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一条狗的使命杂文随笔
开心,并且活在当下。
史铁生先生在他的《务虚笔记》中写道:“将来不过是将来的现在,就像现在不过是过去的将来,现在不过是将来的过去。但人总是在现在。”人总是在现在,有又何妨活在当下呢!
狗有它的使命,护家,猫有它的使命,捕鼠,土地有它的使命,孕育新生,人也应有其使命,我们的使命是什么呢?
活一世当下,快乐并且辛福,做到自己的梦想终结,做到那最后一刻也能笑着,做到所有朋友都在每个日子里缅怀。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爱好看的电影,尝美味的食物,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拍没有被人发现的风景,品没有枯竭的人情。还要听新鲜的声音、流水、光影、森林和人。
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养上一条狗,和它一起看东边的红晕,数天上的星星,再来淋一场夏日的日,看着电视里的闹剧笑喷。也许我们还会去爬山,看山顶的积雪,坐等日落,气温骤降,冷得缩成一团,还好我们可以相互依偎。
也许有一天,命运会残忍地带它走,但是那些存在过的也足以让给我时刻怀念它。
几十年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二篇:鸡,兔,狗杂文随笔
我一直认为,孩子不应该养宠物。
毕竟,大部分孩子没有责任意识。即使养了宠物,大部分时候也是由家长在照顾;责任心强一点的,会自己努力饲养,但是由于技艺不精,也很难养到宠物应有的天年;即使养得好,长大了,小小的孩子看着它,充满欣喜。但是……
很多时候,你的所有的努力,都会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我曾经真正上手养过的东西,只有养过一些蚕宝宝。我对于它们的印象,仅限于在手上软绵绵的蠕动,还有“蚕食”桑叶时发出的,充满生命力的“沙沙”声。
我没有杀死任何一只蛹来取蚕丝,却没想到它们下一代的蚕卵,都葬送在了蚂蚁的肚子里。一开始只是发现,那些卵似乎有点苍白的过了头;等到了来年春天,鲜嫩的桑叶爬满了树枝,我才不情愿地接受事实。
现在看来,那时候我所感受到的,只是一种无谓的失落。谈不上什么感情,倒像是坏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玩具,或者不小心把看了一段时间的杂志撕了条口子。我想,当时的我,并没有真正对它们付出过太多的感情。
这和我的邻居,有本质的差别。
当时的我们,都是小鬼。不一样的是,他是住一楼的小鬼,所以如果要养宠物,他的余地远大于我——毕竟,那一小片的开放式小院子对于宠物来说,可以说是意义重大。再加上他的家人观念更开明,这使得他饲养了不少宠物。即使在最后,他估计宁愿他没有养过它们。
一开始,是两只小鸡。
染色小鸡这种东西,在我们那个年代可以说是街头一景了。即使我们都知道,这种小东西很难养活,但是,他还是坚持把它们养了下来。
小鸡褪去了绒绒的黄毛,长出了新生的羽毛。但是,院子里的流浪猫却临床不久了,我们并不清楚,它什么时候盯上了这些小鸡。
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小鸡已经少了两只。
这是我少数几次看到我的邻居发飙。我们借了梯子,在一处房顶上,救出了一只被咬伤的小鸡,顺便看到了一些羽毛和骨头的碎片。他的眼睛发红了,似乎还有些潮湿。喃喃的骂声在他的嘴里打转着。
两天过去了,受伤的小鸡也去了。
从此,我们和院里的流浪猫便结下了梁子。这里就不赘述了。
后来,是一只很漂亮的大兔子。
那时候,我们的同龄人基本上养的,都是宠肉二用的,花鸟市场十元一只的小东西。我们并没有,也不知道有折耳兔,安哥拉兔,迷你兔之类的种类,毕竟花鸟市场没有卖。而“托付给朋友/长辈的宠物兔子被吃掉”,也成了我们当时孩子之间,算是有名的“都市传说”。
不过,这个故事,完全是倒过来的。
这只黑云压顶,还有白色鞋子的毛色,的确很漂亮。但是,这是属于一只有成年人手臂长,几乎和猫一样粗壮的肉兔的。它本来就不是为成为宠物而生,葬送在人类腹中应该也是得其所哉。
而我的邻居,却因为不舍,在和父母协商之后把它救了下来。
这个故事,并没有一个童话一样的结局。它咬开了铁笼子,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回来睡觉。邻居曾经叫我帮忙抓它,但是它很快教会了我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含义。
自由散漫惯了的兔子,在一个暴雨天溜出了笼子。后来,我们在一辆车已经被雨水漫湿的车底,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兔子。
三天之后,兔子的遗体被邻居埋葬了。
再后来,是两条狗。
它们被赋予了相同的名字,有着类似的来源,也获得了类似的结局。
对于第一只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但是第二只还是印象深刻。
那个小家伙,是从菜市场溜出来,跟着邻居的父亲回到了邻居的家。他们一家人向来宽厚,于是就收留了这个小家伙。
它在白天从来没有带上链子,因为它从来没有伤害过周围的任何邻居;它对于喜欢它的人赋予欢快的叫声和笨拙的欢迎,对于不喜欢它的人,也不会随意讨好或者吠叫。它悠闲地活在天地之间,没有邻居真正讨厌过它。
这一切在它发情的那一天起,被打破了。周围没有链子的几只流浪公狗从此开始聚集在邻居家的周围,从清晨开始便不住地吼叫哀嚎。这对于学校比较远,上课时间也早的我和邻居问题不大。但是,不是所有的邻居都是学校很远上学也很早的初中生。
有一天早上,我走到了他家的小院子里,发现地上只剩下了一条链子。听那些大人说,有邻居联系了打狗队,把它带走了。因为是土狗不是洋狗,而且全天运动,一身健美的腱子肉,估计已经被做成了一锅……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也不知道能怎么想。那天早上,我一直没有看到过我的邻居。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的邻居养过宠物。
再后来,我们渐渐搬家了,关系一点点疏远。
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会因为奇奇怪怪的机缘——
——再次养上一只宠物。
第三篇:狗妈妈杂文随笔
是孩子的妈,也是两条狗的妈妈。
她有一个女儿,在前夫身边(湖南衡阳)。开学前几天,女儿打电话哭着说,没学费,读不了书。性子急的她边转钱过去边抱怨着:男人不是人。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男人不学好,犯罪进监狱七年,而她在外等候七年。待男人出来,接他一起做事。反遭对方的讽刺:什么看不起之类的话语。最后分手,但对女儿和男方老人的关心从未间断过。
一个人,总要有一点寄托,宠物的兴行,她也走入其中。小的母狗叫豆豆,稍大一点的名小白。她走到哪,狗就在哪。宠物,我不反感也不认同,但从她身上,明白了为何有人,特别是年轻人的最爱。你难过时,可骂它,它乖乖地在你面前受着,让你释放;你高兴,唤一声,马上跳你身上,让抱让玩。其实,善待生命就是一种美德,自己无父无母,一个相依相伴的唯一亲人,姐姐,她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生活。十三岁出外打工,如今三十八岁的她,经历过多少人间冷暖,选择与狗相伴,也情理当中。
狗妈妈,她自己也自享的称呼。只要一有空“幺儿,幺儿”用四川方言叫唤不停,那狗狗也应着,欢快的往她身上跳。有一次,小白早上十一点钟出去,一直到下午六点左右才回。她从四点多钟坐立不安,让其姐夫外面转转帮忙看看找找,魂不守舍的情形,让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心疼,也只能安慰她。眼泪在她眼眶打转,“还等等吧,会回来的。”我也如是的复合着。她走出门口,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见人就说见人就问……还边讲述着:有一次,小白出走,四个钟才回,一回来,狗狗抱着她哭。可现在已经四个钟了,要不被别人撞了,反正别人养是养不了的……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又边往门口观望着。
“小白回来了!”她欢喜的边讲边进来,把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对狗狗,她似对小孩子,冬天怕它冷,衣服毯子,一样不少,狗粮不断,还常给它们买肉煮汤饭加歺。她的心不坏,只愿她余生开心快乐。
第四篇:一条鱼杂文随笔
这是很久很久的往事了。
那一年的8月,我大约6岁大点,正在念小学一年级。
那一天早上,母亲送我到10公里外的二爸家。
头天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到凌晨6点左右,暴雨才逐渐小起来。早上7点,我和母亲从离县城5公里的邓双镇中心小学出发,到县城时,雨基本上停下来。但天空上仍是乌云阵阵,凉风习习,零星小雨还时不时将油布雨伞打得滴滴作响。
县城外,柏油路面被暴雨冲刷的干净光亮。路两边,到处是七零八落的梧桐树叶。路边沟渠,水流湍急,裹卷着一些枯枝残叶,匆匆向岷江奔去。
母亲在我前面走,一路默默无语。我穿着短裤,手提布鞋,打着赤脚跟在她后面。
赤脚走在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光光滑滑、湿湿漉漉柏油路上,我感觉开心极了。遇见柏油路上凹处清亮的积水,我还欢快地用脚去踩一踩,然后又飞快地追上母亲。
走了一段路,突然,听见母亲兴奋的叫起来:魚!宁儿,快看,这里躺着这么大条活魚!
我赶紧走到母亲身边,往她手指着的地方一看,果然一条又大又肥的鲤鱼,鼓着亮晶晶的双眼,在靠小沟边的柏油路上扑楞楞翻腾。
母亲轻轻走到鲤鱼身边蹲下,用极快的动作按住它,同时,要我把鞋子和雨伞放下,把她包里的手绢拿给她。
我没想到,平时斯斯文文当教师的母亲,此刻动作是那么敏捷,瞬间就用手绢将鱼包紧打了个结,将它提溜起来。
母亲看着手上提着的鱼,笑嘻嘻的对我说:宁儿,这条鱼起码两斤多,我正愁没有礼物送给你二爸,没想到暴雨帮了妈妈个大忙。
我看着母亲的笑容,感觉母亲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但是,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条鱼有问题,绝对不能要。
于是,我对母亲说:妈妈,这条魚我们不能要。
母亲不解的问:为啥不能要?
我着急的说:这条鱼是鬼变的。
母亲说:啥子鬼变的,不要打胡乱说。
我振振有词对母亲说:鱼都在河里游,它不是鬼,怎么会在柏油路上?
母亲说:昨天下了一晚上的暴雨,这条鱼可能是被上游暴涨的河水冲到路边水沟中,然后又被冲上柏油路上,被搁浅了。怎么会是鬼变的呢?不要信神信鬼的!
母亲说完,生气的快步往前走。
我追上去,拽着母亲的衣角,边走边说:它是鬼变的,您把它放了吧,放了吧。
母亲见我如此固执,便停下脚步,耐心地对我说:宁儿,我先要严肃的批评你,相信封建迷信是错误的。然后我还要告诉你,这条鱼对于我们家的重要性。今天为什么妈妈要送你到二爸家,那是为了节省你一个人近半个月的口粮。节省下来的口粮,可以还给上个月借给我们的罗大娘。
母亲蹲下身子,眼睛湿湿的说对我说:你外婆瘫痪在床,你爸爸又被送去监督改造,你们三姐弟和外婆全靠妈妈教书这点工资来艰难维持生活。你二爸为了帮我们,才让我送你到他家过两个星期。为什么妈妈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那是因为妈妈只带了一点点钱,这点钱如果在县城给外婆买了药,那么就没有钱给你二爸买礼物,所以心里既矛盾又难受。仅管二爸嘱咐妈妈不要带任何东西,但妈妈也要表达一下谢意才行。有这条大鱼,不正好是对二爸的感谢吗?
母亲说这话时几度哽咽。我也听得十分难受,眼晴也湿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条躺在柏油路上的大鱼是不祥之物。
我哭着对母亲说:妈妈,我知道家里穷。但这条鱼肯定是鬼变的。放了这条鱼吧,放了吧,您把它放了吧。
母亲再次生气了,没有理会我,继续抬脚往前走。
我紧紧跟在母亲后面,仍然不停的哭喊着:它是鬼变的,您把它放了吧,放了吧。我回家把捡的牙膏皮卖了,给外婆买药。
母亲看着我如此执着,叹了口气:,行,放吧,你去放吧。
我擦掉脸上的泪花,从母亲手中接过这条大鱼,赶紧将它放到马路边沟渠里,看到它迅速游走后,心里才完全踏实下来。
到了二爸家,母亲谈起这件事,二爸说我简直太憨厚、太老实了。同时,也笑母亲居然让我把这么大一条鱼给放了。
而母亲摸着我的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作解释。
多年以后,我长大成人,懂事了。回想起这条鱼的故事,我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我当时为什么看见这条鱼就固执的认为是鬼变的这是那个特殊时代给我们这代人造成的特殊影响。
当时那个年代文化生话极其贫乏。很多晚上,与我差不多大小的娃娃,就围在昏暗的电灯杆下,听大娃娃讲神仙与鬼怪的故事。这是我们业余文化生活中的重要内容之一。
可供我们少年儿童读的图书中,就有不少神仙鬼怪,变来变去相互打斗的绘画和文字。
因此,看见本应该在水中的大鱼活鲜鲜躺在马路上,自然联想到鬼怪之类的事情。
第二、母亲为什么最终让我放了这条鱼
母亲是教师,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她绝对不相信鬼神一说。也绝对不会相信这条鱼是鬼变的。之所以最后让我放了这条鱼,完全是心疼我。
因为她见我如此执着求她,而求她的这副稚嫩的脸上写满着对这条鱼的惊恐。她不能因为这条鱼让她的年少的儿子心灵受到伤害,更不能让儿子觉得妈妈完全不顾他的感受而心生艾怨。
至于这条鱼是不是鬼变的,儿子大了,自然会明白。
转眼40年过去了,母亲也病逝了。
再回首时,我已不会单纯的想,如果不放掉这条大鱼,贫穷的家里该节约多少钱;
或者,如果将这条鱼熬些汤给严重缺营养的外婆喝有多么的好;
或者,补一补母亲赢弱的身子,有多么的重要。
我想得更多的,是母亲的爱,那种对子女真心似洁雪,感情如深潭般的爱。
一条鱼,曾经引发我多少次的回忆,以及回忆中对母亲满满的怀念。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再”。
唯有,母亲秀丽的脸庞,清瘦的身材,一直在我心中鲜活的存在。
第五篇:一梦杂文随笔
最近我总是醒得很早,已经连续好几周了,每天我几乎都在六时零三分醒来。
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陈柯,我的男朋友。
他呼吸平静安稳,还在沉睡。
我会轻轻往他怀里钻,让被子盖过头顶。他的怀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却令我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舒适。
我还喜欢听他的心跳,爱人的心跳充满了吸引力,我想听听看他会不会在心里和我说爱我。
闻着他怀里熟悉的味道,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确定他还在,我就感到无比安心。
然后我才舍得下床,打开窗帘。
我们卧室的窗户正对长江,清晨的阳光毫无阻碍得洒满卧室,照在陈柯脸上。
他皱着眉,闭着眼,眉眼都是我爱的模样。阳光照着他的脸亮亮的,好看的不真实。
我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变成了这样。
大概几周前,我一觉醒来,就躺在陈柯怀里。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并不认识眼前的陌生男人,我脑子有点发懵,却并不害怕。
“陈柯……”我自然而然得叫出了那个名字,一边用手轻轻推了推他。叫出声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并不认识他,但那个名字就那样从嘴里蹦了出来。
“嗯?”他在梦里迷迷糊糊得应了一声,皱了皱眉,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
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环绕,我与他的气息撞了个满怀。
我悄悄抬头看他,才发现,他长得真的是好看,无论是眉眼的形状,鼻梁的高度,还是嘴唇的薄厚都完美的恰到好处。这点也令我至今都很迷惑,他怎么就长得和我理想的样子完全契合呢?
可我,真的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
不仅如此,我连关于过去生活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我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此处和他一起生活,但是每一件事我都能熟悉得处理好。
每天早晨在他怀里醒来,给他做早餐,叫他起床。
他没有一点起床气,睁开眼看到我时总是笑得眼睛弯弯的,“早,喃喃。”
一开始我听到他那么叫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我叫这个名字啊。后来习惯了,我就特别喜欢听他叫我,两个叠字,被他用各种语气叫出来,让我想要立刻跑到他身边。
吃完早餐陈柯就要去上班了,在给他系领带得时候,我们总是会忍不住靠在门上吻很久。送他出门他还是不愿意走,他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里蹭啊蹭,然后在我耳边说,“我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每一天陈柯走后我就一个人待在家中,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工作,也不太敢出门。陈柯怕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给我买了一只小狗,黑白相间的,像极了我小时候死掉的那只。
我就每天做做卫生,听听歌,喂小狗吃东西,站在窗边看看江景。我觉得窗外的一切都遥远的不真实,看久了我的头会抑制不住得疼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头疼的毛病总是时不时就犯,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记忆的丢失或许与之有一定关系,不过生活的美好总让我觉得有没有记忆都无关紧要。
在我非常想陈柯的时候,时间就仿佛过得飞快,天一下子就黑了,门口传来他急切的开门声。
我从沙发上跳下,冲到门口抱住他,挂在他身上,像耍无赖的小孩儿,我说,“陈柯,我好想你啊。”
我不断轻吻他的脸,脖子,他的脸变得滚烫,呼吸变得急促,他吞了吞口水说,“喃喃,我还没洗澡。”
然后我就会哈哈大笑着跳回地面转身进厨房,丢下一句,“我去做饭!”
留他在原地面红耳赤。
我从来没去超市买过菜,我们家冰箱却犹如百宝箱一样源源不断。我们想吃什么,便能从里面找到食材。
模糊的记忆中我是不会做菜的,但是来这之后我总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出一大桌子菜。我喜欢给陈柯做饭,喜欢看他吃饭时满足的样子,这让我觉得我是切切实实在生活着。
晚饭后我们会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打游戏。玩累了我们会一起拿了衣服进浴室泡澡。
浴缸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容下我们两个。我们把整个浴缸都放满泡沫,白白的香香的。我们就好像两只深海里的鱼,全身赤裸,在海洋里漫无目的得游荡……
洗完澡我们会一起在镜子前吹头发,我的头发留到腰间,他总是要花两倍的时间吹干,却从不嫌累,还要说,“喃喃的头发还可以再长一些。”
我们总是什么事都一起做,就像一体共生,默契十足。
睡前我会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床上写东西,写什么内容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麻木得觉得有东西要写。我记得我写了很多东西,倒回去去看时,却总是一个字都看不清。
头又开始疼。
一阵眩晕过后我才逐渐清醒,一种不可名状的空洞突然出现在我的心头,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陈柯……!”我急切的叫他,眯着眼睛伸手找他,“你在哪里?”
他总是会第一时间握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抱在怀里,我还是害怕,我说,“陈柯,再抱紧一点。”
“喃喃,不要怕。”他低头吻我,吻我的额头,吻我的鼻尖,吻我挂在眼角的泪。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在微微颤抖。
而后我们自然而然得脱掉衣服,浑身赤裸。
我喜欢陈柯进入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是给濒临崩溃的我扎了一管镇定剂,而后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弥补我心口的那个大洞。
我们像是一起长出了翅膀,不断得往更高的地方飞去,不断加速,相互撞击,相互契合。我们贪婪得在对方身上探寻,把爱洒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我变成他,他变成我,我们融为一体。
快感与爱填满那个大洞之时,我们一起冲出了大气层,升入天堂。
我又变成一根羽毛,飘啊飘,然后落在地上。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就好了,一直这样,一切都恰到好处。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刻意不去想那些常理难以解释的部分,转身抱紧还在喘气的陈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种生活里我除了陈柯一无所有。我的过去是未知的,我的未来只要有陈柯,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的头疼近来似乎更严重了,出现的频率也更频繁。我甚至还出现了幻听,总觉得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喊我,我听不清他喊我什么,但肯定不是喃喃。我越迫切想要听到他喊什么,头就越疼。头疼到一定程度,我就会昏睡过去。经常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我觉得我病了,从前我是不怕死的,但是遇到陈柯之后,我希望我能和他长命百岁。于是在某个早晨送走陈柯后,我一人独自出了门。
整个城市对我而言应该是陌生的,我却异常顺利得找到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医院的大门前,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但是为了治病,为了陈柯,我还是走了进去。
从踏入医院的那一刻起,我感觉身边的人都在看着我,都在窃窃私语。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了,害怕得浑身颤抖,只能不断向前走,希望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当我的视线里出现一间白色的病房时,耳边的吵闹声突然间一点点消散了。我鬼使神差得往那边走去,我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了,声音来自那间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时,我看到病床边围着几个医生护士,病床上似乎躺着一个女人,可我看不清她的脸。再走进一些,我听到医生与护士间的交谈。
“今天怎么样?”
“我一直在看着,但是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都这么久了,什么方法都用过了,按理说应该要醒了,除非……她不愿意醒来。”
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回头看到了我,我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疼痛,我拔腿就往回跑。
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听到医生口中的答案。我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跑过医院的走廊,跑过人来人往的大街,一路往家里跑。
奇怪的是,来时十分熟悉的路,变得扭曲模糊。我怎么跑,都不正确。身边都是人,可是只有我是孤身一人,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就在那个时候我又听到有人不断的在喊我,一声比一声急切,仿佛就在我身后追着我一样。
我知道他喊的不是“喃喃”,而是一个我不愿意记起的名字与那段丢失的记忆。
我只能一直跑,不敢回头,不知道跑了多久。
在我终于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我听到了一声,“喃喃。”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陈柯,我好似溺水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又可以呼吸了,他摸摸我的脸,问,“做噩梦了吗。”
我“嗯”了一声就埋在他怀里哭出声来。
他不断得安慰我,“别怕,别怕。”
我只是哭,因为我好像找回一点点记忆了。
从那天之后我就经常做梦,梦的内容都是一致的,就是那间病房与那个病床上沉睡的女人。
我看到那个女人身上插满了仪器,点滴一滴一滴流入她的血液里。
我看到护士与医生围着她做各种检查,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的样子孤独又无助。
我还看到那个女人在某个晴朗有风的早晨,在房顶晒完被单后,突然间就一跃而下……
梦里我总是看不清她的脸,时间一长,我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记忆的碎片慢慢在我脑海里拼凑出了雏形,我想逃避,却逃出了梦境。
我见到陈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在我有限的清醒时间,他都寸步不离得抱着我,我在哭,他就陪我一起哭。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我的脸上,他就帮我吻干净。可他的眼泪和吻都没有温度。
到后来我连眼睛都睁不开,眼前一片黑暗,还能听到他在我耳边喊,“喃喃,喃喃。”
终于有一天,我看清了床上那个女人的脸时,我从病床上睁开眼。
我听到护士惊讶得夺门而出喊来医生,一群人围着我叽叽喳喳,我看到墙上的时钟,不是六时零三分,我感受到了深刻的绝望。
我的记忆全都回来了,没有陈柯的记忆。
我也回来了,回到了没有陈柯的世界。
原来,那个我被爱着的世界,是原本就不存在的。原来,我那么爱陈柯,是因为他本身就是我理想的一部分。陈柯爱不爱我,我是永远无法得知的,甚至只要一想到他是否存在,我就心痛的难以呼吸。
原来我以为的相爱,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喃喃自语。我以为我过上了被爱着的生活,只要忘记过去,我就能一直逃避。
可笑的是所有的痴情都不过是一个人的自导自演,大梦醒来,永失我爱。
我对陈柯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好多时候,我甚至都忘记了他的样子。
我一直在努力不要忘记他,在脑中与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对抗。
我以为睡着了就能再次见到他了,而我的梦里却自此一片漆黑。
我开始失眠,在失眠了不知几个日夜后。我的眼干得合不上,也流不出泪。
我终于再次见到陈柯了。
那是在我又熬过一个没有睡眠的夜晚后,六点零三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入我的窗子时,我看到他静静坐在我的身边。
他喊我,“喃喃。”
我终于又看清他的脸了,还是我爱的眉眼。
他帮我拔掉我的氧气罩,他吻我的那一刻,我感觉我又切切实实得活了过来。
他说,“我们回家。”
然后他把我抱了起来,我们好像融入了阳光里,变得透明,变成悬浮在空气里的细小尘埃,我们慢慢上升,就像从前一样。在他的怀里,我终于又感到困了,我想,这回可以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