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买房路纪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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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魂断买房路纪实故事

大城市房价居高不下,城里人望房兴叹时,无数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住房梦也蠢蠢欲动。他们当中,已有越来越多的人拒绝蜗居,开始尝试冲刺买房梦。

进城打工12年,湖南农民夫妻魏战海和闻秀,就因为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一直梦想在大都市里拥有一个自己的“窝”。但城市高昂的房价又让他们无力承受,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这对夫妻将住房梦安在了武汉远郊的鄂州。然而,就在他们节衣缩食12年,终于实现远郊买房梦时,一场灾难突然袭击了他们——妻子惨死在买房路上,房子成了丈夫永远的梦靥!这对打工夫妇的梦想,就此碎在了这条血泪斑斑的买房路上——极度节衣缩食,小心翼翼呵护买房梦。

魏战海和闻秀的梦想与数亿中国穷人的梦想一样,离开农村,进入城市就是为了在都市买房安家,为子女寻求一个好学校。为了这个梦想,这对在武汉打工的夫妇每天清晨5点起床工作,他们带着两个孩子挤住在一间8平方米、照不进阳光的小屋里。他们很少去商场买块香皂或毛巾,也很难吃到荤菜。事实上,除了孩子们的作文本,这个家庭很少会在生活中提到“梦想”两字。但这个抽象的词其实就在很近的地方——从他们现在租住的“蜗居”到达那里不过37.8公里。在那里,他们刚买下了一套房子。

这套房子并不在拥有千万人口的武汉市,而是在毗邻的鄂州市。2011年9月16日,魏战海和闻秀好不容易抽空去为他们的新家办理贷款,他们骑着一辆摩托车,经过一座豪华的购物广场时,广场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打着出售别墅的广告。他们穿过宽阔的马路,如果一切顺利,20分钟后他们就将驶出武汉,进入一条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这条路通往他们的新房,他们只要上午办完贷款,就能有一个家了。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他们沉浸在甜蜜的梦想时,一辆巨大的水泥槽罐车砰的一声撞上了他们!接着,闻秀从摩托车上飞了出去,36岁的闻秀死了,她把42岁的魏战海留在了这个世界,让这个原本帅气的男人悲痛欲绝。1997年,魏战海和邻村姑娘闻秀结婚的第二年,他们就放弃了湖南临湘老家4亩多的稻田来到武汉,后经人介绍,魏战海在武汉一所大学打杂,妻子做了教学楼的保洁工。他们的“家”从此就安在了一栋教学楼值班室里的一间配电房里。这个8平方米的空间,每月需交100多元租金,没有厕所和厨房,阳光也很难照进这个房间。这对夫妇和15岁的女儿已经在这里整整生活了8年,在他们搬到小屋一年后,儿子也降生了。

支架已经斑驳褪色的高低床占掉了小屋的很大一部分,魏战海和闻秀睡在下铺,儿子睡在上铺。今年,他们的女儿考上了一所寄宿高中,周末回来时,他们还得打地铺。这是一间小到两个人站在里面打转也困难的房屋。因此,家具的尺寸也是最小的。一张橘红色的小餐桌只有60厘米高,两个小木凳只有砖头大。但心灵手巧的闻秀,一直努力想使这个家变得体面一点。同事送的旧床单被她仔细洗好,铺在下铺,洗衣粉则装进了一支冰红茶饮料瓶里。她用了两天时间,勾出了一个花朵型的坐垫,铺在小木凳上。当然,他们还有些必要的家电—— 一台只能收看湖北经视频道的电视机、一个只放了碗剩米饭的冰箱及一台从离校毕业生那儿买回来的二手电脑……

经过学校允许,魏战海在一楼的楼梯角搭建了一个小厨房。那里只有1.5米高,只要有人走近,门口就会飞起成群的蚊子。厨房太矮了,魏战海走不进去,身高1.56米的闻秀也只能在里面弓着腰用电磁炉炒菜。每天清晨5点,闻秀就要穿上黄褐色的工作服,开始清扫5层的教学楼,然后把粗心的学生们落下的U盘、雨伞等交给值班人员。魏战海的工作则从每个夜晚开始,等待这栋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小心地锁上大门。第二天一早,他再打开大门迎接学生。

魏战海上过初中,闻秀只读了小学。在村里时,魏战海会插秧,也会亲手制作木柜。可是在这座大城市里,他们能用来赚钱的只有力气。闻秀在校外做小时工获得每小时8元的报酬,魏战海则总是帮人搬家、打点零工。每个月,两人各自有900元的工资,他们给7岁的儿子订了牛奶,但为了省钱,两人很少买肉,几乎顿顿吃冬瓜、白菜或萝卜。在教学楼上白班的叶师傅说,他常常看见闻秀端着一碗白水面条追着儿子跑。在同事们看来,他们努力把辛苦赚来的每一元钱都攒着。

一开始,这个最不起眼的家庭没打算告诉旁人,他们究竟为什么情愿过着如此窘迫的生活。很长时间后,这对夫妇守护着的那个小心翼翼的梦想才为人所知。但即便在贫苦的等待中,魏战海还是觉得,比起湖南老家,城市让人赚得多一点,更高兴一点,特别是,当存折上的数字一年年往上涨的时候,这样的日子就更让人看到希望。

魏战海和闻秀的秘密是被一个工友发现的。他看见最近几个月,这对平常不怎么与人交往的夫妇,总是趁着休息时间往外跑,他们的对话里也经常提到贷款和房子。有工友问他们:“你们要买房子了,是买二手房吗?”魏战海高兴地回答:“是买新房!”如今,他已经回忆不清,他们最初是从何时开始盼望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这种美好的愿望在这座城市里当然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新楼,公交车、楼房的天台、街边的灯箱和购物商场的LED大屏幕,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挂着巨幅房地产广告。在当地的都市报上,有的地产广告占据了半个版面,画面里是一片幽静的小区和开着粉色花朵的樱树,名曰“享受生态半岛生活”。不过,武汉市郊和周边地区的房产广告,大多只能在报纸上占据一个麻将牌大小的位置。

新闻里,人们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与房地产有关的信息,看看吧,仅仅在国庆节7天,武汉就卖出去了1200套商品房。有记者分析,武汉楼市虽然一再降温但并未进入冰冻期,至少,比北京、广州和上海等城市略显暖和。在街边的房地产中介店里,只要有人在橱窗前停留片刻,就会有人殷勤地从屋里走出递上一张名片,然后请这个潜在的客户进屋,并用一次性纸杯奉上饮水——实际上,中国大部分一二线城市的中介公司都是这般场景。

但魏战海和闻秀并不是通过中介挑到房子的,他们不敢走进这些店面。根据武汉市房管局最新发布的信息,该市9月份的商品住房成交价为6450.5元/平方米,在7个中心城区里,武昌区成交均价为11323元/平方米。这里一平方米的价钱几乎够这个家庭整整攒上一年了。但是到了北京,武昌区那笔“吓人”的均价只能买到五六环外的房子。一项统计数据显示,9月前20天,北京大户型均价达29808元/平方米,此前几个月一直稳定在3万元/平方米以上。

魏战海的亲戚闻听北京的房价,震惊地张大嘴巴说:“天哪,北京人这么有钱啊!”他并不知道,在那座城市里也有很多很多人也在为一套房子挣扎。有人在博客里感叹:我们全家即使不吃不喝奋斗两辈子,在北京也买不起一套住房。还有人经过一个别墅区时,按照自己眼下的工资计算,如果从清朝开始工作,把钱都攒下来我才买得起豪宅。

相比之下,魏战海和闻秀的梦想要现实很多,他们过去曾在武汉市郊的江夏看过房子,但5000~8000元/平方米的“高价”让他们很快放弃了。直到2008年夏,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在街边拦住他们,才改变了他们的想法。对方拿着房产广告,向他们描述了一个美妙的图景:一片以白色建筑为主体的现代化小区,煤气、水表、电表和网线样样俱全,而且距离菜市场、医院和学校只有几分钟路程。当然,那里已经不属于武汉市,而属于毗邻的鄂州市。不过,过了界碑,走几百米就到,更何况以后就要通地铁了!

第二篇:梦断南山驿纪实故事

引子

南山驿盆地,蕴藏着丰富的煤碳资源。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开始,这里陆续修建了四个国营煤矿。据说,最初设计年产量达到了500万吨的生产规模。这四个国营煤矿曾经对新中国的建设和振兴一方经济作出了巨大贡献。但改革开放以来,尤其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小型煤矿的兴起犹如雨后春笋一样如火如荼。南山驿的西滩,每隔百八十米就有一个小煤矿,小煤矿最多时达到了四百多个。这些煤矿大多证照不全、管理混乱、胡挖乱采、破坏资源,致使地面沉陷、水土流失,又使煤价爆跌、煤碳滞销,国营煤矿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艰难局面。有人说,国营煤矿的职工连续几个月都发不出工资了,有些困难的临时家属,甚至靠拣菜叶子维持生计。

煤矿,自古就有透水、着火、冒顶、瓦斯和粉尘爆炸五种灾害,官方将这五种灾害称为“五毒”。加上小煤矿的危害,国营煤矿又创造性地称之为“六毒。”而当地政府又为了眼前的利益,消极对待,对国营大矿的警告和抗议,敷衍了事,甚至置之不理。有些政府官员私下在小煤矿上暗中参股,在社会上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为此,国营大矿特意成立了“小煤矿清整办公室”(简称清整办),专门负责南山驿的小煤矿清整工作,清整办主任叫刘寿。

在这风起云涌的开矿大潮中,我也有幸成为一个弄潮儿。那是宏达煤矿的矿长李锋遭遇车祸时,我赶巧从那儿经过,便及时将他送到了医院。由于当时我们不认识,李锋病愈出院后,或许是感觉我这人还不错,或许是出于知恩图报,总之,他委任我担任了宏达煤矿的副矿长。由于他有好几个经济实体,平时无暇顾及煤矿,所以,日常工作由我代理。

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一)清整办主任刘寿派人给我送来一份文件,要我签收,以示送达。内容是近期要关停一批危害大矿的小煤矿,我们宏达煤矿就在关停之列。我不想签,便将文件扔在一旁,很不客气地把来人丢在办公室,自己则走出大院,漫无目的地在便道上散步。

夏日的黄昏,残阳已经落山,几缕橘红色的霞光冲上天际,射向一抹红彤彤的火烧云。我突然想方便一下,便走向远处的一个厕坑。

还未到坑边,厕坑里突然站起一个女人。黑亮的秀发像一落瀑布,连同橘红色的连衣裙在晚风中轻轻飘扬着。

当我们四目相遇时,我们都惊呆了。我们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杨媚和钟鑫!

我们很快从如厕的尴尬中解脱出来,原路返回。从闲聊中获悉:她在离开我们老家后,先到了兰新公司。之后来到南山驿,现任和顺煤矿的会计。我又将这些年的经历逐一告诉她。杨媚听后,说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总算有个平台了。

从谈话中还得知:她已经是名花有主,而我依然是孑然一身。

转眼就到了分路口。因为她有事,我们便匆匆别过。临别时,我们相互留了电话和呼机号。

从邂逅杨媚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满心地欢喜。我感到自己在南山驿并不孤单,不但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还像是有个亲人在身边一样。我要感谢命运的惠顾和赏赐,是它让我在这个偏僻的异土他乡,遇到了一个我久违的人。尽管她已经婚嫁,但还是让我感到了一份意外地惊喜和不能自拔的陶醉!

(二)第二天的正午,火热的太阳晒得整个南山驿好像要冒火似地。我无所事事,脚步好像不停使唤一样,自觉不自觉地朝和顺煤矿走去。

我想去找杨媚坐一会,但没给杨媚打电话,也没呼她。到了和顺煤矿门口一打听,门卫说,杨媚在的,就是敞着门的那间。说完他用指尖指指一排临舍。

因为门开着,我便直奔杨媚的房间。不想,到门口看到的一幕,竟然吓我一跳。原来杨媚正和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抱在一起。那男人裸着上身,踏着拖鞋,只穿一条浅黄色的中裤。他的一只手放在杨媚的臀部,另一只手看不清在哪里。

男人发现了我,他一点也不显得不好意思,便轻轻地放开杨媚。被他撩起的裙子,瞬间落下,遮住了杨媚的后臀。杨媚转身一看是我,尴尬地走了出来。

他是谁?杨媚的身后传来那个男人很严厉的问话。

他是我同学!杨媚匆匆回答了一声,便带我走进隔壁的屋子。但我能看出,这不是杨媚的闺房,而是一个男人的住所。

不好意思,他是我丈夫,刚从兰州来。你看,我们总共见两次面,每次见面都那么尴尬。杨媚红着脸说。

既然是你丈夫,不妨叫过来一起聊聊。我一厢情愿地要求着。

算了,他这人……杨媚拒绝了我,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向我引见她的丈夫。

杨媚递给我一瓶灌装健力宝。我打开一口气喝完,手里拿着空易拉罐摆弄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三)下午,麻烦就来了。

我们隔壁的永胜煤矿在井下掘进中与大矿废弃的巷道打透,爆破中又引起采空区的瓦斯爆炸,烧伤大矿职工十七人,死亡三人。据说,此事惊动了国务院,是邹家华副总理亲自责成副省长郭琨专程赶到现场坐镇指挥、调查处理的。

我听到这个消息,隐隐约约地感到事态的严重和前景的不妙。

(四)清晨,南山驿的西滩,人山人海,车流如织。对永胜煤矿矿长李海生的现场收审大会就设在永胜煤矿召开。

我因为挤到不跟前,就站在远处翘首观望。只见身着橄榄绿的武警部队荷枪实弹,围成了一个大圈。高音喇叭里不断传出言辞激昂的声音,陆续有几个人分别作了讲话。最后是大矿矿长严震的讲话,他的讲话中频繁地出现了“草菅人命”四个字。

之后,我亲眼目睹李海生被押上警车带走。这件事,最终成为小煤矿遭受灭顶之灾的导火索。

(五)刘寿又派人呈文要我签字,我电话请示了一下李锋,便匆匆签了字。由于是周末,我晚上照常到舞厅去潇洒。在舞厅门口,我呼了一下杨媚,但足足等了十几分钟,她竟然没回。

我便拾阶而上,进了舞厅。落坐于一处僻静的角落,要了两瓶啤酒,自斟自饮。

这时,我看到和顺煤矿的采购小贾也在舞厅。我向他招招手,他过来了。

我又要了一个口杯,给他倒了一杯啤酒。

舞厅里播放着一曲慢四,曲名是《昨夜星辰》。女主唱以她略带忧虑的嗓音唱出: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坠落,消失在遥远的夜空……我颇有感触地觉得今晚的气氛和往日有所不同。宇宙灯的亮朵飞旋着掠过舞池,我在昏暗的灯光下,无意间看见杨媚也在舞池里。他的舞伴是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他们的脚步几乎就没挪动,只是抱在一起在那里晃。

我问小贾,和杨媚跳舞的那个男人是谁?

小贾惊讶地反问一声:你不认识呀?他是杨媚的丈夫。

我惊诧了,杨媚怎么两个丈夫?

(六)第二天傍晚,我在卧室兼办公室的屋里无聊地写着一首小诗,内容酸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掉牙。这时,我听见矿门口突然来了一辆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我出了门,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门口,周围是一团飞扬的尘土,车上没有马上下来人。等尘埃落定,从车里走出来的却是杨媚。她显然没看见我,只是向门卫打听着什么。门卫顺手一指,她扭头看见了我,便信步走来。

杨媚惊现我矿,使我受宠若惊。我不知道她此来的目的,便木然地侯在门口等她过来。

她过来就说:不知你有时间没?我请你到音乐茶座去喝杯茶吧!

(七)惠风茶园是镇上最高档的音乐茶座,环境还算优雅,大厅里飘荡着葫芦丝演奏的《梁祝》,显得非常的柔和而富有情调。

我们坐在一个临街的包厢里,外面是橘红色的霓虹灯,偶尔有三三两两的情侣相拥而过。

足足有半个小时,我们谁都没有言语。最后,还是她打破了沉寂。

你都知道了?她瞟着眼对我说。

知道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她接着说:那个八字胡的男人是我们公司的副总,他叫贺刚。一次我喝醉了,他乘机霸占了我。但他对我一直很好,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给的。那晚和我跳舞的小白脸才是我真正的丈夫,他是个医生,名叫徐波。可他是个十足的变态狂,老是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听后有些愠怒。她见后,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后悔。

接着,她又伤感地说:时下,南山驿的煤矿就像雨后春笋一样遍地开花,我不知这种状况还能维持多久?也许我们都要梦断南山驿……

(八)傍晚,我穿着拖鞋在矿门口乘凉。突然,听见井下一声闷响。不一会,井口慢慢涌出浓浓的黑烟,夹杂着呛人的火药味和煤腥味。我不知井下发生了什么事,便撒着拖鞋急奔绞车房打电话,但电话已经不通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井下还有一个班的工人。我赶紧派生产矿长和调度下井查看,但还没等他们换好衣服,井下的带班班长王十三等一干人突然出现在大门口。

我惊奇得不知所措!忙问是怎么回事!又问他们是怎么上来?他却无所谓地说,我们下井不久,就发现二中段的巷道被大矿打通了。他们强行将我们赶到他们的巷道里,在咱们的主井以下安装了炸药,说要将我们的主井放塌。我们是从乘他们的人车、从他们的巷道中上来的。我们上来多时了,他们非得在爆破之后才允许我们离开。

我一听就乱了方寸,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给李锋都没汇报一声!

(九)我开车到镇上,匆忙采购了一批装土的编织袋,准备向井下运土、填筑巷道。突然,我的PP机响了,我一看号码是和顺煤矿的,便匆匆洗了一下手,借用老板的座机回了过去。接电话的是采购小贾,他说是杨媚呼的我。我问小贾知不知道是什么事?他停顿了一会,说杨媚出事了,刚被警察带走。

我不知道杨媚究竟怎么了,便催促民工赶快装车。就在这工夫,远处一辆警车鸣着警笛,风驰电挚般地从北边呼啸而来,“喳”的一声,停在我身旁。

我隔窗向车里望去,我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看见杨媚坐在后座的中间,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分坐在她的两边。杨媚双手带着手铐,她眼里噙着泪,默默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连问几句:怎么了?怎么了?杨媚你究竟怎么了?

杨媚不言语,只是先向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美丽的大眼睛显得异常得红肿。

这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警官替她说话了。你是钟鑫?杨媚和兰新公司副总贺刚涉嫌侵吞公款,数额巨大,今被依法逮捕。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她带上了手铐,还要求到宏达煤矿找一趟你。你和她告个别吧!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揪心地望着杨媚。警官一看我不说话,就果断地命令司机开车。

我只有眼巴巴地望着警车离我越来越远……我的耳边又响起杨媚的一句话:也许我们都要梦断南山驿!

(十)我想去看看杨媚,可连她关在哪里我都打听不到。

(十一)两天后,更大的不幸接重而至,执法组要强行关停小煤矿了。

武警部队开来了,又是荷枪实弹。他们站成一排,分列在现场维持秩序。开阔的南山驿西滩,停满了车,挤满了围观的群众。刘寿十分得意地指挥着装载机,转眼将我矿的房屋夷为平地,又派人炸封了井口。天地间到处弥漫着飞扬的尘土和重型机械的喧嚣声。我望着自己苦心经营的煤矿转眼变成了一堆废墟,心里难受极了,两行眼泪突然从脸颊流下……

这次清整,不单我矿被毁,西滩所有的小煤矿,无一幸免。一夜之间,曾经热闹非凡的西滩已是万劫不复。前来这里淘金的众多弄潮儿,各个哭着鼻子住到了镇上的招待所里,包括我和李锋。我不知道这一切应该怪谁?谁应该来对此负责?

夜深了,我依然站在招待所的屋顶,放眼西望,往日灯火通明的西滩早已是一片黑暗、鸦雀无声。南山驿,曾经孕育了我的梦想,又使我遇见了朝思暮想的人。但这个梦,又在数年之后的今天,彻底破灭了……我不得不寻求新的出路,而使我更加迷茫的是,我的梦又在何方?

第三篇:纽约乐与路的纪实故事

他即将出国采访,去纽约,对他这个搞新闻的人来说,这次的采访计划有点儿“跨界”:他要拍摄一部有关美国音乐的纪录片。

得知这一消息,我十分不满:“这也太不公平了,我这做了多年音乐节目的人,只能呆在家里,你这几乎不听流行歌曲的人,却要去拍美国流行音乐?!”

他赠我白眼一枚:“美国不光有流行音乐。”我改变战略:“对,听说去纽约的人都要逛COACH店。”

他再赠我一枚白眼:“这样吧,给你个出国的机会,帮我找一找关于纽约的音乐资料。”

这算哪门子出国?!我当然愤然拒绝——不过是在心里,为了能钓到COACH包,我只能放下垂钓纽约乐海的鱼竿,没想到,这场不情不愿的垂钓,竟带来意外的收获。

比照桑晔的经历:在她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从父亲的遗物中,翻到一张Beatles的唱片,从那以后,她和国外流行歌曲就结下了不解之缘,当别人为了景点和购物去英国时,她却为了流行音乐去了伦敦。回国之后,她出版了一本书《伦敦摇滚乐地图》——于是,我也为他编了张《纽约音乐地图》。

先锁定纽约第五大道上洛克菲勒中心的无线电城音乐厅,那里是许多影片的首映地,也是诸如格莱美奖和托尼奖的颁奖会场,我记得1992年2月的一天,迈克尔·杰克逊曾身着一件黑色皮制军装,伴着《黑与白》的音乐走进音乐厅,宣布将进行《危险》世界巡回演出,并建立自己的拯救世界基金。不过,无线电城音乐厅最出名的是“火箭舞”女郎,塞林格的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里就提到过她们:“……就是站成一排,胳膊搂着旁边人的腰踢腿。观众疯了似的鼓掌”。可不能让他去看大腿舞,所以,继续走吧——

在第五大道与百老汇之间,第28街上的廷潘胡同值得去看一看,据说在19世纪末这里集中了许多音乐出版公司,各公司都有推销员在那里弹琴,吸引顾客,琴声就像敲击洋铁盘子一样,廷潘胡同(Tin Pan Alley)由此而得名,廷潘胡同一度成了美国流行音乐的集中地,它的兴盛几乎是延续了半个世纪。

在第五大道和中央公园西道,从59街到110街区,坐落着世界上最美的城市公园——中央公园,园中有约翰·列侬纪念区“草莓园”,那是小野洋子为了纪念列侬1980年的遇刺身亡,在他遇害的地点、也是他们的住处达科塔公寓前,出资修缮了这个泪滴状的区域,名字来自列侬1967年创作的一首名曲《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永远的草莓园)。希望他能替我给列侬献一束花,并小声告诉列侬:我小小年纪的儿子也觉得他的歌好听,正在一张专辑接一张专辑地听他,所以,他不会死,Forever!

娜斯的专栏《纽约明信片》中写过:乔治·哈里森去世了,她来到中央公园的草莓园,看到一群中年人在唱歌,一首接一首。哈里森的,列侬的,麦卡特尼的。冬日的公园,她的感觉像在做梦。这就是纽约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吧?可以做梦,可以一群人聚在一起做梦。

如果走累了,就找一间酒馆坐一坐吧,“一间好酒馆,应该是个躲避孤独的地方”,自从读了《纽约客》作家约翰·麦克耐尔蒂的散文集,我就很想去第三大道与第45街交界处的那间酒馆看一看,我将它标在他的音乐地图上,附注写上:请留心酒馆里的自动点唱机。如果你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就点一首《德克萨斯之心》,这首歌里有一段会让喝醉酒的人拍巴掌;如果你觉得不过瘾,再点一首《真正的大牧场》,这首歌里有一段可以让人跟着大喊大叫……

要想听不一样的音乐,就去布朗克斯区和哈莱姆区,可是,布朗克斯区可是纽约有名的贫民区,犯罪率全国都数一数二,记得在罗伯特·德尼罗执导的影片《布朗克斯的故事》里,就黑帮横行,的确不太平,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布朗克斯区也是牢牢吸引着波多黎各人、牙买加人、美国黑人的音乐磁石。

1973年夏天,在该区的东174街上,一个名叫“非洲邦巴塔”的黑人青年在他母亲的一楼起居室窗户上支起喇叭,拉了一条电线到他卧室的唱机,让住宅区的三千男女随着派对音乐起舞。与此同时,一个牙买加小青年在东布朗克斯大显身手,而一位打碟技术奇才则在南面一两公里的地方称王称霸。各路舞组合纷纷亮相,浑然不觉音乐史上新的一章已经写就。这些人中有一位唛主,据说他在音乐断开时发出“嘻哈”之声来保持节奏。所以你看,是布朗克斯区和哈莱姆区的孩子们发明了嘻哈音乐。

在我的这张“纽约音乐地图上”,还有卡内基音乐厅、百老汇、布莱尔大厦、康奈尔大学图书馆旁的钟楼,(据说那里一天两场音乐会,还演奏中国歌曲),还有纽约北部的伍德斯托克小镇,那里有什么?有一部摇滚音乐史……

西餐里有一道我最爱吃的甜品:烤苹果,就是苹果挖空心,塞上葡萄干、糖、芝士什么的放到烤箱里烤,好吃!边为他编辑“纽约音乐地图”,边想:纽约的绰号大苹果,我莫不是在纸上做烤苹果?我只不过将几条线索塞进苹果里,没想到最后端出来的,是这样一份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

他说:“还记得《北京人在纽约》里的那句台词吗: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其实我最期待的是,他从“天堂”给我带礼物回来,就是那些他藏在眼角、眉梢、耳畔、心窝里的特别感受和美好记忆。

第四篇:扫出天都的路的纪实故事

父亲死的那年,母亲45岁。也就是那年秋天,天都峰风景区招聘扫路工,母亲应聘上了。这是个很辛苦的工作,每天清晨母亲得起早去景区,赶在游客来临之前,将盘旋而上的林荫道路及一直到山顶的凉亭清扫干净。

母亲第一天上班5点钟不到就去了。直到下午,才见她疲惫不堪地回来,左腿还一瘸一跛的。原来,母亲早上6点从景区大门口开始扫起,弯着腰,一直扫到中午11点钟,才扫到山顶上的凉亭。正值深秋季节,沿路皆是各种落叶,加上有几处路面失修,形成坑洼的地方被落叶遮掩,母亲稍没留神就踩上了……

晚上,看着用热毛巾捂着腿的母亲,我心里难受极了,说:“妈,人家国外风景区清扫道路使用的是机器,哪像你这样消耗体力的,累不累?景区也太抠门了,每月竟只给470元钱……明天你就别去了。”

“你爸不在了,妈总得干点事儿。”

“咱们家不是有出租给人家做生意的房子吗?收回来,以后你就办个杂货店,也比到景区扫路强。”

“这不行,合同还有半年到期,咋能逼人家退房?”

母亲皱起眉,看着我又笑了一下,“景区领导说了,头两个月是试用期。”

“那是蒙你的,这种比驴马还苦的活儿有啥试用期?”我神色愤然起来,母亲却不断重复着:“景区路上的那些杂物和落叶总是需要人清扫……妈能胜任这个工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想再劝阻母亲几句,,不料母亲早走了,留下一个小纸条:“饭菜妈已弄好了,你中午放学回来,就自己热一下吃吧。”

以后,正是在母亲这种执著的“沙沙”清扫声中,我念完初中进了县高中,三年以后又考上了省城某大学。

大学毕业后,我在省城打了几年工,办起自己的公司,并且结婚成了家。一天早上,我路过街头报亭去公司,无意之中瞧见报纸上登了母亲扫路的照片,还有记者写的采访文章。原本不太关心母亲工作的我,马上买了一份,并一口气读完。我这才知道,在过去的10多年中,母亲在那个极平凡的工作岗位上,以她的爱心与社会责任心,救助过50多名跳悬崖的轻生者以及醉汉和流浪儿,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70多次拾到人们遗失的金项链、戒指和钱包,包括外国游客和台湾游客的护照等等,主动交给景区。

几天以后,我开车带着妻子回到县城。

见我们夫妻回来了,母亲十分高兴,买菜弄饭忙碌开了。晚上坐在客厅里,我问她:“妈,报纸上说的那些事儿,你为啥从没告诉过我?”母亲表情显得很淡然,说:“谁碰上那种事儿都会上前劝阻……小事,都是过去了的一些小事。”

“妈,直到如今我还纳闷,当年你为啥执意选择这个工作?”我追问道。

“景区路上的那些杂物和落叶总是需要人清扫的。”母亲还是以前那句老话,并像以前那样笑了笑,“妈说过了,能胜任这个工作。”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感到辛苦吗?”

“辛苦个啥,景区早晨空气新鲜,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妈现在一天不去就觉得少了点什么,骨子里也感到不舒服。”

母亲说得很轻松,但我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想到景区清晨的风雨与冷漠、骄阳下的炎热,或冬季呼呼的寒风……母亲10多年就这么一路挺了过来,而且还干出了那么多值得人们赞扬的事儿,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她?我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媳妇是头一次来,也该让她去景区看看。”母亲打断了我的沉思,“你们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明早妈叫醒你们一块儿去。”

第二天清晨还不到5点钟,母亲就将我们夫妻叫了起来,还带上两三块砖头。母亲说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景区上山拐弯的一处低凹地方还积有不少渍水,垫上两块砖头,游客行走也方便。

东方破晓时分,登上了山顶凉亭。我和妻子累得气喘吁吁,四周静悄悄的,亭旁绿叶带着晶莹的露珠,鸟儿的鸣啼声不时从附近林中传来。突然,远方飘逸的云雾之中,隐现出一大片城市的轮廓,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街道……还有街灯,景色壮观极了!

小时候因父亲带我来观看过,我知道那只是远方形状酷像城市的山峦,在初升太阳光线的折射下,由云雾造成的虚幻而缥缈的奇景。妻子惊喜地叫了起来:“快看,海市蜃楼,太美了!”

“不,那是天都。”母亲走了过来,凝神眺望了一下,脸色变得极虔诚和庄重。

“啥,天都?”妻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妈说的是神话里的天国吗?”

“是的,景区就是因它而得名。”母亲理了下微风吹拂的白发,缓缓地说:“我和你爸相爱时,经常来这凉亭观望‘天都’,并且说好了,今生今世永远在一起。可惜你爸只在到天都的路上走了一半,就撇下了我们……”

见我和妻子沉默起来,母亲稍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十分凝重,“妈一直都相信,有信仰的人任何时候心中都会向往天都。”

凝望着云雾中仙界般的幻境,我的眼不禁湿了,也明白了过来,无论经历过多少苦难和艰辛,人们总是向往美好的未来,渴望和追求天都般的幸福生活。

母亲每天干着默默无闻的工作,正因为心中有信仰,才能扫出一条通往天都的路啊!

第五篇:张熙芸走男人的路纪实故事

流星飞落硬币上

大学毕业后,张熙芸开起了时装店,原因无他,拥有一家小店是她儿时的梦想,当然还有一个秘密,有了小店,就有了大把可以自由掌控的时间。张熙芸有一个奇怪的理论,自由会让人长寿。

时装店很成功,张熙芸用独特的眼光挑选样品、然后进货,接着就是热销……短短半年,小店就上了轨道,顺利地成长着。于是,张熙芸决定旅行,慰劳慰劳自己。她准备去“骚扰”在日本定居的舅舅。她原来打算,痛快地疯玩一下,没想到,这次日本之旅让她看到了一件非常特别的东西。

舅舅家中的一枚硬币深深吸引了张熙芸。这枚硬币,其实只是一枚重约2盎司的纯银纪念币。但它却独占了整整一个保险箱!这让张熙芸大感意外,舅舅告诉张熙芸,这枚硬币是一颗流星的化身!

流星,在星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光芒,坠落地球,成为十分珍贵的陨石。陨石,罕见、稀少,在很多地方被当做“神的礼物”。最普通的陨石,每克就高达20美金到30美金,远超黄金,如果是火星陨石,或者月球陨石,那更是天价!这枚银币背面就镶嵌了一颗价值连城的月球陨石,几经周折,花费90万美金才弄到手,当然要慎之又慎地保管好。

让张熙芸大感刺激的是舅舅最后一句话,每年大约有300颗陨石坠落地球。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家法律规定陨石的所有权,所以,只要你能找到,陨石就归你所有!

太让人兴奋了,找陨石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张熙芸有的就是时间。她告诉舅舅她要找陨石。这下轮到舅舅吃惊了,绝大多数陨石坠落的地方不是海洋、荒原,就是人迹罕至的深山、丛林,能被人发现并收集的陨石数量非常少,所以找陨石一向是男人的专长,一个弱不禁风的黄毛丫头能做什么?

张熙芸放了“狠话”,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

起点,疯狂而精彩

与那些古董不同,陨石虽然珍贵,但它需要人们用最快的速度去发现它们,否则,风化和自然的打磨会让陨石在数年内失去自己独有的价值和风采。所以,找陨石的人更像是一个猎手,积极地寻找猎物,沿路追踪,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最后,一举猎获!

张熙芸的猎人生涯从跑图书馆开始。一钻进图书馆,张熙芸就不停翻查起以往的报纸,在那些泛黄的报纸中,她发现了一则则关于陨石坠落的记载:“天哪,这些可都是寻宝图啊!”很快,张熙芸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地名,这些地名已经无数次地出现在眼前,落星湾、楼兰古城、青河戈壁……所有的地名全都指向一个地方——新疆。

2008年的夏天,张熙芸把生意安排了一下,揣着6000元钱,买了一张火车票,向新疆进发。

刺激的猎人寻宝上演了,张熙芸满脑子都是五彩缤纷的陨石,她还不知道上天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龙城雅丹,楼兰的必经之地,绵延起伏的险峻山丘。张熙芸正驾驶着一辆租来的电动车,拖着一个3米宽的金属探测器,沿着一座颇为隐蔽的古城堡绕圈。因为绝大多数陨石中都含有铁和镍等金属成分,张熙芸坚信有了探测器这个宝贝,自己一定事半功倍。一个小时过去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发现。张熙芸刹住车,将探测器往身边随意一插:“太可恶了,忙了半天,一无所获!”没想到,这无心的一插,探测器竟尖叫起来。“有发现!”张熙芸赶紧下车,再次用探测器测出精确方位,拿起铁锹开始挖掘,这个自信的年轻女孩正期盼着一份惊喜,庐山真面目很快显现,那是一大团带刺的铁丝网。还没等张熙芸表达失望,探测器又开始尖叫,让她再次兴奋,接着,一只压扁了的饮料罐出现在眼前。全白忙了。

夜晚即将降临,周围的山丘洒上了水样的月色。张熙芸停止继续探测,她必须趁着暮色赶紧搭好帐篷,今晚注定要当一名露宿荒野的帐篷女巫了。

当夜色完全降临,大风骤起,尖厉的劲风发出恐怖的呼叫,犹如千万只野兽在怒吼,令人毛骨悚然,这真是难熬的一晚。

第二天,张熙芸刚从帐篷出来,就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不远处,还有一个帐篷,绿色的,肮脏不堪。昨天,明明只有自己一人,这帐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张熙芸突然想起,这地方还有一个名字“魔鬼城”,浑身马上起了鸡皮疙瘩。

帐篷动了,出来一个蓝眼睛小伙子。这个叫肯特的美国加州男孩竟然也是一名陨石猎人,不过,与张熙芸不同,他可是一名职业猎人,还是美国陨石协会的会员。他是在刮大风前来到这里的,怪不得,昨晚,张熙芸在帐篷里隐约听到有铁锹的声音,原来是有人也在搭帐篷。

当张熙芸向肯特抱怨自己一无所获,肯特笑了,说:“你就把它当成是一次旅游吧,难道你不觉得周围的景色很美么?”

肯特告诉张熙芸陨石猎人是一个非常疯狂的职业,什么叫疯狂,就是一遍又一遍做同样的事情,却没有任何收获,但仍然不放弃。在阿曼,肯特躲避过强盗的追逐;在智利沙漠中,损毁了一辆货车;在堪萨斯西部草原差点掉入悬崖……不过,他也欣赏到了世界各地最美的风光。阿曼有迷人的海湾,智利的玉米糕香甜醉人……这一切都让人感受到了生活的精彩。

这才是真正的陨石猎人,疯狂而精彩。

肯特寻找陨石的态度也感染了张熙芸,她放下得与失,全身心地去体验作为一个陨石猎人的快乐。在肯特的帮助下,张熙芸还真在砂岩层中找到了一块重量约5克的陨石。两人欢呼雀跃之际,肯特突然盯着这个花生大小的石子惊呆了,连声音都激动得发颤:“芸,你看,这小家伙的躯体呈现冷艳的月白色。”

“月白色”,张熙芸脑海中立即浮现图书馆里看到的资料,“难道是传说中的月球陨石?”她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的猎人秀就有这么好的运气。要知道,月球陨石可是陨石中的贵族,目前,全世界的月球陨石也不过二十几块,如果这颗“花生”就是珍贵的月球陨石,那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虽然,事后经过机构鉴定这颗陨石并非月球陨石,不过,也是一颗难得的石铁陨石,张熙芸相当开心。

去南极撒把野

自从肯特告诉张熙芸南极才是陨石的天堂之后,她就对那个冰雪王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在肯特的笔记本电脑里看到他在南极找到的12颗各种陨石的图片,好奇中又夹杂了几分羡慕。2009年6月,张熙芸接到一个期待已久的电话,是肯特打来的:“你不是很想去南极吗?我们陨石协会本月要去那里考察,有兴趣一起体验下吗?”

“当然!”张熙芸毫不犹豫。

南极,地球上最后一个被发现的大陆,在冰冷严寒的风雪中,从来不缺乏生动与精彩,鲸鱼、企鹅……处处散发出生机。南极之所以被称为陨石天堂,并非这里从天而降的陨石特别多。事实上,在世界各地,出现陨石的可能性都大致相等,只不过降落在南极的陨石更加容易保存下来,在这个纯白色的世界里,黑褐色的陨石格外引人注目。

张熙芸与肯特在罗斯岛汇合,成为了唯一一个南极猎杀陨石的女猎人。帐篷、雪地车、无线电通讯……南极寻宝拉开帷幕。

这里密布着无数有“地狱之门”称号的冰裂缝,上面被厚薄不等的雪壳所覆盖。这些冰裂缝深不见底,如果有人不小心踩上冰裂缝,掉下去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希望。在这片空旷的冰原上,张熙芸小心地迈着步子,她清楚,这每一步都充满着危险,每一步都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步,除此之外,还必须小心脚下滑溜无比的冰块,这些冰块让她吃尽了苦头,好几次摔跤,简直狼狈不堪。

不过,寻宝中也有乐趣。当他们到达“南极绿洲”——这是南极唯一没有冰雪覆盖的地方,准备扎营时,张熙芸发出一阵欢呼。她看见远处一座火山正蓄势待发,突然,火浪喷薄而出,焰火直冲云霄,染红半个天空,绚丽的云层下竟然劈出一道又一道闪电,岩浆缓缓涌向冰天雪地,冰与火热烈拥抱,简直太美了!一切都值了!

17天的南极之行险象环生,精彩刺激,大家硬是从茫茫雪原上“大海捞针”般淘到不少陨石。张熙芸也斩获6块宝贝,她说,她不会将陨石出售,因为这是自己的探险纪念。

双面胶女孩的流星花园

这个用女人身影霸占属于男人爱好的女孩子,拥有了一颗又一颗美丽的陨石。张熙芸说,每块陨石都是一个天使,我们不能因为它来到人间,就不再珍惜。所以,她决定要打造一个安放天使的流星花园。

2010年年初,张熙芸将时装店关闭。两个月后,时装店重新开张,可让人奇怪的是,新开张的时装店更像一个展览馆,当你走进去,就会发现其中的秘密……

小店是自己的梦想,不能放弃;陨石猎人是自己的快乐,也不能放弃。张熙芸将两者结合在一起。

以前呆板的试衣Model不见了,变成了一幅幅三维立体的异域风光照片,这些异地风景与各式时装形成鲜明对比,“没有比这更好的Model了!人们在试穿各种时装的同时也在感受着各地不同的风情。这会带给人们无限的想象,要是穿着这衣服置身美丽的大自然中,那有多美妙。”

如果你留意,就会发现,在那些照片与时装之间,有一颗颗发着黝黑光亮的小石头,就像开阔天空中不起眼的星星。张熙芸站在店的一角,和每一位顾客打招呼,聊着各种有意思的事,当然了,聊得最多的就是她的陨石,仿佛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和大家一起享受着店内的美好时光。

有人问张熙芸,“又开店,又当陨石猎人,完全不同的圈子,你能行吗?”她总是微笑:“别担心,我是双面胶女孩。”

现在,张熙芸正准备再次出发,又有一个天使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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