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雪地中一根火柴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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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关于雪地中一根火柴的散文

我是一根火柴,我是一根被埋在雪地里的一根千年的火柴,我每天吸取日夜精华,为的就是能从一根火柴转化成人,我的父母是在天堂。而我却在地狱。因为在前世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因此我被埋在地狱的黑雪地里。

我原本是一个活泼,聪明的小姑娘,可是就是因为我长得丑,别人都嫌弃我,都说我是黑煤炭,丑八怪。因此我感到非常的没面子,我常常对着天说:“老天爷,为什么我要长得这么丑,而别人长得漂亮,为什么为什么。”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有一次去花海里欣赏那美丽的花朵,可是不料我被那一些可恶的人贩子给拐走了,从此以后我就过着被挨打,被挨骂的日子,我甚至有些想念在原来的被别人说我丑的日子了。‘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为什么又抛弃我,为什么要怎么早死。(呜呜呜呜呜呜)。

在我十九岁生辰的时候我突然变得美丽了,我在想这一切就好似天注定,因此我就为非作歹,残害良民,因为我曾经发过誓,我要让所有嘲笑过我的人付出沉痛的代价。可是没有多久我就又变得丑了,甚至比以前更丑。我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是这些天我这的这一切么,不,不是的因为这是他们欠我的。突然眼前一片昏迷,什么也看不清了。在当我醒来的时候,仿佛就想在地狱般一样,我眼前的一切全变得不一样了,雪地是黑色的,天空没有星星,连人的尸骨也到处都是。这是哪,我这到底做的是梦,还.......是......真实的?

第二篇:雪地挖野菜散文(范文)

你说当一个平日里动如脱兔的人,突遭病痛而生活无法自理却又因康复治疗而重新获得行走的权力时,该是怎样的一番欣喜呢?我在雪地里踩过来踩过去,深一脚浅一脚,双脚肆意搅动雪屑,雪屑翻飞

这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白,逼得眼睛无法远眺

田野里露出的那一支一支坚强的灌木好可爱呀!它们拙朴地游走在那块硕大的白布上,没有针法,却绣出一幅最精妙的图画,柔和出一道暖光,和目光亲密拥抱。我留意到小鸟儿们用细爪挠过雪地的皮肤,那是浅浅的痕,有一个圆心点,又是纵横发散的,像光源,那光源里有跃动的印记。那些小小巧巧的坑洼啊,是鸟儿们浅笑的梨窝吗??

真好!又能够行走真好!

真好!能再一次心无挂碍地踩雪真好!

我看到皑皑的雪毯上好像被什么搅出一个小旋儿,绿色的,便兴冲冲踏过去。脚上的雪地靴灵巧极了,在雪面上轻轻地左右划拉亦或在绿旋附近轻轻一拱,野菜的叶片就再也藏不住了

我冲着另一半大声喊:“快来,这里有耶!”

其实,哪里没有呢?只要你肯出门到野外,只要你肯翻开那片雪原。田野,还有不回馈给你的?她那份无私的给予不是环绕着我们的一生吗?

“这里也好多呢,等我把这片挑完吧!”另一半说

我又三步两步地踩回另一半身边。踩雪太有意思了,关键是又能够自如地踩雪太有意思了!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童年啊,遥远得只有梦里才能再现!那份绝对的纯真与洁净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了呢?成长是一个巨型的大染缸,所有的美与丑的颜色一股脑地杂烩着,搅得心空里雾霾沉沉。雪是天籁恩赐的洗涤剂,它能够扫除你心灵或者俗世生活中的所有尘垢。雾霾?小菜一碟了!面对雪,你是纯净的,至纯至净。一个成年人,一个俗世里挣扎的或许永远也开不了悟的成年人,能有这么一个空灵的瞬间是不是该永久感恩呢?

另一半用手里的小刀熟稔且细致地扒开雪面:好大的一棵野油菜,鲜嫩着,分出好多的小嫩叉!

“这棵真好,一棵恨不得能炒一碗了!”我说

另一半一边小心地抖着野菜上的雪屑,一边端详着野菜。他又仔细地削除掉野菜上的老根老叶,才把野菜往口袋里放。呀,不知不觉,口袋里已经满满当当了。满挤地野菜好似也要欣赏雪景一般,把头一个劲地往外冒,另一半缓着劲按压野菜的手最终不忍心蹂躪野菜那颗倔强的心,退缩了。

“我应该带个大点的口袋的,这个好像只装得两碗。”我很有些遗憾。另一半没做声,他是在用无声抗议我的贪婪吗?做人可不能一次贪求太多,人生是由多少个下一次组成的啊?就算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那也有缺憾美呀!雪地里刨出的野油菜口感格外好,柔嫩,多汁,清甜。但老话还说得有:“少吃多滋味”呀!?

二零一八年的元月二十八日,我和另一半一起到雪地里挑野油菜。至这个日子,我已经卧床两周了,那是令人倍受折磨的日子

一大早,堂弟就来了。他说:“姐,哥呢?我今天回家里去菜园扯菜,看看哥要去吗?他可以挑油菜回来!”

我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我也要去!”

“你?还是算了吧!”堂弟白眼都不愿意给我一个直接拒绝,“挺远的!”

可是,我的双腿好不容易能听从使唤了,我怎么能不去呢?

堂弟推来一辆老旧的自行车,说怕东西太重,路上不方便,这多少是个可以负重的交通工具。我从车库里翻找出一个二十斤装的金龙鱼米袋子,然后配上一把明晃晃的小钢刀。堂弟说:“用这么好的刀挑野菜啊?”我说:“嗯!最好到时候能宰个又肥又大的兔子回来。”

我这可不是无稽之谈,父亲那时候负责给队里分田,就用量尺砍过一只兔子回来。好家伙,那兔子肥头大耳的,左邻右舍还来观摩过呢!父亲那天很兴奋,他说:“活该我们有兔肉吃!我量田量到它的边边上了,它还一动不动呢!它以为我看不见它吧,我就一盖尺打过去……”

可惜一直到向晚回家的时候,我们也没看见一只野兔的影儿,倒是有一只野狗,远远地兜着圈儿望着我们吠自行车真给力,它前面篮子里装着我们的野菜袋,后头坐板上夹着半口袋白菜萝卜。后半程是堂弟在推车,我的腿开始喊累了,只能紧拽着另一半的胳膊,亦步亦趋着向前……

这是极为爽快的一天!

第三篇:雪地燃起一团火散文

小雪节气到了,迎接节令的真的是雪。雪来了,不是纷纷扬扬的小雪,而是连续几天的飘飘洒洒的大雪。下雪的前些天,简直是一个阴字了得。阴风嗖嗖,阴云密布,阴霾重重,阴气袭人,阴冷砭骨。阴郁让人郁郁寡欢,阴霾让人气滞郁结。这样的鬼天气真是该骂该恨,是骂老天爷?还是该恨人?天阴天晴是老天爷的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大自然的规律使然,谁又能奈何?可是雾霾与人破坏环境污染环境脱不了干系,难辞其咎!

还好,老天爷帮忙,阴霾尽驱散,瑞雪兆丰年。雪花,素洁的天使,美丽的舞者,晶莹剔透地飘然而至,潇洒自如的曼妙起舞。雪花,她是大自然的精灵,赏给大地的是银装和冰雕,带给人间的是愉悦和丰收。

“ 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立冬刚过,瑞雪临门。我所居住的小城在这银装素裹之下倍加妖娆,分外晶亮新白。抬望眼,远山近岭,白雪皑皑。近楼新宇,白絮茫茫。路旁林木,玉树琼枝,丛丛灌木,玉雕天成。近凝眸,河川敞阔,薄冰初结,两岸垂柳,素冠高戴,乳玉身佩,翠袖飘逸,随风曼舞。几只小雀扑楞楞从枝叶间飞起,枝上的白絮纷纷飘落而下,和地上的厚厚积雪吻合在一起。树下,有几个孩童玩耍正欢,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冰寒雪冷潇潇日,赏心悦目飘飘游。

踏雪去。这样的飞雪天,对于爱好摄影的我来讲,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别人踏雪赏雪景,我呢,踏雪拍雪景,追雪摄雪情。说起去年冬天,心存遗憾,一个寒冷的漫长冬季,竟没有看见几次雪花飘落,罕有几场薄雪莅临,也是深更半夜偷偷光顾的,到了清晨,还没等好好欣赏一下白雪的 曼妙风姿,她就化为水滴滋润大地母亲了。今年的雪一连飘了几天,让人欣赏,让人流连,让人目不暇接。雪花飞舞,惊喜万分;瑞雪纷飞,惊叹不已;大雪飘洒,惊奇无限!

雪大路滑。行驶各种车辆的宽阔马路,厚雪经过碾压形成薄冰亮闪闪,的光油滑。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脚印冻成了雪窝窝,棱棱角角,光滑如冰。我脚蹬雪地靴,身穿防寒服,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俨然一个大碗的摄影师。在这一步一滑的路上尽情的赏景选景,一会儿远拍,一会儿近摄,一会儿景物,一会儿人物特写,把个山岭、河川、楼宇、建筑、玉树琼枝拍得不亦乐乎。这时的我浑身热汗涔涔,脸上绽开了笑容,心里一个劲儿的美呀,美得忘乎所以。俗话说,乐极生悲。光顾着选择角度拍摄老两口相扶相搀过马路了,竟忘了脚下的路滑,身体重重摔在马路的侧石上,相机摔在人来车往的马路上,左手摔得流出了血,右骻生疼爬不起来,脸上的汗水加雪水糊的眼睛睁不开,勉强睁开了也是金花四射。我定了定神儿,再一次拭着爬起来,可右骻生疼不给力。心想,坏事了,闹不好摔伤骨头了。再看路上的行人,看我摔倒的瞬间,还有几个笑着驻足观赏的,紧接着就转身而行了,过往的几辆汽车如同没事一样缓缓驶过。此时的我万般无奈,感叹的同时又很悲叹。就在我再一次咬牙想爬起来的时候,一声甜甜的童音在我耳畔响起:“老大爷,我扶您起来吧。”我一看,眼前站着一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鲜红色的防寒服,背着一个橘红色的书包,脚上穿着一双鸡血绒的雪地靴。说着话,没等我再看清楚,一双红润的小手已经搀着我的左臂。此时,我非常心疼这个懂事的小女孩,怕把孩子也给拽倒,笑着对她说:”谢谢小朋友,我自己能行,你赶快回家吧。“我强忍着疼痛用右手撑地想爬起来,脚下一滑又摔倒了。这时,小女孩没再说什么,弯下腰,两只小手伸进我的右臂,嘴上下着命令,瞪着一双小眼睛,对着一位站着的女人说:”妈妈,你来扶一下,人家不会赖你的。“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的妇人。她迟疑了一下,很不情愿地伸出手来和小女孩一起用力将我扶起来。

我站稳了脚根,甩了一下仍在滴血的左手,苦笑着对母女俩深表感谢。这时,小女孩又帮我捡回来摔在马路上的照相机,并交到我的手里。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赶紧对小女孩说:“小朋友,感谢你和你的妈妈。我给你们拍张雪景照吧,留个纪念。“小女孩摆了摆手,冻红的笑脸像一朵花,在白雪的映衬下,娇艳,妩媚,鲜红……。

小女孩和她的妈妈走了,行走在飘飘洒洒的飞雪之中,那身鲜红的防寒服和橘红色的书包分外耀眼夺目,像一团火苗子在皑皑雪地上燃烧着,飘动着。

我的右骻摔伤了。当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窗外仍在飘舞的雪花,我感慨万千,忘不了今 年的第一场雪,忘不了那雪地上燃烧的一团火苗子。

第四篇:记忆中的雪地风景散文

雪时断时续的下了两天两夜,终于在这个周日的早晨停息了。雪过天晴,太阳落出了久违的笑脸,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泼洒在身上,不仅令人温暖舒适和惬意,人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清爽而明亮起来。

窗外满地的雪把大地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墙角处几棵光秃秃的树丫上也披上白色的棉衣。土地温暖了,孩子们的笑容温暖了。那些枯黄的小草和衰败的小花儿也躲进了雪里,企图在窥探我此时的心境。雪虽然可以掩盖大地上的一切,但却掩盖不住在生命里留下痕迹的那些东西。一阵风儿吹过,将散落的雪花卷起,又轻轻得放下,然后在地上聚成一小堆。恰如我记忆的碎片在心头聚集,于是那些关于雪的温馨往事便在孤寂的心里复活、跌岩,涌动出一个又一个童年雪地上的场景。

姐姐和一群孩子在雪地上玩耍嬉闹,五岁的弟弟躲开了母亲的视线,偷偷的跑出了房间,趔趔趄趄的走在雪地里去寻找姐姐,小小的身躯在厚厚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个不小心,弟弟的整个身体跌落进了雪堆里。弟弟趴在雪地里大声哭叫,姐姐听到了弟弟的哭声,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急忙将弟弟扶起。只比弟弟大一岁的姐姐,用一双冻红的小手,一边为弟弟扫去身上的雪花,一边哄着弟弟说:“好弟弟!别哭!你是小男子汉!要学会坚强!姐姐领你堆雪人,一会还给你买糖吃。”听了姐姐的话,弟弟残留泪痕的脸上笑成了一个小花猫。姐姐摘下自己的手套给弟弟戴上,然后牵着弟弟的手向伙伴们走去。

空旷的雪地上,一帮孩子正在那推雪人,只见一个大孩子拿着一把铁锹把雪堆切成一个雪人的身子,另一个小伙伴在雪地上抓起一把雪,揉成一个团,然后拿着这个雪团在雪地里面轱辘,雪球逐渐变大,直到变成一个和人头大小的雪团为止,再把它放在雪人的身上,姐姐捡来两个黑色的小煤渣按在雪人的面部当眼睛,不知是哪家的淘小子拿来了一个干红辣椒,把它插在雪人面部的中间处当鼻子,再把一根小弯木棍按在鼻子的下方当嘴巴,小小的雪人便活灵活现的出现在雪地里,孩子们高兴的在冰天雪地里面手舞足蹈。

下了一夜的雪还没有停息,勤快的邻家阿哥就起来扫雪,铲雪的声音像一首美妙的音乐,惊醒了寂静的乡村。未过门的媳妇背着自己的阿妈,悄悄的溜到阿哥的身边,将亲手编织的围巾围在了阿哥的脖上,感动的阿哥一下子把阿妹搂进了怀里,并在阿妹的额头印下一个深情的吻痕,阿妹羞红的脸庞深处荡漾着两个绽放的酒窝,恰似这寒冬里盛开的梅花。这一幕恰巧被出门倒水的妈妈看在了眼里,羞愧的阿哥牵着阿妹的手就跑到后院的树林里。阿哥踮着脚尖往院里看,直到妈妈走远了,他才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红的苹果,用手在上面擦了擦,然后递到阿妹的嘴里,阿妹羞羞答答的咬了一口,又抓住阿哥的手把苹果送到阿哥的嘴里,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让真爱的暖流温暖着彼此的心房。

叮铃!叮铃!下课的铃声响了,孩子们像一群刚放出笼的小麻雀,从教室里面飞奔出来,于是操场的雪地上便热闹起来,有堆雪人的、有踢毽子的、有打雪仗的等等。不知是哪个冒失鬼,一不小心就把雪球撇在了恰巧从此路过的老师身上,命中额头,雪花散落,老师变成了白胡子老头,还来不及发作,这帮淘气鬼便吓得一窝蜂似的溜进了教室。

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孩子们的心还在“怦怦”的乱跳,生怕被老师认出来罚站。这时老师抱着书本走了进来,额头上残留的雪儿弄湿了头发,一绺顺着脸颊往下滴水,看到这滑稽的场面,孩子们捂着嘴在偷笑。而善良的老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讲他的之乎者也。

寒冷的冬夜寂静无声,皎洁的月色透过窗纱照在床上,疯了一天的孩子们把衣服、鞋子一撇,就都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父亲悄悄地走进了孩子的房间,给这个孩子扔在外面的腿放回被里,给那个孩子裸出的肩膀掖掖被角,然后再把甩在地上的鞋子捡起来,掏出里面弄湿的鞋垫,拿到火盆上面烘烤。母亲则端坐在煤油灯下,用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将孩子们划破的衣服用针线缝好,然后叠放在床头。密密的针脚饱含了父母对子女的浓浓爱意。

雪是我童年的欢欣,也是我童年的梦想。我喜欢一个人在雪中漫步,更喜欢将温润的思绪在雪天里蔓延。

一阵悦耳的门铃声把我从梦幻的记忆中唤醒——儿子回来了!

第五篇:根木优美散文

初识根木,还是在我童年的时候。

作为曾经的街坊,小时候的我特别在意根木。印象中,他年近五十,是位极其普通,相貌粗俗的小老头,不起眼,不招人,矮矬的身材有如炊饼武大郎。他整天一副笑眯眯木憨憨的模样,为人随和,脾性也好,宁愿吃亏也不愿与人口舌。圆乎乎的头顶没几根头发,细眯着眼睛倒还有点像弥勒佛似的。年头节气或是遇街坊赶紧赶慢的事情总会热心相帮着做些下手。茶余饭后的街头坛角只要有他在场,人们一起聊天时的气氛总是异常地开心。然而,他带给别人快乐的主要原因是他的一手捏糖人的绝活。

听街坊老辈人讲,根木原是外乡人,兵荒马乱的年代父亲被抓丁,祖父一头担着糖挑子,一头担着根木跑到镇里安身。根木从小命苦但心眼好,由于身材长相的原因,直到四十多岁才娶了个汀州女人,相安无事过了几年日子,后来那女人嫌根木窝囊,便撇下年幼的女儿跟一个北乡男人跑了。他既当爹又当娘拉扯着孩子艰难地过生活。尽管如此,在闷头抽了几天旱烟之后,根木还是和往常一样过着平淡日子。

祖上传下的捏糖人手艺,是根木一家生活的主要来源。他喜欢这门手艺,晚上在糖坊里煎芝酴糖,白天担着糖挑子走街串巷招揽生意。在小镇的街口弄巷、戏台底下和学堂门口每每都能见到他矮小忙碌的身影。每到一处,支下摊位摆出一应家什,转眼间便能捏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小猴、小老鼠。摊前,也总能吸引一大群像我一样兴高采烈得像蝴蝶似的孩子们,个个瞪大眼睛看他捏糖人,听他讲糖人的故事。这时的根木也会乐得像孩子一样,细眯着眼睛开心地招呼:“老鼠钻油瓮、猢狲闹天宫,五分钱一个;糖哨子、关公刀,两分钱一个,慢慢来,大家都有,都有……”

同样是做小生意小买卖,根木做的与别人不一样,有特色,招揽人。别人扯着嗓子吆喝,根木是憋着劲用洋号吆喝。据说这把洋号是他曾在旧军队当过几年兵的父亲留下的,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倒腾出来派上了用场,还挺管用。时间长了,大街小巷里只要听到“哒滴、哒滴……”嘹亮的号声,孩子们就像听到集结号一样亢奋,知道准是根木的糖挑子来了。积攒了许久的几分钱且已手痒痒的孩子们便欢呼雀跃着,追逐着根木,围在摊前看他捏糖人,粘着他要吹吹号子。

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根木的糖人和洋号多少给孩子们带来些许的快活,捏糖人也算是种快乐的营生吧。

上世纪七十年代,割资本主义尾巴时,根木连同他的手艺也被一起“割”掉了。从此,根木变得沉默寡言,呆呆地守在糖坊里抽着烟。几天之后听人讲,糖坊被根木自己扒了。以后的日子里,街头巷尾没有了他矮小的身影,小镇上空再也听不到“哒滴、哒滴”令孩子们快乐的洋号声了。

重新认识根木,却是在多年以后读到的一本书里。

一直在外谋生的我,偶然在文学期刊《江南》里一篇叫《远山》的中篇小说里读到了根木。书的作者似乎是丽水本土作家。小说通过对改革开放前后偏远乡村林场一名护林员坎坷经历的描写,真实反映了江南某千年古镇浓浓的人文风情和纯粹的乡土气息。字里行间,作为民间手艺人,街坊根木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艺术形象若隐若现,然而却是真实存在的。在故事情节中,根木起到了穿针引线的重要作用。他的憨厚、朴实、乐于助人的性格,尤其是纯熟的捏糖人手艺,被作者刻画得细致入微惟妙惟肖,勾画出了小镇市井曾经的质朴与闲适,扑面而来的是令人难以忘却的乡情、乡音和淡淡的乡愁……

在一个多雨的梅季,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小镇。眼前小镇的景象依然如故,不紧不慢,从容闲适。街还是那条街,巷还是那条巷,变化的只是多了些楼房和陌生的面孔。小贩们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充斥着街面。恍惚间,一种想再次见到根木的愿望占据了我的头脑。

基于这种想法,在一次晚饭后与母亲的闲聊中才得知根木早在几年前就离世了。母亲说,根木这辈子过得累,但没做过对不起街坊的事,自从女儿上了大学出息后,也就没什么牵绊了,前些年冬天一个寒冷的早晨突然走了,走得那么平静,那么悄无声息……

带着些许怅惘,漫步在小镇幽深的街巷,闷热的天依然下着丝丝缕缕细雨,飘在衣服上,洒在脸上有些湿润。此刻,我的心底如清凉透骨的秋风,抬头仰望之际,小镇的上空仿佛又传来童年快乐的号声,依然是那么地嘹亮、那么地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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