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王褒《渡河北》全诗赏析
渡河北
(南北朝)王 褒
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
常山临代郡,亭障绕黄河。
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
薄暮临征马,失道北山阿。
注释:
这首诗是王褒渡河北上所写,河,指黄河。南北朝时期,河北以为地区,先后有几个少数民族的军事领袖陆续建立政权,汉人认为是异族的统治。
“秋风”二句,渡黄河,秋风起,落叶纷纷扬扬,好似洞庭湖波涌起,景色好似江南。这里化用屈原《九歌·湘夫人》名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常山”二句:常山:郡名,治所今河北省石家庄地区正定县,辖境至唐县。代郡:汉代北部边郡,今河北省蔚县东北和山西省东北部。临,靠近。亭障:当时修筑的军事防御工事。
“心悲”二句:异方:异乡。陇头歌:乐府歌曲名,属《梁鼓角横吹曲》,歌曲的内容是游子思乡。陇头歌也就是“异方乐”。
“薄暮”二句:傍晚时将驱动征马,在北山拐角的地方迷失了道路。失道:迷路。山阿:山的拐角处。
赏析:
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故国的怀念和羁旅他乡的感慨。诗歌开头两句用“因物兴感”的手法来引出对江南故国的悠远思念。黄河边上的“木叶”在秋风中纷纷飘落,此番情景使诗人想起屈原的名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想来此时此刻,那浩荡的秋风也同样吹拂着江南的洞庭湖水……。“还似”二字把诗人的怀念之情极其委婉地表达出来了。三四句写北渡所见之景,感慨原本汉代的北部边塞,却成了北朝异族的工事,把深沉的历史感慨融入故国之思中。五六句写北渡所闻。《陇头歌》是抒写思乡之情的乐府歌曲,作者正在愁惨之际,听到远方传来异国悲凉的歌声,更觉肝肠寸断。结尾二句用信马由缰、茫然迷路的动作来刻画诗人心灰意懒、怅然若失的情状,一种惆怅绵渺的情味萦绕在画面中。这首诗对仗工整,音韵和谐,同时又具有苍劲悲凉的格调,表现出南北诗风融和的特点。
赏析二:
这首五言古诗,乃南北朝时诗人王褒所作。王褒,原是南朝梁代文学家,仕梁时曾官至吏部上书,是时已有诗作问世。梁元帝时,西魏围攻梁元帝的临时首都江陵(即荆州),元帝不敌投降,王褒亦随之降西魏。西魏人称善王褒之才能,聘其北行,后还委以车骑大将军的重任。北渡后,王褒创作更丰。后西魏灭亡,北周建国,北周明帝喜好诗文,常与王褒等人论诗说文,王褒也因而成了北周宫廷的座上客。因而,王褒可说是典型的南北朝诗人。他的文学创作生涯,跨越了南朝梁代,以及北朝的西魏与北周两朝。他到北期后的诗作,多写北国风光,诗作也融合了南方与北方的风格。这显然是与他的坎坷的生活经历有关。这首《渡河北》是他北渡初期之作。
开头“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两句,写眼前黄河岸边的秋景,但也是对南方家乡秋景的追思与怀念。王褒离江陵北渡,至河北时,正值深秋,眼前是一派北国寒秋景色:秋风吹,黄叶落,树木稀疏几剩枝桠;黄河上,风瑟瑟,秋风劲吹秋波荡漾。这使得诗人回想起战国时楚国诗人所描画的南国秋景—— “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黄河水在秋风的吹动下秋波荡漾的情景,使得他思念起南方故国,思念起洞庭湖的秋景来了。然而,这里的秋水景色,只是“还似洞庭波”而已,它是改变不了它还是北国风光的现实的。于是,由“还似”二字,引出下面四句,直写眼前的北国风光:“常山临代郡”一句,说明此时,他已渡过了黄河,到了“常山”,已经临近“代郡”的地面。(“常山”“代郡”均是河北地名。常山,治所在今河北省石家庄地区正定县。代郡,是汉代北部边郡名,用此汉代古地名借代今地名,看来是要强调此已是边地。)这说明他离故国越来越远,已经深入北国,靠近北陲边疆了。接着“亭障绕黄河”,是对眼前的北国边塞景色的描画:亭障,是西魏人修筑的军事防御工事。它利用黄河天险作屏障,“绕黄河”修起了一座座堡亭、关隘,是极具戒备森严的北国边塞的景象。再接着,“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两句,则是给这萧瑟的北国边塞景象配上了与南国情调迥异的“异方乐”,和那也许是流落此处的异乡人吟唱的思乡的“陇头歌”(“陇头歌”属乐府歌曲《梁鼓角横吹曲》,歌曲的内容是游子思乡)。这是写景,是景中的画外音,但也是他进入西魏边地后思乡情怀的流露。
最后两句是“薄暮临征马,失道北山阿”,是诗人渡过黄河,继续在河北那陌生的大地上悲苦前行的写照。天黑了,周围孤寂一片,他所面对的,就只有面前这一匹不知已经踏过多少路途的“征马”了。在这“北山”之“阿”(山的拐角处),诗人迷路了(“失道”),四周白茫茫,路究竟在何方啊!——这是诗人在陌生的北国大地上的失落,不言而喻,当然也是他对人生道路的迷茫与失落了。
第二篇:山中全诗赏析
朝代:唐代
作者:王维
【原文】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鉴赏】
这首小诗以诗人山行时所见所感,描绘了初冬时节的山中景色。
首句写山中溪水。荆溪,本名长水,又称浐水,源出陕西蓝田县西南秦岭山中,北流至长安东北入灞水。这里写的大概是穿行在山中的上游一段。山路往往傍着溪流,山行时很容易首先注意到蜿蜒曲折、似乎与人作伴的清溪。天寒水浅,山溪变成涓涓细流,露出磷磷白石,显得特别清浅可爱。由于抓住了冬寒时山溪的主要特征,读者不但可以想见它清澄莹澈的颜色,蜿蜒穿行的形状,甚至仿佛可以听到它潺潺流淌的声音。
次句写山中红叶。绚烂的霜叶红树,本是秋山的特点。入冬天寒,红叶变得稀少了;这原是不大引人注目的景色。但对王维这样一位对大自然的色彩有特殊敏感的诗人兼画家来说,在一片浓翠的山色背景上(这从下两句可以看出),这里那里点缀着的几片红叶,有时反倒更为显眼。它们或许会引起诗人对刚刚逝去的绚烂秋色的遐想呢。所以,这里的“红叶稀”,并不给人以萧瑟、凋零之感,而是引起对美好事物的珍重和流连。
如果说前两句所描绘的是山中景色的某一两个局部,那么后两句所展示的却是它的全貌。尽管冬令天寒,但整个秦岭山中,仍是苍松翠柏,蓊郁青葱,山路就穿行在无边的浓翠之中。苍翠的山色本身是空明的,不像有形的物体那样可以触摸得到,所以说“空翠”。“空翠”自然不会“湿衣”,但它是那样的浓,浓得几乎可以溢出翠色的水分,浓得几乎使整个空气里都充满了翠色的分子,人行空翠之中,就像被笼罩在一片翠雾之中,整个身心都受到它的浸染、滋润,而微微感觉到一种细雨湿衣似的凉意,所以尽管“山路元无雨”,却自然感到“空翠湿人衣”了。这是视觉、触觉、感觉的复杂作用所产生的一种似幻似真的感受,一种心灵上的快感。“空”字和“湿”字的矛盾,也就在这种心灵上的快感中统一起来了。
张旭的《山中留客》说:“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沾衣”是实写,展示了云封雾锁的深山另一种美的境界;王维这首《山中》的“湿衣”却是幻觉和错觉,抒写了浓翠的山色给人的诗意感受。同样写山中景物,同样写到了沾衣,却同工异曲,各臻其妙。真正的艺术是永远不会重复的。
这幅由白石磷磷的小溪、鲜艳的红叶和无边的浓翠所组成的山中冬景,色泽斑斓鲜明,富于诗情画意,毫无萧瑟枯寂的情调。和作者某些专写静谧境界而不免带有清冷虚无色彩的小诗比较,这一首所流露的感情与美学趣味都似乎要更健康一些。
第三篇:《饮酒》全诗赏析
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作品赏析: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千年以来脍炙人口的名句。因为有了“心远地自偏”的精神境界,才会悠闲地在篱下采菊,抬头见山,是那样地怡然自得,那样地超凡脱俗!这两句以客观景物的描写衬托出诗人的闲适心情,“悠然”二字用得很妙,说明诗人所见所感,非有意寻求,而是不期而遇。苏东坡对这两句颇为称道:“采菊之次,偶然见山,初不用意,而境与意会,故可喜也。”“见”字也用得极妙,“见”是无意中的偶见,南山的美景正好与采菊时悠然自得的心境相映衬,合成物我两忘的“无我之境”。
如果用“望”字,便是心中先有南山,才有意去望,成了“有我之境”,就失去了一种忘机的天真意趣。南山究竟有什么胜景,致使诗人如此赞美呢?接下去就是“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也是诗人无意中看见的景色,在南山那美好的黄昏景色中,飞鸟结伴飞返山林,万物自由自在,适性而动,正像诗人摆脱官场束缚,悠然自在,诗人在这里悟出了自然界和人生的真谛。“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诗人从这大自然的飞鸟、南山、夕阳、秋菊中悟出了什么真意呢?是万物运转、各得其所的自然法则吗?是对远古纯朴自足的理想社会的向往吗?是任其自然的人生哲理吗?是直率真挚的品格吗?诗人都没有明确地表示,只是含蓄地提出问题,让读者去思考,而他则“欲辨己忘言”。如果结合前面“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来理解,“真意”我们可以理解为人生的真正意义,那就是人生不应该汲汲于名利,不应该被官场的龌龊玷污了自己自然的天性,而应该回到自然中去,去欣赏大自然的无限清新和生机勃勃!
当然,这个“真意”的内涵很大,作者没有全部说出来,也无须说出来,这两句哲理性的小结给读者以言已尽而意无穷的想象余地,令人回味无穷。
第四篇:王适《江滨梅》全诗原文及赏析
江滨梅
王适
忽见寒梅树,开花汉水滨。
不知春色早,疑是弄珠人⑴。
注释
⑴弄珠人——即仙女。《列仙传》:“郑交甫尝游汉江,见二女,皆丽服华装,佩两明珠,大如鸡卵。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
参考译文
寒冷中忽见梅花一树,花开就在汉水之滨。
没想到春色花开早,却怀疑是仙女佩明珠。
“不知春色早,疑是弄珠人”这两句是说,汉水之滨,寒梅开放,不知不觉中早春已到;那梅花的绰约风姿,好比是弄珠的仙女。诗句以这种拟人化的手法,把梅花的神态、风韵全写活了。
作者
王适,生卒年均不详,约公元690年前后在世(约唐武后天授初年),字不详,幽州人。
赏析
《江滨梅》是唐代诗人王适的一首五绝。这首诗摄下了早梅的一组短镜头,表现出诗人对江边早梅惊望、凝想,继而颔首、自笑的乍惊乍喜之状,并巧妙地描画出早梅如珠似玉的幽姿雅韵。
小诗全用陈述笔调,诗人似指点着向我们讲说他新奇的发现:“忽见寒梅树,开花汉水滨。”突兀的语势,流注一气的笔调,口语般平畅的语言,共同表现出惊叹不已,喜不自禁的激动情绪。这两句写梅花的“早”。“忽”字写出骤见早梅时的突兀感,这突兀中包含着反常,而这反常正显示出早梅的特性。由梅前的“寒”字,点出梅花开放的时间。在覆雪的山崖前,在水流枯落的汉水之侧,一树早梅却已开了花,这怎不叫人惊叹!这一句通过忽见早梅的感情意绪的渲染,使人领略了早梅凌寒傲雪,神清骨秀的贞姿劲质。这同“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齐己《早梅》)、“树动悬冰落,枝高出手寒”(庾信《咏梅花》)异曲同工,但更简约含蓄。
次句从开放的地点写这株梅的早开。梅花早放,而近水者犹早,所谓《早梅》诗说:“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诗人所见正是汉水边上先发的早梅。这里点题、释题,写明此梅早发的条件。使前面的“忽”字有了着落,后面的“疑”字也可坐实。另外,从写实的角度看这句也勾画了江滨早梅的剪影,同后两句结合起来,正构成一幅清淡悠远的江滨早梅图,这读完后两句便自然领略。
诗人把他惊人的发现匆匆告诉我们后,感情仍在兴奋之中。这时他恐怕感到所述还不完全,不能让人尽解其心。于是,又把话折回,补叙出他在确认眼前所见竟是早发梅花之前心中的疑惑,眼前的错觉:“不知春色早,疑是弄珠人。”这两句仍说梅“早”。但是具体地写出自己在骤见的突兀之后,心中进而由疑误产生的幻感。诗人是北国幽州人,想不到江南梅花这样早地送来了春意,初见,完全出于意外,竟把点点新梅疑作弄珠人手中玩耍的珍珠。北人不适梅花,也可为情理中事。王安石《咏梅》中有“北人初未识,浑作杏花看。”而此处强调“不知”,正是为了引出下句的“疑”。这两句的构思十分精巧,美丽的想象,奇妙的比附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以珠喻梅花,既写出它润泽光洁的形色,又写出它春节见人的内质,可谓形神兼备。而“弄”字尤其用得好,生动、形象,颇有美感。它包含的萦绕牵连之意,正使人想到珠玉的串连、飞动,进而想到一树疏枝横斜、蓓蕾如珠的清疏淡雅的早梅。
这两句,以疑梅为珠,写梅早得出人意料。同其他许多写早梅的诗立意相同,但想象丰富,诗的形象更为优美动人。而从全诗看,它又同前两句相连,使江边早梅的剪影活泛起来,由远而近,由朦胧而清晰,在外面眼前展开了一副清幽淡远的江滨早梅图。诗人错觉写真,真而又巧,发人联想。
这首绝句写早梅,但不是一般地刻画形象,而是把自己初见不识,欲辨忘言,惊定复思,疑其为珠,再看知为早梅,这样一个发现、思索、认定的过程写出来,使读者也跟着领略一番,如身临其境。同时,诗人又以错觉写真,巧作譬喻,生动地展示出临江早梅的美丽花姿,读者从梅临江早开的时地,和如珠似玉的比附中深识梅花气傲寒冰、骨沁幽香的高韵劲节。
第五篇:每逢佳节倍思亲全诗及赏析
每逢佳节倍思亲全诗及赏析
诗句“每逢佳节倍思亲”出自唐代诗人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每逢佳节倍思亲全诗及赏析 如下:
一、《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全诗及注解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作者:王维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注释:
九月九日:指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又叫老人节。忆:想念。
山东:指华山以东(今山西),作者的家乡山西祁县就在这一带。异乡:他乡、外乡。为异客:作他乡的客人。登高:古有重阳节登高的风俗。
茱萸(zhū yú):一种香草。古时重阳节人们插戴茱萸,据说可以避邪。
山东兄弟:山东指华山以东。王维是蒲州(今山西永济)人,蒲州在华山东面,而王维当时在华山西面的长安,所以称故乡的兄弟为山东兄弟。九月九日是重阳节,中国有些地方有登高的习俗。《太平御览》卷三十二引《风土记》云:“俗于此日,以茱萸气烈成熟,尚此日,折茱萸房以插头,言辟热气而御初寒。” 译文:
我独自一人在异乡漫游,每到佳节就加倍思念亲人。我知道在那遥远的家乡,兄弟们一定在 登高望远;他们都插着茱萸,就为少了我而感到遗憾伤心。
二、《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全诗赏析
王维是一位早熟的作家,少年时期就创作了不少优秀的诗篇。这首诗就是他十七岁时的作品。和他后来那些富于画意、构图设色非常讲究的山水诗不同,这首抒情小诗写得非常朴素。但千百年来,人们在作客他乡的情况下读这首诗,却都强烈地感受到了它的艺术力量。这种艺术力量,首先来自它的朴质、深厚和高度的艺术概括。
诗因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作。王维家居蒲州(今山西永济),在华山之东,所以题称“忆山东兄弟”。写这首诗时他大概正在长安谋取功名。繁华的帝都对当时热中仕进的年轻士子虽有很大吸引力,但对一个少年游子来说,毕竟是举目无亲的“异乡”;而且越是繁华热闹,在茫茫人海中的游子就越显得孤孑无亲。第一句用了一个“独”字,两个“异”字,分量下得很足。对亲人的思念,对自己孤孑处境的感受,都凝聚在这个“独”字里面。“异乡为异客”,不过说他乡作客,但两个“异”字所造成的艺术效果,却比一般地叙说他乡作客要强烈得多。在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时代,不同地域之间的风土、人情、语言、生活习惯差别很大,离开多年生活的故乡到异地去,会感到一切都陌生、不习惯,感到自
己是漂浮在异地生活中的一叶浮萍。“异乡”、“异客”,正是朴质而真切地道出了这种感受。作客他乡者的
思乡怀亲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过有时不一定是显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种触媒──最常见的是“佳节”──就很容易爆发出来,甚至一发而不可抑止。这就是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佳节,往往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对家乡风物的许多美好记忆联结在一起,所以“每逢佳节倍思亲”就是十分自然的了。这种体验,可以说人人都有,但在王维之前,却没有任何诗人用这样朴素无华而又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现过。而一经诗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两句,可以说是艺术创作的“直接法”。几乎不经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现警句。但这种写法往往使后两句难以为继,造成后劲不足。这首诗的后两句,如果顺着“佳节倍思亲”作直线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转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难办到。作者采取另一种方式:紧接着感情的激流,出现一泓微波荡漾的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更加深沉。重阳节有登高的风俗,登高时佩带茱萸囊,据说可以避灾。茱萸,又名越椒,一种有香气的植物。三四两句,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遥想兄弟如何在重阳日登高,佩带茱萸,而自己独在异乡,不能参与,虽然写出了佳节思亲之情,但会显得平直,缺乏新意与深情。诗人遥想的却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意思是说,远在故乡的兄弟们今天登高时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却发现少了一位兄弟──自己不在内。好像遗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乡的兄弟共度佳节,反倒是兄弟们佳节未能完全团聚;似乎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处境并不值得诉说,反倒是兄弟们的缺憾更须体贴。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这种出乎常情之处,正是它的深厚处、新警处。杜甫的《月夜》:“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和这两句异曲同工,而王诗似乎更不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