景色宜。登临正及菊花时。半山先入王维画。海气全收杜甫诗。

出塞笳声悲断续。排空雁字望依稀。我来绝顶频惆怅。却欠良朋酒一卮。

戒期牡丹忽开

声声羯鼓自天来。催得丹花晓夜开。素粉高堆童子面。轻脂淡染美人腮。

为嫌吴宛风烟地。来伴山僧定慧台。独笑灵云无视听。误将桃萼叹奇哉。

结茅终南山

远离城市隐山阿。为爱山阿乐趣多。春鸟啼时花灿烂。秋蝉鸣处月婆娑。

高情岭上松千树。免俗庐边竹几窝。我欲栖心犹妄想。谁知早被是非魔。

寄普陀法雨经楼印光法师

愧无健笔写青天。底事由来记不全。况值秋风惊晚树。料应寒月伴枯禅。

挑灯夜拥生公榻。对座时谈寂子篇。遥忆普陀经隔岁。黄花开遍宝楼前。

栖芦五台山秘摩崖

烦恼犹如水上波。一翻一覆复如何。松花饭饱忘香稻。椒荔衣轻胜绮罗。

园果只堪供鼠耗。田租不足税催科。殷情更有西风月。夜夜清光照缘莎。

游平阳府南北仙窟

黄河岸柳绕荒烟。仙窟临流接大川。望断红云飞白鹭。浮来碧浪漾青田。

秋山影落维摩笔。鸿雁声归子美笺。曩日莲花留鹿迹。风光犹在夕阳边。

与诸居士游黑龙潭赏梅

镇日庵中绝点埃。却寻春色到山隈。潭光频溅九真地。花信争传一树梅。

点点清芳捐俗虑。珊珊瘦骨岂凡材。寒香未负罗浮意。盍上神仙百尺台。

雪窦看瀑

不是玉龙出翠峦。雪光岂得溅晶盘。弥空云气晴犹湿。峡岸雷声敛尚难。

素练重重穿树碧。明珠滚滚落江寒。我来倚杖崖头立。好与游人隔槛看。

答友候

柴扉虚掩自安然。与世无关只乐天。百尺潭声流日月。一林鸟语话诗禅。

空山说法云为幔。削壁栽松石作田。自是渊明归去后。至今不到虎溪前。

和宁海同参学友雁字诗

春日融和秋露清。云间图画应时呈。行行浑似龙蛇阵。字字犹如画幅明。

两翼初联新翰墨。五常夙具旧声名。只因预识寒温处。惹得无心倍有情。

为海门方丈作偈

虽然处处有三椽。恁得清池且种莲。一榻无余随意坐。两餐之外任高眠。

卷翻大地无些土。粉碎虚空别有天。扫尽尘劳无挂碍。逢人只是不谈禅。

赠伟然开士

大隐从来在市廛。全膺五福类诸天。书经不亚钟王体。演法长游流俗边。

但见庞公成妙道。从知火宅有红莲。更兼净业资人己。苦海今添一法船。

九华天台山

禅关高拥万山前。积雪遥看落照边。奇石似从岩外立。危崖还拟座中悬。

蹉跎岁月安禅地。点缀云霞护法筵。眼界一开千里月。天台胜迹古今传。

明月庵感怀

老大堪伤事浪游。星霜冉冉白云头。高山流水时招隐。野鹤孤云乐自由。

时倚东皋迎素月。闲披西爽数青丘。凝眸便作乡关梦。一席轻风卷旧愁。

息影空门事若何。欲图敛迹影偏多。无心著履频高下。得意天机懒琢磨。

偶随春茗人如醉。厌听狂歌语近魔。梦梦彼苍君莫问。家山犹是障烟萝。

送春

花魂欲断鸟凄啼。试问春光何处栖。片片落红飞远近。枝枝斜照露高低。

繁英不作飘香态。嫩绿偏从老干齐。为报东林休拟意。来年订约赏南溪。

第三篇:虚云和尚《答蒋公问法书》

虚云大师对蒋介石畅谈佛法(《答蒋公问法书》)缘 起

事情发生在1942年,民国三十一年(岁次壬午)。当时虚云老和尚一○三岁。正值国难当头的时候。日本侵略中国到了最严重的阶段,**的民国政府迁到重庆。当时的**政府主席林子超以及其各部会官员,除了一面忙于战事,为了安定人心,还派出了屈映光、张子廉两位居士到云居山,代表**政府欢迎虚老赴重庆主建息灾法会。是年冬十一月六日,虚老启程,抵重庆后与林主席和法务长戴季陶商定,在慈云、华严两寺分建法会。民国三十二年(岁次癸未,即1943年)一月,在息灾法会上修忏仪,至廿六日圆满。林子超、蒋介石、戴季陶及何应钦等都分别设斋招待虚云大师,席间非常详细的讨论了唯物唯心的哲理,以及基督与神的问题。

当时虚云老和尚是这样说的:

佛教是今日周旋国际间、趋进世界大同的唯一大教,这是大家都承认的。目前世界有两种力量,一种是唯神论,一种是唯物论。这两种力量都否认“六道轮回,因果报应”的道理,其恶劣影响所及,不可说,不可说。主张唯神论的当然是基督教,他们虽然说“为善者”,神能给他快乐的报酬;“为恶者”,神就给他痛苦的惩罚。但他们认为神的存在,是自然的,说不出所以的道理。因此,不能令人深信不疑,而且贻唯物论者以极大口实。这就是基督教所以不能维系世界和平的原因。

实则神就是物,物就是心,心也是神。然而神也可以说不是神,物也不是物,心也不是心。佛教说明“三界本无一法建立,皆是真心起妄,生万种法”。这就是说,宇宙间本来就无所谓事事物物,都是由真心引起的妄念,生出千千万万的事物。所谓“真心”,也不过是因有“妄物”对待而暂时建立的假名。究竟说起来,真心也不可执住。譬如大海,有水又有波浪,平静的叫做水,汹涌的叫做波。波浪平静时还是水,水汹涌时又成波浪。又因有汹涌的波浪,才叫不汹涌平静的是水。假使根本没有汹涌的迹相,固然不能建立“波浪”的假名,就是“平静”的假名也无法生起。水、波都不过是我们人随意所造立的假名而已。也许鱼称水为空气。

所以水是物,也可说是心。有即是无,色即是空,妄即是真,烦恼即菩提,众生即诸佛。迷惑的时候,心成了物,无成了有,空成了色,真成了妄,菩提成了烦恼,诸佛成了众生;这好像水汹涌的时候成了波浪。波浪等于万事万物,大海等于妙明真心。假若一念觉悟的时候,物和心一样,有和无一样,色和空一样,妄和真一样,烦恼和菩提一样,众生和诸佛一样;这好像波浪不汹涌时就是平静的水。因为一念的迷惑,在物的方面,建立了有、色、妄、烦恼、众生等等对待的名词;在心的方面,建立了无、空、真、菩提、诸佛等等对待的名词,这些名词统统是假名。假如根本没有迷惑,物的假名固不能成立,而心的假名又何曾产生?所以唯心唯物、有神无神,都是识心分别计度。

有许多人听到上面这种解释,以为佛学也是唯心论。殊不知,佛学虽说“唯心”,但和哲学上所说的“唯心论”是大相悬殊的。哲学上的唯心论,只承认心,不承认物,所谓“于心执有,于物执无”。释尊说:“以攀缘心为自性,执生死妄想(妄心),以为真实者。”这就是哲学上的唯心论的病根。至于唯物论者,恰恰和唯心论者相反,所谓“于物执有,于心执无”。释尊说:“颠倒行事,误物为己,轮回是中,自取流转者。”这就是哲学上的唯物论的病根。此外,唯神论者,划分物质实体和神灵实体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释尊说:“惑一心于色身之内,认一沤体,目为全潮”(《楞严经》)。这就是唯神论者的病根。

唯心、唯物、唯神三种学说,盲人摸象,各执偏见。或因近视,认为牛的影像就是牛;或以管窥牛,见了牛角,就以为牛角是牛。本来是不错的,他但们的弊病就在没有见到牛的全体。惟有佛学,溯本穷源,把真实的白牛清清楚楚地指出来,如果因指而看牛,没有不见真牛全体的。所以要救唯心、唯物和唯神的偏执,除了佛教就无法采究其全体。

佛教所说“明心性”、“清净本然”、“离诸名相”、“无有方所”、“体自觉”、“体自明”……都是本有自尔之性德,本无所谓十方三世,更无所谓大地、人、畜、木、石、地狱、天堂等等,只因妄念一起,就实现、显现出宇宙间万事万物(诸有为法)。心性又叫做常住真心、真如觉性、法身、实相等等,这些名相都是真理本体的别名,绝能所之对待,离有无之分别。佛学所谓“能”,即现在说的“主观”、“主动”;所谓“所”,即现在说的“客观”、“被动”。所谓“十方”,即现在所说的空间,东、南、西、北、东南、南北、西南、西北、上、下。所谓“三世”,即现在说的时间,过去、现在、未来。

《楞严经》中富楼那问:“觉性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

释尊答:“性觉必明,妄为明觉。觉非所明,因明立所。所既妄立,生汝妄能。无同异中,炽然成异。异彼所异,因异立同,同异发明,因此复立无同无异。如是扰乱,相待生劳。劳久发尘,自相浑浊,由是引起尘劳烦恼,起为世界,静成虚空。虚空为同,世界为异。彼无同异,真有为法。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因空生摇,坚明立碍。彼金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坚觉宝成,摇明风出,风金相摩,故有火光,为变化性。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火腾水降,交发立坚,湿为巨海,干为洲。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中,江河常注。水势劣火,结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焰,融则成水;土势劣水,抽为草木。是故林薮,遇烧成土,因绞成水。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是因缘,世界相续。复次富楼那,明妄非他,觉明为咎。所妄既立,明理不。以是因缘,听不出声,见不超色。色香味触,六妄成就。由是分开见觉闻知,同业相缠,合离成化。见明色发,明见想成。异见成憎,同想成爱。流爱为种,纳想为胎。交媾发生,吸引同业,故有因缘生羯罗蓝、遏蒲昙(胞胎中受生之质)等。胎、卵、湿、化,随其所应。卵为想生,胎因情有。湿以合感,化以离应。情想合离,更相变易。所有受业,逐其飞沉。以是因缘,众生相续。富楼那,想爱同结,爱不能离,则诸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是等则以欲贪为本。贪爱同滋,贪不能止,则诸世间胎、卵、湿、化,随力强弱,递相吞食,是等则以杀贪为本。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啖。恶业俱生,穷未来际,是等则以盗贪为本。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惟杀盗淫,三为根本,以是因缘,业果相续。富楼那,如是三种,颠倒相续,皆是觉明,明了知性,因了发相,从妄见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次第迁流,因此虚妄,终而复始。”

这是富楼那因闻释尊说法,明白世间法是有为,如来藏是无为。既然都是无为,就应当无相,为什么忽然生起山河大地无情的世界以及有情的众生呢?

释尊依据富楼那这一问,首先详细解释:空如来藏是不变之体,不空如来藏是随缘之用。首先说明世界相续,是由于地水火风四大,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致生起依报世界,成住坏空,终而复始,相续不断。如果不破迷成悟,返妄归真,那就永无清净的日子。耶稣教徒说世界末 日将降临,科学家说世界能毁灭,这都是不懂得世界相续的道理。

其次说明众生相续,都是依业因感召而来,成为四生,并不是另有什么主宰。情想合离,各有善恶的分别,善业就飞升,恶业就沉坠。因缘有远近,远则无明为因,业识为缘;近则情想合离为因,父母己业为缘。四生转换,三界升沉,生死长缚,轮转不休。这就是众生相续。耶稣教徒说众生是神造的,真是无稽之谈。

再次说明业果相续,负命还债,闹个不休,常在生死。爱心怜色,牵连不断,常在缠缚。杀盗淫是三种贪习根本种子,以这个种子为因,现行为缘,因缘互相资长,所以有业果相续。这业果相续是和众生相续不同的。众生相续是约受生的一念而说;业果相续是统约历劫积习而说。积习既深,轮转莫停,一念之差,而变易无定。假如能够顿绝一念,消除积习,那么,变易就可定,轮转也可定。总而言之,众生不离业果,业果不离众生。三种相续,都是颠倒之相,从真起妄而有,所以说都是明觉。换言之,就是在真觉上生起妄明,所谓无明不觉生三细,由细成粗,就是境界为缘长六粗。这就是山河大地诸有为相的生起。世界有成住坏空,众生有更相变易,业果有彼此酬偿,都是由此虚妄,妄有相续,终而复始,循环往复,无有止息。上面是释尊解答富楼那的疑问。

真如觉性既立了真妄,于是有不变和随缘的分别。平等不变,离差别相,无圣无凡,非善非恶,真实如常,是不变真如,也是空如来藏。随缘生灭,起差别相,有圣有凡,有善有恶,是随缘真如,也是不空如来藏。就“不变真如”来说,万法即真如,非心非物非神;就“随缘真如”来说,真如即万法,即心即物即神。

唯心论者,错认“识神”,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真心,因此倡唯心论。

唯物论者,囿于边见,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物,于是倡唯物论,又根据唯物而倡无神论。

唯神论者,也是囿于边见,妄生分别,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神而倡唯神论。这些人都是不明白心即物、物即神,心物与神同一理体,有物则有心有神、无心则无神无物的道理。不过,所谓“有”不是有无之有,而是非有而有的妙有;所谓“无”,不是断绝之无,而是超有无的妙无。唯心论、唯物论、唯神论者,均未明真义,互相攻击,实则都没有不是,也都不是。只要研究佛学,就可明白这个道理。

佛学对于宇宙本体的研究,除了前面所讲述的以外,其他对于世界的构造和成坏,人身器官的组织,及其他种种问题,在《楞严经》及诸经论中,多有详细论列和说明,而且大部份与后来哲学与科学发现的地方都相合。对于人生的价值,如大菩萨的行为志愿,就不是世间上圣贤所能及,经典上在在处处,均可以见得到。由此可知佛教的神妙和伟大之处。

然而佛教绝非标奇立异以炫人,也不故弄玄虚以惑众。佛教的一言一行,都是从戒定慧三无漏学中亲履实践得来。怎样叫做戒定慧呢?简单的说:防非止恶就是戒;六根涉境、心不随缘就是定;心境俱空、照览无惑就是慧。能够防止身、口、意三业的邪非,心水自然澄明,由戒生定;心水澄明了,就可自照万象,那就是由定生慧。儒家《大学》中也有“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的说法。哲学家也莫不沉思竭虑,以从事其所学。不过儒家以及哲学家、科学家,都是用攀缘心、虚妄心去思虑宇宙万物,却不明白宇宙万物也是攀缘心所造成。能虑、所虑都是攀缘心、妄想心。假如以此心探求真理,等于坐在椅子上,自己想把椅子举起来,绝无可能。因此,现今哲学家对于认识论,聚讼纷纭,莫衷一是,终无结论。

佛学是离言绝虑,以智慧觉照宇宙万事万物,好像下座后举椅,运用自如。这就是佛学可以包括哲学、科学、宗教三者,冶为一炉。日本以佛教为国教,自明治维新以后,得益于禅学处不少,这是众所周知的。假若不是军阀迷信武力,以杀戮为功,以侵略为能,那不但是东亚的盟主,而且可以领导世界。

又有人疑惑佛教为消极、为迷信,不足以为国教,这更是不明白佛教道理的人所说的话。实则佛法主张“是法住法位,不坏世间相”,安稳利乐一切众生,怎么可说是消极的呢?佛法步步引人背迷合觉,怎么可说是迷信的呢?佛是印度话“Buddha”,译成中国话的意义为“觉者”,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意思。菩萨也是印度话,“Bodhisativa”译成中国话的意义为“觉有情”,有出家在家二种,都是发大心为众生求无上道,一面自修,一面化人。这种积极与正信,恐怕没有能超出其上的。

佛教依据“折”、“摄”两种原则,立了很多方便的法门。怎样叫做“折”?“折”就是折服恶人。从前,石勒问戒杀于佛图澄(向佛图澄请教戒杀之义),澄答:“子为人王,以不妄杀为戒杀义。”这就是说,掌握大权的在家菩萨,为折服恶人、利益大众起见,虽然拿了刀杖,乃至斩恶人的头,都不算犯戒。因为恶意杀人,大家都是知道不可以的,但善意除害,却是在家大权菩萨的金刚手眼。

怎样叫做“摄”?“摄”就是摄受善人。佛菩萨为利益众生起见,故不避艰危,有四种摄受法:一是“布施摄”,看众生的喜乐而定布施的内容和方法,有的众生喜欢财物,就施财;有的众生喜欢闻法,就给他讲法,这样使令众生生亲爱心而受道。二是“爱语摄”,随众生的根性而用善言语加以慰问晓喻,使众生以欢喜心闻道修道。三是“利行摄”,以身作则,身口意都做善事利益众生,使众生以欢喜心闻道修道。四是“同事摄”,用法眼看众生的根性,看众生所欢喜而分别示现,使众生共同操作而沾利益,由是以欢喜心闻道修道。这种四摄法门,是何等的积极!

怎样叫做方便呢?方便是根据众生的根器而施用各种权巧的方法,使一切众生得度。前面讲的四摄法,也是方便的法门。《法华经.化城喻品》说:

“譬喻险恶道,回绝多毒兽。又复无水草,人所怖畏处。无数千万众,欲过此险道。其路甚旷远,经五百由旬。时有一导师,强识有智慧,明了心决定,在险济众难。众人皆疲倦,而白导师言:我等皆顿乏,于此欲退还。导师作是念,此辈甚可悯,如何欲退还,而失大珍宝?寻时思方便,当设神通力,化作大城廓。汝等入此城,各可随所乐。诸人既入城,心皆大欢喜。此是化城耳,我见汝疲极,中路欲退还,权化作此城。汝今勤精进,当共至宝所。”

读了《法华经》这一段经文,就可知道当年释尊分时设教、权施方便的深意和密意。最上根者,就和他言禅;上根者,和他说教;重分析者,给他讲唯识;无论上根利器,还是普通一般人,都可教他们修净土。又权设大乘、小乘,不论出家在家,务求普化群机,使一切众生能沾到法益。

现代有些人看见佛教徒对佛菩萨像行叩拜的大礼,又看见修净土的人念阿弥陀佛,他们就站在凡夫的无神论立场,大肆攻击,说这是“迷信”。他们不知道叩拜佛像和对长辈行三鞠躬致敬又有什么分别?一心念佛对于修心有莫大的功效。而且持名念佛,不过是方便初机的简捷法门,更有观像念佛、观想念佛和实相念佛等法门。净土自有无穷妙用,因为大家都不懂,便可视为迷信吗?

又有人说:“基督教也是脱胎于净土宗《阿弥陀经》,试看耶稣身上所搭的衣,就和佛的衣相同;《阿弥陀经》说西方有极乐世界,耶稣也说天国极乐;净土往生分九品,耶稣教《李林天神谱》也说天神分九品;《弥陀经》说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耶稣也说你不在人间立功,上帝不许你到天国;净土宗二六时念佛名号,求佛接引,耶稣也用早晚祈祷上帝眷顾;佛门有灌顶之法,耶稣也有洗礼之仪。凡此种种,耶稣的教义,和净土宗的旨趣,似乎大致相同。耶稣诞生于释迦后千余年,当时曾受佛化,得授持《阿弥陀经》,根据这部经另行创设新教,似无疑义。耶稣曾在当时晦迹三年,赴印度参学。现存历史书上虽然没有记载,然从蛛丝马迹,可以窥见一斑,决不是向壁虚构。”

不过表面上看来,耶教虽类似净土宗初机的持名念佛,但实际上远不如净土宗。耶教著重于他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迹近勉强;持名念佛,则注重他力和自力相应。例如《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说:“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名为香光庄严。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于此界,摄念佛人,归于净土。见佛闻法,悟无生忍。”“永生”的“生”,是生灭法,因灭而显生,是对待的;有生,自然也有灭,怎么能“永生”?“无生”的“生”,则是涅盘法,本自无生,故无有灭,所以称为无量寿(阿弥陀译名)。这也都是耶教和净土宗本质不同的地方。

凡是愿行菩萨行、求无上道的人,不必一定要出家,在家也是可以的。不过出了家,离开亲属的恩爱,舍弃家庭的温暖,用意是脱离凡情物欲的羁绊。舍凡夫之“私情”,而发展佛力之“同情”;舍自我之“私爱”而成就无我伟大之“博爱”。以救渡一切众生为“忠”,以侍奉一切众生为“孝”,这就是大同的精义。孙中山先生曾经说过:“佛教乃救世之仁,佛学是哲学之母,宗教是造成民族和维持民族一种最雄大的自然力,人民不可无宗教之思想。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偏。”今日的社会,是信教自由的社会,不能强人以迷信,只可令人心悦诚服而生正信,佛教就有这种功效。

以上便是1942年,虚云老和尚一○三岁时,同林、蒋等人所谈的内容。现在我们能够看到这样的文字材料,还要感谢当年的朱竞宙居士、律航法师、苏芬居士等一大批人,没有他们的努力,我们这些晚辈哪能有这么好的福报。

答蒋公问法书(这是禅宗大德虚云老和尚在一百零四岁时 为蒋介石,戴季陶,何应钦等做的佛法开示)

佛教者。实今日周旋国际。趋进大同之惟一大教也。目下世界有两种力 唯 神论与唯物论。否认轮回果报之说。故其影响所及。不可说。不可说。基督教之 唯神论。虽有为善者神给与快乐报酬。为恶者神施以痛苦惩罚之说。然以神之存 在。认为自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不能令人深信。且贻唯物论者口实。此基督 教所以不能维系世界和平之故。实则神即是物。物即是心。心亦是神。然神亦非 神。物亦非物。心亦非心。佛明三界(宇宙)本无一法(事物)建立。皆是真心 起妄。生万种法。“真心”亦不过因有妄物对待而立之假名。究其实。所谓真心 亦非是。譬如大海。心是水。万法(万事万物)是波浪。平静者称为水。汹涌者 称波浪。波浪平静时仍是水。水汹涌时又成波浪。又因有汹涌之波浪。故称不汹 涌者为平静之水。假使根本不有汹涌之相。波浪之假名固不能立。平静之假名亦 何由生。立亦不过吾人随意立之假名。相信鱼类或称水为空气。故知物即是心。有即是无。色即是空。妄即是真。烦恼即菩提。众生即诸佛。一念迷惑时。心成 物。无成有。空成色。真成妄。菩提成烦恼。诸佛成众生。如水汹涌时即波浪。若一念觉悟时。物不异心。有不异无。色不异空。妄不异真。烦恼不异菩提。众 生不异诸佛。如波浪不汹涌时。仍是平静之水。又因迷惑而起。物有色妄。烦恼。

众生。等对待。故立 心无空。真。菩提。诸佛。等假名。若根本不有迷。则 物。色。妄。有。烦恼。众生。等假名。固不能立。即心无空。真。菩提。诸 佛。等假名。亦何有立。所谓唯心唯物。有神无神。皆是识心分别计度耳。或 云。“若是。佛学亦唯心论耳。”佛学虽说唯心。然与哲学上之唯心论悬殊。哲 学上之唯心论。于心执有。于物执无。释迦所谓以攀缘心为自性。执生死妄想。认为真实者。唯物论者。于物执有。于心执无。释迦所谓颠倒行事。误物为己。轮回是中。自取流转者。唯神论者。划分物质实体。与神灵实体。为截然不同之 两个世界。释迦所谓惑一心于色身之内。认一沤体。目为全潮者。各执偏见。或 因近视。认牛之影像为牛。或以管窥牛。见牛角者则认牛角为牛。见牛头者则认 牛头为牛。本无不是。弊在不见真牛全体。佛教则溯本穷源。将真实白牛清楚指 出。若因指观牛。未有不见真牛全体者。故欲救唯心唯物论之偏闭。舍佛教莫属。

佛教所言明心性。(或称常住真心,真如觉性,法身,实相 等皆是真理之 别名)清净本然。离诸名相。无有方所。体自觉。体自明。是本有自尔之性德。绝诸能(即今称主观主动等)所(即客观被动等)对待。本无所谓十方(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上下、即今称空间。)。三世(过去现在未 来即今称时间)。更无所谓大地。人畜木石。地狱天堂等等。祇以妄立一念。致 起诸有为法(宇宙间万事万物)。如《楞严经》(此经几无法不备无机不摄,究 佛学哲学者均不可不参究)释尊答富楼那问。“觉性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 地”云。

“性觉必明。妄为明觉。觉非所(客观)明。因明立所。(客观)所既妄立。

生汝妄能。(主观)无同异中。炽然成异。异彼所异。因异立同。同异分明。因 此复立无同无异。如是扰乱。相待生劳。劳久发尘。自相浑浊。由是引起尘劳烦 恼。起为世界。静成虚空。虚空为同。世界为异。彼无同异。真有无法。”

“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因空生摇。坚明立碍。彼金 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坚觉宝成。摇明风出。风金相摩。故有 火光。为变化性。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火腾水降。交发 立坚。湿为巨海。乾为洲潬。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潬中。江河 常注。水势劣火。结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焰。融则成水。土势劣水。抽为 草木。是故林薮。遇烧成土。因绞成水。交忘发生。递相为种。以是因缘。世界 相续。(星云之说恐亦不及此说之详)”

“复次富楼那。明妄非他。觉明为咎。所妄既立。明理不踰。以妄成就。由 是分开见闻觉知。同业相缠。合离成化。见明色发。明见想成。异见成僧。同想 成爱。流爱为种。纳想为胎。交遘发生。吸引同业。故有因缘生羯罗蓝遏蒲云。(胞胎中受生之质)等胎卵湿化。随其所应。卵为想生。胎因情有。湿以合感。化以离应。(佛在二千多年前指出)情想合离。更相变易。所有受业。逐其飞沈。

以是因缘。众生相续。”

“富楼那。想爱同结。爱不能离。则诸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是等则以 欲贪为本。贪爱同滋。贪不能止。则诸世间胎卵湿化。随力强弱。递相吞食。是 等则以杀贪为本。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 生。互来相啖。恶业俱生。穷未来际。是等则以盗贪为本。汝负我命。我还汝债。

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惟杀盗淫。三为根本。以是因缘。业果相续。”

“富楼那。如是三种颠倒相续。皆是觉明明了知性。因了发相。从妄见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次第迁流。因此虚妄。终而复始。”

真如觉性。既立真妄。于是有不变与随缘之别。平等不变。离差别相。无圣 无凡。非善非恶。真实如常。不变真如也。随缘生灭。起差别相。有圣有凡。有 善有恶。随缘真如也。就不变真如言。万法即真如。非心非物。非神也。就随缘 真如言。真如即万法。即心即物。即神也。唯心论者。错认识神。就随缘真如。以为即是真心。而倡唯心论。唯物论者。囿于边见。就随缘真如。即物之见。而 倡唯物论。又据唯物而倡无神论。唯神论者。亦囿于边见。妄生分别。就随缘真 如。即物与神之见。而倡唯神论。殊不知心即物。物即神。心物与神同一理体有 物则有心有神。无心则无神无物。然此“有”非有无之有。乃非有而有之妙有。此“无”非断绝之无。乃超有无之妙无(此妙“有”妙“无”与下说之,无生之 生与有生之生,其义颇奥,非语言文字可到,故为禅门要关。)。唯心论。唯物 论。唯神论者。均未明斯义。互相攻击。实则皆无不是。亦皆非是。一研佛学。自可涣然冰释矣。

佛学对于宇宙本体之研究。除前述外。其他对于世界之构造与成坏。人身器 官之组织。及其他种种问题。在《楞严经》及诸经论。多有详细论列与说明。且 大多与后来哲学科学发见者相合。现未及详指。其于人生价值。则大菩萨之行愿。

已非他圣贤可及。经典上在在处处可见之。于此可知佛教之神妙及伟大处。然佛 教绝非标奇立异以炫人。亦非故弄玄虚以惑众。其一言一行。皆从戒定慧三学亲 履实践得来。何谓戒定慧。防非止恶曰戒。六根涉境。心不随缘曰定。心境俱空。

照览无惑曰慧。防止三业之邪非。则心水自澄明。即由戒生定。心水澄明。则自 照万象。即由定生慧。儒家亦有“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 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之言。即哲学家亦莫不沉思竭虑以后事所学者。

然儒者及哲学科学者。则以攀缘心。思宇宙万物。不知宇宙万物。亦是攀缘心所 造成。能虑所虑。俱是攀缘心。欲而探求真理。等于趺坐椅上。欲自举其椅。势 不可能。此今哲学者。对于认识论聚讼纷纭。莫衷一是。终无结论者。因此故也。

佛则离言绝虑。以智慧觉照宇宙万事万物。如下座举椅。故任运如如。此佛教括 哲学。科学。宗教三者。一炉共冶。又皆先知先觉者。盖有由来也。日本以佛为 国教。近世之兴。其维新诸贤。得力于禅学不少。为众所周知之事。若非其军阀 迷信武力。与道全乖。以杀戮为功。以侵略为能。安有今日之败。

或疑佛教为消极为迷信。不足以为国教。此特未明佛教者之言。实则佛法不 坏世间相。岂是消极者。佛法步步引人背迷合觉。岂是迷信者。考佛梵名佛陀义 译觉者。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谓之为佛。菩萨梵名菩提萨埵义译觉有情。有出 家在家二种。乃发大心为众生求无上道。一面自修。一面化他者。其积极与正信。

恐无有出其上。佛教依折摄二义。立方便多门。何谓折。折者折伏恶人。昔石勒 问戒杀于佛图澄。澄曰。“子为人王。以不妄杀为戒杀义。”盖在家大权菩萨。为折恶利生故。虽执刀杖。乃至斩其首。于戒亦无犯。反生功德。因恶意而杀人。

皆知不可。因善意而杀人。固是在家大权菩萨之金刚手眼也。何谓摄。摄者摄受 善人。佛菩萨为利益众生。故不避艰危。有四摄法。一。布施摄。若有众生乐财 则施财。乐法则施法。使生亲爱心而受道。二。爱语摄。随众生根性而善言慰喻。

使生亲爱心而受道。三。利行摄。起身口意善行。利益众生。使生亲爱心而受道。

四。同事摄。以法眼见众生根性。随其所乐而分形示现。使同其所作沾利益。由 是受道。佛菩萨之积极为何如。

何谓方便。方便者量众生根器施诸权巧而渡之也。前述之四摄法。亦是方便 之门。法华经化城喻品云。“譬喻险恶道。回绝多毒兽。又复无水草。人所怖畏 处。无数千万众。欲过此险道。其路甚旷远。经五百由旬。时有一导师。强识有 智慧。明了心决定。在险济众难。众人皆疲倦。而白导师言。我等皆顿乏。于此 欲退还。导师作是念。此辈甚可悯。如何欲退还。而失大珍宝。寻时思方便。当 设神通力。化作大城廓。汝等入此城。各可随所乐。诸人既入城。心皆大欢喜。此是化城耳。我见汝疲极。中路欲退还。权化作此城。汝今勤精进。当共至宝所。”

观此可知释尊分时设教。权施方便之深意。故最上根者与言禅。上根者与言教。

重分析者与言唯识。普通者与言净土。权设大乘小乘。不论出家在家。务求普化 群机。使一切众生。咸沾法益也。近人观佛子之对像跪拜。及净土之持名念佛。即以其无神论立场。谓为迷信。不知跪拜与对长上致敬何异。念佛对于修心有莫 大之功。且持名念佛。不过方便初机之简捷法门。更有观像念佛。观想念佛。实 相念佛等法门。净土自有无穷妙用者。人自不会耳。岂迷信哉。

或谓。基督教亦脱胎于净土宗《阿弥陀佛》。试观耶稣身上搭衣。与佛相同。

阿弥陀经说西方极乐世界。耶氏亦说天国极乐。净土往生分九品。耶教李林天神 谱。亦言天神分九品。阿弥陀经说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耶氏亦言你 不在人间立功。上帝不许你到天国。净宗二六时念佛名号。求佛接引。耶氏亦以 早晚祈祷上帝哀佑。至佛门有灌顶之法。耶氏亦有洗礼之仪--观此耶氏教义。与净土宗趣。大致相同。而耶氏诞生于释迦后千有余年。当是曾受佛化。得阿弥 陀经之授。归而根据之。另行创教。似无疑义。且耶氏曾晦迹三年。当是赴印度 参学。事虽无据。而迹其蛛丝马迹。似非厚诬云云。其言良非向壁虚构。不过表 面上看来。耶氏虽类似净宗初机之持名念佛。实际则远逊之。耶教著于他力。明 其然。而不明其所以然。迹近勉强。持名念佛。则重他力自作相应。如楞严经大 势至圆通章云。“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 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 得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 于此界。摄念佛人。归于净土。”有因有果。故理事无碍。且耶教说永生。净宗 则云往生净土。见佛闻法。悟无生忍。永生之生。以灭显生。有生对待。终有灭 时。无生之生。则本自无生。故无有灭。此所以称为无量寿(阿弥陀译名)也。

愿行菩萨行求无上道者。非必出家而后可行。在家亦无不可。不过出家所以 别国主。离亲属。舍家庭者。意在脱离情欲之羁绊。舍私情而发展佛力之同情。舍私爱而为伟大之博爱。以渡一切众生为忠。以事一切众生为孝。此大同之义也。

孙中山先生尝曰。“佛教乃救世之仁。佛学是哲学之母。宗教是造成民族。和维 持民族一种最雄大之自然力。人民不可无宗教之思想。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偏。”

今公亦以佛教之输入中国。有裨益于中国之学术思想。故称佛教为今日之周旋国 际。趋进大同之唯一大教。岂徒言哉。且今日信教自由。不能强人以迷信。祇可 令人心悦诚服而生正信。然则舍佛教其谁与归。

(来源:.网易虚拟社区北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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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三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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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动画片《三个和尚》,思考下列问题:

1、请简单概括故事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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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什么“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从这个故事中你懂得了什么道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五篇:虚云和尚在云居山事迹

虚云和尚在云居山事迹

各位长老,各位法师,各位居士,各位善信朋友们:

本人想借着这次因缘,向香港佛教界人士简略地介绍一下,上虚下云老和尚在云居山的事迹及其生活特点,希望以他老人家的种种嘉言懿行,作为我们后人学佛的榜样。

我是于一九五六年八月,从安徽省含山县到江西省永修县云居山真如寺,投靠虚云老和尚求出家的。当年我十九岁,高中毕业后就离开家里到云居山去了。其实,早在十六岁开始,我已瞒着家人给老和尚偷偷写信,他老人家虽然是海内外知名的大德高僧,但每次都亲自给我回信。

见到老和尚后,他问我为何出家?我说是为了成佛。他老人家听后很欢喜,随即收我为徒,并亲自为我剃度,取名宣德,号绍云。当年冬月,即去南华寺受具足戒。然后返回云居山常住,随众出坡。几个月后,开始侍奉老和尚,白天则在常住上听住持和尚海灯法师讲经。

老和尚当年一百一十七岁,身高两米多,双目炯炯有神,晚上在煤油灯下看报纸的小字从不戴眼镜。牙齿三十六只,整整齐齐,没有缺损,听他说是九十岁后才再生的。他的声音非常洪亮,有时在禅堂里讲开示,声音一大,把禅堂里的报钟震动得“嗡嗡”作响。老和尚于一九五三年七月到云居山时,山上满目瓦砾,荒草遍地,只有三间破旧大寮和四个僧人。这是自一九三九年三月十九日真如寺惨遭日本军人炮火,殿堂楼阁毁坏殆尽后,所剩下的一片荒凉景况。

老和尚到云居山后不数月,已来了五十多人,他们见了老和尚后都不肯离去。老和尚于是向政府申请重建云居山,获批准后随即动工。为了生活上能自给自足,便开始开垦荒地,栽种庄稼。我五六年去的时候,已经开发了近一百亩水田地,六十多亩旱地。每年可收水稻六、七万斤,红薯和马铃薯七、八万斤。

后来,人愈来愈多。当时常住就规定,不允许没有劳动力,不能生产的人挂单。到了五六年底,已住有一百二十多人,开垦荒地二百多亩,旱地一百多亩。每年可收水稻近十万斤,各种杂粮十多万斤,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了。当时,已是一百一十七岁高龄的老和尚,每天都要到建筑场所和开荒的地方巡看,并亲自指导,还要接待来自各方的人士。晚上六点到禅堂里讲开示。八点以后,开始翻阅来自各地的信件,信件有时一天多达百多封,他老人家都要一一过目。若是重要的函件,他便亲笔回复。若是一般书信,他说明意思,就由我们代复。平常都要深夜十二点左右才休息,翌日凌晨两点又起床打坐,直至打四板,即大约三点半,才起床洗脸。

他不用牙刷牙膏,只用温水漱一口水,然后吐在毛巾上,先洗双眼,再洗整个面部。他说这样洗,可防止眼疾,且能增加视力。洗过脸后,就到佛前礼拜,之后又回到床上打坐。那时,我们就开始上早殿了。早殿后稍为休息一会儿,闻打梆声大众就往斋堂过早堂了。

当时,山上的生活很艰苦,开发的田地不多,收成的谷子也很少。因为红薯粗生,收成较多。每年七月份开始,直到第二年的三月,都是吃红薯的季节。而红薯的叶子和枝干,就是我们的小菜了。有时连红薯根和叶也没有,就只有炒咸盐,加进稀饭里吃。每天过早堂吃的稀饭,只是一点点的米,混了多多的红薯一起煮的。中午吃饭呢?虽然当时师父们吃饭吃得很多,也只是随便弄一点小菜,有青菜已算是很好的了。晚上,是没有饭或面的,只有煮一些红薯或是马铃薯,放在斋堂里面,要吃药石的就自己去弄一点,但是吃的人很少。

老和尚吃的稀饭和菜,都是由我们从大寮里打的,跟大众师父们吃的一样。如果没有客人的话,他从不多加一道菜。他老人家那种节俭简朴的生活,我们现在想起,还记忆犹新。

云居山地势很高,海拔一千一百多米。冬天气候很冷,低至零下十七、八度。收藏在地窖里的红薯,经不起寒冷的空气,皮都发黑了,煮熟后吃起来很苦的。

有一次,我和齐贤师一起在老和尚那里吃稀饭,吃到了那种又苦又涩的红薯皮,便拣出来放在桌边上。老和尚看到时默不作声,待吃过稀饭后,他老人家却一声不响地把那些红薯皮捡起来都吃掉了。当时我们俩目睹那情景,心里感到很惭愧、很难过。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不吃红薯皮了。

事后,我们问老和尚说:“您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而那些红薯皮好苦啊!你怎么还吃得下去呢?”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对我们说:“这是粮食啊!只可以吃,不可以糟蹋呀。” 又有一次,江西省宗教事务处处长张建明先生,到山上来探望老和尚。老和尚自己加了几道菜,请他吃午饭。张处长始终是个在家人,不懂得惜福。当他在吃饭时,掉了好几粒米饭在地上,老和尚看见了也不说话。等吃完饭后,他才自己弯下腰来,一粒粒地把那些米饭从地上捡起来,放进口里吃下去。使得那位张处长面红耳赤,很不自在。他一再劝老和尚说:“老和尚,那些米饭已掉在地上弄脏了,不能吃了。”老和尚说:“不要紧啊!这些都是粮食,一粒也不能糟蹋的。”处长又说: “你老人家的生活要改善一下啊!”老和尚答:“就是这样,我已经很好了。”

老和尚的身体很好,早上除了吃两碗稀饭外,有时还会吃一点马铃薯。中午吃两大碗米饭。晚上有时吃一小碗面条,或者吃一点稀饭。听他说:他晚上开始吃药石,是从云门事件发生后才开始的。在此以前,他老人家一直都是过午不食的。

老和尚的牙齿特别好,记得有一次,有个居士送了一些炒熟的蚕豆上山。老和尚看到我们在吃,他也要吃。我们说:“这东西很硬的,你老人家牙齿行吗?”他一言不发,拿起蚕豆就吃起来了,吃得比我们还要快,我们甚感意外。

他老人家是很节俭惜福的,他睡的草席破了,要我们帮他用布补好。不久后,在同一个地方又破了,实在补无可补。我们就对老和尚说,想把草席拿到常住去换一张新的。那时,一张草席只不过是两块人民币左右,不料他老人家听后,便大声地骂:“好大的福气啊!要享受常住一张新席子。”我们都不敢作声了。

无论是冬天或夏天,他老人家都只是穿着一件烂衲袄,即是一件补了又补的长衫(禅和子们叫它做百衲衣)。冬天就在里面加一件棉衣,夏天里面只穿一件单褂子而已。

老和尚时常开示我们:“修慧必须明理,修福莫如惜福。”意思是修慧参禅一定要明白道理。道理就是路头。如果想参禅用功,但是路头摸不清楚,对参禅的道理未能领会,那么工夫便很难用得上了。所以古人说:“修行无别修,贵在识路头。路头识得了,生死一齐休。”至于惜福,出家人在情理上那里有钱来培福呢。其实 “造福莫如惜福”,那就是要自己珍惜生活上的一切福德因缘。他经常训诫我们年青的一代说:“你们要惜福啊!你们现在能遇到佛法,到我这里来修行,可能是过去世栽培了一点福报。但是你们若不惜福,把福报享尽了,就会变成一个没有福报的人。犹如你过去做生意赚了钱,存放在银行里。如果现在不再勤奋工作赚钱,只顾享受,把银行的储蓄全部花光了,那么再下去便要负债了。” 所以老和尚对我们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出家人福报太大了,生活上,衣、食、住、行各方面比过去不知道充裕了多少倍。因而,我们在这个福报当中,要更加注意惜福。有福德的人,修行起来也会比较顺利。如果没有福德,无论修那一种法门,都会有种种的障碍。

老和尚曾经对我们说:他在每年的腊月三十才剃一次头,三十晚上才洗一次脚。所以在相片上,看到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很长的,就是这个原因。但自从五二年以后,他每两个月、或许有时一个月便剃一次头,洗一次脚。他的眉毛很奇特,在眉尾长了几根长毛,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长了六、七吋长,垂至下颚。有时他感到洗脸吃饭碍事,便一手把它拔掉。但不久后,它又长出来了。当时,我们把他的头发和长眉毛都收藏起来,直至文化大革命才被抄走。

老和尚又说自己终生不洗澡。那如果是在大热天,出汗了又怎么办呢?在大热天有时他也会淌汗,但是每次都要我们一再催促,好几天才肯勉强更换一次衣服,奇怪的是他换下来的衣服,一点汗臭味也没有。尤其是他穿的布袜子,经常半个月或一个月才换一次,也没有一点臭味。他老人家的行持是与众不同的。

虽然,老和尚已有一百一十多岁的高龄,但是他的气力却是无法测量的。曾跟随老和尚在云门寺同住的师父说,有一次他们在云门开荒,有一块大石头,好几个人都搬不动。后来老和尚来到,叫他们都走开,独自一人就把那块大石头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五七年下半年有一天,我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到老和尚双手提着两大捆木柴向大寮方向走,便问:“老和尚呀,您老人家怎么到这里来搬木柴呢?”经我一问,他就把木柴放下,回寮房去了。我便到大寮找那位负责砍木柴的自性师,把刚才的情景告诉他,他很惊讶地说:“我砍了三大捆木柴,自己扛了一捆回大寮去。还留下两大捆在茅蓬西面的路边上,因为太重了,我连一捆也扛不起来。老和尚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两大捆一起提起呢?”后来我帮他把那一捆扛起一秤,一捆就有二百多斤重。所以老和尚的气力是没法测量的。修行的人,环境愈是艰苦,道心愈是坚固。老和尚常说:“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

当时,云居山的生活非常清苦,工作劳动量很大,很紧张。除了耕种、盖庙、建房子,以及日常的坐香、上殿外,师父们每天还要划定很大面积的荒地来开垦,如果白天不能完成,天黑了还得继续干,直至把目标完成为止。有时有东西要运上山,在有月亮的晚上,坐完养息香及四支香后,还要到山下三十里路去担。回来休息不到两个小时,又要上早殿了。早殿、早堂过后,早板香只坐半小时,又要打板出坡了。所以那时的生活是很紧张、很忙碌的,但是师父们的道心都非常坚定。

此外,晚上还要每两人一班,每班两个小时来轮流看守着稻田,防止野猪来犯。因为那时山上的野猪、老虎很多。当谷子开花后,快成熟时,野猪就成群结队的来了。只要有一只野猪叫,其它几十只野猪就闻声而至,大肆吞噬稻田里的谷子支杆,如是一大片稻田一下子就没有了。

老和尚年纪虽然那么大了,还是坚持要参加我们晚上看守稻田的轮班工作。当时海灯法师在山上当住持,他看到老和尚都这样辛苦,于是也来参与大众轮班看野猪的工作了。

老和尚在云居山,不但时常上堂为大众师父讲开示,更在种种生活细节中以实际行动来以身作则,教育大众。现在我们回想起来,真是感到惭愧万分。所以说善知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我们后人的榜样。他老人家在云门事件中,骨头被打断了好几处。在五六至五八年间,经常生病发烧,身上的旧患、骨折的地方疼痛不已时,他便躺在床上呻吟。可是一听说有人来见他,马上又坐起来,盘起腿子,精神好得很,可以一谈三、四个小时,一点也看不出他有病。我们有时催促客人走,想让他休息一下。他反而不高兴,骂我们说:“人家有事才来找我,等人家把事情说完了才能走嘛。”可是客人一走,他又躺下来呻吟了。我们问他:“刚才人来了,你精神那么好。人才走,为何又这么痛苦呀?”他说:“这是业障呀!阎王老子也管不了我,我要起来就起来,要不起来就不起来。”实际上我们也感到很惊奇。

一九五七年正月,他老人家病得很厉害,永修县和省政府的干部都来探望他,并派了车子想接他到南昌省立医院去看病。本来他不愿去,但是省政府的领导一再劝说和催促,才勉强答应。到了医院,接受检查,化验血型时,那些医务人员都感到十分惊奇。他们说:“听说这位老人家已一百多岁了,但是他的血型,就像一个十三岁以下孩童的血型一样,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么大年纪的人有这样的血型。”经过详细化验后,他们说老和尚的血型是纯阳性的。而老和尚只在医院住了四天就回山了。他老人家的血型,直至现在仍是个谜。

他老人家中午休息时,有时也打昏沉,头向前俯,甚至打鼻鼾。有一次,我们听到他在打鼻鼾,便偷偷地离开,拿着房里面的果品到外面边吃边玩。当他醒后,就逐件事来骂我们。我们问:“刚才您老人家不是睡着了打鼻鼾吗?你怎么会知道呢?”他说:“你心里面打几个妄想我都知道,你拿东西到外面吃,我会不知道吗?”自此以后,我们才相信悟道了生死的人,已经破了五蕴。见他是睡着了,其心思却是明明了了,清清楚楚的。

我们也借着机缘问了他老人家在终南山住茅蓬的事迹。

当年,他老人家六十七岁,在终南山住茅蓬。戒尘法师,是一位讲大部经的法师,听说老和尚在高旻寺开了悟,便到终南山茅蓬找老和尚辩论禅宗的机锋语。老和尚听他把话说得很大,便对他说:“你的机锋辩论虽然很好,但这个不是你自己真正工夫,在生死根本上作不了主,阎王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不要再多辩了,咱们俩坐坐看吧。”于是他们两人就在茅蓬里打坐。老和尚一坐,就是七日七夜,如如不动。而戒尘法师只坐了半天,双腿已痛得不得了,心里的妄想更是烦躁不安。

戒尘法师每天都绕着老和尚走几圈,好不容易才等到第七天,老和尚终于出定了。他问老和尚:“您在定中,是有觉知,还是没有觉知呢?若是有觉知的话,就不名为入定。如果没有觉知的话,那岂不是枯定,不就是所谓的死水不藏龙吗?”老和尚说:“要知道禅宗这一法,原不以定为究竟,只求明心见性。若是真疑现前,其心自然清净。由于疑情不断,所以不是无知。也因没有妄想,所以不是有知。虽然没有妄想之知,但就是一支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你每天绕着我走几圈,我都知道,只因疑情之力,不起分别而已。虽然不起分别,因为有疑情在,功用不断,所以不是枯定。虽然不是枯定,这亦只不过是功用路途中事,并非就是究竟的。所以过去这七天,我只是觉得好像一弹指间就过去了,如果我一生分别心,便会出定了。参禅办道的人,必须将此疑情,疑至极处,一旦因缘时至,打破疑团,摩着自家鼻孔,才是真正的道契无生啊!”自此以后,戒尘法师就一直跟随着老和尚,对他老人家非常信服和尊敬了。

后来,有一次,老和尚入定十八天。山上其它人知道了,都来参拜他。他感到厌烦,于是他们俩便背着背架子朝峨嵋山去了。一天晚上,他们俩在一个没有人住的小破庙过夜。老和尚说睡到半夜时,戒尘法师有跳蚤在他身上咬,他就把跳蚤放在地下,跳蚤摔倒地上,把腿摔掉了,老和尚在定中听到那跳蚤叫得很惨。翌日,老和尚就将此事查问戒尘法师,他听后感到很惊讶,心想:“竟然连我放一只跳蚤在地上他都知道,而且还听到跳蚤的喊叫声,定中的功夫真是了不起啊!”可知身心清净的境界真是不可思议。后来他们俩一起到云南去开办道场。当时五七年,云居山有一些八十多岁的老师父都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们说那位戒尘老法师也很了不起,后来是预知时至,先行向大众告过假后,坐着往生的。

在云南时期,老和尚经常一坐七、八天。有时候人家有要事找他商量,就得用引磬为他开静,他才出定。因此,老和尚在云居山时,我们就问他:“是否有这些事情呢?”他说:“是呀。”我们又问:“老和尚您现在为什么不入定呢?”他说:“现在重建寺院,每天都有政府人员和其它人来找我,我不出去不行,所以不能入定呀。”他还笑着说:“如果我在这里一坐七、八天不起,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当我死了,就把我的色壳子搬去烧掉。那么这个寺院就盖不成了,所以现在我不敢入定。”

虽然,老和尚在云居山时,没有坐禅入定七、八天之久,但他经常一坐就一整天不动。有时从夜里十二点左右开始坐,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起坐。所以他老人家的境界,不是一般凡夫所能知道的。

我们曾经请问老和尚:“听说证了道的人,就是圣人,是吗?”他说:“是呀!”我说:“那就是证到初果罗汉的人是不是?”“初果,是呀!”他又说:“实际上初果很不简单,证到初果须陀洹的人,不但定中没有妄想,就是平常的行住坐卧,也没有妄想。他的六根不染六尘,就是六尘不能打扰他,他就入了圣流。”

据说证了初果罗汉的人走路时,虽然你看见他双脚是踩在地上,但实际是离地有两分高的。那时也有人问我们:“听说了脱生死的人,走路时脚不触地,不沾泥巴。那么老和尚都算是大菩萨了,你们经常随他走路,究竟他的脚踩不踩地?鞋子沾不沾泥土呢?”于是我们就很留心这个事情,并且经过多次的试验。

云居山的地都是泥巴土,经常下雨,一般人走了一趟回来,鞋子自然沾了好多泥巴。可是老和尚的鞋子从来不见有泥巴。奇怪的是,当我们走在他后面,留心注意他走路时,明明是见到他的鞋子踩在泥巴土上。但是回来后,我们再看他的鞋子,就是没有沾上半点泥巴。这其中的奥妙,我们至今还搞不清楚。

一九五七年真如寺关外山上失火,大众师父都去救火,老和尚也叫我们跟着他去打火。初时,他穿一件短中褂,步履轻快地在我们前面走,当走到赵州关外将要上山时,前面的老和尚突然不见了,却见他在离我们好几丈远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我们不禁大喊:“老和尚,您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子跑得那么远呀!”他站在高处说:“你们快点打火啊!”我们真不晓得他是怎么走过去的。当时,老和尚每天晚上,或有时隔

一、两天,在禅堂讲开示。时间一到,叫香板一打响,不但我们种田的、在外面出坡的师父们都往回跑。连天空上的乌鸦也一群群地飞回来听开示。那时云居山的乌鸦特别多,屋顶上,附近的树上以及从茅蓬到禅堂的路上都被站得密密麻麻,令我们寸步难行。有时要用杖枝动它一下,它跳一下我们才有路可走,否则,就要踩到它们身上。开示说完了,老和尚回茅蓬,乌鸦也回巢了。所以说鸟雀也是很有灵性啊。

一九五七年六月上旬,天气酷热,一天,老和尚他忽然要到五老峰顶看地形。当时有晴空、净行、传印师和我等一共六人,我们就将一张靠背藤椅,用两根竹子捆绑起来,做一个小轿子让老和尚坐,我们就分了三班更替。出门时已近九点,天气很热,太阳很猛。我们心中暗想:“老和尚体质这么弱,天气又那么热,偏偏选上今天上五老峰顶,一定被太阳晒得很难受了。”奇怪的是,当我们抬起轿子的时候,天空中飞来了很多很多的乌鸦,会聚在轿子上方盘旋,把太阳遮得密密的,我们一点阳光也晒不到了。它们随着我们前往,轿子抬到那里,乌鸦就像乌云般到那里盘旋,使到我们一点也不觉得热。

一直到了五老峰顶,老和尚下了轿子后,那些乌鸦随即飞下来,围绕着轿子的四周,翘首望着老和尚叫个不停。老和尚在五老峰顶逗留了一会儿,四周观看完地形后,就折回了。我们刚把轿抬起时,乌鸦又一窝蜂地飞上天空,像来时一样在上空跟着盘旋,汇成一把大伞盖,挡着猛烈的阳光,直到茅蓬门口后,才逐渐散去。

进了茅蓬后,老和尚说:“你们都害怕今天会热得不得了,结果热不热呀?”我们六个人都憋着嘴笑了。我们说:“今天全赖你老人家的福德呀,感动了那些乌鸦来护法,遮了太阳。不然这么猛烈的阳光,我们一去一回,可不好受呀!”所以道人动一念,有情鸟群也来护持了。

一九五五年七月,老和尚的茅蓬被火烧了,相连的小厨房的外墙也倒塌了。那是土墙,要先用两块板夹起来,然后用泥土来打。当时打墙的师父有净行师、晴空师等四人。他们刚刚把泥土倒上不久,那时正是下午,西边天空上乌云滚滚,大有暴雨欲来之势。四位打墙的师父都很着急,因为新打的土墙未实,被雨水一淋,便会倒塌了。其中的净行师说:“老和尚正在门口坐着,我们过去请老和尚动个念头,叫这场雨不要来这里吧。”其它三人都赞成。于是净行师就过去顶礼老和尚说:“老和尚慈悲,我们那个土墙刚打好,下雨便会倒掉,不能下雨呀。”老和尚望了望天,一话不说,就起身回寮房去了。过了一会儿,刮起大风,大雨随即而至,风雨交加,下到茅蓬西边房子,离那土墙不到五呎远的地方,那雨就没有了。持续下了一个多小时,雨水从屋顶上哗啦哗啦地淌个不停,就是打土墙的茅蓬四围,一滴雨水也没有。风雨过后,他们四人就欢天喜地的跑去顶礼老和尚,感谢他老人家的帮忙。老和尚不哼气,也不说话。

古德说:“道高龙虎敬,德重鬼神钦。”是真实不虚的。他老人家一动念头,好像海龙王也得听从,不让雨淋的地方,雨就下不到那里。

一九五七年的五月中旬,水稻田里的秧苗刚插下不久。山中连续下了几天大雨,山洪暴发,安乐桥都被冲断了。挟带小石泥砂的洪水翻越山溪堤埂,快要冲往稻田了。时间大约是中午十二点多,宏清师刚从小厨房出来时,很意外地发现老和尚独自一人在风雨中,没有打雨伞,身穿衲袄,脚穿罗汉草鞋,由安乐桥溪堤缓向东行,朝稻田方向走去。他马上赶紧拿了一把雨伞,自己也打了一把,跑向老和尚处去了。

奇怪的是,他发现老和尚走过之处,洪水就不往稻田里面冲,反而都沿山那边向东流,高出稻田边、溪堤数尺之高。即是洪水不往低流,反而向高处冲。就是这样,刚插秧的稻田便免遭洪水泥砂淹没之患了。

之后,老和尚走至佛印桥,站在那里。宏清师便回来喊印开当家师,当家师知道后便一面安排打出坡板,一面自己走去老和尚处,请问他:“这样大雨,您老人家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呀?”老和尚说:“我不出来,上面的几十亩稻田就没有了,都要被山洪泥沙覆盖了,到时还哪有谷子收呢?”

当时,我们见到老和尚的衲袄上雨点并不多,只有脚穿的罗汉草鞋被雨水打湿了。真是道人走过的地方,水也要让路。

他老人家行住坐卧的威仪很严正,真正做到“行如风、立如松、坐如钟、卧如弓”。他站起来都是双手下垂,颈靠衣领,笔直地走路。也经常对我们说:“身直影无斜”,即身子笔挺,影子一定是直的。他老人家隐喻着用功办道的人,若有直心,决定能够成功的。

他老人家平生的一言一语,都是我们的指引。一举一动,都是后人的榜样。老和尚的一生,建有小寺院八十多座。重兴大丛林六个,包括云南鸡足山祝圣寺、昆明云栖寺、广东曲江南华寺、乳源云门寺、福建鼓山涌泉寺、及江西云居山真如寺。老和尚为使禅宗五派传承延续不断,以一身而参演五宗,分别为临济宗第四十三世祖、曹洞宗第四十七世祖、沩仰宗第八世祖、法眼宗第八世祖及云门宗第十二世祖,他亲自剃度的出家弟子一千多人,国内外皈依徒弟一百多万。所以说他老人家是当代禅宗的泰斗。

一九五八年社会主义教育时期,当时有一些极左路线的人,利用那些不好的出家人,对老和尚进行毁谤。因为老和尚是全国政协委员,不能把他打成右派,只能在名誉上给他造成打击。所以便写了老和尚很多不符事实的大字报。老和尚看了,一言不发,并在会上表示感谢。可是,他老人家内心的难受,难以言喻。

一九五八年以后,他对我们说:“我要走了。”我们很难过地问他:“你老人家怎么现在就要走了?”他说:“你们不知道,以后还有十年的罪,好难受呀!”当时我们不明白,后来就是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

从一九五八年开始,他老人家就经常生小病,便开始把事情逐一交代后人,并且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分给大众。

一九五九年九月十日下午,老和尚向大众作最后开示及遗嘱,老和尚说:“我的最后遗言只有:„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过一会儿又说:“要以正念正心,培养出大无畏精神,度人度世。”老人训诫我们要好好持戒修行。

一九五九年九月十二日中午十二时,老和尚对侍者说:“我刚才在睡梦中,见到一头牛踏断了佛印桥的石板,又见到碧溪的水流间断了。”随即闭目不语。直至十二点半,老和尚唤侍者们一起进去,对他们说:“你们侍奉我多年,都辛劳了。以前的事不多说,我近十年来,含辛茹苦,天天在危疑震撼之中,受尽毁谤及谄曲,我都甘心承担,只想为国内保存佛祖道场,为寺院守祖德清规,为一般出家人保存此一领大衣。此一领大衣,我是拼命争取回来的,你们都是我的入室弟子,是知道经过的。你们此后如有把茅盖头,或是应化四方,亦须坚持保守此一领大衣,但如何能够永久保守呢?只有一字,名:„戒‟。”老和尚说毕,合掌向大家道珍重,众人含泪而退,在室外屋檐下守候。到了下午一时四十五分,他老人家就在云居山茅蓬里,右胁作吉祥卧,安详圆寂。在他圆寂前的一个多月里,很多师父们都曾经看到有一大片光自茅蓬里出来,朝大殿方向去。只见一明亮光环,不见任何影像,进了大殿,光环才渐渐隐没。一个多月后,老和尚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善了,并亲笔写了一份遗嘱。然后叫两个侍者离开,他自己留在茅蓬里静静地走了!

老和尚于九月十二日圆寂,九月十九日封龛,次日荼毗,预期三天后开炉拣舍利骨灰。不料,第二天赵州关外山上失火,山上住了近百人,大众师都去打火,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的人在寺内。其中宽怀师和宽克师等人跑到化身炉洞外向内窥看,看到老和尚火化后的骨灰兀坐不倒,宛如好人一样跌坐在那里。他们觉得奇怪,便随手拾起一块小瓦片朝那骨灰一丢,骨灰就整个倒下来了。宽怀师即伸手向里面抓起一把骨灰,一看有好几颗晶莹光亮的舍利子,即声张起来了。

过一会儿,救火的人陆续回来,听说老和尚的骨灰里有舍利,纷纷跑来,争着向内抓一把骨灰然后往山中僻静处跑,因为当时政府的形势并不允许说有舍利子。几十人都是如此,有的一把骨灰里面有好几颗舍利,少的也有一两粒,大小不等,颜色不一,以白色晶莹者为多。所以老和尚的骨灰里有多少舍利子,根本无法统计。

数十人打火回来后都是如此轮抢,方丈性福和尚不得已,就叫慧通师和自修师几个人,把那些骨灰过筛,又筛出了很多舍利子。其中慧通师拣到一粒舍利,比大拇指还大,像水晶般晶莹剔透,后来送给了闻讯远地赶来的海灯法师。听说海灯法师把舍利子送到浙江天台山去了。当时,有一位达定师,因在菜园里种菜,后来才得知消息。当他去到时,只能拾到一块骨头。他便把骨头带回菜园里敲碎,发现里面有一颗红豆般大的血红色的舍利,还有一颗小的,黏在骨头上面。

还有一位一如师,因打火最后才回来,一听到有舍利,便箭步地跑到化身炉去。可是,那时已剩下一片空地,连灰也扫得干干净净了。他不禁放声大哭,边哭边用竹签子挖地,挖了两吋多深,忽然发现一粒晶亮白色舍利,清澈透亮,大如黄豆。一如师喜出望外,便像宝贝般地收藏起来。

当时很多人看到老和尚盘腿端坐在舍利里面,其中一颗甚至连他那长眉毛也看得清清楚楚。那颗舍利现在还藏在舍利塔里。

那时有些想毁谤老和尚的人说,老和尚的舍利子是放了琥珀进去烧出来的。于是有人试着把琥珀放进火里面烧,结果都成灰。老和尚走的时候,形势很紧张,山上还在搞教育整顿,不能宣张。所以,对他老人家留下的舍利子,众说纷纭,无法作出正确的统计。有说只有一百多粒,实际数字远远超过此数,其小者无数,更难以统计了。又有人说有上千粒,只是已无从稽考了。

他老人家生平的事迹很多很多,年谱上也有记载。当时年纪较大的人,都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真实不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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