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我的老师(三篇名家写老师的文章)
我的老师
魏 巍
最使我难忘的,是我小学时候的女教师蔡芸芝先生。
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有十八九岁。右嘴角边有榆钱大小一块黑痣。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一个温柔和美丽的人。
她从来不打骂我们。仅仅有一次,她的教鞭好像要落下来,我用石板一迎,教鞭轻轻地敲在石板边上,大伙笑了,她也笑了。我用儿童的狡猾的眼光察觉,她爱我们,并没有存心要打的意思。孩子们是多么善于观察这一点啊。
在课外的时候,她教我们跳舞,我现在还记得她把我扮成女孩子表演跳舞的情景。在假日里,她把我们带到她的家里和女朋友的家里,在她的女朋友的园子里,她还让我们观察蜜蜂;也是在那时候,我认识了蜂王,并且平生第一次吃了蜂蜜。
她爱诗,并且爱用歌唱的音调教我们读诗。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她读诗的音调,还能背诵她教我们的诗:
圆天盖着大海,黑水托着孤舟,远看不见山,那天边只有云头,也看不见树,那水上只有海鸥„„
今天想来,她对我的接近文学和爱好文学,是有多么有益的影响!
像这样的教师,我们怎么会不喜欢她,怎么会不愿意和她亲近呢?我们见了她不由得就围上去。即使她写字的时候,我们也默默地看她,连她握铅笔的姿势都急于模仿。
有一件小事,我不知道还值不值得提它,但回想起来,在那时却占据过我的心灵。我父亲那时候在军阀部队里。好几年没有回来,我跟母亲非常牵挂他,不知道他的死活。我的母亲常常站在一张褪了色的神像面前焚起香来,把两个有象征记号的字条卷埋在香炉里,然后磕了头,抽出一个来卜问吉凶。我虽不像母亲那样,也略略懂了些事。可是在孩子中,我的那些小“反对派”们,常常在我的耳边猛喊:“哎哟哟,你爹回不来了哟,他吃了炮子儿罗!”那时的我,真好像死了父亲似的那么悲伤。这时候蔡老师援助了我,批评了我的“反对派”们,还写了一封信劝慰我,说我是“心清如水的学生”。一个老师排除孩子世界里的一件小小的纠纷,是多么平常;可是回想起来,那时候我却觉得是给了我莫大的支持!在一个孩子的眼睛里,他的老师是多么慈爱,多么公平,多么伟大的人啊。
每逢放假的时候,我们就更不愿离开她。我还记得,放假前我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看她收拾这样那样东西的情景。蔡老师!我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察觉,一个孩子站在那里,对你是多么的依恋!至于暑假,对于一个喜欢他的老师的孩子来说,又是多么漫长!记得在一个夏季的夜里,席子铺在当屋,旁边燃着蚊香,我睡熟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夜里的什么时辰,我忽然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外就走。母亲喊住我:
天下午上国文之类的课程,学生们便不踊跃,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只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表。有时候逗先生开玩笑。国文先生呢,大部分都是年高有德的,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再不就是举人。他们授课不过是奉行公事,乐得敷敷衍衍。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之所以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我想大概是由于正当防卫吧。
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地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当然照例要吸溜一下鼻涕,就在这吸溜之际,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地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了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林琴南致蔡了民书》是他讲得最为眉飞色舞的一篇。此外如吴敬恒的《上下古今谈》,梁启超的《欧游心影录》,以及张东荪的时事新报社论,他也选了不少。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地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吃惊的是,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吧,否则怎能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 徐先生介绍完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已经理会到原文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琅琅上口,那却是真的。
徐先生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巴巴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中蕴含的认真,质朴之中包含的期待,把我小小的心融化了,以至不知黄昏(hūn)的到来。落日的余晖(huī)染红窗棂(líng)。院里那一墙的爬山虎,绿得沉郁,如同一片浓浓的湖水,映在客厅的玻璃窗上,不停地摇曳(yè)着,显得虎虎有生气。
我非常庆幸,自己第一次见到作家,竟是这样一位人品与作品都堪(kān)称楷(kǎi)模的大作家。他跟我的谈话,让我好像知道了或者模模糊糊懂得了:作家就是这样做的,作家的作品就是这么写的。我15岁时的那个夏天意义非凡。在我的眼前,那片爬山虎总是那么绿着。
这篇课文是作家肖复兴在1992年为了纪念叶圣陶先生写的回忆文章,回忆了1963年叶圣陶先生给“我”批改作文,并请“我”到他家做客,使“我”受益匪浅的成长经历,表现了叶圣陶先生对文一丝不苟、对人平易真诚,堪称楷模的文品和人品。
第二篇:名家写老师的文章
名家写老师 老钱的灯
孔庆东
当着导师的面,自然是叫 钱老师。但背后,还是觉得叫“老钱”过瘾。
老钱在世上混了五十个年头了,还没有混到一块法定的私人居住空间。“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可他还是一天到晚弥勒佛似的教导我们如何做学问。我有时便不免暗发一点鲁智深式的腹诽:今日也要做学问,明日也要做学问,冷了弟兄们的心。
当我们十来个弟兄“保甲连坐”般拥挤在他那间斗大的宿舍里时,一片黑乎乎的身影在墙上漫涌着。常常是这边正谈着天底下最高雅清玄的问题,那边突然杯翻壶仰,刹那间造就了几位诗(湿)人。于是老钱笑得更加开心,青黄的灯光在他秃得未免过早的头顶上波动着。我常常首先倡议解散,因为我知道人走茶凉之后,那支灯说不定要亮到寅时卯刻。
我常常从那支灯下经过。二十一楼的西半边,冲南,二层中间的那个窗口。我披星戴月从三教(指北京大学第三教学楼——引者注)回来,耳朵里落进一串老钱粗犷的笑——大概又接见什么文学青年吧。我深更半夜晚上出门,来回总要绕到那窗下。看一眼那灯,似乎心里就多了一份舒坦。每当我冲着书缝打呵欠时,不禁就想到:老钱大概还在干着吧?我再忍会儿。
有一次送女朋友,我说:“从那边儿绕一下,看看老钱的灯。”她勃然小怒:“又是老钱,老钱!老钱的灯有什么好看的?简直是变态!”我勃然大怒,顺手给了她一记红焖肉,酿成了一场大祸。
所以我有时觉得,老钱的灯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老钱的满头黑发,不就是被它弄没的么?只要它亮着,老钱就像着了魔似的翻呀,写呀。写鲁迅,写周作人。可是人家那哥俩儿有他这样的“贵府”,有他这样的青灯么?“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似儿时”,也许他很欣赏陆游的这联名句吧?
一件事念叨三遍以上,就再也说不清了——我的经验。
所以还是盲目崇拜一点什么为好,一种主义,一个人,一盏灯„„
当我面对书本“读欲”不振时,当我独望窗外无所事事时,当我觉得白天之重和黑夜之轻都压得自己难以承受时,我就想:去看看老钱的灯吧,顺便吃个煎饼果子。
站在那窗下,仿佛能听见那灯嗡嗡地喘息着,好像一盘时间的磁带在转动。有时真想喊一声:“嘿,老钱,悠着点儿!”
灯嗡嗡地喘息着。
老钱是个普通人。但他的灯,亮在我心上。
我所景仰的蔡先生之风格
傅斯年
凡认识蔡先生的,总知道蔡先生宽以容众;受教久的,更知道蔡先生的脾气,不严责人,并且不滥奖人,不像有一种人的脾气,称扬则上天,贬责则入地。但少人知道,蔡先生有时也很严词责人。我以受师训备僚属有25年之长久,颇见到蔡先生生气责人的事。他人的事我不敢说,说和我有关的。
(一)蔡先生到北大的第一年中,有一个同学,长成一副小官僚的面孔,又做些不满人意的事,于是同学某某在西斋(寄宿舍之一)壁上贴了一张“讨伐”的告示;两天之内,满墙上出了无穷的匿名文件,把这个同学骂了个“不亦乐乎”。其中也有我的一件,因为我也极讨厌此人,而我的匿名揭帖之中,表面上都是替此君抱不平,深的语意,却是挖苦他。为同学们赏识,在其上浓圈密点,批评狼藉。这是一时学校中的大笑话。过了几天,蔡先生在一大会中演说,最后说到此事,大意是说:诸位在墙壁上攻击××君的事,是不合做人的道理的。诸君对×君有不满,可以规劝,这是同学的友谊。若以为不可规劝,尽可对学校当局说。这才是正当的办法。至于匿名揭帖,受之者纵有过,也决不易改悔,而施之者则为丧失品性之开端。凡作此事者,以后都要痛改前非,否则这种行动,必是品性沉沦之端。这一篇话,在我心中生了一个大摆动。我小时,有一位先生教我“正心”“诚意”①〔“正心”“诚意”〕出自《大学》。“正心”,指端正心思;“诚意”,指意念真诚。“不欺暗室〔不欺暗室〕指不在暗处伤人。”,虽然《大学》念得滚熟,却与和尚念经一样,毫无知觉;受了此番教训,方才大彻大悟,从此做事,决不匿名,决不推自己责任。大家听蔡先生这一段话之后印象如何我不得知,北大的匿名“壁报文学”从此减少,几至绝了迹。
(二)蔡先生第二次游德国时,大约是在民国十三年吧,那时候我也是在柏林。蔡先生到后,我们几个同学自告奋勇照料先生,凡在我的一份中,无事不办了一个稀糟。我自己自然觉得非常惭愧,但蔡先生从无一毫责备。有一次,一个同学给蔡先生一个电报,说是要从莱比锡来看蔡先生。这个同学出名的性情荒谬,一面痛骂,一面要钱,我以为他此行必是来要钱,而蔡先生正是穷得不得了,所以与三四同学主张去电谢绝他,以此意陈告先生。先生沉吟一下说:“《论语》上有几句话,„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①〔与其进也,……不保其往也。〕语出《论语?述而第七》。意思是,赞成他的进步,不赞成他的退步,何必做得太过分呢?人家洁身而来,就应该赞成他的自洁,不要老追究他过去的事。与,肯定、赞成。‟你说他无聊,但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能改了他的无聊吗?”于是我又知道读《论语》是要这样读的。
(三)北伐胜利之后,我们的兴致很高。有一天在先生家中吃饭,有几个同学都喝醉了酒,蔡先生喝得更多,不记得如何说起,说到后来我便肆口乱说了。我说:“我们国家整好了,不特要灭了日本小鬼,就是西洋鬼子,也要把他赶出苏彝士运河以西,自北冰洋至南冰洋,除印度、波斯、土耳其以外,都要„郡县之‟。”蔡先生听到这里,不耐烦了,说:“这除非你做大将。”此外如此类者尚多,或牵连他人,或言之太长,姑不提。
即此三事,已足证先生责人之态度是如何诚恳而严肃的,如何词近而旨远的。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我在十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上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地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的身材高大,但是两肩总是耸得高高,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常藏着两桶清水鼻涕,不时地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地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地吊出两根玉箸。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余生也晚,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上午的课全是用英语讲授,下午的课全是国语讲授。上午的课很严,三日一问,五日一考,不用功便被淘汰,下午的课稀松,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每天下午上国文之类的课程,学生们便不踊跃,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只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表。有时候逗先生开玩笑。国文先生呢,大部分都是年高有德的,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再不就是举人。他们授课不过是奉行公事,乐得敷敷衍衍。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之所以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我想大概是由于正当防卫吧。
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地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当然照例要吸溜一下鼻涕,就在这吸溜之际,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地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了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林琴南致蔡了民书》是他讲得最为眉飞色舞的一篇。此外如吴敬恒的《上下古今谈》,梁启超的《欧游心影录》,以及张东荪的时事新报社论,他也选了不少。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地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吃惊的是,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吧,否则怎能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
徐先生介绍完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已经理会到原文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琅琅上口,那却是真的。
徐先生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巴巴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
我离开先生已将近50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地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金岳霖先生
汪曾祺
西南联大有许多很有趣的教授,金岳霖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
金先生的样子有点怪。他常年戴着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下。每一学年开始,给新的一班学生上课,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他的眼睛有什么病,我不知道,只知道怕阳光。因此他的呢帽的前檐压得比较低,脑袋总是微微地仰着。他后来配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一只的镜片是白的,一只是黑的。这就更怪了。后来在美国讲学期间把眼睛治好了。眼睛好一些了,眼镜也换了,但那微微仰着脑袋的姿态一直还没有改变。他身材相当高大,经常穿一件烟草黄色的麂皮夹克,天冷了就在里面围一条很长的驼色的羊绒围巾。除了体育教员,教授里穿夹克的,好像只有金先生一个人。他的眼神即使是到美国治了后也还是不大好,走起路来有点深一脚浅一脚。他就这样穿着黄夹克,微仰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联大新校舍的一条土路上走着。
金先生教逻辑。逻辑是西南联大规定文学院一年级学生的必修课,班上学生很多,上课在大教室,坐得满满的。在中学里没有听说有逻辑这门学问,大一的学生对这课很有兴趣。金先生上课有时要提问,那么多的学生,他不能都叫得上名字来,——联大是没有点名册的,他有时一上课就宣布:“今天,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回答问题。”于是所有穿红衣的女同学就都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那时联大女生在蓝阴丹士林旗袍外面套一件红毛衣成了一种风气。穿蓝毛衣、黄毛衣的极少。问题回答得流利清楚,也是件出风头的事。金先生很注意地听着,完了,说:“Yes!请坐!”
学生也可以提出问题,请金先生解答。学生提的问题深浅不一,金先生有问必答,很耐心。有一个华侨同学叫林国达,操广东普通话,最爱提问题,问题大都奇奇怪怪。他大概觉得逻辑这门学问是挺“玄”的,应该提点怪问题。有一次他又站起来提了一个怪问题,金先生想了一想,说:“林国达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Mr.林国达is perpendiculart the blackboard(林国达君垂直于黑板)‟,这是什么意思?”林国达傻了。林国达当然无法垂直于黑板,但这句话在逻辑上没有错误。
林国达游泳淹死了。金先生上课,说:“林国达死了,很不幸。”这一堂课,金先生一直没有笑容。
金先生是个单身汉,无儿无女,但是过得自得其乐。他养了一只很大的斗鸡(云南出斗鸡)。这只斗鸡能把脖子伸上来,和金先生一个桌子吃饭。他到处搜罗大梨、大石榴,拿去和别的教授的孩子比赛。比输了,就把梨或石榴送给他的小朋友,他再去买。
金先生朋友很多,除了哲学系的教授外,时常来往的,据我所知,有梁思成、林徽因夫妇,沈从文,张奚若……君子之交淡如水,坐定之后,清茶一杯,闲话片刻而已。金先生对林徽因的谈吐才华,十分欣赏。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饭店请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老金为什么请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金先生晚年深居简出。毛主席曾经对他说:“你要接触接触社会。”金先生已经80岁了,怎么接触社会呢?他就和一个蹬平板三轮车的约好,每天拉着他到王府井一带转一大圈。我想象金先生坐在平板三轮上东张西望,那情景一定非常有趣。王府井人挤人,熙熙攘攘,谁也不会知道这位东张西望的老人是一位一肚子学问,为人天真、热爱生活的大哲学家。
我的老师(贾平凹)
我的老师孙涵泊,是朋友的孩子,今年三岁半。他不漂亮,也少言语,平时不准父亲杀鸡剖鱼,很有些善良,但对家里所有的来客都不瞅不睬,表情木然,显得傲慢。开始我见他只逗着取乐,到后来便不敢放肆,认了他是老师。许多人都笑我认三岁半的小儿为师,是我疯了,或耍娇情。我说这就是你们的错误了,谁规定老师只能以小认大?孙涵泊!孙老师,他是该做我的老师的。
幼儿园的阿姨领了孩子们去郊游,他也在其中,阿姨摘了一抱花分给大家,轮到他,他不接,小眼睛翻着白,鼻翼一扇一扇的。阿姨问:“你不要?”他说:“花疼不疼?”对于美好的东西,因为美好,我也常常就不觉得它的美好了,不爱惜,不保卫,有时是觉出了它的美好,因为自己没有,生嫉恨,多诽谤,甚至参与加害和摧残。孙涵泊却慈悲,视一切都有生命,都应尊重和和平相处,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晚上看电视,七点钟前中央电视台开始播放国歌,他就要站在椅子上,不管在座的是大人还是小孩,是惊讶还是嗤笑,目不旁视,双手打起节拍。我是没有这种大气派的,为了自己的身家平安和一点事业,时时小心,事事怯场,挑了鸡蛋挑子过闹市,不敢挤人,惟恐人挤,应忍的忍了,不应忍的也忍了,最多只写“转毁为缘,默雷上谤”自慰,结果失了许多志气,误了许多正事。孙涵泊却无所畏惧,竟敢指挥国歌,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我在他家写条幅,许多人围着看,一片叫好,他也挤了过来,头歪着,一手掏耳朵。他爹问:“你来看什么?”他说:“看写。”再问:“写的什么?”说:“字。”又问:“什么字?”说:“黑字。”我的文章和书法本不高明,却向来有人恭维,我也恭维过别人的,比如听别人说过某某的文章好,拿来看了,怎么也看不出好在哪里,但我要在文坛上混,又要证明我的鉴赏水平,或者某某是权威,是著名的,我得表示谦虚和尊敬,我得需要提拔和获奖,我也就说:“好呀,当然是,你瞧,他写的这幅联,„×××××××,××××××春‟,多好!”孙涵泊不管形势,不瞧脸色,不慎句酌字,拐弯抹角,直奔事物根本,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街上两人争执,先是对骂,再是拳脚,一个脸上就流下血来,遂抓起了旁边肉店案上的砍刀。围观的人轰然走散,他爹牵他正好经过,他便跑过去立于两人之间,大喊:“不许打架,打架不是好孩子,不许打架!”现在的人很烦,似乎吃了炸药,鸡毛蒜皮的事也要闹出个流血事件,但街头的斗殴发生了,却没有几个前去制止的。我也是,怕偏护了弱者挨强者的刀子,怕去制服强者,弱者悄然遁去,警察来了脱离不了干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一走了之,事后连个证明也不敢做。孙涵泊安危度外,大义凛然,有徐洪刚的英雄精神,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话少,对我没有悬河般的教导,不布置作业,他从未以有我这么个学生而得意过,却始终表情木然,样子傲慢。我琢磨,或许他这样正是要我明白“口锐者天钝之,目空者鬼障之”的道理。我是诚惶诚恐地待我的老师的。他使我不断地发现着我的卑劣,知道了羞耻。所以,我没有理由不称他是老师!我的老师也将不会只有我一个学生吧?
《我的老师》冰心
我永远忘不掉的,是
T女士,我的老师。
我从小住在偏僻的乡村里,没有机会进小学,所以只在家塾里读书,国文读得很多,历史地理也还将就得过,吟诗作文都学会了,且还能写一两千字的文章。只是算术很落后,翻来覆去,只做到加减乘除,因为塾师自己的算学程度,也只到此为止。
十二岁到了北平,我居然考上了一个中学,因为考试的时候,校长只出一个“学而后知不足”的论说题目。这题目是我在家里做过的,当时下笔千言,一挥而就。校长先生大为惊奇赞赏,一下子便让我和中学一年级的学生同班上课。上课两星期以后,别的功课我都能应付自如,作文还升了一班,只是算术把我难坏了。中学的算术是从代数做起的,我的算学底子太坏,脚跟站不牢,昏头眩脑,踏着云雾似的上课,T女士便在这云雾之中,飘进了我的生命中来。她是我们的代数和历史教员,那时也不过二十多岁罢。“螓首蛾眉,齿如编贝”这八个字,就恰恰的可以形容她。她是北方人,皮肤很白嫩,身体很窈窕,又很容易红脸,难为情或是生气,就立刻连耳带颈都红了起来。我最怕是她红脸的时候。
同学中敬爱她的,当然不止我一人,因为她是我们女教师中间最美丽、最和平、最善诱导的一位。她的态度,严肃而又和蔼,讲述时简单而又清晰。她善用譬喻,我们每每因着譬喻的有趣,而连带的牢记了原理。
第一个月考,我的历史得九十九分,而代数却只得了五十二分,不及格!当我下课自己躲在屋角流泪的时候,觉得有只温暖的手,抚着我的肩膀,抬头却见T女士挟着课本,站在我的身旁。我赶紧擦了眼泪,站了起来。她温和地问我道:“你为什么哭?难道是我的分打错了?”我说:“不是的,我是气我自己的数学底子太差。你出的十道题目,我只明白一半。”她就款款温柔地坐下,仔细问我的过去。知道了我的家塾教育以后,她就恳切地对我说:“这不能怪你。你中间跳过了一大段!我看你还聪明,补习一定不难;以后你每天晚一点回家,我替你补习算术罢。”
这当然是她对我格外的爱护,因为算术不合格,很有留级的可能;而且她很忙,每天抽出一个钟头给我,是额外的恩惠。我当时连忙答允,又再三地道谢。回家去同母亲一说,母亲尤其感激,又仔细地询问T女士的一切,她觉得T女士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从此我每天下课后,就到她的办公室,补习一个钟头的算术,把高小三年的课本,在半年以内赶完了。T女士逢人便称道我的神速聪明。但她不知道我每天回家后,用功直到半夜,因着习题的烦难,我曾流过许多焦急的眼泪,在眼泪模糊之中。灯影下往往涌现着T女士美丽慈和的脸,我就仿佛得了灵感似的。擦去眼泪,又赶紧往下做。那时我住在母亲的套间里,冬天的夜里,烧热了砖炕,点起一盏煤油灯,盘着两腿坐在炕桌边上,读书习算。到了夜深,母亲往往叫人送冰糖葫芦或是赛梨的萝卜,来给我消夜。直到现在,每逢看见孩子做算术。我就会看见T女士的笑脸,脚下觉得热烘烘的,嘴里也充满了萝卜的清甜气味!
算术补习完毕,一切难题,迎刃而解,代数同几何,我全是不费工夫地做着;我成了同学们崇拜的中心,有什么难题,他们都来请教我。因着T女士的关系,我对于算学真是心神贯注,竟有几个困难的习题,是在夜中苦想,梦里做出来的。我补完数学以后,母亲觉得对于T女士应有一点表示,她自己跑到福隆公司,买了一件很贵重的衣料,叫我送去。T女士却把礼物退了回来,她对我母亲说:“我不是常替学生补习的,我不能要报酬。我因为觉得令郎别样功课都很好,只有数学差些,退一班未免太委屈他。他这样的赶,没有赶出毛病来,我已经是很高兴的了。”母亲不敢勉强她,只得作罢。有一天我在东安市场,碰见T女士也在那里买东西。看见摊上挂着的挖空的红萝卜里面种着新麦秧,她不住地夸赞那东西的巧雅,颜色的鲜明,可是因为手里东西太多,不能再拿,割爱了。等她走后,我不曾还价,赶紧买了一只萝卜,挑在手里回家。第二天一早又挑着那只红萝卜,按着狂跳的心,到她办公室去叩门。她正预备上课,开门看见我和我的礼物,不觉嫣然地笑了,立刻接了过去,挂在灯上,一面说:“谢谢你,你真是细心。”我红着脸出来,三步两跳跑到教室里,嘴角不自觉地唱着歌,那一整天我颇觉得有些飘飘然之感。
因为补习算术,我和她面对坐的时候很多,我做着算题,她也低头改卷子。在我抬头凝思的时候,往往注意到她的如云的头发,雪白的脖子,很长的低垂的睫毛,和穿在她身上匀称大方的灰布衫,青裙子,心里渐渐生了说不出的敬慕和爱恋。在我偷看她的时候,有时她的眼光正我和的相接,出神地露着润白的牙齿向我一笑,我就要红起脸,低下头,心里乱半天,又喜欢,又难过,自己莫名其妙。
我从中学毕业的那一年,T女士也离开了那学校,到别地方作事
第三篇:写老师的文章
(写老师的文章)
老师的青春
战士保家卫国,把自己的青春献给祖国,赢得和平;医生救死扶伤,把自己的青春献给病人,带来安康;我们的老师教书育人,把自己的青春献给课堂,献给讲台,献给孩子们,陪伴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快乐学习,幸福成长。
有人说,一支粉笔迎冬夏,三尺讲台阅春秋;也有人说,一支粉笔,两袖清风,三尺讲台,四季晴雨。这都是对老师淡泊生活的真实写照和奉献精神的高度颂扬。是呀,我们的老师把自己的青春化作阳光雨露,化作春风秋雨,化作鲜花与彩虹伴随我们成长;我们的老师用自己的青春给学生描绘一幅幅绚丽的图画,唱出一支支深情的恋歌。
我们还记得,那天下午第八节课下课后,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6:50,已经接近吃晚饭的时间了,可是老师还没有离开教室,他要给我们改写和补充黑板报。当我们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儿来到教室里时,我们看到了后黑板上老师写的图文并茂的内容。老师事必躬亲、忘我工作的精神让我们深受感动。老师啊,优秀班级的荣耀,有我们的一半,更有您的一半呢!
我们还记得,那是上午的第四节课,老师仍旧在给我们上课,这要是平时也属正常,但今天却有所不同,因为我们已经暗暗地了解到今天是老师的40岁生日。老师因为不想耽搁我们的学习,所以在自己的生日里也不请假休息,也没宴请什么亲朋好友庆贺庆贺。我们都很感动,我们会把心中最美的祝贺送给可敬可亲的老师!愿他生日快乐,天天快乐!
(我们还记得,......)
也许,老师的秀发不再飘逸,老师的双鬓染上微霜,但是,我们的老师永远童心未泯,誓言不改。我们的老师把全部的才学、智慧、情感和宝贵的青春年华都挥洒在教室里,挥洒在我们身上,带给我们芬芳的生活,温馨的记忆和永恒的财富,美丽着我们不变的追求和快乐的人生。
老师的青春,是孜孜不倦、无私奉献的青春。愿老师永远年轻!愿老师青春长驻!
第四篇:胡老师文章
圈子里的满足感---胡兄
我说的“圈子”是指人际的圈子,不外乎姊妹,同事,朋友,同学,校友,老乡,同村,同矿等等,而且大抵是同龄人,我这个题目是什么意思呢?我是说一个人的满足感不外乎是与圈子里的人比出来的。
我在塔山小学支教时,所在村有一个电工,收个电费什么的,在村里颇有些地位,每回通过村里的广播讲起话来,趾高气扬,谁交迟了电费,动不动还要罚谁的款,颐指气使,很有些“人样”,可跳出圈子看,他又算什么呢?
又比如我校我熟悉的几个女教师,在我眼里家庭条件挺不错的,穿的也花枝招展的,可也成天抱怨,抱怨什么呢?无外乎与圈子里的人比,同样是女教师,年龄也差不多,人家咋找的老公,在矿上是副总,有的在矿工总医院,听说一个月也开五六千,自己老公偏偏是只是一个工人,人家在淮北早就买了房子,自己至今也可能与上淮北买房子的钱还相差甚远。再举个例子,我在安庆上高三复习班时,我的数学L老师与政治T老师同是学校的什么主任,L平时在学校可能混得好些,T为人比较老实,L比较排挤T,记得高考前为了给我们送考之事,可能是怀宁师范考点,离家较远,L与T都不愿意去送考,俩人在教室外面争吵起来,T当时很生气,后来T考上北师大研究生,又上了博士,现在任北师大某学院副院长,正教授,反正相当好了,早跳出L的生活圈子,L再也无法与T比了,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满足感了。
圈子里比人,比金钱,比地位,比健康,比老公,比老婆,比孩子,其实跳出圈子看,原有的满足感可能不算什么,原有的抱怨也不复存在。
普贤警众偈说: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即使你贵为天子,富甲天下,五福临门,不还是逃脱不了生老病死吗?有什么满足,有什么自大的呢?
同样,你再苦再累,一贫如洗,你没饿死,冻死,没充当乞丐,现在我们这里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地震,你还是幸运的。
所以,不妨把胸怀放宽些,生而为人,虽然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但是少在圈子里比些,便少了一份烦恼。
第五篇:怎么做个会“写”文章的老师 我是教师
怎么做个会“写”文章的老师
我是教师
为何要写?著名特级教师李吉林说:“有收获,就写下来。”李老师的“笔底春秋”,使她成为教育大家,使“情境教育的诗篇”唱响大地。写下来,是反思和总结的真实体现。为了写,你阅读的“用心度”就不一样了,你会边读边思考: 这个问题让我写,我会怎么写?作者为什么这样写?这篇文章的特点是什么?有哪些写法值得我学习?有哪些问题可以商榷? 这种“用心度”往往能达到“学思结合”之效。
为了写,不仅阅读的“用心度”提高了,而且还会逼你去读更多的书。要写点东西,才发现自己才疏学浅,才晓得什么叫“厚积薄发”,有书就得赶快读。
“写”能锻炼人的思维品质,提高人的表达能力。要写成一篇文章,就要谋篇构思,就要积淀思想,就要丰富词汇,把所思所想用精炼的文字表达出来。
“写”可以培养人精益求精的精神。培根说:“阅读使人充实,谈话使人机智,写作使人精确。”袁枚的“一诗千改始心安”,就是求精的过程;贾岛的“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也是求精的过程。
“写”能提升个人的学识魅力和人格魅力。在写作中,有文思泉涌、有智慧碰撞、有创新手法、有个性张扬,个人的“魅力”尽在“文字”中。“写”能提高生活品位和精神境界。坚持写,可以修炼操守、提升境界,在“激扬文字”里体验精神之慰藉、享受创造之喜悦。
“写”,需要沉下心来,需要平淡从容。静心地“写”,往往能“守住心灵的宁静”,能在“纷扰中沉淀书生本色”,让我们直面各种挑战,在坚持中完善自我。
写作时的深思熟虑,投稿后的耐心等待,发表后的欣喜之情,都给人一种积极进取追求完美的动力。写作的背后,是积极、坚持、勤奋、努力、奋斗,写作不止,动力永存。
写些什么?
从广义的角度来说,什么都可以写。
作为“教育人”来说,我觉得还是写些与教育、文化有关的内容为宜,这既可以和工作有些联系,对促进专业成长也有所帮助。
● 可以写学科小品文。
我是数学教师,我就写了不少数学学科小品文,这些小品文对激发学生的数学兴趣,让学生爱学数学、会学数学起到很好的作用。如《欣逢回文年,话说回文数》《漫话国际数学最高奖》《0.618的自述》《漫话数学猜想》《智慧的蚂蚁很会爬》等。
● 可以写班级活动。
如果你是班主任,对于每天的班级活动,你细心观察思考,必然会有感悟和心得体会,就可以把它写下来。我曾担任班主任六年,写有《我班的体育生活》《课间应该干什么?》《召开家长会的几种形式》等。● 可以写教育随笔。
我们活跃在校园里,我们穿行于师生间,对教育问题和教育现象必然会有所思有所悟,就可以把它写出来。在这方面,我写的文章有《理性面对港校热》《让孩子敢在墙上“涂鸦”》《教师要学会沉下去》《做一个有健康感的教师》《为师四境界》等。
● 可以写事件回忆。
有些事回忆起来,有感恩、有感触、有留念、有记录。如我写的《函授学习促我成长》《“刊”指一条路》《卢老为我题写书名》《刘彭芝校长之印象》《童年时代的缺憾》《农村小学》《知青生活给我一种精神》《育人平台上的人生书写》等。● 可以写励志短文。
写励志短文,与教师、学生共勉。如我写的《足与不足》《理想使人生辉煌》《天生我才必有用》《“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有梦的教育更精彩》《说我不行我就行》《照亮别人,完善自我》等。
● 可以写学习指导短文。
写学习指导短文,教给学生一些具体的实用的学习方法或学习策略,学生学得来,见效快。如我写的《学习,从整理书包开始》《色彩在学习上的功能》《学习中的退、绕、停、避》《会学面面观》《学习中的几个不等式》《跟着老师的思路走》《卡片·口袋·记忆》《调好心态迎高考》等。● 可以写文化体育趣事。
如我写的《打篮球的那些“文”事儿》《游泳之趣》《误入“谜”途》《佳谜润心细无声》《笑的辩证法》《猜谜益智》《80分大战》《一路上有雨》等。● 可以写与书有关的事。
如我写的《京城淘书乐》《与书结缘》《且读且思又一年》《在万卷书香中给学生授课》《坐拥书屋》《在阅读与写作间返回精神的界面》《书是我的“源头活水”》等。
怎样写好?写这类文章,一般不宜长,但贵在及时,贵在坚持。
所谓及时,就是及时记下所思所得,一时不能成文的,就记在一个本子上,或记录在电脑里,偶有心得,再充实,日积月累,必有“水到渠成”之时。
所谓坚持,就是要养成经常记录、思考、写作的习惯,先选一些简单的、选题较小的问题写,逐步拓展写作内容,增加写作难度,把写作当成生命历程的一部分,在写作中不断完善自我。
对于这类文章的写作,我有以下几点体会。
● 一要有可读性。你写的文章内容,一定要吸引人,让多数人觉得有必要读。你的文章要尽量写得生动有趣,有欣赏价值,让读者“乐读”。文章的可读性,是读者的第一需要。● 二要有通俗性。
你去看朱光潜、季羡林、胡适等一代名师的文章,你一定看得懂,但有时你去读某些专家的文章反倒看不懂了,这就是写文章的通俗性问题。
说到写文章,有句顺口溜一定要记牢:“深入浅出是功夫,浅入浅出是庸俗。深入深出尤可为,浅入深出最可恶!” ● 三要有流畅性。
文章是写给人看的,写得流畅就容易看,就想往下看。文章写起来起码要通顺,再注意层层推进,略加润色,就可以达到起码的流畅了。● 四要有教育性。
我们写的文章,多数是写给老师或学生看的,在写作时,就要注意文章的教育性问题。
好的文章,能给人激励,给人启悟,给人警醒,给人忠告。“文以载道”“以文育人”“以文化人”等,说的就是“文”具有的教育性。来源 | 《优秀教师悄悄在做的那些事儿》任勇/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4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