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岁月如风情感散文
我是一棵卑微的小草,注定躲不过风吹雨打的反复命运。
——题记
数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夏日,当选择继续南下东移时,J,我是心怀善举的。我发誓不再见你,从此不再,写任何有关爱的字句。
我曾视为生命的爱情,就这样被我孤掷在荒岛,任它凋零。J,我以为寂寞会躲在人群后面,我以为快乐从此远离,我以为千帆过尽,我会明白和懂得,爱情,只是一场骗局。
自离开你后,我的心,荒凉得如一钵沙土,无草可生,无物可长,无人能入。J,若不是江南的又一场暴雨,我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有呼吸,还会心痛。
J,我病了,再一次倒在江南的晨烟暮雨中,只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原谅我又一次陷进了自掘的泥潭。我自恃的美好,在反复纠缠的叫嚣中一点点瓦解,我伤着了别人,更弄痛了自己。
你怎会明白,那种惨痛是决裂的折磨,血冲到头部,却无法破颅而出,痛沉到心底,却抵达不到心脏。如果忘记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我能如别人那般,轻描淡写地谈情说爱,那么J,我的痛会不会不如这般,锥心?
江南的雨,迷了我的眼,J,春江柳岸的相依,肆意席卷我的心。我依旧喜欢做梦,梦里一屋、两人相视而坐。我看到了海,无边无际。J,那海水唱着曲子,满林的桃花也微笑着开放。
J,我不敢过多地去想,那些梦里戏外的故事,我害怕流下的眼泪,会淋湿自己的心。这个野蛮的世界,注定弱弱强食。如同感情认真的一方,最终黯然离场。
谁能说爱情廉价,谁又敢说自己懂得?我的哀伤,无人能解。那是执意的倔强,在被伤了无数次后,依然相信残忍的人心和可笑的爱情。
我曾以为,自己早已意外在来时的路上。那年的桂树没有开花,那年的小草消退在,春尽夏逝后的秋风里。我没有落泪,只是惨然一笑,竟天涯。
J,你曾说过,今生只爱我一人。时过境迁,你是否能如初解惑我的微笑。我不再用苍白的词阙拼凑心情,不再在面对欺骗的时候,竭斯底里地咆哮。我用优雅的笑容,替代孩子似的哭闹。
心一点点下沉。J,我一遍一遍地说,自你之后,我不再相信爱情。你却并不懂得,我绝望的心痛。一如多年前,那日的大雨中,我在心里发的誓。
我想来生,或许我的心田会杂草众生,满眼的繁荣,满心的伤感。我依旧会等待,等待那棵在我身旁,静静为我绽放的花树。
第二篇:如风岁月
如 风 岁 月
——《致童年》代序
我想,永远也没有人追得过岁月,它就像一阵风,去得无影无踪,任由你怎样追逐,只是徒劳。
现在想来应该是十一年前的那个夏天吧,对,我记得很清楚。在时间面前,我们总是很无奈,但保留美好的方法,可能就是记忆吧。
那年夏天,一如既往地炎热,单位组织的海南归来,因着胶卷还没有用完,于是唤来了自家小子。白花花的太阳就在头顶,于是选择了丝瓜架底下。婆婆搭建的这个瓜架高大结实,叶子舒畅而肆意地伸展整个身子,大片大片,带着朵朵茸茸的花儿爬满了整个架子,阳光下,绿意油油,洒下一大片阴凉。
儿子蹦蹦跳跳地来了,还叫上了玩伴——季翔,那个比他小一岁的漂亮男孩。听说是拍照,季翔很兴奋,但有些拘束。我家小子却是一副“老吃老做”的模样,一会儿就摆好了自认为最帅的姿势。要知道在表现欲这方面,他的爸爸妈妈永远是甘拜下风。瞧那小子,身子微斜,左手臂自然地勾着季翔的脖子,面朝着我,绽开了最灿烂的笑容。阳光透过叶缝投射下来,如同澄澄的金沙,明亮照人。“咔擦”,时间定格。很清楚,那年他四岁。
从家到学校的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是一排排高大的水杉和翠柏。载着孩子上学放学的路上,他总会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千奇百怪的问题也总是不绝于耳,有些问题总能让我措手不及。
“妈妈,你说过,这电线有电,人碰了它会死的,那这些燕子为什么没死啊?”路旁架设的电线上,停歇着许多燕子,它们或鸣叫,或打盹,各个悠闲不已,完全没有大祸临头的征兆。没想到,以前教的安全知识他还记得,这下我无语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留给他爸吧。
“妈妈,你看,那棵大树上有一个鸟窝!”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光秃秃的大树顶端,一个鸟窝赫然映入眼帘。在草木凋敝的冬季,没有树叶的遮挡,它显得特别显眼。“妈妈,小鸟真可怜。”“为什么这么说?”“下雨下雪,他们该怎么办呀,它们的窝又没有房顶,它们肯定会被淋湿的„„”孩子还在喋喋不休地发表他的高见,我却惊讶于孩子的思维和语言,在某些方面我们真不如他们。
这天放学路上,儿子又开始每日必修课:“妈妈,你骗人!”儿子显然很生气。“溢溢,你为什么说妈妈骗你?”“你说过,秋天到了,树叶会变黄,会掉落,它们会离开大树妈妈,可是你看,这些树叶都好好的。”儿子指着道路两旁的柏树说。于是乎,我又得大费口舌,好好解释一番。„„那年,他五岁。
然后就是升小学,有了学习的负担,他却仍是泼泼洒洒,整日不知忧愁,即使经常生病发高烧也不以为意,真不知他怎会这么开朗阳光,或许就因为他是孩子吧。
小学前几年是我最不愿想起的,孩子一半的时间是在发烧、挂水、吃药中度过的。每一次生病都是高烧,每一次我也总是要哭一场,我提心吊胆,忧心忡忡。感谢时间过得很快,一切都熬过来了。
六年级,那年12岁。有一次,教导主任神秘兮兮地问我:“儿子的作业每天都检查吗?”我诧异她的提问。“你儿子班级的孩子检举,说你儿子写情书给班中女生,每天一封„„”接下去的话我没听清,因为我不信,我的孩子我很清楚,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一切也都有可能。就像一阵风似的,没半天,整个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了。虽心存不满,但人家毕竟是好心,况且老师们也都帮着想办法。回家逼供才知,都是流行歌曲惹的祸。喜欢《老人与海》这首歌,于是把歌词抄在了纸上,这才引起误会。
再后来就上了初中,初中三年,一眨眼功夫。从初一的叛逆到初二的听话,再到初三的努力,不管是情绪还是成绩,有起落,有跌宕,跟大多数孩子的初中生活一样。最让人感叹的,还是时间,仿佛初一报到还在眼前,毕业典礼接着就来了。
如果真要说什么,恐怕就得是初二那年的事了。初二上学期,有一天接到班主任电话,我惶恐不已,害怕孩子冷不丁给我重击。匆匆赶到学校,原来身为物理课代表的儿子公然在物理考试过程中传答案,而且所传答案全部错误!事情败露后又死不认账!物理老师自然气急败坏,严厉批评孩子“没有是非观念”。我到的时候,“疾风骤雨”已经过去。当我们一家三口站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儿子骑车跟在我们后面,一声不吭。我的心里涌动着什么,但终究没有发作。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隔着一道门,我听见哭泣的声音。一个大男孩,这么死要面子的孩子,我想,他今天是被打击到了。那年,他14岁。
果然,以后的日子太平无事。我这个最擅长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的妈妈也在今年6月中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松了一口气„„
伴随着高中录取通知书的到达,我很清楚,儿子的童年已远去。站在时间的这头,我回首,那些与孩子相伴的岁月到哪儿去了?被风吹走了吗?它又怎样留在捡拾人的心里?不管怎样,我如何能够像风吹拂过衣裙似的,把这些淡淡地吹散,漠然地忘记?今年,他16了。
忽然,有鸟的啼叫从静静的室外传来,很大声,但音色有些沙哑,总感觉是“鹧鸪”,因为叫声“喳喳”,跟“鹧鸪”两字的读音很像。后来才想起,它应该是喜鹊吧,在我们小区,喜鹊挺多见。这么大声,应该是只大喜鹊,这种长尾巴带着白色的鸟儿,可是很受儿子的喜欢。每次见到,他总要兴奋很久,大声说:“喜鹊,妈妈,我又要遇上好事啰!”
写于2015年8月20日上午
第三篇:情感散文收音机岁月
科技产品发展迅速,如今我们的生活已离不开手机、数码相机等等科技产品。天知道再过几年,人们随身携带什么高科技产品出门了,也许挥着轻便电子翅膀出行了。
曾经的岁月,收音机常常伴随我们的生活,现在都被电视电脑代替了。
记得小时候村里有许多安装大喇叭的电线杆,平时村书记喊社员开会就用到,在中午或过节什么的喜庆日子里还会放收音广播,那时的人们都一样穷,没有什么攀比心理,相互之间格外友好,男人们劳动后聚在一起边吸烟边听音乐广播边聊天,小孩子则在大喇叭下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听什么广播,是凑热闹,怎么疯怎么玩,那种生活感觉也很惬意。要是路上张大叔遇到李大爷了,总是笑着说:“大爷,做啥去?您听听这音乐多好听。”笑呵呵地走了。
现在中国的民众都很忙,逛街地时候路过广场,看到大屏幕上放的不是曲艺什么的,而是时尚广告,为商业服务的,人们都是匆匆忙忙地走过去,甚至不抬头,平时人们看电视见了广告已够烦得了,这就是文化广场的大屏幕。
虽然,改革开放生活没那么艰苦了,其实我们这代人并没有多少幸福感,因为我们总是忙得很少有时间探亲访友,好不容易遇到春节,在人群中将积攒的好心情都挤没了。我们忙,我们必须忙,没有办法。我们已上了一台快速运转的机器,跟不上就会被机器甩下去。
我记得我小时候,外祖母家有一台很大的收音机,那台收音机当时是我母亲结婚时买的,后来坏了。我三舅修好就拿到我外祖母家听去了,我小时候到外祖母家里住,三舅还没成家,他一到吃中午饭就拧开收音机听评书,他总是吃得最迟,也吃完得最迟,心思早钻进收音机里的英雄救美女了,我也跟着听闻了不少大侠故事。
不管什么时代,我仍然很喜欢听收音广播,收音机里的声音很纯很正,里边有精选的音乐、精选的评书、及时的新闻,而且经济环保,对眼睛好。收音机和电脑比起来,收音机想开就开想关就关,而电脑让许多人痴迷不已,如果驾驭不好,它会对人的身心造成伤害。稍微一浏览时间就没了。收音机年代有很多惬意,电脑年代有知识也有病毒,有娱乐也有诱惑。如今的年代需要我们更多的认识和选择。
其实至今仍有许多人听收音广播,时不时会在公园里遇到晨练的老者边小跑边听着手里拿的收音机广播。现在仍有两大群的人听广播,出租车司机和大学生。当然,我上大学时也不例外,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那是必修课,比上课也总时。有一次,我晚上戴耳机听广播,第二天早上醒来,你猜咋地,耳机线绕脖子上了,估计是来回翻身滚的。每天早上,跑操时学校的大喇叭会广播新闻;中午,到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聊上没几句,都躺在床上,有大收音机的就拧大声音,一曲一曲生日祝福歌、爱情表达歌,直到一点才关美。晚上熄灯后,先是宿舍的舍友一起东南西北地乱侃,侃得一个个都睡着了,有一个人正说得起劲,热得掀开被子坐起来说,好半天才发觉没人应声了,哎,这些猪们。只好拿起收音机,听那午夜悄悄话,学点生理学,很晚才睡。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猪们掀开被子叫醒了,“双休日!起来运动去!”。
时隔很久,没有听广播里的声音了。今天我看一本电脑杂志,推荐安装一个小软件“酷狗收音机”软件,收听得那首歌好听,你可以点“识别”就会显是谁唱得什么歌了,也可以即时下载。很不错的,试试吧。
那段过去的收音机岁月像飞洒的细雨又像风中的柳丝,迷迷蒙蒙。谁想到现在又以另一种形式相见了,也算旧梦重圆了。
第四篇:曾经的岁月情感散文
那一年,家里兄弟多,父母给娶上媳妇后就得自己扛着饥荒和父母分开过,婚后第三年又得盖房子,日子过得虽不至于说揭不开锅,也是捉襟见肘了,儿子嗷嗷待哺,要吃要喝。记得儿子当时身上出一种小麻疹,大夫说买点鱼吃吃就能表出来,可囊中羞涩,竟拿不出两尾鱼钱。妻子在洗衣服时无意在衣服兜里翻出十几块钱,我们竟像发了小财一般。寒冬时节,和我有同样状况的兄弟怂恿,去割苇子吧,不赚点钱,怎么过年?于是兄弟几个一拍即合,可真要下定决心要走时,就剩下我和朱东,江涛三兄弟了。当时我儿子两岁多一点,朱东的女儿一岁,江涛的老婆怀孕在身。
于是我们兄弟三人拿了几十块钱用丝袋装了行李,备了一双棉靰鞡鞋登上了去盘锦割苇子的火车。当时真的连民工算不上,虽不是逃荒的氓流,却也真的是讨生活的氓流。到盘锦已是下午,兄弟三个一合计,反正明天就赚钱了,咱们先填饱肚皮吧?来到一个小饭店,要了二斤饺子,一斤白酒,几盘毛菜。毕竟当时我和朱东二十五岁,江涛二十三岁。买完单,捏着所剩无几的钱,擦擦嘴巴,拍拍肚皮,又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三把镰刀,都为自己买了一条烟,朱东还为女儿买了一把三种颜色喇叭状的顺笛,出店门朱东就去找去苇田的车。
一到苇田,就看见许多的人正背起行李准备回家,看见我们,说:“兄弟,回去吧!今年的苇子太不好了,挣不到钱的,大帮的都走了,我们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波了。”
一下子,我们满腔的热情在今天的苇塘降到了冰点。可是,我们三个人拿出各自所剩的钱还不到三十元,已经付不起回家的路费了。
三个人,朱东的鬼点子最多,眨巴眨巴眼睛说:“村西头的李小三的大舅子不是在盘锦住吗?江涛你往回打个电话问问详细地址,因为江涛和李小三离得近,知道号码,江涛上卖点打电话要来地址。刚巧,一个拉苇子的车把式是李小三的大舅子的姐夫,听说我们要找他的小舅子,便把我们送到李小三的大舅子孙军家。
到了孙军家,朱东把情况介绍一番,又自我介绍,“我叫朱东,朱德的朱,毛,泽,东的东,是尊弟李小三的铁哥们。”
江涛推了推眼镜说:“我叫江涛,和李小三也挺好的。”
孙家哥哥和我在李小三家有过喝一次酒的的交情,看到我们就更加热情,问了一些他妹妹家的状况等家常理短的事后,就让他媳妇给我们做饭。
晚饭时,孙军的姐夫,就是把我们送到孙家的车把手也被叫过来了,我们就一边喝酒一边唠割苇子的磕。他说:“明天你们三个就跟我干吧!我明天在大队找块好的地块包给你们,我算是你们代刀的,明天再带你一天,你们割够一车,我找车给你们拉去,十多天就给你们解一次帐,只是今年的苇子太差了,不好割,一天不使劲干就煞不了几个钱,唉,既然来了,就干吧!总比打白眼的强。”
席间,三兄弟千恩万谢,朱东更是使出浑身解数,频频的敬酒,再加上跟车把手按姐夫称呼,更是口若悬河,把亲情夸得像一团火,更把两位老哥恭维得飘飘然。就这样,我们三兄弟就住在孙家,开始了我们有生以来的割苇子的生涯,吃我们有生以来未吃的苦,遭我们有生以来未遭的罪。
第二天,天刚麻亮,那个把式哥哥把我们领到苇场,取来打捆用的铁架和草绳,又扛着这些东西,步行三里来路来到兔子毛般的苇田割苇子,带刀的和我们割了半天,告诉我们方法后,又看看我们的活计说,小子活计不错是把硬手,好好干吧!再往里苇子也好了,说完就回到他包的地块去了。
朱东不管嘴好,活计也真是一流。我也算是铮铮铁汉,也不在朱东之下,只是江涛是大学漏子,没等下苦力干活,父母就为他娶下媳妇,如奶油小生般,干体力活稍微差点,但他聪明,眼睛里能看出巧妙。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有点微妙,江涛是我表了好几辈的表亲,我自然是江涛的表哥,朱东是和本村的姑娘自由恋爱结婚的,姑娘是江涛本家当户的妹妹,比江涛小一岁,江涛自然又是朱东的大舅哥。我和朱东是本村同岁,可他比我大两个月,我又只好管他叫哥。三个人谁也不敢称大哥,原来在村里关系也不是特别近,聚在一起开始还恭恭敬敬彼此相互叫着哥哥,可装了几天就装不下去了,三个爷们一天累得孙子似的,哪有那么多的正经。朱东再向别人介绍时说,朱德的朱,毛,泽,东的东时,江涛和我同时说,猪八戒的猪,后来就大叫猪八戒,其实,朱东和猪八戒是沾不上一点边的,他是聪明细心的汉子,且有点洁癖。
转眼割了十多天的苇子了,只拉走了一车,三兄弟把第一笔的苇子钱给了孙家算是饭资。想想我们三兄弟在村里也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也总想把光面装给别人看,暗地里三个人的兜里已经掏不出几文大钱来了。刚好这天江涛感冒了,我们把各自的钱都拿出来,朱东步行三里多路去药店买药,回来时买来一袋花生粘和一瓶大米烧酒。于是三个人在苇田里就着花生粘,喝那六十度的大米烧酒,也真是悲催的,买来的花生粘竟然一半是酸枣核粘的,朱东吃了几颗就嫌脏不吃了,我和江涛吧余下的花生粘全部消灭掉。是酸枣核的就把枣核吐出来,许是心情的关系,只一斤的白酒三个人都喝多了,江涛由于感冒,脸膛红红的,喝过酒后更红了,嚎了几句,离家的孩子没有衣穿,没有好烟,就哭了起来。朱东在衣兜里拿出给他女儿买的顺笛呜呜咽咽地吹起来,我在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捏烟末,三个人如获至宝抢着抽起来,大冷的天,由于醉酒,我们躺在苇垛上睡起觉来。睡了大约个把时辰就被冻醒了,江涛又上我的大衣兜里抠烟,却什么也抠不出来了,我们三个人呆呆地待在哪里,吧嗒着嘴望着远处,苇塘的南面有人用焯子捞鱼,朱东提议,走,过去看看。
我们三个人大爷长大爷短地帮人家撵了半个小时的鱼,大爷给我们一盒鸽子花牌的烟,于是,我们喜出望外的回到苇田,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干起来。由于从大队包来的这块苇田约有四十亩地,怕年前干不完,回不了家,三兄弟总是两头顶着星星干。早上去时一个拿着打捆的铁架子,一人扛着草绳一个人拿着中午吃的饭,到地后把大衣脱下来把饭包上,到中午吃饭时不至于冻冰。回来时没有草绳,还得扛一捆苇子拿回去当烧炕的柴火。
割了十几天算是得到要领了,只是每个人的鞋子都被割破了,早上起来用草绳把鞋从脚尖开始捆一直捆到脚腕,割一天的苇子,脚上的鞋就和草绳冻在一起有十几斤重,往往第二天早上穿时,鞋上的冰还没有化,那可真是不愿意把脚往鞋里穿啊。有几天没有咸菜了,朱东就去买了几个大萝卜切成手指粗的条上面撒上盐面,拿到苇田,到中午吃时就成咸菜了。
一天,孙家嫂子说:“今天你们早点回来家里包饺子。”我们三个人中午也没带饭,一口气干到下午两三点钟,便打道回府,原来是孙家打稻子下场,我们三个棒小伙加上孙家哥哥扛了近一个小时的麻袋,光交公粮的就八十麻袋,剩下的用穴子穴上,后来朱东又联系几家打稻子的活,我们就早回去一会,算是赚点外快。
一天,扛铁架子的江涛不小心把眼镜碰到地上打碎了,只好把碎片捡起来,每每想看远处的物件时,就掏出镜片用手举着用一只眼睛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好揣进兜里。
割了一个月后,离村中的大道不算远了,大道上有赶集办年货的,偶尔有美女路过,我们就把美女按漂亮的程度,分成十八寸到二十四寸彩电,有时江涛说,看又来一个二十寸的,我说,也就算得上十八寸。一天一个孕妇慢慢地走过去,朱东坏笑着说,这个是二十寸,只是不是平面的,江涛阴了脸,一天没有和我们说话,朱东想他女儿时,便拿出那好看的顺笛摆弄一会,只是过一会,就更加用劲的干起活来。
近腊月时,我们终于把包给我们的那块苇田收割完毕,工钱是带刀的到孙家给我们送去的,我们给孙家留够足够的饭资,每人分到薄薄的一沓钱。登上了回家的车,活了二十几岁,才知道什么是想家的滋味。为什么说归心似箭?我们不过割了五十多天的苇子,面目上好像是老了十年,白白净净的江涛,脸上也爬满了胡茬,我和朱东更是满脸的沧桑,像两个老在架上的丝瓜,又黑又瘦。
到家时,妻不在家,一想也好,这模样再吓着她娘俩,去妈家收拾一下吧!便来到母亲家,母亲和儿子正坐在炕上玩,儿子看看我忽闪着大眼睛往母亲身后藏,母亲看到我说:“你找谁呀?”“妈,儿子。”我笑嘻嘻地摊开手,妈转过身擦把眼睛说:“怎么黑瘦成这样?”我都没看出来,又推儿子说:“叫爸爸,是你爸爸。”
这次割苇子的经历已经过去二十个年头了,现在有时想想那冻着冰捆着草绳的鞋,当下的困难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第五篇:艰难岁月的情感散文
幸福时光往往是短暂的,艰难困苦的时光却常留在心,天长日久,如今回忆起来竟然有一些甜意。
我们这代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
先是,一群逃难的农民进城了,一眼见到一个又脏又瘦的孩子,跟着他的家人踽踽而行。我的早点是一个新蒸的大馒头,我并不饿,咬了一口,因为干涩,咽不下去,顺手就给了这个孩子,他家的大人跟我点头哈腰、千恩万谢,我赶快躲开。仅仅过了两周,学校里集合全体学生开大会,开始教育大家要节约粮食,我们并没有理解节约粮食的意义。随后,逐渐地加紧了粮食定量的限制,我们开始吃不饱饭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想到不久前给了难民小孩的那个只咬了一口的大馒头,这才体会到饥饿的滋味,居然有了些后悔。
后来,为了渡过困难时期。每个单位都在边远地区开荒种粮,我父亲带队到三门峡水库区开办农场,至今记得他雄赳赳的样子,肩扛大铁锹,脚蹬大雨靴走在队伍前面,农场很远,生活条件极差,职工干部几个月轮换一次,而我父亲则一直坚守在那里,一次回来,我母亲埋怨:人家在办公室,官越做越大,你可好,下去当农民了。我在外屋听见父亲说:能活着就不错,想想战争年代死去的那些人,他们得到什么?这话我记忆深刻.后来,父亲说他去过邯郸烈士陵园,那是晋冀鲁豫根据地烈士陵园,他抗战时期的许多战友长眠于此。沉沉松柏树下的许多坟头,有些石碑上只注明牺牲地,没有姓名,没有部队番号和职务。
饥饿,逼迫我们做了一些后来令我们羞愧的事,偷盗,比如在挖野菜时偷几颗农民菜地里的菜,树上的榆钱早就搞不到了。人人面黄肌瘦,最后浮肿,出现许多得小儿麻痹症的孩子,那时,我们还在人民公社大食堂吃饭,一张馍票递出去,给你一个粘粘的黑团子,其中还夹有野菜,有时是青苔我和弟弟每人一份面条汤,给的不少,要用脸盆端,其实里面没有几根面条,全靠喝汤把肚子撑圆。上面还撒了一把辣子面儿,可以起到麻痹胃肠的作用。当时我们同学一见面,个个细胳膊细腿大肚子。半夜里,桌子下面有动静,有耗子,大家跳起来拉开灯,发现原来是我弟弟钻在桌下偷吃缸里淹的洋姜,他双手捂住头说:“不要打我,我饿......”
我父亲原来是有名的大胖子,在单位的一张厂史纪念照片上,他的大肚子就占了半张画面。而今,他长期带领干部在农场劳动,又黑又瘦,但他的心情还是愉快的。劳动使人快乐,又能脱离“庐山会议”后,单位里路线斗争所造成的内部混乱局面。
那年暑假,我听见敲门声,小心翼翼去开门,因为难民太多,经常上门来讨饭,门开了:破草帽,满脸胡子,我立马往外推:“出去,出去,我家里什么都没有!”,“阿呀呀,孩儿,连我你都不认得啦?”响起爸爸的声音,我真不好意思、扭头自己先跑回屋了。父亲卸下肩上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三个南瓜,最大的小脸盆那么大,最小的是绿色的,象一个沙田柚大小。三只南瓜被稳妥地放在床下,用小布帘遮住,我的心里也稳稳的,体会到“家中有粮,心里不慌”滋味。
几天后的中午,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到家没说几句话,父亲就撩起床边的布帘,从床下抱出最大的那个南瓜递给他,同时说:告诉老部长,要好好保重身体。那人临走时,忍不住向床下方向瞄了一眼,“嘿呀”父亲一拍大腿,急忙拉住他,又从床下拿出绿色,最小的南瓜,送到他手中:这个给你。那人兴奋得连连道谢。
这是谁呀?我不解,这人都没见过,干吗抱我们家两个大南瓜走啊。原来,在上面开会,碰见北京来的一位干部,说起父亲的一位老领导,第X机械工业部的一位副部长,一样困难,他家里孩子多。那位领导是红四方面军的,二十多岁时已经在长征路上担任师政委,抗战初担任新组建的军工部部长,我父亲在他领导下工作、直到解放进太原城。后来父亲到大西北以后再没见过面。是啊,他有八个孩子,父亲叹了口气。战争年代实行供给制,每人一份,孩子多的宽余些,但是现如今就困难了。会后,他把北京这位干部叫到家里,托他带去一个南瓜、传递了一个老部下对老领导的思念。每当想起一个共和国部长级的干部在困难时期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我也就体会到当年,全体人民勒紧裤腰带,咬紧牙关度过三年自然灾害的经历,会泛起一股甜甜的感觉,我和参加过长征,参加过抗战的先辈们一同吃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