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雪飘年又到散文[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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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风吹雪飘年又到散文

早晨,-阴-沉的天空漫不经心撒了几片雪花,远处几声炮竹炸裂,熟知的年味就在湿冷的空气中蔓延过来。

又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左邻右舍楼上楼下打扫居室、清除积垢的噗通、叮当之一声不绝于耳,也勾起我洒扫的欲|望。扫尘,是习俗,也是一种心绪的释放。小年是一年的结束,奔波操劳一年来难得有此刻的清净,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静心清理一年的积淀:有屋角旮旯的,也有隐藏在心底平日忙忙碌碌中无暇顾及的……

随着洋节在国人心目中日渐升温,我们的传统节日却越过越没了滋味。“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儿时,年在声声期盼的歌谣里姗姗而来,盼年是强烈的口腹之欲,也是对新衣的朝思暮想,还有一件高兴事让我跑遍半条街挨门挨户观看的就是春联了。

年少时在老家过年,腊月二十三扫尘是我家全员参与的欢快忙碌日子。不管年景如何,也不管有多么辛苦劳累,一大早,父母必定给我们姐弟分派好任务,才去忙他们的。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总是第一个持戈上阵,先把扫帚绑在长长的竹竿上,然后身披旧衣,头戴草帽清扫房屋。在父亲装束停当之前,我们把大包小裹、瓶罐缸坛一律搬运到屋外。当父亲披挂整齐长戟挥舞时,屋顶墙角墙壁的蛛网积尘纷纷落地,杯盘碟碗则在天井的大盆里哗啦欢唱,尽享泡泡一浴。我和姐最拿手的是擦玻璃,两人一内一外,互相指指点点,上下左右仔细擦一拭;抹布一干一湿轮番上场,不久一扇扇门窗玻璃闪亮一新。等到屋子整理利落,院子收拾干净,把红彤彤的春联一贴,年的喜庆红火就盈一满了庭院。

我家的春联都是父亲写的。那年头,小学毕业的父亲在农村还算得上有点文化的人,过年时前后邻居偶尔有求也写写对联。对于父亲那手一毛一笔字到底是好是坏,我并不懂,一直到上学后父亲在我的家长通知书上的签字,竟引起班主任老师的关注,并好奇地问我:“你父亲什么学校毕业?写得这么好的字”。这时,我才意识到老实憨厚的父亲也有得意之笔让人羡慕。

其实在我们村写对联最多的该数着福祥叔——一一位民办教师了。福祥叔是李奶奶的次子,记忆中福祥叔总是红红的脸膛,逢人点头一咧嘴,一龇牙,笑了才说话。照母亲的话说,福祥腼腆的像个大姑娘。我们村西部半条街大多贴着福祥叔写的春联。一进腊月二十几儿,李奶奶家的红纸就一摞摞地堆满了炕头、条几,院子里凉绳上搭着长长的框对,木炕长凳矮桌上晾着写好的门心、横批、春条和门叶。大爷爷二一奶奶三姑四叔五哥六嫂你来我往笑语不断,踢破了李奶奶家的门槛儿,福祥叔埋头挥毫往往一写就是半天,水也顾不得喝一口。因此,每年初一拜年时,我在逐一细读家家户户的春联时,看着熟悉的字迹,心里涌动着一份自豪和亲切,因为小学四年级时,福祥叔教过我语文。

要说最能张罗的还是李奶奶,她老人家乐颠颠一双小脚,小旋风一样屋里院里来回刮,一会儿沏茶倒水,迎来送往,一会儿裁纸添墨,拉风箱转锅台,里里外外没她想不到,点不到,指挥不到的地方。街坊四邻那么多人央求福祥叔写春联,不单单是福祥叔学问高、字好、脾气温和,更与李奶奶的热心好事有直接关系。

说起李奶奶,也算得上我们村西半截一道独特的风景。李奶奶是场面上的人物,每逢红白喜事,都有她颠颠一双小脚跑动的身影。李奶奶虽然目不识丁,以前却常给舍不得去医院生孩子的人家当接生婆,给娃娃取名也极和当事人的心思。婴儿呱呱坠地,-乳-名也脱口而出。卢婶连生三女,急盼儿子,李奶奶“换儿”、“转儿”、“改儿”,变着花样让卢婶满怀希望继续生;张家想多子多福,李奶奶顺嘴喊着:“跟生”、“连生”、“顺生”……

李奶奶有三个儿子,当然对于儿孙满堂也有迫切的期待。大儿子拉起一只建筑队在城里建家立业,虽然已有两个孙子,但终年看不见摸不着,远水难解近渴;三儿子师专毕业后跟着深爱的女同学一翅膀扎到异乡安家落户了,无论孙子还是孙女,都有其名无其实;李奶奶殷切盼孙的希望只能寄托于福祥叔了。性*格绵一软的福祥叔极孝顺,从小就像女孩儿一样整天帮着李奶奶洗洗刷刷做家务,还会织一手漂亮的一毛一活儿。但偏偏福祥婶的肚子不争气,婚后三年仅生一女。李奶奶虔心敬佛,诚心笃信,感天动地终得一孙,取名三喜儿。那年头村里计划生育抓得正狠,福祥叔得了儿子,却被实施了“三光政策”:福祥叔被学校辞退,丢一了饭碗;交不上罚款,粮食挖光了,粮缸米瓮个个底朝天;橱柜桌椅板凳被拉进了大队部,家徒四壁。尽管如此,李奶奶因得了第三个孙子依然在人前强撑笑脸,一双小脚在大街小巷跑来颠去依旧欢畅。福祥叔满眼空空,细致的红脸膛被落魄煎熬成了霜打的紫茄。无奈之下,福祥叔换上破衣烂衫,扛起大锤,拎着钢钎、炸药,开山采石去了。

曾经笑微微站在讲台上写写画画的福祥叔,哪经得起采石场里的苦熬?风吹日晒的黑糙脸一天到晚难见笑纹,白石面从头裹到脚,活生生把人变成了白鬼。抡大锤砸钢钎早已耗掉了福祥叔全身的热能,过年时哪有心思再为四邻写对联?所幸,春联乘着改革开放的快车也步入了市场经济,机械化批量生产的春联美奂美轮,热一热闹闹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集市商场。尽管人们花几块钱就能买到花样繁多的春联,人们的张贴欲|望却难得调动起来,尤其在城里,贴个福字意思一下而已。

自从被学校辞退,福祥叔一直与石头打交道。最初抡锤砸钎开山采石,后来推着独轮车运石头,跟着轰隆震天响的碎石机转。他每天抢着给拖拉机装石子,一辆载重2.5吨的拖拉机,一人一铁锨一铁锨地装满要用一个早上,仅挣5一毛一钱。在碎石场干活的都是村里的壮劳力,炎热的夏天他们只穿一件短裤,浑身上下落满了白石面,只有转动的黑眼珠告诉你,那是人!如此辛劳干满一年,福祥叔能挣150元。大约xx年冬,福祥叔病倒了再也没爬起来,没能等到春联贴上门,在一个落雪的夜晚离开了人世,年仅36岁。他与县委书记的好榜样——焦裕禄得了同一种病。不过,焦书记为改变兰考县的贫穷面貌,带病坚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是革命烈士;福祥叔为自己小家的脱贫致富而拼搏奋斗,却英年早逝。福祥婶的痛哭哀嚎让雪夜更加凄凉寒冷,李奶奶搂着四岁的三喜儿老泪横流,哭哑了嗓子。

李奶奶是坚韧顽强的,颠着一双小脚跑前跑后,管教帮扶着福祥婶竟然也把俩孩子养大了。

20xx年腊月十八,是三喜儿结婚的大喜日子。婚礼上,当司仪引导新娘子喊奶奶时,86岁的李奶奶因几年前小脑萎一缩精神错乱,早已耳聋眼花,自己还是念念叨叨反复说那一句话:“俺有仨孙子。娘家在黄山头,今年86。”而三喜儿和新娘子的一声“妈”,喊得福祥婶辛酸苦辣齐涌上心头,涕泪涟涟,一对新人紧紧搂着福祥婶十余分钟没松开,在座者无不落泪。幸亏主持人放声高歌一曲《儿行千里母担忧》,总算缓解了一下婚礼上凝重伤感的气氛。

我越端详越觉得三喜儿像教学时期的福祥叔,不同的是福祥叔的红膛略带羞涩,此时三喜儿满脸幸福沉醉的光润。福祥婶抱着酒店赠送的双胞胎娃娃最终还是擦干了眼泪,李奶奶念念不忘的孙子成家立业,重孙指日可待了。

旧日的伤感随着积垢被清理出来,我筋疲力尽时,满眼窗明几净,心情爽然,手中这大大的“福”字引起我诸多感慨:红艳艳的行楷字体镶嵌在金晃晃的圆形底子上,合一体的波浪花边衬着圆一润饱满的“福”字端庄华贵,祥云绕边连接“恭喜发财”四个金字组合成菱形外围——尽显年之红火祥瑞。我如此喜爱她富贵吉祥的风度,虔诚地贴在门上——福瑞盈门。

(2010-2-14)

第二篇:中秋散文:又到月圆中秋时

中秋散文:又到月圆中秋时

转眼中秋节又到了。时光匆匆,山水迢迢,每到中秋十五如水的夜色里,一片清辉播撒人间,我的悲欢都在它的眼眸里,随着月光的朦胧而充满情思。

中秋八月,一个团圆的季节。在一轮明月的见证下,古今多少欢乐多少怅惘多少思念融入它的泪光,化成一缕淡淡的银光飘临大地。人生多少沧桑写在它溢彩流光的眼眸里,岁月多少悲欢淹没在它情感的清辉中。

以往,每逢中秋佳节,我喜欢一人独自漫步在长江岸边,伴着一轮清辉,细细品味这千年不变的月色以及红尘人生。远望龟蛇两山,看江水奔腾东去,那种月夜的孤寂,仿佛独自倚靠在西窗的灯下,一杯清酒与月对饮,感慨不由地从心底地油然升起。“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影成三人”。此时此刻,花儿在夜月里摇曳,朦朦胧胧的一天景色,为中秋的世界增添一抹缠绵的思绪。

而今,上网三年的我,又喜欢在博客空间凝望虚拟的园月,阅读那些温馨的祝福,书写着中秋炽烈与渴望,承纳着深邃天空的博大与广阔,让诗意在神奇无限的网络空间延伸,使每一个踏月寻梦的来访者,都在这一刻分享团圆后的欢心。

是的,一轮是窗外皎洁的月亮,一轮是银屏上清新的月亮,两轮月亮,一片纯洁让我心动。此刻,是谁让我在沉思中进入更深、更美、更醉、更彻底的梦中?是啊,“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想知道,苏州古城上的月亮是否如晶莹的玉盘?戈壁滩上的月亮是否象冰山雪莲一样美丽?嘉陵江畔的月亮是否充满诗意?南方花丛中的月亮是否溢出了花香?海河楼舍的月亮是否也如银盘挂在窗幔?日本海之岸的月亮是否也遥望着故乡的方向……千古中秋月,今夜却又美的如此让人窒息和痴狂,敢问这是谁给了中秋月如此热烈的感情?我知道,这样的深沉怎会在这仙境一般的世界里出现,它无言的清辉来自我们心灵的聚焦。

又到月圆中秋时。“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我举头望月,用眼神追逐千古神话的飘逸,想象鹅黄色的月光为归来的人照亮的温暖。相信今晚,还有和我一样月夜思乡、思情的人……

李家庭

第三篇:又到槐花飘香时的散文

有许多年,生活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道路两旁是整齐的法国梧桐树,即便公园里有几棵槐树,也是廖廖几棵,且颜色多样,难以引起过多的关注。曾一度以为,儿时那种槐花遍野的场景再也无缘得见,只能在梦里重温槐花那甜丝丝的香味了……

周日与友爬山,在山脚下就闻到了丝丝缕缕的香味,我们都抽着鼻子,使劲去嗅那诱人的清香。然后相视而笑,撒腿就往山坳里奔去。

槐花的香味越来越浓,我们都没有心思欣赏沿途的景致:大片的竹林都抽出新绿,地上冒出一根根小火箭似的笋芽;蔷薇花含苞待放;湖水中的睡莲展开圆盘一样的绿叶,庸懒地躺在水面上;更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妖娆地闯进行人的视野……不,不,所有这些,我们都无暇观赏,我们所向往的,是那从儿时就给我们物质和精神双重享受的槐树花啊!

当成片的槐树林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是多么兴奋啊!山坳里,山坡上,到处是盛开的槐花,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清香,甜而不腻,永远都闻不够。小小的白色花瓣像一条条小船,把我送往童年的记忆。

记得我七岁那年,天气干旱,靠天吃饭的我们在次年的春天面临缺粮的境地,家家都吃不饱饭。刚刚返青的荠菜,婆婆丁之类的野菜早就被挖没了,许多能吃的树叶也被饥饿的人们撸来吃了,但就这样,槐树,榆树的叶子都不约而同的被保留下来,因为我们知道,它们能为我们奉献更好的东西。

当槐花在一夜之间盛开的时候,槐树林成了欢乐的海洋。无数的孩子爬上了槐树,胳膊上挎着篮子,骑坐在枝丫上,努力去摘那成串的槐花,边摘边往嘴里塞。有的小伙伴,本来就破旧的衣衫被树枝挂破了也不管,只一心去摘槐花,以填饱那瘪瘪的肚皮。是的,我们都饥饿了太久,太需要一场槐花的盛宴来点亮一下挨饿的岁月,让忍饥挨饿的人们能暂时绽开满足的笑颜。

吃不了的槐花带回家里,做苞米面糊糊时撒进去一些,本来能照人影的粥也有了槐花的香气,能一口气喝上三四碗。槐花的香一直甜到了心里……

想起当初槐花那香甜的滋味。我忍不住摘了一些槐花,回家后洗净,放入开水锅中焯一下,捞出沥干水分备用。鸡蛋打入碗中,撒入适量槐花,不宜太多。再放入适量的盐,味精进行搅拌,搅拌均匀后放在一边。接着点火放油于锅中,烧热,放入葱花爆香,倒入槐花蛋液,炒至熟且块状后,出锅装盘即可,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最钟爱的还是玉米槐花饼子。用苞米面加入槐花蒸出的苞米饼,玉米的香气加上槐花的清香,让人难忘。

往事悠悠,一晃,许多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往日的穷日子已一去不复返,现代人已经摆脱了贫穷,越来越讲究吃的健康和卫生。可槐花的清香和甜蜜已深深的刻进脑海里,成了我这辈子再也无法割舍的情结。

第四篇:又到山芋飘香时优美散文

严冬,寒风扑面,冷的彻骨。路过某个小巷,或某个不经意的角落,往往,可以闻到一股久违的香味。循香而去,但见一个大大的暖炉,里面燃着红红的炭火。三四个人戴风雪帽,围站一旁,或探脖子,或跺脚,焦急的等待。拿到手的,烫着呢,不停地从左手交换到右手,嘴里“呼呼”的吹着气,一边匆匆剥下皮,急于一啖美味。

记忆中,山芋却全不是这种烤法。母亲将洗净的山芋,埋在土灶的草灰里,不消半个时辰,取出,山芋皮,焦黄,冒着热气,最诱惑人的是那要命的香味啊,迫不及待,用冻得通红的小手,一把抓来,不顾母亲的提醒,咬上一口,烫得直吐舌头,引来母亲一声嗔骂。

儿时,我生活在父亲下放的农村。每年秋季前后,田埂上,极目四望,一条条长长的绿带,绵延成一片绿色的海。状若鹅掌般的山芋叶,嗅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农村喂猪极好的材料。但,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山芋叶也成了乡下人家的救命菜。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母亲就背着竹篓,早早的赶到田间。在我睁开眼的时候,灶台前,母亲的半条裤腿早已被露水打湿。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母亲落下伤寒腿的毛病,每到冬季,就疼痛难忍,需用膏药热敷。

母亲将山芋叶分开,摘净清洗,老的藤叶,切碎,兑糠麸煮熟喂猪;嫩的,摆在一边,拍碎一把黄豆,冲好玉米面,放入大粒的粗盐,烧上一大锅芋叶粥。还不及揭开锅,就有要命的香气,冉冉飘出,极诱惑我小小的胃。

或许就是源于芋叶的缘故,家乡少有人栽种水稻。不像现在的孩子,挑三拣四,极厌烦的推开面前的白米饭。在我记忆中,儿时,很少吃到米饭,难得的几次,也是用纱布包起米粒,在粥里煮熟,留给年幼的弟弟和在地里做农活的父亲。我和母亲,喝着芋叶粥,就着咸菜,吃那一煮一大锅的山芋头。吃的多了,连胃里泛出的都是酸水。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盛上一大碗香喷喷的米饭。那时候,我常常想,要是天天有白米饭吃,那该有多好啊。

收获的季节,是我们小孩子最开心的时候。土里浅埋的,是一根粗粗的藤条。用钉耙,轻轻一刨,大大小小,连在一起,一拉就是一串。忙碌的只是大人,孩子的世界,永远是无忧无虑的,在田里打滚,在干了的沟渠里捉迷藏,看南飞的大雁排成“人”字形从天际飞过。千百年来,谷满归仓,是农人的最殷实的愿望。父亲在院子里挖了几个深深的地窖,将山芋窖藏起来。青黄不接的日子,有了越冬的山芋,日子,于年少的我们来说,多了一份香甜与企盼。

母亲手巧,总是变着法子,做出不同的饭菜。小小的山芋在母亲手里,或煮或烧,或煎或炒,生的山芋,母亲用来生切成片,晾晒几个日头,在粥里一煮,就是极富嚼劲的山芋干了。煮熟的山芋,吃不完,就切成条状,在阴凉处晾干水分。上学的时候,在书包里塞上一把,金黄,绵软香甜,是记忆中最好的零食。

如今,移居城市,吃腻了大米白面,也很少有机会再吃到山芋了。今天与昨天的距离,有时,就像是弹指一挥间。每次,与儿子讲起喝芋叶粥的故事,儿子总是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看着我,那种感觉,久远而遥不可及,恍若隔世。

“有些日子,没有吃芋叶粥了!”母亲常常这样念叨。我也越发咂摸出,记忆中,那种久远的清香与绵甜。但,于都市中,找一些芋叶,实属不易。也暂且搁下了这门心思。前些时候,乡下的姨妈进城,恰好带来了一包芋叶。母亲从超市买来黄豆和玉米面,做了一锅粥。配料不变,芋叶依旧,却再也吃不出儿时的风味。原来,像我一样,母亲所一直惦念的,只是那些刻骨铭心的日子,以及,那一段在岁月长河中早已定格泛黄的记忆。

第五篇:又到槐花飘香时情感散文

和姐妹们相约,这个星期天一同回老家探望父母,还没走近村子,远远地便看到了村头那棵大槐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白色的小精灵,随风翩翩起舞,飘来阵阵浓郁的槐花香味,沁人心扉。

我家的小狗看到我们的车来了,早早地出来迎接了,摇头摆尾的,然后撒着欢儿一路小跑回家,急着向母亲报信去了。父亲正坐在门口听河南坠子,看到我们几个从车上走下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母亲见了我们,高兴地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讲着:“昨天,你嫂子送来了一兜槐花,我蒸了蒸,你别说,还真是好吃呀!”父亲也说:“是啊,什么山珍海味,也比不上槐花的味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吃够!”

前几年,每次槐花开的时候,母亲总会拿起钩子摘下一些槐花,提着一兜兜的槐花坐着班车到城里送给我和妹妹,我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这一兜兜的槐花有母亲浓浓的爱在里面。岁月无情催人老,如今母亲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眼也花了,背也没有以前那么直了,那高高的槐树让她望而却步,望着老院子的方向,她深叹道:“唉,老了啊,再也不能给你们摘槐花了。”我和妹妹就安慰她:“妈妈,我们想吃自己会去老院子里摘些槐花来的。”

槐树,是我们家乡最常见的一种树木,它弯弯曲曲的枝干努力向上伸展着,槐花开的时候,树上结满了白色的花瓣,整个村庄都弥漫着槐香。它是家乡人的最爱,它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最珍贵的美味。

吃过午饭,我和妹妹一起走进了小时候住过的老院子,一眼就看到那棵老槐树,如旧友重逢,让我惊喜不已。昨夜的一场春雨,打落了一地的花瓣。

此刻,往年的一幕幕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在我眼里,人间最美应该算是五月天,因为五月是属于槐花的。每年五月,槐花儿准会如期绽放,星星点点,辍满枝桠,压弯了树枝。养蜂人总是追着季节在跑,他们把蜜蜂送到槐花多的村庄,让蜜蜂尽情采着花蜜,好酿出更多更甜的蜜来。成群结队的蜜蜂嗡嗡地翩然飞舞在槐花丛中,你追我赶采集着花蜜。我呢最最喜欢看那那蜂花相拥的场景,像诗又像画,这大概是世间最美的画面了。

那时候老院子里唯一一棵槐花树长在南墙边上,每到初春,我总是盼望着槐花早早地开,因为我就可以吃上妈妈蒸的槐花饭了。可槐花却总是不慌不忙的,安之若素,在考验着我的耐心。在我的期盼中,槐花总是等到别的花都快开完了,才悄悄地开放。它瞒不过我的鼻子,我的鼻子是最灵的,因为那香香的槐花味,在睡梦中也能被它唤醒。没等槐花完全成熟,母亲经不起我的死缠,总会用钩子摘下几嘟噜槐花,用她的巧手变出许多花样来,为我做出各式各样的“槐花美味”:槐花饼、槐花包子、槐花糕……让我过足“槐花瘾”。

多少次梦到槐花,于我而言,童年那些摘槐花的时光已经融入了生命里,我走到哪里,它都会如影随形。聆听着风吹槐花的声音,深嗅着槐花流动的香气,品味着这用槐花做成的人间美味,那是无法复制的味道。哦,那是母亲的味道、爱的味道,它芬芳了我童年的梦……

如今,老院子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了,里面有些荒凉了,而槐花却从不曾失约,依然年年如期开放。偶尔有邻居来院子里摘些槐花回家,那些枝啊花啊便凋谢一地。但,槐花从不抱怨,它有极强的生命力,种子随风落满了院子的角角落落,落在哪儿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又长出新的槐树来了,时间长了,院子里就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槐树,粗的、细的、高的、矮的,参差不齐的。开春花儿一开,引得蜜蜂整日里围着槐树上下飞舞,乐此不疲。

邻居婶子听到我们家老院子里有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隔着矮矮的院墙和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这道矮矮的院墙其实只是隔住了狗啊猪啊,人一抬腿就可以跳过去。知道我们想要摘槐花时,她便把绑有钩子的长棍递了过来,又怕够不着,还顺便递给了一个小板凳,让我们站在上面钩。妹妹拿起钩子很麻利地钩住了一枝,用力一拧,一枝开满槐花的槐枝便飘然落地,我走过去,一朵一朵地把它们从枝上撸下来,放到准备好的小筐里。

摘完槐花,就要离开老院子了,我抬头看到那一串串槐花夹杂在碧绿叶子中间,淡青色的梗紧紧地包裹着洁白的小花瓣儿,羞涩得打着朵儿,欲说还休,孤独的老院在槐花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安静与恬美。

……

“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爱人也和槐花有着不解的情缘,他对槐花的那种情结,一点也不亚于我。他也是在农村长大的,据他说那时,村子东边的林子里种满了槐树,每当槐花开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都要去摘些槐花回家,让婆婆给他蒸了吃。

想起了去年春天这个时候,槐花如期绽放,爱人却在遥远的孟加拉,他打电话跟我说,六月份他就要回国了,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期盼。

他问我槐花开了吧,我说是呀,我在冰箱里就专门冻了些槐花等他回来。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工期延长,六月不见他回来,七月他依然在异国他乡,眼见着那些放在冰箱里的槐花也渐渐失去了它原来的味道。

八月份,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家乡,当他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时,我把槐花小心地从冰箱里拿出来,用水淘了一遍又一遍,朵朵槐花晶莹剔透,我精心给他做了一顿蒸槐花,他边吃边连连夸赞:“我梦里都想吃到槐花了,还是咱家乡的槐花最好吃啊!”

今年,又是槐花开放的季节,他为了工作又去了异国他乡,我知道那里无法吃上家乡的槐花,但无论走到哪里,家乡槐花的味道永远是游子内心深处最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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