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汪曾祺语言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2、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反顾。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
3、获得是一种满足,给予是一种快乐。
4、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5、人生没有对错,成功永远属于奋斗者。
6、除在某一方面确有特别杰出、超常的天赋者外,少年时期偏科是不大适宜的,未来的创造和发展需要思想开阔,过早偏科则会限制自己的思路,这也就限制了自己的发展。
7、不论你是站着还是跪着,命运都会不加改变地到来。以为跪着就矮了一截,命运的风暴就会刮不到,这只能是一种天真。
8、贝多芬说,他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如果我们没有贝多芬扼住命运咽喉的那份勇气,能给命运使个绊儿也是好的。
9、原来,人们诅咒命运,只是在自己没有受到命运宠幸的时候,如此说来,命运并非像许多人感觉的那么不公平。人们所以常常感觉命运不公,有时是因为我们太不念命运的好,而太记命运的不好。
10、生活之中,适当地改变自己的个性不是为了赶“时髦”,而是为了自我的完善,恰恰在这一点上,有一些人常常本末倒置。
11、一个人没有个性,便失去了自己。生活中一味的模仿之所以不可为,原因之一就在于它抹杀了个性。
12、一般来说,一个人的个性可能不合于“潮流”,却合于生活。为了追赶“潮流”而改变自己的个性,那不过是做了一篇虚情假意的“文章”。
13、同为名山:华山险;泰山雄;黄山奇;峨嵋秀。“险”、雄”。“奇”、“秀”,就是不同的个性。山如此,人亦然。
14、少年不要怕失败,没有多少人会讥笑一个少年的幼稚和失败。当你长大了,失败的滋味会比少年时代难受得多。
15、没有个性,不是一个好的艺术家;仅有个性,也不是一个好的艺术家。
16、少年,既是长知识也是长身体的时期,学习和娱乐不可偏废。在我看来,首先是身体好,其次才是学习好。俗话说身体是本钱,一个人连本钱都没有了,还能干成什么事呢?
17、钱钟书先生一生淡泊名利是一种美德,而雨果先生生平的一大愿望是要把巴黎改为自己的名字也并非缺德。
18、少年时期虽应以学习为主,却也应逐渐养成分析和判断的习惯。有许多时候能够提出新的问题比解决问题还重要。
19、保持自身的个性和尊重别人的个性同样重要。
20、画家的个性挥洒在作品的线条里;诗人的个性倾注在作品的感情里;音乐家的个性融汇在作品的旋律里。不过,有为大多数人欣赏的个性,却没有为所有人欣赏的个性。
21、少年时代学东西,容易着急,容易改变兴趣,若能在长辈的指导并在一些伙伴之间展开竞赛,将有助于改变这种情况。
22、少年时代,人的记忆力特别好,能够在这个时期多背诵一些文学中的精华,不仅对当时有益,对未来也是很有益处的。
23、成大事业者有大胸怀。这样的人不会成日计较于鸡毛蒜皮,整天着眼于蝇头小利,枉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
24、一个人有了宽广的胸怀,他在生活中便多了理解,多了宽容,多了温和,多了宠辱不惊的气度。那些经常表现出咄咄逼人,尖酸刻薄的人,面对别人的成就不是赞赏而是低毁。
25、习惯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所以凡事一旦养成了习惯是很难改的。少年时期,在很多事上正是养成习惯的时期。与其后来吃力地改变一种坏的习惯,不如在少年时代就养成一种好的习惯。
26、少年成才,固然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却并不特别值得骄傲。当时南朝齐梁之际的才子江淹,六岁便能写诗,成名也很早。遗憾的是晚年没有取得什么成就。《梁书,江淹传》中说他:“晚年才思微退,时人皆谓之才尽。”江郎才尽的故事是发人深省的。
27、狭隘的人总是想扼杀别人的个性;软弱的人随意改变自己的个性;坚强的人自然坦露真实的个性。
28、不能保持自身的个性是一种“懦弱”,不能尊重别人的个性是一种“霸道”。
29、我喜欢出发,只为到达的地方都属于昨天,哪怕那山再清,那水再秀,那风再温柔,太深的留恋便成了一种羁绊,绊住的不仅有双脚,还有未来。
30、心胸宽广者如海,心胸平常者似河,心胸狭小者像沟渠。
31、人生,机会总是有的,不过稍纵即逝,就看你能否把握住。
32、命运的折磨和命运的恩赐,有时是难说清的,亚柯卡的自传《反败为胜》很多地方都说明了这点……
33、有胸怀者能荐贤,如春秋时齐国鲍叔牙力荐管仲,自己甘居其下;如塞内加尔第一任总统桑戈尔让位于迪乌夫,自己乐于隐退。这样的胸怀,对国家的繁荣发展和长治久安都是十分有益的。
34、“潮流’’总是不断地改变,你的“文章”难道也要不断地重写?
35、当我们备受命运折磨的时候,我们会嗟叹命运的不公平。当有一天命运对我们倍加青睐的时候,我们却会安然享受,不再去想命运是否公平。
36、心胸狭小的人多烦恼,别人不能公正地对待他,会使其烦恼;自己的机遇不如人,也会使其烦恼。在生活中遇到些许不顺的事情,便会叫苦连天,仿若安徒生童话中那个豌豆上的公主。
37、我真羡慕少年,学什么都来得及,不像我们,总是感觉在被时间的鞭子抽打着走。
第二篇: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征
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艺术
——以《大淖记事》为例 【摘要】随着80年代的文学创造的繁荣发展,作家的创作个性日益彰显出来,以构建现代审美原则为宗旨的“文学的启蒙传统”悄悄地崛起并走向繁荣。汪曾祺以其独到的见解和审美视角,就其语言艺术来讲,其真实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诗意性和叙事性和谐交融,俗中见雅,雅中见俗,淡而有味,继承了其师沈从文的语言风格;重视对氛围的渲染,来展现健康的人性美;朴实无华;全局把握,行云流水等让其在文学史上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关键字】小说 语言 特征
真实性
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 重视对氛围的渲染 健康的人性美
朴实无华
行云流水
一、真实性
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是艺术的唯一来源。脱离生活的艺术其生命价值较低。例如,贾平凹本来对农村生活,民间文化有较深的了解,写出了《商州初录》等优秀作品。但后来他转入写城市生活,由于没有深入、细致的了解,因此比较肤浅,文学价值不高,如《废都》,引起了广大读者的争议。
汪曾祺就注重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很多小说里的人物、语言、环境可以在他的故乡、他熟悉的环境中能找到原型。在《逝水<大淖记事>是怎么写出来》中,有这样的描述:“我从小喜欢到处走,东看看,西看看。。。路过铁匠店,我走进去看老铁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敲出一个用来钉在小孩虎头帽上的小罗汉。路过画匠店,我歪着头看他们画‘家神菩萨’……”《大淖记事》里的大淖、铁匠、妇女、人物的习性,说话的腔调几乎都能从他的故乡中找到原型。其语言来源于生活,朴质真实,体现在口语化和地方方言的使用。
王安忆说“汪曾祺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不加过多的粉饰,信马由鞭。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正如上面所说他朴实地再现了生活。例如:“这里的人,衣服被里洗过后,都要浆一浆。浆过的衣服,穿在身上沙沙作响。浆是芡实水磨,加一点明矾,澄去水分,晒干而成。这东西是不值什么钱的。一大盆衣被,只要到杂货店花两三个铜板,买一小块,用热水冲开,就足够用了。”(《大淖记事》)。用极其平凡、朴质的语言,详细地给我们描述了衣服怎样浆洗。他喜欢用“的、得、过、跟、了、去”等,加强了文章的口语化。我读他的文章,常常想用四川话读,而不是普通话,就是因为其强烈的口语化。
小说中常出现方言,或者是民间小调等民间语言,亲切、自然,也是真实性的一个重要因素。如莲子爱唱“打牙牌”之类的小调:“凉月子一出照楼梢,打个呵欠伸懒腰,瞌睡子又上来了。哎哟,哎哟,瞌睡子又上来了„„”。再如,姑娘媳妇当挑夫时,打起号子来也是“好大娘个歪歪子咧!”——“歪歪子咧„„”方言、小调等民间语言,本来就是来自民间,真实地再现民间的生活场景,反映民间的心理状况,其语言的真实性蕴含其中。
二、打破了诗歌、小说、散文的界限
《大淖记事》中,在叙述和描写小锡匠十一子和挑夫巧云的爱情故事以前,基本上不具备小说的情节,只是用流水般的语言,随意漫谈,展现一幅幅生活场景和自然风光,具有散文的特征。“形散而神不散”,这些描写看似像流水,四处蔓延,但最终都汇入大海,这个“大海”就是指为展现淳朴的人性美,展现作者深刻的民间立场。例如“挑夫们的生活很简单:卖力气,吃饭。一天三顿,都是干饭。这些人家都不盘灶,烧的是“锅腔子”——黄泥烧成的矮瓮,一面开口烧火。烧柴是不花钱的。淖边常有草船,乡下人挑芦柴入街去卖,一路总要撒下一些。凡是尚未挑担挣钱的孩子,就一人一把竹筢,到处去搂”。这不能称其为小说,只能是一种散文式的写法,从中我们可以品味出挑夫们的勤劳、朴实等人性美。
“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受戒》)这不是小说,读来朗朗上口,有诗歌的韵律,也有诗歌的意境。但小说还是有其完整的故事情节,用叙事性的语言展现了十一郎和巧云的爱情故事。对话是小说常用的一种语言方式,在人物的对话中推进情节的发展。
小说一般是以故事为纲,可是看完了,我满脑子里更多的是人,而不是故事情节,仿佛故事变成了故事情节变成了小说种的一个小插曲。但这种顺其自然的闲话文本表面上看来不象小说笔法,却尽到了小说叙事话语的功能,有一种清新自然美。把诗歌、小说、散文完美结合,诗意性和叙述性和谐交融。我认为诗歌属于雅文化,小说属于俗文化,散文介于而者之间,汪曾祺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线,使其小说俗中见雅,雅中见俗,淡而有味。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或连绵起伏的清秀山脉,又如梦幻的童话世界,时常展现纯朴、浪漫、强烈的爱情故事。此点《大淖记事》和沈从文的《边城》在语言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渲染氛围,展现人性美
《大淖记事》开八十年代中国小说新格局之一的小说。“汪曾祺小说的风土人情不是故事的环境描写,而是作为一种艺术审美精神出现,人物、环境、故事、情节倒退到了次要位置,使当时不可动摇的创作原则(如典型环境、典型性格)由此得以根本上的动摇。‘五四’以来被遮蔽的审美的传统得以发扬光大”。重视对氛围的渲染,来展现人性美。这种“人性美”就是一种艺术审美精神。
“他们在沙洲的茅草丛里一直呆到月到中天。月亮真好啊!”多么唯美温馨的画面,“月亮”象征着他们出淤泥而不染的爱情,“月亮真好啊”展现了朴实、纯真的爱情。纯洁、坚贞的爱情是人性美的一个部分。
在汪曾祺的其他小说中,有更为明显的展现。“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浆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受戒》)明海与英子划着小船进入了爱情的理想国度,也驶进了汪曾祺情感的理想境界。在碧波芦荡中,美丽的景色孕育了健康的人性,展现了人性美。写出了朦胧的爱,迷离的情,写出了他们的朴质、纯洁、浪漫与天真,不事雕琢而明明如画,醉人心田。澎湃的灵性,梦幻的诗趣,一尘不染的情思,演绎了一场朴实无华而又不落俗套的爱情故事,成为人性美灿烂的圣歌,动人心弦。
汪曾祺不仅擅长自然风光的描绘,而且擅长用风俗来渲染氛围,以展现人性美。“人的一切生活方式都顺乎人的自然本性,自由自在,原始淳朴,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展现他们的七情六欲,表现出一种超功力的潇洒与美”。“ 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的穿长衣念过‘子曰’的人完全不同”(《大淖记事》)。
而“风俗”更能体现汪曾祺小说重视氛围的渲染,展现人性美。“风俗”是人的本质力量的一种自觉的呈现,甚至反映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风俗”又是来自民间,其生命里极强。小说中大量对“风俗”进行生动、细致的描绘,也可以增强其趣味性。汪曾祺笔下的“民俗”描写,人称“风俗画”写法,有其独特性。
不自觉的写作中,汪曾祺对风俗的描写,实则是渲染氛围,展现人性美。例如:锡匠们的娱乐便是唱唱戏。他们唱的这种戏叫做“小开口”,是一种地方小戏,唱腔本是萨满教的香火(巫师)请神唱的调子,所以又叫“香火戏”。这些锡匠并不信萨满教,但大都会唱香火戏。戏的曲调虽简单,内容却是成本大套,李三娘挑水推磨,生下咬脐郎;白娘子水漫金山;刘金定招亲;方卿唱道情,„„可以坐唱,也可以化了装彩唱。遇到阴天下雨,不能出街,他们能吹打弹唱一整天。附近的姑娘媳妇都挤过来看,——听。“小开口”萦绕一种闲适的氛围,寄托“大淖”人们的向往,“附近的姑娘媳妇都挤过来看”把女性喜欢热闹以及异性间不回避的吸引展现出来,质朴,洒脱,更显其人性美。
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语言的把握是极其重要的。读汪曾祺的小说似乎去乡间漫游,其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风俗画”,渲染了氛围,凸显出人性美,健康的美。
四、朴实无华 汪曾祺的小说和沈从文的小说一样,喜欢采用白描的手法,像出水芙蓉,清新淡雅,不刻意地雕琢、粉饰。常采用地方方言,展现浓郁的地域风俗等民间性的精华,朴实中见真,真中显其趣味性。
五、行云流水,洒脱中自有章法
“作品的语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养。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个的句子,而在于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关系。包世臣论王羲之字,看来参差不齐,但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大淖记事》的语言行云流水,洒脱中自有章法,叙述在不受拘束地信马由鞭。
汪曾祺是语言大师。小说语言的特点相互渗透、交融、影响。其小说语言就像一杯茶,清新淡雅,雅俗相间;又如行云流水,洒脱中自有章法;口语话、俗语让其真实动人;重视氛围的渲染,展现人性美。其小说语言上独到的建树,对后世影响深远,也奠定了其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第三篇:初探汪曾祺短篇小说语言的艺术魅力
初探汪曾祺短篇小说语言的艺术魅力
王亚
内容摘要: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被誉为“中国当代短篇小说之王”。其小说创作在当代文学众多作家中独具特色,这个特色主要反映在他的小说的语言上。读汪曾祺的作品是一种语言的享受,他的语言简洁、精妙淡雅,读来自然流畅,如行云流水,余韵悠长。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从汪曾祺小说的语言艺术上,我们不仅可以看到语言对于文学创作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到传统文化的深刻影响。本文将对汪曾祺小说语言的艺术风格作初步探讨,努力寻找汪曾祺小说语言风格和作家文化修养之间的关系。综合运用修辞学、文学理论来研究,从而对汪曾祺独具个性的语言艺术魅力做出较为客观准确的分析。
关键词: 汪曾祺;语言风格;散文体式;文化品质
二十世纪小说发展史上,汪曾祺小说创作是有目共睹的,其在文学史上有史料价值。其小说“把京派的余绪引入新时期文坛”,“使开创于鲁迅之手,成熟于废名、沈从文、师陀、萧红等人的现代抒情小说传统,在几十年的中断后,得以赓续”。此外,汪曾祺的创作,对八十年代的“寻根派”、“先锋派”、“新写实派”都有点化与启示作用。
但在我看来,汪曾祺的价值,主要在于他呈现给我们的独特的文学风
昆德拉曾经指出,好的小说应当像音乐。汪曾祺是很注重小说语言音乐性的作家,他的小说写得很美,其语言的音乐性就是构成小说语言魅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的音乐美使汪曾祺的小说语言,像一棵立在明净、流动的小溪旁的杨柳,婀娜多姿,随风流荡,内在生命的汁液在体内自由流转。
首先,在汪曾祺小说中,语言有一种回环美。“回环美,大致说来就是重复或再现。在音乐上,再现是很重要的作曲手段。再现可以是重复,也可以是模进,重复是把一个音群原封不动地重复一次,模进则是把一个音群移高或移低若干度。然后再现。不管是重复或者模进,所得
的效果都是回环的美。”汪曾祺小说中有着特殊用意的词语或句子隔一段距离重复出现,读来就会有音乐上的回环效果。在他的《鸡鸭名家》第一段第一句以“刚才那两个老人是谁?”开头,引起了读者的好奇心。随后,这句话在文章中间出现了四次,一步紧似一步,凸显了作者急于知道的心理。结尾又再次追问,触动人们的思考。一句话在文中出现了六次,显然这两个老人的生活,特别是他们超过普通人的能力对作者仍然有神秘感,而全文有这六句相同或相似的句型经过一段距离反复出现,使原先比较松散的故事情节连接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形成一种重叠、和谐、回环的音乐感。
其次,汪曾祺的小说语言有一种匀称的整齐美。这主要是通过排比、对偶的语句来实现的。比如排比句的妙用:
养鸭是一种游离,一种放逐,一种流浪。(《鸡鸭名家》)陈相公脑袋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嘴唇厚厚的,说话生气粗粗的。(《异秉》)
语言的音乐美。
(二)浓郁诗情的风俗画
阅读汪曾祺的小说,常常令人感到仿佛是欣赏一幅中国传统文人信手挥运的淡淡水墨画。他的作品是对某地风土人情的描绘,形神兼备,因此又是清新的风俗画。汪曾祺本人就是一个画家,会中国画,因此对于色彩的感觉非常敏感。进入汪曾祺的小说世界,总能感受到一种诗意和美的情调。汪曾祺说“一个民族文化的最基本的是语言。汉语和汉字不是一回事。中国识字的人,与其是用汉语思维,不如说是用汉字思维”。⑥汉字具有象形特征,汪曾祺认为可以使中国小说语言忘“文”生义。在汪曾祺的小说中,精妙的色彩搭配使他的小说具有了诗的意境和清新的民间神韵。汪曾祺的小说语言多捕捉下层社会、平凡人生,市井百态的景象事物,在风俗画中,强烈地展现出生命的活力,风习的传承,文化的血脉。比如《岁寒三友》对鞭炮颜色的形象把握:“除了一般的鞭炮,还出一种别家不做的鞭炮,叫做“遍地桃花”。不但外皮,连里面的筒子都一色是梅红纸卷的。放了之后,地下一片红,真像是一地的桃花瓣子。如果是过年,下过雪,花瓣落在雪地上,红是红,白是白,好看极了。”此处的颜色,我们不禁会联想到《红楼梦》中黛玉葬花的情景。中国古典的诗词中也有大量运用色彩的句子“春风又绿江南岸”,“日照香炉升紫烟”……我们不难发现,汪曾祺的语言颇具古典诗文的神韵,是对中国文学优良传统的继承。
汪曾祺曾强调小说里所描写的景物不但要是作者眼中所见,更要是所写的人物的眼中所见。对景物的感受,得是人物的感受。小说的颜色、声音、形象,氛围和所写的人物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写景就是写人。
的风格特色。汪曾祺说过,我的一些小说不大像小说,或者根本就不是小说。他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他自认为是一个文体家,写小说就是将日常生活中平淡的事写出韵味,写出情致。其散文化的小说,不重故事情节,取气氛、意境为上。
(一)口语和文言的巧妙糅合
为什么那些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常口语一融进汪曾祺笔下,就有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关键在于汪曾祺除了从民间的、日常的口语中寻求语言资源之外,同时还非常重视从古典文学中汲取营养。
方言、口语意味着对群体的生活经验、思维方式以及情感思绪的领会和融入。汪曾祺从小就对民间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深厚的感情。民歌的新鲜比喻和精巧韵律、民间故事的丰富想象和农民式的幽默常使他惊奇不已。汪曾祺认为,一个作家要想使自己的作品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民族特点,离开学习是绝对不行的。活跃在20世纪80年代文坛的汪曾祺被评论家认为是一个“大器晚成的作家”。正如有的学者所描绘的那样,“他的神经在几十年的高度紧张之后突然放松了。就在他放松的一刻,他精疲力竭的睡着了。一进入梦乡,他就迫不及待地直奔故乡,直奔童年。在这回归童年的路上,他迎来了文学的辉煌”。⑦这里的“直奔故乡”,“回归童年”,实质上是一种“民间还原”。从其具体的文本中,随处可见汪曾祺对民间语言、民歌的运用。如《受戒》中说赵大娘穿的衣服都是“格挣挣”的,这个词据汪曾祺所言就是他家乡的土话。在用这个词时,他“踌躇了很久。后来发现山西话里也有这个说法,并在元曲里发现“格挣”这个词,才放心地用了”。⑧《职业》中关于文林街从早到晚各种吆喝声,《老鲁》中用的山东话“斤半锅盔——够戗”,散黄,乱带,日久,全不要。(《鸡鸭名家》)
汪曾祺经过口语和文言文的糅合,他将口语、文言、家乡话、北京腔巧妙的融为一炉,炼制成一种亦俗亦雅、亦淡亦浓、亦庄亦谐的独特语体风格。
(二)喜短句,巧用诗化语句
汪曾祺在哈佛大学演讲时曾说过“语言不是一句一句写出来‘加’在一起的,语言的美不在一句一句的话,而在话与话之间的联系”。汪曾祺小说为了叙述的简洁,喜用短句,喜欢分行,这是他的小说语言形式上的一大特征。句子短,就灵活,就上口流利,平易亲切,就有活泼的生命;短句长句交相变化,又显得错落有致,姿态横生。比如:
人看远处如烟。自在眼里,看帆蓬远去。来了一船瓜,一船颜色和欲望。一船是石头,比赛着棱角。也许——一船鸟,一船百合花深巷买杏花。骆驼。骆驼的铃声在烟柳中摇荡。鸭子叫,一只通红的蜻蜓。惨绿色的雨前的磷火。一城灯!(《复仇》)
这几话语言写的准确清爽、简单干净,跳动活泼,富有律动和生气。诗的字里行间流动着一种充满古意的东西,那种浪迹天涯的漂泊感,会让人不禁想到马致远的小令《天净沙·秋思》。这种诗化的语言,营造出一种氛围,表达出一种情绪,形成一种深邃幽远的意境。
有人说汪曾祺是用诗和散文的形式来写小说,这话是很重肯的。其小说看去极白极俗,其实极雅极美。有诗的情绪、诗的意境,也有诗的想象,诗的韵律。恬淡温馨,韵味无穷。汪曾祺的小说创作是力主打通小说、诗歌、散文之间的界限的,《受戒》、《天鹅之死》、《晚饭花》,等正是这方面尝试之作。在他的小说中,很多地方本身就是诗。比如《晚
响着这些文言作品的余韵。汪曾祺小说有儒、释、道的传统文化背景,体现最突出的以故乡四十年代的小知识分子、手工业人、出家人等为书写对象的作品中。
儒家思想以“仁”为核心,讲求仁爱中庸、顺应人情,体现一种现世的人文精神。汪曾祺对儒家的亲和,正是看到的儒家的朴素的人道主义精神。“我觉得儒家是爱人的”,“我受影响最深的还是儒家,我觉得孔子是很有人情味的”,“我不是从道理上,而是从感情上接受儒家思想”。《受戒》中为小儿女的朦胧的爱情唱了一曲生命的赞歌,《大淖记事》中巧云对爱情的忠贞、对生命的坚忍令人感动,《七里茶坊》中通过对“当官的说谎,老百姓遭罪”荒唐时代的批评,表达“哀民生之多艰”的忧思……汪曾祺笔下的人物浸透了人道主义的温情,用笔又是如此的符合人物身份和整体氛围。
读汪曾祺的小说,也分明能感受到其受到道释思想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读他的文字,你感受到的是清淡平和,犹如坐在茶馆里,泡了清茶,听一位阅历丰富的老人聊天,亲切、自然、从容、无拘无束。恰似庄子的散文,“形神如空,行气如虹”,天马一般走笔。对老庄顺乎传统自然、单薄名利的人生境界和审美追求的崇尚,形成了其作品散淡的语言风格。《徙》写国文老师高北溟运乖命蹇的一生,就用儒雅的文体前后对《庄子·逍遥游》中的语句进行了引用。这样文章的基调便显得行云流水,韵味无穷。对于王维、孟浩然诗歌禅宗的空灵明快的吸收,形成了作品自我朴素、旷达的语言品格,也培育了他的超脱情怀。汪曾祺笔下塑造了一批生活态度旷达超脱、适性得意的人物,“艺术家”作画时如庖丁解牛般“踌躇满志”的酣畅,戴车匠工作时“车人合一”的状态,1
的胸怀,一种包容的气度。于是,一股士大夫式的淡雅、闲适与飘逸之气不时从他的小说语言中飘然而出。
在汪曾祺的笔下,有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共存,也有人与自然相互协调一致。《七里茶坊》中的掏粪人的互帮互助;《羊舍一夕》中的四个小工的和睦尽职;《安里居》里的酒友之间的和和乐乐;《故乡人》中人对自然地自觉回归,这里几乎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和尖锐的角逐争斗,父母兄弟姐妹间恭孝有爱,邻里乡亲间和睦共处,朋友间相濡以沫,同事间宽和谦敬。从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平民百姓以及下层人之间那种平和仁义、善良多情,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与有爱,领略到人间美好的和谐情怀。汪曾祺因为太善良,太珍惜美的感觉,使他不忍心去揭露人性的丑恶,而潜心去表现诗意、健康的人性。因此生活中的恩怨、挫折都被其和谐的方式处理掉了。因此作品中的人物也具有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释然与从容。
80年代,汪曾祺提出小说应“回到传统,回到现实主义”,在沈从文的劝诫影响下,他认识到,“要对生活充满热情,即使在严酷的现实面前,也不能觉得‘世事一无可取,也一无可为’。一个人,总应该用自己的工作,使这个世界更美好一些,给这个世界增加一点好东西。在任何逆境之中也不能丧失对于生活带有抒情意味的情趣,不能丧失对于生活的爱。”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俗世生活的执着与肯定,正如沈从文一样,在美与善的书写中,寄托自己召唤人性美、人性善的复苏以及民族品德重建的拳拳之心。
在我看来汪曾祺文如其人。汪曾祺不算是“深刻”的作家,但他是一个有独特艺术魅力的作家,这种魅力来自于他走的是一条适应自己个性
⑧ 汪曾祺:《汪曾祺全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⑨ 汪曾祺:《晚饭花集·自序》1998年。
⑩ 汪曾祺.《汪曾祺全集》(第三卷).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参考文献
1.洪子诚.《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记事》(下).当代作家评论.2000,(01)2.黄子平.《汪曾祺的意义》.北京文学.1989,(01)
3.汪曾祺.《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见:季羡林.京华心影.深圳:海天出版社,2001:232 4.王力.《龙虫并雕斋文集》(第一册).北京:中华书局,1980:471 5.夏云珍.《论汪曾祺小说中的叠音用法》.襄樊学院学报(哲社版).2000,(06)6.汪曾祺.《认识到的和没有认识到的自己》.北京文学.1989,(1)7.摩罗.《本世的温馨》.当代作家评论1996(05)
8.汪曾祺.《汪曾祺全集》.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108 9.汪曾祺.《晚饭花集·自序》.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10.汪曾祺.《汪曾祺全集》(第三卷).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219,214 11.汪曾祺.《汪曾祺全集》(第八卷).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73,75,74
第四篇:简析汪曾祺创作的语言特色
简析汪曾祺小说创作的语言特色
——以《受戒》为例
摘 要 汪曾祺的作品向来为广大读者群所喜爱。其文学创作语言十分注重对中国传统的民间的语言文化的记录、传承,在文学作品里,作者擅于散文化的笔调勾勒一幅幅民间风俗画,充溢着一股浓浓的地道的“中国味儿”。其小说创作充分利用民间生活语言,语言白话到极致、随意而为、直白通俗,却又不显得粗俗、浅薄、简陋。其作品读来让人觉得清新、自然、生动、传神、鲜活,更有通常只有文学性语言才能达到的绘画美和音乐美的艺术效果。正是这种俗白平淡与雅致惊奇的矛盾统一,形成了汪曾祺小说创作所独有的一种语言艺术特色。本文以《受戒》为例,简析汪曾祺小说创作的语言特色。
关键词 汪曾祺;受戒;语言;特色
汪曾祺的小说《受戒》,于1980年,正式发表于《北京文学》10月号上。[1] 汪曾祺是江苏高邮县人,从小在传统民间文化的熏陶下成长,从小的耳濡目染为他的文学创作中语言的灵活运用打下基础。《受戒》中描写的明海(小明子)出家的荸荠庵也是有迹可循的,抗战期间战事日紧,汪曾祺曾随祖父、父亲到离高邮城稍远的一个村庄的小庵里避难半年。《受戒》中作者通过语言文字对周围环境的描写得细致入微、活灵活现。思想等都是要以文字为载体的,都是通过语言特色传达出来的。简析《受戒》语言特色主要有一下几方面:
一、娓娓道来的叙述式语言描写
作者不急不缓、随意而为,不矫揉、不造作。就那样自然而然地交代待着,不厌其烦地交待着,交待这、交待那、交待来、交待去,小说就结束了。《受戒》从开始交待荸荠庵名字的由来、明海出家的原因、明海学做和尚、荸荠庵里的和尚和日常琐碎事务、明海与小英子的生活的点点滴滴、到最后明海受戒等,作者都一一交待清楚,小说也就结束了。事务巨细,一一说明。如:
“要当和尚,得下点本,——念几年书。哪有不认字的和尚呢!于是明子就开蒙入学,读了《三字经》、《百家姓》、《四言杂字》、《幼学琼林》、《上论、下论》、《上孟、下孟》,每天还写一张仿。村里都夸他字写得好,很黑。”
……
“过了一个湖。好大一个湖!穿过一个县城。县城真热闹:官盐店,税务局,肉铺里挂着成边的猪,一个驴子在磨芝麻,满街都是小磨香油的香味,布店,卖茉莉粉、梳头油的什么斋,卖绒花的,卖丝线的,打把式卖膏药的,吹糖人的,耍蛇的,……他什么都想看看。” [2] ……
这样琐碎的叙述没有让广大读者厌烦,因为留给他们的是一幅幅鲜活的画卷、是一份深思回味。
二、俗白平淡与雅致惊奇的矛盾统一
一部小说的质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语言成色。“小说作者的语言是他的人格
[3]的一部分。语言体现小说作者对生活的基本态度。”优秀作品大多使用华丽的辞藻、或是典雅的言语、或是繁复的修辞等等,无非是一些文学性较强的语言。或者有那么些作家擅用白描手法,通俗白话语言的,但都得十分小心翼翼的用词造句,以免于流俗。汪曾祺的《受戒》语言却刚好相反,俗白平淡到极致的同时,也用得随心所欲,毫无雕琢修饰痕迹。《受戒》中甚至出现了“姐儿生得漂漂的,两个奶子翘翘的。”、“俺日你奶奶!俺不烧了!”等纯民间老百姓的日常粗言粗语。作者都能将其利用起来,化腐朽为神奇,给人一种真实、纯净之感。小说全篇基本采用的白描手法,语言通俗直白易懂。里面却是蕴含着一种雅致、惊奇。形成这种俗白平淡与雅致惊奇的矛盾统一,读来朗朗上口,却暗藏玄机。
三、民间化的口语化的“中国味儿”语言
《受戒》中反复出现一些民间的口语、地方说法、歌谣等具有浓厚“中国儿”的民间传统语言文化。如:
“他是从小就确定要出家的。他的家乡不叫“出家”,叫“当和尚”。他的家乡出和尚。”
……
“仁山,即明子的舅舅,是当家的。不叫“方丈”,也不叫“住持”,却叫“当家的”。”
……
“姐和小郎打大麦,一转子讲得听不得。听不得就听不得,打完了大麦打小麦。” ……
“姐儿生得漂漂的,两个奶子翘翘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里有点跳跳的。” [4] ……
大量使用民间地方说法、民间传唱的歌谣。读来亲切自然,贴近生活。为文本增添活力,清新别致,而不显得呆板死硬,枯燥无味。
四、诗化的语言,具有音韵美和节奏美
这里的“诗化”并不是指精雕细琢刻意而为之的“诗歌”,而是一个个平凡的词、一个个平淡的句所串联起来的长长短短的话语,读来有种诗化感,充满音韵美和节奏美。擅用长短句,最短的可以短至一个字,长长短短字数不等,错落有致、相映成辉;擅用叠音词、排比句,节奏明快,音节的效果更能强化音韵和节奏美。如《受戒》:
“他的家乡出和尚。就像有的地方出劁猪的,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有的地方出箍桶的,有的地方出弹棉花的,有的地方出画匠,有的地方出婊子,他的家乡出和尚。" ……
“赵大伯是个能干人。他是一个“全把式”,不但田里场上样样精通,还会罩鱼、洗磨、凿砻、修水车、修船、砌墙、烧砖、箍桶、劈篾、绞麻绳。他不咳嗽,不腰疼,结结实实,像一棵榆树。人很和气,一天不声不响。”
……
“大娘精神得出奇。五十岁了,两个眼睛还是清亮亮的。不论什么时候,头都是梳得滑溜溜的,身上衣服都是格挣挣的。” [5]
……
上面所引句式长短错落有致、读来节奏明快。排比句式既能强调,也能增加节奏感、韵律感。“清亮亮”、“滑滴滴”、“格挣挣”等叠词,形象生动,新颖别致。
五、散文化的笔调
小说不是散文,它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有自己的特点。小说本长于人物形象的塑造、注重故事情节的发展。《受戒》这篇小说,读来却会让人产生这是一片散文的幻觉。这源于汪曾祺在文本中大量散文化笔调的使用,笔墨重点没有明显地放在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情节的曲折发展上。《受戒》中,汪曾祺用散文化的笔调为读者勾勒一幅又一幅的风俗画,如:
“荸荠庵的地势很好,在一片高地上。这一带就数这片地势高,当初建庵的人很会选地方。门前是一条河。门外是一片很大的打谷场。三面都是高大的柳树。山门里是一个穿堂。迎门供着弥勒佛。不知是哪一位名士撰写了一副对联: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开颜一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
“这地方的忙活是栽秧、车高田水,薅头遍草、再就是割稻子、打场子。
这几荐重活,自己一家是忙不过来的。这地方兴换工。排好了日期,几家顾一家,轮流转。不收工钱,但是吃好的。一天吃六顿,两头见肉,顿顿有酒。干活时,敲着锣鼓,唱着歌,热闹得很。其余的时候,各顾各,不显得紧张。”
[6] ……
寥寥几笔便能勾勒出风俗画。汪曾祺的笔墨多用在环境景物、人文风情的描绘上,却也没影响情节的发展和人物形象的塑造。《受戒》简单的情节也能引起读者的续读欲望。在高潮的时候却戛然而止,采用“留白”的手法,并未交待明海与小英子的结局如何,而是让读者自己去判断、思考。汪曾祺人物形象的塑造,他笔下的每个人物虽着墨不多,却活灵活现。如明海的三个师傅,每个人几句话就让人印象深刻了。如:
“仁山所说当一个好和尚的三个条件,他自己其实一条也不具备。他的相貌只要用两个字就说清楚了:黄,胖。声音也不像钟磬,倒像母猪。聪明么?难说,打牌老输。他在庵里从不穿袈裟,连海青直裰也免了。经常是披着件短僧衣,袒露着一个黄色的肚子。下面是光脚趿拉着一对僧鞋,——新鞋他也是趿拉着。他一天就是这样不衫不履地这里走走,那里走走,发出母猪一样的声音:‘呣——呣——’。
二师父仁海。他是有老婆的。……这两口子都很爱干净,整天的洗涮。傍晚的时候,坐在天井里乘凉。白天,闷在屋里不出来。
三师父是个很聪明精干的人。有时一笔帐大师兄扒了半天算盘也算不清,他眼珠子转两转,早算得一清二楚。他打牌赢的时候多,二三十张牌落地,上下家手里有些什么牌,他就差不多都知道了。他打牌时,总有人爱在他后面看歪头胡。谁家约他打牌,就说‘想送两个钱给你。’他不但经忏俱通(小庙的和尚能够拜忏的不多),而且身怀绝技,会‘飞铙’。……他还会放‘花焰口’。”
[7]
汪曾祺的语言特色是他所独有的,无人能模仿、无人能超越。正如贾平凹评价汪曾祺所言: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8]
注 释: [1] 吴秀明.中国现代文学经典1917—2000
(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26.[2] 吴秀明.中国现代文学经典1917—2000
(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13—214.[3] 汪曾祺.文论卷[A].汪曾祺文集[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4.61.[4] 吴秀明.中国现代文学经典1917—2000
(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13—217.[5] 吴秀明.中国现代文学经典1917—2000
(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17.[6] 吴秀明.中国现代文学经典1917—2000
(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220.[7] 吴秀明.中国现代文学经典1917—2000
(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16—217.[8] 史飞翔.贾平凹评价汪曾祺:一只文狐修炼成老精.[E].新华网•悦读,2013.参考文献: [9]汪曾祺.关于受戒[A].汪曾祺全集(第六卷)[C].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336~340.[10]毛静.从《受戒》看汪曾祺小说的民俗美和诗化美[J].宿州学院学报,2005(4).[11]刘红.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色[J].芒种 作家论丛,2012(9).[12] 鲁晓霞.论汪曾祺文学作品的语言特色[J].平原大学学报,1999(3)
第五篇:浅析汪曾祺文学作品的语言风格
浅析汪曾祺文学作品的语言风格
论文关键词:汪曾祺 作品 语言 风格
论文摘要:汪曾祺是当代文学史上一位风格独特、具有独特地位的作家,也是一位深受读者欢迎的具有广泛影响的作家。汪曾祺的作品充分汲取了古典文学的营养,突破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形成了其具有独特韵味的文学语言。本文以汪曾祺的小说散文为研究对象,拟探讨汪曾祺小说语言风格特色, 对于进一步理解汪曾祺文学作品有一定的帮助,也期待人们对汪曾祺语言有更深入的鉴赏和研究。
在当代文坛上,汪曾祺以自己珠玉般的篇什,显示了他那简淡恬适的个性气质和古朴明净的传统风格,表现了驾御语言的高超功力和卓然不凡的语言风度。由于种种原因,汪曾祺并不算一位多产作家,然而,他那篇篇佳作赢得了人们的喝彩,尤其是他那幽兰清菊般的语言更是令人口齿留韵,难以释怀。汪曾祺同别人不一样之处,在于他接受过西南联大正规的高等教育,当属科班出身,且由于汪曾祺长期在北京从事文学和京剧戏曲的编辑和编剧工作,大大影响了他的小说语言,使他操成更为纯熟流利的京味儿普通话。而这京味儿又是最恰到好处的,它平添了文学的生活姿态和个性色彩,而绝无油嘴子之弊,令人感到朴素而不平板,流畅而不浮滑,自然本色,舒爽清新。
这种语言的功底和魅力显然得益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和古典文学的完美化合。汪曾祺将精练的古代语言词汇自然地消融在文本中,又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中吸取甘美的乳汁,兼收并蓄,克钢化柔,扫除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独创了一种新文体。
一、口语化的语言
汪曾祺在《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一文中曾经写道: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语言的文化积淀越是深厚,语言的含蕴就越丰富。这种文化的积淀自古就有之,从《诗经》到《楚辞》,从唐诗宋词到明清小说,经过了几千年的积淀和蕴蓄,就形成了一种“书面文化”。这种文化可以增添文章的底蕴与深奥,让文章显得悠长而具有深味。与这种“书面文化”相对的则是一种“口头文化”,它是一种民间文化,可以是方言,也可以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话。它集中就表现在通俗易懂,平易近人,与我们的现实生活很接近。他自己也说:我对民间文学是有感情的,民间文学丰富的想象和农民式的幽默,民歌比喻的新鲜和韵律的技巧使我惊奇不置。而当这种“口头文化”与“书面文化”一结合,就变得雅俗共赏,俗中见雅,既符合知识分子的阅读要求,也给平民带来了阅读的方便。下面就分析汪曾祺作品中口语的运用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红油冒出来,本来只能观其形,用上“吱——”仿佛能闻其声,这一声“吱——”让食咸鸭蛋的过程变得有声有色,有情有趣。
“鸭蛋有什么可挑的呢?有!”
干脆利落的一个“有”,石破惊天的一个“!”,“以稚童的语气呼之欲出,真是世故到了天真的地步”(王安忆语)。
从上面的两个例子便可体会到,正如王安忆说过的“汪曾祺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确实如此。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
汪曾祺小说散文的语言特色重要表现为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举个例子,“我家后园有一棵紫薇。这棵紫薇有年头了,主干有茶杯口粗,高过屋檐。一到放暑假,它开起花来,真是‘紫得’不得了,紫薇花是六瓣的,但是花瓣皱缩,2 瓣边还有很多不规则的缺刻,所以根本分不清它是几瓣,只是碎碎叨叨的一球,当中还射出许多花须、花蕊。一个枝子上有很多朵花。一棵树上有数不清的枝子。真是乱。乱红成阵,乱成一团。简直像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乱囔囔。”又如他的《虎头鲨、昂嗤鱼、阵鳌、螺蛳、蚬子》这篇专讲吃的散文,其中有这样一段:“苏州人特重塘鳢鱼。上海人也是,一提起塘鳢鱼,眉飞色舞。塘鳢鱼是什么鱼?我向往之久矣。到苏州,曾想尝尝塘鳢鱼未能如愿,后来我知道:塘鳢鱼就是虎头鲨,瞎!”一声“瞎”韵味无穷,意境高远。
自五四以来,尝试把口语溶入写作的人当然绝不只是汪曾祺一个,但汪曾祺可说是最为成功。王安忆说“汪曾祺的小说写得很天真,很古老很愚钝地讲一个闲来无事的故事,从头说起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地开了头。比如‘西南联大有个文嫂’(《鸡毛》);比如‘北门有一条承志河’(《故里杂记》);比如‘全县第一个大画家季陶民,第一个鉴赏家是叶三’(《鉴赏家》)然后顺着开头徐徐往下说,从不虚晃一枪,弄的扑朔迷离。他很负责地说完一件事,在由一件事引出另一件事来”(3)我认为王安忆对汪曾祺的小说的叙述和语言的特征,描写得相当准确。读汪曾祺的小说确乎如此,什么都平平淡淡,但读完之后,你却不能平静,内心深处总会有一种隐隐地激动。
李陀曾在《汪曾祺与现代汉语写作》(《花城》,1998,5)一文中,对现代汉语形成的历史作了一番回顾,他认为“五四”白话文运动最大弊病就在于书面语言的贵族化倾向,产生的是一种“文绉绉的脱离日常生活口语甚远的书面语言。”“若是白话文写作不想陷入某种‘贵族主义’,那就必须向活生生的‘群众’使用的口语打开大门。”汪曾祺的白话文带给人一种“解放感”,就来自以鲜活的口语来改造白话文之“文”,“一方面使书面语的现代汉语有了一个新面貌,另一方面使汉语的种种特质有机会尽量摆脱欧化语法的约束。”观汪曾祺的口语化,却多了一些他自身独有的优势:他对古今中外文化语言资源兼容并蓄的态度,他的打破 3 了地域界限的口语化,他对民间口语资源的重视等。
同时,汪曾祺小说散文中大量采用了地道的方言,文章读来琅琅上口,倍感亲切。汪曾祺对吴语非常稔熟,颇知其传神妙处。他在小说《星期天》、散文《安乐居》中,恰到好处地运用了上海方言。如“操那起来”、“斜其盎赛”等,既有地方色彩,又写活了人物,吴地读者赏来自有动人情趣。在上海,卖糖炒热白果的小贩在街头吆喝道:“阿要吃糖炒热白果,香是香来糯是糯!”那句中的“糯”字,使汪曾祺竟“嚼”出细腻柔软而有弹性的韵味来,他在形容女作家铁凝的小说《孕妇和牛》的语言风格时,便油然想起吴语里的这个字:糯。他怕这位北方作家不能体会这种语感,就说:“什么时候我们到上海去,我买一把烤白果让你尝尝。”再如《岁寒三友》中一段“早!早!吃过了?偏过了,偏过了!”极富情趣。运用方言实际是用了老百姓自己的语言贴近生活,象这样的语言在汪曾祺的小说、散文中是唾手可得的。
有人说他的语言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一连串起来就很有意味。这就是对俗中见雅的最好阐释。
二、个性化的语言
除了口语的应用外,汪曾祺的文章也很有性格。一是文章中破折号的运用很多。这可能是任何作家都经常使用的语言符号,但是汪曾祺的使用数量是值得关注的。“金岳霖先生”一文中破折号的运用有7处,“星斗其文,赤子其人”一文中有6处,“名优逸事”一文中有8处,“铁凝印象”一文中有11处„„诸如此类的破折号的运用还有很多,而在他的文章中,这些破折号大多是表示解释说明,还有则是两人对话之间的区分。
二是汪曾祺的文章中除了用破折号解释说明,还大量的使用括号来解释说明前边的内容,而且使用的非常频繁。“沈从文转业之谜”中有12处,“我的家”一文中有14处,“我的家乡”一文中有13处„„他很善于用会追括号的方式进 4 行追加式的解释说明或增添内容,这些括号中的内容有的是单纯的解释说明,有的是幽默诙谐的语言——“我的家乡”一文中写到“终于,我记得是七月十三(可能记错),倒了口子。”
三是文章中多用“俏皮”的词语,这与汪曾祺的幽默是分不开的。“星斗其文,赤子其人”一文中写沈从文来到北平“经常为弄不到一点东西‘消化消化’而发愁。”文中写“沈先生很好客,朋友很多。老一辈的有林宰平、徐志摩。沈先生提及他们时充满感情。没有他们的提携,沈先生也许就会当了警察,或者在马路旁边‘瘪了’。”这里的“瘪了”一词不仅读起来惹人发笑,而且它确实准确地说明了沈从文当时的境况;“铁凝印象”中汪曾祺接受了写写铁凝的任务,但快到交卷时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铁凝时写到“文章发排在即,只好匆匆忙忙把一枚没有结熟的‘生疙瘩’送到读者面前——张家口一大把不熟的瓜果叫做‘生疙瘩’。”这些语言不仅给他的文章增添了很多生机和趣味,而且这些“俏皮”的词语就像人们听自己的家乡话一样,很容易理解。
四是文章中多引经据典,而且文末多有一句慨叹之句。从汪曾祺引经据典的数量可以看出,他的确是受到了很好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是为知识渊博的学者,更是一位治学严谨的人,每写到一个地方,总是尽量用典故来进行阐释。而且,他喜欢在文章的结尾感慨一下,这些慨叹之句或是引文,或是发自内心的自我表达。如:“谭富英佚事”的结尾则是:
赞曰: 生老病死,全无所谓。
抱恨终生,无端“劝退”。
三、韵律化的语言
汪曾祺的小说就像一段优美而简短的乐章。时而急促,时而舒缓。这一点不仅表现在小说的体裁上(短小而精悍),更多的则表现在小说的句式上。小说大多采用短句,偶尔夹杂一些长句,长句的娓娓道来和短句的戛然而止结合,一收 5 一放,使语言富有极佳的节奏感和层次感。例如在《受戒》的开头部分这样描写道:
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
他是十三岁来的。
这个地方的地名有点怪,叫庵赵庄。赵,是因为庄上大都姓赵。叫做庄,可是人家住得 很分散,这里两三家,那里两三家。一出门,远远可以看到,走起来得走一会,因为没有大 路,都是弯弯曲曲的田埂。庵,是因为有一个庵。庵叫苦提庵,可是大家叫讹了,叫成荸荠 庵。连庵里的和尚也这样叫。“宝刹何处?”——“荸荠庵。”庵本来是住尼姑的。“和尚 庙”、“尼姑庵”嘛。可是荸荠庵住的是和尚。也许因为荸荠庵不大,大者为庙,小者为庵。
且不说刚开始以两个短句为段,第三段在描述庵赵庄的时候,语言就极富艺术性。看起来像大白话,实则是暗藏的长短句。开头提到庵赵庄,然后分别解释这三个字,以介绍名字的来历。一短一长,起承转合之间安排的非常和谐,错落有致。读起来跌宕起伏,犹如诗词一般。汪曾祺对语言的驾驭能力,可见一斑。同时,在《受戒》里,作者为达到节奏和谐跃动的效果,精心设置了不少精当的细节。如明子被舅舅领着过河,乘坐英子父女的船时,下面有一个精彩的细节。它通过对话来呈现:“‘是你要到荸荠庵当和尚的吗?’明子点点头。‘当和尚要烧戒疤呕!你不怕?’明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含含糊糊地摇了摇头。‘你叫什么?’‘明海。’‘在家的时候?’‘叫明子。’‘明子!我叫小英子!我们是邻居。我家挨着荸荠庵。——给你!’小英子把吃剩的半个莲蓬扔给明海,小明子就剥开莲蓬壳,一颗一颗吃起来。大伯一桨一桨地划着,只听见船桨拨水的声音:‘哗——许!哗——许!’”读者可以想象船在河面上行走的画面。画中人是怎么样的呢?作者借助对比描写以产生节奏。首先是小英子主动问话,引出了一段对答。多么亲切生动的一幅画面啊!画中的英子是那样的活泼可爱,表现出水乡女孩的 6 大方好客。而明子显得拘谨,回答的语气也是极短促的。英子的话语相对较长。在二人语言的参差顿挫中凸显出节奏。英子的情绪欢快,明子的情绪显得要低沉些。在情绪映衬中表现出节奏。这样有节奏的画面多么富有视觉冲击力啊!不仅如此,还给读者带来听觉享受,尤其是船桨拨水的声音,给这幅画面增添了生活气息和盎然的生机。令读者感到船儿轻轻荡漾,快慢自然;人语错落有致,对答有序。仿佛一首歌,旋律跳跃自如,显出和谐的韵致。正如徐卓人所言:“水是曲线的,流动的,自由的,散漫的,自然的,生动的,这确实造就了汪氏文章的流动的韵律和自然的品格。”
四、诗意化的语言
正如汪曾祺自己说的,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美,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的。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诗意性与画面感使汪曾祺的小说具有灵动性的美感。汪曾祺的小说语言亦是别具一格的,简洁明快,纡徐平淡,流畅自然,生动传神,是一种“诗化的小说语言”。汪曾祺一直致力于小说的文体创新,他在创作时加入诗的成分,使小说诗化。作者善用口语叙述.但连续起来阅读却韵味十足。他擅长于用短句,往往两三字一句,既简洁又生动。其人物对话的描写也往往采用短句,极富有诗的含蕴。
如在《复仇》中作者开篇就引用庄子的一句话:复仇者不折镆干,虽有忮心,不怨飘瓦。庄子之意,是以物本身的无害,来推及人的“无心”,从而将仇恨虚无化而消解。其实说的就是我们不应该为仇恨或外界所累,应该在追求本身的自我。引用庄子的话,不仅概括了文章的主旨,而且增添了文章的古韵味。
又如《复仇》中的一段:
人看远处如烟。
自在烟里,看帐蓬远去。
来了一船瓜,一船颜色和欲望。
一船是石头,比赛着棱角。
也许——
一船鸟,一船百合花。
深巷卖杏花。骆驼。
骆驼的铃声在柳烟中摇荡。鸭子叫。一只通红的蜻蜓。
惨绿色的雨前的燐火。
整个的视界融入意象的呈现。意象和意象之间相对独立,分行相隔,又并不机械,以联想、想象相连,或色彩,或声响,或一刹那间的意念,静动相谐,共同统一在整个怅然若失的情绪之中。神似意象派诗作,但又无其迷幻繁杂、颓废伤感。其语言在具体的运作中,可说是一种简省的写意笔法,语言所出,志在传达人物的精神品格。如《故人往事·收字纸的老人》写道:“老白粗茶淡饭,怡然自得,化纸之后,关门独立,门外长流水,日长如小年。”语言虽然极其平淡简短,却十分传神,飘落着依依的情致与灵气,一种深长的韵味超然而出。
再如《受戒》最后的景物描写“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噜噜飞远了„„”。无论其笔触的轻灵,还是其意象的明净都来自于一颗自然纯真的童心,来自于好奇诗意的眼睛。这样,仁爱者并没有超逸出世,而是他坦白的“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动感情的人。”[3]从而其小说便是仁厚长者与未泯童心的统一体,一切是如此的明净与和谐。
仁爱和童心的内在质素决定了汪曾祺的小说不会是广袤复杂,心灵狂奔;也不会是感伤悲戚,曲折离奇;而是“反复沉淀,除尽火气”,“特别是除净感伤主义”,是恬静淡泊、情韵深长的诗意品味。
总而言之,蔼然仁者的胸怀与赤子之心的融合,灵秀笔触与诗意语言的统一,8 构成了汪曾祺独特的审美世界,也成就了他在中国当代小说中的卓然神韵。
五、结束语
汪曾祺从生活中、文学实践中感受汉语言的魅力,从而从他笔端流出来的都是活泼泼的、清新可咏的、带有浓厚传统美感的动人篇章,令后生晚辈读之余味无穷,惊叹不已。总之,他对中国文坛的影响,特别是对年轻一代作家的影响是巨大的。汪曾祺以其优美的文字和叙述唤起了年轻一代对母语的感情,唤起了他们对母语的重新的热爱,唤起了他们对民族文化的热爱,让年轻人重新树立了对汉语的信心。
附 参考文献:
[1] 《谈风格》见《汪曾祺文集.文论卷》53页 [2]《谈谈风俗画》见《汪曾祺文集.文论卷》61页 [3]《小说笔谈》见《汪曾祺文集.文论卷》32页
[4]《桥边小说三篇.后记》见《汪曾祺文集.文论卷》68页 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3年9月第一版
[5]《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 温儒敏 赵祖谟 主编 266页 北京大学 [6]《审美现代性的追求》 王义军 著见202页 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3年8月第一版
[7]汪曾祺 .作为抒情诗 的散文化小说 [J].上海文学,1988 [8]汪曾祺.汪曾祺文集・小说卷(上册)[ M ].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
[9]夏元明.汪曾祺近作透视[J].黄冈师专学报,1997,(3). [10]摩罗.悲剧意识的压抑与觉醒叨.,J、说评论,1997,(5). [11]汪曾祺.菰蒲深处[ M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