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诗经中爱情诗歌中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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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论诗经中爱情诗歌中的女性形象

论《诗经》中爱情诗歌中的女性形象

-----文献综述

本论文主要通过《诗经》爱情诗歌中女性形象的研究,在男女轰轰烈烈的爱情生活里凸显周代礼乐制度下女子的社会地位以及婚姻状况。主要从女性视角、男性视角两个不同的观察角度出发,以男女之间的感情发展的不同状态为主要切入点,描写她们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尤其是对爱情婚姻的理想追求,反映她们丰富多彩、迥异不同的形象。体现当时社会背景下的文化价值观和审美标准。总结出几种类型,这些观点中有哪些被后世所接收,举出后世不同时期的作品为例与他们对接,以描绘爱情诗歌中的女性形象与《诗经》比较,体现《诗经》爱情诗中的追求婚姻自由、平等的思想对后世诗歌影响颇大。

论文的第一部分主要是从男女性不同视角出发,以及在男女感情发展的不同模式中,总结出《诗经》中的女性各种形象类型,并结合时代背景叙述她们自身的特点;章惠在她发表的《<诗经>婚恋诗中的女子形象》一文中显现了对《诗经》的精辟小结,她在文中指出按婚恋状况将女性形象分成三个类型:恋爱女性;新婚女性;婚后女性。从诗经中撷取典型诗歌,在各种精彩或悲情的故事中,在各种幸福或悲凉的婚姻生活中,细致的反映了周代人民的爱情婚姻观,塑造了一批丰富多彩的恋爱女主人公形象,在对这些女性形象分析中,可以了解到周代女性对于爱情热情奔放的追求,对婚姻的忠贞和专一。本文在对《诗经》爱情诗歌的挖掘中,不仅仅单从女性自身角度出发,在分别从对爱情满怀憧憬的恋爱女性,面对婚姻的女性,满心急切盼望的待嫁女,美好甜蜜的新嫁娘,贤良淑德的人妻人媳,婚后哀婉悲戚的弃妇,惶恐幽怨的思妇,以及对爱情坚贞不渝的女性等具体描绘时,同时独具创新的换了一个角度在对男性的侧面描写中,尽可能的深入描绘典型的女性形象,比如男子爱恋相思的女性,以及黯然悲伤追忆的女性。对《邶风•静女》《郑风·褰裳》《郑风•将仲子》《桃夭》《氓》这些经典诗歌进行分析,展现出或热情活泼或痴情怯懦或哀婉悲戚的女性形象,在人物的具体分析方面,张国际的《<诗经>爱情诗中女性形象的悲剧色彩 》;郝雪霞的《<诗经>中的女性形象分析》;杜娟和宋娟的《<诗经>中女性的爱情悲歌--浅析<诗经>中的弃妇诗》;杨晓丽《<诗经>中“弃妇”形象浅析》;于淑华的《怦然心动—怀春女子的心灵之歌—诗经女性爱情意识的文学阐释之一》等文章为论文对于《诗经》中爱情诗歌的主题把握,尤其是对其中女性形象的分析提供了参考。

论文的第二部分,主要从文学角度出发,分析描写女性类型中艺术手法的运用、语言的运用等,在这一研究目的下,论文收集了大量关于《诗经》描写的艺术手法的书籍和文章,章太炎的《诗经二十讲》中论述了《诗经》的“采诗”和“赋‘诗’”,分析了《诗经》的说比兴艺术手法同时分别阐述了《诗经》的艺术表现,在他所述的《诗经恋歌发微中》更有深入描述。朱丽娜的《浅论<诗经>的比兴艺术》;栾春磊的《踏寻诗的足迹,浏览爱的画卷--解读<诗经>中的爱情诗》;张彩云的《<诗经>爱情诗探略》以及百度文库中对于《诗经》中女性形象描写的各类手法的论文体现了中国古代诗歌词赋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底蕴深厚,常运用比、兴等文法,借物以抒情。这些文中基本都列举诗中充满人文感情异彩纷呈的各类意象。再对于具体典型诗歌进行详细分析,“比”、“兴”艺术手法突出描写的爱情具有含蓄性,本文也从《诗经》的语言方面入手,根据典型爱情诗歌的具体描述,体现《诗经》语言的真实平淡,精炼押韵。

论文的第三部分,是从文化角度出发,结合时代观念,尤其周代历史、风俗等方面,对《诗经》中体现出的不同女性类型作研究,总结出周代社会对女性的评价标准,以及女性地位、价值和文化意义。在雒启坤的《<诗经>散论》中作者从《诗经》创作时的西周、春秋社会结构入手,深入探讨“诗”的作者所深之阶层,诗与西周、春秋贵族政治思想及其变迁轨迹《诗经》所反映的西周、春秋地域文化的特点。作者认为《诗经》是西周、春秋时代中国文明为我们留下的最完整、最生动的硕果之一,它真切地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生活、思想感情等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石俊霞的《谈<诗经>爱情诗中女性的美》;谷婵娟,王长坤《论<诗经>中的女性美》具体体现了在礼制初成的周代,对女性形象的要求除了外在的审美需要之外,还包括对女性品德、品格的要求。体现出的周代社会对女性的评价标准:内外兼修。杨娟的《从<诗经>中的婚恋诗看春秋时期女性在婚恋中的地位》反映女子生来就注定无法与男子享同等的权力,也没有同等的期望和责任。古代的女性,只开放给男性,女性只属于家庭。在对这些相关资料进行加工整理之后,关于这一方面的文化定位也拓展到对于女性的价值意义的浅析上,不难看出,古代女子,对于寻找归宿,是极为迫切的。婚姻是女性最佳的生存保障,《诗经》中描写的女性有着自己对于婚嫁的自主观念,但由于社会环境的限制和束缚,只有极少数的女性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幸福,许多女性还是要承受着不公的命运。

在论文的第四部分,主要对于总结的这些形象塑造深度分析,以及反映她们的文化定位对后世文学中的女性形象、价值等方面的塑造有积极影响。

在研究原著过程中,关于这一方面的文化定位而言,《诗经》对后世文学的审美价值以及女性人物形象塑造方面影响相当深远的,早期文学代表作《九歌》和《孔雀东南飞》。吴广义1995年《<诗经>爱情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和影响》;刘春燕《谈<诗经>与<楚辞>爱情描写之异同》;刘英波《试论汉乐府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这些文章都为论文的进一步深入提供了依据,《楚辞》经典中,屈原在九歌中塑造的几位女神形象,就将人类的美德美貌赋予她们,这是对民歌的点石成金,它保留并升华了民间的审美心理而汉末著名民歌《孔雀东南飞》所塑造的刘兰芝形象,完全再现了诗经中对女性形象的各种品质的刻画,《楚辞》和《孔雀东南飞》的巨大成功和深入人心,是对《诗经》中窈窕淑勤俭敬孝等等诸多特征的传承,是诗经女性形象的长久文化积蕴的结果,并以此形成了中华文化中女性形象的精髓。

姚志国的《从诗经女性作品探析中国早期女性的价值观念》文中深入阐述了《诗经》对封建社会时期价值取向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儒家礼制为主要的思想文化,后世却有不同的发展和解说。诗经是我国唯一一部不染脂粉俗气的情爱文学圣典作为中华民族青春时代的自由生活经历的真实记录,诗经情感诗昭示后人,要摆脱非人的镣铐,回到人之所以为人的真实境界,《诗经》中的爱情诗,表达了劳动人民对性爱问题的严肃态度,反映了劳动人民忠诚老实的本质、健康的感情、谆朴善良的面貌和崇高的道德水平,《诗经》爱情诗中的追求婚姻自由、平等的思想对后世诗歌乃至世俗爱情观的影响影响颇大。

在这些相关书籍论文中,主要都是对诗经中爱情诗篇中女性形象的研究,涉及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学者从具体文学作品中对人物形象和真实思想等主题进行论述,并没有将几方面融合起来进行深入的探讨。经过反复的斟酌修改,最终本文决定针对研究中这个方面的缺陷,试图从《诗经》中爱情诗歌中的各种不同的女性形象出发,从正面、侧面和深层进行剖析,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家庭情况和生活经历等,从不同的角度以及文化定位阐述对于后世文学中的女性形象、价值等方面的塑造有积极影响。其中刘东颖所著的《<诗经>爱情往事》;刘毓庆的《诗经讲读》以及鲍鹏山所著《第三只眼看<诗经>》,这几本书籍运用的是几近白话的口吻略带小资情调的描绘《诗经》中的爱情诗歌,对于女性形象的分析更有现代化气息,结合现实进行比较显得通俗易懂的同时鞭辟入里,为论文提供了很多依据和参考。但与此同时,由于有些文献对于《诗经》中的社会风俗分析略显单薄,缺乏思想和心理学的深厚底蕴,难以突破常规新颖出彩,本文立足于对《诗经》中爱情诗篇中女性形象的分析,深入探究社会时代特征,及其独特的审美内涵和艺术影响力,力求在展示《诗经》这一部不染脂粉俗气的情爱文学圣典时,凸显《诗经》爱情诗中的追求婚姻自由、平等的思想对后世诗歌乃至世俗爱情观的影响颇大。

第二篇:论《诗经》中的女性形象

论《诗经》中的女性形象 作 者:工作单位:石河子电大 曹永清

论《诗经》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它主要源于民间生活,是民众生活的真实反映,真实地再现了周朝的时代风貌。其中以女性形象为主的爱情诗和婚姻诗是《诗经》中最具特色的内容之一。我们在《诗经》看到的女性形象是鲜活的、立体的并各具特色的:有或天真烂漫或畏缩痴情或坚贞刚烈的少女形象;有或善良软弱或睿智刚强的弃妇形象;有或牵肠挂肚或情重绵长的思妇形象。本文试图通过对《诗经》中那些以表现女性形象为主的诗歌进行深入分析,探讨周代社会对女性的评价标准以及礼教初设而古风犹存的周代社会的社会内涵及其对后世的积极影响。

[关键词] 诗经 女性形象 评价标准 社会内涵 后世影响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三百零五篇,又称“诗三百”。《诗经》由风(160篇)、雅(105篇)、颂(40篇)三大部分组成。它们都得名于音乐。《诗经》原本叫《诗》,从汉朝汉武帝起,儒家将其奉为经典,因此称为《诗经》。《诗经》中以女性形象为主的爱情婚姻诗歌从多个不同的角度生动再现了周代社会男女婚恋生活,这些作品感情诚挚,气氛热烈,文体朴素,思想健

康,与上层社会的荒淫、庸俗、虚伪以至矫揉造作形成鲜明地对比。《诗经》对女性的描写整体用“思无邪”来形容恰到好处,通过描写她们的情感生活,为我们展示了积极健康、热烈坚韧、淳朴诚厚等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

一、《诗经》中的几类女性形象

(一)少女形象

“国风”中有不少恋歌,由于劳动人民的经济地位和劳动生活,决定了这些恋歌健康、乐观的基调。这些爱情诗歌热烈而浪漫、清新而纯净,是心与心的交流,是情与情的碰撞。透视《诗经》中的少女形象,可以发现少女所处的时代正处在我国由奴隶社会逐渐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社会规范、等级关系、封建礼教正在形成并逐渐影响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男女授受不亲”、“受制于父母,诸兄和人言”的社会道德规范正在形成。

1、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

《召南·摽有梅》中的大龄女子向意中人坦率地表示:“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此篇描写的少女丝毫不掩饰求偶的急切心情,大胆地表示:“求我庶士,迨其谓之!”——你赶快抓紧时间吧,别错过了良辰吉日。感情热烈,充满期盼,这是怎样的女子啊!她渴望爱情,就坦率地表白,就主动、大胆地追求,而这种主动追求是出自于内心爱的萌动,她们把自己

比作熟透的梅子,呼唤小伙子们快来采撷。这种对爱情的顺乎人性热烈追求,自然地发展着,不受任何礼法的约束,无需遮遮掩掩。

《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善良、美丽的静女,原本和情郎约好在僻静的城隅相会,“俟我于城隅”,但调皮的她,一来到这儿,就藏了起来,“爱而不见”,使痴情的小伙子焦急万分而“搔首踟蹰”,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这情景,少女再也不忍心藏下去了,她突然出现在情郎面前,多情地送给他一个光闪闪的“彤管”,“静女其娈,贻我彤管”。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

《郑风·褰裳》女孩向她的情人隔河喊出“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告诫她那自负的恋人:你如果多情地想念我,就该提起衣裳涉水过溱(洧)河。你如果不想念我,难道就没有别人吗?她的话语看上去像玩笑,但亦是真情的流露,让恋人用“褰裳”涉水这一行动来证实爱情的真诚,坦率中带着纯真的野味儿,其实这种试探中也包含着对爱情主动、大胆的追求。这个姑娘说话不绕弯子,直来直去,把自己的一颗炽热滚烫的心和盘托出,看上去咄咄逼人,但却辣而不憨,爽直中透着女子在恋爱中的敏感细腻心思。特别是最后一句:“狂童之狂也且!”——傻小子你真傻啊!更表现出姑娘的率真,对恋人的亲昵。

这一形象群的少女,所作所为都是那样的无拘无束,情不自禁,纯真而充满灵性,举止或态度都很主动、大方,充满着张扬的个性,洋溢着生命的活力。

2.畏缩痴情的女性形象

由于受到封建礼制的束缚和压制的影响,《诗经》中所描写的另一些少女矜持畏缩,在爱情受到阻挠和破坏后,忍痛辞绝,欲爱不能。

《郑风·东门之墠》:“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心爱着邻家的小伙子,“其室则迩”,却不敢主动接近他,“其人甚远”,只好在心中默默慨叹:“岂不尔思?子不我即!”让一颗灼热的心在痛苦的相思中煎熬着。

又如《郑·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少女在城楼上等候她的恋人,“青青子衿”,“青青子佩”,对方的衣饰给她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使她念念不忘,可见其相思萦怀之情,如今因受阻不能前去赴约,只好等恋人过来相会,可谓望穿秋水,不见影儿,浓浓的爱意不由转化为惆怅与幽怨,尽管内心的爱炽烈得“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但绝不肯亲自去找他:“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少女深沉的内心世界与矜持的性格特点展示得一览无余:

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捎个音信?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主动前来?

《将仲子》描写的是一位少女正在和情人相爱而又不敢相爱的矛盾痛苦心情。在父母、诸兄和人言的重压之下,只好忍痛辞绝。“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这首诗歌生动地展示那少女内心激烈的矛盾冲突:她一方面想遵照父母的教诲和社会文化的要求,循规蹈矩,恪守礼教;另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怀恋心上人。她知道那个小伙子正在翻越她家的院墙向她逼近,这既令她激动,有使她担忧,口中不禁言不由衷发出哀求,请他不要来。如泣如诉的自白,是对封建礼制最好地控诉。

3、坚贞刚烈的少女形象

由于周代父母包办婚姻制度已开始相应形成,所以这一时期出现了不少为争取爱情自由而勇敢反抗的坚贞刚烈的少女形象。

《鄘·柏舟》描写的是一个自选配偶的少女,恋爱受到父母的干涉之后,勇敢地发出矢志相爱的反抗呼声。《柏舟》中的女子向母亲说“髡彼两髦,实维我仪”,那额前两边披着头发的人,无论从人品和感情上说,都是她理想的伴侣,因此“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宁死也决不嫁他人,并怨愤母亲和老天不

能体谅她的情感。《王风?大车》中“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岂不尔思,畏子不奔”,女子斥责男子:不是我不思念你,怕的是你不敢和我私奔。“眣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眤日。”活着呀,不同室,死了呀,该合葬,你要说我是撒谎,天上的太阳明亮亮!这种对天发誓,指日为证,愿同生共死的感情是何等真挚,反抗是何等的强烈!

(二)弃妇形象

《诗经》时代,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早已形成,宗法礼教虽不及封建社会中、后期那么严酷,但妇女因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婚后成为男子的附属品已是社会的普遍现象。作为社会弱势群体的妇女,婚姻是她们惟一的依靠和出路,一旦夫妻间发生感情破裂,受害最深的往往是女子,遭弃后的妇女生活更是悲惨。

1、善良软弱的弃妇形象

《邶风·谷风》以女主人公自述的口气写出,一无疾声怒颜之辞,尽是殷殷相诉的哀哀之语,通过女主人公自叙性的语言,把她勤劳善良温顺又软弱的性格鲜明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女主人公是勤劳善良的,在夫家处在艰难困苦的时候,她能与丈夫同心同德、共创家业(“昔育恐育鞠,及尔颠覆”);在持家和睦邻方面尽心尽力(“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她对丈夫一片痴情,却忍受着丈夫的冷脸相待,即使是丈夫翻脸相向,动辄挑起家庭纠纷,要遗弃她的时候,她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表明自己的一片忠心,婉

言劝说丈夫不能只看颜色不重心灵,不能忘记曾经的誓言,希望丈夫回心转意(“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当她得知丈夫完全绝情,爱情已成覆水,却仍未对丈夫的绝情予以正面的谴责,只用责备的口吻委婉地问道:“不念昔者,伊余来塈。”她眷恋着丈夫以前对自己的“爱情”,气恼中带有温情,责备中带有幻想。但是她那如泣如诉的叙述和徘徊迟疑的行动,以及“不念昔者,伊余来塈”的结尾,表现了她思想的软弱和糊涂。对于家中艰苦繁重的劳作,她尽力承担,任劳任怨,对丈夫在感情上的故意冷淡和折磨一再忍让,甚至在丈夫已迎新入门,使她处在无可忍受的屈辱之中时,她还力争丈夫改变主意;当她已遭遗弃,不得不回娘家时,故意走得很慢,仍然希望丈夫能来送行,哪怕是送出大门,“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

2、睿智刚强的弃妇形象

与《邶风·谷风》中的女主人公不同的是,《卫风·氓》中的女主人公是刚强而果断的,她能比较冷静地陈述事理,并严厉谴责了男子的负心。诗中的女主人公以纯洁诚挚的心追求爱情和幸福,如《邶风·谷风》中的女主人公一样善良温柔美丽,勤劳持家。可是那负心的丈夫亦如《谷风》中的丈夫一样卑劣粗暴,不仅骗取了她的财务,也骗取了她的感情。《氓》自诉了女主人公从恋爱、结婚、直到被虐待、遗弃的经过情景。女主人公是知礼守礼的。在心上人来求婚时因为没有媒人,不合礼法而没有答应(“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女主人公温顺多情首先表现在婚前对心上人的一片痴情,女子因为没有良媒而拒绝结婚,这引起男子不满和愤怒,于是女子送男子返乡,送了很远很远,最后还是同意结婚(“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此后女子天天盼望心上人来迎娶(“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一直没有见到心上人出现,不禁忧伤哭泣(“不见复关,泣涕涟涟”)。在被丈夫无情地抛弃后,女子还留恋当初和丈夫两小无猜的欢乐(“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以及丈夫爱的誓言(“及尔偕老”)。

女主人公是吃苦耐劳的。她没有嫌弃夫家贫寒,承担下所有的家务劳动,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尽心竭力地操持劳作(“自我徂尔,三岁食贫。”“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氓》中的女主人公能睿智地看清男子的本质,对爱情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女也不爽”是她对自我的肯定,她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丈夫遗弃她没有道理。她对于丈夫的绝情悲伤之极,“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则是她直面斥责丈夫的不义行径。在她那“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的热情呼喊中,包含着自己血泪的教训。而“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结尾,更表现了她在诀别时的怨愤情绪和坚决态度。因此,《卫·氓》中的女主人公虽与《邶·谷风》中的女主人公一样 哀婉悲戚,深受我们的同情,但她认清现实,敢于反抗的精神更加令人可敬可爱。

《诗经》中的弃妇诗除了《氓》、《谷风》之外还有很多篇,这些诗篇成功地塑造了性格鲜明,形象生动的弃妇形象,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弃妇们的悲惨命运,她们曾和自己的丈夫恩恩爱爱、同甘共苦、共创家园,那些遗弃她们的丈夫们,也曾信誓旦旦,与子偕老,但当生活安定生计无忧,她们也容颜不再时,丈夫便喜新厌旧,无情地抛弃了她们。在那个男权为中心的社会,她们没有反抗能力,孤立无助,正是在她们的声声苦诉中,让我们更深刻地了解了那个社会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

(三)思妇形象

1、牵肠挂肚的思妇形象

古代的男子服役远征,这对家中的妻子来说是苦难的开始。这意味着妇女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以及开始无边无际的思念。《诗经》中有不少的思妇诗,反映了兵役、徭役带给人民的痛苦。《召南·殷其雷》、《卫风·伯兮》、《王风·君子于役》等生动地再现了思妇的形象。

《召南·殷其雷》,丈夫冒雨外出行役,妻子在家中忧伤惦念。“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轰隆隆震天响的雷在南山的向阳坡、南山的旁边、南山的山脚下,为什么此时还要离去?辛勤的丈夫啊,归来吧!我们似

乎可以从妻子的反复吟诵“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感受妻子期盼丈夫早归的焦急心情。

又如,《卫风·伯兮》“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丈夫随王东征,妻子在家思念,头也懒得梳,脸也懒得洗,想得昏昏迷迷,凄凄惶惶。盘算着采些忘忧草,可是去哪里找呢?所以还是首疾心痗,凄凄惶惶真挚的相思之情,深刻地表现了女主人公思念丈夫的痛楚。

《王风·君子于役》第一章开头以“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开门见山地点出女主人公的丈夫行役在外,杳无音讯。女主人公对丈夫的愁思焦念,自然涌上心头。“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太阳落山,鸡进窝,养牛归圈,鸡羊牛都有个归宿,他这会儿漂泊在哪里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能免得了饥渴么?“如之何勿思?”——怎能不令人思念牵挂而柔肠寸断呢?这种相思之情,不只是源于个人的寂寞,而更是基于生活的苦难;主要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要求,更多还是担心对方的命运。所以,这种情感是更深厚更朴实的。

2、情意绵长的思妇形象

《唐·葛生》是一首妇女悼念亡夫的诗。诗中首先以“葛”之依附于“楚”,暗喻男女爱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极为贴切巧妙。而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又构成了一种悲凉的意境和凄惨的气氛。“谁与?独处!” “谁与?独息!” “谁与?独旦!”等简洁的问答,把爱人去世后,女主人公的孤独与伤痛表现的淋漓尽致。女主人公用“角枕”“锦衾”的绚丽生辉、光彩夺目与枕上衾下的一具尸骨作鲜明对照,来表达思妇无限的心酸与哀痛。“夏之日、冬之夜”“冬之夜夏之日”的反复吟唱,表达了女主人公对死者的思念是何等情重绵长!最后,以“百岁之後,归於其居。”“百岁之後,归於其室。”表达思妇愿百岁之后与丈夫同穴的决心,透出妻子那份对丈夫至死不渝的坚贞。

二、《诗经》中女性形象所蕴含的周代社会对女性的评价标准 探讨研究《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人物形象,仅仅从诗歌片段去分析是比较肤浅的。把这些诗歌片断中的女性形象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从思想观念变迁和社会审美价值的标准来分析、考量周代社会爱情观、婚姻观,可以进一步发现这些女性形象的社会内涵。这些诗歌不仅真实自然的表现了周代社会男女交往、恋爱、婚姻、家庭生活等等爱情各个方面,而且在诗歌的字里行间、在男女轰轰烈烈的爱情生活中无不渗透、显现出周代社会对女性形象的欣赏、取舍、评价标准。在礼制初成的周代,对女性形象的要求除了外在的审美需要之外,还包括对女性品德、品格的要求。

(一)外在形神美

《诗经》中的女性形象可说是个个形神兼备、生动形象,构成了整个周代女性社会的缩影。

《诗经》中对女性形神美的表现最常见的是正面描写主人公的美。《卫风·硕人》通过“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段对齐国美人庄姜美貌的描写,历来被誉为“美人赋”。此段对人物外表的刻画惟妙惟肖,连用比喻加以形容,富于想象而生动传神,其最精彩之处就在于以美女那种甜美的微笑和顾盼神飞的秋波,充分刻画出庄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神情美和动态美。”、《有女同车》中对孟姜的刻画:“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姜家的大姑娘,她的面颊像木槿花一样又红又白;她走起路来像鸟儿飞翔一样,十分轻盈;她身上还佩带着珍贵的环佩,行动起来,环佩轻摇,发出悦耳的响声。她不但外貌美丽,而且品德高尚,风度娴雅。

又如《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句—— 用“花”来比喻姑娘的美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塑造了一个象桃花一样鲜艳,象小桃树一样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形象,尤其是“灼灼”二字,真给人以照眼欲明的感觉。写过《诗经通论》的清代学者姚际恒说,此诗“开千古词赋咏美人之祖”,并非过当的称誉。

侧面描写女性的美。如《关雎》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写她的形态美,至于说长得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但从小伙子的热烈追求看,她肯定是窈窕貌美,同时还贤淑端庄。如果女主人公没有这样的才貌,怎会令小伙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呢?又怎会让他使出吹拉弹唱的浑身解数来取悦这个女子呢!

《蒹葭》中的伊人,更具朦胧、飘逸的美,在秋水迷蒙的清早,水天一色,茫茫芦苇在秋风吹拂下轻轻摇曳,伊人的倩影仿佛一会儿在岸边,一会儿在水中央,令男子“溯洄从之”“溯游从之”,那神秘诱人的美令人为之心动。

(二)内在品质美

《诗经》具有浓厚的农业社会的色彩。长期的、固定的、相当艰苦的农业劳动形成了勤劳朴实又较为内向的民族性格,因此,当时社会对女性的评价的标准比较注重美与善的结合。如果没有贤德,再美好的容颜也是枉然。

《周南·樛木》一诗从女攀男的角度,赞美了“君子”由室家和谐而“福禄绥之”。王宗石《诗经分类诠释》称此诗:“以葛藟萦绕乔木喻女子依附丈夫,并祝男子由此而终身幸福,是女方贺贵族新婚之诗。”能忠实家室、和谐家室、家庭兴旺,由此诗可见,这是当时社会对女性评价的标准之一。

《诗经》中女子品德的美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贤淑。“淑,善也”(孔颖达),有才德、善良之意。《邶风·燕燕》有“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之句,意思是仲氏为人真可靠,她的心地多厚道,既温柔又和蔼,谨慎又周到。《东门之池》有“彼美淑姬,可与晤歌”“彼美淑姬,可与晤语”“彼美淑姬,可与晤言”之句,表达了男子对美丽女子的赞美、怀念。他所怀念思慕的女子是具有美德的,她也应该是善解人意的,否则怎么可以做男子精神上的知音呢?

再如《氓》中的女子,在氓向她求婚以后,她非常重视,分手时,把男子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多么含情脉脉;“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又是多么婉转。这里显示出女子的忠厚、善良的品格和对爱情的纯真向往。分别以后又盼望氓的到来,当“既见复关”,则“载笑载言”,并要求“以尔车来,以我贿迁”,结婚以后,女子则天天早起晚睡,操持家务,并希望与丈夫白头偕老。同样显示该女子的纯真忠厚的品格。

我们回头再来看看《桃夭》篇,在当时人的思想观念中,艳如桃花、照眼欲明,只不过是“目观”之美,这还只是“尽美矣,未尽善也”,只有具备了“宜其室家”的品德,才能算得上美丽的少女,合格的新娘。

二是执著。结婚以后她们对家庭、丈夫充满痴情。如《王风·君子于役》勾画了思妇的一片痴情,通过“不知其期”、“不日不月”、“曷至哉”、“苟无饥渴”反映其对远征亲人的关心、忧虑及思念之情。接着以 “鸡憩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这种自然界的微妙变化来烘托自己凄凉、孤单的心境,日日月月,女主人公每天都在思念着、盼望着。

《周南·卷耳》中女主人公在一次采摘卷耳时突然想起远役的丈夫,竟再无心思采那卷耳菜。她设想其丈夫翻山越岭,眺望家乡,旅途劳瘁,饮酒遣愁;设想他的马病了,仆夫也病了。这种牵挂源于她对丈夫深切的思念和对丈夫深深的爱。

《卫风·伯兮》中的女主人公因思念丈夫即使头痛也心甘:“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表现了思妇对丈夫深厚而忠贞的爱情。

三是纯洁。《诗经》时代人们依水而居,生产活动大都在河畔进行,男男女女在田野里、小溪畔劳作、游玩的时候,不经意间爱情之花就萌芽了。他们的爱情建立在劳动中,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随手掐的一根彤管,顺手捋的一把花椒,刚刚猎到的一头小野鹿都可成为浪漫爱情的载体和幸福的寄托。“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你送给我木瓜,我送给你佩玉,是回报吗?不,是为了我们的感情好呀!真是情深意长。木瓜是果实的代名词,琼琚则是男子佩带的玉佩,彼此一交换,就订下了终身。

在《诗经》中,男女爱情不是靠贵重的礼物来催生的,以女性为主体的爱情活动充满了真善美,是人们纯真本性的体现。她们的存在是对充满物欲、以金钱为婚姻先决条件的商品时代的讽刺,今天读起来,只能徒生对先民爱情生活的向往。

三、《诗经》中的女性形象所再现的社会内涵

孔子《论语·阳货》中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诗经》所录诗歌多来自民间,是民众生活的真实反映,真实地再现了周朝的时代风貌。特别是十五国风,是出自各地的民歌,这一部分文学成就最高,有对爱情、劳动等美好事物的吟唱,也有怀故土、思征人及反压迫、反欺凌的怨叹与愤怒。据考,周代设有专门的采诗官,采集 民歌,以体察民俗风情、政治得失。

《诗经》的内容涵盖生活的方方面面,汇集了生活的点点滴滴。其中尤以描写男女生活的诗章居多,譬如在《国风》一百六十篇诗中,就有超过一半是关于爱情与婚姻的。透视诗经中的爱情婚姻诗,我们可以发现周代社会是礼教初设而古风犹存的时代,没有封建社会那么多教条束缚,有一定的爱情自由,而婚姻又是与现实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在那个生产力相对低下的社会,人们会把相当一部分精神寄托在感情生活上,进而以诗言志传情,表达人们对爱情的合理追求与美好祈愿。

《郑风· 溱洧》便是极具代表性的一篇。诗写的是郑国阴历三月上旬己日男女聚会之事。阳春三月,大地回暖,艳阳高照,鲜花遍地,众多男女齐集溱水、洧水岸边临水祓禊,祈求美满婚姻。一对情侣手持香草,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着春天的气息,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他们边走边相互调笑,并互赠芍药以定情。这首诗如一首欢畅流动的乐曲,天真纯朴,烂漫自由。

《卫风 ·木瓜》,“投我予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表达了远古时候青年男女自由相会,集体相会、自由恋爱的美好,女子把香美的瓜果投给集会上的意中人,男子则解下自己身上的佩玉等作为定情物回赠给心中的姑娘。这首诗带有明显的男女欢会色彩,一是互赠定情物,表示相互爱慕,一是邀歌对唱,借以表白心迹。

《周南·关雎》这首诗作者热情地表达了自己对一位窈窕美丽、贤淑敦厚的采荇女子的热恋和追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达了对与她相伴相随的仰慕与渴望,感情单纯而真挚,悠悠的欣喜,淡淡的哀伤,展现了男女之情的率真与灵动。

《召南·有梅》是少女在采梅子时的动情歌唱,吐露出珍惜青春、渴求爱情的热切心声;

《卫风·淇奥》以一位女子的口吻,赞美了一个男子的容貌、才情、胸襟以及诙谐风趣,进而表达了对该男子的绵绵爱慕与不尽幽怀。

《风雨》写情人相见的快乐,“既见君子,云胡不夷?”“既见君子,云胡不瘳?”“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见到情人有什么不如意,有什么病不好,有什么不喜欢? 何等坦诚真挚的爱!《邶风·静女》描写男女幽会,一个男子在城之一隅等待情人,心情竟至急躁而搔首徘徊。情人既来,并以彤管、茅荑相赠,他珍惜玩摩,爱不释手,并不是这礼物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美人所赠,主人公的感情表现得细腻真挚。

虽然有些诗篇是通过男子表现对于爱情的甜蜜与酸涩,但是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当时女子对于爱情同样是有着美好期盼的。基调健康、乐观的恋歌给爱情诗增添了一种和谐、喜悦的情愫,所有这些都是劳动人民思想情感的真实表达。

然而,随着阶级意识的发展,“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类的金科玉律开始逐渐形成,于是自由爱情与礼教法制的矛盾自然而生,使得很多这种追求与祈愿都会遭到无情的扼杀。在那个等级观念日浓的社会,爱情自由逐渐被礼教法制所打压,为金钱权势所侵蚀。

《郑风·将仲子》里的女主人公害怕的也正是这些礼教,此诗描写了女子害怕父母亲兄长的多言而不敢热爱仲子,同时内心却充满摆脱礼制束缚的强烈愿望,几多愁苦,几多矛盾,饱受煎熬。当然,也有不少情侣敢于起来反抗,《鄘风·柏舟》中女子就发出“之死矢靡它”的誓死捍卫真挚爱情的宣言,表现出她在爱情受到阻挠时的极端痛苦和要求自主婚姻的强烈愿望,从中也可以看出当时女性追求恋爱自由、自由婚姻的迫切愿望。

然而当礼教舆论家长制铺天盖地压下来时,又有多少真正的爱情能拥有这份幸运,在禁锢中突围,于迫害中重生?

诗经时代,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早已形成,宗法礼教虽不及封建社会中、后期那么严密,但周王朝在形成封建教条这一过程中自然少不了“男尊女卑”这一产物。妇女因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婚后成为男子的附属品已是社会的普遍现象。因此,即使在前所述反映恋爱过程的情诗中,固然唱出了少男少女们发自内心的爱情呼声,但是在婚后的生活中,如果夫妻间发生感情的破裂,受戕害最深的,往往是女性。

《邶·谷风》、《卫风·氓》、《邶·柏舟》和《日月》中的妇女受尽丈夫的多重蹂躏与伤害,《邶·柏舟》中的女主人公渴望

自己能够飞出牢笼,获得自由,但是却无法做到“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日月》中的女主人公甚至埋怨她的父母,为什么不能养她到老而让她出嫁,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出头,“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四、《诗经》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对后世的积极影响 《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是我国文学光辉的起点,它所表现的“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实主义精神在我国乃至世界文化史上都占有极高的地位,《诗经》之美可以诵之、弦之、歌之、舞之,对后世的文学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诗经》的教育教化作用

孔子就非常重《诗》的教化作用,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为政》)认为三百诗篇都处于诗人性情之正,没有邪恶的思想或念头。之后,《诗经》在更长的时间内,成为儒家教育学习的经典,延续至今。

《诗经》是人类童年时代纯真无邪,而又对世界充满着爱满怀着激情的最好体现。近代大儒马一浮先生也非常提倡《诗》教,在《复性书院讲录》中讲到“圣人始教以《诗》为先,《诗》以感为体,令人感发兴起,必挟言说,故一切言语之足以感人者,皆《诗》也。”

《诗经》在内容和艺术上的主要特征,也就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传统的主要特征代代相传。继《诗经》之后,两汉乐府民歌,魏

晋南北朝诗歌,唐、宋、元、明、清文学,都继承和发扬了《诗经》的现实主义传统,出现了一批优秀的现实主义诗人和现实主义作品。

2、诗经中的女性形象对后世文学的影响

《诗经》中那优美的文辞、淳厚的情感,滋润、涵养着我们华夏民族的文化艺术与人文精神,特别是对女性人物外在形态之美的描写和把外在形态与内在神态相结合的描写方式成为中国历代文学所共同遵循的创作手法。

如屈原《九歌》中对湘夫人的塑造“美要眇兮宜修(笑)”——她美目流盼,笑似花开,诱人的资质连她自己都陶醉了。这种最具动态美的描写俨然源于《诗经》中《卫硕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九歌》中对山鬼的塑造,除刻画其美丽的仪态容饰之外,诗人还将最打动人心的美女神形赋予了山鬼“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前一句“含睇”、“宜笑”可说是化用了《硕人》中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后一句“窈窕”则直接引用了《关雎》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中的“窈窕”。清姚际恒《诗经通论》指出宋玉《神女赋》“婉若游龙乘云翔”、曹植《洛神赋》“翩若惊鸿”、“若将飞而未翔”等句显然都是滥觞于此。(徐培均)作为中华文化源头之一的《诗经》所表现出的对女性外在美和内在美要统一的价值评价和心理取向,对后世的影响是积极而深远的。如,汉末民歌《孔雀东南飞》所塑造的刘兰芝的形象,是集《诗经》中女性形象各种品质为一身的女性形象,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颇有修养,能勤俭持家,对婆母、丈夫皆善待之。她为人沉静聪慧、宽容自恃,面对婆母的驱遣,丈夫的留恋,娘家兄的势力,社会的险恶,她心如明镜,深有准备地应对这一切。诗中着意表现了刘兰芝心地的善良美好,忠诚于爱情之纯真执着,计事之入情入理,料理事物之从容刚毅,在这种全面刻画中展现了她的形象特质,才使刘兰芝的形象能够牵动人心,在人们心理产生强烈的共鸣。《孔雀东南飞》是对《诗经》中“淑”、“勤、俭、敬、孝”等等诸多特征的传承,是《诗经》女性形象的长久文化积蕴的结果,形成了中华文化的精髓。

3、对社会主义社会爱情观的影响

《诗经》中的爱情诗,是古老的华夏民族在有了文字记载后,用诗歌表达的对所爱之人的爱慕,思念,情真意切。《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其爱情诗更是体现那个时代人民的情感生活,其思想内涵从现代的眼光看来仍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好的事物总是经得时代考验的,千年过去之后,《诗经》仍然以其非凡的魅力感染着人们。《诗经》是中国唯一一部脱去了脂粉与俗气的情爱文学圣典。这些诗篇毫不掩饰地歌唱了人们心中的爱情及渴望,但也使后来许多封建时代的学者感到很头痛。按封建卫道士的观点,《溱洧》通篇“皆为惑男之语”,实乃“淫声”,然以今天的眼光客观地看,这种道学家口中的所谓“淫”,恰恰是自然的人性,是一种活泼生命的体现,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天地精神的遵从。它标志着和谐、自由、平等,散发着愉快与天真的气息。今天我们自应站在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对《诗经》

给予正确的评价。《诗经》中的爱情诗,表达了劳动人民对性爱问题的严肃态度,反映了劳动人民忠诚老实的本质、健康的感情、谆朴善良的面貌和崇高的道德水平,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这对于今天繁荣我国的诗歌创作,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树立健康的性爱观,反对庸俗腐朽的颓废思想,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仍将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

总之,女性代表着时尚。对女性美的关注,反映出一个时代的审美情趣和审美追求。《诗经》中与女性有关的作品占其总数305篇的三分之一,与女性爱情有关的作品占其总数的五分之一。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诗经》是我国女性文学史的第一页,是我国文学作品中最早对女性的关注。这些篇章对女性形象、女性爱情、女性命运的描写,都折射出周代社会特有的文化内涵。研究这种现象,对于了解那个时代的女性及社会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褚斌杰:《中国文学史纲要》,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褚斌杰:《〈诗经〉与楚辞》,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褚斌杰:《诗经全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余冠英,韦凤娟:《诗经与楚辞精品》.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5。

余冠英:《诗经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6。沈泽宜:《诗经新解》,上海,学林出版社,2000。

聂石樵:《诗经新注》,济南,齐鲁书社,2000。

游国恩:《中国古代文学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

第三篇:《诗经》中的女性形象

苏州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升本”论文选

《诗经》中的女性形象

胡海洋

(2005级学员)内容摘要:《诗经•国风》塑造了丰富多彩、形象各异的女性形象:她们或渴望爱情主动追求,或缠绵热恋欢快相约,或失恋其中为情所困,或处于婚嫁喜悦之中,或处于婚后的喜悦或痛苦之中。既有反映古朴民风具有浪漫气息和野性美的幽会诗,也有活泼生动,充满谐趣和喜剧美的诗歌,更有沉痛温婉,充满悲剧意味的诗歌。而正是从这一首首动人的生命赞歌之中,我们可以体会那个时代女性对待情感、婚姻和生活的基本态度。

关键词:女性形象;意象;象征意义;影响

一、序言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现实主义诗歌总集,它反映了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十五国风”中,有关妇女爱情与婚姻的诗篇不仅占大量的篇幅,而且独具特色。本文试从国风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入手,通过对她们情感世界的透视,来讴歌和赞美女性,以及她们对忠贞爱情的追求。来了解和认识当时的政治、经济、伦理、道德等对人们爱情生活所产生的影响。《诗经》中的情歌,大多来自民间,反映的是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由于他们热爱生活,尊重女性,以纯洁健康的态度来对待爱情,所以在他们的歌唱中总是透露着积极的生活意志和美好的感情。诗歌更是借助于植物、动物、水等诸多意象来塑造女性形象,其女性形象以及女性形象的创作风格对后世影响深远,尤其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婚前——婚嫁——婚后的女性形象

(一)婚前女性形象

渴望爱情,主动追求。女性内心对爱情的渴望、追求与呼唤向我们展示了那个时代爱情的习俗。少女大胆追求爱情的权利,渴望与自己意中人结成连娌,非常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在《召南•摽有梅》中,着重于内在心态的刻画 ,如心理、情绪、意识等 ,一位少女面对黄熟又日益变得稀少的梅子,敏锐地感到了岁月时光的流逝 ,一种珍惜青春年华、珍惜生命,希望有人向自己求爱的强烈冲动如涌潮般撞击着她的心。热情质朴的怀春少女便即情即景地唱了起来:“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召南•摽有梅》)”表明暮春时节,梅子逐渐黄熟掉落,树上只有七成果实,大姑娘感到时不我待,便催情郎赶快选择吉日良辰前来迎娶她。大胆而直率的语言,毫无做作之情。而在《郑风•褰裳》中, 则体现了女性有爱慕和自由选择的主动权,.诗中女子性格泼辣、豪爽,在未得到情人热烈的爱时,女子表现出一种怨怒情绪和决绝的态度。说明女性在爱情上有追求自由的意志。诗以独白的方式 ,描绘了一位少女复杂而微妙的心理活动 :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这是一首动人的情歌,又是一幅绝妙的少女怀春图,诗情画意浑然一体。宛若一幅精美的苏州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升本”论文选

画卷,被后人所珍藏,所赞叹。郑振铎说:“《郑风》里的情歌都写得很倩巧,很婉秀,别饶种态,一种美趣„„‘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褰裳》似是《郑风》中所特殊的一种风调”。[1]而其开放的程度在统治者的眼里似洪水猛兽一样可怕,于是在几多无奈之后,才不得不作出这样的让步规定来。

缠绵热恋,欢快相约。青年男女相约相恋,《诗经》中有些诗写了男女的自由恋爱 ,他们可以自由地约会 ,而约会的地点和环境很新鲜和独特 ,往往是郊野、城隅、水边、山旁等 ,如《邶风•静女》就很有代表性 ,作品描述一对青年男女在城角幽会 ,女方先到 ,但她调皮地藏了起来 ,而那男子来到约会地点 ,不见心上人,急得抓耳挠腮。后来女子送他一把普通的红草 ,他竟觉得美得出奇 ,因为它是美人送的,便格外珍贵。“艺术中使用的符号是一种暗示,一种包含着公开的或隐藏的真实意义的形象。”[2]这红草就象征了他们美好的爱情。诗中的静女开朗活泼,机智聪明,充满了青春活力,如果说静女的约会是个体的、隐蔽的 ,那么 ,《郑风•溱洧》中的约会则是群体的、公开的: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讠于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讠于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从女子向男子发出主动而大胆的邀请可以看出 ,青年男女的交往比较自由 ,较少受到宗法礼制的束缚。这是一首典型的描写古代人民“踏青”习俗的美妙诗篇。本来这种“踏青”活动还带有宗教色彩 ,但青年男女更多的是借这种宗教活动来寻找爱情,表达他们之间的感情,最终寻找他们婚姻的幸福。

失恋女性,为情所困。在两性问题上,女性历来要比男性承受更多的痛苦,因为女性更愿意生活在自己拟造的情感世界里。既不愿舍弃情郎,又不敢违反父母的命令。《郑风•将仲子》就描写了这样一位为情所困的女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少女畏惧父母,但又深爱自己的情郎。她与情郎的感情是是真挚的、炽烈的,但两人的感情又在面临着考验。父母之命不能违,也正是在父母之命面前少女内心的痛苦,才体现了少女为情所困的真实情况。《孟子•滕文公下》中写道:“丈夫生而愿为有官,女子考而愿为有宗,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将仲子》里的这位女主人公害怕的也正是这些礼教。对于仲子的爱和父母、诸兄及国人之言成为少女心中纠缠不清的矛盾,一边是自己所爱的人,另一边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怎么办呢?几多愁苦,几多矛盾,少女的心事又怎能说清呢?

再如《秦风•晨风》是失恋的千古绝唱。说山间约会男孩失期,女孩“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挺幽怨。正是诗中的女性都用青春和心血,吟唱了一首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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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赞歌,我们才可以从中体会那个时代女性对待情感、婚姻和生活的基本态度。

(二)婚嫁中喜悦的女性形象

出嫁女子,健美明丽。诗中对出嫁女子的年轻、美丽和健康进行了由衷的夸赞。如《周南•桃夭》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赞美她们正当盛年,象开得正火红的花儿;并且能给婆家带来欢乐。诗中对女子的健康也进行了由衷的赞美,而这赞美是通过对桃树的硕大的描绘来表现的,如诗句“桃之夭夭,有坟其实。”诗中对女子的年轻美丽也进行了赞美,如“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而整首诗句都在告诉我们,“那艳丽盛开的桃花,那随风摇曳、婀娜多姿的桃枝,不是那么使人想到新娘姿容的秀丽和身材的窈窕吗?那压低枝头的桃实和浓厚的绿荫,不是可以使人联想到新娘体魄的健美吗?这也正是未来多子多孙、家族兴旺的预兆。”[3](P13)理想“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民也” [4](P16)会理想相吻合。

迎亲新郎,喜润新娘。《诗经》中也有通过女子对新郎的赞美来反衬出女子自我形象的,其实这是一种侧面描写手法。古代习俗,女子出嫁时,男子要亲自到女家来迎接新郎。而女子似乎对自己未来丈夫的外貌也很注意。如《齐风•著》中通过对女子眼中男子的描写,来看亲迎的新郎;但从侧面《齐风•著》细腻地再现了婚礼前一个动人的镜头,新郎到岳家接新娘上车,“俟我于著乎而”、“俟我于庭乎而”、“俟我于堂乎而”三段,一个披凤冠霞帔的美丽新娘在等待幸福的降临。出嫁女子喜悦心情可见一斑。

盛大婚礼,娇女出嫁。《诗经》中不凡有描写女子婚嫁的隆重盛大的场面,从正面描写女子在婚嫁中的形象。如在《召南•何彼脓矣》中描写贵族“平王之孙”与“齐王之子”举行婚礼的盛大豪华的场面。诗中用郁李开花香味四溢来祝福“平王之孙”和“齐王之子”的婚礼。如诗中有:“何彼脓矣,唐隶之华。曷不肃雍,王姬之车。”这个隆重而和谐的婚礼进行中,公主是坐在车上行婚礼的,即“人之敬和者,恒举车服言之”。再如《召南•雀巢》中出嫁的女子是由彩车百辆来迎接她的。“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都是那么喜庆而隆重的仪式。从而由正面衬托出年轻女子婚嫁中的娇美形象。

(三)婚后的女性

琴瑟和谐,相亲相爱。《郑风•女曰鸡鸣》这首诗的题材相当别致 ,它通过夫妻二人起床前的对话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反映了劳动人民和乐的家庭生活与他们夫妻间深挚的感情”。[5](P256)

夫妻关系和日常生活被描写得美好而洋溢着诗情画意,只有相敬如宾的夫妻才会享有这种真正的和谐与恩爱。在《齐风•鸡鸣》中 ,也有同样的描写 ,在一个浪漫的晚上 ,一对夫妻在“苍野之声”、“虫飞薨薨”的野地幽会 ,天亮了 ,男子还沉湎在这种欢爱之中 ,而女子觉得光天化日下幽会感到羞耻 ,让人看见了不好意思。方玉润说:“贤妇警夫早朝也”。同类作品还有《唐风•绸缪》。这些作品都极富于生活气息 ,都通过一个特定的生活片断来歌唱婚姻与家庭的幸福 ,表现了劳动人民生气蓬勃、热情洋溢的生活态度。拥有甜蜜幸福的生活,是每个女性共同的心理愿望。

丈夫在外,翘首盼归。独守空闺的女子的心声 ,即我们常说的“思妇诗”。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但当时一部分男子或出仕、或经商、或服役 ,不得不抛妻别子 ,远走他乡 ,这就留下了一批独守空闺的女子 ,她们成年累月在思念中度日 ,在等待中消磨青春。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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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于役》、《卫风•伯兮》等,都是这方面有代表的作品。

《卫风•伯兮》通过写一位女子自从丈夫别后,无心梳洗,思念之心日日萦绕期间,苦不堪言。从而深刻逼真地描写了思妇细腻而微妙的内心世界 ,表现了对丈夫深厚而忠贞的感情。首章“伯兮碣兮,邦之桀兮。伯也执役,为王前驱”写思妇夸赞丈夫 ,相貌堂堂 ,武艺高强 ,地位显赫。一方面反映了当时人们的审美观念另一方面 ,也反映了夫妻情深 ,由于分别时久 ,浮现在妻子心目中的丈夫就格外伟岸光彩 ,所谓“距离产生美”。次章“自伯之东,首如蓬飞” 写女子蓬头垢面 ,不事修饰 ,好的情态越是慵懒 ,说明她的心思越是专一。“以自己形象之丑,显示自己思念之苦”。[4](P108)

三、四两章写女子怀念丈夫 ,矢志不移 ,即使想得头痛也在所不惜。《王风•君子于役》中 ,通过特定环境 —黄昏景色的描写 ,写思妇触景生情 ,看到牛、羊、鸡都回来了 ,而外出的人不知何时能回 ,就祝福他平安健康。感情深长 ,情谊绵绵。总之 ,虽然都是思妇诗 ,但侧重点有所不同。《伯兮》中的女子心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卷耳》中的女子有太多的担忧,而《君子于役》中的女子更多渴望丈夫早归。虽然各有侧重,但它们都用冼炼的笔调如实地勾画出了思妇们的一片痴情。人生的天涯孤苦和生离死别,总是让有情的人们感到撕心裂肺的痛。但愿天下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硝烟弥漫。

哀怨弃妇,悲愤抗争。被弃妇女的哀怨与抗争 ,即“弃妇诗”它们反映的是家庭生活的破碎与妇女被弃的悲惨命运 ,具有比较深刻的社会意义。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两篇作品是《卫风•氓》和《邶风•谷风》。《氓》全诗共六章 ,情节很简单。《氓》叙写了一个女子从与人恋爱到结婚到被抛弃的痛苦经历,一件件事情依次写来,文章脉络非常清楚。先是有一个男子笑嘻嘻地向她买丝,借机搭识。她答允了这桩婚事,在等待结婚的日子里,她常常登上颓墙盼望他。可是成家没几年,因色衰爱弛,丈夫便无情地抛弃了她。她愤怒地指责丈夫?士也罔极;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又告诫其他女子不要轻信男子:“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是真实的心理,同时多少带有道德训诫的意味。

《谷风》中女主人公的命运更为凄惨 ,为了操持生计 ,在丈夫家什么苦活累活都干,穷的时候和丈夫共患难,日子过好了 ,丈夫却把他看成眼中钉“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诗中饱含热泪的诉说,读来令人肝胆欲碎。自己离开夫家,被丈夫休弃时,难分难舍,因为割不断对往事的追忆留恋。诗中所描写的,是一个贤惠忍让的中国妇女的典型。也正是通过诉说,来控诉丈夫的背信弃义和对两人感情的背叛。

三、《诗经》中相关意象对与妇女性形象的塑造

(一)植物意象与女性形象

《诗经》中出现的植物统计达到154种之多,可见植物在先民的意识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它们体现了人与自然的交融。而诗中的植物又往往与女性形象的塑造有着某种的内在联系,植物在诗中多以起兴的形式出现,其后往往又伴随着女主人公的出现。如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诗经·召南•摽有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诗经·周南·桃夭》

女主人公以梅自比,梅子的成熟正是年轻女子生理与心里成熟的标志,诗歌中还通过顷筐抛梅呼唤爱情,以求意中人,希望对方能娶自己;而鲜艳的桃花也是女子年轻貌美的象征,苏州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升本”论文选

作者把漂亮的新娘比喻成鲜艳的桃花加以赞美,含有富贵吉祥的意义。此种诗歌样式的出现不是偶然的,是应该存在一定的历史文化渊源。在当时人们的观念中,正是植物意象与女性之间存在着许多联系,这样才会促使他们在创作诗歌的时候、在描写女性的时候将各种植物运用其中。女性在诗歌中便成了被欣赏和赞美的对象了。马克思、恩格斯曾指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6]《诗经》用植物意象来表示与女子某些特征上相似或相联系的观念,而那些被表示的观念就好像女子本身就有的。

(二)动物意象与女性形象

我们仔细阅读不难发现,《诗经》中爱情诗里出现了一系列的动物意象。《诗经》中的动物意象多以人们生活中常见的动物为主,如鸡、牛、羊和鹿等。诗中的动物意象在很多时刻来说也像植物一样,在诗歌中起到起兴的作用。当诗中提到动物之后往往也伴随着女性形象的出现,如“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郑风•女曰鸡鸣》)”通过动物鸡鸣起兴,女子提醒男子应当起来狩猎了,这里展现了女子温情的一面。动物意象在这里是积极的,与先民的那种生活方式融合在了一起,看起来贴切自然。《诗经》中动物意象也有表现生活中女性生活劳苦、哀怨的一面,特别表现在女性对生活中男性不在身边的心酸生活的温情表达,此时动物意象是苍凉的但不令人绝望,借助动物意象来展现女性温情的流露。这种温情是哀怨的,充满了对现实生活不满的辛酸。如《王风•君子于役》中 ,通过特定环境 —黄昏景色的描写 ,写思妇触景生情 ,看到牛、羊、鸡都回来了 ,而外出的人不知何时能回,心情是哀怨而惆怅。

(三)水的意象与女性形象

《诗经》中的人为水的意象从不同角度展示了人与水之间的关系,表达的思想感情有喜有忧。其中以水比喻男女爱情方面,以及女子柔弱的又别具特色。以水的澄明、纯美隐喻女子的绰约风姿,从而抒发作者的慕悦之情。这种原型意蕴主要体现在对女性气质的形容上。《红楼梦》中贾宝玉的惊世之论“女儿是水做的骨肉” 将水和儿女柔情联系在一起,水性柔和更是女子阴柔这一特征的鲜明体现。水的阴柔性和坚韧性,非人力可以轻易驾驭,越想速成越难以控制住,一定要以柔对柔,要有足够的耐心温柔才能够体察得出水带来的享受,这不正和爱情一样吗? 男女约会恋爱的场所大多在水边,仿佛水就是爱情的见证。如《郑风·溱洧》描写的是溱洧水边,男欢女乐,结伴同行看热闹,赠芍药花表达爱慕之情的恋爱生活。水又是无情的。恋爱中的人,谁不希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但一水之隔,却似天涯。如《郑风·褰裳》一诗中:“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正是水的存在阻挡了相爱男女的见面,同时水又考验男女双方对爱情的忠贞。水的无情给男女双方造成了几多遗憾。“祈求与他人融为一体,这是人身最有力的冲动最深沉的激情。”[6](P208)《诗经》爱情诗中的水意象对后世爱情诗词的创作和发展也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四、《诗经》中女性形象的整体象征意义及其影响

(一)女性形象的整体象征意义

黑格尔说过,“象征一般是直接呈现于感性观照的一种现成的外在事物,对这种外在事物并不直接就它本身来看,而是就它所暗示的一种较广泛普遍的意义来看。”把黑格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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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诗经》中女性形象相联系起来看,那么《诗经》中的女性形象就具有了广泛的社会意义。女性是弱势群体,并且由来已久,既有女性生理原因,也有社会存在的客观原因。而传统文人也是弱势群体,当文人报国无门,才能无处施展,在政治上无所作为时,便会把满腹牢骚诉之于笔端。士人对政治前途充满了忧虑与沉思,情绪黯淡,流露出一种消极的情绪,显现出知识分子的软弱性,这种忧虑而产生的颓废情绪,其实质是一种严肃、慎重、认真、务实的思想。借隐晦之言,来表达自己对统治阶级的不满。毛奇龄在《白鹭洲主客说诗》中认为情诗皆“托词比事,《离骚》所谓蹇修、姚女失,古诗所谓美人君子,皆托比之词”。《诗经》中的女性形象正是文人或政治上不得意之人自身的象征。诗中表面上写的是男女情事,实际上写得是思贤讽政之作,即言在此,而意在彼。

三国时曹操的《短歌行》也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来表达自己对贤才的渴望,但这一切都以正视尊重男女之间的情爱为前提的"。再如屈原的《离骚》,是中国古代优美的“美刺”作品,常通过象征寄托的手法如男女信物、神仙景物、历史故事来表达自己的美好情怀或政治主张。把自己与楚怀王的关系比喻为夫妻之间的关系,来表达自身对楚国的忠诚。

(二)《诗经》中女性形象及其女性形象的创作对后世文学创作的影响

“《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影响远远超越了诗的领域,它哺育着中国历代一切伟大的作家。”[8](P3)作为中国文学重要起点、又被奉为儒家经典的《诗经》,虽然产生的年代比较久远,但它却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对后世的作家在文学创作方面。这种影响不仅是在后世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方面,而且表现在创作风格等诸多方面。具体地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诗经》女性追求爱情自由平等的思想,对后世影响颇大。如《诗经》里《郑风•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女子对爱情主动追求,要求男子平等对待,不要摆出一幅居高临下的架势。而西汉卓文君《白头吟》对平等爱情的渴望:“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提。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似乎是深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再如汉乐府中《孔雀东南飞》、《上邪》对爱情的追求,王实甫《西厢记》里崔莺莺对自己幸福爱情的追求,都说明了《诗经》中自由爱情对后世的深远影响。

《诗经》中女子之口抒发忧伤的感情,细致、隽永,这一特点,深刻地影响了中国后来文学创作。这是很值得注意的一点,中国后代的诗歌因其影响,抒发忧伤之情作品较多。忧伤的感情,委婉曲折,波澜起伏,十分微妙的。这对汉乐府诗歌,以及《古诗十九首》,以及唐宋诗歌影响深远。汤显祖的《牡丹亭》中,深闺小姐杜丽娘诵读《关雎》而产生对于爱情的渴望,又是一例。

《诗经》中女性形象的整体象征,让后来的作家诗人多有仿效。作家诗人多以女性的柔弱来比喻自己政治上的不得志。如屈原《离骚》中借助于女须的形象,来表明自己对国家和君王的一片忠心。而 屈原借香草美人,表明自己的忠心也正是受到了《诗经》的影响。在男权社会里,女子只有依靠男子才能生存;同样,在一个国家里,君王是国家的主心骨,是所有人的心里依靠。

“《诗经》作为一部伟大的文学经典著作,对后世的影响是及其深远的。它开创了我国古典诗歌的伟大现实主义传统。”[8](P3)为后世文学创作作了成功的典范,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作家诗人。它的价值是无法估计的,它的影响经久不衰。

苏州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升本”论文选

总之,通过对《诗经》中爱情诗及其女性形象的透视,我们看到,那个时代的民风总的来说是纯朴无邪的,体现了特定历史时期女性的精神面貌、心理状态和情感追求。但也出现了新的关系、新世俗伦理道德意识的萌芽,婚姻、爱情因受到影响而显得纷繁复杂。诗中体现了女性对自由、平等、独立和自尊的强烈渴望和热烈追求。既有反映古朴民风具有浪漫气息和野性美的幽会诗 ,也有活泼生动 ,充满谐趣和喜剧美的诗歌 ,更有沉痛温婉、充满悲剧意味的诗歌,他们是传统女性追求独立与自由的先驱,她们闪烁着自醒意识的火花引领着后世女子不断地在自由幸福的道路上追求着。诗中的女性都用青春和心血,吟唱了一首首动人的生命之歌,宛若一幅幅精美的画卷,被后人所珍藏、所赞叹。

参考文献:

[1]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2]苏珊,朗格.艺术问题[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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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7]弗洛母.爱的艺术[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 [8]吕恢文.诗经国风今译[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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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论李白诗歌中的女性形象

论李白诗歌中的女性形象

李白既是个反抗封建礼教,追求个性自由解放的骑士,又是盛唐那个时代的牺牲者。他的报国理想在供奉翰林三年的时间里,现实无情地将它粉碎了。离开长安后,他心情非常苦闷,但他依然关心国事,他的诗作依然自觉或不自觉地表现出对政治理想的讴歌,对祖国山河的赞美,对郊游生活的抒写,同时也渐增加了揭露玄宗后期政治黑暗和安史叛军给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内容。诗作表现出来的内容与风格,时而现实,时而虚幻,时而浓烈,时而淡远,时而恬静,时而雄放。他创作了为数不少的反映思妇、商妇、弃妇、宫女生活的诗歌,从中表现了李白关心妇女命运的可贵探索和他的鲜明的爱情观,具有超出同时代作家的远见卓识。总体而言,思妇、商妇诗和弃妇诗呈现悲凄、哀愁的基调;歌唱爱情的诗作则热情奔放,从中反映盛唐社会妇女的生活和精神面貌,借男女爱情抒身世之慨的诗歌则寄慨遥深,意味绵长而曲折。

1、思妇

李白有相当数量描摹思妇心理的诗作,他常借夫妇离别及风雪云草之景,抒发闺中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从中反映盛唐社会现实内容。盛唐时期,国家统一,统治阶级整军习武,为国立功成为当时的社会风尚,“聘得良人,为国愿长征”,一种光荣感很自然地从家属的神态中流露出来。但至天宝年间,统治者好大喜功,轻起边战,百姓则苦不堪言。由此而产生相当数目的闺怨诗。

《子夜吴歌·秋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描绘了一幅秋夜朗月下长安女子捣衣图。明月之下,女子在一起捣衣。月光挑起思妇对丈夫的怀念,砧声此起彼伏,这“秋声”又何尝不会撩起思夫之苦呢?秋风惹人思,良人几时回?一样牵引起思妇的心头之痛。“何时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更强烈地表现出这些捣衣女子希求和平生活的善良愿望,作者巧妙地把画面形象地呈现出来,创造出回肠荡气,动人心弦的诗境,并于画面之中蕴含了捣衣女子的共同心理和心声。

如果说《秋歌》以间接形式塑造了一群思妇形象表达怀思良人之意的话,《冬歌》则是从个体形象角度去加以表现的。“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女子的焦急心理,一个“赶”字不从正面写出,而由“明朝驿使发”引出,作者又抓住“冷”字,令思妇想到北地的彻寒,希望驿使早捎衣给丈夫。顾不得抽针的“冷”,剪刀冷得难于把住,但为了良人御寒,“一夜絮征袍”又算得了什么呢?衣做好了,良人几时可收到呢?逼切地写出女子迫不及待的心理,足见她对丈夫是何等的深情呵!诗人通过形象刻画和心理描写相结合,创造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思妇形象。

此外,《独不见》中的“风催寒梭响,月入霜闺悲”,《春思》中的“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帷”,《秋思》中的“海上碧云断,单于秋色来”等,均从不同角度展现思妇怀夫之痛。善于借景抒情,情寓景中,这是李白创造抒情诗意的常用手法。李白还有些从劳动过程中激发思夫之情的诗作,如《荆州歌》中思妇告诉丈夫,家中麦子熟了,茧也长成蛾子了,她非常想念丈夫,一听到布谷鸟叫,她就方寸已乱,把一个感情细腻的劳动女子的心理活动刻画得淋漓尽致。《黄葛篇》中女主人公勤劳辛苦,采来葛茎,纺织制衣,寄给日南的丈夫,她叫丈夫要好好珍惜她的劳动成果,“此物最想思”,深情的女子借此表达她的思夫之情。这两首较之前两首,并不以明艳、华丽见长,也无奔放雄浑的气势,却让我们领略到李白诗歌质朴、自然的另一个面貌。

2、商妇

商妇生活也同思妇题材一样在李白女性题材中占突出地位,其中当推《长干行》和《江夏行》为代表。

《长干行》是一篇商妇怀远的名作。诗人在叙事之中极为巧妙地把女主人公的生活情景联缀成为完整的艺术整体。描写初婚情景,笔触细腻,女主人由“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的少女羞涩而为婚后的炽热爱恋。丈夫经商远行,她为丈夫路途艰险而担惊受怕。诗人以“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这些写景语句,抒写少妇饱受刻骨相思的煎熬,感叹岁月流逝,红颜憔悴。她急盼夫归,希望丈夫回来前来个信,她就是去七百里远的长风沙接他,也不会觉得路远。诗中的女子感情温柔、细腻,婉转而缠绵,刻画生动而完整。

《江夏行》女子的个性化心理更为强烈,起伏波澜,通篇充满了“怨”味。一开始她就直言嫁夫的目的在于“得免长相思”,旋即描写了商妇的悔恨心理。围绕着嫁商贾“却愁苦”叙说个中原因:丈夫常在外,言而失信。邻人丈夫常回家来,牵扯起她内心的责怨。她看见船上红妆二八的当垆女,一种为人妻子的寂寞油然而生,相思急切这情到了“对镜使垂泪,逢人便欲啼”的地境地。女子个性表现出反抗性,愤语喷然而出:“不如轻薄儿,旦幕长追随。悔作商人妇,青春长别离。”因此,《长干行》取片断而合艺术整体,《江夏行》则是贯以女主人公所见所感而创造的艺术境界。两首诗都注意情景结合,刻画细致入微的女主人公心理活动。相比较而言,《长干行》结构严谨,《江夏行》更注重意识的流动,情感的渲泄。

3、宫女

对宫女命运的同情和关注也是李白女性形象诗歌的一大内容。在《玉阶怨》诗中:“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诗人着力描写了一个幽闭深宫的妇女的苦闷。全诗抓住宫女的神态和动作。表现深宫女子希望君王垂幸而绝望已极的痛苦。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说:“其写怨意不在表面,而在空际。第二句云露侵罗袜,则空庭之久立可知,第三句云却下水晶帘,则羊车之绝望可知。第四句云隔帘望月,则虚帷之孤影可知。不言怨而怨自深矣。”这种以抒情之笔状人的表现手法,使诗境含蓄,耐人寻味。在《长门怨》二首中:“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两首同是表现宫人愁怨的主题,但前首是通篇写景,不见人物,人物如在画外,呼之欲出。“挂”字,“流”字均给人一种凄凉之感,可见宫女的处境。宫女风月起愁,月光满地,遍地是愁,使人不必见人即觉宫人处境之苦,愁思之深了。第二首则侧重于言情,以我观物,缘情写景。可怜的宫女长年都在愁怨之中,她已记不得人间还有春天了,住的房子里尘土萧瑟。从季节环境上描写宫女的感受,再又以对月光的感受以见其深愁之苦。

由此可见,李白是以悲悯笔调抒写这些在人间地狱深宫中过着凄凉孤寂生活的广大宫人的悲惨景况的,对腐朽的封建妃嫔制度不啻是一个强烈的抨击。诗人站在一个人道主义作家的立场上,关注她们,抒写她们的生活,对她们的不幸遭遇表现了深切的同情。

4、弃妇

在李白的诗中,他的《白头吟》、《妾薄命》便揭露了女子被遗弃的社会现象,诗人由历史上的陈阿娇与汉武帝,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提出了他的爱情观念。《白头吟》一诗中,诗人认为真正的爱情应该同生共守,白头偕老,女子忠于爱情,男子用情专一,得意钟守爱情,贫贱患难与共,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在《妾薄命》的诗中,诗人告诉世人,以色取人的爱情是并不长久的,夫妻之间没有真诚健康的感情基础,生活是不能圆满的。

《白头吟》、《妾薄命》警钟长鸣,劝言世人,《杨叛儿》和《夜坐吟》则更多告诉我们理想的爱情是怎样的。《杨叛儿》热情如火,男歌唱,女劝酒,感情融洽,柔情蜜意。“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以生动形象的比喻把男女双方的相爱写得极致,意趣完美。《夜坐吟》中的男女主人公欢会灯下,“歌有声,妾有情,”双方情感投合,这也告诉我们,男女双方爱情要建立在双方理解,感情很契合的基础上。诗人把男女相爱写得如此火热,鲜明,独具个性,正说明诗人具有超人的胆识和过人的勇气。李白“戏万乘若僚友”,“揶扬九重万圣主,谑浪赤墀青琐贤”,他连皇帝权贵都视若无物,这些充满反抗和叛逆精神的女性诗歌出自他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5、美人

李白也有一些诗中借“美人”来抒寄他个人身世和和家国之事的感慨。《远别离》中,他通过娥皇、女英与舜的爱情故事,表现自己对政治危机的忧念。“欲言则惧祸及已,不得已而形之诗,聊以致其爱君忧国之志,所谓皇英之事,物借指耳。”而在《长相思》中,李白也是借思念“美人”来表达他离开长安后对朝廷的怀念,说明诗人虽离开了朝廷,但仍记挂于政治理想的实现,希望又能“仰天大笑出门去”,为国建功立业。然而诗人感到前路茫茫,“孤灯不明愁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对他而言已是“如花隔云端”了。诗人仿佛只是描写男女间的相思之苦,但“美人”在诗中已有某种暗示和寓托,旨在抒写诗人追求政治理想而又不能实现的苦闷。《美人出南国》(《古风·其四十九》)中,“美人“则是诗人的自喻,她美貌惊人,能歌善舞,却无从展现才华,还受群小的嫉恨。这也正是诗人长安生活的写照,有志不能伸,怀才而不遇,终遭群小排斥,嫉恨而离开长安。诗中正是借助于传统的“香草美人“手法表现了自己怀才不遇的苦闷。

李白选择女性生活入诗,恰恰表现了他切入生活的独特视角,他能够大胆地描写她们的心理、愿望、洞察入微,并进行热烈的歌颂或含泪的同情,充分表现李白爱情幸福观念的可贵。“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斯人虽已去,然而他的“光焰”永无长留,让我们永远记住李白和他笔下的那些个性鲜明的女性吧!

第五篇:论《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

论《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

《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其爱情诗更是体现那个时代人民的情感生活,犹如原野中一股清新的风,令人心旷神怡,更如一株带露的春草,蓬勃鲜亮。其思想内涵从现代的眼光看来仍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它拥有超越时代的永恒的美学价值与艺术魅力。《诗经》中爱情诗的女性形象美的色彩是促成《诗经》爱情诗千古不衰的重要原因,历代评论家对此都有深刻的见解。《诗经》是中国唯一一部脱去了脂粉与俗气的情爱文学圣典。它塑造了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对女性美的关注,反映出一个时代的审美情趣和审美追求。

《诗经》中与女性有关的作品占其总数305篇的三分之一,与女性爱情有关的作品占其总数的五分之一。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诗经》是我国女性文学史的第一页,是我国文学作品中最早对女性的关注。我们从这些篇章中可以体会那个时代女性对待情感、婚姻、生活的基本态度,了解夫权文化背景下女性在婚姻家庭中所遭受的精神痛苦与情感奴役、地位低下的真实境况,进而理解中国女性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为争取平等与自由所做出的奋争与牺牲。后来随着封建宗法制度的逐渐确立,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发生了巨大变化,而这些,在诗经作品丰富的女性形象演变中具体体现了出来。

一、《诗经》产生的时代背景

《诗经》产生于我国由奴隶社会逐渐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是我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反映了我国自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约500年间人类生活和社会风貌。而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规范社会等级关系的封建礼教正在形成并逐渐影响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一时期,各种野蛮的婚俗还大量存在,男女之大防还不甚严,但周天子为维护统治,推行宗法制度,对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加以约束和规范,出现了礼的萌芽,社会风气也从开放转变到“男女授受不亲”的保守,这些深深地影响了那一时期女性形象的变化。《诗经》中对于女性的描写真实自然,孔子 “思 无邪”的形容恰如其分。《诗经》情诗中的众多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丰富多彩、迥异不同,大多通过着墨于她们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和对爱情、婚姻的理想追求展示出来。

二、《诗经》中爱情诗的思想内容

要想分析《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我们首先要明确《诗经》中的爱情诗大致有五个方面的内容:(1)自由浪漫的纯真爱情(2)坚贞不渝的爱情(3)难耐的相思之苦(4)求嫁女子的心声(5)对意中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痛苦之情(6)觉醒的妇女形象

三、诗经中具体女性形象类型分析

(1)纯真烂漫、大胆热情的女性形象

《召南·摽有梅》中“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此篇描写的少女丝毫不掩饰求偶的急切心情,大胆地表示:“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歌者渴望爱情,就坦率表白,就主动地追求幸福的形象跃然纸上。这种主动追求是发乎于内心爱的萌动,将歌者急于嫁人的迫切心情和诚挚愿望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对爱情的热烈追求,悉性自然,合乎人性的自然发展,无需遮遮掩掩:“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她们不是柔情蜜意地与情郎悄声倾诉“恩爱相尔汝”,更无少女的矜持与羞涩:“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女孩向她的情人隔河喊出这番话,看上去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但却非常艺术地表现了女孩辣而不憨,爽直中颇显心计。她的话看似玩笑,实则真情流露,让恋人用“褰裳”涉水这一行动来证实爱情的真诚,坦率中带着一点逛野之美,其实这种试探中也包含着对恋人主动、大胆的追求。这些少女总爱用戏谑嘲笑的口吻来开情人的玩笑,一会儿嘲弄他们为“狂童之狂”,一会儿揶揄他们为“狡童”,在自己的恋人面前,她们是那样的野蛮任性,又是那样的无拘无束,发自纯真的灵性。她们与情人相处的时候,总是占据着主动而为,泼辣中带有粗犷,诙谐中含有任性,而她们的爱也像其性格一样,热烈中渗透着野蛮劲。

据《周礼》记载:“仲春之月,令会男女,子是时也,相奔不禁。”又云:“三十之男,二十之女,礼虽未备,年期既满,则不待礼,会而行之,所以蕃育民人也。”由此可见,周代民间存在一种“会男女”的风俗。由于男女“年期即满”,即使“礼虽未备”,仍“会而行之”。这正是为时过晚的未婚男女,促成婚配的一种习俗。《摽有梅》的歌者早已过了出嫁的年龄,尚未找到对象。在歌唱之中,倾吐她时不我待、急于 嫁人的迫切心情和诚挚愿望,希望男子及时向她求婚,即所谓择婿之辞。女孩向她的情人隔河喊出这番话,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但又辣而不憨,爽直中颇有心计。她的话既是玩笑,又是真情,让恋人用“褰裳”涉水这一行动来证实爱情的真诚,坦率中带着一点野味儿,其实这种试探中也包含着对恋人主动、大胆的追求。

(2)热情泼辣的女性形象

《邶风·静女》中“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中的静女很具代表性。善良、美丽的静女,原本和情郎约好在僻静的城隅相会,但调皮的她一到约会地点就先藏了起来捉弄一下情郎,使痴情的小伙子焦急万分地“搔首踟蹰”。那种焦急万分,左顾右盼、不知如何好情景描述得活灵活现,现实生活气息十分浓厚。在这情形之下,“静女”再也难忍心“俟”下去了,就突然地出现于情郎面前,多情地“贻我彤管”。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形象就栩栩如生低呈现在大家面前。再看子仲家中的大姑娘“不绩其麻,市也娑”,撂下手中的针线活,跟着情郎到闹市跳舞去了,更是把“握椒”赠给心爱的人。这些带着少女特有的心性姑娘,热情地追逐着爱情的幸福,尽享爱之甜美。她们一个“彤管”,一把“握椒”,一枝“勺药”,用她们原始的纯朴的方式表达着真挚的情思,女子的多情表露无遗。

子仲家里大姑娘,丢下手中针线活儿,跟着男友跑到闹市跳舞去了。“不绩其麻,市也娑。”又把“握椒”赠给心爱的人。她们时而邀请小伙子一起去玩:“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言于乐!’”并与小伙子“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这些姑娘,带着少女特有的天真烂漫,热情地追逐着爱情的幸福,尽情地享受着爱情的甜美。

(3)畏缩痴情的女性形象

《郑风·东门之墠》:“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少女心系邻家帅小伙,“其室则迩”,但有不甘主动接近示好,“其人甚远”,只在心中默默慨叹:“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即使她们获得了男子的爱,尽管内心的爱炽烈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绝不肯亲自去找他,让一颗灼热的心在痛苦的相思中煎熬着:“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少女深沉矜持与扭捏的性格特点展示得淋漓尽致。这一形象群的妇女即使与 男子一见钟情,有心相许,却也要说“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兮,无使也吠”。寥寥数语,道破了少女微妙的心理,使得一个个可爱娇羞的妇女形象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但需要指出的是,这些既欣喜激动、又羞怯紧张,既愿意顺从男子、又矜持、忸怩的妇女群体,在《诗经》全部情诗中所占的比例是极小的,不是居于主导地位的妇女形象。

(4)刚烈果敢的女性形象

这一形象群体的女性对情爱非常指着痴迷,更对强加于自己的婚姻予以坚决的反抗,表现了对爱情、婚姻的理想追求。“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虽速我讼,亦不女从”!这是一位坚毅大胆的女性对已有妻室而欲欺骗她、以打官司要挟成婚的男子的严词拒绝。她不畏强暴,不惧舆论,坚决拒绝了自己不爱的男子的无理求婚,即使打官司、上公堂、坐牢房,誓不嫁你强暴郎!少女面对“父母之命”毫不畏惧,她坚决反抗并且发誓:“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她为了真挚的爱情,誓死也不改变主张,更对爹娘不体谅女儿的心情深感痛惜与无奈。不肯屈从还只是这一形象群女子反抗的开始,为了获得幸福爱情,她们冲破世俗的束缚,与情人双宿双飞的所表现出来的刚烈果敢,让一些男子也只能自叹不如。《王风·大车》:“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々,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在自由乱爱得不到家庭、社会的认可与祝福情况下,是她首先向情郎提出私奔,“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岂不尔思?畏子不奔。”更是以指天誓日表示自己生死不渝的爱来打消情郎的犹豫与胆怯:“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为了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结合,她顶着巨大的社会压力,甚至于“拿生命孤注一掷”:活着不能同房宿,死后也愿同圹埋。这样坚定的爱情追求,这样大胆的爱的宣言,今人读来,仍使人不免为之动容

(5)哀婉悲戚的女性形象

《氓》则自诉了女主人公从恋爱、结婚、直到被虐待、遗弃的经过情景。诗中所写的人物和事件很具有代表性,揭示出了古代妇女所遭受到的欺压和凌辱,反映了男尊女卑不平等的婚姻制度不合理的现实。《卫风·有狐》:“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这位少女热恋着那个特立独行的男子,但惧于礼教的束缚,难以 相亲相爱,可是姑娘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残酷的礼教桎梏着纯洁善良少女心中的爱,将她的幸福毁于一旦,也将她那活泼开朗的天性泯灭了,使她们变得胆怯忧郁,充满哀怨。而在“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诗中妇女怀疑自己被丈夫遗弃,她那种忧伤、哀怨、欲爱不能的辛酸、迷茫的感情和焦急无措,叫人不能不为她深表同情? “宴尔新昏,以我御穷。有光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既土!”则入木三分地描写了弃妇的哀怨:你有新人多快乐,拿我旧妻挡困穷,与今人“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控诉有异曲同工之妙。粗声恶气打又骂,还要逼我做苦工。不念昔日情绵绵,你我恩爱一场空。勤劳、善良与贤惠换不回昔日的恩爱,痛诉唤不醒变心丈夫的良知。此类诗歌对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之徒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鞭挞,对女性的那种哀婉悲戚给予了深切的同情。而反映一位妇女诉说无端为夫所弃的《谷风》,使人们看到了在礼教压迫下,古代妇女所遭受到的痛苦经历和悲惨命运。(6)彷徨疑惧的女性形象

由于受到礼制的束缚和压制,在受到阻挠和破坏面前,相爱的恋人们或者矢志相爱、或忍痛辞绝,欲爱不能。《将仲子》、《柏舟》更是此类诗歌的代表作。《将仲子》“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中的少女心仪“仲子”,由于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而当“仲子”翻墙进园前来看她时,少女不敢与他接近:“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极爱而不敢爱,怕爹娘责骂,怕兄长责骂,怕人多舌杂„„姑娘的心被苦苦地折磨着。既不想让家人失望,更不想被恋人误解,小心翼翼地婉拒;既怕失去恋人,又怕耽误恋人的幸福。一位聪明善良我见尤怜的好姑娘跃然纸上。《柏舟》描写的是一个自选配偶的少女,恋爱受到父母的干涉之后,勇敢发出的矢志相爱的反抗呼声。

(7)情深意长的女性形象

《葛生》是一首妇女悼念亡夫的诗。诗中先以“葛”之依附于“楚”,贴切巧妙地暗喻男女爱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而“葛生蒙楚”“蔹蔓于野”,则烘托了一种悲凉的 意境和凄惨的气氛。“谁与?独处!”、“谁与?独息!”、“谁与?独旦!”等简洁的问答,则一览无余地展现了爱人去世后,女主人翁的内心的孤独与伤痛。而“角枕”“锦衾”的绚丽生辉、光彩夺目,但枕上衾下却是一具尸骨,光彩与死亡相衬,组合了一幅让人强烈震撼的画面,令人心酸!“夏之日、冬之夜”“冬之夜、夏之日”的回环修辞方式,表现了女主人公对死者的深深思念,只能是“此情可待成追忆”了!字字血、声声泪,哀婉凄怆、痛切心肺悼亡诗的《葛生》表现了女主人公对死者的思念是何等情重绵长!

四、《诗经》中女性形象体现出的当时女性的评价标准

探讨和深入研究古代历史人物形象,应结合当时的历史环境,从人们思想观念变迁的高度和社会审美价值的标准来分析、考量。诗经中对女性形象的描写也从另一方面体现了周代社会人们的爱情观、婚姻观,这些诗歌不仅真实自然的表现了周代社会男女交往、恋爱、婚姻、家庭生活等等,而且在以这种以叙述为主又夹杂着议论的诗歌中既朴实又强烈的体现出男女爱情的轰烈,渗透、显现出周代社会对女性的欣赏,从而形成了当时对女性形象的理想取舍与评价标准。在礼制初成的周代,对女性形象的要求不仅是外在的审美需要之外,还包括对女性品德、品格的要求。

(一)外在形貌美和神情美

《诗经》描写女性的美,既有形态的描写,也有神态的描写,而形与神的有机结合更是惟妙惟肖。如《卫风•硕人》通过“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段对齐国美人庄姜美貌的描写,历来被誉为“美人赋”。此段鬼斧神工的人物外貌描写,比喻接二连

三、生动传神,让人浮想联翩,与白居易《长恨歌》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其对美人的连续外貌描写始终是为了服务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传神。这让当时西方同期作品较注重人物单纯的外形美是不能相媲美的。

外在形态与内在神态相结合的描写方式成为中国历代文学所共同遵循的创作手法,《诗经》中对女性人物形象描写也同样如此。但在西方文学宝库里,也有一段颇为类似的描写。

古希伯来民族的婚歌《雅歌》四章的一至四节写道:“面纱掩映着那温柔如鸽的眸子。你的秀发一似跃下基列山冈的羊群。你的皓齿白如新剪洗净的羊毛,排列整齐,毫 无遗缺。你的薄唇好象朱红的线,你的嘴儿嫣红欲滴。你的桃腮在云鬓间艳似石榴。你的粉颈轩秀,宛如饰似无数英雄锦盾的大卫楼塔。”两者相同的是,都描写了“眼”、“齿”和“粉颈”的美,而且都运用的一连串比喻修辞方式。所不同的是,《雅歌》所描绘的美人光彩照人,缺乏动态之感,没有显示出人物整体的神态之美。《卫风•硕人》所描绘的美人,色彩素净清雅,在用了五个比喻以后,巧妙地用画龙点睛的手法,以甜美的微笑,顾盼神飞的秋波,充分显示了庄姜动态之美、神态之美,具有形神兼备的优点。英国大哲学家培根曾讲过美的三个标准:服饰、外表、行为中最能体现美的真正含义的首先是行为。而这在我国历史的古典《诗经》中,诸如《硕人》,已体现得淋漓尽致。

(二)内在人格品质美

我国素有礼仪之邦的称号,自古以来就比较注重美与善的结合。在具有浓厚农业社会的色彩的我国古代,人们的生存发展与土地紧密相依,从描述情人幽会 “桑中”(《鄘风•桑中》),思妇看到“鸡栖于埘”的景象而思念远去的征夫(《王风•君子于役》),深刻地体现出比较贫瘠的黄河流域,长期的、固定的、相当艰苦的农业劳动,形成了勤劳朴实又较为内向的民族性格,因此,从学术价值的角度来讲,探讨《诗经》爱情诗中女性人物的内在之美,更是韵味深远。

《周南•樛木》一诗从女攀男的角度赞美了“君子”由室家和谐而“福禄绥之”。王宗石《诗经分类诠释》称此诗:“以葛藟萦绕乔木喻女子依附丈夫,并祝男子由此而终身幸福,是女方贺贵族新婚之诗。”能忠实家室、和谐家室、家庭兴旺,由此诗可见,这是当时社会对女性评价的标准之一。

作为中华文化源头之一的《诗经》所表现出了这种对女性价值评价和心理取向的形成和延续,对后世的影响是积极而深远的。

五、《诗经》中女性形象的历史影响(1)对早期文学审美价值的影响

在中国早期的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塑造受《诗经》的影响很大。在早期的文学典型代表屈原的《楚辞》以及汉末著名民歌《孔雀东南飞》中就有体现。

《楚辞》中楚人称美女为“姱女”。而在屈辞中“姱女”至少出现了十次左右,这种秀美与《诗经》中的以壮硕为美的审美标准是一致的。而刘兰芝的形象更加地体现了《诗 经》中对女性的刻画,“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谈箜篌,十六诵诗书”。对《诗经》中的“窈窕淑女“、“勤、俭、敬、孝”的特征有了一个传承。

(2)对封建社会时期价值取向的影响

在以儒家礼制为主要思想文化特征的封建社会里,封建经学家常以封建礼教为标尺,或对这些情诗进行曲解,或否认它们是歌唱自由的爱情。作为封建理学代表性人物的朱熹,对封建礼制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新的发展。朱熹的许多主张都是通过对包括《诗经》在内的儒学经典的再解读中体现的。在《集传》里,朱熹对《诗经》中描写男女爱情的或者表现女性形象的诗句,都进行了刻意曲解,诋毁男女之间正常的爱情。

在《集传》中,以朱熹为代表的封建经学家认为《柏舟》是“共姜作此以自誓”,即是说:共伯早死,死时其(未婚)妻尚未嫁过门去,父母逼她改嫁,因而应是贞女守义的自誓之词。但此说与史实却不相符。据《史记•卫世家》记载:“釐侯卒,太子共伯余立为君。共伯弟和袭攻共伯于墓上,共伯入釐侯羡自杀。卫人因葬之釐侯旁,谥曰共伯,而立和为卫侯,是为武公。”意思是说:共伯不能算是早死,而且其妻也已经嫁过门了,父母逼她改嫁,所以可以理解为是寡妇守节的自誓之词。近代文人闻一多先生在《诗经通义》中认为“此女子失恋之诗”。用今人的眼光来看,这首诗的主题还是理解为少女要求婚姻自主为宜。

(3)对当今社会爱情观的影响

当今社会,爱情自由已得到解放,从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认真审视《诗经》中所塑造的女性的爱情观,力求概括出其思想与艺术上的成就,充分地认识到《诗经》的真正价值和魅力所在。试图从诗歌本身的规律,特别是从情诗的风格出发,将它们放到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中去分析、考察,从而更为深入地区认识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地理、风格和人们审美意向的发展等方面的问题,使爱情诗得到应有的重视。

作为我国社会发展形态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时期生活经历的真实写照,《诗经》中的情诗为我们展示了人类美好、纯真的情感世界,折射出了上古时代那纯正、没有世俗的偏见的健康的爱情观。不仅表现出了对人生命本体的尊崇和对人的个体价值的强烈求,更表现了劳动人民对性爱问题的严肃态度,反映了劳动人民忠诚老实的本质、健康的感情、谆朴善良的面貌和崇高的道德水平,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树立纯正健康的爱情观,反对庸俗腐朽的颓废思想,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从而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仍会有一定积极向上的指向作用,我们理应对这些传统中的精神予以继承和发扬,繁荣我国的诗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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