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那座新坟的情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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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村头那座新坟的情感散文

国庆放假,抽空回娘家看望母亲。刚走到村前的水泥路上,便触目惊心地发现:村头,多了一座新坟!

回家一问母亲,才知道,原来是村里张青峰的媳妇亚茹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和难过。

亚茹,是我们邻村赵家沟的姑娘。在没嫁到我们村前,可是附近十里八乡公认的漂亮姑娘。娇小玲珑的身材,清秀的五官,温婉和顺的性格,是当年众多年轻小伙心仪和追求的对象。嫁到我们村后,孝敬公婆,和睦邻里。是村里公认的贤惠媳妇。儿子俊杰出生后,便一直在家带孩子。农忙时,也会去田地里帮帮忙。农闲时候,便经常可以看到,青峰抱着宝贝儿子,穿过村前的田埂,送媳妇亚茹回娘家。那温馨的画面,令人羡慕。

随着恶习在乡村的兴起,张青峰也未能免俗地染上了。场场在,天天赌,泡在赌馆不回家。让他家原本和美宁静的日子,变得支离破碎。亚茹的生活,因青峰的嗜赌,也彻底跌入痛苦的深渊。夫妻俩开始频繁吵架,青峰因债台高垒。时常被要债人追得四处逃窜,无处藏身。无奈之下,只得远走深圳打工。青峰离家后,亚茹便在村前的公路边,开了个小卖部。卖些日常生活用品,以此来维持她和儿子的日常生活开支。

好在儿子俊杰从小就学习认真刻苦,成绩优异。高中毕业后,考上西安一所不错的大学。亚茹在送走儿子后,便也踏上南下深圳的火车,打工去了。俊杰大学四年,学费和生活费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虽说青峰在深圳打工已有好几年,但从未往家里寄寄过钱。社会是个大染缸,亚茹担心青峰一人在外,怕他再沾染赌瘾。前几年青峰也曾打电话要她过去,可那时儿子在家里上学,走不开。现在孩子上大学了,她想出去找份工作。这次给儿子报名,把她仅有的一点积蓄都用得所剩无几了。

亚茹到深圳后,打电话给青峰。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亚茹见到了好几年未曾谟面的青峰。岁月在他的脸上,似乎并未留下太多印记。倒是亚茹,从青峰眼里,看到了自已的苍老。也许是女人敏感的天性,她觉得青峰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倒底那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亚茹感到一种不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向她涌来。她觉得,青峰那躲躲闪闪的眼神里,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接下来,亚茹就在那个叫龙岗的小镇,租了间房子住下来找工作。好在近几年珠三角一带大量的用工荒,使已迈进四十岁门槛的亚茹,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她进的是玩具厂,工作是往玩具熊里装填充棉。计件的,多劳多得。若订单充足,一个月下来,也有三四千元。

几天后,亚茹才知道,青峰在离一汽车配件厂上班。他很少来找亚茹,也许是分开太久的原因,两个人之间有些陌生。青峰除了偶尔打电话过来,询问下儿子的学习情况外,几乎没有了别的话题。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因不加班,亚茹包了青峰最爱吃的饺子,打电话叫青峰过来吃饭。青峰赶过来吃完饭后,便期期艾艾地告诉亚茹,他喜欢上了一个湖南女子,两人住在一起已有一段时间了。他向亚茹提出离婚,亚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未答应离婚。

自此以后,青峰就经常光顾亚茹的出租屋,对亚茹进行无休止漫骂和殴打。终于,软弱而又可怜的亚茹,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无人深夜,从出租屋高高的楼顶,树叶般轻轻飘落,结束了自已四十三年的人生旅程。亚茹去世后,她那年迈的双亲,在看到女儿的骨灰盒后,悲痛的几次都哭晕了过去,使在场的人无不潸然泪下。亚茹那才上大一的儿子俊杰,在妈妈去世后,与父亲断绝了来往。如今的张青峰,因亚茹的去世,已无法在村里抬头做人。安葬亚茹后,又去了深圳。听说那位小他二十多岁的现任妻子,又给他生了个小女儿。

听完母亲的叙述,我满是悲哀的心,久久难以平静。为一个家庭的破裂!一个鲜活生命的离去!当张青峰再次面对另一个小生命的降临,是否会想起那个因他而去的亚茹?他的内心,是否会愧疚?他的良心,是否会不安?在寂静的深夜,他是否会为自已的做为,去仟悔?

一个家庭的和谐,需要彼此以真诚呵护,用珍惜维系。家庭,是需以信任为基石的建筑物。当最初的欣赏,曾经的相惜,已荡然无存时,缘份也就到了尽头。当婚姻已千疮百孔时,就放手吧!放自已一条生路。当一个人道德沦陷了,良心泯灭了,也就已失去了被指责的资格。面对这样的人,要学会放手。只有放手,才能握住静好,聚拢温暖。只要好好活着,阳光就会灿烂!

再次走过村口,只见新坟前,秋风四起,黄叶飘零。像冷风在低语,似细雨在轻叹,仿佛是在劝诫尘世的人们…

第二篇:村头的古庙散文

题记:古庙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地伫立在村头的土坝子上,散发着安详静谧的光芒。

那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子,东边是后头坡,西边是对门坡,南边是大云坡,北边是火烧坡。村子叫凉水井,村头有座修于清朝雍正年间的古庙,她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地伫立在土坝子上,散发着安详静谧的光芒。推开厚实的木门,里面的一石一木沾满了灵气,穿过铺着光滑石板的院落,一级一步向上跨,大殿上供奉着关公的神像。村里的那些老人,虔诚地跪拜在神像前,美好的愿望就在心底一点点滋长。

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机,在那些月朗星稀的夜晚,我喜欢叫上小伙伴去村头的古庙前听张大爷讲故事。月亮爬上了村后的山岗,一尘不染的夜风,飘过蛙声如潮的田野,滑过老梨树的枝桠,吻着张大爷的花白胡须。张大爷眯着双眼,吧嗒吧嗒过足了烟瘾,在鞋帮上磕了磕烟锅,沟壑纵横的脸庞上写满了自在和满足。他咳嗽几声清清嗓子,那些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像一幅幅画面在我的眼前跳跃起来。几百年前,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翻过村子前面的那座陡峭的大山,背着大刀提着长矛,像发疯的野兽吼喊着往宁静的村子扑过来。村里的老老少少听到了土匪的呐喊声,来不及关窗锁门,也来不及收拾衣服钱粮,慌慌忙忙往村子后面的山顶跑去。想想那场面,儿背着娘,爹抱着娃,兄拉着弟,姐扶着妹,鸡飞狗吠哭声连天。那伙土匪刚喊杀到村口的土坝子上,看到关公骑着赤兔马,握着青龙偃月刀堵住了去路。土匪们吓破了心胆,纷纷扔下手里的大刀和长矛,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关公大吼一声,战马嘶鸣,土匪们没命似地往田坝上跑去,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村里的老老少少们来到土坝子上,知道这是关公显灵吓跑了土匪,于是就在土坝子上建起了古庙,年年祭祀岁岁祈祷。

几百年的传说,充满了祖先们的期望和愿景,依旧不老,值得子孙后人永久珍藏。每次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这个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我都会静静地仰望着古庙,祖先们挨饿受冻,砍倒了一棵棵大树,拿出自己从牙缝里省下的钱,去瓦窑里买来青灰色的瓦片,请来了能工巧匠修建古庙。我穿过了时间的隧道,看到了村前那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上,祖先们穿着破旧的草鞋,流淌着汗水挑着青灰色的瓦片,一步一步往村里赶来。他们喊着号子,甩着膀子从村旁的大山上抬来一块块几百斤重的石头,整整齐齐地码在土坝子上。他们蹲在地上,握着手锤和凿子,一下一下打磨着石块。古庙的一砖一瓦,凝聚着祖先们的心血和汗水。为了子孙后代过上安宁的日子,什么苦累他们不愿意去承受呢?我不知道那位能工巧匠的名字,可每次望着那弯曲的屋面和那飞翘的屋角,庞大高耸的古庙显得格外灵巧和生动,飘荡着丝丝缕缕神奇的声音,从心底一点点滑过。

记忆中的古庙,供奉着观音、关公、雷震子等神像,却没有庙名。我问过村里的几位老人,他们也说不清楚。这几百年来,庙里前前后后住过几位师傅:张和尚、黄和尚、李和尚、肖师傅、苏师傅。老人们提起这一串名字时,除了苏师傅,别的师傅我都很陌生,只能留存在落满尘埃的故事里。

我坐在古庙前面的石墩上,望着夕阳染红了她的屋顶,低下头来,仿佛看到张和尚挑着水,从古井边稳稳当当地往古庙走来,肩上的扁担“吱吱呀呀”地唱着欢快的歌谣。还有那黄和尚握着竹扫把,弯着腰背仔仔细细地打扫着院落里的落叶,汗水顺着慈善的面庞一滴滴滑落。而那李和尚,仿佛还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着经文,清脆的木鱼声从古庙里传过来,一声声落在我的心坎上。我还没出生前,肖师傅就去世了,安葬在村子前面的大山上。苏师傅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从我记事起,她已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了,从早到晚坐在古庙后面的小屋边眯着眼睛晒太阳,古庙附近的几户人家轮流挑水给她吃。

听母亲说,苏师傅结过婚,婆家姓吴,离我们村子有十几里路程。苏师傅的婆婆是一个泼辣的女人,成天想着法子折磨儿媳妇。苏师傅每天不停地忙家务活针线活,可她婆婆还是不满意,时时处处为难她。旧社会的女人没有地位,苏师傅在婆家实在熬不下去,又不能提出离婚,心灰意冷的她只好逃入古庙削发为尼,远离尘世的喧嚣,陪伴青灯古佛过完一生。可以说是苏师傅的婆婆,一手毁了苏师傅一生的幸福和快乐,要是婆婆对她好一点,她一定会像村里的那些妇女一样生儿育女,过着安稳平淡的日子。我不明白每当苏师傅的婆婆恶言恶语地咒骂苏师傅时,她的男人为什么不站出来替自己的女人说句公道话。当自己的女人走投无路逃进古庙时,他的心里难道没有一丝的愧疚和自责吗?我不知道在那个可怕的旧社会,像肖师傅这样命运悲惨的女人还有多少。

我记得苏师傅是在一个冷清的冬晨去世的,阴沉沉的天空飘着一星半点的雨丝。寂静的村子里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敲着铜锣边走边喊:“村里的年轻人们,苏师傅升天成佛啰,请你们帮忙把苏师傅抬上坟山去。”一条条狗狂吠起来,一扇扇厚实的木门开了,父老们纷纷从家里出来,叹着气一边说起苏师傅悲苦的一生,一边往古庙里赶去。苏师傅的坟墓挨着肖师傅,每次去坟山上放牛从苏师傅的坟前走过,我都会停下脚步看上几眼。我想要是苏师傅生长在新社会,她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婚姻和幸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苏师傅去世后,庙门一直关闭,古庙里显得冷冷清清。我上初二那年,村里有几位老人挨家挨户去凑钱翻修古庙,我们村叫凉水井,古庙取名“凉泉寺”。也就是那一年,赵师傅住进了村头的古庙里,冷清的古庙里又响起了清脆的木鱼声,悠扬的钟声又开始在村子上空飘荡开来。

一个周末,我从县城回家拿生活费,一个身材高大的出家人来家里找父亲商量一些事情,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赵师傅。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轻言细语地和父亲说话,神态慈祥。我给赵师傅倒了一杯茶水,没想到她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双手接过茶杯,弯腰放在桌子上。她没有喝茶,接着和父亲说话。送走赵师傅后,父亲就对母亲说:“赵师傅说她和我们村子有缘,想常年住下,焚香念经普度众生。村里每年只供她几百斤粮食,仅够填饱肚子,赵师傅为了攒几个灯油钱,就在古庙后面的小屋里养了些鸡鸭。村里有人对她意见很大,说出家人打坐念经才是正事,还去养鸡鸭干嘛?赵师傅来家里,想请我去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她不容易呀!出家人也是人,他们也要穿衣吃饭,自己养几只鸡鸭也没什么不对。赵师傅不嫌我们村子穷,有她照管古庙父老们都会放心,我答应她晚饭后就去找大家谈谈哩。”

从那以后,赵师傅隔三差五就来家里找父亲商量古庙里的一些事情,和我们家渐渐熟了起来。父亲回村里任村支书那年,他拜访了村里的好些老人,收集了古庙的好些资料,给上级部门写了一份报告,请求领导拨款修缮古庙。可还没有等到领导的回复,父亲就病倒了。我记得赵师傅来家里看望过父亲几次,每次都提着一些鸡蛋,那些鸡蛋是她平时提到乡场上去换灯油钱的。她又在山上挖了一些荒地,种了包谷和黄豆。赵师傅很忙,每次来家里看父亲,说些宽心话就急着赶回古庙去,连茶也顾不上喝一口。母亲说:“赵师傅是个好人,我们家欠着她的一场人情呢!”

父亲去世的第二天晚上,赵师傅来到家里念了大半夜的经文,她分文不取。忙完父亲的后事,母亲叫我去古庙里请赵师傅过来吃饭。我出门前,母亲再三交代:“赵师傅念了大半夜的经文,你一定要请她来家里坐一坐。她要是不在古庙里,你就去古庙后面的小屋里请她。”我轻轻推开厚实的木门,赵师傅不在里面,我又往古庙后面的那间小屋跑去。几只母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觅食,赵师傅坐在小屋边搓玉米粒。她的膝盖上,放着一个筛子,她不慌不忙地搓着玉米,一粒一粒的玉米粒从手掌里滑落下来,平静的脸上写着丰收的喜悦。

“赵师傅,家里煮了些茶饭,我妈妈叫我过来请您。”

赵师傅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望着我笑了笑,轻声说:“我用过了茶饭,你们母子不必麻烦。你母亲身体虚弱,过几天我会去看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长路漫漫,记得要学会放下。”赵师傅说完这些话,坐下去接着搓玉米,玉米粒在暖暖的阳光下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中专学校毕业后,我去外面寻找自己的未来。

记得在一个叫马场坪的小镇打工时,我每隔三个月就会回老家看一次母亲。为了赶早班车,我往往是下了夜班,换上干净衣服,啃着馒头往汽车站赶去。几百公里的路程,汽车走走停停,还要转几次车,太阳落山才风尘仆仆地回到日思夜想的村庄。母亲为了省钱,舍不得吃油,饭桌上就摆着一碗酸白菜和一碟辣椒水。她见我回去,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系上围裙给我打荷包蛋。我劝住了母亲,说:“妈,你不用忙,你煮的酸菜很香。”日子很苦,可回到了家里,就算喝的是凉水,你的心里也是甜的。我把打工挣来的钱交到母亲的手里,她往手指头上吐些唾沫,反反复复数着那些纸币,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绽放开来。

母亲刚数好钱,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瓢来了赵师傅的声音。赵师傅进屋坐下,望着我满目含笑,轻声说:“你出门在外,屋里就你母亲一人,我隔三差五就过来陪她说说话。听说你回来了,我赶过来看看。望着你我就想起了你父亲,他是个好人,每次从他的坟前走过,我都会坐着陪她说说话。”

“师傅是个有心人,应该是我去古庙里拜望师傅呀!”

她陪母亲说了一阵子话,望着我叹了叹气,抿了抿嘴唇,想说些什么,可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有说出口。赵师傅是出家人,无牵无挂,她有什么烦恼呢?

“赵师傅,您有话就请直说。我父亲生病,您来家看望几次,每次都带着鸡蛋,可连我们家的水都没有喝上一口。我父亲去世的第二天,您来家里念了大半夜经文,不取分文,您是我们家的恩人呀!”

“佛渡有缘人,旧事不值一提。哎,说来惭愧,我养的那些母鸡正在孵小鸡,我身上缺些灯油钱,我想来想去,就来你家……”

我没有多想,抓出口袋里的零钱递给赵师傅。她双手接过零钱,把翘脚的纸币抹平,只取了十五块钱,余下的又给我退了回来:“这点钱就够了,等我去乡场上卖了鸡蛋,就把钱给你送过来。你不在家,我把钱还给你母亲。”

“师傅,您见外了,这点钱不用还,您留着买两斤菜油吃。”

“您不用劝我,有借就有还,一分钱也是债。”

“师傅,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母亲体弱多病,您就把这点钱拿去买几柱香,替我在菩萨面前焚烧,求菩萨保佑我母亲幸福安康。”

赵师傅慌忙站直身子,连着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对母亲说了几句话,就打算回古庙去。我送赵师傅出了院门,当她那高大的背影在朦胧的月光下渐渐远去时,我的心一下子疼痛起来。赵师傅是个出家人,可她为了几个灯油钱,还要走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挤在庸碌的人群中吆喝着卖鸡蛋。我觉得自己和那个贫穷的村子都欠赵师傅一些什么,可又帮不上她一丁点忙……

第三篇:那座窑洞院落散文

走在乡间这条泥土小路上,听不到往日街道的喧闹声和汽车刺耳的喇鸣声,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种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条路是我童年曾踏过无数次的小路。

路边的桃花开了,杏花也开了,一族一族地,竞相争艳。枝头的嫩芽儿,也冒出头儿来凑热闹似地张望着。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杏花味和泥土味,三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风很柔和,轻轻地拂过面颊,把回忆给踩踏地七零八落。

顺着铺满枯草尘土的小路,看到前面有一座窑洞院落。十几年没有人居住过了,院子里四处被荆棘枯枝和杂草覆盖着,十几只窑洞破旧不堪,有几处窑洞已经塌了只能隐约看见个大的轮廓,还有几处窑洞的墙壁都出现裂缝随时都像要塌陷下去了,这样的窑洞在老家的村子里已经不多见了。

窑洞是我们北方黄土高原上特有的民居形式,中华民族的祖先就是在窑洞中生存、繁衍和壮大起来的。窑洞分土窑洞、石窑洞、砖窑洞、土基子窑洞、柳椽柳巴子窑洞和接口子窑洞多种。我家的窑洞就是土窑洞。(直接在黄土形成的崖壁上挖孔形成居室的)一般深7—8米,高3米多,宽3米左右,然后按上木式的门和窗,再盘上土炕,就能住人的。

这个窑洞院落就是我小时候曾经生活的地方,虽然构造简单而且简陋,但是冬暖夏凉能够遮挡风雨。1972年的五月我出生在窑洞的土炕上,和父母在黑漆漆的窑洞里点着昏黄的煤油灯渡过了清苦快乐的七个年头。我七岁那年母亲哥哥我和妹妹随着父亲去了甘肃省的敦煌县(现在已经是市了,我们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多),从此告别了住在窑洞里的岁月。那个时候我和父母是我们家族中第一个离开窑洞去外面生活的人。

随着时代的飞速发展,村子里现在都把村民集中起来建成了居民小点,在村干部和乡政府的扶持下大伯父家是十多年前最后一批从窑洞里搬出来的。这一处窑洞桩基就这样慢慢的淡出了我们的视线,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要修一处这样的窑洞院落,祖父辈们不知道花了多少年的心血,要一镢头一镢头的挖下来,一锨一锨的铲进去,一笼一笼的把土担出去是多么的不容易。现在无人居住的窑洞,已经坍塌了,院子里长满了枯草,尘土覆盖了当年亲人们辛勤劳作的痕迹,只有它那沧桑孤单的身影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是在诉说着父辈们所经历过的艰辛和苦难。

小时候的窑洞院落里,非常的热闹,爷爷奶奶和几个伯父,大大(父亲的弟弟),大娘,婶婶们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我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在一起嬉闹玩耍,渡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日子过得非常的艰难清苦,时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们却很快乐,那时候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人世间除了真善美还有假恶丑。爷爷是护林员,吃了早饭就早早的去生产队的园林里看护树木。大伯父是个手艺人会手工做牛毛毡(毡是铺在土炕的)把做好的毡拿去换些粗粮来补贴家里。二伯父是在铜川上班的工人,一年半载的才回家一次。三伯父在县城上班,其余的两个大大在家务农,担水(那时候吃水不方便,要到沟里去挑水。)担粪种地。三个弟弟在院子里和稀泥摔窝窝,调皮的二哥三哥爬上树掏鸟蛋,单纯快乐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奶奶拄着拐杖颠起一双小脚指挥大娘,母亲和婶婶推着石磨子转圈圈磨面,给一大家子人做饭。晚上母亲在昏黄的煤油灯下衲鞋底给我们缝补衣服,我和妹妹睡在热炕上甜甜的进入梦乡……

许多年以后爷爷奶奶去世了,我们的大家都分成了小家,后来兄弟姐妹们都长大各自成了家,有的在县城买了单元房,有的在家新盖了房子。再后来二娘,父亲,五娘和大伯父也相继离我们而去,每次逢年过节回到老家,路过窑洞去往父亲的坟头时,除了勾起我儿时许多美好的回忆外,望着已经废弃,坍塌、荒凉的窑洞院落,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想起离世的亲人们心中更多的是酸涩和难过。

我知道这里有我的牵挂,有我的亲人,这里也是亲人们安放灵魂的地方。这个窑洞院落曾经承载着父辈们的喜怒哀乐和我儿时的许多记忆,也是我们心中最美好最温馨的家园。

第四篇:那座见证我与妹妹炽热的爱之小桥情感散文

一、

妹妹比我小六岁,当年是我和爸爸一起从医院里把她和妈妈迎接回家的,从那一刻起,我就把炽热的爱奉献给了这个我一生唯一的妹妹。

我常常趴在婴儿车前,眼睛一下也舍不得眨地端详着她,等爸妈一遍又一遍地催促我吃饭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一小会儿。记得她刚会坐那会儿,家里新买了一个搪瓷的便盆,妹妹把玩着,不知怎么就扣到了头上,我无论怎么拿都拿不下来,憋得她都快哭不出来了。爸爸、妈妈也急出了一身汗,我的心紧张得跳到了嗓子眼,谢天谢地,最后总算从头上弄了下来。妹妹的小脸已经憋得发青,可吓死我了。从妹妹会走路开始,我就一直是一个很称职的姐姐。我轻轻地牵着她的手,仔细地看路况;随时给她擦鼻涕;选干净、平整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铺上小手绢后,才慢慢扶妹妹坐下……我们总是形影不离,尽心尽责地照看着妹妹。妹妹两岁半那年,她在二舅的怀抱里,我们跟着落魄的父母千里迢迢回到山东老家,过起了极艰苦的日子。

我十分享受被妹妹依赖的感觉,有时竟不惜故意把她惹哭了,再赶忙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拭去她小脸上的泪。这时,妹妹会仰着粉嫩的小脸儿,用清澈的眼光看着我,那感觉真是好极了!我们每天清晨醒来,都会钻到一个被窝里做过家家的游戏,我来当妈妈,妹妹扮孩子。“妈妈”说:“小猴子来了!小猴子来了!”“孩子”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拼命地往“妈妈”的怀里钻,我俩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我喜欢那种叫“怜爱”的感觉。妹妹长得大一点了,有一次我带领着她与众多小伙伴在庄稼地里玩耍,突然间冷不丁窜出来一条绿色的小蛇,大家被吓得拼命逃窜。惊恐之中,我竟然忘记了妹妹,直到听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才惊醒过来,急忙返身跑回去,一把把妹妹使劲搂到怀里,心疼地哭起来,为这事我愧疚了好久,好久。

我和妹妹都在慢慢长大。十二岁那年,我考上了北镇中学,因为离家远,必须住在学校,不能天天和妹妹厮磨在一起了。在学校的这六天中,我想家;想父母;更想妹妹。那时我的饭是从家里背去的地瓜干,学校负责给蒸熟了,一顿饭吃一捧。农村户口的同学每月补贴12斤粮票,其中有几斤可以买馒头。我攒着那几斤馒头票,在某一个星期六的中午领出馒头来,一口也舍不得吃,全部放在我的花书包里,准备背回家给妹妹吃。只要一想起妹妹看到馒头,那欢欣雀跃的样子,我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以至于下午的两节课也没法安心地听讲。在离家三里路的地方有一座小石桥,因为我早就跟妹妹约定星期六给她带回馒头,所以当我飞一般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很远便瞧见,桥头上有一个一动不动的小人影儿。我知道,那就是我想念了一个礼拜的妹妹。只有五六岁的妹妹独自行走三里多路,坐在冰冷的石桥上痴痴地等姐姐。一望见姐姐的影子,便蹦跳着向我飞奔而来。妹妹剪着齐耳短发,露出生了冻疮的耳朵,脸颊被冬天凛冽的寒风吹得通红,两只小手冷得像冰块。和姐姐重逢的喜悦,连同大馒头给她带来的兴奋,使得她的双眼放出格外明亮的光芒。我使劲搂着妹妹,把她的双手紧紧地拥在我的胸前,妹妹仰着头定定地、热切地望着我。我们就这样无言地对望着。然后妹妹执意要抱着那放着馒头的书包,那一刻我感到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

二、时光荏苒,转眼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早已不在老家生活,可是那里承载了我们太多的情感,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刻下了我们生活过的印记,我们怎能割舍下那份浓郁的亲情呢?现在虽然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我仍然每隔一段时间就情不自禁地旧地重游,去努力寻觅着儿时的美好记忆。以往那座,妹妹顶着寒风,坐在冰冷的石头上苦苦等待姐姐的小桥还在。每次故地重游,我都会徘徊良久,似乎又看见五十年前的妹妹那可爱的模样,每次都很动情。然而,昨天我又去故地,却吃了一惊,小桥不见了,我心中顿时充满了失落、惆怅,似乎丢掉了心中最宝贵的一样东西。又想起曾经在三八商店看见一枚漂亮的、两片碧绿的叶子上托着两个无比鲜艳的大红桃子的发卡,我一眼看中,爱不释手,心想妹妹的头上戴着这么好看的发卡该是多么的美啊!那个发卡一毛三分钱,但是我没有。好几天我都在惦记着那个发卡。最终下决心跟同学借了钱,在星期六的下午,朝与回家相反的方向跑了三里多路,将它买到手。就是在这座小桥上,仔细地给等待我的妹妹戴在头发上,前后左右端详了好一阵子,才心满意足地拉着妹妹的手回家,那一刻心里比蜜还甜!

六十年代,最激动人心的事莫过于周围村庄来放电影。那真是全村沸腾啊!对于缺乏文化生活的穷乡僻壤来说,那热闹劲真不亚于过年。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传来消息:晚上公社驻地演《渡江侦察记》,这可是梦寐已久的事。妹妹太小,每次带她去,我都不得不仔细照看着她。看到伙伴们个个轻装出发,我背着妹妹,不断地哄她,骗她说这部电影如何如何不好看,巴不得她不去。凭我巧舌如簧,妹妹终于被我说服,答应这次不去,我心里那个高兴,这回终于可以和别人一样轻轻松松地看一场电影了。不料看见小伙伴们呼朋唤友、兴高采烈出发的场面,妹妹却突然变了卦,又要跟我去。听着小伙伴们远去的呼唤声,我急出一身大汗,忍不住搓手顿足。但看到妹妹使劲仰着头用那般渴望的眼神巴巴地望着我时,我还是领着她上路了。一路上很困难地照顾她迈过那些沟沟坎坎,我们早被大伙儿抛在了后边。等赶到现场,放眼望去时,哎呀!我的老天!那真是人山人海啊!我拽着妹妹疯了一样在人群中穿梭,幕前跑到幕后,又从幕后跑到幕前。怎奈何那站在桌子上的、凳子上的、车子上的人遮挡了放映幕,我们的眼前只有无数的腿。这时的我根本不想自己看不看电影了,只是着急妹妹奔波了好几里路,怎么也得想办法让她看一看啊!我一遍又一遍地抱起她,使劲地鼓起肚子,尽力把她举得更高一些。我气喘吁吁地、仍不忘焦急地问她:“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妹妹却带着哭腔说:“看不见啊!”我又累又急,衣服全被汗水浸透,头发一绺一绺贴在脸上,我不断地求着别人,最后总算哀求别人让出一个小的可怜的桌子角。我喜出望外,把妹妹的一只脚放在上面,把她的另一条腿紧紧搂在我的胸前,用我的手托着她的脚。妹妹终于看到电影了,我松了一口气,默默地站在人海里,贪婪地“听”着电影,心里却十分满足。

妹妹的个子长得很快。但是她跟我一样,过早地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力,过早地肩负起了繁重的劳动。她特懂事,12岁便能挑水,14岁就用一块草绿色的平纹布,生平第一次自己做成了一条新裤子,穿着去了济南,帮上班的表哥、表嫂照看小孩儿。妹妹在表格家言寡语,后来听表哥说,一到刮风下雨天,她就面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呆呆地站着,满脸通红,双眼噙满泪水,久久地不说话,大家都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啊!可想而知,当时的她该是多么想家啊!

我们两个经常在门框上划记号比高矮。那一年妹妹的个子“蹭蹭”地窜,很快就超过了我。我自小瘦弱,妹妹体格比我好。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便是她推车我拉车;背青草也是她抢着背重的让我背轻的;挑水也是把空桶让给我,回来她抢着挑那满满的一大担水……

妹妹长得长胳膊长腿,很苗条很挺拔。她的皮肤很好,嘴唇和两颊像抹上了红胭脂,弯弯的、细细的眉毛下面薄薄的单眼皮,有着天鹅般的眼眸,眼神是那么的纯洁、甜美,我和妈妈都特别喜爱她。

三、我和妹妹的性格大相径庭。我爱说爱笑,她沉默寡言;我风风火火,她文静娴雅。我浪漫,喜爱小说,她现实,更爱女红;我感性,她理性。虽然我俩性格迥异,但是只要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就有永远说不完的话。有时我好不容易淘到一本长篇小说或者民间故事,如饥似渴地读完了,晚上便急不可耐、滔滔不绝地描述给妹妹听,她永远是我的第一个听众。夜深人静了,妈妈一遍遍地催我们睡觉,说明天还要早起下地劳动呢!我们却意犹未尽,还在咬着耳朵嘀嘀咕咕地讲个没完没了。

文静的妹妹年轻时也有疯狂的时候。为了显示她的力气大,她让我骑在她的肩膀上满院子转着跑,吓得我“嗷嗷”直叫。妹妹也有激情迸发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与小伙子们一起登上那直冲云霄的石油钻井塔顶的姑娘。而我颤颤巍巍只爬到底座时,腿就软得站不住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下来的,当时真的是狼狈极了。妹妹自豪地对我说:“黄河在她的脚下只有鞋带那么宽。”看着妹妹骄傲的样子,我真佩服她的勇气。她豪气冲天的神态,使我羡慕得不行,自叹不如。

我们伺弄的六分自留地是我们的精神乐园。放了工,我们会结伴去自留地,站在地头欣赏着滚滚的金色麦浪,瞅瞅四下无人,姐妹俩便放开喉咙大唱“龙江颂”选段,还边唱边模仿江水英的动作。我们种的棉花,棵棵舒舒展展,深绿肥大的叶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摆,我们按捺不住辛勤劳动带来的愉悦,说说笑笑,脸上荡漾着青春的光彩,引来旁人赞许的目光。

我们姊妹俩从小就是全村孩子的楷模,团结友爱、相亲相爱、互相谦让是出了名的。我们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大人教育孩子都是拿我俩做榜样的。我们从没拌过一句嘴,没有一次意见相左,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心心相印,用坚如磐石的亲情克服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妹妹在广阔的天地锻炼成了一个好庄稼把式,干活干净麻利,有合伙干的农活大家都抢着要她。因为家里没有男劳力,许多力所不能及的活儿我们也得咬着牙干。家里的院墙倒了,两人夜里学着脱土坯,等天亮时,已经一大堆土坯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了,左邻右舍见了都“啧啧”姐妹俩会垒墙;会泥房顶;会泥墙……纺棉织布一把好手!农村艰苦的环境教会了我们许多在别的地方永远也不可能学会的本领。我们堂堂正正地做人,勤勤恳恳地做事,亲亲密密地相伴,日子虽苦,亲情却乐融融。

妹妹学了一手好针线活。她心灵手巧,方口鞋、圆口鞋、高筒鞋、系带的鞋、单鞋、棉鞋、老人穿的三合脸子鞋等等,无一难得住她。街坊婶子大娘说起妹妹板整密实美观的手工针线活,没有不夸赞的。每当别人夸起妈妈的小女儿,妈妈总是自豪又欣慰。

在我们朝夕相处的如繁星般的日子里,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沉淀,它们积淀成为厚重的亲人之间的无可替代的感情,随着岁月的增长,这份感情更加变得无须再用任何语言来表达,一切都在彼此的感觉中。

四、我们真留恋这浸泡在亲情里的日子,我经常感慨:“真希望永远这样生活下去。”这句话给妈妈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以后的日子里被妈妈反复深情地提起。但岁月无情,我到了该嫁的年龄。眼看身边比我小的同伴都结婚了,心中明白那不愿到来的一天终会到来。我结婚的那一天,妹妹心里十分难受,因为从此以后她将失去姐姐如影地陪伴。妈妈后来对我说,那天的傍晚,妹妹倚着门框,呆望着夕阳,难过得脸红到脖子,眼里闪着泪花,喃喃地说,“就这样走了吗?”我听妈妈讲后心里如刀割般疼。结了婚的我坚持了三年以后才无奈地转走了户口。

婚后一年,我生了女儿。在她十个月时,我和她的爸爸在建筑工地干活,无暇照顾孩子,姥娘和姨接纳了她。种着生产队的地,空闲还要管理自留地,又得纺棉织布,再哺育一个十个月大的婴儿,加上那时物质还十分匮乏,妈妈和妹妹受的辛苦不言而喻。妹妹将对姐姐的思念全部倾注到孩子身上,视如己出。劳动间歇,她坐在蓖麻子棵下,聚精会神地给孩子缝制衣服,妹妹将柔情一针一线都缝在小小的花朵里。那件粉红色、的确凉质地的、胸前绣着一朵朵大红色花蕾的上衣,我珍藏了几十年。

在我们娘仨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很长一段时间,妈妈对我的昵称是“大妮子”,妹妹也戏谑地称我“大妮子”,我感到可亲切了。直到有一天,我的耳边突然分明听到循规蹈矩的一声轻唤:“姐姐!”我一个愣怔,心里猛地一惊,随即涌起几分悲哀。随着我们长大成人,各自有了小家庭,便再也回不到姐妹俩如影子般相随不离、耳鬓厮磨的时期,从前那个甜蜜的家正在渐行渐远。

妈妈和妹妹抚养小雁儿的那一段时间,正是分田到户的时期。我走了,妈妈也是60岁的人了,劳动的重担便落在妹妹一个人的肩上。妈妈经常跟我说起妹妹怎样独自一人像男劳力一样推着独轮车,夜里去几里路以外排队卖棉花的情景。没有了在前面拉绳的姐姐,那时的妹妹是多么孤独、辛苦啊!独自劳作在田间的妹妹是多么怀念有姐姐陪伴着的日子啊!

再后来,妹妹也结婚生子了。我的女儿到了读书的年龄,就回到了我的身边,家里只剩下妈妈一个人。妹妹经常把她那刚会坐,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五花大绑在自行车后面的小椅子上,骑行十几里路来看望妈妈,帮她干活。这一段时间是妈妈和妹妹最苦的时候。好在时间不是很长,妈妈就来我家长住了,这一住就是二十年,直到妈妈81岁去世。这期间虽然姐妹之间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感情却愈加深厚。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单纯娘儿仨一起生活的感觉了,从前的酸甜苦辣都成了回忆。几十年来我们全家的针线活差不多全是妹妹一手包揽,我的家中到处都留有妹妹的劳动成果。有时我自己都怀疑,到底我是姐姐还是妹妹呢?每当我感激她为全家付出太多时,憨厚的妹妹总是淡淡地微笑着说:“这是我份内的事,今后只要有能力还会继续做下去的。”我们的感情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更加醇厚绵长。我们的身体力行也为后代做出了表率,女儿视姨如母,外甥视我如娘。

在严厉又慈爱的母亲温暖的羽翼下,我们姊妹俩一起慢慢长大,又一起慢慢变老,在悠悠的岁月中,真正深刻地体会和理解了: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离别;什么是怀念;还有什么叫珍惜。

虽然那座居家几里路远的、妹妹与姐姐幸福相会的小桥已永远不复存在,但它已同其他所有美好的回忆一样,永远如珍珠玛瑙般镶嵌在我的脑海深处,闪烁着人性真善美的光芒,永远勾起我绵绵悠长的关于美好亲情的回忆,记忆的碎片如大海边五颜六色美丽的贝壳,拾也拾不完。暂且捡起这寥寥几片做为留念,今生上天将如此情深义长的妹妹赐予我,我心已足矣!

第五篇:老屋旁边那座闸优美散文

我家老屋旁边有一座大闸。大闸是新中国建立初期大兴水利时修建的一座水闸,条石砌成,水泥沟缝,双闸室,全长50多米,高耸的闸头,八字形胸墙,有棱有角,厚实壮观。人们把水闸叫做大闸,响亮、气派而亲切。久而久之,大闸不仅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水利工程,也是一处远近闻名的地理标志。

童年的记忆中,大闸给我无穷无尽的乐趣。

春天,闸板拦得很高,大闸像一位温柔可亲的母亲,把碧水盈盈的小河拥入怀抱。阳光和煦,微风轻拂,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村庄、屋舍;细雨霏霏,烟雾迷茫,河畔绿树披拂,翠竹掩映,又是一片朦胧景象。我和小伙伴们,在闸墩上或坐或站,一边欣赏着这诗情画意的风景,一边手执鱼竿垂钓,一个个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梅雨季节如期而至,大雨滂沱,连日不晴,圩里的积水一齐拥到小河里,像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奔向大闸。这时大闸像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汹涌的河水在大闸前显得格外驯服,顺从地流进闸室泻入大沙河。有时山洪爆发,大沙河犹如怒吼的狮子咆哮起来,水位猛涨,波涛翻滚,大闸像一位忠于职守的卫士,紧紧地关闭闸门,不让洪水倒流进小河。遇到特大洪水,大沙河和小河的水位都超过警戒线,对大闸形成两面夹击之势,退水的时候,大闸处于危急状态,而每次大闸都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保证圩堤安然无恙。在发水的日子里,大人们聚集到大闸,揪心地关注着洪水与大闸的变化。孩子们也跑到大闸来凑热闹,吵吵嚷嚷,蹦蹦跳跳,大胆的还提着鱼网蹲在闸胸上捕鱼,无忧无虑,不亦乐乎。

几场洪水之后,小河渐渐地平静下来,大闸也开始悠闲起来。河水从固定高度的闸板上缓缓淌过,形成一道水帘,跌到闸底,溅起白亮亮的浪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美妙的音乐日夜不息。盛夏时节,孩子们成群结队,在水帘里游戏,在闸笼里捉鱼,在闸墩上跳水,在小河里游泳。炎热的中午,闸室里特别阴凉,有人就到里面避暑,还很滑稽地唱起“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闸室的共鸣作用,歌声悠扬动听,给人们带来一股清凉之气……

日月如流,转眼我也风风火火地进入了而立之期。那年,政府对大闸进行改建,废除原来的松木闸板,安装新的启闭器。巧的是我家刚盖好新房,修建大闸的水泥、钢筋等材料正好借我家的房子保管,利用我家院子进行一些部件的加工。由此,我对大闸多了一份关注,也多了一层了解。我从管理和施工人员那儿得知,过去我们这个地区,水系紊乱,易旱易涝,十年就有九年闹灾荒。自从修建了大闸,除了极特殊的年份,三个村的五个圩口二万余亩良田都能保证丰收,近万人口从中受益。我第一次认识到,这静卧在我们身边的熟视无睹的大闸,是多么的了不起。改建后的大闸提高了安全性能,更好地发挥蓄水与泄洪的作用。每每看到家乡五谷丰登、美丽富饶的景象,我就联想到功不可没的大闸,对其油然而生敬意。

我离开老屋十年了,和大闸越来越疏远,只是每次回老家,才去看看。风吹雨打,洪水侵蚀,当年青白色的麻石已成黑褐色,布满斑斑点点的苔藓,大闸留下了岁月的沧桑。面对着与我同龄的大闸,我不禁感慨万千,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起涌上心头,挥之不去。同时,和大闸相比,我又惭愧万分。半个世纪,大闸坚定不移,默默无语,一心一意,为民造福;三十年来,我却心性浮躁,灵魂流浪,东奔西走,追名逐利。我常想,纵然有一天我能回归家园,我还能为大闸为故乡做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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