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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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试论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特色

试论鲁迅小说讽刺艺术特色

姓名:准考证号:

【摘要】:鲁迅小说“讽刺艺术”,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讽刺艺术”有所承传和突破,同时也广泛地借鉴西方小说的“讽刺艺术”特点的,从现实批判的高度,对社会时弊和国民的劣根性,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批判,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讽刺艺术特色。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是丰富的艺术表现手法与深刻的思想性高度结合的产物,在中国现代讽刺文学的发展史上,是独树一帜的。

【关键词】:讽刺传统世界思想手法价值

鲁迅不仅无愧为“中国现代文学之父”,(套话少说,要着重从鲁迅的文学成就,特别是他的小说成就的角度来开头,以引起下文的论述。)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对世界文学的借鉴,是深刻的思想性和丰富的表现手法的完美结合,在他宽广而深邃的艺术殿堂中,小说讽刺艺术的娴熟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至高无上的地步,是我们写作提供了范本。

鲁迅从小读的是旧书,具有深潜的古文基础,耳闻目染,就必然影响到自己的文学好尚和创作体式上来,其中受魏晋南北朝时代的作品影响很大,嵇康的“帅心使气”、“慷慨激昂”,孔融的“讥嘲笔调”,都曾得到鲁迅的赞许并为之效仿。在鲁迅幼年时代,曾接触了《目莲救母》之类的乡间的野台子戏,即鲁迅所谓的“社戏”。引起浓厚的欣赏兴趣,在十余岁时就满怀欣喜地充当了目莲大戏中的“业余演员”。实地体验了戏剧艺术的操作,从此在幼小的心灵构建起一座人而鬼、鬼而人、情而理、理而情的刚毅瑰丽的艺术世界,培养起对艺术与虚构的深挚感情。《故事新编》中的“油滑”讽刺手法正是我国传统戏曲中“二丑艺术”的继承和发展,这种“油滑”出现在虚构的穿插性的喜剧人物身上,是对生活中类似戏剧舞台上“二花脸”一样“势利小人”的灵魂发现,又是一种激愤与悲悯相交织的情感的真实流露,冷言相讥又怒目不争是其基调。这种戏剧中继承来的“油滑”成为鲁迅小说讽刺艺术手法之一,在“插科打诨”和新奇的艺术氛围中多了些智巧、尖刻、嬉笑怒骂、婉而多讽。《故事新编》中穿插性的喜剧人物的写法是鲁迅吸取戏曲的历史经验而作出的一种新的尝试和创造,除了能对现实发生讽刺和批评的作用外,并没有使小说整体蒙受损害,反而使作者所要着重写出的主要人物和故事‘活’了。鲁迅对于中国传统的儒家和道家文化既有批判又有继承,在《狂人日记》、《孔已己》、《阿Q正传》的小说中,通过讽刺手法极为尖锐而又深刻地批判了等级专制制度的儒家旧礼教,体现了现代的人道精神和自由平等的观念。儒家的积极入世精神,强烈的忧患意识,对社会对群体的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又是鲁迅人生选择的指导原则。道家文化中的许多因素也不同程度地影响了鲁迅,例如道家对权势名利的蔑视,对“仁义道德”的讽刺,对庸俗市侩的嘲笑,追求自我内心自由的人生价值观念,从否定中进行肯定的思维方式,真和美相统一的审美规范,那种汪洋恣肆的浪漫情怀都能从鲁迅小说中找到烙印。鲁迅七岁开始诵读《鉴略》,少年时代喜欢《山海经》,后来又特别推荐《儒林外史》,称赞它“蹙而能谐,婉而多讽”,鲁迅认为好的讽刺手法,应该笔锋委婉风趣,“词微而显,旨博而深”,鲁迅的小说正是这样。传统文化给了鲁迅深厚的艺术功底。“五四”时期。传统的中国文化与外来的西方文化的冲突,在鲁迅的精神世界中产生了空前剧烈的震荡。在西方思想文化界中,他对叔本华、尼采、易卜生等情有独钟,因为这一派“刚毅不挠,虽遇外物而弗为移”。鲁迅早期接受尼采哲学作为人生观。贬视庸俗,抨击传统,勇猛入世,呼唤超人,是鲁迅一生不断揭露和痛斥国民性麻木的思想武器。《狂人日记》,鲁迅这篇反传统小说受过尼采的影响最明显,鲁迅曾译过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序。《狂人日记》所展示的真理有两层。明显的一层是揭示传统中国文化的吃人主义,较深的一层是谈人的进化的真正性质。在这里“救救孩子”的呼声是一位中国进化论者对未来一代应更好些的“寓意”的祈求,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借鉴尼采的更多的是精神、思想方面的。这篇小说又借鉴了安德列夫的《红笑》,但也有区别。1

鲁迅的独创性在反转了《红笑》的视象。但两者又不同,一个是真疯,一个更具有象征意味。鲁迅对安德列夫的象征主义、果戈里、显克维支和夏目漱石的讽刺与反讽特别有兴趣。《狂人日记》的反讽结构很像是对显克维支的《炭画》和《巴特克的胜利》的模仿,因为它是对中国旧式传统传记的嘲笑。鲁迅从自己革命的、爱国的立场和用意去介绍和研究果戈里的,他早在《摩罗诗力说》中就强调了果戈里作品“以不可见之泪痕悲色,振其邦人”的思想特色。称赞果戈里“用平常事,平常生活”显示人物的矛盾性、可笑性。对果戈里的讽刺也特别赞赏。由于中国当时的社会状况,所以鲁迅虽然对西方刚经历了的世纪末文学思潮非常了解,但他更多地是接近俄罗斯和东欧文学,他又曾经留学日本,对日本文学当然很了解。鲁迅自己曾说喜欢妥斯绥耶夫斯基:一方面是对被侮辱和被损害者的深切同情,另一方面是对人的灵魂的关注,在鲁迅的所有小说里面几乎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影响。至于日本文学,可以很明显看到夏目漱石的幽默和讽刺风格的痕迹。(以上要分层次地将古代、外国的讽刺艺术特点,分门别类地列出来,从中分析出,鲁迅在哪些方面接收了影响,是如何传承的,要细致分析,这样,你的论文才有深度。譬如,鲁迅对《儒林外史》的“婉而多讽”特点的欣赏、继承和发展,对俄国文学中的“含泪的微笑”的讽刺艺术特点的吸收和发展等,要善于扣住这些特点来进行论述。对所有的引文要注明出处,下同。)

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既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同时又与中国的、外国的优秀文学遗产有着内在的深刻联系。鲁迅自己也说过,他在小说创作的准备阶段,曾看了百来篇外国作品,并从中得到深刻的启示。在鲁迅一生的艺术实践中,始终没有把自己与世界文学隔开来。鲁迅小说严密的结构和富有学识的反讽,是思想上和心理上承载了许多过去经验的遗产。旧时的种种给予了他一种特殊的沉重悲怆的感情,要为创新而奋斗,要在一个承载着许多前人和种种陈规的文化传统中创造出某种新的前所未有的东西来。鲁迅小说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学的承传突破和借鉴世界文学的同时,从时代的高度面对现实,沉思过去,眺望未来,形成自己独特的讽刺艺术。

鲁迅小说的讽刺表现手法灵活多样,对比、夸张、白描等处处见锋芒,讽刺的语言更是诙谐幽默、尖锐泼辣,令人赞叹。

在文艺创作中运用对比手法并不为奇,但是把对比手法运用得如此出神人化却是鲁迅的独到之处。可以说,对比手法或明或暗,或隐或现地贯穿在鲁迅的全部讽刺小说中。他通过对比手法的巧妙运用,达到了增加讽刺力度强化讽刺效果的目的,产生了巨大的艺术感染力。《肥皂》通过四铭道貌岸然的假象与隐藏在内心丑恶的真实两面对照,将一个假道学隐藏极深的卑劣情欲和肮脏灵魂暴露得淋漓尽致。作者通过从四铭在不同场所持的不同语言和行动之间的矛盾来进行的。如四铭在太太和儿女面前,道貌岸然;而当他与两个所谓“移风文社”的好友一起时,却一直重复着两个光棍的下流语言。作者采用表与里相对比的手法,通过描写他们冠冕堂皇的假象,透视他们卑鄙无耻的真相,收到了极好的讽刺效果。在《幸福的家庭》,作者处处把混乱而贫困的现实生活和人物的空想对比,形成了强烈的讽刺:“作家”要写“幸福的家庭”,可是战乱四起,盗贼遍地的中国连安置这个家庭的地方都没有;“作家”在幻想着作品里主妇的风姿——“前头的头发始终烫得蓬蓬松松”,“牙齿是始终雪白的露着”,可是当他一回过头去,靠左肩便立着自己家里的主妇——“两只阴凄凄的眼睛恰恰钉住他的脸”;“作家”想象着作品主人公们“高尚优美”的生活,可是自己的生活却充满了白菜堆,劈柴,女儿的啼哭声„„强烈的对比,不仅强化了作品的喜剧色彩,也深化了作品的悲剧性。作者虽未多加评论,却通过对比手法和形象的画面,给予空想家以辛辣的嘲讽,同时也对那丑恶社会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鞭挞。在《补天》里,作者将高尚女神女蜗和人类中的卑劣者的言行对比,更增添了作品对人类卑劣者嘲讽的力度。《铸剑》将黑衣人宴之敖者侠义行为与王政的暴虐进行对比,《奔月》中将英雄后羿和背叛者逢蒙对比,《非攻》中“舍身求法”,“为民请命”的战士墨子和醉生梦死的统治者的对比,《理水》中“埋头苦干”,“为民除害”的古代英雄大禹和那些无所事事、高谈阔论的考察专员与学者们的对比,无一不更增添了作品的讽刺意义,具有强烈的艺术震撼力和巨大的审美效果以及深厚的艺术内蕴。

鲁迅特别赞赏《儒林外史》“无一贬词,而情伪毕露”的白描手法,认为这是讽刺艺术的上乘。他继承和发扬了这种白描手法的讽刺艺术传统,主要用写实的白描语言,以最朴实的文字准确、鲜明、生动地把被讽刺对象的丑恶形象真切地勾勒出来,塑造出众多的栩栩如生的讽刺艺术形象,给人以生动形象,丰富多彩的审美享受。在《高老夫子》中,作者通过客观的描写,把高老夫子的丑恶形象刻画得活灵活现。描写高老夫子从早晨到中午在家里备课,照镜的情景。当他照镜子看见眉棱上的瘫痕时,想到这瘫痕大概会给女学生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而愤愤不平。写他下午到贤良女校上课。高老夫子走进“贤良女学校”教员预备室时所串演的“欢迎仪式”:“阿呀!础翁!久仰久仰„„”万瑶圃连连拱手,并将膝关节和腿关节接连弯了五六弯,仿佛想要蹲下去似的。“阿呀!瑶翁!久仰久仰„„”础翁夹着皮包照样地做„„这里虽然纯属白描,毫无藻饰,却通过两人彼此弯腰拱手连连客套的举止和阿谀奉承的语言,把他们庸俗,无聊的丑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使人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写他逃出课堂,道经植物园,却迎头碰在一株桑树上,震得手里的书本也失落在地上。作者用简洁的语言通过对他的言行和处于特定环境条件下的心理活动描写,虽然未加片言只语的贬斥,但高老夫子这一新国粹主义者,复古派的丑恶形象却跃然纸上,他庸俗、作假、丑恶的灵魂也被暴露无遗。在《示众》中,有对庸众“看客”的集体的描写。《示众》几乎是《阿Q正传》中示众场面的重复,只是写得更细致。技巧更圆熟。《示众》完全舍弃了情节和心理的分析,写的只是外部的表面现象,是鲁迅“白描”技巧的光辉典范。“看客”形形色色,有小贩、学生、怀抱婴儿的女人、儿童、警察、各以自己的怪异形象被摄入特写镜头。有意的表面现象形象的描写恰恰反映了这些人内心的空虚。他们似乎并不在意那示众的犯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却只是在“观景”。当他们再看不见会有什么新鲜事发生时,就失去兴趣,走开去看另一个跌了一跤的洋车夫去了。这是对中国庸众的典型叙述。《**》通过描写赵七爷头上那根辫子盘起,拖下的几经变化,刻画他威胁农民时挥拳瞪眼的丑态等,富于讽刺色彩,活画了他顽固又狡猾,可憎又可笑的丑恶面目。在《孔乙己》里,没有一句旁白,作者完全是通过对他滑稽言行所作的纯粹客观的描写,刻画出一个被封建教育毒液完全销蚀了灵魂的落魄潦倒、无可救药的读书人典型形象。在讽刺艺术集中浓烈的《故事新编》里,8篇小说也主要通过白描的手法来表现的。《补天》在叙述那些虚伪无耻、狭隘自私的丑恶行经时,并没用表示谴责抨击的语言,而是用人类行为情态的自身否定性来达到讽刺的目的。《铸剑》关于王政暴虐情景的描写,《奔月》关于逢蒙背叛行为描述,《非攻》对不合理社会现实现象的反映,《采微》对逃避现实的知识分子的嘲讽,《出关》对老子“无为”哲学的讽刺,都主要是通过客观描写所勾画出的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来达到讽刺现实生活不合理现象和揭示其反动本质的目的。

鲁迅的叙述者扮演的角色和所起的作用各个不同。有全知的,也有深思反省的;有主观地移情于小说中人物的,有客观婉曲的。通过这些叙述者,鲁迅把他的主人公(狂人、没落文人、愤世者、被迫害的农村妇女、无所作为的现代知识分子等)的感情和行为鲜明地浮现出来。特别是对那些消极的、不可信赖的叙述者的运用,更是标志着鲁迅已经独特地离开了中国传统小说的常规。这种叙述技巧给他的小说结构增加了反讽的广度,提供了构成对立视界以及从主观角度作说明的基础。《孔已己》中设计了一个不可信赖的叙述者。故事是由咸亨酒店一个小伙子用某种嘲讽口气叙述的。这个人在叙述当时的情况时已经是一个成人了。当年他做小伙计的时候显然也和那些顾客一样,是鄙视孔已己的。现在他作为成人回忆往事,岁月却并没有改变他的态度。通过这种间接的叙述层次,鲁迅进行着三重讽刺:对主人公孔已己,对那一群嘲弃他的看客,也对那毫无感受力的代表看客们声音的叙述者。他们都显得同样可怜,同样缺乏真正衡量问题的意识。鲁迅叙述技巧的另一个好例子是《祝福》。叙述者是一个消极被动的、无感受力的知识分子。他被作者用来和主人公的痛苦相对比。这主人公是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她的不幸激起她提出了那个重大的人生存在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本应是作为知识分子的叙述者更应当关心的。鲁迅在这里又一次通过叙述的艺术形式作了讽刺。

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之一是夸张。夸张,确是“讽刺的本领”,它把日常生活中不合理、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但又是常见的,平时谁都不以为奇的人或事,用了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艺术地写出某一群人的真实来,有意识地夸张被讽刺对象的某一方面,使其特点格外突出,以达到讽刺的目的。夸张绝不能离开真实,随意杜撰和夸大其辞。《阿Q正传》中为抓一个手无寸铁的阿Q动用一大堆全副武装的人,夸张至极,极具讽刺意义。

《药》是鲁迅所写的最复杂的象征主义小说。小说的结构是错综复杂地编织起来的几条象征之

流合在一起,在一个似乎是现实主义的情节布局中述说一个寓意的故事。那对老夫妇姓华,“华”是中国古称“华夏”的一半。他们的儿子(也是中国的儿子)病了,必须用革命者的血来治疗,这革命者恰恰又姓“夏”。这样,这两个作为象征的姓氏就表明了两个青年正是一对,为了一个“中国之子”使另一个“中国之子”无益地牺牲了生命。通过象征手法的表达,透露出深刻的讽刺意义。

鲁迅是语言大师,运用汉语言文字真是娴熟自如,得心应手。经常巧用反语、成语、文言文。从表面上看是肯定和赞美,而实际上是否定和讽刺,反语手法往往用来表达憎恨和愤怒的感情,具有强烈的效果。说阿Q“见识高”“完人”,这些反语令人觉得所写人物更可笑。孔已己争辩:“窃书不能算偷„„君子固穷„„者乎”之类文言文特具讽刺意味。“哈哈哈!”阿Q十分得意的笑,“哈哈哈!”酒店里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细细咀嚼,“九分”这个生造的词,既略带幽默地鄙夷了“酒店里的人”,联系上文“十分”,又鞭挞了阿Q。

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是丰富的艺术表现手法与深刻的思想性高度结合的产物,它更注重小说的内在和内涵,引起人们的思考。一九一八年五月,鲁迅在《新青年》四卷五号发表了第一篇现代白话小说《狂人日记》。这篇小说,由于发现的深切和格式的特别,“颇激动了一部分青年读者的心”。鲁迅小说所达到的思想高度,是前所未有的。它反映着鲜明的时代性,具有无产阶级文化思想先驱的特征。鲁迅小说对于劳动人民和下层人物的悲惨命运的描写,是与众不同的,他不是着重于叙述他们如何贫困,为何艰难,而往往把他的笔伸向人物的灵魂,剖析他们精神上的落后、麻木和愚昧。鲁迅小说中讽刺,完全立足于现实生活,锋芒所向,无一不是针对现实生活中的丑恶和痼疾。鲁迅小说的讽刺并不在于追求“奇闻”和“怪现状”而在于深刻地揭示出了那些隐藏在常见的,一般的生活现象之下的丑陋的本质,在于作品的生活真实性。鲁迅曾说:“‘讽刺’的生命是真实;不必是曾有的实事,但必须是会有的实情。所以它不是‘造’,也不是‘诬蔑’;既不是‘揭发阴私’,又不是专记骇人听闻的所谓‘奇闻’或‘怪现状’。它所写的事情是公然的,也是常见的,平时是谁都不以为奇的,而且自然是谁都毫不注意的。不过这事情在那时已经是不合理、可笑、可鄙,甚至于可恶。但这么下来了,习惯了,虽在大庭广众之间,谁也不觉得奇怪;”①,《孔已己》中孔已己;《阿Q正传》中的赵太爷称霸一方、阿Q的精神胜利法;作者都一一予于讽刺。

由于当时的黑暗背景,鲁迅小说的讽刺不同于西方小说那种令人捧腹大笑的讽刺,而是一种沉重的、悲喜交加的讽刺。他讽刺中的幽默不是轻松愉快的玩笑,而是在表面诙谐甚至滑稽之下的深沉悲哀。在小说创作中,他善于运用诙谐这一更具喜剧色彩的讽刺去表现悲剧的内容,让人物在喜笑和泪水的情感的激荡中显示出特有的喜剧性讽刺魅力来。这种喜剧性讽刺,首先表现为对国民麻木不仁状态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这在充满喜剧色彩的悲剧《阿Q正传》里表现得最为突出。《阿Q正传》的大部分章节都充满引人发笑的喜剧色彩。但在这喜剧外表下潜存着的却是催人泪下的悲剧。在作品中,往往一个艺术细节同时呈现出极强烈的喜剧性和悲剧性,最末一章《大团圆》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阿Q无端被捉,糊里糊涂被人押着画押,他不但不申述自己的冤枉,反倒羞愧自己画押时圈画得不圆,这种惊人的麻木和愚昧是何等可笑,又是何等可悲。鲁迅曾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他在将阿Q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的过程中,将喜和悲,笑和泪,哀和愤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幕幕带有喜剧色彩的大悲剧,使人不得不在经历一段喜,悲交加的感情**后又燃起愤怒的火焰。在这里,丰富的情感,跌宕起伏的变化,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和强大的审美效应。《孔乙己》也是使人笑中含泪的喜剧性悲剧。小说反复突出“众人都轰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乐的空气”,但“可是没有他,别人也这么过。”这就表明,人们只是把他当作取笑的材料逗弄而已。特别是他被丁举人打折了腿之后,掌柜和酒客们仍然不肯放过取笑的机会,孔乙己也就“在旁人的说笑声中”结束了悲惨的一生。这令人战栗的笑声是多么残忍,然而人们却从中得到了快活。如果说那些长衫主顾,掌柜以捉弄,戏耍孔乙己为乐是不足为奇的,那么短衣帮也以讥笑孔乙己的伤疤和断腿为快,这就不能不使人感到压抑。在作者将他们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我们看的嘻笑声中,永远也掩盖不了孔乙己悲惨命运的辛酸和读者对封建教育毒害性的愤慨之情。《幸福的家庭》主人公在不断构思他小说中充满诙谐喜剧情节的同时,现实中他家庭的悲剧正一幕幕上演。在残酷现实对主人公漂浮理想的嘲弄中,让人深刻地感受到喜剧性中渗透着的悲剧性。《白光》细致地描写了陈士成的心理状态,从追求功名的动作中揭示了他希望不劳而获的劣根性。这一幕喜剧性悲剧,同样让人在喜笑之后感到无比的悲哀。《补

天》在诙谐之中,隐含着抑制不住的愤慨。《奔月》在嘲笑中流露出极度的轻蔑。《理水》嘲讽之中掩盖不住对反动文人和昏庸官员的激愤。《铸剑》在滑稽之中饱含对王政暴虐的愤恨。《非攻》既有对墨子兼爱学说的嘲讽,又有对不合理社会现实讽刺中的愤怒。其他几篇,同样在诙谐和嘲讽之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而正是这些富于变化而饱满的情感,赋予了作品极高的艺术欣赏价值以及深刻的社会意义。(第二部分基本上可以。)

鲁迅的作品是现实主义的,他反映了辛亥革命的失败。鲁迅从事小说创作有着政治上、思想上、艺术上和创作实践上等多方面的坚实基础和准备,这使他的小说很自然地具有了非凡的划时代意义。鲁迅不是一般地描写被压迫人民的不幸,而总是发掘出更为深刻的政治内容,深入到反映对象的灵魂中去,探讨他们受难的原因,考虑他们摆脱悲剧的道路;挖掘出主人公精神的火花,以此照亮前进的方向,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杰作。(套话少说,这一部分要对第二部分的分析,进行理论总结,要从中概括出鲁迅小说讽刺艺术的特色、特征,譬如:战斗性、批判性、情感性、政论性、时代性等等,这样,你的论文就有深度了。0

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国新文化的方向。是指引青年应当如何生活如何行动的。鲁迅用讽刺的火光去照见人物心灵深处的腐烂,用幽默的笔尖划破社会上的肿瘤。联系到当今社会,鲁迅小说跨时代的讽刺艺术更有价值,我们社会的“腐烂”与“肿瘤”有多少:一边在大会上大讲反腐倡廉,一边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腐败分子有多少,见了上司,比奴才还恭顺;见了百姓,比虎狼还凶暴,社会制度是否健全,民主监督是否齐全,老百姓们为了生存,像阿Q似的奴性形象大有存在。我们需要像鲁迅一样的人,揭露事实,指引道路。社会的下岗工人、农民、残疾人等弱势群体,需要鲁迅,我们的社会永远需要鲁迅的“讽刺”之匕首为我们呐喊!

最后引用《文艺报》的一段评论作为这篇论文的结束语:“作家的责任是歌颂光明,揭露黑暗。只歌颂光明,不揭露黑暗,那黑暗就会渐次扩大,迟早要酿成大患。讽刺是及时施行手术,刮骨疗毒,治病救人。是,它的手段也许太厉害一些,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治病有时候需要下猛药。拥护我们的社会制度不等于隐瞒某些人某些事的丑恶与不合理。文艺追求并阐明真理,不该敷衍、粉饰。为了真理,我们歌颂先进的人物,鞭挞落后的人物。”②

注释:

①吴子敏、徐迺翔、马良春编、《鲁迅论文学与艺术》中《什么是“讽刺”》、鲁迅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出版、849页

②1956年7月30日《文艺报》第十四期

参考文献:

1、《鲁迅作品集》、鲁迅、北岳文艺出版社、2004年10月

2、《鲁迅作品精选》、鲁迅著、雪岗编、少年儿童出版社、2004年4月

3、《鲁迅与中国新文学的精神》、姜振昌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12月

4、《鲁迅读书记》、何锡章、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年5月

5、《鲁迅研究新探》、沈欣、研究出版社、2005年5月

6、《铁屋中的呐喊》、李欧梵、岳麓书社、1999年9月

7、《鲁迅论文学与艺术》、吴子敏、徐迺翔、马良春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

8、《鲁迅研究史稿》、杜一白、辽宁大学出版社、2000年4月

9、《鲁迅研究》、郑择魁、钱文斌、张颂南等、杭州大学

总的来说,论文初步定型,选题、立论、行文均基本上可以,但还比较粗糙,需要精加工。要扣住“讽刺艺术”的特点、意义来论述,尤其是扣住鲁迅的讽刺小说创作,以及他对中国现代小说创作所作的贡献来进行论述,你的论文就比较有特色了。

请根据我的提示,作进一步的修改!祝写作愉快!

黄健2006.09.03杭州

第二篇:浅析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特色

戚而能谐 婉而多讽

——浅析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特色

汉语言文学专业07级 学生:杨俊琴 准考证号:412708100068 【摘要】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讽刺艺术”有所承传和突破,同时也广泛地借鉴了西方小说的“讽刺艺术”特点,从批判现实的高度,对社会时弊和国民的劣根性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批判,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讽刺艺术特色。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是丰富的艺术表现手法与深刻的思想性高度结合的产物,在中国现代讽刺文学的发展史上是独树一帜的。

【关键词】讽刺

传统

世界

思想

手法

价值

鲁迅小说

讽刺艺术

作为“中国现代文学之父”,鲁迅的小说创作先后结成《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三个短篇小说集。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对世界文学的借鉴,是深刻的思想性和丰富的表现手法的完美结合。在他宽广而深邃的艺术殿堂中,小说讽刺艺术的娴熟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学的承传突破和对世界文学的借鉴

鲁迅从小读的是旧书,具有深厚的古文基础,耳闻目染,就必然影响到自己的文学风格和创作体式上来。其中受魏晋南北朝时代的作品影响很大,嵇康的“帅心使气”、“慷慨激昂”,孔融的“讥嘲笔调”,都曾得到鲁迅的赞许并为之效仿。鲁迅幼年时代曾接触了《目莲救母》之类的乡间的野台子戏,即鲁迅所谓的“社戏”。引起浓厚的欣赏兴趣,在十余岁时就满怀欣喜地充当了目莲大戏中的“业余演员”。实地体验了戏剧艺术的操作,从此在幼小的心灵构建起一座人而鬼、鬼而人、情而理、理而情的刚毅瑰丽的艺术世界,培养起对艺术与虚构的深挚感情。《故事新编》中的“油滑”讽刺手法正是我国传统戏曲中“二丑艺术”的继承和发展。这种“油滑”出现在虚构的穿插性的喜剧人物身上,是对生活中类似戏剧舞台上“二花脸”一样“势利小人”的灵魂发现,又是一种激愤与悲悯相交织的情感的真实流露,冷言相讥又怒目不争是其基调。这种戏剧中继承来的“油滑”成为鲁迅小说讽刺艺术手法之一,在“插科打诨”和新奇的艺术氛围中多了些智巧、尖刻、嬉笑怒骂、婉而多讽。《故事新编》中穿插性的喜剧人物的写法是鲁迅吸取戏曲的历史经验而作出的一种新的尝试和创造,除了能对现实起到讽刺和批评的作用外,并没有使小说整体蒙受损害,反而使作者所要着重写出的主要人物和故事 “活”了。鲁迅对于中国传统的儒家和道家文化既有批判又有继承,在《狂人日记》、《孔已己》、《阿Q正传》的小说中,通过讽刺手法极为尖锐而又深刻地批判了等级专制制度的儒家旧礼教,体现了现代的人道精神和自由平等的观念。儒家的积极入世精神,强烈的忧患意识,对社会对群体的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又是鲁迅人生选择的指导原则。道家文化中的许多因素也不同程度地影响了鲁迅,例如道家对权势名利的蔑视,对“仁义道德”的讽刺,对庸俗市侩的嘲笑,追求自我内心自由的人生价值观念,从否定中进行肯定的思维方式,真和美相统一的审美规范,那种汪洋恣肆的浪漫情怀都能从鲁迅小说中找到烙印。鲁迅七岁开始诵读《鉴略》,少年时代喜欢《山海经》,后来又特别推荐《儒林外史》,称赞它“蹙而能谐,婉而多讽”,鲁迅认为好的讽刺手法,应该笔锋委婉风趣,“词微而显,旨博而深”,鲁迅的小说正是这样。传统文化给了鲁迅深厚的艺术功底。“五四”时期。传统的中国文化与外来的西方文化的冲突,在鲁迅的精神世界中产生了空前剧烈的震荡。在西方思想文化界中,他对叔本华、尼采、易卜生等情有独钟,因为这一派“刚毅不挠,虽遇外物而弗为移”。鲁迅早期接受尼采哲学作为人生观。贬视庸俗,抨击传统,勇猛入世,呼唤超人,是鲁迅一生不断揭露和痛斥国民性麻木的思想武器。《狂人日记》,鲁迅这篇反传统小说受过尼采的影响最明显,鲁迅曾译过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序。《狂人日记》所展示的真理有两层。明显的一层是揭示传统中国文化的吃人主义,较深的一层是谈人的进化的真正性质。在这里“救救孩子”的呼声是一位中国进化论者对未来一代应更好些的“寓意”的祈求,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借鉴尼采的更多的是精神、思想方面的。这篇小说又借鉴了安德列夫的《红笑》,但也有区别。鲁迅的独创性在于反转了《红笑》的视象。但两者又不同,一个是真疯,一个更具有象征意味。鲁迅对安德列夫的象征主义、果戈里、显克维支和夏目漱石的讽刺与反讽特别有兴趣。《狂人日记》的反讽结构很像是对显克维支的《炭画》和《巴特克的胜利》的模仿,因为它是对中国旧式传统传记的嘲笑。鲁迅从自己革命的、爱国的立场和用意去介绍和研究果戈里的,他早在《摩罗诗力说》中就强调了果戈里作品“以不可见之泪痕悲色,振其邦人”的思想特色。称赞果戈里“用平常事,平常生活”显示人物的矛盾性、可笑性。对果戈里的讽刺也特别赞赏。由于中国当时的社会状况,所以鲁迅虽然对西方刚经历了的世纪末文学思潮非常了解,但他更多地是接近俄罗斯和东欧文学,他又曾经留学日本,对日本文学当然很了解。鲁迅自己曾说喜欢妥斯绥耶夫斯基:一方面是对被侮辱和被损害者的深切同情,另一方面是对人的灵魂的关注,在鲁迅的所有小说里面几乎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影响。至于日本文学,可以很明显看到夏目漱石的幽默和讽刺风格的痕迹。

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既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同时又与中国的、外国的优秀文学遗产有着内在的深刻联系。鲁迅自己也说过,他在小说创作的准备阶段,曾看了百来篇外国作品,并从中得到深刻的启示。在鲁迅一生的艺术实践中,始终没有把自己与世界文学隔开来。鲁迅小说严密的结构和富有学识的反讽,是思想上和心理上承载了许多过去经验的遗产。旧时的种种给予了他一种特殊的沉重悲怆的感情,要为创新而奋斗,要在一个承载着许多前人和种种陈规的文化传统中创造出某种新的前所未有的东西来。鲁迅小说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学的承传突破和借鉴世界文学的同时,从时代的高度面对现实,沉思过去,眺望未来,形成自己独特的讽刺艺术。

二、沉重的、悲喜交加的讽刺和灵活多样的讽刺手法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高度评价吴敬梓的《儒林外史》:“秉持公心,指摘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又戚而能谐,婉而多讽;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戚而能谐”,指在讽刺的笑声中包含着深沉的忧郁,表现了作者深厚的爱憎感情。“婉而多讽”,是指对讽刺对象不作公开的表态,把讽刺的锋芒隐藏在委婉曲折的真实描写之中。他在1935年写的《什么是“讽刺”?》一文中说:“一个作者,用了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但自然也必须是艺术地写出或一群人的或一面的真实来,这被写的一群人,就称这作品为‘讽刺’。”还对讽刺的真实性和艺术性作了强调和解释,最后对讽刺提出“善意”的要求。鲁迅小说的讽刺表现手法灵活多样,对比、夸张、白描等处处见锋芒,讽刺的语言更是诙谐幽默、尖锐泼辣,令人赞叹。

在文艺创作中运用对比手法并不为奇,但是把对比手法运用得如此出神人化却是鲁迅的独到之处。可以说,对比手法或明或暗,或隐或现地贯穿在鲁迅的全部讽刺小说中。他通过对比手法的巧妙运用,达到了增加讽刺力度强化讽刺效果的目的,产生了巨大的艺术感染力。《肥皂》通过四铭道貌岸然的假象与隐藏在内心丑恶的真实两面对照,将一个假道学隐藏极深的卑劣情欲和肮脏灵魂暴露得淋漓尽致。作者通过从四铭在不同场所持的不同语言和行动之间的矛盾来进行的。如四铭在太太和儿女面前,道貌岸然;而当他与两个所谓“移风文社”的好友一起时,却一直重复着两个光棍的下流语言。作者采用表与里相对比的手法,通过描写他们冠冕堂皇的假象,透视他们卑鄙无耻的真相,收到了极好的讽刺效果。在《幸福的家庭》,作者处处把混乱而贫困的现实生活和人物的空想对比,形成了强烈的讽刺:“作家”要写“幸福的家庭”,可是战乱四起,盗贼遍地的中国连安置这个家庭的地方都没有;“作家”在幻想着作品里主妇的风姿——“前头的头发始终烫得蓬蓬松松”,“牙齿是始终雪白的露着”,可是当他一回过头去,靠左肩便立着自己家里的主妇——“两只阴凄凄的眼睛恰恰钉住他的脸”;“作家”想象着作品主人公们“高尚优美”的生活,可是自己的生活却充满了白菜堆,劈柴,女儿的啼哭声„„强烈的对比,不仅强化了作品的喜剧色彩,也深化了作品的悲剧性。作者虽未多加评论,却通过对比手法和形象的画面,给予空想家以辛辣的嘲讽,同时也对那丑恶社会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鞭挞。在《补天》里,作者将高尚女神女蜗和人类中的卑劣者的言行对比,更增添了作品对人类卑劣者嘲讽的力度。《铸剑》将黑衣人宴之敖者侠义行为与王政的暴虐进行对比,《奔月》中将英雄后羿和背叛者逢蒙对比,《非攻》中“舍身求法”,“为民请命”的战士墨子和醉生梦死的统治者的对比,《理水》中“埋头苦干”,“为民除害”的古代英雄大禹和那些无所事事、高谈阔论的考察专员与学者们的对比,无一不更增添了作品的讽刺意义,具有强烈的艺术震撼力和巨大的审美效果以及深厚的艺术内蕴。

鲁迅特别赞赏《儒林外史》“无一贬词,而情伪毕露”的白描手法,认为这是讽刺艺术的上乘。他继承和发扬了这种白描手法的讽刺艺术传统,主要用写实的白描语言,以最朴实的文字准确、鲜明、生动地把被讽刺对象的丑恶形象真切地勾勒出来,塑造出众多的栩栩如生的讽刺艺术形象,给人以生动形象,丰富多彩的审美享受。在《高老夫子》中,作者通过客观的描写,把高老夫子的丑恶形象刻画得活灵活现。描写高老夫子从早晨到中午在家里备课,照镜的情景。当他照镜子看见眉棱上的瘫痕时,想到这瘫痕大概会给女学生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而愤愤不平。写他下午到贤良女校上课。高老夫子走进“贤良女学校”教员预备室时所串演的“欢迎仪式”:“阿呀!础翁!久仰久仰„„”万瑶圃连连拱手,并将膝关节和腿关节接连弯了五六弯,仿佛想要蹲下去似的。“阿呀!瑶翁!久仰久仰„„”础翁夹着皮包照样地做„„这里虽然纯属白描,毫无藻饰,却通过两人彼此弯腰拱手连连客套的举止和阿谀奉承的语言,把他们庸俗,无聊的丑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使人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写他逃出课堂,道经植物园,却迎头碰在一株桑树上,震得手里的书本也失落在地上。作者用简洁的语言通过对他的言行和处于特定环境条件下的心理活动描写,虽然未加片言只语的贬斥,但高老夫子这一新国粹主义者,复古派的丑恶形象却跃然纸上,他庸俗、作假、丑恶的灵魂也被暴露无遗。在《示众》中,有对庸众“看客”的集体的描写。《示众》几乎是《阿Q正传》中示众场面的重复,只是写得更细致。技巧更圆熟。《示众》完全舍弃了情节和心理的分析,写的只是外部的表面现象,是鲁迅“白描”技巧的光辉典范。“看客”形形色色,有小贩、学生、怀抱婴儿的女人、儿童、警察、各以自己的怪异形象被摄入特写镜头。有意的表面现象形象的描写恰恰反映了这些人内心的空虚。他们似乎并不在意那示众的犯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却只是在“观景”。当他们再看不见会有什么新鲜事发生时,就失去兴趣,走开去看另一个跌了一跤的洋车夫去了。这是对中国庸众的典型叙述。《**》通过描写赵七爷头上那根辫子盘起,拖下的几经变化,刻画他威胁农民时挥拳瞪眼的丑态等,富于讽刺色彩,活画了他顽固又狡猾,可憎又可笑的丑恶面目。在《孔乙己》里,没有一句旁白,作者完全是通过对他滑稽言行所作的纯粹客观的描写,刻画出一个被封建教育毒液完全销蚀了灵魂的落魄潦倒、无可救药的读书人典型形象。在讽刺艺术集中浓烈的《故事新编》里,八篇小说也主要通过白描的手法来表现的。《补天》在叙述那些虚伪无耻、狭隘自私的丑恶行经时,并没用表示谴责抨击的语言,而是用人类行为情态的自身否定性来达到讽刺的目的。《铸剑》关于王政暴虐情景的描写,《奔月》关于逢蒙背叛行为描述,《非攻》对不合理社会现实现象的反映,《采微》对逃避现实的知识分子的嘲讽,《出关》对老子“无为”哲学的讽刺,都主要是通过客观描写所勾画出的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来达到讽刺现实生活不合理现象和揭示其反动本质的目的。

鲁迅小说中的讽刺大都是含蓄而隐藏的,在人物和场面的叙述、描写中流露出来。《长明灯》中写吉光屯各类人物商议处置要熄灭长明灯的叛逆者——“他”。在其伯父、地主四爷家,郭老娃提出将“他”关在四爷府上。四爷想占有“他”的住房,又怕关在自己府上,于是慢腾腾地问道:“庙里就没有闲房?„„”有意地提示和点拨众人把“他”关到庙里,既能使自家清静,又可逃避责任,达到逐侄占房的卑鄙目的。作者在真实的叙述、描写中不加评议,却使读者看出四爷的贪财、奸险的面目。《肥皂》中对四铭再三复述孝女的行乞和光棍的买肥皂“咯吱咯吱”下流话,流露出念念不忘的光棍的话里所包含的猥亵心理。当他的太太戳穿他“都不是什么好心思”时,他立即脸红出汗了。四铭借着表彰封建伦理道德的名义,掩饰其内心肮脏的欲望,揭露他是假道学、真流氓。在《示众》中,描写看客围观示众的犯人的热狂,把讽刺的笔锋指向一群精神麻木的人群,含意深沉。鲁迅的叙述者扮演的角色和所起的作用各个不同。有全知的,也有深思反省的;有主观地移情于小说中人物的,有客观婉曲的。通过这些叙述者,鲁迅把他的主人公(狂人、没落文人、愤世者、被迫害的农村妇女、无所作为的现代知识分子等)的感情和行为鲜明地浮现出来。特别是对那些消极的、不可信赖的叙述者的运用,更是标志着鲁迅已经独特地离开了中国传统小说的常规。这种叙述技巧给他的小说结构增加了反讽的广度,提供了构成对立视界以及从主观角度作说明的基础。《孔已己》中设计了一个不可信赖的叙述者。故事是由咸亨酒店一个小伙子用某种嘲讽口气叙述的。这个人在叙述当时的情况时已经是一个成人了。当年他做小伙计的时候显然也和那些顾客一样,是鄙视孔已己的。现在他作为成人回忆往事,岁月却并没有改变他的态度。通过这种间接的叙述层次,鲁迅进行着三重讽刺:对主人公孔已己,对那一群嘲弃他的看客,也对那毫无感受力的代表看客们声音的叙述者。他们都显得同样可怜,同样缺乏真正衡量问题的意识。鲁迅叙述技巧的另一个好例子是《祝福》。叙述者是一个消极被动的、无感受力的知识分子。他被作者用来和主人公的痛苦相对比。这主人公是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她的不幸激起她提出了那个重大的人生存在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本应是作为知识分子的叙述者更应当关心的。鲁迅在这里又一次通过叙述的艺术形式作了讽刺。在鲁迅小说的讽刺人物画廊中,还有《高老夫子》中的高老杆,常与黄三等流氓一起“打牌、看戏,喝酒,跟女人”;却改名“高尔础”去当历史教员,为了“去看看女学生”。小说揭露了这个下流无耻的恶棍。《**》中的赵七爷是茂源酒店的主人,他威胁说:“没有辫子,该当何罪?”“这回保驾的是张大帅”,“你能抵挡他么”?描写赵七爷色厉内荏、心虚胆怯的可笑形象,非常生动。《幸福的家庭》中的青年作家为了“捞几文稿费维持生活”,想写作《幸福的家庭》,但在妻子忙家务、孩子的吵闹下,无法安静写作,表现他追求幸福生活而不可得的虚荣心。这些讽刺人物形象表现了鲁迅“戚而能谐,婉而多讽”的讽刺笔法,寄托着他的爱和憎、同情和愤怒、希望和抗争的思想感情。

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之一是夸张。夸张,确是“讽刺的本领”,它把日常生活中不合理、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但又是常见的,平时谁都不以为奇的人或事,用了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艺术地写出某一群人的真实来,有意识地夸张被讽刺对象的某一方面,使其特点格外突出,以达到讽刺的目的。夸张绝不能离开真实,随意杜撰和夸大其辞。《阿Q正传》中为抓一个手无寸铁的阿Q动用一大堆全副武装的人,夸张至极,极具讽刺意义。《药》是鲁迅所写的最复杂的象征主义小说。小说的结构是错综复杂地编织起来的几条象征之流合在一起,在一个似乎是现实主义的情节布局中述说一个寓意的故事。那对老夫妇姓华,“华”是中国古称“华夏”的一半。他们的儿子(也是中国的儿子)病了,必须用革命者的血来治疗,这革命者恰恰又姓“夏”。这样,这两个作为象征的姓氏就表明了两个青年正是一对,为了一个“中国之子”使另一个“中国之子”无益地牺牲了生命。通过象征手法的表达,透露出深刻的讽刺意义。

鲁迅小说讽刺艺术的另一个特点,是把喜剧同悲剧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在笑声里潜藏着深沉的忧伤。《阿Q正传》写阿Q自欺自慰的“精神胜利法”的种种表现是异常可笑的:他向吴妈下跪求爱,结果被赶出未庄:他要革命,想象中的革命完全是满足自己的报复意愿和生活需求的大喜剧,结果是被枪杀的悲剧。《孔乙已》中的孔乙已的一生,同样是在引人哄笑和丁举人之类的折磨中结束的。在喜剧性描写和悲剧结局的交织里,人物的悲剧命运更加令人同情。这是一种有情的讽刺,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讽刺。

鲁迅是语言大师,运用汉语言文字真是娴熟自如,得心应手。经常巧用反语、成语、文言文。从表面上看是肯定和赞美,而实际上是否定和讽刺,反语手法往往用来表达憎恨和愤怒的感情,具有强烈的效果。说阿Q“见识高”“完人”,这些反语令人觉得所写人物更可笑。孔已己争辩:“窃书不能算偷„„君子固穷„„者乎”之类文言文特具讽刺意味。“哈哈哈!”阿Q十分得意的笑,“哈哈哈!”酒店里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细细咀嚼,“九分”这个生造的词,既略带幽默地鄙夷了“酒店里的人”,联系上文“十分”,又鞭挞了阿Q。

鲁迅小说的讽刺艺术是丰富的艺术表现手法与深刻的思想性高度结合的产物,它更注重小说的内在和内涵,引起人们的思考。一九一八年五月,鲁迅在《新青年》四卷五号发表了第一篇现代白话小说《狂人日记》。这篇小说,由于发现的深切和格式的特别,“颇激动了一部分青年读者的心”。鲁迅小说所达到的思想高度,是前所未有的。它反映着鲜明的时代性,具有无产阶级文化思想先驱的特征。鲁迅小说对于劳动人民和下层人物的悲惨命运的描写,是与众不同的,他不是着重于叙述他们如何贫困,为何艰难,而往往把他的笔伸向人物的灵魂,剖析他们精神上的落后、麻木和愚昧。鲁迅小说中讽刺,完全立足于现实生活,锋芒所向,无一不是针对现实生活中的丑恶和痼疾。鲁迅小说的讽刺并不在于追求“奇闻”和“怪现状”而在于深刻地揭示出了那些隐藏在常见的,一般的生活现象之下的丑陋的本质,在于作品的生活真实性。鲁迅曾说:“‘讽刺’的生命是真实;不必是曾有的实事,但必须是会有的实情。所以它不是‘造’,也不是‘诬蔑’;既不是‘揭发阴私’,又不是专记骇人听闻的所谓‘奇闻’或‘怪现状’。它所写的事情是公然的,也是常见的,平时是谁都不以为奇的,而且自然是谁都毫不注意的。不过这事情在那时已经是不合理、可笑、可鄙,甚至于可恶。但这么下来了,习惯了,虽在大庭广众之间,谁也不觉得奇怪;”①,《孔已己》中孔已己;《阿Q正传》中的赵太爷称霸一方、阿Q的精神胜利法;作者都一一予于讽刺。

由于当时的黑暗背景,鲁迅小说的讽刺不同于西方小说那种令人捧腹大笑的讽刺,而是一种沉重的、悲喜交加的讽刺。他讽刺中的幽默不是轻松愉快的玩笑,而是在表面诙谐甚至滑稽之下的深沉悲哀。在小说创作中,他善于运用诙谐这一更具喜剧色彩的讽刺去表现悲剧的内容,让人物在喜笑和泪水的情感的激荡中显示出特有的喜剧性讽刺魅力来。这种喜剧性讽刺,首先表现为对国民麻木不仁状态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这在充满喜剧色彩的悲剧《阿Q正传》里表现得最为突出。《阿Q正传》的大部分章节都充满引人发笑的喜剧色彩。但在这喜剧外表下潜存着的却是催人泪下的悲剧。在作品中,往往一个艺术细节同时呈现出极强烈的喜剧性和悲剧性,最末一章《大团圆》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阿Q无端被捉,糊里糊涂被人押着画押,他不但不申述自己的冤枉,反倒羞愧自己画押时圈画得不圆,这种惊人的麻木和愚昧是何等可笑,又是何等可悲。鲁迅曾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他在将阿Q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的过程中,将喜和悲,笑和泪,哀和愤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幕幕带有喜剧色彩的大悲剧,使人不得不在经历一段喜,悲交加的感情**后又燃起愤怒的火焰。在这里,丰富的情感,跌宕起伏的变化,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和强大的审美效应。《孔乙己》也是使人笑中含泪的喜剧性悲剧。小说反复突出“众人都轰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乐的空气”,但“可是没有他,别人也这么过。”这就表明,人们只是把他当作取笑的材料逗弄而已。特别是他被丁举人打折了腿之后,掌柜和酒客们仍然不肯放过取笑的机会,孔乙己也就“在旁人的说笑声中”结束了悲惨的一生。这令人战栗的笑声是多么残忍,然而人们却从中得到了快活。如果说那些长衫主顾,掌柜以捉弄,戏耍孔乙己为乐是不足为奇的,那么短衣帮也以讥笑孔乙己的伤疤和断腿为快,这就不能不使人感到压抑。在作者将他们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我们看的嘻笑声中,永远也掩盖不了孔乙己悲惨命运的辛酸和读者对封建教育毒害性的愤慨之情。《幸福的家庭》主人公在不断构思他小说中充满诙谐喜剧情节的同时,现实中他家庭的悲剧正一幕幕上演。在残酷现实对主人公漂浮理想的嘲弄中,让人深刻地感受到喜剧性中渗透着的悲剧性。《白光》细致地描写了陈士成的心理状态,从追求功名的动作中揭示了他希望不劳而获的劣根性。这一幕喜剧性悲剧,同样让人在喜笑之后感到无比的悲哀。《补天》在诙谐之中,隐含着抑制不住的愤慨。《奔月》在嘲笑中流露出极度的轻蔑。《理水》嘲讽之中掩盖不住对反动文人和昏庸官员的激愤。《铸剑》在滑稽之中饱含对王政暴虐的愤恨。《非攻》既有对墨子兼爱学说的嘲讽,又有对不合理社会现实讽刺中的愤怒。其他几篇,同样在诙谐和嘲讽之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而正是这些富于变化而饱满的情感,赋予了作品极高的艺术欣赏价值以及深刻的社会意义。

三、非凡的划时代现实主义的讽刺艺术

鲁迅的作品是现实主义的,他反映了辛亥革命的失败。鲁迅从事小说创作有着政治上、思想上、艺术上和创作实践上等多方面的坚实基础和准备,这使他的小说很自然地具有了非凡的划时代意义。鲁迅不是一般地描写被压迫人民的不幸,而总是发掘出更为深刻的政治内容,深入到反映对象的灵魂中去,探讨他们受难的原因,考虑他们摆脱悲剧的道路;挖掘出主人公精神的火花,以此照亮前进的方向,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杰作。

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国新文化的方向。是指引青年应当如何生活如何行动的。鲁迅用讽刺的火光去照见人物心灵深处的腐烂,用幽默的笔尖划破社会上的肿瘤。联系到当今社会,鲁迅小说跨时代的讽刺艺术更有价值,我们社会的“腐烂”与“肿瘤”有多少:一边在大会上大讲反腐倡廉,一边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腐败分子有多少,见了上司,比奴才还恭顺;见了百姓,比虎狼还凶暴,社会制度是否健全,民主监督是否齐全,老百姓们为了生存,像阿Q似的奴性形象大有存在。我们需要像鲁迅一样的人,揭露事实,指引道路。社会的下岗工人、农民、残疾人等弱势群体,需要鲁迅,我们的社会永远需要鲁迅的“讽刺”之匕首为我们呐喊!

最后引用《文艺报》的一段评论作为这篇论文的结束语:“作家的责任是歌颂光明,揭露黑暗。只歌颂光明,不揭露黑暗,那黑暗就会渐次扩大,迟早要酿成大患。讽刺是及时施行手术,刮骨疗毒,治病救人。是,它的手段也许太厉害一些,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治病有时候需要下猛药。拥护我们的社会制度不等于隐瞒某些人某些事的丑恶与不合理。文艺追求并阐明真理,不该敷衍、粉饰。为了真理,我们歌颂先进的人物,鞭挞落后的人物。”②

注释:

①吴子敏、徐迺翔、马良春编、《鲁迅论文学与艺术》中《什么是“讽刺”》、鲁迅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出版。

②1956年7月30日《文艺报》第十四期

参考文献:

1、《鲁迅作品集》、鲁迅、北岳文艺出版社、2004年10月

2、《鲁迅作品精选》、鲁迅著、雪岗编、少年儿童出版社、2004年4月

3、《鲁迅与中国新文学的精神》、姜振昌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12月

4、《鲁迅读书记》、何锡章、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年5月

5、《鲁迅研究新探》、沈欣、研究出版社、2005年5月

第三篇: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

研究性课题论文

课题名称: 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

研究时间:2011年03月15日

班 级:高一五班

指导教师:胡润华 组 长:靳庆华

小组成员:杨少雄、王 蕊、石家驷、祝丽兵、范荣刚 学 校:临洮县第二中学

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

靳庆华、杨少雄、王

蕊、石家驷、祝丽兵、范荣刚

[摘要]:鲁迅小说的题材反映了时代本质和精神特征,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采用了“画眼睛”“勾灵魂”等的手法而生动传神。小说结构形式以显示个性为准则,形式丰富多彩,同时寄托自己的思想感情,语言风格文约意深,简笔传神。

[关键词] :鲁迅 小说 题材 结构 人物形象等。

鲁迅(1881-1936)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鲁迅原字豫山,后改豫才,浙江绍江人,祖籍河南省正阳县。中国现代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鲁迅”是其投身五四运动后使用的一个笔名,因为影响日甚,所以人们习惯称之为鲁迅。1881年9月25日诞生,出身于破落封建家庭,青年时代受进化论尼采超人哲学和托尔斯泰博爱思想的影响,1902年去日本留学,原在仙台医学院学医,后从事文艺工作,希望用以改变国民精神。1905-1907年,参加革命党人的活动,发表了《摩罗诗力说》、《文化编至论》等论文,期间曾回国奉母命结婚,夫人朱安。1909年,与其弟周作人一起合译《城外小说集》,介绍外国文学,同年回国,先后在杭州、绍兴任教。

鲁迅的小说创作,先后结成《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三个短篇小说集。中学语文教材选用过《社戏》、《一件小事》、《故乡》、《孔乙已》、《药》、《祝福》、《阿Q正传》和《狂人日记》(节选)等八篇。它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拨动了千百万读者的心弦,使青少年一代受到感染和教育,永远不能忘怀。

一、自觉选择反映时代风云的题材

鲁迅称自己的创作是“遵命文学”,“不过我所遵奉的是那时革命先驱者的命令,也是我自己所愿遵奉的命令。”“五四”前后文坛上的作家描写男女恋爱、风花雪月的小说占绝大多数。鲁迅把他所见所闻的农村、农民和知识分子的景况再现于笔下,“将旧社会的病根暴露出来,催人留心,设法加以疗治”。

鲁迅主张“选材要严,开掘要深”。他的每一篇小说都深刻发掘题材的内在意义,突出一个或几个与社会和人民有关的问题。如《药》、《阿Q正传》、《**》、《头发的故事》等,是以辛刻革命、张勋复辟等政治事件为背景,反映这些政治事件的影响和后果,借以表现主题。《孔乙已》、《祝福》、《伤逝》、《在酒楼上》、《孤独者》、《明天》、《离婚》等,作者把人物的悲剧原因与社会制度联系起来,揭示出这些人物的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封建社会制度。可以说《呐喊》和《彷徨》从不同侧面描写了从辛刻革命到“五四”运动前后中国社会生活的风云变幻,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本质和时代的精神。

鲁迅在回顾自己的小说创作时说:“我便将所谓上流社会的堕落和下层社会的不幸,陆续用短篇小说的形式发表出来了。”又说:“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福的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鲁迅小说中所写的农民或知识分子的不幸遭遇:有孔乙己受酒店里顾客和掌柜的嘲笑,后挨打伤残致死(《孔乙己》);阿Q求爱被断了生计,进城当了小偷,最后要“革命”,被枪决了(《阿Q正传》);祥林嫂一生勤劳,夫死,儿子被狼吃了,最后被赶出鲁四老爷家,沦为乞丐,死在除夕夜的街头(《祝福》)。这些人的死亡悲剧,是旧社会封建统治势力的迫害、封建迷信和礼教对人们的毒害所造成的。

鲁迅把短篇小说比作大宫殿中的雕栏画础,“虽然细小,所得却更为分明,再以此推及全体,感受遂愈加切实”,能够“借一斑略知全貌,以一目尽传精神”。《呐喊》和《彷徨》中的小说反映了人民在受苦和挣扎,中国要革命和解放,反映了当时中国的时代精神。

《故事新编》中有八篇小说。鲁迅只是取神话、史实中的“一点因由,随意点染,铺成一篇”,所以“叙事有时也有一点旧书上的根据,有时却不过信口开河”。可见鲁迅着力于发掘神话、史实素材中与现实斗争有密切关系的东西,提炼出有“为现在抗争”的题材。《补天》、《奔月》、《铸剑》三篇取材于神话传说。《补天》歌颂了劳动和创造,对“古衣冠的小丈夫”这种封建卫道者作了辛辣的讽刺;《奔月》刻划了羿这个古代英雄在艰难环境中的挣扎,也揭露了以怨报德、趁火打劫的逢蒙一类人物的嘴脸;《铸剑》歌颂了眉间尺、黑衣人两个英雄的复仇精神。《理水》、《非攻》、《采薇》、《出关》、《起死》五篇,对大禹、墨子、伯夷和叔齐、老子、孔子和庄子等给予适当的评价,借历史上的人和事,对现实中的鬼怪现象进行了批判,赋予历史题材以新的意义,使之为现实斗争服务。因为鲁迅当时在国民党法西斯统治下,抨击反动派的杂文很难与读者见面。他就选择古代神话、传说和史实题材,也穿插进现代社会的内容,捎带给敌人一刀,为我们提供了借古讽今、古代今用的典范之作。

二、以典型化手法塑造生动传神的人物形象

鲁迅说他的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所说的“拼凑”,并非随意生拼硬凑,而是采取许多内在的神貌相同或近似的人物,突出其性格的本质的、主要的方面,塑造成为一个新的典型人物形象。

鲁迅采用“画眼睛”和“勾灵魂”的手法,仅用一个特征、一句话,就勾勒出一个人物的性格特征来。例如狂人、孔乙己、闰土、阿Q、祥林嫂、魏连殳、娟生„„等,还有《阿Q正传》中的赵太爷、《**》中的赵七爷、《祝福》中的鲁四老爷等封建顽固派人物,成了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上第一流的艺术形象。请看:《阿Q正传》中的阿Q,头戴破毡帽,拖着黄辫子,长着癞疮疤,他遭打后不敢反抗,贴上酒钱后骂:“儿子打老子。”这就把一个落后的农民的“精神胜利法”的性格写得活灵活现。《孔乙己》中写孔乙己穿着又脏又破的长衫,满口“之乎者也”,偷书被打,申辩说:“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揭示了一个没落的封建知识分子的悲剧的性格。

在《故事新编》中,鲁迅塑造人物形象也是采用“画眼睛”、“勾灵魂”的手法。例如《理水》中写禹及其治水的人们出场:“一群乞丐似的大汉,面目黧黑,衣服破旧,竟冲破了断绝交通的界线,闯到局里来了。”写大禹不辞辛劳,长期治水,“满脚底都是栗子一般的老茧”,突出了大禹舍已为公、一心为人民治水的形象。

三、以显示个性为准则的小说结构形式

鲁迅小说不以故事情节的曲折离奇取胜,而是以塑造栩栩如生的个性著称。他的小说结构以显示人物个性为准则,结构形式丰富多彩。

鲁迅小说的结构形式主要有:

1、单一线索结构。以一个中心线索贯串整个故事情节。如《一件小事》分撞车前和撞车后来写,结构分明。《社戏》从看戏前写到看戏后,按时间顺序组织结构。《幸福的家庭》把青年作家的构思与现实的纷扰交叉起来写,反映了知识分子的困难处境。《肥皂》围绕着“把皂”与孝女的关系展开故事情节,巧妙地揭穿了四铭的假道学面目。

2、两条线索结构。可以主线和副线出现,也可以明线和暗线出现。《故乡》主线写“我”,副线写闰土;同时又以对比的方法来组织故事情节。通过二十年前天真活泼的看西瓜的小闰土与二十年后凄苦的闰土形象的对比,反映了封建社会农民穷困的生活现实;二十年前闰土喊“我”为迅哥,亲密无间,二十年后闰土叫“我”为“老爷”,前后称呼的对比,突出了阶级的存在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还通过宏儿与水生的关系、儿时的“我”与少年闰土关系的对比,表现了作者对理想社会的追求。《药》有明线和暗线两条线索,明线是华老栓买人血馒头给小栓治痨病,暗线是革命者夏瑜被恶势力残杀,两条线索通过人血馒头贯串成一个故事情节。这样明暗线的情节结构是很巧妙的,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3、截取生活片断结构。这是通过几个典型事件来表现人物的写法。《孔乙己》属于纵向片断型结构,按先后顺序写孔乙己几次到咸亨酒店的情景。《阿Q正传》 4

从总体看是纵向片断型结构,但其局部写“优胜纪略”、“恋爱的悲剧”、“生计问题”、“从中兴到末路”、“革命”“不准革命”和“大团圆”,写阿Q生活的方方面面,又是横向片断型结构。

4、采用倒叙和补叙的笔法。先写结局,然后补叙、追忆人物的悲剧过程。如《祝福》,先写祥林嫂之死,然后补叙她悲剧的一生。《伤逝》从涓生搬回会馆、追悔子君之死写起,然后回忆他和子君认识、相爱、同居、分离、子君死亡的悲剧过程。

5、按事物的内在逻辑关系来组织情节结构。《狂人日记》通篇都是写狂人的病态心理,但可以从中理出一条线索。狂人从历史上研究,发现字缝里是“吃人”;而且看现实社会是人吃人的社会,看出吃人者的虚伪手法;最后,狂人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声,呼吁大家都来推翻这人吃人的社会。这篇小说层次分明,逻辑性很强。

6、采取侧面烘托与正面描写相结合、历史和现实相结合的手法安排小说的结构。《理水》第一节写现实文化山上的学者议论到底有没有禹这个人;第二节写绅士和学者恭迎大禹;第三节写大禹治水的英雄形象。写文化山上的学者和水利考察大员的腐败,从反面烘托了大禹的一心为公,同时把历史和现实结合起来,组成浑然一体的结构。

茅盾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评价鲁迅小说的结构形式时说:“在中国新文坛上,鲁迅常常是创造‘新形式’的先锋;《呐喊》里的十多篇小说几乎一篇有一篇的形式,而这些新形式又莫不给青年作家以极大的影响,必然有多数人跟上去试验。”

四、思辨性更具诗化的特征

思辨,就是思中有辨,辨中求实、求真。思辨性是鲁迅小说的重要艺术特征。

思辨性不仅体现在鲁迅小说的叙述描写中,而且体现在对人物的刻画中。如《祝福》中的“我”与祥林嫂关于人死了有没有灵魂的对话之后,有一段描写“我”的心理思辨:“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别人在祝福的时候,感到自身寂寞了,然而会不会有别的意见呢?或者是有了什么预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仔细推敲,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何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与我也毫无关系了。”这是一段思中有辩、辩中有思的心理描写。《狂人日记》中狂人的心理活动,体现了作者对“狂”与“非狂”的思辨。《阿Q正传》第一章关于“传”的辨析,关于阿Q的姓名、籍贯的“考据”,是思辨性的文字,第七章关于阿Q的“革命畅想曲”的描写,体现了鲁迅对私欲、成见、旧有的思 5

想意识与精神超越的矛盾性的思辨。

鲁迅小说中人物面对读者吐露心曲,让主观情感喷射出来,增强了小说的抒情性,更具有诗化的特征。如《故乡》的结尾写道:“我想,希望是本无所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富有深刻的哲理,使人们在迷茫中看到希望的路,具有散文诗的特征。《伤逝》中有一段触景伤怀的抒情:“经过许多回的思量和比较,也还只有会馆是还能相容的地方。依然是这样的破屋,这样的板床,这样的半枯的槐树和紫藤,但那时使我希望、欢欣、爱、生活的,却全都逝去了,只有一个虚空,我用真实去换来的虚空存在。”小说中的“我”看到景物依旧而人已不在,运用排比和反复的句式倾吐胸中无限的悔恨和悲哀,具有感人的力量。《伤逝》通篇流荡着悲痛欲绝、感人的肺腑的情感,加以思辨性的抒情,可以说是一篇感情色彩最浓的散文诗体的小说。

五、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的成功结合鲁迅的小说不以奇巧的情节惊人,却以高度的真实感人。他说:“盖叙述皆存本真,闻见悉所亲历,正因写实,转成新鲜。”他号召:“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并且写出他的血和肉来”,创造“真的新文艺”。他的小说善用写实手法,生动地描写人物的富有特征的言语和行动,刻画人物的精神状态。

鲁迅主张真实,善用白描手法,但不排斥象征艺术。他采用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相结合,熔铸出丰富多彩的形象。他翻译《域外小说集》时期,鲁迅对安特来夫“调和象征主义和写实主义”的小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翻译的《谩》和《默》,写实带有了象征意味,大大强化了表现的力度和深度。鲁迅把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融会贯通,相辅相成,寻求写实中的超越和真实中的深刻,使作品更具有艺术感染力。

《狂人日记》就是写实与象征的产物。鲁迅在1918年8月20日致许寿裳的信中谈到《狂人日记》的成因:“„„偶阅《通鉴》,乃悟中国人尚是食人民族,因成此篇。此种发现,关系亦甚大,而知者尚寥寥也。”“吃人”是旧制度旧礼教本质的形象化身,狂人对周围目光(包括狗和死鱼的眼睛)是疑虑和紧张,对周围景物荒谬怪异的感受等,是狂人产生“吃人”臆想的心理图象。作者以写实手法为狂人展示了生动逼真的心理图象,它是真实的。但它对于常态而言,又是变异的、夸张的。而这真实性的变异、夸张又恰是象征手法的起点,是深入表达作者主观情感意念的有效途径。在小说中,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是狂人指称古老传统的陈腐习惯的象征符号;赵贵翁等众多的眼睛暗示着“吃人”的威胁。所以说,《狂人日记》是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的成功结合。

鲁迅小说的写实手法和象征艺术相结合,既使读者感到自然亲切和生动逼 6

真,又使作品具有深刻的思想意义。

六、“戚而能谐,婉而多讽”的讽刺笔法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高度评价吴敬梓的《儒林外史》:“秉持公心,指摘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又戚而能谐,婉而多讽;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戚而能谐”,指在讽刺的笑声中包含着深沉的忧郁,表现了作者深厚的爱憎感情。“婉而多讽”,是指对讽刺对象不作公开的表态,把讽刺的锋芒隐藏在委婉曲折的真实描写之中。他在1935年写的《什么是“讽刺”?》一文中说:“一个作者,用了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但自然也必须是艺术地写出或一群人的或一面的真实来,这被写的一群人,就称这作品为‘讽刺’。”还对讽刺的真实性和艺术性作了强调和解释,最后对讽刺提出“善意”的要求。

鲁迅小说中的讽刺大都是含蓄而隐藏的,在人物和场面的叙述、描写中流露出来。《长明灯》中写吉光屯各类人物商议处置要熄灭长明灯的叛逆者——“他”。在其伯父、地主四爷家,郭老娃提出将“他”关在四爷府上。四爷想占有“他”的住房,又怕关在自己府上,于是慢腾腾地问道:“庙里就没有闲房?„„”有意地提示和点拨众人把“他”关到庙里,既能使自家清静,又可逃避责任,达到逐侄占房的卑鄙目的。作者在真实的叙述、描写中不加评议,却使读者看出四爷的贪财、奸险的面目。《肥皂》中对四铭再三复述孝女的行乞和光棍的买肥皂“咯吱咯吱”下流话,流露出念念不忘的光棍的话里所包含的猥亵心理。当他的太太戳穿他“都不是什么好心思”时,他立即脸红出汗了。四铭借着表彰封建伦理道德的名义,掩饰其内心肮脏的欲望,揭露他是假道学、真流氓。在《示众》中,描写看客围观示众的犯人的热狂,把讽刺的笔锋指向一群精神麻木的人群,含意深沉。

鲁迅小说讽刺艺术的另一个特点,是把喜剧同悲剧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在笑声里潜藏着深沉的忧伤。《阿Q正传》写阿Q自欺自慰的“精神胜利法”的种种表现是异常可笑的:他向吴妈下跪求爱,结果被赶出未庄;他要革命,想象中的革命完全是满足自己的报复意愿和生活需求的大喜剧,结果是被枪杀的悲剧。《孔乙已》中的孔乙已的一生,同样是在引人哄笑和丁举人之类的折磨中结束的。在喜剧性描写和悲剧结局的交织里,人物的悲剧命运更加令人同情。这是一种有情的讽刺,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讽刺。

在鲁迅小说的讽刺人物画廊中,还有《高老夫子》中的高老杆,常与黄三等流氓一起“打牌、看戏,喝酒,跟女人”;却改名“高尔础”去当历史教员,为了“去看看女学生”。小说揭露了这个下流无耻的恶棍。《**》中的赵七爷是茂源酒店的主人,他威胁说:“没有辫子,该当何罪?”“这回保驾的是张大帅”,7

“你能抵挡他么”?描写赵七爷色厉内荏、心虚胆怯的可笑形象,非常生动。《幸福的家庭》中的青年作家为了“捞几文稿费维持生活”,想写作《幸福的家庭》,但在妻子忙家务、孩子的吵闹下,无法安静写作,表现他追求幸福生活而不可得的虚荣心。这些讽刺人物形象表现了鲁迅“戚而能谐,婉而多讽”的讽刺笔法,寄托着他的爱和憎、同情和愤怒、希望和抗争的思想感情。

七、文约意深、简笔传神的语言风格

鲁迅是新文学运动以来第一个用白话写小说的。他主张:“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他的小说的语言具有文约意深、简笔传神的风格。具体来说,有以下三点特色:

第一,锤炼字句,准确、精炼。例如《药》中写:“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这一段话用了“掏”、“掏出”、“交给”、“抖抖的”、“装入”、“按了两下”等动词和形容词,形象地描写勤劳俭朴的华老栓夫妇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血汗钱,要拿去买人血馒头治儿子的痨病时小心谨慎地沉重心情。

第二,联辞结采,出神入化。鲁迅运用比喻、借代、对比、排比和反复等修辞手法,使作品出神入化,耐人寻味。

1.比喻:如《药》中写:“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用提着颈子的鸭来比喻人们踮着脚伸着头,拥挤在刑场周围看斩首的情形,反映了他们愚昧、麻木。比喻新奇、贴切。

2.借代:如《孔乙已》中写:“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喝。”用“短衣帮”指代穷苦的人,用“穿长衫的”指代当时有钱的上层分子。用不同的衣衫代替不同的人们,发人深思。

3.对比:如《故乡》中写闰土少年形象是“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项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二十年后的闰土形象是“他头上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采用对比手法描写闰土的少年和二十年后变成一个“木偶”人,表现了鲁迅对闰土的无限同情。

4.反复:如《孔乙己》中第三、第四和第六节有:“才可以笑几声”、“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反复了三次,说明孔乙己在人们的心目中只是一个笑料。还有掌柜讲:“还欠十九个钱呢!”“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等四次反复,说明掌柜不关心孔乙已的死活,只关心 8

孔乙己“欠十九个钱”,表现孔乙己的可悲命运。

5.排比:如《伤逝》中有几处排队比句式:五个“这样的”、二个“我憎恶”、三个“我要”,表现涓生倾吐对子君的思念和悲伤的心情,抒情色彩很浓。

第三,标题简洁,高度概括。例如《伤逝》可以理解为“伤悼死去的子君”,也可以解释为“伤怀流逝的时光和逝去的子君”。《药》,不是治病的药方,是由革命烈士的血染的馒头作“药”治痨病,含义深长。《故事新编》八篇的标题是《补天》、《奔月》、《铸剑》、《起死》、《非攻》、《理水》、《采薇》、《出关》,其中《补天》原名《不周山》,《铸剑》原名《眉间尺》,改后的标题更能表达作品的主题思想。《补天》寄托作者造就新人、补天救民的宏愿,《铸剑》表现作者铸剑报仇的战斗精神。

《呐喊》、《仿徨》、《故事新编》这三部短篇小说集的书名也很简洁,含义深刻。它具体体现了鲁迅思想发展的三个过程,由“遵命”为革命“纳喊”助威,到“荷戟独彷徨”,在彷徨中观察、探索、追求;因此在《故事新编》中翻故为新,古为今用,继续抗争。

鲁迅小说吸收了中外古今小说艺术的长处,加以溶化,在题材、人物、结构、思辨,写实与象征、讽刺和语言等方面具有独特的艺术特色。我们应该认真学习。

参考文献:

1、林贤治、鲁迅小说全编、陕西师大出版社 2006-03-01

2、邵燕祥、重读鲁迅、东方出版 2006-12-1 9

第四篇: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范文模版)

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

鲁迅的小说创作,先后结成《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三个短篇小说集。中学语文教材选用过《社戏》、《故乡》、《孔乙已》、《药》、《祝福》、《阿Q正传》和《狂人口记》等。它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拨动了千百万读者的心弦,使青少年一代受到感染和教育,永远不能忘怀。本文试从题材、人物、结构、思辩、讽刺和语言等方面的艺术特色进行分析。

一、自觉选择反映时代风云的题材

鲁迅主张“选材要严,开掘要深”。他的每一篇小说都深刻发掘题材的内在意义,突出一个或几个与社会和人民有关的问题。如《药》、《阿Q正传》、《**》等,是以辛亥革命、张勋复辟等政治事件为背景,反映此政治事件的影响和后果。《孔乙已》、《祝福》、《伤逝》、《孤独者》、《明天》等,作者把人物的悲剧原因与社会制度联系起来,揭示出这此人物的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封建社会制度。可以说《呐喊》和《彷徨》从不同侧面描写了从辛刻革命到“五四”运动前后中国社会生活的风云变幻,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本质和时代的精神。

鲁迅小说中所写的农民或知识分子的不幸遭遇:有孔乙己受酒店里顾客和掌柜的嘲笑,后挨打伤残致死(《孔乙己》);阿Q求爱被断了生计,进城当了小偷,最后要“革命”,被枪决了(《阿Q正传》);祥林嫂一生勤劳,夫死,子被狼吃了,最后被赶出鲁四老爷家,沦为乞丐,死在除夕夜的街头(《祝福》)。这些人的死亡悲剧,是旧社会封建统治势力的迫害、封建迷信和礼教对人们的毒害所造成的。《呐喊》和《彷徨》中的小说反映了人民在受苦和挣扎,中国要革命和解放,它反映了当时中国的时代精神。

二、以典型化手法塑造生动传神的人物形象

鲁迅说他的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是采取许多内在的神貌相同或近似的人物,突出其性格的本质的、主要的方面,塑造成为一个新的典型人物形象。

鲁迅采用“画眼睛”和“勾灵魂”的手法,仅用一个特征、一句话,就勾勒出一个人物的性格特征来。例如狂人、孔乙己、闰土、阿Q、祥林嫂、娟生„„等,还有《阿Q正传》中的赵太爷、《祝福》中的鲁四老爷等封建顽固派人物,成了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上第一流的艺术形象。请看《阿Q正传》中的阿Q,头戴破毡帽,拖着黄辫子,长着癞疮疤,他遭打后不敢反抗,贴上酒钱后骂:“儿子打老子。”这就把一个落后的农民的“精神胜利法”的性格写得活灵活现。《孔乙己》中写孔乙己穿着又脏又破的长衫,满口“之乎者也”,偷书被打,申辩说:“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揭示了一个没落的封建知识分子的悲剧的性格。

二、以显示个性为准则的小说结构形式

鲁迅小说不以故事情节的曲折离奇取胜,而是以塑造栩栩如生的个性著称。他的小说结构以显示人物个性为准则,结构形式丰富多彩。

鲁迅小说的结构形式主要有:

1、单一线索结构。以一个中心线索贯串整个故事情节。如《一件小事》分撞车前和撞车后来写,结构分明。《社戏》从看戏前写到看戏后,按时间顺序组织结构。《肥皂》围绕着“肥皂”与孝女的关系展开故事情节,巧妙地揭穿了四铭的假道学而目。

2、两条线索结构。可以主线和副线出现,也可以明线和暗线出现。《故乡》主线写“我”,副线写闰土。《药》有明线和暗线两条线索,明线是华老栓买人血馒头给小栓治痨病,暗线是革命者夏瑜被反革命者残杀,两条线索通过人血馒头贯串成一个故事情节。这样明暗线的情节结构是很巧妙的,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3,截取生活片断结构。这是通过几个典型事件来表现人物的写法。如《孔乙己》属于纵向片断型结构,按先后顺序写孔乙己几次到咸亨酒店的情景。

4、采用倒叙和补叙的笔法。先写结局,然后补叙、追忆人物的悲剧过程。如《祝福》,先写祥林嫂之死,然后补叙她悲剧的一生。《伤逝》从涓生搬回会馆、追悔子君之死写起,然后回忆他和子君认识、相爱、同居、分离、子君死亡的悲剧过程。

5、采取侧而烘托与正而描写相结合、历史和现实相结合的手法安排小说的结构。《理水》第一节写现实文化山上的学者议论到底有没有禹这个人;第二节写绅士和学者恭迎大禹:第三节写大禹治水的英雄形象。写文化山上的学者和水利考察人员的腐败,从而烘托了大禹的一心为公,同时把历史和现实结合起来,组成浑然一体的结构。

四、小说的思辨性更具诗化的特征

思辨,就是思中有辨,辨中求实、求真。思辨性是鲁迅小说的重要艺术特征。思辨性不仅体现在鲁迅小说的叙述描写中,而且体现在对人物的刻画中。如《祝福》中的“我”与祥林嫂关于人死了有没有灵魂的对话之后,有一段描写“我”的心理思辨。《狂人口记》中狂人的心理活动,体现了作者对“狂”与“非狂”的思辨。《阿Q正传》第一章关于“传”的辨析,关于阿Q的姓名、籍贯的“考据”,是思辨性的文字,第七章关于阿Q的“革命畅想曲”的描写,体现了鲁迅对私欲、成见、旧有的思想意识与精神超越的矛盾性的思辨。

鲁迅小说中人物而对读者吐露心曲,让主观情感啧射出来,增强了小说的抒情性,更具有诗化的特征。如《故乡》的结尾写道:“我想,希望是本无所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富有深刻的哲理。使人们在迷茫中看到希望的路,具有散文诗的特征。

五、“戚而能谐,婉而多讽”的讽刺笔法

“戚而能谐”,指在讽刺的笑声中包含着深沉的忧郁,表现了作者深厚的爱憎感情。“婉而多讽”,是指对讽刺对象不作公开的表态,把讽刺的锋芒隐藏在委婉曲折的真实描写之中。

鲁迅小说中的讽刺大都是含蓄而隐藏的,在人物和场面的叙述、描写中流露出来。鲁迅小说讽刺艺术的另一个特点,是把喜剧同悲剧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在笑声里潜藏着深沉的忧伤。《阿Q正传》写阿Q自欺自慰的“精神胜利法”的种种表现是异常可笑的:他向吴妈下跪求爱,结果被赶出未庄;他要革命,想象中的革命完全是满足自己的报复意愿和生活需求的大喜剧,结果是被枪杀的悲剧。《孔乙已》中的孔乙己的一生,同样是在引人哄笑和举人之类的折磨中结束的。在喜剧性描写和悲剧结局的交织里,人物的悲剧命运更加令人同情。

六、文约意深、简笔传神的语言风格

鲁迅是新文学运动以来第一个用白话写小说的。他的小说的语言具有文约意深、简笔传神的风格。具体来说,有以下点特色。

第一,锤炼字句,准确、精炼。例如《药》中写:“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而按了两下。”这一段话用了“掏”、“掏出”、“交给”、“抖抖的”、“装入”、“按了两下”等动词和形容词,形象地描写勤劳检 朴的华老栓夫妇省吃检用积攒下来的血汗钱,要拿去买人血馒头治儿子的瘩病时小心谨慎地沉重心情。

第二,联辞结采,出神入化。鲁迅运用比喻、借代、对比、排比和反复等修辞手法,使作品出神入化,耐人寻味。

1.借代:如《孔乙已》中写:“如果出到十儿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此顾客,多是短衣帮,人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而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喝。”用“短衣帮”指代穷苦的人,用“穿长衫的”指代当时有钱的上层分子。用不同的衣衫代替不同的人们,发人深思。

2.对比:如《故乡》中,采用对比手法描写闰土的少年和二十年后变成一个“木偶”人,表现了鲁迅对闰土的无限同情。

3.反复:如《孔乙己》中第二、第四和第六节有:“才可以笑几声”、“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反复了三次,说明孔乙己在人们的心目中只是一个笑料。

4.排比:如《伤逝》中有几处排比句式:五个“这样的”、二个“我憎恶”、二个“我要”,表现涓生倾吐对子君的思念和悲伤的心情,抒情色彩很浓。

第三,标题简洁,高度概括。例如《伤逝》可以理解为“伤悼死去的子君”,也可以解释为“伤怀流逝的时光和逝去的子君”。《呐喊》、《彷徨》、《故事新编》这三部短篇小说集的书名也很简洁,含义深刻。它具体体现了鲁迅思想发展的三个过程。

鲁迅小说吸收了中外古今小说艺术的长处,加以溶化,在题材、人物、结构、思辨、讽刺和语言等方而具有独特的艺术特色。我们应该认真学习。

第五篇:浅谈鲁迅小说之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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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鲁迅小说之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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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教师:

主考学校:广东省中山大学

完成时间:2008 年 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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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鲁迅小说之艺术特色

[内容摘要]

鲁迅,20世纪中国新文学的开山人和创造者,他的小说数量不多,却是中国现代现实主义的奠基石,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有着无可非议的崇高地位,其数量之少和影响之大之间如此巨大的反差,本身就已经是“令人惊叹不已的奇迹。”本文就以他的小说集《呐喊》和《彷徨》为例,从五个方面论述他小说的艺术特色:①写实为主体,象征、理想、浪漫相结合的创作方法;②典型人物的成功塑造;③丰富多彩的艺术表现形式;④悲剧为主,喜剧因素的融合;⑤简洁、凝练、含蓄的语言风格。从中可以看出,他的小说既继承了我国古典小说的优秀传统,同时又吸收了外国小说的表现方法和艺术技巧,创造出真正具有现代意义的新的小说形式。

[关键词]:创作方法,典型人物,表现形式,悲喜剧结合,语言风格

[正文]

鲁迅,一个躯体虽死而精神弥张的伟人,一位20世纪中国最有魅力的文化名人,他一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总是会让我们想起那个忧国忧民,奋而呐喊,而又甘愿挤自己的奶哺育人民大众的高贵灵魂。鲁迅一生共创作了33篇小说,收集在《呐喊》、《彷徨》、《故事新编》三本小说集里。其中《呐喊》和《彷徨》反映了20世纪初至30年代中国的社会生活和重大事变,是一本20世纪初期中国社会的大百科全书,是中国现代小说的开山之作,每一篇小说里面都塑造了一个极其生动形象的小说人物,“狂人”、“阿Q”、“孔乙己”、“祥林嫂”、“闺土”、“涓生”等众多性格鲜明的人物,随着鲁迅先生被所有的人所记忆,他们永远不会过时,永远不会被大家所遗忘。本文就他的小说集《呐喊》和《彷徨》浅谈鲁迅小说之艺术特色。

一、现实主义为主体,象征主义、理想主义、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

1、以现实主义为主体。创作方法,是作家面对不同的社会对象所采用的特定的对话方式。鲁迅当时所处的是一 个黑暗、动荡的旧中国,他从事文学活动的目的是“改革国民性”,所以在他的小说中,每篇小说,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是对旧中国五千年封建制度对大众生活的残酷压迫和思想上的扭曲毒害的沉重控诉。

《狂人日记》描写了一位患“迫害症”的精神病人。由一个狂人的状似疯言疯语,揭示出中国五千年封建社会的本质就是“吃人”,揭露了封建主义统治的两面性:表面上的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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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和骨子里的吃人。《孔乙己》塑造了一位深受封建制度及科举制度毒养的可悲可怜的穷酸书生的形象,从孔乙己所走过的生活道路里,我们看到了一个旧时代的知识分子是如何被封建思想彻底“吃”掉的悲剧。《在酒楼上》塑造了一位较早觉醒,曾有过救国救民、改革社会的雄心壮志,却在强大封建势力高压下最终变得碌碌无为、自欺欺人的软弱知识分子。吕纬甫的寂寞、落漠、无奈是当时知识分子彷徨无知的缩影。《故乡》生动形象地塑造了“项戴银圈、手持钢叉”的“小英雄”闺土,由于深受封建礼教传统观念所侵害和军阀官匪的压榨剥削,演变成一位被艰难贫困折磨得“像个木偶人”的中年闺土。《祝福》写了农村妇女祥林嫂悲惨的一生。如果说《呐喊》偏重揭露“吃人”事实,对被“吃”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那么《彷徨》则是更多通过被“吃”者的悲剧揭露和批判“吃人”思想。而祥林嫂就是这样一个被吃掉的人。祥林嫂独立、能干,有着坚强的求生欲望,她“死了当家人,所以出来做工”,“人们都说鲁四老爷家里雇着了女工,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而这样一个人却在她婆婆、大伯子以及鲁镇人们从鲁四老爷到善女人柳妈有意无意的行为中折磨死去。鲁迅借祥林嫂这个人物对封建礼教、封建道德、封建迷信思想进行了深刻揭露和沉痛控诉,从而揭露出在长期的封建统治下,人们的灵魂都被“吃掉”,因而变得的精神麻木和关系冷漠本质问题来。

2、象征主义、理想主义、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鲁迅一向主张“博采众家,取其所长”,他认为,作家“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①。因此,在鲁迅小说中,除了作为主体的现实主义之外,还采取了其他的创作方法,其中尤以象征主义、浪漫主义最为显著。《狂人日记》是具有最明显的象征主义色彩的作品。它是鲁迅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发出的 广东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 也就是一种理想主义的表现和追求吧。

二、典型人物的成功塑造

鲁迅笔下,每一个人物形象都刻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入骨三分,却又绝无重复,这是因为鲁迅特有的刻画人物形象的方法。

1、“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的典型化方法。这种方法使人物形象具有深广的社会历史内涵,同时又非常个性化。鲁迅塑造典型人物时,采用的是“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③的典型化方法。鲁迅说他笔下的人物“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而“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④。孔乙己正是千千万万个饱受封建教育和文化毒害的读书人中的一个,在他的身上有许多下层知识分子的弱点: 广东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

促进和润色作用。而孔乙己站在咸亨酒店柜外,买一碟茴香豆慢慢吃着并一颗一颗分给孩子们的细节描写,又相当成功地表出现了孔乙己的穷酸相和迂腐而善良的性格。《故乡》中,“我”和闺土是在20年后才重逢的。再度相见时,闺土已判若两人了,这种差异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外貌的差异。少年时的闺土“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那手也不是我们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外貌的巨大变化,突出地显示了闺土人生磨难的深重和生活的艰辛、困苦。二是性格的差异。童年的闺土乐观、活泼、机敏,此时的他却已变得麻木而颓灰了。少年闺土和“我”之间无话不谈,“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中年闺土“我问问他的景况,他只是摇头。„„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三是精神的差异。少年闺土同“我”是哥弟相称,现在却“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还强命儿子水生向“我”打拱,并说儿童时代的平等相待是“不懂事”。“懂”的是什么“事”呢,显然是封建传统伦理罢了。“不懂事”时的关系其实是纯净无邪的;而此时的所谓“懂事”,则是他懂得遵循封建等级观念的约束、心灵已被惯例所扭曲和锈损了!

4、为人物设计典型环境。《孔乙己》,鲁迅选择咸亨酒店作为人物活动的场所和开展情节的特定环境,一来由于这个地方是人来人往、说长道短的场所,在这样的生活画面中便于突出地展示孔乙己在鲁镇社会中所处的地位;有利于“我”这个酒店小伙计来直接叙述和感受孔乙己的不幸遭遇及其在酒店中的种种窘况。二来孔乙己的迂腐、好喝懒做等思想性格特点,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最容易获得充分的暴露。他的迂腐,不仅在人们取笑他、嘲讽他,使他穷于应付时表现了出来,他的好吃懒做,只消看一看他即使去偷也要喝酒等情节,就了然于胸了。广东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

老女人的截然不同的态度上。正是在这样着意的对比描写中,使“我”对贫苦民众的冷漠态度与车夫诚恳待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车夫的高贵品质得到了进一步的展示,这种时候,“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心理活动也是用对比的写法形象的表现出来的:车夫“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与此相对比,“他对于我,渐渐的又几乎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至此,“我”对苦力工人的敬佩和对当时军阀统治下的社会秩序的不满、失望形成了强烈对比。

《故乡》中作者通篇运用对比,通过“我”与闰土的对比;闰土与杨二嫂的对比;现在的闰土与少年闰土的对比;现在的杨二嫂与过去杨二嫂的对比;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的对比;未来与现实的对比。让我们看到了未受封建思想侵蚀的少年闰土和身受其害的中年闺土的强烈反差,以及杨二嫂从一个终日坐在豆腐店里不动的高傲美丽女子变成了一个趁人不备顺手牵羊拿来走诸如手套、“狗气杀”之类小物件的市侩小人。而且正是她这种贪占小便宜的市侩形象与闺土的朴实、厚道又形成了一种鲜明对比。《故乡》通过这些重重对比反映了农村凋蔽败落的景象,表现了农民生存状态的恶劣和境遇艰困,更重要的是,它还深刻地揭示了他们精神上的压抑和苦痛,以及被封建传统观念所扭曲而导致的人际关系的隔膜。

2、重复。

鲁迅在小说中,经常有意让一些语句、一些细节在同一个作品中重复出现,收到抒情诗那种循回复沓、意境深远的效果。《祝福》从旧历年底的爆竹声写起,又在旧历年底的爆竹声中结束,暗含着作者对祥林嫂悲剧的多少同情,又暗含着作者对冷酷、冷漠的旧社会的多少嘲讽。再寡的祥林嫂多次“直着眼睛”,从“我真傻”起头,讲她儿子阿毛被狼叼走的悲惨故事;在《孔乙己》中,主人公已经不再露面之后,还让掌柜的几次在过节时重复提到“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里的九斤老太,一再发出“一代不如一代”的感叹;《伤逝》中的小狗阿随,先后四次出现。这些都起着烘托气氛,加深悲剧或者喜剧意味的作用。

3、意象。

鲁迅小说,意象很多,如:《故乡》中的“金黄的圆月”、《狂人日记》中“很好的月光”、《药》中夏瑜坟上的“花环”,《在酒楼上》的“老梅”、“山茶树”,《长明灯》中的“长明灯”,《祝福》中的“雪花”„„,这些丰富多彩的意象是鲁迅小说的重要元素。在鲁迅的艺术意象世界里,有一种带有某种原型色彩的核心意象丛。这便是关于封建社会的本质是“吃人”的意象;关于中国国人精神麻木的意象;关于中国社会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屋子的意象;关于鲁迅自身作为一个先进知识分子的孤独寂寞的意象等等,这些核心意象丛决定着鲁迅艺术创造的基本倾向。在鲁迅小说众多意象中,其中“月夜”贯穿鲁迅小说并成为鲁迅小说具有基调性质的意象。《呐喊》、《彷徨》25篇小说中,竟然有9 篇出现了“月夜”意象,超过了全部小说的三分之一。其中《呐喊》占 6 篇,《彷徨》占了 3 篇,而且在有的作品中,如《社戏》、《故乡》等,月夜意象还出现不止一次。月夜意象在鲁迅小说中出现频率之高,篇幅之大,形式之多样,决非偶然现象,自然界中的月本身就是虚幻的,它的光芒并非来自自己,而是反射了太阳的光辉。《故乡》和《社戏》中的月又都是对过去的回忆,更增添了几分虚幻色彩。以虚幻的月象征理想社会,预示了理想社会也是虚幻的,无法实现的。这正是鲁迅那样的先驱者们共同面临的精神困境。

四、悲剧为主,喜剧因素的融合

鲁迅曾经给悲喜剧下过一个精辟的定义“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些无价值的撕毁给人看。”这个定义很突出的一点是,鲁迅是以价值观念来衡定事物的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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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这也就形成了鲁迅在悲喜剧创造的方面的几个特点。

1、平民式的悲剧。

西方文学中的悲剧主人公大多是英雄豪杰或者说出类拔萃的人物,比如哈姆雷德、亚历山大,但是鲁迅认为“然而人们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却多。”⑦而且,鲁迅从事文学活动的目的是“改革国民性”,所以鲁迅笔下的悲剧,几乎都是普通人物的悲剧。在新年“祝福”声中死去的地主家普通女佣祥林嫂,在未庄“革命”之日冤枉死去的农村中普通的雇农阿Q,在“孽风和毒焰”中悲惨毁灭的普通知识妇女子君等。

2、不都是以死亡结局。

因为鲁迅着重于平民悲剧,所以小说中的主人公并无惊天动地的壮举,而“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也并不意味着悲剧主人公的死亡,而是将主人公身上那些可贵美好的品格或者是善良合理的愿望在黑暗社会中的破灭的不幸,从而引起人们的惆怅、感叹和同情。比如《故乡》中的少年闰土,豪爽、乐观、天真、能干,曾被我称之为“小英雄”,但是中年闰土,却变得麻木僵化,“苦得像一个木偶”,闰土从少年到中年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不可谓不是一桩悲剧,鲁迅运用对比的手法,强调地描写出到了中年之时,少年闰土身上许多“有价值的东西”已被黑暗社会无情地“毁灭”掉。又如《在酒楼上》中的吕纬甫,早年也是一个觉醒的热血爱国青年,曾敢去城隍庙拔掉神像的胡子,还因连日议论改革中国的方法以至于打起来,后来却象“一只蜂子或苍蝇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变得“敷敷衍衍,模模糊糊、随随便便,无乎不可了。虽在教书,教的却是家馆,男学生念《诗经》、《孟子》,女学生念《女儿经》,返乡做的两件事情,一是奉母命为小兄弟迁坟,二是奉母命给阿顺姑娘送剪绒花,尽管小兄弟的尸骨已朽,阿顺也早已亡故,吕纬甫却仍旧照做不误,让人觉得他迂腐可悲,而又深深的落漠无奈。

3、悲剧中带着喜剧。

由于悲剧人物大抵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而鲁迅又从“改革国民性”目的出发,对之采取善意批评的态度,所以,鲁迅的某些悲剧小说中往往带有喜剧因素。《孔乙己》、《阿Q正传》这几篇小说,孔乙己和阿Q,本来是喜剧性的人物,孔乙己的“窃书不能算偷”、“君子固穷”,阿Q的“精神胜利法”,都给人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他们无法挣脱社会的桎梏,不得不走向悲剧的毁灭,因此我们对他们发出的是“含泪的微笑”,悲剧的美感中掺进了喜剧的美感。

五、简洁、凝练、含蓄的语言风格

鲁迅曾经说过:“我力避行文的唠叨,只要觉得能够意思传给别人了,就宁可什么陪衬拖带也没有„„所以我不去描写风月,对话也决不说到一大篇。”⑧鲁迅在叙事、抒情时,语言简练到不能再简练的地步。例如阿Q的受刑,作者只用了几十个字进行交待:“‘救命,„„’然而阿Q没有说,他早就两眼发黑,耳朵里嗡的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的迸散了”。又如《药》中,鲁迅通过敌视革命的刽子手康大叔向华老栓的茶馆里的人讲述夏瑜在牢里的几句话:“这大清的天下我们大家的。”“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就把革命者夏瑜正气凛然、不畏强暴的品格揭示出来。特别是《故乡》中“我”与闰土阔别二十年后重新会见时的一段描写,文字不多,却内容丰富,情感深沉,耐人寻味。

“这时我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我”的心情非常复杂,兴奋而又不安,二十年离别,终以一见,百感交际,然而眼前的闰土已不是“我”记忆中的“闰土”,经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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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容貌的变化,已形成一堵无形的墙,将口“挡”住,本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而凄凉的神情,(“欢喜”是因为儿时的伙伴二十年未见,今日一见自然分外高兴。“凄凉”是因为二十年困苦不堪的生活在他脸上刻下了的痕迹,今日虽是好友相见,新添了的几分“欢喜”,仍然难以掩遮旧日的“凄凉”。)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动着嘴唇”是想说什么,但眼前如何开口,他还在考虑犹豫中)。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终于恭敬”起来,这里明显的传递出“闰土”的思想感情的变化过程,如今两人地位的悬殊差异取代了幼时的兄弟情谊),分明地叫道(分明:等级分明、界限分明、态度分明):“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来。(一声“老爷”如同晴天霹雳,大出“我”的意外,“我”虽然感觉到二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将彼此隔开,但没有料到隔膜是如此之深,以致使“我”吃惊到“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的心情随之发生了急剧变化,由开始的“兴奋”转为无语了。)

鲁迅小说,具有非常高的艺术价值和艺术美感,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他那颗伟大的心灵,鲁迅是伟大的、无私的爱国者,因为他对中国五千年的封建制度的憎恨和批评,他对国民麻木的精神状态的痛心和愤怒,所以他《呐喊》,因为他对中国当时现状的无奈和前途的忧思忡忡,所以他《彷徨》。他忧,故他在,当鲁迅用进步的思想之光照亮中国“铁屋子”的时候,他成了20世纪中国的普罗米修斯。

[注释] ① 严家炎:《鲁迅小说的历史地位》,见《鲁迅其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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