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一只箱筐美文
远行的人,都会带一只箱子,里面装着有形的日常用品,也装一些无形的思维,比如期待和信仰,比如颓废和忧伤。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行者,从人生寂寞的起点走向生命孤独的终点。岁月无常,却无权阻止我们一路欣赏和选择、拒绝和收藏。
小时候看电影,动人处常常是美丽的女主角提着一只小藤箱或小布包,泪光闪闪地幽幽回望片刻后,毅然决然地离开。然而现实中却无法复制女主角的洒脱,出门时总也装不完吃的用的,甩不下的这件和舍不了的那件。搬家的时候更是大车小车地拉,一个歪了脚的小凳都沁满了朝夕相处的感情,怎忍弃?这时候,才想起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女主角的行李何以这么少?
而那年南下,满是对前途的忐忑和仓促,哪还能洗的漱的睡的盖的一样样备齐?一个牛仔背包,一双胀满期待的脚,就这样仓惶出发,竟然也过了半年。原来生活并没有大多必需品,满足我们的只是一路的创造与收获。
卸掉那些甜蜜的悲伤的负担,轻装上路,是不是也是在善待自己呢?生命在时光里飞逝,那只小小的箱筐却放不下所有的欲望。索性放下所有的过往,全力以赴将来的行程,两袖清风的轻松,以及一些美好惬意的疼痛,终得以细细品尝。
第二篇:最后一只碗美文
在一个民风古朴的山村,有一个补碗匠名叫莫非。
那时人们对吃饭的碗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大多数人一生只用一只碗,大小形状也基本相同,选定了就不再换了,裂了破了就让莫非来补。
莫非补碗的手艺很高超,补过的碗就像添加了一枚精致的佩饰,显得更加完美。
莫非是一个事事追求完美的人,特别是补碗,每一次补碗,他都要养足精神并换上新衣,有如请神般将碗请到补碗的密室,细细打量,慎重下手,精补巧镶,一丝不苟。
有时,一条裂纹他要修补几天几夜,让碗主极为过意不去。他补碗收银甚微,而且有定价,绝不多收,日子清苦,但也快乐,碗主取补好的碗时大声叫绝称妙,每到这时,莫非就和大家说说笑笑,十分快乐,莫非觉得这是他人生最美满的时刻。
那时各地都有补碗匠,莫非名气大了,不断有外地的补碗匠来拜访,带上自己最得意的活儿,切磋之中有交流也有争议,他们都说自己补的碗是最完美的,也就从这时起,莫非变了,他不再接待任何补碗匠,和村人之间也不再谈笑风生,闭门不出苦苦补碗,有活儿时他更加精心,没活儿时他就补他自己的那只根本不用再补的碗。
有一位老者猜到莫非有心事,提醒他:“你补碗几十年,从没失过一次手,补过的地方从没补过第二次,这没人能做到,算得上完美了。物极生反,你已走过头了!”
莫非苦笑,也说了实话:“我要补出一只十全十美的碗,美到极限,成为天下最后一只碗,再也不生争议,再也没有其他碗可以超越!”老者听后长叹一声。
莫非继续修补“最后一只碗”,要使尽所能,用最好的材料和绝技,让这只碗成为艺术绝品且永不破裂,永远无需修补也没人可以修补。
不久,老者带着一位商人前来拜访莫非,商人看了莫非尚在修补过程中的那“最后一只碗”,大笑说:“你的完美就从这只碗结束了!”
莫非脸色大变,商人说:“人世在变,碗也在变,根本不存在什么最后一只碗,更不能靠修补来产生什么十全十美的碗,你已超出了修补的极限,这只碗不日必破!”
莫非不以为然,继续闭门补碗。这只碗已缀满了绝妙的“佩饰”,有如一顶绝世无二的皇冠,就在做最后打磨时,碗竟然突然破裂成一堆碎片,再也无法修补!
就在这时,无比沮丧的莫非突然听到一种很奇妙的乐声,悦耳动听,他正在纳闷,老者进来了,他怀抱一大摞碗,笑嘻嘻地放下,又一个一个地摆开,摆了一炕。
莫非大惊,几十个碗,几十种样式,几十种材料,金银铜铁瓷木玉石,大小高低琳琅满目,他一个也没见过,实在不知道这山村之外的碗竟繁衍进化到如此程度,上面的镂花缀景比他的修补更加奇妙!
那老者就像顽童一般,拿来一双筷子在碗上敲打起来,碗声叮当,抑扬顿挫。老者的表情和“碗乐”终于把莫非逗笑了,两人一起来敲,一直敲到执手大笑,老者这才发问—
“莫非,碗有何用?”
“吃饭。”
“吃饭何用?”
“活命。”
“活命何用?”
“这……”
“你不知活命何用,就是你大错之根了!活命不是为了补碗,不是为了虚荣和功名,更不是把一只碗补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活命是为了快乐,是做每一件事情时有一个快乐的过程,是快乐成全快乐,快乐相伴快乐,快乐只有这携手共存的过程,没有什么最后!”
莫非开始悔悟,老者带他去各家走了一遭,他又是一惊:原来,在他闭门补碗时,碗商的碗已经走进各家各户,不仅用来吃饭,还成了器具和饰品,甚至成了乐器,最让莫非吃惊的是:各家不断拿些传统破碗让他修补,竟不是为了使用,只是为了让他不断地补碗,从中得到快乐!
莫非由此彻悟了:人生追求快乐的过程即是完美,当完美成为一个人无休止的奢望时,人生就会陷入痛苦之中。
第三篇:与一只蚂蚁称兄道弟美文
很多蚂蚁,被踩死在求生的路上。我无法与之同悲,因为我不能确定,人类对于死亡的感伤与它们有何迥异。它们被大面积碾压,尸骨无存,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带走了属于自己的梦境。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走进了上帝布下的丛林。蚂蚁,总是赶在雨的前头搬家,总是赶在命运之帷拉开之前,微笑或者哭泣。蚂蚁,这浮动于地面上的春天的标点,这风雨前头的预言家,最早感知着土地的冷暖,最早洞悉着不可预知的一切,只是,很多蚂蚁,常常被踩死在求生的路上。
大雨来临,成队的蚂蚁横在路上,浩浩荡荡向另一方向迁徙。它们摇动黑色触角,在路上传递信息,互相摆动触须,交头接耳。蚂蚁是怕水的,一场大雨,会让它们全军覆没。所以,这些小生灵居然掌握了一种观天的本领,在一场大雨之前,总能找到藏身之处。当然也有全军覆没的时候,那是我儿时的恶作剧。我端来一碗开水,对着成群的蚂蚁浇过去,冲得蚂蚁们四处溃散,落花流水。那是直到现在,依然令我心惊的罪恶。
我是在忏悔里慢慢喜欢上蚂蚁的。蚂蚁,像我儿时一起玩耍的伙伴,我令它们心寒,我弄丢了它们,一直试着找回来。
作家解文阁写过一首诗,叫《小想法》:小到什么程度/才能和蚂蚁互称弟兄/跟它们一起爬树/奔跑/搬运/小到什么程度/才能被蚂蚁抱在怀里……
多么充满童趣的心!与一只蚂蚁结拜,这大概只有诗人才会有的想法吧。而我喜欢得很,当你与一只蚂蚁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仁慈的人,你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都懂得去呵护,你还会对你身边的人,下得了卑劣的手,攻得出暗黑的心吗?
弘一法师可算是蚂蚁的铁杆兄弟,他每次坐摇椅都要先摇一摇,弟子好奇不免发问,他说担心椅子腿底下有虫蚁,摇一摇给它们提个醒,以免伤了它们。临终时他叮嘱弟子五件事,最后一件是:“待七日后再封龛门,然后焚化。遗骸分为两坛,一送承天寺普同塔,一送开元寺普同塔。在未装龛以前,不须移动,仍随旧安卧床上。如已装入龛,即须移居承天寺。去时将常用之小碗四个带去,填龛四脚,盛满以水,以免蚂蚁嗅味走上,致焚化时损害蚂蚁生命,应须谨慎。再则,既送化身窑后,汝须逐日将填龛小碗之水加满,为恐水干后,又引起蚂蚁嗅味上来故。”
将死之人,仍念念不忘蚂蚁,大师的菩萨心肠可谓世间难寻。
古人常用蝼蚁来劝人珍惜生命,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呢。想想也是,现在的人,哪怕是为了一点点感情上的事,动不动就去寻死觅活,精神已经退化到连个蚂蚁都不如了。“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对于生命的理解与尊重,古人的眼界要比我们开阔,要高远得多。
做了南柯一梦的那位仁兄,见识了蚁国的一切,与人世并无二致,一场梦经历了世态炎凉,悲欢离合,唏嘘之际,动了归隐之心,上山做了道士。这也可以称得上是亲近蚂蚁的有缘人士了。
我们活着,都是在世间修行。蚂蚁,其实是检验我们修行程度的一把标尺。从最小的蚂蚁身上,我们找得回内心深处的慈悲。
便突发奇想,回头我也寻个蚁穴,也躺在那边上,睡个不被扰乱的午觉,看看我自己,能否也做一个著名的流传千古的白日美梦。
第四篇:一只野鸭的美文摘抄
一群野鸭排着整齐的队伍,飞往南方去过冬。它们在空中排列成漂亮的“V”字形,地上的动物们都羡慕地抬头仰望着它们。
队伍里一只叫沃利的野鸭一边飞,一边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地上,忽然,它的目光被吸引住了。那是一座农场,里面有一个大谷仓,一群家鸭生活在这里。这群家鸭在地上蹒跚着跑来跑去,快乐地嘎嘎叫着,吃着主人给它们扔在地上的玉米粒。沃利看得出了神。“那些玉米一定好吃极了,”它暗自想着,“整天在天上飞太累,要是能在地上走走就好了。”
想了一会儿,沃利离开了队伍,向左转了个弯,然后直冲下来,飞向了地上的谷仓。它落在了家鸭之中,在地上蹒跚着走了几圈,快乐地嘎嘎叫着,也跑向地上的玉米吃了起来。天上的野鸭们调整好队形,继续向南飞去,但沃利并不在乎。“几个月后,当它们飞回北方时,我再回到队伍里。”它对自己说。
几个月过去了,一天,沃利抬头向天上看去,不出所料,野鸭们正排着队飞回北方,它们在天上看上去非常优美。沃利已经厌倦了农场生活,走到哪儿都是泥泞肮脏,除了鸭粪一无所有。“现在该回去了。”沃利想。
沃利猛地拍了拍翅膀,想飞向天空。但它每天都吃得饱饱的,体重增加了许多,几个月也没飞过一次,这次没飞起来。它试着往上飞了几次,终于,它飞离了地面,但它飞得太低,没飞多远就砰地一声落在了谷仓旁。它趴在地上想:“没关系,我再等几个月,等它们飞往南方时我再加入队伍,那时就又能成为野鸭了。”
几个月后,野鸭们又从头上飞了过来,沃利再次拼命地从地上往天上飞,但感觉越发没有足够的力量了。一次又一次的冬去春来,它看着它的同伴们在天空中飞过,它们喊着它的名字,但它的每次飞行尝试都是徒劳的。
终于,沃利不再注意从头顶上空飞过的野鸭了,它甚至看都不看它们一眼,它成了一只地地道道的家鸭。
在诱惑面前就是这样,有时我们想“我只享受一会儿,然后我就离开”,但往往从此不能自拔,越陷越深。安逸是个陷阱,它会消磨人的志气,甚至忘了自己是谁,从志存高远而沦为平庸,就像这只野鸭一样。
第五篇:一只杯子装沧海的美文
小和尚向老和尚学禅。老和尚给了他一个杯子,告诉他杯子装满了再来找他。小和尚找了一把石子,一下子就把杯子装满了。然后去找老和尚,老和尚摇摇头。小和尚想了想又往杯子里加了一把沙,老和尚还是摇头。于是他又加了一些水,老和尚仍旧摇头。小和尚实在无计可施,老和尚拿过那个杯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光,然后重新把杯子递给小和尚:“现在不是又可以装了吗?”
我们的心其实就是一只杯子,是可以容下沧海的。杯子可以容下沧海,因为杯子可以一下子填满,也可以永远都填不满,而当科学家把地球的体积、质量都精确地测算出来时,理论上沧海再大也是有限的,而杯子可以无限次清空。沧海再大,却依然会在一杯一杯的过程中消耗摔。
许多时候,当我们以为自己在某些方面已经达到极限。甚至已经饱和时,其实你还可以“格式化”,重新再来,只要有重来的勇气。倒掉一杯已有的物品,不要因“身外之物”让自己负重而行,没有舍哪有得?放弃坏习惯,你会收获素养;放弃虚荣,你会得到真实;放弃权贵。你会找回平凡的自我。
我们的心也并不大,但我们的精神世界却无限宽广,想要容下新的风景,就要学会清空;想要装下沧海,就要懂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