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莫言小说特色
莫言的小说的故事性非常的强,相比其他的作家他讲故事的能力可以说是无人能比,在其檀香刑中作者采用多元视角讲一个充满悲怆的故事,让人在痛心的同时,感受生命的另一种真谛
1、选用儿童视角来讲述故事,一直都是莫言的偏爱。莫言是当代文学巨匠,作品繁多又都具有重量。在我们阅读他的作品时,特别是以高密东北乡为背景的小说,我们会发现他运用儿童视角,弱智视角的叙事方式是最多的.因此在他的小说里,我们看到了一些精灵似的孩子,《红高粱家族》中的“我爸爸”、《丰乳肥臀》中的上官金童、《檀香刑》中的赵小甲,《透明的红萝卜》中的小黑孩等。在莫言的笔下,儿童是美丽的,聪明的,充满智慧的。与对儿童的偏爱相对照,莫言的笔下的其他人物相形见拙。
2、想象,是莫言写作艺术的又一大特色。《金发婴儿》开篇写那个瞎老太婆夜摸“游龙戏凤”的缎被面,直摸得“龙嘶嘶,凤唧唧”,龙凤齐鸣;听那窈窈冥冥的夜声,直听到星星相撞,訇然作响,天河泛滥,浪涛喧哗。还有中间那一大段关于孙天球用望远镜看“渔女塑像”的描绘,借助一天中阳光的微妙变化,活生生写出了一块石头的肤色、体温和呼吸,以至“那显得非常结实的嘴唇里正在吹出三鲜水饺的香味。”这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想象的结晶。
3、莫言小说还大胆试验“多角度叙述结构”(《球状风电》),“对位式结构”(《金发婴儿》)以及“时序颠倒”“时序并列”等多种结构手法。或使作品增加层次感与逼真感,或使作品万象纷繁,引人入胜。总之,为了“使人物和环境获得最大可能的立体感”,使“故事活动起来,获得一种生命的力量”(巴尔加斯•略萨),他怎么方便怎么来,表现了极大的随意性。这种随意性甚至还体现在他每每越出常轨的闲情逸致上.莫言在小说结构上就是这样地随心所欲,他决不做“单纯”,“集中”之类的奴隶,而是哪儿有“味”就往那儿写。因此也就避免了单调和呆板。反而还常常在环顾左右时能妙趣横生,在闲情逸致中有神来之笔,在艺术上最容易全军覆没之处铤而走险出奇制胜。
第二篇:莫言小说读后感
莫言小说读后感
莫言总是把高密东北乡作为自己灵魂震颤的源泉,总是将独特奇异的主观体验浇注在高密东北乡的沃土上,建立起鲜活生动异彩纷呈的生活影像。业界将莫言定位为“先锋”作家,“寻根文学”作家。当是对莫言风格的高度认可与赞誉。莫言也当之无愧为当代优秀的作家。
优秀的作家必定具备掌控语言的本领。
不可否认的是,莫言的语言确实比较粗粝,但不管接受与否,这种粗粝的语言风格仿佛更能体现作品中生活的原味,让读者能听到能闻到能触摸到那最原始的生活。高密东北乡就这样出现在了炮火纷飞中,在血肉模糊中,在哭号与欢庆中……
莫言也有很强大的语言驾驭能力,他善于把握较大的时空跨度,并在不同的时空维度里铺排故事与场景。比如,《生死疲劳》用五次轮回、超越时空的对话这种魔幻主义的手法,展现了土改、人民公社、大跃进、文革、改革开放这些特殊的时代特点。
优秀的作家必定有深沉的责任感、悲天悯人的情怀和发掘人性的觉悟。
莫言是个能够发现苦难与丑恶的作家,也是一个善于描绘苦难与丑恶的作家,更是一个敢于再现和揭露这一切的作家。《红高粱》、《蛙》以及早期的《檀香刑》都是把苦难与罪恶赤裸呈现的典型,但是也都流露出对生命本体的珍惜和尊重。
读莫言的作品,常常有种发自心底的抗拒甚至窒息的感觉。他喜欢把痛苦反复咀嚼,把伤口反复揭开,给人撕裂般的锐痛体验,并用这样的方式展示生活的残酷、生命的顽强。比如,《丰乳肥臀》就以独特的角度把柔弱的生命反复碾压,将痛苦的印象层层加深。这一点倒是与同时代作家余华有异曲同工之处,就像《活着》所带来的生命的挣扎。
因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莫言成了当代中国乃至世界最受关注的作家,但他更是当代最杰出的作家之一。
杰出的作家必定有一颗敏感的心。
莫言对痛苦的描述太形象了,那么真切,仿佛听得到皮肉分离的声音。这种对痛苦的敏感,是难言的经历,更是沉甸甸的想象。优秀的作家不是经历了一切,而是有在想象中经历一切的能力,有敏感的触觉,有对人世变迁的强大感悟能力,能洞悉眼神中的深邃。所以他们可以将别人的只言片语汇成汪洋恣肆的故事之海,可以把单独的一个个点迅速结成网。
杰出的作家必定善于突破和创新,无论是语言还是视角。
莫言没有接受过完整的学校教育,三十多岁才进了解放军文学艺术系,算是圆了自己的大学梦,这对莫言来说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因为这反而使莫言的语言风格与思维习惯没有那么多模式与框框。《透明的红萝卜》就是莫言在军艺期间的作品。当时的文学干事说:“这不仅是一篇小说,还是一首长诗。”莫言后来很惆怅地说:“我又重读了这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虽然能从中看出许多笨句和败笔,但我也知道,我再也写不出这样的小说了。”虽说是对自己青涩创作的缅怀,但曾经的不走寻常路,仍然奠定了莫言独特、先锋、魔幻现实主义的基础。这让我想到了老舍,他也是位由非专业而走向杰出的作家。
杰出的作家必定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就像鲁迅始终坚定着“救治衰亡民族”的从文理想一样,文字始终是他的“投枪”和“匕首”。所以我们今天能有“鲁迅式”的鲜明印象和阅读体验。
莫言也很清醒,获奖后,面对潮水般的批评,说,这是一场洗礼,“将近一个月来,我经历了一场人生的洗礼。围绕着诺贝尔文学奖诸多的争论是一面镜子,通过这面镜子看到了人心、看到了世态,当然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我自己。” 莫言说,那些能马上看到的批评或者赞扬,“就像把我放到社会显微镜下,看到的这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叫莫言的写作者。我反而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看到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评价,所以这样的机会对我而言千载难逢,必将受益终身。”正所谓“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
像莫言这么厚重的作家与作品,不是轻易就能读透,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透的。就如同“《红楼梦》不读七遍就没有发言权”一样,我的这点粗浅的认识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第三篇: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小说之创作风格
莫言是当今文坛屈指可数的一流作家,他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他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的作品极具个性。他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 ”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2012年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使他超越了中国所有作家同行,进入了世界文学之列。他的作品创作不断的追求真正的的民间风格,语言上也不断追求民间口语、戏剧的特点。他的小说运用了很多表现力极强的细节,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人物的心理,浓墨重彩的语言风格,给人以震撼力。莫言早期的作品描写童年记忆的乡村世界,表现独特的生命体验;中期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构造独特的主观感觉世界,塑造神秘的超现实的对象世界,给人以先锋色彩;而后进入新的探索期,激情勃发,画面五彩斑斓,语言充满进攻型、反叛型。以上只是简单的概述莫言的创作特点,下面的内容将会从我个人的角度,从三个方面来论述我对莫言的创作风格的看法。
一、莫言小说的题材内容方面
莫言小说的创作一直都把视线定格在农村,可以说是一直关注农村表现农村。莫言自己认为他选择写农村好像是一种命定,因为他在农村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尽管他一直骂这个地方,恨这个地方,但他没有办法隔断与这个地方的联系。他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他的根在那里。只要他一离开农村,离开土地,进入都市,就会产生一种眷念。因此在以后的一系列创作中,农村的生活就成了他灵感的来源。比如说莫言十三岁时曾在一个桥梁工地上当过小工,给一个打铁的师傅拉风箱生火,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的产生就与他的这段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小说中的黑孩虽不是莫言本人,但与他是一体的,心灵相通的。他在农村二十多年的生活,就像电影胶卷一样,一部一部的储存在他的脑海中,这些内容可以写成小说,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农村题材在他的笔下还没有写完,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东西值得他去写。莫言能一直用农村题材继续小说的创作,并不是一味的编造,而是他掌握了一种同化生活的能力。同化可以把听来的别人的生活当做自己的生活来写,可以把从某个角度生发想象出来的东西当做真实来写,这也就是一种想象力。莫言故乡的一些奇人奇事也有很多被写入了小说中,《红高粱家族》就是融入了许多这种故事。莫言的故乡与他的创作题材的关系也是十分复杂的,故乡对于莫言来说是一个久远的梦境,是一种伤感的情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也是一个逃避现实生活的巢穴。那个地方在他的脑中会永远的存在下去,并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
二、莫言小说的语言表达方面
莫言小说的语言是最使我们感到陌生的,是成语的任意性搭配。其中有大量的方言俚语,当代城市的流行熟语,诗词断句,成语乏词,以及生理学、心理学等学科的大量专业术语,混杂在一起,一股脑出现在小说文本中。对于习惯语体统一、语调纯净的读者来说,这带来了信息超载的一种心理冲击,产生纷繁甚至有点芜杂的基本印象。他的语言就是继承了民间的,和民间艺术家的口头传说是一脉相承的。第一,这种语言是夸张的、流畅的、滔滔不绝的;第二,这种语言是生动的、有乡土气息的;第三,这种语言是中华民族的传奇文学的源头,或者是一种文学表达的方式。莫言总是以现代人的思维感觉特征,陈述、修饰、评价着乡土社会的生存历史与传统。莫言小说语言的另一个特色是指称色彩的语词概念大量出现。这些概念在文本中的能指意义,一方面与写实的状物有关,比如红萝卜、红高粱,沿用着其概念的基本内涵;另一方面,也带有极强的主观随意性,比如狗有红、绿、蓝已属稀罕,而太阳也可以是绿的,血也可以是金黄色的、蓝色的......而这些超自然的色彩感觉形式,不仅服务于表现人物特殊内心体验的写实需要,更多的时候,是表现叙事人强烈的主观情感指向,这使莫言的世界色彩缤纷且带有奇幻效果,难怪有人将其比作西方晚期印象派的绘画。莫言善于将两种外在的语言系统,在特定的叙事方式规定下,经过感知方式协调,由特定的叙述方式推动着,组成新的语法关系,并以散文与诗歌相结合的修辞手段,经过不断转换生成,不断耗尽原有的能指意义,不断形成新的语言,最终完成了主体深层的语义表达。莫言的语言特色,作为其风格的骨干,是非常成功的。
三、莫言小说的叙事方式方面
莫言小说的叙事方式十分的复杂,或以第三人称的全知与部分全知视角,低调叙述,使情节的安排几近于故事叙述的时序,如《透明的红萝卜》的叙述语调则呈现为由低到高的渐次发展;或以第一人称的语调转述往昔的故事;或以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为主,间杂转述、旁述的频繁变化,且意象纷呈,时空交错。《透明的红萝卜》是最能体现莫言小说创作中的叙事特色。这部作品的前半部分语言朴实,全部语义都与特定的时代乡土生活相关联。而自“红萝卜”的意象出现后,作者逐渐转为以黑孩的感觉为视角,在他朦胧的向往中,出现了一个异彩纷呈的童话世界,到结尾处,一直沉默着的莫言,再也按捺不住了,从那个瘦小黝黑的身躯中跳了出来,以至于用完全不同于前半部分的湖光潋滟这个诗词断句,来壮写黑孩眼中的泪水。他几乎调动了现代小说的全部视听知觉形式,使作品的容量迅速膨胀,大量主体心理体验的内容带来多层次的隐喻与象征效果。莫言小说尤为突出的叙事方式是,他以超体验的感知方式,表现了充分矛盾的内在纷扰,几乎是将一种最初使状态的情绪直接地表达出来。一方面是凄楚、苍凉、沉滞、压抑,另一方面则是欢乐、激愤、狂喜、抗争。这极像交响乐中两个相辅相成的旋律,彼此纠结着对话。前者是经验性的,后者则是超经验性的,前者是感受、体验,是对外部生活的情绪性概括,后者则是向往、是追求,是灵魂永不止息的呐喊。
第四篇:莫言《生死疲劳》等小说读后感
真实而荒谬的文字
——莫言《生死疲劳》等小说读后感
范斯琦
在许多对于莫言小说的介绍文字中,都将他的小说与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相比较,认为他的小说是中国版马尔克斯精神的体现。其实我并不喜欢这种把有些相像,或者神似或者形似的东西,说成是中国的马尔克斯之类的。莫言之所以成为今天的他,是因为他在马尔克斯的影响下发展属于自己的东西,将他的所见所感用一种让人感觉甚至有点荒谬的笔法写出。我在读了莫言的《生死疲劳》、《丰乳肥臀》、《天堂蒜薹之歌》后读了《百年孤独》;在合上马尔克斯的小说时,我忽然觉得他的风格似曾相识,但具体的又无法清晰地说出。这也证明了所谓的“中国的马尔克斯”并不正确,他们只是风格相似而已。莫言自己也曾说过:“他们是两座灼热的火炉,而我是冰块,如果离他们太近,会被他们蒸发掉。”
正如诺奖评委会前主席谢尔·埃斯普马克说:“(诺奖颁奖词中)我们用的词是hallucinationary realism,而避免使用'magic realism'(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因为这个词已经过时了。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会让人们错误地将莫言和拉美文学联系在一起。当然,我不否认莫言的写作确实受到了马尔克斯的影响,但莫言的'幻觉现实主义'(hallucinationary realism)主要是从中国古老的叙事艺术当中来的。他将中国古老的叙事艺术与现代的现实主义结合在一起。”
在莫言故事中一个个鲜明的人物一定是来自于生活的。他这两本小说发生的背景差不多,都是文革前后,正好与莫言的人生经历相吻合。无论是《生死疲劳》中谄媚装腔的吴秋香,顽固不化的洪泰岳,为身份“奋斗”一辈子的西门金龙,勤奋老实却最后与人私奔的蓝解放,还是《丰乳肥臀》中有恋乳癖,身材高大的精神侏儒上官金童,坚强质朴的上官鲁氏,七个性格各异又都勇敢追寻幸福的姐姐„„莫言把这一个个人物演绎的生活百态清晰自然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故事真实,辛酸,残酷。
然而他的描述同时又会让你感觉到有一种由荒诞而产生的不真实的感觉——你会觉得某些程度上那只是一个故事,就像是《生死疲劳》中作者所写的:“„„这又是那小子(指莫言)胆大妄为的编造。他小说里描写的那些事,基本上都是胡诌,千万不要信以为真。”《生死疲劳》中的掌柜西门闹生前是个乐善好施,广结好友的财主,高密没有哪一户人家没受过他的恩,然而他在文革时被打死,到阎王那里受尽折磨,经过了六世轮回。“轮回”之类的事情大多数人都认为是不可能存在的,因而这就加强了“故事”的色彩。然而他的描写如此细致甚至精致,让这“故事”有了以假乱真的效果。他如此形容两位鬼卒:“他们的身体结构与人无异,所不同的只是他们的肤色像是用神奇的汁液染过,闪烁着耀眼的蓝色光芒。我在人世间很少见过这种高贵的蓝色,没有这样颜色的布匹,也没有这样颜色的树叶,但确有这样颜色的花朵,那是一种在高密东北乡沼泽地开放的小花,上午开放,下午就会凋谢。”每次读他的文字,我都会有一种非常“异样”的感受,可以称之为“不安的真实”。明明是假的,但你却愿意去相信它,然而你相信的时候又真切地明白这个故事的不真实。大概也只有“幻觉现实主义”这个词能解释了吧。
不过,一本好的小说,或者说是一本能被大部分人接受、欣赏的小说,情节上一定是要吸引人的。毕竟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哲学家,一本被称为“哲学著作”的充满大道理和抽象意象的书能被人尊敬却没办法让人欣赏。
《生死疲劳》是我看得第一本莫言的书。一开始看了书名以为是一个历经过生死的人医生的故事,没有想到是一个被枪毙的地主西门闹经历六世轮回,跨越五十年的所见所感。西门闹“虽死犹存”,用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灵魂见证着曾经与自己一起生活的人们跨越半个世纪的变迁。他认识的和他认识的人们的后代的故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高密东北乡的人们无一例外地被不由自主地困在这张网中。不论他们一生中曾走到世界的那一个角落,他们最终的归宿永远是生他们的这片土地,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回到故乡。莫言这一种叙述的方式非常奇特——尽管他的每一篇小说都有一种不同于其他的特殊叙述方式,甚至有的顺序乱得让人头疼,只有看完一遍后才能稍微理清。在莫言众多的有着鲜明人物形象的小说中,这一篇有着一定的特别地位——因为很多对于“莫言的代表作”的推荐,人们能首先想到的其中之一都是有《生死疲劳》的。我想对我而言,是那些性格各异的又通人性的动物们。比如《猪撒欢》这一章节中的沂蒙山公猪刁小三。
在这一章节中,西门闹转世为一头健壮的公猪,“四肢健壮,身体修长,粉皮白毛,短嘴肥耳,是猪中的英俊少年”,在杏园养猪场称了王。然而他前世为西门闹时的儿子西门金龙开车到沂蒙山进了一卡车的猪,包括了那只叫做“刁小三”的野猪。他从一出场就充满了传奇色彩:他下了车就躲在了车下,戳梧桐杆子,扔瓦片都没用,刁小三一口就能把那些坚硬的东西咬碎。最后还是用泡了酒的白面馒头才灌醉、制服了他。这个角色的设立一看就知道是和西门猪站在对立面上的——“瘦而精干,嘴巴奇长,尾巴拖地,鬃毛密集而坚硬,肩膀阔大,屁股尖削,四肢粗大,眼睛细小但目光锐利,两只焦黄的獠牙,从唇边伸出来。”果然后来他就和西门猪为了争夺猪王的地位而搏斗,结果以刁小三双目被抓得失明而告终。但是没有人能想到的是,后来他们相继逃出养猪场后,刁小三竟成了主角的军师,使三角洲上的野猪全都臣服于他。这两个角色可谓“不打不相识”,失明后的老刁一下子变得沉稳起来了,尤其是在被人阉割催胖时,他坚持锻炼,吃东西很节制,硬是没让自己接近被宰杀的命运。这与那些面临看似的绝境却仍然用自己的力量拼出一条道路的人们是多么的相似!《生死疲劳》中还有一章叫做“狗精神”,我想并不仅仅是狗这个物种有着某种特别的精神,哪怕是猪这个公认是好吃懒做的代表的物种,也有着人们可以去学习的地方。我并不清楚莫言在塑造这些动物形象时是否有着这种特别的用意,但我从他们的故事中领悟到了谁也没有资格小瞧谁,每个人,每个动物,哪怕看上去不堪,说不定有一天就能让我们为之惊叹。
说到“西门猪和刁小三成为同盟”的后来,我不得不提起莫言的有一种写作风格——把故事后来的情节在前面用几笔带过,有意无意地先提起。他也曾以某个主人公的口吻这么说:“我大概是被莫言这小子传染了,总把后面的内容提前说。”不管他这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读书的时候这种特殊的内容安排的确能产生不同一般的写作效果。后来在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时,一开头就是一个悬念,“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而这个悬念甚至要到了好几个章节过后才得以解开。回到莫言的“剧透”写法,这种写法在某种程度上使后来发生转折的时候,读起来不至于吓一跳;在之前读到的时候也对后面的内容产生了些许期待。当然这么说并不意味着莫言的小说情节会急转直下来达到让人受到惊吓的效果——他的构思比较缜密,层层递进,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同时刚才引用的那位主人公的话又引出了莫言小说的另一特点——他总是喜欢把自己作为小说的一个人物放在他的故事里,而且还不是路人甲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这一点在《生死疲劳》中特体现得格外明显。从《驴折腾》中调皮捣蛋,擅长编顺口溜,是主人公蓝解放的干兄弟的小顽童莫言,成长到《狗精神》里已从作家班毕业,在西安一家小报担任记者的长大后的莫言。他总喜欢把自己描写得丑态百出,就像是那个严肃的革命年代里一个油嘴滑舌的小丑。在他的另一本小说《酒国》里,他甚至用书一半的章节来放一个叫李一斗的写作爱好者和他尊敬的莫言老师的通信——我想那百分之百是现实生活中这个已经得了不少奖的作家莫言。对于这种写法我实在是分析不出作者的意图,但是效果还不错,至少让《生死疲劳》这本其实充斥着那个因年代原因而产生的种种悲剧的地方变得幽默了起来,让一个本应是虚构的故事变得讨人喜欢,看似更接近事实。而最重要的影响,我觉得这其实体现了莫言对于小说创作的投入。他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情节中,他不仅是故事情节的创造者,他更是一个故事的见证者,一个参与者。所以这不能只算作莫言写小说的一种方法,这也是一种态度的表现。
莫言的文字之所以真实,是因为他的一生积累了非常丰富的写作素材,他后来回忆说,他起初的创作之路并不平坦,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二十多年的农村生活经验是文学的富矿”。同时他的文字之所以显得荒谬,是因为他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莫言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他的颁奖词中就有这么一句话:“莫言的想象力是超越人类的存在。„„莫言的故事有着神秘和寓意,让所有的价值观得到体现。”当他把童年的幻想付诸笔端,便成就了文学史上这一笔真实而又荒谬的油画。有时候,我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懒洋洋地飘动着的白云,脑海里便浮现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幻象。
最后,我想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的一段来再次赞扬莫言。“莫言是一个诗人。他撕下程式化的宣传海报,让个人从无名的大众群体中凸现出来。他用嘲笑和讽刺的笔触抨击历史和对历史的剥夺篡改以及政治的虚伪。他有技巧的揭露了人类最阴暗的一面,在不经意间给象征赋予了形象。”
第五篇:莫言小说《天堂蒜薹之歌》读后感
假期读了莫言的《天堂蒜薹之歌》,常常在想,莫言为什么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读着他的作品,你可以感受到中国农民的生活现状,感受到中国在这个时代的民族集体无意识,同时又不得不为他的阅历的丰富,看人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领所折服。
《天堂蒜薹之歌》讲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天堂县的百姓们在政府的号召下,种起了蒜薹。蒜薹味从此就弥漫在天堂县每一个百姓的家中、口中、嗅觉中。由于政府的不作为,让天堂县的百姓们拉着满车的蒜薹,却怎么也卖不出去。于是就发生了蒜农们冲进县政府,打砸了县长的办公室。在满怀着凄凉和无助中,蒜农们变成了刁民,变成了罪犯,还要忍受亲人离去的痛楚,在绝望中一次次铤而走险,直至失去生命。天马是莫言塑造的主人公,他和菊花的爱情是那么的真挚热烈,可却逃脱不了换亲命运的捉弄。封建制家长的一次次追击,麻木亲人的一次次摧残,政府不作为的一次次打击,最终逼迫即将生产的菊花终于忍受不了这人间的重重苦难,走上了自尽之路。她甚至不愿意她的孩子到这世上走一遭,这是怎样的一种选择呀。高马,在狱中听说自己的妻子竟然被愚昧的哥哥送去结阴亲,在世上,她没过一天好日子,到了阴间,也不放过她。他选择的是越狱,可是他的愤怒还未爆发,“砰”的一声枪响,他也在一次次的奋斗挣扎中离开了这世界。读完了这本书,半夜在噩梦中醒来,心在抽搐,原来还被书中的绝望情绪所影响。
莫言说过:一个有良心有抱负的作家,应该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进行他的写作,应该为人类的前途焦虑或担忧,他苦苦思索的应该是人类的命运,他应该把自己的创作提升到哲学的高度,只有这样的写作才有价值。作家应该关注的,始终都是人的命运和遭际,以及在动荡的社会中人类感情的变异和人类理性的迷失。他说到了,也做到了。他同鲁迅一样,用自己的笔来唤醒民众,唤醒更多的人。
这也许就是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作品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