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管理的三个终极难题[五篇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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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中国式管理的三个终极难题

中国式管理的三个终极难题

今天在这里我想讲三点:第一个是怎么样做适应中国国情的管理;第二,在信息化时代怎样做管理上的创新;第三,海尔自己在商业模式创新上的探索。

中国现在有一个MBA悖论,大家对MBA非常狂热,只要有了MBA的学生、受到MBA教育的管理者企业管理一定能够上去。当然MBA是非常重要的,当然有一个MBA“退烧”的问题,用了之后觉得不像期望的那么高。主要原因是MBA案例大部分是国外案例,很少有中国自己的,中国没有自己的管理模式、管理方式。在改革开放前,中国没有自己的管理,改革开放后中国主要是学习日本的管理方法,而不是管理模式,比如像丰田这种管理模式。引进MBA还有一个是不是水土相服的问题,我自己也感觉到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难题一:怎么样做适应于中国国情的管理?

去年11月我去美国波士顿,和杰克.韦尔奇专门有一个会谈,谈了很多问题,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韦尔奇如何能够把GE做到世界最大,但是又做到了世界最小。意思是说他把公司做到了世界第一,但是公司里每一个人又能够充分地发挥、体现自己的价值,其实这是非常不简单的。在中国很难做到这一点,我请他谈一下他的体会。他说中国的企业文化和美国有非常大的不同,在美国很多方面可以放权,因为美国的财务制度非常非常完善,完善到了我自己都不了解,里面有非常复杂、非常详细的内容,但是可以帮助我把这个企业有系统地推进。我让员工更多地创新,因为在这个制度下反而会觉得受到很多的束缚。GE在中国也有很多企业,在中国员工很愿意随意改动一些东西,中国没有一些非常完善的制度,这是两个国家在管理上非常大的差异。

其实我们自己在国外设立工厂或者是和国外公司打交道后,也感觉到中国企业内部的文化和美国、日本的都有非常大的不同。比如说我们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州设立了一个工厂,我们的人过去告诉美国生产线的工人应该怎么去操作,但是过了几天,按照美国的条件可以再改动一下,美国工人就不干了。他说你前两天告诉我那样干,今天又告诉我这样干,到底哪个是对的。所以不能随便改。这就体现了一个“法”的概念,但是中国工人的这个概念并不是很强烈。比如,让日本人擦5遍桌子,但是中国人可能今天擦5遍,明天就擦3遍了。我们把日本的一家工厂并过来,研发了非常好的产品,在全世界都卖的非常好,我们就给这个研发团队特别的一份奖励,结果他们不同意。为什么呢?让这些人来干就开发出很好的产品,如果不让他们干,让其他的人干也会开发出很好的产品,这是我们的决定,而不是他们的能力问题,不可以给他们单独奖励,最后把钱还是平均了。日本人的这种团队精神也是和中国不一样的。

中国的管理一定要适合中国自己的国情,这在国外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问题,但是怎么样来做又遇到了一个问题,现在金融危机来了,很多企业感觉到现在还谈什么管理,能过得去就行了。所以大家抱着能“过冬”的思想。

今年1月1号温家宝总理到海尔视察,我谈了这方面的想法,现在很多企业不考虑什么管理不管理的问题了,就是考虑能“过冬”就行了。作为海尔我们的想法不应该是“过冬”,应该是“冬泳”,金融危机过去后你只能是低水平的重复,以前是廉价劳动力生产产品出口,你如果还是低水平生产产品出口的话没有多大的意思,所谓的“冬泳”是在金融危机中不但不能放弃管理,应该把管理提高一步。所有企业在金融危机中遇到的问题就是两大问题:一个就是库存非常多,二是应收帐款收不回来。特别是江浙一带欠的非常多。一

般企业采取的作为是库存只好再降价、再销售,在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冬泳”就是把我的管理提高到可以消除库存、消除应收帐款问题,这样可以把整个企业的管理进行提高。

当时我跟温总理说这个要靠创新,佛教禅宗上有一句话“凡墙都是门”,只要你创新,所有竖在你面前的墙都可以通过去。如果不能创新的话在你跟前的一堵门也过不去。这是我想说的第一点,怎样用创新来适合中国的国情。

难题二:怎么样在互联网时代进行管理创新?

现在进入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时代对企业提出来的挑战就两个字——速度。谁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满足用户的需求。有人说农业时代解决饥饿工业征服空间,信息工业征服的是时间,所以对企业来讲时间是制胜的关键,能不能在第一时间满足客户的需求。德鲁克有一句话,互联网消除了距离,这就是它最大的影响。对于企业来讲只能做到和用户的零距离,如果和用户零距离你就赢了。

先要做企业信息化,然后再提升企业信息化。作为企业信息化来讲中国企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媒体报道中国企业ERP不能够成功的有93%,也就是说可以做到ERP的只有7%,而这7%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媒体上可以看到很多企业和做ERP的咨询公司打官司,说你给我做ERP,给我承诺做到什么程度,现在没有做到,我要求你索赔。这说明一个很大的问题,做信息化有一个非常大的误区,还没有做到以用户为中心满足用户的需求,然后就要求做信息化,其实做不到的。现在中国企业做的油水分离,本来业务就像水一样,现在把信息化做的像“油”一样,放在水上面。有点儿像《圣经》马太九章的一句话,没有人把新酒放在旧皮袋里去,如果把新杯放在旧皮袋里去旧皮袋一定会爆裂,新酒也会爆裂,所以只能把新酒放在新皮袋里。原来的业务流程就像旧皮袋一样,现在的信息化像新酒一样,把新酒装到旧皮袋中去肯定不可以。

拿海尔自己来说,做信息化也废了很多周折,现在比较好地做起来了。举例来说库存问题,我们在做信息化流程时库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现在我们提出零库存下的信息化。我没有库存,但是用户要的话我可以马上送给你,用户不要就不会形成库存,实际上就是全流程的再造。比如研发,今天研发的产品必须是六个月后用户的需要。市场人员也应该了解到用户的需求,我的产品一定不会形成库存的。现在这个问题我们做的相对好一些了。

这也是中国企业面临的很大的问题,比如说编成统一数据,2008年中国家电企业库存周转天数是64天,我们自己在2008年初库存周转天数是32天,差不多是中国平均周转天数的一半。尽管我们的流程再造现在已经降到了三天。这个过程其实也是很痛苦的。我们的销售在这个过程中也受到很大的影响,咬着牙做了之后,把全流程的信息化都做起来了。很多中国的企业基本上还是卖库存,我们能够是开始卖服务了,根据用户的需求来做。

最近我看到一个报道,丰田汽车说它在金融危机的过程中之所以受到影响,就是因为它偏离了丰田之道。(请参见《中国企业家》2009年第10期“丰田:回归即拯救”一文)原来的丰田之道并不是表面所说的精益管理,而是我生产的汽车一定是有用户要的。现在我们的零库存做到现在,也做到在生产线上生产的产品出来后不是放在仓库里去,而是哪个商场、哪个用户已经定了,所以我生产线上生产的产品就是用户要的产品。而不是像很多中国企业为仓库采购、为仓库销售,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我们的企业信息化从这里切入就是以用户为中心做的。

接下来再往上做就是“信息化的企业”,怎么做我们也正在探讨。我的意思是说“企业的信息化”相当于以企业为中心满足用户的需求,而“信息化的企业”相当于把企业放到全球用户需求的链条中去,你只是这个链

条中的一环,应该更快地在这个链条中进行运转。海尔要做的是怎样把我们从制造的企业转化成为服务型的企业。

美国的安德森在《长尾理论》里有两句话,非常好了诠释了这一点,“在信息化时代每个企业应该是低成本提供高质量产品,高质量地帮助用户找到它”。如果低成本提供所有的产品,就不是中国企业现在大规模制造,而应该是大规模定制。因为大规模制作一定可以做到低成本。像长尾理论说的不是80/20原则,而是所有型号的产品用户可能都要用。那个时候,在大规模定制时,虽然是大规模,但是要定制很多型号的产品,这对中国企业来讲是非常大的挑战。

高质量地帮助用户找到他需要的产品,现在用户面对的不是你一个企业,而是全球很多企业,要高质量地帮助用户找到他需要的产品要求你的产品在全球中非常有竞争力。这是对于中国的企业来讲,从现在开始,通过金融危机来转型是非常大的挑战。

我们现在具体探索的就是虚实网结合,所谓“虚网”就是互联网,所谓“实网”就是最后一公里,也就是鼠标加及时服务。用户在互联网上点鼠标之后我应该是第一时间送达,这就需要跟实网——物流、营销服务等结合。现在在实网方面我们正在努力地往前推进,因为中国的市场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中国农村,现在扩大内需主要是农村,中国有2812个县,35000个乡,64万个行政村,一个县就有上百万人,广东地区有些地方一个很小的地方、一个县可能GDP就可以突破千亿,这个潜力是非常大的。但是这个网络深入下去就非常困难了,所以我们从县、乡、村一点点往下铺。

这和“虚网”——互联网要结合起来,他点了鼠标后你怎么样送达。国外很多大的物流公司到中国来希望和海尔进行合作。他的很多方面都比我强,但是就差一点,就是最后一公里。现在中国政府在推“家电下乡”,我们在“家电下乡”全国中的份额是最大的,是第一位的。就是因为我建设了庞大的网络。另外还有很多外国品牌和我是竞争对手,比方说美国、欧洲、日本的家电电器品牌都是我的竞争对手,但是他现在把农村的销售委托给我。为什么呢?因为它没有办法配送,也没有办法服务,到每个村、每个县是很难的。中国很有意思,村里很重要的是村长,村长如果觉得我用海尔的产品很不错,村里的村民大概都会同意。因为他可以给你一定的优惠政策,比方说电价可以给你优惠一点。另外我们村的电工,如果说谁买了海尔家电我可以免费给你修理,村民当然会很高兴了。另外中国农村的电价是很有意思的,不是和城市电价一样,很贵。为什么很贵呢?因为有很多费用都摊到电价里去。农民买电器买得起,但是用不起。

这是非常重要的,现在进入到云计算时代之后,没有人去买服务器了,肯定只买服务就行了。就像没有任何一个单位说我买一个发电机,自己给自己发电就行了。但是你买什么样的服务就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了。这个服务一定要和市场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难题三:什么商业模式上的创新王道?

我谈谈海尔自己在商业模式创新上的探索。到底这个商业模式是什么样的,现在有很多说法,所谓的商业模式不管怎么说就是一条,能不能创造客户价值。如果说你能够创造客户价值,能够体现客户价值,这个商业模式就是对的了。像丰田的精益管理、戴尔的直销模式。

我们自己现在在做的过程中,怎么样能够统一一个目标来创造客户价值。海尔1984年开始创业时只有600人,原来是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工厂,现在是一个国际化的企业,发展的比较快。在发展的过程中很多管理的东西都没有跟上,慢慢地就会有一种大企业病。所谓大企业病就是内部员工和部门相互间的博弈。就像1994年获得诺贝尔奖的纳什所说的,每个人都从自己利益最大化出发,最后形成一个博弈。可能是我为了自己的利益损害了公司、别人的利益,这一点在我们自己集团中也慢慢形成:部门间相互做一个防火墙,这样就形成一个非常大的问题。现在我们所做的是怎样使大家的目标都集中到创造用户价值上,怎样能够协同起来。

第一步把各个组织结构颠覆了。按照职能管理原则,组织结构应该是金字塔型的,是一个中三角,企业最高领导在最上面,然后是次要领导,然后是一级级领导下来,到最下边一定是员工。但是员工面对的就是客户。客户所反映的问题员工要逐级反映上去,领导再做决策下来,这里面除了内部的消耗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不能够非常好地直面市场、快速做出决策。现在就把这个三角形倒过来,变成倒三角。客户在最上面,然后是一线经理、员工直面客户,最后一级级下来,最高领导成了最下面的了。这样企业的最高领导从原来的发号施令变成在最下端为一线经理提供资源。所有的部门在这当中都为了一线经理和客户提供资源,从发号施令者变成提供资源者。

集团内部的各个部门因为都要面对客户,所以要打破各部门间的壁垒,我们叫做自主经营体,大家共同来达到客户的价值。

今年4月份我到美国佛罗里达和郭士纳(IBM公司前任董事长)谈了,他写了《谁说大象不能跳舞》,就这个问题我们进行了交流,我画了这张图,从正三角到倒三角,我们现在是这么做的,你觉得怎么样?他说我在IBM做头的时候想这么做,但是我没有做。他说这个方向肯定是对的、方法肯定是好的,但是当时没有做的原因是什么呢?主要有两点:第一,如果你在上面叫一线经理变成一个个的经营体,经营团队就会产生一些问题,市场上一些新的机会就不会关注了,只会关注他对的客户,这样会丧失很多新的机会。第二,一线经理团队对着客户,身后的资源不能及时提供给他,他要回过身来找资源,对客户的关注下降了。因为这两个原因当时在IBM没有采用这个方法。

我们也考虑到这两个问题,现在在采取措施解决。一个企业可能很大,但是再大、再小的企业就是三张表,损益表、资产负债表和现金流量表,现在我把损益表做到一个团队,在倒三角型最尖端的领导个人损益表是要关注这个企业在市场上的战略方向和战略目标,当然企业新的机会就是他损益表的任务。为了防止一线经理和客户承诺后还担心背后的资源没有共享,所有背后的这些人,比方说人力、财务等等都有各自的损益表,这个损益表和这个团队对客户的承诺内部要形成一个契约。我们也进行了一些试点,效果还不错。收到了一些效果,这完全颠覆了过去的思路,过去我到企业里来干,根据我的职务、能力、所做的工作给我开工资或者是奖金,现在完全变成了你到公司来干,你拿到的是公司的资产,你拿到的资产必须要增值,如果不增值的话就亏损了。你拿到资产后我给你时间划定,做到多少是保本,挣到多少是公司利润。一个是市场行业平均利润、一个是市场标杆企业的最高利润,第一步可以达到平均率,第二达到最高,把这个利润留下后,把所用的费用拿掉,剩下的进行分成。

现在市场上很多企业做着做着就要降价。过去一个经理派到北京来做,他说产品不好卖了,要降价,他就申请,我们批准后,这个事就和他没关系了。现在是买断了,降价一定会亏损,亏损后你就没有工资。你就不可能再创造价值。有点儿像中国农村改革开放一开始的时候。中国农村从1978年开始改革开放,很短时间内就上来了,也就是“先国家、后集体,剩下是自己。”我给你这样一个平台,比方说你销售一百万,之前是公司资产,现在你必须要增值十万或者是二十万。

这样做了之后有三个好处:第一可以适应信息化时代多变、快速的市场。现在市场变化太快了,等到市场变化反馈回来你再做决策肯定不行的。但是我把市场给你了,你来运作,他自己来做的话绝对就可以了。就像托夫勒在商业新文明中说的一句话一样,现在的时代是金钱与光速的时代,信息需要比这个更快才行,信息要比光速还快,在农村就有这些,举个小例子,我们的产品到农村很受欢迎,电冰箱、洗衣机都有防鼠板,如果不打老鼠的话,老鼠就把电线咬断了,我们就加了一个防鼠板。我们一线人员发现防鼠板不管用。达尔文的进化论在这里起作用了,老鼠进化了。原来农村房屋很差,门什么都是敞开的,老鼠随便进出。现在门窗都严密了,老鼠进不去了。四公分的小老鼠就可以繁殖下一代,原来的防鼠板根本防不住老鼠了。他们在现场马上采取措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类似这样的事非常多。

第二,解决内部博弈的问题,就是人单合一的文化。人就是员工,单就不是狭义上的定单,而是市场目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市场目标,要和市场目标协同起来变成双赢。他可以给用户创造价值,也可以从这个价值中得到新的价值。

中国的员工很聪明,不管你下达什么政策都有办法对付你,很快就修正了。但是有一条,只要花公家的钱办公家的事,肯定是——第一效率低,第二浪费钱。如果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第一效率高,第二省钱。这样就很简单了,你拿的资产都是公司的了,现在我划到你名下,变成你的。把这个资产给你,让你来运作。你运作增值的话就得好处,亏损的话就没有工资了,就不会把很多难题推到你这上面来了。英国哲学家培根说了一句话,追逐私利的人往往会烧掉大家的房子来煮自己的鸡蛋。其实这样的事多了去了。第三个,对于传统管理会计进行新的推进和探索。我们推行的这些东西,美国会计协会和我们探讨过几次,他觉得很有意思。现在美国的管理会计已经到顶了,很难突破了,海尔所做的这一切提供了一个突破现有管理会计的新思路。作为管理会计,说到底就是管理未来、规划未来的会计。如果一个企业规划未来规划的很好,也就是说你的战略很好,但是员工不能协同,不能直接反映到市场上也是白搭。如果把管理会计、规划未来的会计变成每个人都来规划未来,每个人规划未来和自己的未来是连在一起的,这样管理会计一定会充满活力的。

最后我想说一点我个人的体会,我在企业里干了30多年,我觉得作为企业领导人最难的是要不断地战胜自己。因为你不是神仙,不可能主观的判断总是会适应客观规律,所以就很难了。因此不能够自以为是,要永远自以为非,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地挑战自己。所以国家领导人来海尔的时候说,金融危机你们什么目标?我说就四个字:剩者为王,你能剩下的话就一定赢了。要剩下就不这么简单了,不是充分低水平的剩下,而一定要提高。怎么样创新、怎样提高呢?就像《基业长青》所说的,对于领导人的挑战,你不能做报时人,应该做造钟师。都靠你来做决策,你再英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做造钟师,能够把每个人都打造成为了体现自身价值而不断创造新价值的主体。这样企业就不是靠你一个人来运转,而是像一部精密的时钟一样准确地运转,会克服所有的问题。

第二篇:张瑞敏:中国式管理的三个难题

张瑞敏谈到如何在中国环境下,做适合中国国情的管理创新

今天在这里我想讲三点:第一个是怎么样做适应中国国情的管理;第二,在信息化时代怎样做管理上的创新;第三,海尔自己在商业模式创新上的探索。中国现在有一个MBA悖论,一开始大家对MBA非常狂热,只要有了MBA的学生、受到MBA的教育企业管理一定能够上去。当然MBA是非常重要的,当然有一个MBA“退烧”的问题,用了之后觉得不像期望的那么高。主要原因是MBA案例大部分是国外案例,很少有中国自己的,中国没有自己的管理模式、管理方式。在改革开放前,中国没有自己的管理,改革开放后中国主要是学习日本的管理方法,而不是管理模式,比如像丰田这种管理模式。引进MBA还有一个是不是水土相服的问题,我自己也感觉到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难题1:怎么样做适应于中国国情的管理?

去年11月我去美国波士顿,和杰克.韦尔奇专门有一个会谈,谈了很多问题,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韦尔奇如何能够把GE做到世界最大,但是又做到了世界最小。意思是说他把公司做到了世界第一,但是公司里每一个人又能够充分地发挥、体现自己的价值,其实这是非常不简单的。在中国很难做到这一点,我请他谈一下他的体会。他说中国的企业文化和美国有非常大的不同,在美国很多方面可以放权,因为美国的财务制度非常非常完善,完善到了我自己都不了解,里面有非常复杂、非常详细的内容,但是可以帮助我把这个企业有系统地推进。我让员工更多地创新,因为在这个制度下反而会觉得受到很多的束缚。GE在中国也有很多企业,在中国员工很愿意随意改动一些东西,中国没有一些非常完善的制度,这是两个国家在管理上非常大的差异。

其实我们自己在国外设立工厂或者是和国外公司打交道后,也感觉到中国企业内部的文化和美国、日本的都有非常大的不同。比如说我们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州设立了一个工厂,我们的人过去告诉美国生产线的工人应该怎么去操作,但是过了几天,按照美国的条件可以再改动一下,美国工人就不干了。他说你前两天告诉我那样干,今天又告诉我这样干,到底哪个是对的。所以不能随便改。

这就体现了一个“法”的概念,但是中国工人的这个概念并不是很强烈。比如,让日本人擦5遍桌子,但是中国人可能今天擦5遍,明天就擦3遍了。我们把日本的一家工厂并过来,研发了非常好的产品,在全世界都卖的非常好,我们就给这个研发团队特别的一份奖励,结果他们不同意。为什么呢?让这些人来干就开发出很好的产品,如果不让他们干,让其他的人干也会开发出很好的产品,这是我们的决定,而不是他们的能力问题,不可以给他们单独奖励,最后把钱还是平均了。日本人的这种团队精神也是和中国不一样的。

中国的管理一定要适合中国自己的国情,这在国外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问题,但是怎么样来做又遇到了一个问题,现在金融危机来了,很多企业感觉到现在还谈什么管理,能过得去就行了。所以大家抱着能“过冬”的思想。

今年1月1号温家宝总理到海尔视察,我谈了这方面的想法,现在很多企业不考虑什么管理不管理的问题了,就是考虑能“过冬”就行了。作为海尔我们的想法不应该是“过冬”,应该是“冬泳”,金融危机过去后你只能是低水平的重复,以前是廉价劳动力生产产品出口,你如果还是低水平生产产品出口的话没有多大的意思,所谓的“冬泳”是在金融危机中不但不能放弃管理,应该把管理提高一步。所有企业在金融危机中遇到的问题就是两大问题:一个就是库存非常多,二是应收帐款收不回来。特别是江浙一带欠的非常多。一般企业采取的作为是库存只好再降价、再销售,在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冬泳”就是把我的管理提高到可以消除库存、消除应收帐款问题,这样可以把整个企业的管理进行提高。

当时我跟温总理说这个要靠创新,佛教禅宗上有一句话“凡墙都是门”,只要你创新,所有竖在你面前的墙都可以通过去。如果不能创新的话在你跟前的一堵门也过不去。这是我想说的第一点,怎样用创新来适合中国的国情。难题2:怎么样在互联网时代进行管理创新?

现在进入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时代对企业提出来的挑战就两个字——速度。谁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满足用户的需求。有人说农业时代解决饥饿工业征服空间,信息工业征服的是时间,所以对企业来讲时间是制胜的关键,能不能在第一时间满足客户的需求。德鲁克有一句话,互联网消除了距离,这就是它最大的影响。对于企业来讲只能做到和用户的零距离,如果和用户零距离你就赢了。

先要做企业信息化,然后再提升企业信息化。作为企业信息化来讲中国企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媒体报道中国企业ERP不能够成功的有93%,也就是说可以做到ERP的只有7%,而这7%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媒体上可以看到很多企业和做ERP的咨询公司打官司,说你给我做ERP,给我承诺做到什么程度,现在没有做到,我要求你索赔。这说明一个很大的问题,做信息化有一个非常大的误区,还没有做到以用户为中心满足用户的需求,然后就要求做信息化,其实做不到的。现在中国企业做的油水分离,本来业务就像水一样,现在把信息化做的像“油”一样,放在水上面。有点儿像《圣经》马太九章的一句话,没有人把新酒放在旧皮袋里去,如果把新杯放在旧皮袋里去旧皮袋一定会爆裂,新酒也会爆裂,所以只能把新酒放在新皮袋里。原来的业务流程就像旧皮袋一样,现在的信息化像新酒一样,把新酒装到旧皮袋中去肯定不可以。

拿海尔自己来说,做信息化也废了很多周折,现在比较好地做起来了。举例来说库存问题,我们在做信息化流程时库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现在我们提出零库存下的信息化。我没有库存,但是用户要的话我可以马上送给你,用户不要就不会形成库存,实际上就是全流程的再造。比如研发,今天研发的产品必须是六个月后用户的需要。市场人员也应该了解到用户的需求,我的产品一定不会形成库存的。现在这个问题我们做的相对好一些了。

这也是中国企业面临的很大的问题,比如说编成统一数据,2008年中国家电企业库存周转天数是64天,我们自己在2008年初库存周转天数是32天,差不多是中国平均周转天数的一半。尽管我们的流程再造现在已经降到了三天。这个过程其实也是很痛苦的。我们的销售在这个过程中也受到很大的影响,咬着牙做了

之后,把全流程的信息化都做起来了。很多中国的企业基本上还是卖库存,我们能够是开始卖服务了,根据用户的需求来做。

最近我看到一个报道,丰田汽车说它在金融危机的过程中之所以受到影响,就是因为它偏离了丰田之道。原来的丰田之道并不是表面所说的精益管理,而是我生产的汽车一定是有用户要的。现在我们的零库存做到现在,也做到在生产线上生产的产品出来后不是放在仓库里去,而是哪个商场、哪个用户已经定了,所以我生产线上生产的产品就是用户要的产品。而不是像很多中国企业为仓库采购、为仓库销售,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我们的企业信息化从这里切入就是以用户为中心做的。

接下来再往上做就是“信息化的企业”,怎么做我们也正在探讨。我的意思是说“企业的信息化”相当于以企业为中心满足用户的需求,而“信息化的企业”相当于把企业放到全球用户需求的链条中去,你只是这个链条中的一环,应该更快地在这个链条中进行运转。海尔要做的是怎样把我们从制造的企业转化成为服务型的企业。

美国的安德森在《长尾理论》里有两句话,非常好了诠释了这一点,“在信息化时代每个企业应该是低成本提供高质量产品,高质量地帮助用户找到它”。如果低成本提供所有的产品,就不是中国企业现在大规模制造,而应该是大规模定制。因为大规模制作一定可以做到低成本。像长尾理论说的不是80/20原则,而是所有型号的产品用户可能都要用。那个时候,在大规模定制时,虽然是大规模,但是要定制很多型号的产品,这对中国企业来讲是非常大的挑战。

高质量地帮助用户找到他需要的产品,现在用户面对的不是你一个企业,而是全球很多企业,要高质量地帮助用户找到他需要的产品要求你的产品在全球中非常有竞争力。这是对于中国的企业来讲,从现在开始,通过金融危机来转型是非常大的挑战。

我们现在具体探索的就是虚实网结合,所谓“虚网”就是互联网,所谓“实网”就是最后一公里,也就是鼠标加及时服务。用户在互联网上点鼠标之后我应该是第一时间送达,这就需要跟实网——物流、营销服务等结合。现在在实网方面我们正在努力地往前推进,因为中国的市场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中国农村,现在扩大内需主要是农村,中国有2812个县,35000个乡,64万个行政村,一个县就有上百万人,广东地区有些地方一个很小的地方、一个县可能GDP就可以突破千亿,这个潜力是非常大的。但是这个网络深入下去就非常困难了,所以我们从县、乡、村一点点往下铺。

这和“虚网”——互联网要结合起来,他点了鼠标后你怎么样送达。国外很多大的物流公司到中国来希望和海尔进行合作。他的很多方面都比我强,但是就差一点,就是最后一公里。现在中国政府在推“家电下乡”,我们在“家电下乡”全国中的份额是最大的,是第一位的。就是因为我建设了庞大的网络。另外还有很多外国品牌和我是竞争对手,比方说美国、欧洲、日本的家电电器品牌都是我的竞争对手,但是他现在把农村的销售委托给我。为什么呢?因为它没有办法配送,也没有办法服务,到每个村、每个县是很难的。

中国很有意思,村里很重要的是村长,村长如果觉得我用海尔的产品很不错,村里的村民大概都会同意。因为他可以给你一定的优惠政策,比方说电价可以给你优惠一点。另外我们村的电工,如果说谁买了海尔家电我可以免费给你修理,村民当然会很高兴了。另外中国农村的电价是很有意思的,不是和城市电价一样,很贵。为什么很贵呢?因为有很多费用都摊到电价里去。农民买电器买得起,但是用不起。

这是非常重要的,现在进入到云计算时代之后,没有人去买服务器了,肯定只买服务就行了。就像没有任何一个单位说我买一个发电机,自己给自己发电就行了。但是你买什么样的服务就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了。这个服务一定要和市场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难题3:什么是商业模式上的创新王道?

我谈谈海尔自己在商业模式创新上的探索。到底这个商业模式是什么样的,现在有很多说法,所谓的商业模式不管怎么说就是一条,能不能创造客户价值。如果说你能够创造客户价值,能够体现客户价值,这个商业模式就是对的了。像丰田的精益管理、戴尔的直销模式。

我们自己现在在做的过程中,怎么样能够统一一个目标来创造客户价值。海尔1984年开始创业时只有600人,原来是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工厂,现在是一个国际化的企业,发展的比较快。在发展的过程中很多管理的东西都没有跟上,慢慢地就会有一种大企业病。所谓大企业病就是内部员工和部门相互间的博弈。就像1994年获得诺贝尔奖的纳什所说的,每个人都从自己利益最大化出发,最后形成一个博弈。可能是我为了自己的利益损害了公司、别人的利益,这一点在我们自己集团中也慢慢形成:部门间相互做一个防火墙,这样就形成一个非常大的问题。现在我们所做的是怎样使大家的目标都集中到创造用户价值上,怎样能够协同起来。

第一步把各个组织结构颠覆了。按照职能管理原则,组织结构应该是金字塔型的,是一个中三角,企业最高领导在最上面,然后是次要领导,然后是一级级领导下来,到最下边一定是员工。但是员工面对的就是客户。客户所反映的问题员工要逐级反映上去,领导再做决策下来,这里面除了内部的消耗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不能够非常好地直面市场、快速做出决策。现在就把这个三角形倒过来,变成倒三角。客户在最上面,然后是一线经理、员工直面客户,最后一级级下来,最高领导成了最下面的了。这样企业的最高领导从原来的发号施令变成在最下端为一线经理提供资源。所有的部门在这当中都为了一线经理和客户提供资源,从发号施令者变成提供资源者。

集团内部的各个部门因为都要面对客户,所以要打破各部门间的壁垒,我们叫做自主经营体,大家共同来达到客户的价值。

今年4月份我到美国佛罗里达和郭士纳(IBM公司前任董事长)谈了,他写了《谁说大象不能跳舞》,就这个问题我们进行了交流,我画了这张图,从正三角到倒三角,我们现在是这么做的,你觉得怎么样?他说我在IBM做头的时候想这

么做,但是我没有做。他说这个方向肯定是对的、方法肯定是好的,但是当时没有做的原因是什么呢?主要有两点:第一,如果你在上面叫一线经理变成一个个的经营体,经营团队就会产生一些问题,市场上一些新的机会就不会关注了,只会关注他对的客户,这样会丧失很多新的机会。第二,一线经理团队对着客户,身后的资源不能及时提供给他,他要回过身来找资源,对客户的关注下降了。因为这两个原因当时在IBM没有采用这个方法。

我们也考虑到这两个问题,现在在采取措施解决。一个企业可能很大,但是再大、再小的企业就是三张表,损益表、资产负债表和现金流量表,现在我把损益表做到一个团队,在倒三角型最尖端的领导个人损益表是要关注这个企业在市场上的战略方向和战略目标,当然企业新的机会就是他损益表的任务。为了防止一线经理和客户承诺后还担心背后的资源没有共享,所有背后的这些人,比方说人力、财务等等都有各自的损益表,这个损益表和这个团队对客户的承诺内部要形成一个契约。我们也进行了一些试点,效果还不错。收到了一些效果,这完全颠覆了过去的思路,过去我到企业里来干,根据我的职务、能力、所做的工作给我开工资或者是奖金,现在完全变成了你到公司来干,你拿到的是公司的资产,你拿到的资产必须要增值,如果不增值的话就亏损了。你拿到资产后我给你时间划定,做到多少是保本,挣到多少是公司利润。一个是市场行业平均利润、一个是市场标杆企业的最高利润,第一步可以达到平均率,第二达到最高,把这个利润留下后,把所用的费用拿掉,剩下的进行分成。

现在市场上很多企业做着做着就要降价。过去一个经理派到北京来做,他说产品不好卖了,要降价,他就申请,我们批准后,这个事就和他没关系了。现在是买断了,降价一定会亏损,亏损后你就没有工资。你就不可能再创造价值。有点儿像中国农村改革开放一开始的时候。中国农村从1978年开始改革开放,很短时间内就上来了,也就是“先国家、后集体,剩下是自己。”我给你这样一个平台,比方说你销售一百万,之前是公司资产,现在你必须要增值十万或者是二十万。

这样做了之后有三个好处:第一可以适应信息化时代多变、快速的市场。现在市场变化太快了,等到市场变化反馈回来你再做决策肯定不行的。但是我把市场给你了,你来运作,他自己来做的话绝对就可以了。就像托夫勒在商业新文明中说的一句话一样,现在的时代是金钱与光速的时代,信息需要比这个更快才行,信息要比光速还快,在农村就有这些,举个小例子,我们的产品到农村很受欢迎,电冰箱、洗衣机都有防鼠板,如果不打老鼠的话,老鼠就把电线咬断了,我们就加了一个防鼠板。我们一线人员发现防鼠板不管用。达尔文的进化论在这里起作用了,老鼠进化了。原来农村房屋很差,门什么都是敞开的,老鼠随便进出。现在门窗都严密了,老鼠进不去了。四公分的小老鼠就可以繁殖下一代,原来的防鼠板根本防不住老鼠了。他们在现场马上采取措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类似这样的事非常多。

第二,解决内部博弈的问题,就是人单合一的文化。人就是员工,单就不是狭义上的定单,而是市场目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市场目标,要和市场目标协同起来变成双赢。他可以给用户创造价值,也可以从这个价值中得到新的价值。

中国的员工很聪明,不管你下达什么政策都有办法对付你,很快就修正了。但是有一条,只要花公家的钱办公家的事,肯定是——第一效率低,第二浪费钱。如果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第一效率高,第二省钱。这样就很简单了,你拿的资产都是公司的了,现在我划到你名下,变成你的。把这个资产给你,让你来运作。你运作增值的话就得好处,亏损的话就没有工资了,就不会把很多难题推到你这上面来了。英国哲学家培根说了一句话,追逐私利的人往往会烧掉大家的房子来煮自己的鸡蛋。其实这样的事多了去了。

第三个,对于传统管理会计进行新的推进和探索。我们推行的这些东西,美国会计协会和我们探讨过几次,他觉得很有意思。现在美国的管理会计已经到顶了,很难突破了,海尔所做的这一切提供了一个突破现有管理会计的新思路。作为管理会计,说到底就是管理未来、规划未来的会计。如果一个企业规划未来规划的很好,也就是说你的战略很好,但是员工不能协同,不能直接反映到市场上也是白搭。如果把管理会计、规划未来的会计变成每个人都来规划未来,每个人规划未来和自己的未来是连在一起的,这样管理会计一定会充满活力的。

最后我想说一点我个人的体会,我在企业里干了30多年,我觉得作为企业领导人最难的是要不断地战胜自己。因为你不是神仙,不可能主观的判断总是会适应客观规律,所以就很难了。因此不能够自以为是,要永远自以为非,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地挑战自己。所以国家领导人来海尔的时候说,金融危机你们什么目标?我说就四个字:剩者为王,你能剩下的话就一定赢了。要剩下就不这么简单了,不是充分低水平的剩下,而一定要提高。怎么样创新、怎样提高呢?就像《基业长青》所说的,对于领导人的挑战,你不能做报时人,应该做造钟师。都靠你来做决策,你再英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做造钟师,能够把每个人都打造成为了体现自身价值而不断创造新价值的主体。这样企业就不是靠你一个人来运转,而是像一部精密的时钟一样准确地运转,会克服所有的问题。

我自己的目标是希望把这个企业打造成一个自组织、自运转,能够应对所有的挑战、所有的危机,真正能够做到基业长青。

第三篇:中国式管理

中国式管理

1980年代,西方工商业界的警报铃声远比现在要响得多。近几年人们从美国的安然事件、欧洲的帕玛拉特事件得出的警示是,公司治理及监管制度必须改革;而当时人们却一致同意,西方企业战后的美梦结束了,因为日本企业的成功似乎势不可挡。上个世纪70、80年代,西方兴起一轮研究日本式管理的浪潮,虽然后来随着日本经济的颓势迅速降温,但许多日本式管理已成为管理常识,譬如说愿景(vision、改善(kaizen)、精益制造(lean等。

对管理来说,这一轮日本式管理浪潮最大的贡献却不仅仅是上述的几个理念或方法,而是人们意识到,“美国并非管理思想的惟一源泉(加里·哈梅尔)。”而对日本来说,自此之后,他们才能在西方管理之外,深刻讨论与研究自身实践的优缺点。日本管理的三个主要特点终身雇佣、年资序列以及长时间工作都被广泛讨论,不断演变,虽然未被其他文化的管理所采用,但它们依然扎根在日本企业之中。

20多年来,在华人工商业社会里研究与传播“中国式管理”的台湾交通大学教授曾仕强对本报记者说,这一过程中最大的感受是,“我们中国人近百年来对自己没有信心,以至于家里有很好的东西却不知道用,而一直在向外企求。”曾教授讲话朴实,似乎一直在讲大白话,但他点出的常常是人人皆知却又被忽略的道理,或者是广泛流传的误解。现年70岁的曾教授很“中国”、很闲适,不似很西化的学者那种令人有点紧张的“专业”(professional),而是凡事皆见管理。他说,我们可能是世界上最早懂得把“管理生活化”的,管理就是做人做事的道理。

他对中国式管理的研究缘起于39岁时的实务上的极大挫折,当时的他拥有美国的行政管理硕士学位,头脑中也大多是西方化的看法。他说:“那一年我的情绪非常坏,因为为中国人出去办事,被中国人气得快要死掉了。”但他很快顿悟到,“是我错了,不是中国人错了。”他因而开始寻找与总结中国人“自己的一套”,把它系统化。在55岁时,他又赴英国莱斯特大学,苦读5年后,在60岁高龄取得了管理哲学博士学位。实际上,49岁时他在台湾已经是正教授了,他总结的中国式管理也已广受赞誉。曾教授说,“(我)是因为要用才去读书,目的是从西方的现代化管理来引证中国式管理的存在。”

中国式管理的贡献

中国人对自己的认识常常被西方的误解所误导。曾教授在著作中举例说,西方人认为“中国人没有原则,几乎每件事情,都采取个案处理的方式,有不同的答案,令人难以预料。”许多人据此认为中国人没有原则,甚至说“没有原则就是最好的原则”,但中国人实际上有原则,但“重视因时、因人、因事而做出合理的调整,既不是一成不变地死守原则,也不是随意乱变没有原则。”

中国式管理的贡献,简单地说就是变动性,或者说弹性flexibility。这很适合中国人的特性,但它已经具有通用的价值,超越了文化与传统。这是由于

不确定性和内外部环境的快速变化,完全没有弹性的科学管理或制度化管理不足以适应环境的快速变迁,西方也不断出现弹性较大的管理理论,如情境领导、权变理论等等,强调根据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而不是固守单一的方式或预先确定的制度。某种意义上,变动性谈的是管理哲学。哲学这个词常常显得深奥,在这里可以简单地说,就是人是怎么样想的。在管理科学的一侧,没有各国管理之分,各国应该应用相同的管理科学,譬如战略工具、生产管理、营销方法等等,但因文化的差异,管理哲学有很大的差别。曾教授说,“从管理科学看,没有中国式管理;从管理哲学来看,又有中国式管理。”因此,中国式管理的贡献主要在管理思想、管理观念。

中国式管理贡献的主要管理观念中,第一个是“太极思想”。曾教授说,“太极是一种自然流行的状态。”大禹治水重在疏导,让水按照自然的规律流动。在他看来,太极思想的关键在于,认为“本来就这样”,以“怎么样都好”的心情,用头脑仔细想想,然后看情势办事,以自然的方式自得其乐地顺势行事。

曾教授在著作中这样分析中国人自然的做事方式,“中国人做事,看起来好像不十分认真,实际上是用心而不紧张。用心去做就好了,那么紧张兮兮地做什么?”这样的做事方式,看似悠闲,却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未来的工作群体可能大部分都是靠头脑中的创意与创造力完成工作。譬如对在传媒、娱乐产业、咨询服务、甚至软件设计等等行业工作的人,有时过分紧张的“专业”(professional)并非好事。正如最近流行的一些畅销书如《鱼》所推销的,自然、放松和快乐可能是更有效的工作方式。但种种说法中,最好的却一定是“用心而不紧张”,快乐等说法描绘的不过是表象。中国式管理贡献的主要管理观念第二个是“把二看成三”,以突破二分法的困惑。受西方的影响,现代人思维喜欢“二分法”,把事情分成两个部分,譬如把管理分为人治、法治,认为其中一个对,而另一个不对。但这是理想状态,没有哪个组织完全是人治,也没有哪个是完全的法治,纯黑和纯白之间总有着无数种灰。

西方学术界有一种说法,“二分法是必要的罪恶。”中国式管理却是“把二看成三”,规避这种必要的罪恶仍以人治、法治来说,中国人的组织大都是“很实际地寓人治于法治”,与西方的组织相比,人治的色彩还是要浓厚一些。二分法看起来简单明了,但实践中大家都知道,“真理往往不在二者之一”。“中国人擅长把二看成三,以‘二合一’来代替‘二选一’。”

中国式管理贡献的主要管理观念第三个是“中庸”,中庸就是合理。曾教授认为许多人把中庸之道理解错了,他说,“以前的解释是一条道走中间,不敢偏左也不敢偏右。„„中庸之道不是走中间路线,也不是不走极端。(实际上,)中庸是该极端就极端,不该走极端就不走极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曾教授引朱子的话说,“无一事不合理,才是中庸。”他认为中庸之道应正名为“合理主义”,这样它的真正用意才更清晰。

合理化贯穿于管理的发展历程,西方的管理发展如果以最简单的方式描述,就是合理化然后制度化。但在过分制度化甚至僵化之后,回归根本,重思合理不合理是可能的解决之道。而中国式管理的关键是,管理即合理。强调合理,就带来弹性。

管理是做人做事的道理

对中国人来说,中国式管理的观念贡献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它对我们的管理实践有什么样的影响,也就是说,是否有效?这样,曾教授比较中美日管理,考虑中国人的特性而总结出来的管理观念就凸显出价值。

美国式管理的哲学基础是个人主义,日本是集体主义,而中国是交互主义mutualism)。交互主义用通常的话说,就是“一切看着办。”曾教授举例道,你对我有礼貌,我没有理由对你没礼貌。“拿‘不一定’的心情,来寻找此时此地‘一定’的答案,从不一定到一定,便是中国式管理的决策过程。”他还以另一种说法总结道,“美国式管理强调专业性,重视专业知识;日本式管理关注一致性,重视团体精神,而中国式管理注重变动性,一切看情况。”

“中国式管理最大的价值在于对人的尊重。”曾教授说,他认为管理就是做人做事的道理,而做人要排在更重要的位置。美国式管理是“我要-我成”,订立目标,拿出成果;日本式管理则是“同生-共荣”,合力追求团体的荣誉,不计较个人的荣辱;而中国式管理却是“修己-安人”。安人先修己,曾教授甚至追溯到中国传统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说法来来强调修己,他说,“中国式管理很简单,就是你先把人做好,然后才能谈管理。”

“安”是中国式管理的最终目的,曾教授认为,“安的观念长久以来影响着中国人。„„含意甚深,必须用心体会才能够明白它的用意。”有的利润让我们安,有的利润让我们不安,不安的利润不能要,这种观点和西方管理现在特别强调公司道德有点不谋而合。在更宏观的层面,经济发展后,如果制度、社会、文化等其他方面不能跟上,容易发生不安,安需要均衡发展。对于人本身来说,安的时候,中国人积极奋发,对准目标全力以赴,高高兴兴接受结果评估,共享荣誉;而不安的时候,对目标阴奉阳违,视成果评估为官样文章„„

曾教授总结,中国式管理的三大主轴是“以人为主、因道结合、依理而变”。这三者的关键都是人,它们主张有人才有事,事在人为,以理念来结合志同道合的人,合理地解决问题,而不是凡事“依法办理”。

实际上,中国的管理从来都是更多地以人为中心的,而不是像西方那样以事为中心。西方管理,首先把事情分门别类分析清楚,划分不同的部门职位,然后招聘合适的人员。中国的管理也在学习西方的这种方式,也显示出效果,但在最本质上,中国管理依然是“因人设事”。曾教授举例说,中国人开始做事常常采取大家一起来的方式,没有分工、没有职位,让大家在这种含混不清的情况下展示个人的特性与才能,再因人设事,建立初步的组织架构。经常的情况是,有两个人适合当主管时,先分成两个单位,等到有第三个人具有担任主管的能力时,再变成三个单位。

但是,没有人会承认他们所做的是“因人设事”,因为它违背了西方管理中的“正确的原则”。在我们的实践中,类似的情形还有很多,譬如在绩效考评时往往表面上大家相互差不多,而在暗地里或奖励先进,或教导惩戒业绩不佳者。这至少和两个“正确”的管理原则相违背:公平和透明。但是,正如我们所知的,公平和透明可能有效,但我们不明说的方式也常常有效,甚至效果更好。摒弃成见,仔细研究,我们也会发现这些

做法很合理。

直到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经常想的是,这种方式不符合“正确”的管理原则,必须尽快加以改变。曾教授在另一场景下提出的问题可能同样适合这个场景:“现在我们经济发展恢复自信心,是不是应该重新思考自己的传统?”

曾教授说,西方管理学界被误解最深、最无奈的人是泰勒,他被尊称为科学管理之父,但他讲的实际上是管理哲学,泰勒曾写道,管理不是技术,管理不是工具,管理是哲学。他认为,现在我们学西方管理学不好,正是因为“我们把管理当工具、当技术”。

第四篇:中国式管理

中国式管理

曾仕强教授

台湾兴国管理学院校长,北京华夏智业管理学院校长,中华企管网集团首席顾问,英国牛津大学管理哲学荣誉博士。被企业界尊称为:中国式管理大师,华人三大管理学家之一。

主要著作:

《超世纪大易管理》VCD、《中国式管理》、《商神胡雪岩人生秘录》、《财神学》、《解读中国人》 《人力自动化》、《老板魅力学》、《如何在三十六岁以前成功》

为什么要学习本课程 :美国人二十世纪初,发展出一套向全世界挑战的美国式管理。日本人从二次大战惨败的废墟中,走出令人震惊的日本式管理,创造了经济奇迹。中国人以易经为中心思想,八十年代逐渐形成独特的中国式管理,正被全世界广泛讨论及研究中。

如何运用中国式管理做好企业总裁 :

一、中国式管理的含义

1、中的意思,是合理。凡事求合理,是中国人特质。

2、中国式管理,便是合理化的管理,务求管得合理。

3、应该管的才管,管的方式要合理,即中国式管理。

二、首先要有共同认识

1、管理必须和自己的风土人情结合在一起,才有效。

2、对中国人、中国社会,要有深一层的体认和理解。

3、合乎中国人性格的管理,必须有更为优良的成果。

三、把自己的定位做好

1、基层员工,以“务实”为主,遵守规定照章行事。

2、中高干部,以“应变”为主,合理应变以求制宜。

3、企业总裁,以“前瞻”为主,随时抓住市场变化。

四、培养敏锐的第六感

1、总裁的主要职责,在领航、掌舵,方向感要准确。

2、五官的感觉会骗人,一切依据有形来判断会上当。

3、第六感最可靠,但是很不容易运用,要多多磨练。

五、先孕育出合用制度

1、逐渐形成,需要多少建立多少,不必刻意求齐全。

2、由下而上,各单位自己去讨论,反正很快会调整。

3、保留弹性,以适应内外的变数,在法中衡情论理。

六、在团队中完成自我1、有本事,才能够充分表现能力,使大家乐于接纳。

2、有理想,必须充分了解现况,才能够有效地实现。

3、能调整,在动态的环境中,适时应变求生生不息。

七、把能干团队带出来

1、第一圈最要紧,多费心神培养彼此的共识和默契。

2、由第一圈去带第二圈,依此类推,务求彼此呼应。

3、大圈圈中有小圈圈,不要公而无私,就有利无害。

八、维持合理的不公平

1、对待员工,公正合理,基本上很不容易做到公平。

2、因为机会有限,资源不足,不可能公平,做不到。

3、最好以合理的不公平来取代不合理的公平、合理。

九、让干部去从事管理

1、作业是基层员工的职责,干部最好订规范少干扰。

2、管理是干部的工作,总裁最好多支持少直接参与。

3、总裁的主要职责在经营,知人善任才是首要任务。

十、把人安顿好最要紧

1、识人、知人、留人、用人一连串都和人心有关系。

2、关心、用心、交心、绑心是领导员工的主要过程。

3、把人安顿好,是总裁的首要任务,人不安事不行。

十一、凡事务求慎始善终

1、慎始,指谋定而后动,必须和干部互动、好商量。

2、让干部先开口,才听得见不一样的声音、好意见。

3、慎始不一定善终,必须重视过程中阶段性的调整。

十二、无为才能够无不为

1、无为并不是什么都不管,而是让员工能全力发挥。

2、无不为才有效果,必须有目标、有计划、有方法。

3、总裁无为,干部无不为,依此类推,才能总动员。

目录:

一、中国式管理的含义

二、首先要有共同认识

三、把自己的定位做好

四、培养敏锐的第六感

五、先孕育出合用制度

六、在团队中完成自我七、把能干团队带出来

八、维持合理的不公平

九、让干部去从事管理

十、把人安顿好最要紧

第五篇:中国式管理

“中国式管理”存在着三大致命缺陷

一、不可重复性

但是,工业时代大型厂商组织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传统商业的管理逻辑。“人”在大型机器这个庞然怪物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无奈和渺小,人与人的关系变成了人与机器的关系;同时,老板与雇工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关系,面对成百上千的企业员工,假如一个老板不是特意想要见他的话,那么,这位员工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老板。这时,一个手工作坊的小老板从未听过的一个词出现了,那就是“组织”,或者说,正是使用了各种“组织功能”,才使得过去的小老板们,懂得了如何管理成千上万的陌生人、以及如何让散乱而复杂的生产变得通畅有序。

这其中,“可重复性”成为了工业时代以来的、以制造业为主的、现代企业管理最显著的标志,它使得传统的个人随意性管理的不确定性,变得确定并且可以沿承,这意味着传统农业或商业时代的“管理就是管人”的定义,已经悄悄的被我们是在“管理一个组织”所取代。

岗位或职务的可重复性

当我们今天谈论起企业的“最高管理者”譬如企业家、CEO或是总经理它首先意味着这是一个组织里的岗位或职务。或者说,现代企业管理已经不再关心这个岗位或职务上的“人”究竟是谁,而是特别关注这个岗位或职务的本身“职能”是什么。由于可学习性和可继承性的出现,使得企业组织的基业长青成为了可能。

但是,在传统的商业时代,没有人会将“老板”看作是一个岗位或职务,人们看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充满商业智慧和人格魅力的人“这个人”是如此的独一无二并且先天聪慧,他的优秀而卓越的商业才能,仅仅是其个人先天的基因遗传、以及后天的经历经历的积累锻造而成,即无通用普遍的可学习性,又无后人的可继承性,这正是中国商业或企业“富不过三代”的本质原因。

组织机构的可复制性

当我们今天说起企业组织的发展和扩张时,其中隐含着一个重要的管理词语“可复制性”。假如一个企业不知道组织是如何复制的,那么,企业的扩张或连锁就不可能成功的发生。

事实上,企业组织的自我复制能力,首先是基于岗位或职务的可重复性,它是组织复制能力的基础性工作。其次,企业组织的自我复制能力,依赖于企业组织的价值观、而不是管理者个人的价值观。值得中国企业特别注意的是,它是企业的事业边界、而不是个人的伟大愿望或理想。

但是,在传统商业时代管理中,组织和个人的标准化工作能力和方法,同时成为了被讥讽和嘲笑的对象。事实上,大型厂商组织出现之前,几乎很少发生商业组织大规模的扩张或连锁,即使有一些零散的小规模的扩张连锁,也是基于个人能力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而出现,但是,这种传统的基于个人能力和熟人信任的方式,却正是现代企业组织扩张和连锁之所以失败的罪魁祸首,原因很简单:个人的随意性的工作以及个人之间的信任,从来都是靠不住的。

中国式管理的致命缺陷

在今天的中国,面向传统挖掘商业智慧的“中国式管理”,正在受到一些推崇甚至是崇拜,但是,无论它看起来多么的美妙和令人神往,它的本质都是在推崇传统商业的个人工作能力和技巧,这同我们今天所说的现代企业组织管理,是背道而驰的两回事。

我们今天谈论企业管理,是在谈论如何让企业组织持续性的增长,实现组织的基业长青,但是,传统商业管理却反其道而行之,它是在描述个人如何有效统治组织的个人技巧,搀杂了大量的人际技巧、洞察和权谋之术。事实上,直到今天,也未有事实证明,权谋之术可以带来企业效益和效率,相反,倒是有大量的事实证明,个人的所谓世事通达和平衡能力,带来的只是个人地位的巩固和维护。

更准确的说,中国传统商业的管理逻辑认知,是发生在“人”的层面、而并不是“组织”层面,它所强调的是个人的悟性、而不是建设组织能力,因此,它缺乏对于“重复或复制”的基本认知。实际上,如果一个“管理者”的能力,只能依靠个人的天生悟性慢慢领悟、并且需要个人亲历亲为的体验来获得,那么,它的成本不但十分高昂、甚至常常是以失败为代价来获取,同时,它也没有任何的可继承性,甚至会出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不同感悟,从而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这也正是中国可以诞生出伟大的商人、却总是难以造就出一个伟大的商业组织的根本原因。

虽然我们一直非常反感西方式管理,但是,迄今为止,几乎所有的中国的所获得的成功成果,都包含或是主要以西方式管理为主。虽然一些中国的企业家宣称他使用的是中国式管理,但事实上,仅仅是将个人某些独特的管理技巧和方法,穿插在了企业整体的现代管理体系中。实际上,推崇中国式管理,本身就是滑稽可笑事情,因为中国的传统商业智慧,是发生在中国特定的小农经济和官商勾结的权谋时代,所讲的是个人成功之道、而不是企业的成功之路。从这个意义来说,所谓的“中国式管理”,只能算作是中国特色的“个人修养学”或“个人成功学”。

之二:蔑视数字

西方管理学界有一种说法:无法量化,就无法管理。

这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事实:当一项模糊性的工作被分解成若干可以量化的数字指标后,管理起来就会变得一目了然;一些凭借个人直觉和经验而无法察觉的缺陷与不足,在客观事实的数字下清晰的显现出来。当一个传统商人忽然面对一架架复杂的工业机器、一个个陌生而群体庞大的面孔时,总是显得那么的紧张局促和盲目无助,正是数字化的科学理性管理出现,才拯救和消除了他的手忙脚乱和焦头烂额,使得管理变得通顺流畅和简单易行。

“数字化管理”是传统商业和现代企业之间的标志

“数字”既是区别于传统经营和现代管理的技术性标志,也是现代企业管理必不可少的重要管理手段。

在现代企业组织出现之前,“效率”对于商业利润的贡献,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异想天开的商业计谋、或是一次大胆的投机冒险,都可以获得丰厚的商业利润。但是,工业革命中诞生出现代企业组织后,彻底的颠覆了传统商业管理逻辑:传统的人与人之间温暖的、情感的、一对一的交流,被大批量的工业产品在更广阔范围内的销售所取代;商人们传统的“行商”习惯,开始被现代企业的“坐商”逐渐替代;曾经夸耀商人随机应变所谓的商机意识,成为了今天无头苍蝇式乱闯乱撞的贬义词。

显然,在传统商业和现代企业之间,似乎转眼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个人的商业智慧和人际关系处理能力,忽然被科学、理性和严谨的组织效率所取代。现代企业竞争的本质,其实就是企业效率的竞争。当一个依赖密而不传的手艺或秘方的传统商业组织,很轻易的就被拥有现代机器设备的现代企业组织所击败,这并不是现代机器设备击败了传统商业秘方,而是“高效率”击败了“低效率”。

这其中,“数字”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正是数字化的“科学管理”,演示了工作要素的可辨识性和可重复性,并由此造就了大量的数字化管理工具。“科学管理之父”泰勒所创造的工作方法,在短短的一百年间将劳动效率提高了50倍,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伟大的管理成就!今天中国的一些管理者,常常蔑视泰勒而推崇所谓的人性化管理,实际上,仅就提高“劳动效率”而言,是泰勒的科学管理、而不是什么人性化管理,才将劳动效率提高到如此的成就。

假如没有数字意识和数字化管理,那么,今天的企业管理将寸步难行,甚至连最基本的企业管理成果和个人业绩成就,都无法估算和衡量,更遑论如何管理企业了。

“蔑视数字”的中国式管理的传统由来

中国的传统商业管理,一直习惯于毛估估的个人经验式的感觉,缺乏对于“数字”最起码的尊重。这种状况经过千百年来的历史延续和强化,不但使得忽视数字、甚至是蔑视数字成为了事实,而且还被当作管理遗产继承了下来。

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社会,历来缺少经济效益的“数字化”概念,商业成本意识常常成为了“斤斤计较”的代名词,商业资金周转运行意识常常被冠以“小气精明”的恶名,使得传统商人仅存的一点点数字意识原始本能,也被压抑得无影无踪。直到今天,中国企业管理依旧残留着“蔑视数字”的管理恶习,甚至连法律严禁篡改的财务数字,都敢于虚报、瞒报和编造,更遑论其它各种管理数字了。

在中国已经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企业管理中,创造出了大量的成功案例,但是,这些所谓的经典的中国本土案例,却往往如过眼烟云,无法在相同的条件下还原和复制,究其根源,正是缺乏理论基础和现实的数据、例证支持,或者说,我们的理论家们往往是一种事后诸葛亮般对既成事实的解释,却并不能够揭示事实真相。

“中国式管理”在随意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长期以来,引导我们走向错误陷阱的思维是:管理是一种满怀理想的、激动人心的、轰轰烈烈的运动;然而,事实上,“管理得好的工厂总是单调乏味,没有任何激动人心的事件发生”

(德鲁克语)。

当我们习惯于“运动”方式的管理时,就意味着“运动”成为了管理的常态。事实上,管理是一种平静的、连续性的、甚至是枯燥乏味的不枯的河流,企业的战略执行、产品质量、市场销售等等工作,都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形态存在,假如这些工作变成了只在轰轰烈烈的运动中有效,管理就会成为缺乏连续性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临时抱佛脚。

推崇所谓“中国式管理”,常常拥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中国企业管理企业必须适应国情。然而,今天的中国企业所面临的最真实的国情,其实是来自于无法避免的国际化的竞争和碰撞。事实上,今天的中国企业,无论你是身处偏僻的小企业、还是业已成型的大企业,都会和国际化的大企业构成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企业能够逃脱这种来自国际化竞争和碰撞的宿命,这意味着中国的每一家企业,都会在逐渐的公开、透明、同质的市场环境下,早早晚晚的、无法避免的遭遇效率或绩效竞争,这才是今天的中国企业所面临的最大的、最严峻的、最真实的国情。

之三:“职业能力”丢失

当我们说一个人的“工作能力很强”时,它隐含着这样一个判断标准:他的工作能力的强与弱,是针对他所特定的职业或岗位而言,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职业能力”。

这就意味着:首先要有一个职业或岗位的出现,然后我们才有可能来谈论职业能力的问题。但是,中国传统管理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当员工的工作能力不足时,常被斥责为“敬业精神不足”等道德或精神因素,同样,当职员创造出巨大成就时,其经验又常被总结为“无私奉献精神”。这种现象的背后,隐藏着中国人对于“职业能力来源”的特殊解释,即:中国人是从人的品德或精神角度、而不是从社会分工的角度来认知职业能力的。事实上,直到今天,“人的品德精神=人的职业能力”这个结论,依旧在深刻的影响着中国的企业管理。

“分工”创造职业能力

在工业革命出现之前,个人的职业能力或专业技能,是个人秘而不宣的独门绝技。但是,“分工”学说的出现,却彻底的颠覆了传统的极少数人的个人技能垄断的局面。

“分工”学说是如此的强大。首先,它彻底的改变了传统农业社会自给自足、老死不相往来的独立经济格局,整个社会呈现出高度的社会化的大分工、大协作的局面,社会财富由此成倍的增加;其次,分工带来了大量的、新鲜的、前所未有的新职业,这些新鲜的岗位或职业,并不是零散的个别的工作现象,而是形成了大批量的职业阶层,这意味着“职业阶层”开始成为了社会的主导性力量;其三,对于个人和个体来说,它意味着个人的工作不再是横向的面面俱到,而是纵向的深入专注,从而使得每一个人、每一个职业、每一个岗位逐渐的走向了专业化和标准化的方向。

但是,中国传统的商业管理,却缺乏基本的“分工”概念和意识。事实上,中国传统管理几乎从不谈论“职务/岗位”的分工原则和岗位标准,而是大谈特谈“人”的品德素质或精神境界。一般来说,中国传统的所谓的“分工”方式,是按照“君子与小人、忠诚与奸诈”的品德范畴角度,将人划分成了道德化的地位等级泾渭分明的两类人:好人与坏人。我将这种现象称之为中国传统社会特有的“品德分类法”,它导致了中国人一个特有的管理逻辑:凡

达到圣贤和君子的品德素质要求者,无论干什么都是一流的;凡是被认为是品德低下的奸诈小人者,即使专业技能再突出,可依旧是惟利是图的无耻小人。

“职业分工法”和“品德分类法”,造就出了截然不同的管理结果。西方社会基于“职业角度”的专业分工,导致了职业群体和职业阶层的出现,形成的是专业化的、平等的、横向的职业序列;中国的“品德分工法”,最终形成的是“士/农/工/商”等等权力化、等级化的、竖向的等级地位排序。因此,在中国传统社会的历史演进过程中,专职或专业的“职业政治家、职业经理人、职业技术工人”等等群体或阶层,一直没有明显的出现。

“重复”造就细节管理

工业革命的事实告诉我们,高度专业化的职业能力,是来自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成千上万次的重复性工作的结果“重复”即造就了熟知细节、又造就了行为惯性。

显然,我们忽视了“重复”在管理中的重要价值。当你长年累月的从事一项职业并且千百次的重复岗位流程,熟悉自己的职业或岗位职责就象熟悉自己的五官一样时,那么,我们所期待的“细节管理”就会自然出现。实际上,所谓的细节管理,其实就是一系列连续性的、可分解的、可识别的职业或岗位的操作规范或科学流程。

因此,隐藏在“重复和习惯”背后的真相,是个人职业生涯的长期性、连续性和稳定性。但是,中国传统社会特有的“品德分工法”,却走向了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职业化道路。虽然中国传统管理也强调“爱岗敬业”,但是,它的本质是一种强调服从大局的自我牺牲精神,同我们今天所说的高度专业化的职业能力,并不是一回事。事实上,敬业精神和职业能力之间的关系与次序是:并不是敬业精神造就了高度的职业化、而是高度的职业化使得敬业精神成为可能。通俗的说,假如你连岗位职责是什么都含含糊糊的,就不可能期望着满意结果的出现。

从传统商业走向现代管理的三道门槛

中国传统管理充满了的模糊性、随意性和不确定性,其中包含了大量个人的喜怒无常和性格偏好,因此,“可复制性、数字意识、职业能力”这三项最基础性的管理工作,恰好是医治中国传统管理疾患的良药。

今天的中国企业的管理者,之所以被“执行力管理、细节管理”等等问题搞得疲惫不堪、甚至是焦头烂额,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在管理着一群“既不职业、也不专业”的企业组织成员他们常常因为职业化能力不足而导致注意力不够集中,总是不恰当的发生职业或岗位错位,并且还沾染了批评和抱怨他人的恶习。在华为公司,曾经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新进企业的大学生洋洋洒洒的写了“企业发展万言书”,然而,总裁任正非却在上面批示道:“假如此人没有精神病,建议开除”。其实,任正非的意思很简单:请你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岗位工作。事实上,这个大学生身上发生的事件,在过去却常常被当作关心企业的正确事情而大加表扬,这个显著的错误惯性,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事实上,西方企业管理由散漫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向今天这样具有职业精神/富于合作/尊重法纪的职业人的过渡,是经过了近三百年的脱胎换骨的漫长岁月。从“农民”向“工人”的过渡和转变,其本质是一种深刻的个人习惯转变和逐渐职业化的过程,它是从传统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男耕女织的农业生活,向遵守纪律、专心专注的工人工作习惯生活的过度,通俗的说,你不能指望一个随地大小便的农民,会严格遵循工厂的操作制度;而一个跟随着太阳按照时间的农民,也不会知道八点钟准时上班意味着什么。直到今天,就中国社会整体而言,依旧没有完全实现从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过渡。

因此,从这个意义来说,“可复制性、数字意识、职业能力”,将是中国企业管理必经的一次彻底的科学管理的启蒙和洗礼,它们首先是一种现代企业管理意识,其次才是管理技术或工具。事实上,直到今天,依旧有大量的企业主/企业家并不知道,工业时代的“规模”是如何产生“效率”的?“组织”是如何象细胞分裂一样毫不走样“复制”的?“精细产品”是如何被制造出来并保持质量稳定的?因此,这三项基础性的管理依旧对于中国企业具有现实的管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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