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过年时节的散文(范文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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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童年的过年时节的散文(范文模版)

我是农村长大的人,童年的时候,家乡的过春节叫“过年”。

从记事起,我知道,过年,要走外公舅舅家,要走大姨妈家,过年时候有肉炒菜吃(那时候我们的菜大约分为三类:辣椒白水菜、腊猪油炒菜、有肉炒的菜)。可能是平时很少见到肉的缘故,有人炒肉了,隔着几百米的距离都能闻到肉的香味。再大些,我和叔子堂叔子们、兄弟堂兄弟姐妹们开始对过年有期待了。进入冬天,我们就时不时地念叨“高粱杆儿,甜又甜,看着看着要过年。瓢根儿舀汤汤儿,筷子捻剐剐儿。”那时候的蔗糖啊红糖啊是很难买到的,过年的时候汤汤儿才能放点儿蔗糖或者红糖,所以说过年的时候喜欢用瓢根儿舀汤汤儿;剐剐儿就是腊猪肉,因为切得薄,数量少,我们方言就说筷子捻剐剐儿。汤汤儿、剐剐儿,儿化韵,都带有非常喜欢和珍惜的意味。念着过年的童谣,心里好像真的尝到了蔗糖红糖的甜蜜,嘴里好像真的嚼到了胍胍儿的肉香。幼小的我们,感觉生活还是很有期待的。

再懂事些,我知道,过年,也是要准备和忙碌的。比如杀年猪啊、打扬尘啊、熬麻汤啊、打麻汤饼儿啊。杀年猪时要请亲朋好友吃年猪汤。吃年猪汤时猪肉可以“猛”着吃。不过因为猪肉太香了,小孩子吃得多,常常有吃拉肚子的现象。猪血煮在菜里,菜多猪血少,菜汤里几丁点煮熟的猪血,往往都被小孩子抢着吃了。打扬尘要通过农历的黄历书选择适合打扬尘的日子。家乡多竹,其中有一种竹子叫苦竹,苦竹竹叶茂盛,枝丫不易断碎,大人们就砍一两根苦竹来打扫楼板上、屋檐下、灰柱子上等高处已经累积了很久了的灰尘。最有意思的可能要算熬麻汤了。进入冬天,红薯彻底挖完了,大人们就把小麦生成麦芽,把红薯煮熟透后压碎成酱酱儿,再用纱布口袋过滤,过滤后的红薯酱酱儿水足足有两大锅,然后把麦芽捣碎放进这两大锅水里熬煮。熬麻汤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天不亮就要起床煮头一天晚上洗干净的红薯,两大灶孔的木柴从天刚刚亮烧到晚上,到了晚上红薯水熬得已经蒸发了不少,大人们就把红薯水合成一大锅继续在一眼灶孔里添加木柴熬煮。起先的麻汤水只是水,没有丝毫的甜味,那时候的农村人在冬天只吃两餐饭,熬麻汤的时候锅里煮着红薯水,没有锅煮饭,一天中的第二餐饭是接近天擦黑时的麻汤水汤圆。小孩子们肚皮饿啊,所以从中午开始,小孩子就会偷偷舀起没有什么甜味的红薯水喝着解饿。红薯水在锅里就要熬成麻汤水了,一直煮沸的渐渐粘稠的麻汤水沸腾着的泡沫逐渐变化,先是像筛子筛米的沸沸扬扬,叫米筛花,后来像老牛皱着的牛皮,叫牛皮皱,再后来糖泡沫涌冒起来,又大又白,叫牛鼓眼……

熬好的麻汤红红的,很有粘性,很有甜味。麻汤熬好后,可以用麻汤和爆米花热热地搅拌在一起制作麻汤饼儿,也可以用筷子一丝一团地裹着放进嘴里吃。麻汤有老嫩之分,嫩麻汤舀在砂锅里,冷却凝固了也可以用筷子挑起来吃,老麻汤舀在砂锅里,冷却下来就会像石头一样硬成一个整体,需要使用时再把砂锅放在火上熔化。一砂锅麻汤要使用一年啊,大人为了提防小孩子偷吃麻汤,一般都会把麻汤舀得老老的。

从腊月三十吃年夜饭开始,人们正是开始过年了。那时的农村,平时偶尔也有放电影的,过年时放电影的工作人员都回家过年了,就没有电影看了,家乡人也买不起城里人才买得起的电视,农村的小孩子压根不知道过年时还有什么春节联欢晚会。大年三十敞开肚子吃有酒有肉的年夜饭,贴春联,贴门神就宣布旧历年的总结束。过新年要从正月初一过到正月十五。正月初一过大年,是我们小孩最开心的时节。那一天,只要不说不吉利的话,即使少干点儿劳动,多吃东西吃好东西也决不被大人打骂(那个时候一个家庭都是几个孩子,孩子从六七岁时就跟着大人劳动,因为调皮劳动不积极,或者因为偷吃东西被大人打骂是家常便饭)。头一天的大年三十接年老者,经济宽松一点的人家会买一两串鞭炮放放,多数家庭偏穷,就听着人家放鞭炮迎接年老者过年。传说年老者是一位白胡子老公公,善良可亲,专为人们送来喜庆和祝福。大年初一,有钱一点的人家长辈会给孩子发红包,我的父母就叫我带一包白糖、一斤白酒给我的义父拜年,与义父的家人告别时,义父家的长辈就会发红包给我,走在半路上我会把红包里的钱拿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回到家里一分不少地交给父母。

过年,除了不被繁重的劳动折磨,吃得香吃得好之外,也要玩得开心啊。从初一到十五,有耍狮灯的、有打连枪的、有送财神的、有扫财门的。龙灯要正月初九才出龙,竹子编成的龙头、龙身、龙腰、龙尾里面亮着蜡烛,外加撵龙灯人亮着煤油支杆儿,在没有电灯的乡村夜晚里很是壮观明丽。耍龙灯的人很有绝技,他们会表演独龙吞宝珠,双龙抢宝灯等绝活。龙灯进堂屋表演前,耍龙灯人会在阵阵喜庆锣鼓声中说一台台吉练子,用吉祥的、整齐押韵的话语说得主人心花怒放,主人把堂屋门打开,龙灯就在宝灯的引领下在堂屋里转圈子表演,几分钟以后再在宝灯的引领下一步一步跨出堂屋门。龙灯跨出堂屋门后,耍龙灯人还要在锣鼓声声中说一大堆祝福感谢的吉练子话语后才离开。正月十五,石堡街上、官渡街上要烧龙灯。烧龙灯的时候,街道上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大人放花筒、放鞭炮烧龙灯,有钱人家的小孩放魔术弹烧龙灯,我们就空着两手看他们烧龙灯。魔术弹有五十发的,有八十发的,有一百发的,点燃引线后,红的、绿的、紫的魔术弹一发一发地飞上夜空,煞是好看!只是对于我们穷一点的孩子,放魔术弹,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小孩善于模仿,我们也学着打连枪、唱连枪歌、用被套盖在背上耍狮灯,用稻草做龙身子、用萝卜做宝灯耍龙灯,很少有大人观看,也不出去表演,只是在无聊的时候小孩子自娱自乐而已。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连枪歌之一的《赌钱歌》,《赌钱歌》从正月唱到腊月,叙述了一个青年人学会赌钱后在年末输得家穷四壁、悔恨万分的故事。有些年份的过年,还有唱花灯的、表演猴戏的,这些都是外地来的人,要家乡人聚齐一定的钱财他们才肯表演。听说我们大队的几个农民,他们喜欢看唱花灯,就在头一年的冬天背柴卖挣钱来在过年的时候请唱花灯的人来队上表演。我跟着大我十岁的其实也就十五六的姑姑去看他们唱花灯,现在还记得那个男扮女装、抹着口红、梳着大辫子的粉红演员扭着丝巾,和一个戴着黑色四檐帽的矮个子小丑演员对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的情形。还有一回过年,我记得一个人带着一只猴子和小花狗唱猴戏,因为大人们聚集的钱数目不多,那个人只让小猴子和小花狗表演了猴当农夫,狗当水牛梨田的情景后悻悻而去。过年的时候,也有大活人扮演猴子表演爬竹竿猴戏的,广场的中间立着高高的竹竿,竹竿上面横着一个支架,支架两段和竹竿顶顶上准备有圆圈。大活人在寒冷的过年时候只穿内衣内裤模仿猴子快速爬竹竿、轻松钻圆圈等动作。说是轻松钻圆圈其实也不轻松,听说有一次,就有一个表演者钻圈时竟然失手从圈里掉落下来摔伤了。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晚上,除了到街上看烧龙灯外,准备有鞭炮的人家会放鞭炮把年老者送走,大人们还会在每一间屋子里点亮煤油灯或者点起蜡烛“亮屋”,在田埂上燃几把稻草火“亮田埂”,据说“亮屋”能让一家人一整年都亮堂,“亮田埂”能让庄稼有好的收成。我们小孩子也没有闲着,我们会“烧毛狗窝”,会在月亮底下跑到别人家菜地里“偷青”。家乡人把狐狸称作毛狗,那时候人们还不完全懂得保护野生动物,当时的毛狗也的确存在偷鸡吃的丑陋勾当。“烧毛狗窝”时用打湿的泥团捏制一个毛狗,把捏制的毛狗放在火堆里烧,以为这样就真的能把毛狗烧死。“烧毛狗窝”时我们会把一种叫爆虼蚤树的树叶盖在泥制毛狗上面烧,爆虼蚤树冬天也是青枝绿叶的,放在火里烧得噼里啪啦的响,像鞭炮声,小孩子们就有放鞭炮的乐趣了。“偷青”主要是在菜地里玩耍,能让孩子们开心高兴,大人们还是舍得那点蔬菜的。还有一种说法,偷青时候从土壤里拔出一兜青菜,拔出的青菜根须保留得越完好就预示着新年里越能走好运。大人们为了防止青菜被偷,往往都会在那一天天黑前浇淋粪便。青菜根被粪便打湿,周围的土壤变疏松了,我们偷青时拔出来的青菜根都保留得比较完好。

正月十五一过,家乡的“过年”就过完了,小孩子们又要过“不甜蜜”的普通日子了。樱桃树开花了,杏子树也绽出红红的花蕾了——美好的日子怎么过得这样快呢?看着花开,想着“过年”的结束,小孩子们心里有失落,有无奈,有隐忧,更有祈盼。哎呀,有什么办法呢?要过好日子,就得先过平淡的日子,小孩子们还是祈盼着冬天,祈盼着年末,因为冬天里,就又可以念叨“高粱杆儿,甜又甜,看着看着要过年。瓢根儿舀汤汤儿,筷子捻胍胍儿”了,就真的又要“过年”了。

第二篇:童年趣事,过年散文

小时候就盼着过年,或许只是一件新衣的向往,或许只是几颗糖果的香甜,或许只是一条手绢的欢喜。那时候,觉得年是有味道的,它透出的是热闹、喜庆、熟悉、温馨、醉人的味道。

1、接年画

买年画也叫接年画,一般都接喜庆吉祥、红火鲜艳的。我在矿山长大,那时候一进腊月,矿上的人家疯抢新年画。等到年三十,把旧年画退下来贴上新的。旧年画也能派上用场,包新书皮、放作业本的首页和尾页上、或用在厨房垫东西。

腊月的书店生意最红火,售货员忙得不可开交,但脸上却挂着平日里很少看到的笑容。我总会趁着买年画的时候,拉着妈妈的手,撒娇的让妈妈给我买几本平时就想买的小人书、连环画。抱着小小的收获,我的小心灵得到极大的满足,也因此,每年我都绝不会错过和妈妈买年画的机会。

那一年,妈妈或许觉得我长大了,也或许工作太忙,竟然让我自己去买年画,我那个高兴啊,终于我可以买自己喜欢的年画了。走进书店,一眼就相中了样板戏“红灯记”中,“李玉和”带着镣铐,衬衣透着血迹斑斑,大义凛然,威武不屈,李奶奶、铁梅送李玉和赴刑场的那幅画。高高兴兴拿回家,却遭到全家人的埋怨,让我把画退回去。我坚决不答应,后来还是妈妈说:过年了,换一个喜庆的吧,你要是喜欢,等过了年再买回来。我才极不情愿地退掉那张画,换回一张胖娃娃手拿荷花,骑在鲤鱼背上“莲年有余”的年画。

和我同去的一个小伙伴擅自买了一张年画,是两个蒙古少年骑着骏马套狼,非常的有动感。回家后他妈坚决让退回去,说:我们家姓杨,家里一般不能放猛兽。那个小伙伴为此还哭了一场。

2、纸灯笼

过年打纸灯笼玩,是童年的另一个乐趣。那时候的纸灯笼,是折叠式的,拴上一根木棍,一挑,纸灯笼就像弹簧一样弹出来了,红红的、暖暖的色彩,上面画有花鸟鱼虫、京剧脸谱等各种图案,有的还写着毛主席语录。灯笼的底座有一小固定处,上面能放一支小蜡烛,但是很浅,打灯笼的时候,如果想玩的尽兴,还要小蜡烛不倒,那是要有“技术含量”的。我曾经由于技术水平不高,把小蜡烛摇晃倒了,一瞬儿的功夫,纸灯笼化为灰烬,我哇哇大哭。现在想想都成为快乐的记忆。

那时候的冬天感觉特别冷,住平房、烧大炕、挂棉门帘。同院的或前后院的小伙伴约好时间,吃完年夜饭,一起出来打纸灯笼。

一到时间,你看吧,小伙伴们先后不差几分钟,掀开各自家的棉门帘子,一个个像小鸟一样,提着灯笼,带着欢笑,飞出家门。一会的功夫,十多个灯笼汇聚在一起摇晃着,前行着,大家提着灯笼说笑着、叫喊着、闲逛着,即兴表演着,不一会儿就把大人们吸引出来,每一个工地都是这样的情景,把整个矿区点染如星星闪烁,变成了童话世界,人们在童话的世界里尽情的放纵、嬉戏、玩耍。

3、放鞭炮

那时候的鞭炮,也不咋就那么响、那么脆,什么麻雷子、二踢脚,钻天猴、小扬鞭。

我喜欢放小鞭儿,声音清脆也不吓人,有时候和小伙伴在一起放它的时候,我会用手拿着,等药念快燃完了,往空中一扔,“啪”的一声脆响,自己甚是得意。

姐姐们从来不买鞭炮,只有我,一进腊月,就把去年的压岁钱拿出来买鞭炮。每当我放完炮仗进屋,洋洋得意的时候,姐姐们总是“不怀好意”的敲打我说:傻人放炮,精人听;精人吃肉,傻人等。还有什么:土包放炮,光棍听响。总这样说我,一个正月,总会把我气得哭一鼻子。

记得元宵节那天,邻居家叫汉山的哥哥(外号:汉奸),送我一个二踢脚,在我家院子里,在他的指导下,我胆怯怯的把药念子点燃,迅速的躲到墙角,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就听——“咚——啪—”两声巨响,我家屋里立刻炸开了锅,传出惊叫声,特别是二姐的声音最尖厉。急忙跑进屋子一看,那个二踢脚进屋了,在我家的水盆上炸了,水花四溅,脸盆也炸开了花,我追出去找汉山,他早已不见踪影。直到现在我们都纳闷,隔着棉门帘子,二踢脚是怎么钻进屋的呢?

前些年回矿上,想见到汉山哥问问这事儿,他的家人告诉我,汉山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汉山哥哥,如果你九泉有知,一定会为我今天写了你而露出灿烂的笑容吧。

第三篇:童年过年趣事散文

童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过年了,每每到了寒假,期末考试过后,我便掰着指头算着过年的时间。

到了腊月,眼看着年关快近了,那种心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五豆腊八二十三,过年剩下七八天”这是童年时候耳熟能详的一句话。于是,盼五豆(腊月初五),盼腊八,盼二十二。等到了腊月二十三,母亲就早早起来,做好各种口味的坨坨馍。最让我难忘的是放入葱花再滴几滴菜籽油的坨坨馍了,那葱花的香味直冲进我的鼻子,让我迫不及待地不停问:“好了没?熟了没?”每当这时候母亲总是逗逗我和弟弟,故意漫不经心地回答:“还早着呢,再等会哦!”我和弟弟就眼巴巴看着冒着热气的大铁锅,想着锅里的坨坨馍,真希望自己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的一变。

坨坨馍终于出锅了,母亲掀起锅盖,还没等馍出锅,我和弟弟便按捺不住,伸出手从锅里一人拿一个出来。每当这时,母亲总是心疼地数落:“饿着一样,烧!”我和弟弟一人拿一个,左手换到右手,右手又换到左手,却怎么也拿不住,边换手边不停吹着。实在拿不住了,弟弟一下子就扔到我的怀里。每当这时候,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占为己有。弟弟看我不给他,急着直想哭,我心一软,还是给他了。

等过了二十三,就要开始打扫屋子了。吃完了早饭,一家人开始搬东西,把家里的所有的家具全搬到院子里放着。那个时候我总是不明白,干嘛那么麻烦啊,把所有的东西搬出去又搬回来,干嘛不放在屋子中间,用布子盖起来,岂不更省事?就此我还很认真地问母亲,母亲的回答是:“屋子很小,要是放到屋子的中间,人都过不去了,还怎么打扫啊?”搬完所有的东西,母亲头上包一个旧包巾,穿上脏得要洗的衣服,开始和父亲一起扫屋子,灶台的墙上总是黑黑的,怎么也扫不干净,我总是纳闷,看着那黑黑的一片,总觉得过年来亲戚有点难为情。母亲总觉得好像没什么,因为谁家没有灶台,谁家的灶台的墙上会是一尘不染。打扫完后,开始刷墙,刷墙用的是一种叫做“蓝土”的东西,其实说起这个东西,我也不清楚到到底是什么,大概和现在的涂料差不多,但不是纯白的。父亲会一大早把它泡在很大的一个盆子里,等着慢慢地融化。虽然不是纯白,但刷出来的墙很好看。搬完家里的东西,父亲和母亲就又不停地开始忙活了。这个时候,我和弟弟的任务就告一段落了,每每这个时候,我们总在院子玩玩踢沙包、跳方、滚铁环、折纸飞机,我最喜欢玩的是滚铁环了,看看一个圆圆的铁环在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也不倒,感到最有趣了,玩了一遍又一遍。等我们玩的时间差不多了,父亲和母亲也收拾好了屋子,我们再帮忙把东西搬进屋子。晚上躺在刷新的房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喜得像吃了蜜一样甜。

打扫完屋子,就该做豆腐了。做豆腐是男人的活,父亲早早就泡好了黄豆,再把泡好的黄豆担到磨坊磨好成豆浆,那时候我们不叫豆浆,叫白汁。把白汁放到大铁锅里烧滚,等白汁完全烧滚了,父亲总不忘给一家大小每人各舀一碗,我是最不喜欢喝白汁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闻不惯那个豆腥味了,父亲是最爱喝的,还喜欢给白汁里泡上馍,边喝边吃,边给我说白汁如何如何好吃喝,如何如何有营养,说我正长身体要好好喝。我不管那么多,任凭父亲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喝。一家人喝完后,父亲还不忘给邻居家的老奶奶舀一碗,让母亲端过去。这时候把石膏化在水里倒进白汁里面,到底该放多少石膏这可是有讲究的,父亲特有经验,总是拿捏得很好,邻居的叔叔伯伯总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父亲,连说自己不行,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做豆腐。父亲这时候也不忘给他们指点一番,只见父亲用一个大铁勺舀了一大勺然后又倒进锅里,说是看颜色看形状。我和弟弟围着锅看,看着白花花的白汁沫子在锅里翻滚打旋,仿佛看到了雪白的豆腐在向我招手。我虽然不爱喝白汁,但我喜欢吃豆腐,尤其是油炸豆腐。等到看见豆花的时候,父亲把豆花从锅里舀出来倒在了小蒸笼里,铺好干净纱布,将豆腐花舀到纱布内,再把豆腐花铺平用纱布裹好,然后上面用重物压住以利于把水挤出,压1小时左右。压豆腐的时间和力度,根据个人的口感来决定,喜欢吃嫩的就少压一会儿;喜欢吃硬的就再多压一会儿,把水分都尽可能地压走,就是干豆腐了。

做完豆腐,就该蒸馍了。只记得蒸馍的那天,和打扫屋子一样要起得早早的,父亲和母亲要整整忙一天。蒸馍的多少是有讲究的,听母亲说有讲究的人过年蒸的馍一定要吃到二月二。蒸馍的时候也是有讲究的,大人和孩子都不能乱说话,否则,蒸出来的馍不是颜色发黄就是硬硬的,像是没发过的面一样。我和弟弟更是不敢高声语,但又不能出去玩,在家可以帮帮小忙。馍出笼了,等凉了后我便帮忙放到一个大盆里。那天,我们从早到晚全吃的是馍,一会吃韭菜豆腐的,一会吃软豆腐的,一会吃豆沙的,一会吃糖包。等到母亲准备做枣花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年的过年蒸馍彻底结束了,因为枣花是最后一锅馍了。

蒸完馍,差不多过一天就到大年三十了。等到了大年三十,母亲就该小小地休息会了,父亲又开始忙碌起来,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三十父亲煮肉和做“碗子”的情景。父亲把早早买好的肉用温水洗干净,放到锅里煮熟,再把煮好的肉在放到锅里放些白糖,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黄黄的颜色,不像刚煮出来的白白的。弟弟这时候最爱拿着一根大骨头啃了,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样子,真叫人流口水。但我不喜欢拿着根大骨头啃,我是个女孩得有女孩的样,弟弟这时候故意把大骨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这时候母亲往往早已准备好了红薯,并把红薯切成四方型的块状,整齐地摆放在碗里等着父亲做“碗子”。

只见父亲把刚刚煮好又上了色的肉,用早已磨好的锋利的刀,很娴熟地切成薄薄的片片,然后再放在母亲准备好的红薯上,像是给红薯盖上了一层肉被子。这个时候,弟弟总是笑着悄悄对我说:“我要是那红薯该多好呀!可以好好地吃吃肉了!”我听后哈哈大笑。母亲听见了,问我们笑什么,我和弟弟一起大声说:“没什么的。”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红薯盖好肉被子后,就被放到锅里蒸了,等到屋子里飘着红薯熟了的味道,我便知道“碗子”好了。在母亲蒸“碗子”的时候,父亲总是点燃一袋烟歇会,等待他的胜利的果实。“碗子”出锅了,父亲先让母亲看看闻闻,再让我和弟弟看看闻闻,母亲这时候总不忘夸父亲一句,父亲的脸喜得像一朵绽开的野花。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就快到三十晚上了,我们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视,也不知道有啥春节文艺晚会。一家人围着桌子旁说东道西,父亲这时候总是慈祥的,即使我和弟弟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父亲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一家人尽说好的,感觉比平日里和睦了很多。弟弟往往在这个时候肆无忌惮地问父亲要些小钱买些小炮,父亲总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可我不喜欢那些小炮,趁着弟弟问父亲要小钱的时候,母亲已经早早把我们大年初一要穿的新衣服从柜里拿了出来,大年初一早上是绝对不允许打开柜的,这也是有讲究的,不仅不能打开柜子也不能扫地,除非太阳出了才可以。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新衣服,我忍不住用手摸了一遍又一遍,母亲的手真灵巧呀!硬是把一块快普通的布料给我和弟弟做成了漂亮的新衣服,我这辈子也是学不来母亲的手巧的。那件新衣服我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摸了多少次,心里盼望着大年初一早早来到!

大年初一早上,我和弟弟早早就起来,记得那是我们一年中不懒床的时候。各自穿上自己的新衣服,从东头逛到西头,从南头晃到北头,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过年穿新衣服似的。在街上晃悠够了,该回家吃饭了,早饭是饺子和面,母亲擀的面长长的,放些碘黄黄的,那长长的碘面,让我垂涎三尺。

大年初一也总是过得很快,到了初二就该走亲戚了,接下来的时间一直穿着新衣服走亲戚。弟弟每年还没等走完所有的亲戚,崭新的衣服就已经面目全非了。我总是笑他好像吃衣服一样,他憨憨地摸摸头,一言不发。

大概到了初六,外公就送来了灯笼。打灯笼是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年快过完的标志。“打灯,卖灯,十五晚上赛灯”。边打着灯笼,边说着这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却怎么也说不烦。等到了晚上,小伙伴们三个一帮五个一群,相约着打着灯笼出了东家进西家。再打着灯笼抬头望望天上,一个个的“天灯”(现在的许愿灯,我们小时候叫天灯)都冉冉升起了,每当看到一个个冉冉升起的“天灯”,我和小伙伴总是穷追不舍,每次都很想知道它要落在哪里,哪里才是它的归宿,于是,便使劲地追呀追,在田野里尽情地撒欢、尽情地奔跑,最后“天灯”倒是追上了,手里打着的灯笼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烧着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灯笼骨架了。

……

今年元旦之夜,我和女儿也买了几盏许愿灯,看着许愿灯在夜空中冉冉升起,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快乐有趣的童年……

第四篇:过年散文

过年,这是一个普通的、又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节日。

别人家是如何渡过这个年关的?李正方不知道。但是,自已每处在年关时的状况,自已当然清楚。是呵,一年到头有多少事?又有多少事需要在年关前处理完毕?中国人的习惯,年,是以农历年算的。所以,有很多事,都要在年前处理完毕。就是你自已想拖过年,别人也会找上你在年前解决,特别是经济账务一类的。这是中国人的习惯,是一项延续了多少年的习惯!电影《白毛女》正是这个传统习惯的反映,债主要账,欠账的要想着如何渡过年关。因为,就是再多的账务,只要过了年关,在年关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很少有债主追着要账的。这也是中国人一个比较普遍的习惯吧!这个习惯相当有道理。你想,刚过了年,你债主总要让人家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奔头?就好比农民,人家要留些钱作春种用;或者做生意的人,在新的一年里,多多少少要有一定的资本才能开展生意;你债主将这些钱要了去,这不是要人家的命了?因此来说,这年前的解决要账一类事务,也反映了中国人富有的人情味。用一句流行语,这也是人性化的体现。

李正方没有债务上的事务,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有烦心的事了。多年前,每逢过年,李正方也要为一些债务烦恼。欠了人家的钱,虽说已到了年关,不能还上,但是你总要对债主有个交代。还不上钱,话总还是要说的,不然,债主心里也会不平衡,因此他绞尽脑汁也要多多少少的还上一些。就这样,每年多少还上一些,几年下来,李正方总算是无债一身轻了。可是,每到过年,诺大一个家庭,这过年是不会省心的。很多事都需要李正方操劳,当然,这不是体力事,他只需要多动动脑筋就行了。

李正方要想的是,在过年时,如何让整个家庭在过年时热热闹闹,又要体体面面的,不致于让亲戚朋友闲话,又要不多破费,毕竟过年只是几天的事,一年三百多天的平常、普通日子还是最主要的。

已经多年的年夜饭不在家里吃了。事情也真是无奈,一大家子在过年时都聚在一起,总共有十七、八个人,现在居住的都是商品房,而商品房的面积一般也就是一百多点平方,这怎么能容下这么多人?因此大家一商量,干脆就放在酒店里算了,虽说这样一来,年味要少了很多,不过反过来也轻松了很多。以往,年夜饭在家里,老伴在吃年夜饭那天,不知有多操劳,现在要轻松多了。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个小辈驾车过来,将人载到酒店,只要坐在饭桌上,人到齐了,一声令下,服务员马上将菜端上来。酒和饮料是自带的,这也比用酒店的要少化费很多。虽说是过年,但是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

往年在家吃年夜饭,虽说这是个大团圆饭;但是不可能一家子同时端起筷子,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桌的菜要慢慢的一碗碗烧出来的。如果等全部煮好了再用餐,早先煮的菜就冷了。所以过年时,老伴是最忙的。等大家吃完了饭,这一大桌还需要收拾和洗抹,等到全部收拾完毕,中央台的春晚早已一切始了。

现在在酒店吃年夜饭,等大家都吃完了,一大桌菜所存不多,但总有几只大菜完好如初,这在年青人眼里,吃过剩下的就算了,但李正方是不会随便浪费的,他让服务员拿来塑料袋,一盆一盆的倒进袋里带回家,要知道,这几盆剩菜也要化上一百多元。拿回家可以食用几天呢!

但这仅仅是一餐年夜饭;大家都到酒店,从进入酒店到用完餐,再长也不过是三、四个小时,这些都不用李正方操心。

过年的节日,从过年前开始到年后,一般再节简,也要十多天,就是按国家的节假日算也要近十天。你总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天天上酒店?中国人的习惯,春节期间都要走亲访友,难道你能将每个上门拜年的亲友都带进饭店?不说花销,在礼节上也不对,毕竟,在酒店里少了一份亲情和年味!所以,在年前一个多月,李正方就要开始置办一些年货,和一些传统的春节期间饭桌上大家都喜爱的食品。

首先,他要买一百多斤的白菜,这种白菜细长,是江南地区的特产。白菜买回来,要放在太阳下晒一晒,等新鲜的菜有点蔫了,再用一只缸,将白菜一层层的摆放进缸里,每放一层白菜,要洒上一层盐,然后,人爬进缸里,赤脚踩,要等到菜里的汁水出来了,再放下一层菜,全部白菜踩完了,上面要放上几块大石头压住,然后要经过半个多月,这白菜就成了腌菜了,味道很鲜,江南人一般在冬天,都喜欢食用。取缸里腌好的菜,洗干净,切成段,放在锅里炒,早上吃早饭时,就着泡饭,一餐早饭就吃好了。或者,将腌菜洗净,切成段,放上一些猪肉和冬笋,点上火锅,慢慢的煮,味道鲜美,江南有很人多天天吃都不会厌烦。有时,一段时间不见这道菜还会想念。李正方就经常的想起在改革前,过年时农家杀了猪,用腌菜和刚割下来的猪肉,煮上一大锅。杀猪的人家,会请上队里的亲朋好友,大吃一顿。这肉和腌菜的香,至今不能忘去。

还有就是买上几十斤猪五花肉,放上盐揉搓,然后用一个盛器放上半个多月,等肉腌透了,再取出用清水洗净,用绳将肉一块块系好,放在冬日的阳光下,晒上几天,等到肉里的油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这肉也就晒好了,然后挂在家里通风的地方。等过了年,一般在正月十五之后。取一块,用刀切成一片片,放在盆子里,等煮饭时,放进电饭煲蒸,吃饭时这一盆腌肉香气扑鼻,味道特鲜。它不同于其它地区的腊肉,它有一股香和鲜,它的缺点是放的时间不长,容易坏。到了现代,人们普遍用上了冰箱,于是人们也用来存放腌肉,这样放上一年也不会坏。但在食用时,这肉少了一份香。不过这不能改变人们对这腌肉的喜爱到了春天过后,有时,在高兴时,取出一块腌肉,慢慢的将肉切成丁,再用存放在冰箱里的碗豆和肉丁和在一起在锅里炒,等腌肉炒出油,再放进电饭煲和着糯米煮,在当地,这被称着碗豆糯米饭。因为肉是盐的,所以这饭也是盐的,所以不用其它蔬菜,好吃,又经济实惠。李正方的表弟在广东办厂,广东地区气候不适宜腌肉,有时家乡的亲友去他那里,带上一、二块腌肉,他的表弟不知有多高兴。

这二件大事办好了,还要为春节的菜桌增加一些备货。因为在春节,菜市场的价格高昂,自已能备的就早早的备一点,一是便宜,而来家里随时能取出,也方便,不至于来了客人,要赶菜市场,价格贵不说,还不方便。这些桌上的菜也普通的很,无非就是一些鸡、鱼、鸭以及一些猪内脏。现在国家的三公控制了,不然,每逢春节,李正方都要为家里人拿回家的海鲜洗上几天,那些东西都是公款,不化钱,当然,也为春节饭桌上增添一些色彩。但是,也为李正方带来不少的劳作。现在好了,公费控制了,这些免费的海鲜没了,李正方轻松了不少,同时,他觉得,现在的年味也比以前要浓了很多。人们总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海鲜虽好,但毕竟不是当地特产,李正方还是喜欢当地的风味特产。

李正方有些烦心,过年的年夜饭不在家里过,而一定得去饭店!可是,烦归烦,又能奈何呢?现在的家庭不都是被蜗居在这小小的商品屋里么?当然,也有住别墅的,但那得有钱,而这真正有钱的,毕竟是少数。李正方不是少数,他只是大多数中的普通一员。因此,这“烦”也只是仅仅而已!

第五篇:秋收时节优美散文

吃了火把梨,接着吃雪梨,满树蜜甜的雪梨刚刚吃了一半,田里的稻谷就像腼腆的新娘子,悄悄地低下了头,跟着洱海边上的秋风轻轻地一吹,成片成片的黄谷就熟了。

开镰、收割;收割、开镰!这是白家人一年里最繁忙,也最欣喜的日子。在一阵阵“翠茵茵——”的白族调中,闪亮的镰刀不停地飞舞着,一片片金黄金黄的稻谷纷纷倒下。李三婶抱着一大捆刚割下的沉甸甸的谷子,往田边的手扶拖拉机上装,那丰腴红润的脸上堆满了喜悦的笑意。儿子在外打工,一月能赚一两千元,她和老伴、儿媳妇、小孙孙四人在家,承包着四亩水田和两亩烤烟,今年都喜获丰收。稻谷最低也得收六七千斤,烤烟也可以收入一万多元。如今吃的用的都不愁,前年家里盖起一幢三层小洋楼,每天晚饭后一家人都围坐在堂屋里看电视,生活就像顺稍吃甘蔗一样,一节更比一节甜,她能不高兴吗?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多滋润、多舒朗。是的,农村经济的发展,在她脸上绽开了动人的笑靥,激荡起晶莹闪烁,热情奔放的笑声。可是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令人心酸的一幕:在那个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年代,她正是二十二三岁,风华正茂的时候,因为缺吃少穿,那本来美丽的脸蛋却变得削瘦蜡黄、满头的长发杂草般蓬乱,一双大眼里闪烁着贫穷心酸和无奈的困惑。怀里抱着不满半岁的儿子,小指头含在嘴里,吮吸着人生的苦涩。那也是个秋收的时节,她饥饿难忍,偷了队里的几包包谷,被人发现后,拉到集市上去游街,娃娃在她背上哭个不停,她脚下一软,饿昏倒在大街上……每当想起过去那让人羞愧的日子,李三婶总是含着泪花点燃两柱香,插在大门两旁,感谢党包产到户、改革开放的政策给大家带来的好日子……

顷刻间,手扶拖拉机上已堆起高高的谷堆,“嘎嘎嘎……”地唱着欢歌,拉着一车丰收,一车喜悦,悠悠荡荡,摇摇晃晃地向村头原来生产队遗留下来的打场驰去。从人们欣喜欢乐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可以看出,今年全村的稻谷又获得了大丰收。

在场院的一角,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楞楞地望着自己的家人,在偌大的谷堆旁,一袋一袋地装着谷子,西斜的阳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棱角分明。晚风撩起他的衣襟,像一尊神采奕奕的雕像。这是村里的老队长喜旺叔。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家里会收着那么多的稻谷。他静静地久久地凝望着,眼神在急骤地变幻,有期待,有喜悦,也有不安和困惑。好像还在做着一个变幻无常的梦。望着望着,一颗莹莹的泪珠,闪着晚霞的光亮,从他浑浊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朴地一声,落在金灿灿的谷堆上。喜旺叔家是村里有名的粮食生产专业户,承包了五十多亩土地,家有旋耕机,脱粒机,大车,每年都要向国家交十多吨商品粮,一把把票子如流水,哗啦啦地流进家中。前几年家里就建起一幢小别墅,客厅里,家庭影院、电脑、电风扇、大沙发,什么都不缺,一家人整天乐得像八月的石榴——裂着嘴巴笑。这会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伤心落泪了?莫不是又想起了当生产队长时,乡亲们一年苦到头,却吃不饱,穿不暖,母亲得了肿病,无钱医治惨死在茅屋的事?那是怎样的秋收啊,田里的稻谷东一撮,西一撮,像山羊的胡子,穗头上扁壳更比谷粒多,一箩谷子碾出来的米不到三成,一家一户就是天天熬稀饭汤也喝不够啊!一个强劳动力,饿着肚子苦一天的工分值还不到两角钱。每人每年发一尺七布票,全家合在一起还不够给女儿缝一件衣裳。那时虽不提倡计划生育,但全村四五十户,几百号人,几年下来也不见哪家女人怀孕生娃娃。……作为一队之长,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对不住全村人。

“爷爷,你哭啥?”刚刚从学校里放学回来的小孙子扯着老人的衣袖说,“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了?”

“没有没有!”老队长用手揩了揩泪水,抚摸着小孙子的头微笑着说:“是灰尘迷着眼睛了。你看我们家每年都打那么多谷子,收入那么多钱,吃不完,花不完,高兴还来不及呢,爷爷还想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干啥?”

这个时节,一家一户的院落也变得十分富足和充实,一柜柜新米压得楼板吱吱地响,金亮亮的包谷在阳台上舒适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一串串辣椒在柱梁上展示自己火红的风采,刚刚下了蛋的母鸡也在“啯蛋啯蛋”地大呼小叫,向主人报告自己的喜讯。

人们都沉醉在这动人的笑声里,一户户白家人都想伸出双臂,把这硕果累累的金秋,连同这欢乐的笑声,像一坛坛香甜的米酒一样捧在掌心,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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