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光阴已老岁月清凉的情感散文
八月的第一枚阳光亲吻了露珠,便让露珠透出了羞涩的晶莹。窗外的小鸟,偷窥了露珠的心事,便站在蓠芭墙上高歌,摇曳的梧桐有些欣喜了。枝叶相对,动荡不安的开始轻颤。
枝叶间相视而笑,听着鸟儿的说三道四。露珠,有些羞急了眸,淡淡的,泪盈盈的,有些羸弱的,娇媚的喘息,又惹的阳光,心疼不已了,就那么轻轻的擦拭,只一下,露珠,就绯红了靥,淡淡的消散在阳光的指下。
一楼风,从天边飘来,带着最初的欢笑,在阳光下,搔弄着一轮往昔的烟云。天空湛蓝,让阳光放肆,就那么站在云朵上高歌,许是阳光的歌声太暧昧,云朵躲进了母亲的怀抱,用棉花糖遮住了脸,偷偷的侧耳静听。
院落里的牵牛花,带着透彻的微笑,也做着唯美的梦。梦里,该和谁相遇?不然,身姿怎会如此婀娜。那藤,又怎会与蔓更缠绵?只有那久违的一拢茉莉花,透着一股淡,那份浅,又凝落了一眉清香扑鼻。
八月,就在这浅浅的光阴下,来到了。那份散漫,在秋水无痕的闲云下,透着丝丝的静好。许是,八月被岁月打磨的太清凉,便让我欢喜的拎着八月的裙角,轻轻采摘着,不小心跌落在八月的花瓣的雅致,与缕缕的凝香淡淡携手行走在紫陌,将嘈杂的繁华,静静熏染成一路红尘的芬芳。
人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我也便在如此静好的岁月里,将自己洗成了素。也许素的太久,竟忘记了色彩。那五颜六色,总是刺的眸子有些生疼,也便渐渐习惯了清一色的白。
只是,这样的阳光,总让我喜欢静静的行走在曲径通幽处遐想。听脚下,沙沙的声音,在静之初,若一首岁月的残章在回荡,轻绕耳畔间,不算太唯美,却昭示着岁月的沧桑与萧瑟。寻一处恬淡的小溪边,席地而坐,那是岁月恩赐我的清朗,将漂洗过的浮世,安放成了简静。
一缕思绪,总是不安分,轻轻撕扯着一些不算故事的故事,让心也悸动在一些对远方的挂念中。也许,太过执著,心中深藏的那枚相思,便会在如此安静的阳光下,慢慢漾开,然后,泛起层层潋滟,只是样子都是纯净。
白落梅说“时光越老,人心越淡。”也许正应了这个淡字,我也喜极了浅。浅淡,看上去总有些许的相近之处。只是光阴的美好,也把我灈洗的发了白。
许这岁月真的是贼吧,怎么就把张扬,虚荣,还有那要强的性子都偷的干干净净,关于容颜,更是早已被洗劫一空了。还好,有那么一份真谆的邂逅与唯美,在心底镌刻,静静的喂养自己,让自己不要太凄婉。
闲看烟雨,静听风,淡捻韶华渐已老。这真的是我现在的心境?
许是老了,才有这样的心境。不知听谁说过,“到了一定年纪的女人,要靠回忆活着。”听了这话,我着实吃了一惊,我是到了一定年纪了?是吧,你看,我把光阴都坐老了。
淡淡的,一缕风扬起了长发,看,又是淡淡的一声浅笑。淡淡的行走,淡淡的回眸,淡淡的,也嗅到了八月的晨曦赐予的慈悲,静静的品,也品着岁月留下的懂得,又在弹拨锦瑟的弦了,只是阳光,还在高歌。
捻落的是沧桑,看过的是流年。但,光阴已老,岁月清凉。晨曦莹照,阳光润暖。七月,去轮回了,八月在微笑……
第二篇:岁月如风情感散文
我是一棵卑微的小草,注定躲不过风吹雨打的反复命运。
——题记
数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夏日,当选择继续南下东移时,J,我是心怀善举的。我发誓不再见你,从此不再,写任何有关爱的字句。
我曾视为生命的爱情,就这样被我孤掷在荒岛,任它凋零。J,我以为寂寞会躲在人群后面,我以为快乐从此远离,我以为千帆过尽,我会明白和懂得,爱情,只是一场骗局。
自离开你后,我的心,荒凉得如一钵沙土,无草可生,无物可长,无人能入。J,若不是江南的又一场暴雨,我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有呼吸,还会心痛。
J,我病了,再一次倒在江南的晨烟暮雨中,只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原谅我又一次陷进了自掘的泥潭。我自恃的美好,在反复纠缠的叫嚣中一点点瓦解,我伤着了别人,更弄痛了自己。
你怎会明白,那种惨痛是决裂的折磨,血冲到头部,却无法破颅而出,痛沉到心底,却抵达不到心脏。如果忘记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我能如别人那般,轻描淡写地谈情说爱,那么J,我的痛会不会不如这般,锥心?
江南的雨,迷了我的眼,J,春江柳岸的相依,肆意席卷我的心。我依旧喜欢做梦,梦里一屋、两人相视而坐。我看到了海,无边无际。J,那海水唱着曲子,满林的桃花也微笑着开放。
J,我不敢过多地去想,那些梦里戏外的故事,我害怕流下的眼泪,会淋湿自己的心。这个野蛮的世界,注定弱弱强食。如同感情认真的一方,最终黯然离场。
谁能说爱情廉价,谁又敢说自己懂得?我的哀伤,无人能解。那是执意的倔强,在被伤了无数次后,依然相信残忍的人心和可笑的爱情。
我曾以为,自己早已意外在来时的路上。那年的桂树没有开花,那年的小草消退在,春尽夏逝后的秋风里。我没有落泪,只是惨然一笑,竟天涯。
J,你曾说过,今生只爱我一人。时过境迁,你是否能如初解惑我的微笑。我不再用苍白的词阙拼凑心情,不再在面对欺骗的时候,竭斯底里地咆哮。我用优雅的笑容,替代孩子似的哭闹。
心一点点下沉。J,我一遍一遍地说,自你之后,我不再相信爱情。你却并不懂得,我绝望的心痛。一如多年前,那日的大雨中,我在心里发的誓。
我想来生,或许我的心田会杂草众生,满眼的繁荣,满心的伤感。我依旧会等待,等待那棵在我身旁,静静为我绽放的花树。
第三篇:情感散文收音机岁月
科技产品发展迅速,如今我们的生活已离不开手机、数码相机等等科技产品。天知道再过几年,人们随身携带什么高科技产品出门了,也许挥着轻便电子翅膀出行了。
曾经的岁月,收音机常常伴随我们的生活,现在都被电视电脑代替了。
记得小时候村里有许多安装大喇叭的电线杆,平时村书记喊社员开会就用到,在中午或过节什么的喜庆日子里还会放收音广播,那时的人们都一样穷,没有什么攀比心理,相互之间格外友好,男人们劳动后聚在一起边吸烟边听音乐广播边聊天,小孩子则在大喇叭下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听什么广播,是凑热闹,怎么疯怎么玩,那种生活感觉也很惬意。要是路上张大叔遇到李大爷了,总是笑着说:“大爷,做啥去?您听听这音乐多好听。”笑呵呵地走了。
现在中国的民众都很忙,逛街地时候路过广场,看到大屏幕上放的不是曲艺什么的,而是时尚广告,为商业服务的,人们都是匆匆忙忙地走过去,甚至不抬头,平时人们看电视见了广告已够烦得了,这就是文化广场的大屏幕。
虽然,改革开放生活没那么艰苦了,其实我们这代人并没有多少幸福感,因为我们总是忙得很少有时间探亲访友,好不容易遇到春节,在人群中将积攒的好心情都挤没了。我们忙,我们必须忙,没有办法。我们已上了一台快速运转的机器,跟不上就会被机器甩下去。
我记得我小时候,外祖母家有一台很大的收音机,那台收音机当时是我母亲结婚时买的,后来坏了。我三舅修好就拿到我外祖母家听去了,我小时候到外祖母家里住,三舅还没成家,他一到吃中午饭就拧开收音机听评书,他总是吃得最迟,也吃完得最迟,心思早钻进收音机里的英雄救美女了,我也跟着听闻了不少大侠故事。
不管什么时代,我仍然很喜欢听收音广播,收音机里的声音很纯很正,里边有精选的音乐、精选的评书、及时的新闻,而且经济环保,对眼睛好。收音机和电脑比起来,收音机想开就开想关就关,而电脑让许多人痴迷不已,如果驾驭不好,它会对人的身心造成伤害。稍微一浏览时间就没了。收音机年代有很多惬意,电脑年代有知识也有病毒,有娱乐也有诱惑。如今的年代需要我们更多的认识和选择。
其实至今仍有许多人听收音广播,时不时会在公园里遇到晨练的老者边小跑边听着手里拿的收音机广播。现在仍有两大群的人听广播,出租车司机和大学生。当然,我上大学时也不例外,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那是必修课,比上课也总时。有一次,我晚上戴耳机听广播,第二天早上醒来,你猜咋地,耳机线绕脖子上了,估计是来回翻身滚的。每天早上,跑操时学校的大喇叭会广播新闻;中午,到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聊上没几句,都躺在床上,有大收音机的就拧大声音,一曲一曲生日祝福歌、爱情表达歌,直到一点才关美。晚上熄灯后,先是宿舍的舍友一起东南西北地乱侃,侃得一个个都睡着了,有一个人正说得起劲,热得掀开被子坐起来说,好半天才发觉没人应声了,哎,这些猪们。只好拿起收音机,听那午夜悄悄话,学点生理学,很晚才睡。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猪们掀开被子叫醒了,“双休日!起来运动去!”。
时隔很久,没有听广播里的声音了。今天我看一本电脑杂志,推荐安装一个小软件“酷狗收音机”软件,收听得那首歌好听,你可以点“识别”就会显是谁唱得什么歌了,也可以即时下载。很不错的,试试吧。
那段过去的收音机岁月像飞洒的细雨又像风中的柳丝,迷迷蒙蒙。谁想到现在又以另一种形式相见了,也算旧梦重圆了。
第四篇:老槐情感散文
打我记事起,老槐就已经很老了。
就长在三大妈家门口临近一处断崖的埂上,孤零零的,独此一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无邻舍,右无依靠,过往的乡亲们谁也不会留意它的存在,多少年来,一直就这样默默生长着。
孩子们也害怕和他接近,它突结遍布的表皮,盘旋虬曲的枝干,腐朽空洞的树身,偶尔有令人生厌的老鼠啊、毛毛虫啊、毒蛇之类的动物在其间出没,实在是没人会喜欢它。
它的存在,还会令人在晚上经过它的时候毛骨悚然。
有一次村里下大雨,电闪雷鸣,不知怎么的,它那空洞腐朽的树身居然被雷电击中,烧的焦黑焦黑的,容貌变得更加丑陋不堪,有人私底下说那是因为它身上隐藏了妖魔鬼怪,老天爷责怪才人让雷神劈了它。这个传说更加让人对它望而生畏,它的存在,真是多余。
也有例外,人们也有对它青睐的时候。
说来也怪,每当槐花飘香的季节,这株老槐居然也会有密密匝匝的花朵缀满枝头,像一把用无数花朵编织成的巨伞。由于它树形奇大,那满树的花簇简直遮住了小半个天空,花香也传播的远,整个村子都漫溢着它的花香。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才会想起在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就一直生长在这个地方的老槐树,大家差不多都会说同样的话:“没想到这个老树居然还能开出这么多的花来”!
老槐带给大家的惊喜还不止于此,夏天将要结束的时候,槐花凋谢,槐米成熟,这个时候,会有不少乡亲提篮带刀聚集在它的周围采摘槐米。大家砍的砍、折的折、捋的捋,像一个个熟练的剃头匠,半天功夫就会将老槐收拾的枝叶无存,昔日树大根深、枝繁叶茂的老槐眨眼间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像一个倾家荡产的穷光蛋,孤零零地站在三大妈家门口临近断崖的埂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无邻舍,右无依靠。
年复一年,年年如此。我想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老槐大抵就是这样过来的吧。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们都已经不在了,老槐却仍然坚强地挺立在那儿,那些被砍断了的、弯折了的、捋光了的枝叶又年复一年的生长出来,春来吐绿、夏来飘香、秋来结子,只是扛不住年年月月、祖祖辈辈的砍伐与折腾,树冠开始变小、树身开始萎缩、枝干不再繁茂、腐朽愈发严重。
从来没人关注过老槐的死活,没有人为它浇过水,没有人为它施过肥,没有人为它修剪过枝干,只是在槐花飘香、槐米成熟的季节从它身上获得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东西而已。
故乡也已经很老了,年轻人都进城了,小孩子也进城了,有点赚钱门路的人也进城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也甩下土地进城了,就剩下一些老实巴交、老弱病残的乡亲们依然生活在那里,整个村子开始呈现出一幅破败的景象。
村子里就剩下日渐荒废的田地和日渐衰老的乡亲,三大妈也早已离开了人世,只有那株老槐依然坚强地挺立在临近断崖的埂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无邻舍,右无依靠,孤零零地守望着与之厮守了不知多少年的村子。
第五篇:曾经的岁月情感散文
那一年,家里兄弟多,父母给娶上媳妇后就得自己扛着饥荒和父母分开过,婚后第三年又得盖房子,日子过得虽不至于说揭不开锅,也是捉襟见肘了,儿子嗷嗷待哺,要吃要喝。记得儿子当时身上出一种小麻疹,大夫说买点鱼吃吃就能表出来,可囊中羞涩,竟拿不出两尾鱼钱。妻子在洗衣服时无意在衣服兜里翻出十几块钱,我们竟像发了小财一般。寒冬时节,和我有同样状况的兄弟怂恿,去割苇子吧,不赚点钱,怎么过年?于是兄弟几个一拍即合,可真要下定决心要走时,就剩下我和朱东,江涛三兄弟了。当时我儿子两岁多一点,朱东的女儿一岁,江涛的老婆怀孕在身。
于是我们兄弟三人拿了几十块钱用丝袋装了行李,备了一双棉靰鞡鞋登上了去盘锦割苇子的火车。当时真的连民工算不上,虽不是逃荒的氓流,却也真的是讨生活的氓流。到盘锦已是下午,兄弟三个一合计,反正明天就赚钱了,咱们先填饱肚皮吧?来到一个小饭店,要了二斤饺子,一斤白酒,几盘毛菜。毕竟当时我和朱东二十五岁,江涛二十三岁。买完单,捏着所剩无几的钱,擦擦嘴巴,拍拍肚皮,又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三把镰刀,都为自己买了一条烟,朱东还为女儿买了一把三种颜色喇叭状的顺笛,出店门朱东就去找去苇田的车。
一到苇田,就看见许多的人正背起行李准备回家,看见我们,说:“兄弟,回去吧!今年的苇子太不好了,挣不到钱的,大帮的都走了,我们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波了。”
一下子,我们满腔的热情在今天的苇塘降到了冰点。可是,我们三个人拿出各自所剩的钱还不到三十元,已经付不起回家的路费了。
三个人,朱东的鬼点子最多,眨巴眨巴眼睛说:“村西头的李小三的大舅子不是在盘锦住吗?江涛你往回打个电话问问详细地址,因为江涛和李小三离得近,知道号码,江涛上卖点打电话要来地址。刚巧,一个拉苇子的车把式是李小三的大舅子的姐夫,听说我们要找他的小舅子,便把我们送到李小三的大舅子孙军家。
到了孙军家,朱东把情况介绍一番,又自我介绍,“我叫朱东,朱德的朱,毛,泽,东的东,是尊弟李小三的铁哥们。”
江涛推了推眼镜说:“我叫江涛,和李小三也挺好的。”
孙家哥哥和我在李小三家有过喝一次酒的的交情,看到我们就更加热情,问了一些他妹妹家的状况等家常理短的事后,就让他媳妇给我们做饭。
晚饭时,孙军的姐夫,就是把我们送到孙家的车把手也被叫过来了,我们就一边喝酒一边唠割苇子的磕。他说:“明天你们三个就跟我干吧!我明天在大队找块好的地块包给你们,我算是你们代刀的,明天再带你一天,你们割够一车,我找车给你们拉去,十多天就给你们解一次帐,只是今年的苇子太差了,不好割,一天不使劲干就煞不了几个钱,唉,既然来了,就干吧!总比打白眼的强。”
席间,三兄弟千恩万谢,朱东更是使出浑身解数,频频的敬酒,再加上跟车把手按姐夫称呼,更是口若悬河,把亲情夸得像一团火,更把两位老哥恭维得飘飘然。就这样,我们三兄弟就住在孙家,开始了我们有生以来的割苇子的生涯,吃我们有生以来未吃的苦,遭我们有生以来未遭的罪。
第二天,天刚麻亮,那个把式哥哥把我们领到苇场,取来打捆用的铁架和草绳,又扛着这些东西,步行三里来路来到兔子毛般的苇田割苇子,带刀的和我们割了半天,告诉我们方法后,又看看我们的活计说,小子活计不错是把硬手,好好干吧!再往里苇子也好了,说完就回到他包的地块去了。
朱东不管嘴好,活计也真是一流。我也算是铮铮铁汉,也不在朱东之下,只是江涛是大学漏子,没等下苦力干活,父母就为他娶下媳妇,如奶油小生般,干体力活稍微差点,但他聪明,眼睛里能看出巧妙。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有点微妙,江涛是我表了好几辈的表亲,我自然是江涛的表哥,朱东是和本村的姑娘自由恋爱结婚的,姑娘是江涛本家当户的妹妹,比江涛小一岁,江涛自然又是朱东的大舅哥。我和朱东是本村同岁,可他比我大两个月,我又只好管他叫哥。三个人谁也不敢称大哥,原来在村里关系也不是特别近,聚在一起开始还恭恭敬敬彼此相互叫着哥哥,可装了几天就装不下去了,三个爷们一天累得孙子似的,哪有那么多的正经。朱东再向别人介绍时说,朱德的朱,毛,泽,东的东时,江涛和我同时说,猪八戒的猪,后来就大叫猪八戒,其实,朱东和猪八戒是沾不上一点边的,他是聪明细心的汉子,且有点洁癖。
转眼割了十多天的苇子了,只拉走了一车,三兄弟把第一笔的苇子钱给了孙家算是饭资。想想我们三兄弟在村里也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也总想把光面装给别人看,暗地里三个人的兜里已经掏不出几文大钱来了。刚好这天江涛感冒了,我们把各自的钱都拿出来,朱东步行三里多路去药店买药,回来时买来一袋花生粘和一瓶大米烧酒。于是三个人在苇田里就着花生粘,喝那六十度的大米烧酒,也真是悲催的,买来的花生粘竟然一半是酸枣核粘的,朱东吃了几颗就嫌脏不吃了,我和江涛吧余下的花生粘全部消灭掉。是酸枣核的就把枣核吐出来,许是心情的关系,只一斤的白酒三个人都喝多了,江涛由于感冒,脸膛红红的,喝过酒后更红了,嚎了几句,离家的孩子没有衣穿,没有好烟,就哭了起来。朱东在衣兜里拿出给他女儿买的顺笛呜呜咽咽地吹起来,我在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捏烟末,三个人如获至宝抢着抽起来,大冷的天,由于醉酒,我们躺在苇垛上睡起觉来。睡了大约个把时辰就被冻醒了,江涛又上我的大衣兜里抠烟,却什么也抠不出来了,我们三个人呆呆地待在哪里,吧嗒着嘴望着远处,苇塘的南面有人用焯子捞鱼,朱东提议,走,过去看看。
我们三个人大爷长大爷短地帮人家撵了半个小时的鱼,大爷给我们一盒鸽子花牌的烟,于是,我们喜出望外的回到苇田,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干起来。由于从大队包来的这块苇田约有四十亩地,怕年前干不完,回不了家,三兄弟总是两头顶着星星干。早上去时一个拿着打捆的铁架子,一人扛着草绳一个人拿着中午吃的饭,到地后把大衣脱下来把饭包上,到中午吃饭时不至于冻冰。回来时没有草绳,还得扛一捆苇子拿回去当烧炕的柴火。
割了十几天算是得到要领了,只是每个人的鞋子都被割破了,早上起来用草绳把鞋从脚尖开始捆一直捆到脚腕,割一天的苇子,脚上的鞋就和草绳冻在一起有十几斤重,往往第二天早上穿时,鞋上的冰还没有化,那可真是不愿意把脚往鞋里穿啊。有几天没有咸菜了,朱东就去买了几个大萝卜切成手指粗的条上面撒上盐面,拿到苇田,到中午吃时就成咸菜了。
一天,孙家嫂子说:“今天你们早点回来家里包饺子。”我们三个人中午也没带饭,一口气干到下午两三点钟,便打道回府,原来是孙家打稻子下场,我们三个棒小伙加上孙家哥哥扛了近一个小时的麻袋,光交公粮的就八十麻袋,剩下的用穴子穴上,后来朱东又联系几家打稻子的活,我们就早回去一会,算是赚点外快。
一天,扛铁架子的江涛不小心把眼镜碰到地上打碎了,只好把碎片捡起来,每每想看远处的物件时,就掏出镜片用手举着用一只眼睛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好揣进兜里。
割了一个月后,离村中的大道不算远了,大道上有赶集办年货的,偶尔有美女路过,我们就把美女按漂亮的程度,分成十八寸到二十四寸彩电,有时江涛说,看又来一个二十寸的,我说,也就算得上十八寸。一天一个孕妇慢慢地走过去,朱东坏笑着说,这个是二十寸,只是不是平面的,江涛阴了脸,一天没有和我们说话,朱东想他女儿时,便拿出那好看的顺笛摆弄一会,只是过一会,就更加用劲的干起活来。
近腊月时,我们终于把包给我们的那块苇田收割完毕,工钱是带刀的到孙家给我们送去的,我们给孙家留够足够的饭资,每人分到薄薄的一沓钱。登上了回家的车,活了二十几岁,才知道什么是想家的滋味。为什么说归心似箭?我们不过割了五十多天的苇子,面目上好像是老了十年,白白净净的江涛,脸上也爬满了胡茬,我和朱东更是满脸的沧桑,像两个老在架上的丝瓜,又黑又瘦。
到家时,妻不在家,一想也好,这模样再吓着她娘俩,去妈家收拾一下吧!便来到母亲家,母亲和儿子正坐在炕上玩,儿子看看我忽闪着大眼睛往母亲身后藏,母亲看到我说:“你找谁呀?”“妈,儿子。”我笑嘻嘻地摊开手,妈转过身擦把眼睛说:“怎么黑瘦成这样?”我都没看出来,又推儿子说:“叫爸爸,是你爸爸。”
这次割苇子的经历已经过去二十个年头了,现在有时想想那冻着冰捆着草绳的鞋,当下的困难真的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