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冬天的那些事散文
那年的冬天,是最冰冷的冬天,天空飘起不曾见过的雪。那年的冬天,是最幸福的冬天,我们一起憧憬着未来的美好。——题记
21岁,大学毕业的我,被分配到一个海拔1540米的镇中心学校教书,小镇地处高山地区,气候寒冷,生活艰苦。那时的小镇,一天只有两趟班车,汽车在盘山公路上爬行,坐在车上,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那腾云驾雾的感觉,着实让我的脑子慌作一团。汽车到达小镇时,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此时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被抛进了莽莽大山深处,孤独而无助。
小镇街道不大,从车站到镇中心街,长不到500米,通向学校的路坑坑洼洼,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夹杂着的泥土,脚刚踩上去走几步就是满鞋的泥。镇上的人听说县里分配来了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排着队在公路边看热闹。来接我的是中心学校的校长,看去是一位个子不高的老头,戴着圆圆的眼镜,简直是昔日的私塾老先生。他拉着一辆旧板车,慢条斯理地把我的行李一件件放上去,然后把我带到一栋破旧的两层瓦房旁,说是学校把最好的房间腾出来,给我这个从县城来的新老师住。这一切,对于我,没有感动也没有郁闷,因为那时真的不知道忧愁是什么感觉。据说,小镇的男青年们倒是欢欣鼓舞。他们对年轻女孩,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期盼吧。
安顿好住宿之后,就去拜访校长,老头虽然看起来有点古怪,但是说话却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校长的老婆倒是位模样漂亮,也非常热情的人。她留我在她家吃了饭,闲聊了些家长里短,还叮嘱我有什么困难就找她,都是同一学校的老师,慢慢也就算熟悉了。因为校长的家就在学校内,工作之余,也常常在她家玩耍和吃饭,他们有一个特别聪明可爱的女儿,每次有什么事或是家里煮了好吃的,她就会在楼下奶声奶气地叫:“甜甜……老师,吃饭了!”特别的温馨。
秋去冬来,很快冬天到了。在这高山地区,雪似乎是冬天一个不可变更的主题。一夜北风吹,纸糊的窗户被吹得呼啦啦地响,风从门缝、窗缝、青瓦的缝隙里挤进来,冷飕飕。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雪花,积满了梯田,挂上了树梢,学校的操场上,也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那个冬天特别冷。
到十二月的时候,天是越来越冷了,总是纷纷扬扬地下着雪,小镇更是寂静清冷。到了晚上,学生们给我装一个火笼(取暖用的竹篦笼子),一个人的晚上,拿出扬琴或手风琴,信手敲奏、或是拉上一曲,虽琴声不算悠扬,但在无数个雪夜响起,聊以助我度过难熬的清冷的夜晚。那年冬天的晚上,马路对面的窗口里,总有男人的歌声传出,现在想起来,那歌声还算优美吧,我一边看着书,偶尔也朝对面看去,看那引吭高歌的样子,感觉甚是好笑。半年后,歌声停止了,据说那青年已经调离,而对面也换成了一个老男人的房间。有人告诉我:“对面那青年人在银行上班,那歌是专门为你唱的,你怎么无动于衷?”
学校有许多年轻的同事,大家在一起,单纯而快乐,每天有食堂的阿姨在烧饭,早上是稀饭和馒头。菜是没有的,要自己烧,或者从家里带来。在这偏僻的小镇里,生活过得极其简单,饭菜一般不用担心,男人们会张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镇有许多单位,镇政府、银行、邮局,很多是一些单身青年。
饭后闲暇,我们一帮教师还得去家访,这小镇的村庄有前村和后村之分,吃了晚饭,几个年轻的教师就得去后村,从学校的竹林中穿过,爬上几个坡,我们就走上了山路。
山路此时白雪茫茫,我们只有一步一踬地往前,一不小心,就会打个趔趄,甚至滚个满身雪泥。路旁的低矮灌木,由于冬天的来临,细小的枝干上已经抖落了所有的叶子,在雪的包裹下,像一张张拉开的弓,不仅柔韧,而且富有弹性,偶尔碰上,一枝“雪箭”就会朝我们的脸或者衣服上反弹过来,留下一片冰凉。
路边,更有枞树和杉树。这是两种针叶乔木,枝叶蓬蓬松松,四季常青,在冬日雪絮的覆盖下,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云,很是让人赏心悦目。一阵微风吹过,积雪粉纷掉落,如遇大风,更会氤氲起一片雪雾。有时,还会从灌木丛中蹦出一只野兔,顺着山坡疾奔而去,把我们惊异的目光拉得很长很长。
当我们气喘吁吁、头顶冒汗来到学生家的时候,学生们总是欢呼雀跃,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我们,家长们拉着我们的手,细数着他们家孩子的种种不是,脸上却是满含着笑意……
其实,21岁,在父母眼里,何尝不是小孩?想当初,在全县的毕业生中成绩最好,在老师眼中是“才女“的我,想必会分得个好单位。想不到,在等待分配的日子里,人家早就找熟人、托关系,进了县城理想的单位。而我,等到开学的时候,才知道被分配到离家300公里、被人们称为“丽水西藏”的高山小镇。
哥哥告诉我:“小妹,去吧,在哪都是为党工作。呵呵!”
儿行千里父母担忧,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父母的心天天牵挂着,担忧着。眼看天气寒冷了,父母拿出全部的积蓄,去杭州买了一件貂皮大衣邮寄给了我。每当下雪的时候,我就穿上这件心爱的大衣,行走在路上,我为自己自豪,因为不管刮风下雪,我没有孤单、没有哀怨、没有忧伤,我的心永远是温暖的。更何况,我这漂亮的貂皮大衣在风雪小镇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呢。
在学校,我教的是语文、音乐。孩子们中也有十三、四岁的,师生关系有如兄弟姐妹。我积极备课,认真教学,用在学校所学的知识——声乐、舞蹈,排练节目,把教学搞得有声有色。每天放学,我还要把边远的孩子送回家。走在那羊肠小道上,顽皮的孩子总是把我当成姐姐,堆着雪人,打着雪仗,他们看到树叶上一颗颗晶莹的冰凌,用小腿一扫,冰凌就全部落下来,冰凉凉的滚落。他们叽叽喳喳,打打闹闹,一个接着一个追赶着,欢笑着……回到家,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了,这时家长们就大声吆喝着:“千刀杀的,这么晚才死回来,快吃饭……”骂声嘹亮,颇有韵味。我偷偷地笑着,早已走在回程的路上了。21岁的年纪,那时候的我没有忧愁,也不知道烦恼是什么。
有了付出就有丰厚的回报,小小年纪,我就被推选为镇妇女代表,参加县妇代会,当上了市教坛新秀,镇先进工作者。山里的孩子和家长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人。快过年的时候,小镇热热闹闹,每家都要杀猪宰羊,学生家长们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肉送来学校,给我们这些年轻的老师吃。由于刚毕业,也不懂人情世故,有时还要推辞不收,讲讲客气。和我一起的老师悄悄地告诉我,山里人质朴真诚,他们送来了,你就得收下,不能太拘礼节,要不然他们就要生气了,也会以为你嫌弃他们家东西不好。所以以后的日子里,我也学会了“拿来就吃”,有空也去他们家做客,看见凳子、竹椅,灰也不拍,一屁股就坐下。该吃饭的时候,主人端上就吃,从来就没客气过。我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这些家长和学生心中。虽然是县里最落后的地方,工作辛苦,但却让我觉得非常的快乐。
风雪笼罩的小镇,每天都在演绎着饶有情趣的、抑或是悲欢离合的故事。有一天晚上,听到了对面有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听到书从窗口飞出去的声音,接着是脸盆“哐咚哐咚”的敲打声,最后是校长压抑的声音:“婆娘,你干什么?干什么?”紧接着又是“啪啪”的鞭打声。不好了,校长打老婆了,于是我们赶快起床,冲了出去。进门一看,校长宿在墙角,校长老婆的竹鞭正抽在校长身上呢……原来校长的老婆是代课教师,正为没有落实正式工作向校长撒气……可怜的校长!
食堂的阿姨,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丰腴的体态,白皙的皮肤,圆圆的脸,清澈的眼神,两根大辫子乌黑锃亮,她的美在小镇是有名的。听说她没有老公,按说她应该耐不住寂寞、嫁作他人妇的,但是她好像有许多不顺心的事,那时,我还小,不明白中年女人的心事。总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原来,她在城里有了情人,有一天他们在约会的时候,被情人的老婆撞个正着,于是,她狼狈地回到了小镇,大家总是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感觉抬不起头来。后来她不做了,回了老家。现在,我还是会想起她做的那又香又软的大馒头,那是用小镇农民收获的麦子做的正宗土馒头呢。
小镇的消息每天都在更新,某某家夫妻吵架了,某某相好被人撞见了,某某和某某恋爱了……
两年后,我考上了公务员,离开了小镇,来到县城机关工作。时光荏苒,转眼便过了十几年,当初的女孩早已成了人妻、人母。此时,我坐在温暖的房间里,享受着美好生活带给我的一切。我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也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小镇带给我的记忆,我更不能忘记小镇留给我的精神财富。
我感谢父母,正是他们的没有地位,才使得他们的女儿我具有乐观、坚强、自立自强、诚实善良的品格,以及对工作勤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精神。我更感谢那飘雪的小镇,以它的偏僻、严寒、落后,造就了我在恶劣坏境下生存的本领,树立战胜困难的信心。我还感谢小镇朴实善良的人们,是他们教会我以热忱的心去关爱那些远离家乡、疾苦孤独的人们;热情耐心地对待前来办事的每一位群众;真心诚意、真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每年的冬天,天气预报总是会说:高山地区有中到大雪,其他地方雨夹雪。一个又一个冬天过去了,今年的冬天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看着白雪皑皑的山川田野,我不由得思念起大山深处的小镇,思念小镇那些可爱的孩子们……
第二篇:冬天的事的散文
一】
冬天的事情最打动人的,还是岁末年初。好久以来都没想过、想了也没明白为什么一年的末尾与开头都要设置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现在慢慢知道,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有更多的闲暇料理收尾与开始的事情。收尾有事情自然要等一年收成完全结束之后,秋收了还有些早,猪了羊了还没有宰—东北那疙瘩要等雪能埋住猪肉片子才动刀子呢;地上还有些庄稼要等人腾出空了才能收回来;收回来还得有时间盘点整理:自个儿能留下多少,要交多少,留哪些,交那些,剩下的几个月里青黄不接的,如何安排生活……农耕社会阶段,一切都以农耕生活为大。从这一点上看来,自古以来,以人为本就是贯穿统治及日常生活的基本思想。到是现在的一些人一些事情,比如层层做秀、级级检查而不管下边的忙闲,叫人经常诧异,因而从上到下紧锣密鼓地喊起以人为本来,纠正这些问题。一年的开始需要悉心谋划、思虑,所以也需要在安然宁静的环境下进行。冬天就是完全符合这些要求的季节。
因为冬闲,就有了时间打搅别人或被人打扰。就有了黄世仕派人去杨白劳家收租,闹来闹去的也不怕耽搁了什么事情。封建专制时代,地主阶层在这个时候大约得抽空跑跑上层,确保在政策上保证他们的既得利益,还得疏通一下关系,给儿子捐个一官半职的也好威风乡里。这些事情,都是在雪夜风高的冬季里好做的,跟现在到过年就往上跑去“拜年”跑衙门异曲同工。当然也有围炉夜话的文人雅士,也有官场混混,各说各的话,各谋各的道。乡下人如果有个热火的炕,饱食终日后舒畅地睡个囫囵觉,那就是大福气了。
年是冬天最丰盛的节日。也只有冬天,也只有望着家里囤里圈里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人才有喜欣的劲头高兴的底气。过年人们“磨刀霍霍向猪羊”,过年“卖豆腐换来几文钱,买二尺头绳扎起来”。穷天穷地不穷年,可见年对人的影响之大。现代社会的年更是一个标志,是团圆、幸福快乐集中的时候,是回家与盼望回家在人心头拴上一个平时不那么强烈期待的时候。
二】
冬天的显著标志之一是雪。有雪的冬天便是心底里真实的冬天,没雪的时候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冬天。有几年大半个冬天看不到雪,心里便急、情绪便乱。
关于冬天对雪的期盼,大约与它给予我的童年印象有关。我的冬天,是离不开雪迹的。小时候无论是年,还是走亲戚家,还是跟伙伴们玩出来的欢快,都像是印在雪景上的。许多过年时跟着奶奶的小毛驴到姑姑家,都是雪上映一路蹄踪撒一路笑声;好多跟表哥表妹们的打闹嬉笑,都是在院落田间的雪野里。站在外爷家热炕上慷慨表达长大了要拿多少糖多少枪来的时候,正是夜幕下扑飒飒“雪花大如席”的时候;跟同伴们在沙河冰面上滑冰滚成一团的时候,也是有几寸厚雪的时候……
我经常想,要是没有雪,西北的冬天还能有什么;没有雪,我的童年还有什么欢乐。当然,还不止于童年,还有少年青年中年,还有奶奶父母亲人。每个冬天,因为雪的背景,他们才给我留下更加清晰的印象。
那是我工作之后的一年春节,全家团聚在老家那个远望有些破败的茅屋里。可不能小看了那个茅屋,那里留下的,才是我真真正正全部的关于家与亲人的爱恋和温度。那个空荡荡的大堂屋的炕上,才是我的童年。奶奶虽然去逝了,但我常常能从那个炕上看到温暖的搂抱,能从那个门里看到她咳嗽出的笑容。是时,我们一家人在细细的雪花声里围在西厢房里,看着电视,吃着花生瓜籽儿,听着炉火噼啪作响,演唱着我们家的“春节联欢晚会”。头一次“正式”唱歌的母亲竟然有些赧颜,谦虚地说隔了好多年,唱不好;但等她一唱出来,我才知道母亲才是我们懂得节拍、明白音高、能唱得不走调的根源—遗传,原来源于这种隐性的悄悄给予的艺术细胞。弟弟,妹妹,还有妹妹的儿子,确实都唱得可以。父亲只是听着。他没有唱,如果有个二胡,他是会拉两下子的。过去只听说过爷爷的传说:长些浅浅的麻子(天花后遗症吧),特别聪颖,打算盘能算出生死,拉二胡能叫人流泪……虽然爷爷在父亲两岁的时候就没了踪影;虽然因为没有了爷爷,奶奶拖累着父亲受尽了人间的苦难;想来,遗传的技艺是不会停止于父亲的。我也唱了,父母既然遗传了那么多,我也不能不作个简单汇报……第二天早上,院落里的雪早早被父亲雪成了堆,我们起来看到的是一幅绝美的图画:晨光照耀下,树上地上的雪变得红彤彤。我拿着相机,一个个为父亲弟妹们拍照,又让孩子们为我们合影。因为雪,这个年我们的小茅屋里生长出无尽欢乐……
工作在戈壁滩深处,这里的雪也有它的特色。当然,站在这里是看不到老家门口能看着的峰岭上的皑皑景色的。但在这里可以看到无垠戈壁上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品味出那个“惟余茫茫”的感觉。戈壁雪野上的风是一大特点,远处看着风清日暖,但一站在戈壁上就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它的真实是“劲风吹,寒彻骨,白毛呼呼;红光照,晶莹处,深浅未知”。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回头一望,那脚印已经被风抚平,了无踪影。
这也是我极其欣赏冬天雪野的重要原因:一场风雪后,一切归于一致,没有过去,只有现在;没有显性差别,只有天地大同……
三】
往往是一些事件深化了时间记忆。冬天叫我深刻记忆的,是6年前父亲的含泪离开,是母亲4年前的不言而去。父亲的离开是冬至。父亲生前曾被人算过命,说只有60岁,到了那年他就留下了胡须,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还活得旺旺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只是说父亲留着胡须有些不顺眼,劝他剃了。6年前不同,他想延续生命的想法还非常强烈,但疾病的折磨叫他不得不在最后时刻屈服。他最后的话是:娃子啊,我实在受不了了,给我想想办法吧。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让村医来给打了一支安定,又给灌服了一片止疼药。父亲从此再没睁眼,直到冬至正午停止呼吸。这些年来我总在想,我是帮了父亲吗?有生以来,我没有逆拂过父亲,这次,父亲也不会怪我吧。
母亲是立冬前5天走的。虽然没立冬,但从温度上衡量,也早就进入冬季了。当天二妹来电话说母亲有些不对、等我打车近200公里赶回去的时候,母亲已仅剩下呼吸了。我抱着母亲到县医院,为了等在外地的小弟小妹,维持了两天。母亲临终没留下只言片语。我是懂得的,因为之前一个多月她跟我一起住的那一年多里,把一切都交待过了。
我这辈子,要说最痛苦的时候在冬季,但最欣慰的日子也是冬季。因为父母给了我最大的信任,他们离开得放心;是因为看着我们都成长的顺利健康,是因为他们放心地把所有事情都传给了我们。
冬天,草枯叶落,大地冰封,一年结束了,四季循环到了首尾相接的时候,也是生命结束和新生的时候。这些年我有些注意,老人们的离开,多数在这个时候。我更切身体会到时序与人生的密不可分。什么叫天意不可违,什么叫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既然人是必然要走的,那么,跟着季节的脚步,选一个恰当的人们都有空闲的日子离开,也算是人生最后的功德吧。
天地因为有了寒暑,才有了季节;人间因为有了生死,才有了皈依。
四】
冬天的最大特点,是寒冷,是没什么风景特色。这有点像是个车轱辘话,但却是句实话。特别是北方,好的风光,经秋风一掠,经严寒一冻,就看不到啥了。当然有雾淞,有滑雪场,这对于没见过冰雪者也是风景。要不有人讲看风景,冬天应当去哈尔滨,盛夏应当去海南。当地人习以为常的东西,在未见过者看来,就全是风景了。如此说来,风景也没什么定性,是否好孬全在观者心里。要不有人连沙漠戈壁也觉得新鲜亲切,就叫我们这些置身与此的人着实想不通:这算啥嘛,换你来呆一周几个月,再也不说好了。
寒冷的时候,最期待的是温暖。小时候最温暖的地方是奶奶的暖被窝。10岁左右玩耍的时候我们成群结伙跑到田埂上点着芨芨草根,一边转着身烤着,一边叫着跳着听火光里烧死的虫子噼啪的声响,身上一暖满眼红光跳跃,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再大了就和好几个同龄小子懒到生产队饲养场的热炕上,好早早听到套车的叫声赶车拉粪。嗨,跟暖和的热炕并列,那三更天顶风冒雪赶着牛车的寒冷,今天想起来心上都能打起寒颤来。
打寒颤的还有在学校里四下透风偌大的教室里一只只冒烟根本没火苗的炉子下满屋子跺脚的声音,还有学校宿舍里冰凉的土炕,还有淹没在风雪里从县城徒步30多里回家的路上……
但我记得更多的还是温暖。比如回家路上,看到经过一辆汽车屁股后边卷起尘烟,也能想到芨芨草根上的火苗;比如在接近家的地方看到谁家屋子里透出一点灯光,也能感觉出一丝暖和。高中的时候,星期六找班主任请假,说想早些回去,那位语文甘老师没多问什么,准了假,我飞也似地往家跑,学校里一个星期的饥寒,顿时烟消云散。大约30年前的那个冬天,春节前后记不准了,领导考察了半天最后通知我说,让我到机关上班,那个冬天,我觉得天天热得浑身出汗。
无风的日子里,在那些避风朝阳的地方,总有老人、孩子还有几只狗在那里。经过的时候总有些羡慕,也想无所事事地坐在哪儿,听听闲话,看看下棋。又一想,如果到了那一天,不就老了嘛。
五】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说得是与四时相应的自然现象,也说的是人生活的一些规律。冬天是藏,是养育,是生长之预备。
按这种讲法,就有了人冬天进补之说,也有了冬天收藏的概念。收藏不仅是物的收储,也是把曾经的锋儿芒儿都收回来之意,养精蓄锐嘛。没了锋芒就叫钝。钝是看不着爪爪的,但钝不是没有力量,而是伤人见不得血迹,叫人抓不住把柄。这比锋芒毕露叫对方有所准备更利害。收藏也是不叫不喊只做不说,藏富于民,藏兵于民,这些是古人把生存之道上升到治国大事上的说法。
善于收藏的人都是身体强健,满面红光,但嘴上从没有大话空话的人。
补养需要循序渐进,不可以大吃大喝、囫囵吞枣,弄得脑满肠肥,没有健康。一如读书学习,悟透精神,掌握实质,运用自如,才可浑身通透。不是念几篇文章、抄几段笔记、做一些表态就被武装的。古人读书讲精研细读,我们现在都是学习班突击。有时候补错了补过了,耗费不少,反而成为伤病,与初衷适得其反,不能不说是很遗憾的事情。
如果与时俱进,顺应节令,在冬天安静地读几本好书,在长夜雪花里细细地思索一下生活,还是很能得到些营养的。身体强壮的同时,精神也能得到营养,便是最好的进补了。
六】
冬天的趣味,莫过于过年的火药味;莫过于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常跑回梦里重温过往时光;莫过于一家人围拢在一起看看电视说说话;莫过于看一本好书为得到一句想说说不出的话而感动。
这几天捧读世纪老人冰心的散文,就是一阵阵的感动。我看的是她写于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文字。时光将近百年了,她那些文字仍旧熠熠生辉,让人觉得像是今天对面聆听的般,这便是大师。都说现在大师不值钱了,看来,真大师,什么时候都是珍宝,时间是埋没不了的。“一片冰心在玉壶”。冬天读着冰心带着典雅秀逸的话,竟不觉得冷落,或许这正是一代宗师所能做到的超越或者穿越吧。
雪后,风里,两只野猫在垃圾桶边觅食,远看到我走来伏下身体做好了随时奔跑的准备。我心里说,别担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经过了,它们并没有跑动。看来,他们也懂得好孬,识得善恶。草地上雪化处有麻雀起落,楼房顶上有喜鹊喊叫。雪后的流风呼呼地扯着僵硬的杨树枝呜呜地响,寒冷像密集的针尖迎面刺来。虽然匆匆,却也欣欣。冬天,终于有个冬天的样子,不再那么不温不寒地温吞着,叫人不知所以。
不寒不足以标志冬天,如果老是暖冬,便叫人记不起什么了。
第三篇:冬天的事
一
冬天的事情最打动人的,还是岁末年初。好久以来都没想过、想了也没明白为什么一年的末尾与开头都要设置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现在慢慢知道,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有更多的闲暇料理收尾与开始的事情。收尾有事情自然要等一年收成完全结束之后,秋收了还有些早,猪了羊了还没有宰—东北那疙瘩要等雪能埋住猪肉片子才动刀子呢;地上还有些庄稼要等人腾出空了才能收回来;收回来还得有时间盘点整理:自个儿能留下多少,要交多少,留哪些,交那些,剩下的几个月里青黄不接的,如何安排生活„„农耕社会阶段,一切都以农耕生活为大。从这一点上看来,自古以来,以人为本就是贯穿统治及日常生活的基本思想。到是现在的一些人一些事情,比如层层做秀、级级检查而不管下边的忙闲,叫人经常诧异,因而从上到下紧锣密鼓地喊起以人为本来,纠正这些问题。一年的开始需要悉心谋划、思虑,所以也需要在安然宁静的环境下进行。冬天就是完全符合这些要求的季节。
因为冬闲,就有了时间打搅别人或被人打扰。就有了黄世仕派人去杨白劳家收租,闹来闹去的也不怕耽搁了什么事情。封建专制时代,地主阶层在这个时候大约得抽空跑跑上层,确保在政策上保证他们的既得利益,还得疏通一下关系,给儿子捐个一官半职的也好威风乡里。这些事情,都是在雪夜风高的冬季里好做的,跟现在到过年就往上跑去“拜年”跑衙门异曲同工。当然也有围炉夜话的文人雅士,也有官场混混,各说各的话,各谋各的道。乡下人如果有个热火的炕,饱食终日后舒畅地睡个囫囵觉,那就是大福气了。
年是冬天最丰盛的节日。也只有冬天,也只有望着家里囤里圈里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人才有喜欣的劲头高兴的底气。过年人们“磨刀霍霍向猪羊”,过年“卖豆腐换来几文钱,买二尺头绳扎起来”。穷天穷地不穷年,可见年对人的影响之大。现代社会的年更是一个标志,是团圆、幸福快乐集中的时候,是回家与盼望回家在人心头拴上一个平时不那么强烈期待的时候。
二
冬天的显著标志之一是雪。有雪的冬天便是心底里真实的冬天,没雪的时候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冬天。有几年大半个冬天看不到雪,心里便急、情绪便乱。
关于冬天对雪的期盼,大约与它给予我的童年印象有关。我的冬天,是离不开雪迹的。小时候无论是年,还是走亲戚家,还是跟伙伴们玩出来的欢快,都像是印在雪景上的。许多过年时跟着奶奶的小毛驴到姑姑家,都是雪上映一路蹄踪撒一路笑声;好多跟表哥表妹们的打闹嬉笑,都是在院落田间的雪野里。站在外爷家热炕上慷慨表达长大了要拿多少糖多少枪来的时候,正是夜幕下扑飒飒“雪花大如席”的时候;跟同伴们在沙河冰面上滑冰滚成一团的时候,也是有几寸厚雪的时候„„
我经常想,要是没有雪,西北的冬天还能有什么;没有雪,我的童年还有什么欢乐。当然,还不止于童年,还有少年青年中年,还有奶奶父母亲人。每个冬天,因为雪的背景,他们才给我留下更加清晰的印象。
那是我工作之后的一年春节,全家团聚在老家那个远望有些破败的茅屋里。可不能小看了那个茅屋,那里留下的,才是我真真正正全部的关于家与亲人的爱恋和温度。那个空荡荡的大堂屋的炕上,才是我的童年。奶奶虽然去逝了,但我常常能从那个炕上看到温暖的搂抱,能从那个门里看到她咳嗽出的笑容。是时,我们一家人在细细的雪花声里围在西厢房里,看着电视,吃着花生瓜籽儿,听着炉火噼啪作响,演唱着我们家的“春节联欢晚会”。头一次“正式”唱歌的母亲竟然有些赧颜,谦虚地说隔了好多年,唱不好;但等她一唱出来,我才知道母亲才是我们懂得节拍、明白音高、能唱得不走调的根源—遗传,原来源于这种隐性的悄悄给予的艺术细胞。弟弟,妹妹,还有妹妹的儿子,确实都唱得可以。父亲只是听着。他没有唱,如果有个二胡,他是会拉两下子的。过去只听说过爷爷的传说:长些浅浅的麻子(天花后遗症吧),特别聪颖,打算盘能算出生死,拉二胡能叫人流泪„„虽然爷爷在父亲两岁的时候就没了踪影;虽然因为没有了爷爷,奶奶拖累着父亲受尽了人间的苦难;想来,遗传的技艺是不会停止于父亲的。我也唱了,父母既然遗传了那么多,我也不能不作个简单汇报„„第二天早上,院落里的雪早早被父亲雪成了堆,我们起来看到的是一幅绝美的图画:晨光照耀下,树上地上的雪变得红彤彤。我拿着相机,一个个为父亲弟妹们拍照,又让孩子们为我们合影。因为雪,这个年我们的小茅屋里生长出无尽欢乐„„
工作在戈壁滩深处,这里的雪也有它的特色。当然,站在这里是看不到老家门口能看着的峰岭上的皑皑景色的。但在这里可以看到无垠戈壁上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品味出那个“惟余茫茫”的感觉。戈壁雪野上的风是一大特点,远处看着风清日暖,但一站在戈壁上就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它的真实是“劲风吹,寒彻骨,白毛呼呼;红光照,晶莹处,深浅未知”。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回头一望,那脚印已经被风抚平,了无踪影。
这也是我极其欣赏冬天雪野的重要原因:一场风雪后,一切归于一致,没有过去,只有现在;没有显性差别,只有天地大同„„
三
往往是一些事件深化了时间记忆。冬天叫我深刻记忆的,是6年前父亲的含泪离开,是母亲4年前的不言而去。父亲的离开是冬至。父亲生前曾被人算过命,说只有60岁,到了那年他就留下了胡须,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还活得旺旺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只是说父亲留着胡须有些不顺眼,劝他剃了。6年前不同,他想延续生命的想法还非常强烈,但疾病的折磨叫他不得不在最后时刻屈服。他最后的话是:娃子啊,我实在受不了了,给我想想办法吧。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让村医来给打了一支安定,又给灌服了一片止疼药。父亲从此再没睁眼,直到冬至正午停止呼吸。这些年来我总在想,我是帮了父亲吗?有生以来,我没有逆拂过父亲,这次,父亲也不会怪我吧。
母亲是立冬前5天走的。虽然没立冬,但从温度上衡量,也早就进入冬季了。当天二妹来电话说母亲有些不对、等我打车近200公里赶回去的时候,母亲已仅剩下呼吸了。我抱着母亲到县医院,为了等在外地的小弟小妹,维持了两天。母亲临终没留下只言片语。
第四篇:关于冬天里那些温暖人心的事散文
那年冬天,一个充满阴霾的中午,我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当我经过锻炼娱乐区时,看见两个四、五岁的的小孩穿着厚重的冬衣,正爬到一张乒乓球桌的桌面上玩耍。两人首先将他们所有的玩具当家具,玩起过家家的生活。不大一会儿,两小孩又将所有“家具”搬到乒乓球桌的外围,索性将乒乓球桌当大床,两人商量好后平躺在他们的“大床”上,且分明听见两个小孩嘁嘁喳喳说着一些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话语。
恰好在这时,充满阴霾的天空出现一个漏洞,深埋在高空里的阳光透过漏洞,斜射在两个小孩的身上。金灿灿的阳光面积刚好就是乒乓球桌的面积。就像戏台上的灯光斜射在主角的身上一样。
那时那刻的那样一束阳光,照射在那样一个场景,除了让我内心感到无比激动外,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流涌在心头。
离开那个令人无比温暖的场景,我又走进了一条清爽幽静的小路,路面被勤劳的人清扫得一尘不染,小路两边是较秋日更为枯黄一些的叫不上名字的小草儿。在不至于过分萧瑟的小草中间,还零星地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朵。在枯草与小花相间的外围,是两排高大的铁道木,那些枝头于秋天盛开的金黄的花朵依然金灿灿的闪亮,即便在冬日里也没有要凋谢零落的半点迹象。
我脚下的小路,在那样清新优美的环境里有趣地延伸。突然,有几只黑白相间的小鸟,小精灵一般飞落在我前方的小路上。它们在我眼前清新幽静的小路上,快活地说着话,快活地踱着步,当我轻轻地要走近它们,它们就向前跳跃一截,然后又不时回头看看我,似乎在和我逗乐,又似乎在和我赛步。
面对一群自由快乐的小鸟,我深切感受到,它们把充满信任、充满自由、充满温馨的眼神,投射在我的心底。使我即便在寒冷的冬天,心头依然荡漾起阵阵温馨的涟漪。
不记得是哪一年的冬天了。一日,我上街去办事。办完事后,匆匆在人头攒动的大街往回赶。
猛然间,一个拳头重重地锤在我的背脊上。我惊讶地回头看,正要发火。
却见一个高挑的女子正呵呵地对我笑:“你猜,我是谁?”
“我哪知道你是谁。”我一脸愕然。
“我是你初中时的同班同学xxx,你可记得呢?”她微笑着看着我说道。
“哦,原来你是xxx,不过那时你是瘦小的个头呢,我们都叫你小不点的,哪知你现在长的这般高,这般漂亮。我哪里认得出你来……”
没等我说完,她又重重一拳落在我的胸膛上。
前后两拳加起来,激活了我们中学时代无数不堪回首的往事,尽管那些不可触及的往事艰辛、沧桑、甚至历经多年变得迷茫模糊起来。但那些往事在这样的一个冬日里,被深情的两拳激活,在模糊的记忆库里又捡拾起无数点点滴滴温馨的记忆。
前些年,严冬年关来临时,家家时兴请客。你家请吃饭,他家请k歌。大家在年关集一集,会一会,将迎接春节的气氛搞得热热闹闹。
有一晚,轮到阿丽家请k歌,为了气氛热烈些,她把调在外边多年的老公阿文也请回来。
阿文和我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一起奋斗,一起偶尔到过90年代最流行的卡拉ok厅k过歌。但如今,那90年代盛行的ok早已销声匿迹了。阿文和我分开也有许多年,并且许多年不曾一起k过歌了。
来到ktv歌厅,阿文说要我点歌,可我绞尽脑汁,却没有想起我曾经喜欢唱的歌曲。我打开记忆的闸门,收索许多年前卡拉ok流行时自己喜欢唱的歌,但还是一无所获。
正当这时,大屏幕上出现了毛宁的《涛声依旧》,随即传来了《涛声依旧梦》优美的旋律。阿文很快将话筒递给我:“这是你的拿手歌曲。开始表演吧。”接着他还为我点了《梦驼铃》、《真心英雄》、《梦里水乡》、《红红好姑娘》等歌曲,都是许多年前我百唱不厌的歌曲。
多少年过去了,我自己都已经不记得那些年自己喜欢的歌曲了,阿文却能清清楚楚、如数家珍,我被他的细心深深感动,让我在久违的歌声里又寻回了青春年少那些跌跌撞撞、缠缠绵绵的生活往事。
这些闪烁在冬天里,温暖人心的事情,像一枚枚温馨的印章,映到心底,总在每一年的冬天里,捂热了氤氲在天地间的寒冷。
第五篇:冬天随笔散文
暖
暖的冬
一季的相遇,从此便不在分开。我的大学,你是否依然安好。---题记
春,迈着轻盈的步伐悄悄走近,无声无息。冬,正准备着行装,伴随着那些曾经纷飞的记忆与思念,沉淀着它原有的纯白。或随走远方,或渐渐隐匿在大地里,化为泥土的芬芳。
冬去春来本是自然的变幻,却每每成为了我心中最漫长的等待。曾经,我不喜欢冬天,冷冷的心、冷冷的情、冷冷的困倦总是让人心生芥蒂、望而却步,又不得不在这凛冽中等待下一季的花开。于是,便悄悄地在心中播种了满满一季的春天,在期盼中,邂逅着远方。
我喜欢春天时万物的新绿,远远望去,淡淡的绿色,给人以希望之感,更喜欢春季里萌动的窸窣,充满了灵动与生机。也许是因为年轻的生命都太过向往春天一般的色彩吧,艳丽新奇、五彩斑斓,美好的心情自然跃上眉梢。而往往忽略了冬天的平淡真挚、返璞归真,自然没有沉淀领悟后的静默淡然。就如纯白的冬雪,总能让浮躁焦灼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而恰恰是这种平静的心态才能让人感觉到冬的温暖,来自于季节,来自于生活的细微之处。
这是大学期间发生的一件事。记得那是2011年的冬天,我刚刚上过课,正从综合楼返回寝室,这时身边经过两个女生,手里拿着英语书,她们边走边聊,看样子也是刚刚上完课。
“哎,又到冬天了,来到牡师院的每个冬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
“冬天哪儿惹你了,你就这么和它过不去?”
“大姐,你知道吗,我都快破产了,这一冬天我不知道买了几个暖瓶,换了几双鞋。”
“……”,偷笑声。
“谁让咱们是‘山地’学校呢?”
“‘山地学校’?看来你是摔出经验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学校的校工师傅还真是贴心,这红毯每次铺的都很即时。”
“嗯,虽然不是奥斯卡的红毯,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勉强走走吧。”
“切切切,你以为你是娜塔莉·波特曼呀,你上去表演摔暖瓶?”说完一阵笑,顺势推了另一个女生一把。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怕滑,求求你别推我了,有事咱们回寝室好好说,好不?冲动是魔鬼呀!要不我请你吃根大咖啡?”
“怎么的,贿赂我?要是来根哈根达斯我还可以勉强考虑考虑。”
“好姐姐,你还是杀了我吧!”
……
在一阵说笑声中,她们走远了。
我们的学校坐落在美丽的小城牡丹江,四周环山,春夏特别美。蜿蜒的群山,一眼望不到尽头,还有那绵延的绿色。学校则在牡丹江市西侧,依傍着西山而建,满是坡道。校园的春夏固然美不胜收,秋天也别有韵致,只是冬天,太让人头疼,每逢下雪,校园简直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冰场。处处坡道,更要考验你摔倒的技术。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吴文龙,曾和我开玩笑说,咱们学校应该是全省唯一一所建在半山腰上、可以免费滑冰的大学,说完我们相视而笑……
学校为了避免学生摔伤,尽最大的可能保证学生的安全,在有坡道、台阶的地方,都会铺上宽宽的大红毯。雪,就是铺设红毯的号令。校工师傅们随时待命。那时我已经大四了,这也不是我在学校度过第一个冬天了,可我却从来没意识到身边这些默默地温暖,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触动了我在冬季封存已久的心,即将走出校园的我,心里阵阵温暖与心酸。从此,那个“走红毯的季节”便在我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成为我怀念大学生活的一个情结,我对冬天的态度也完全转变,开始重新审视它,挖掘着它纯白背后的每一分默默与沉淀。
暖暖的冬,暖暖的情,暖暖的心。所以,在春秋交替的一瞬,我既不舍冬的离去,又热切地盼望着春的到来,这种矛盾的心理,也让我体会到了冬的真切。虽然我知道,一季的相遇,从此便不在分开。
春有春之美,冬有冬之韵。无论是在颤抖中期盼下一季的花开,还是在暗香浮动的芬芳中瞭望遥远的冬雪,不忍欺的天真岁月里,满心纯真的期待,也是一种幸福。这是我们对生命最原始的信仰与尊重,也是我们寻找下一段感动的开始。
也许冬天就是这样的一个沉淀的季节吧,它需要宁静,并非它刻意地凛冽颤抖。然而,它的无心之失成为了我的有心之过,一夕的错位,我背离了它最真诚美丽的初衷,忘记了在花样的年纪里,沉淀青春吐露的芳华。
冬天里的温暖,渴望被感知,更渴望被分享。只是我们没有给束之高阁的心一个机会,去倾听感受属于冬天的一丝阳光、一缕温暖。这一季是细数过往、笃定未来的沉淀之季,这一季更是贮存幸福、厚积薄发的未来之季……
一眼凝眸,漫天思念飞舞;满心回顾,梨花雨落心田。雪花绽放的气候,温暖曼妙,也有它盛开的相思与哀愁。就像那一席记忆中的红毯,虽然时过境迁,却依然暖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