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渴望有一双不流泪的眼睛
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渴望有一双不流泪的眼睛
谈起顾城,很多人都回想起那句经典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他与海子、北岛齐名,他美丽纯净的诗歌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生前死后都被称为“中国唯一的一个童话诗人。” 可他的一生,却并非只有美丽和纯洁。24年前,顾城以“弑妻自尽”的方式离开了世界,留给世人无尽的惊愕、遗憾和不解。时至今日,人们对他依旧众说纷纭,在他身上,“诗”与“人”、“梦”与“现实”、“纯洁”与“罪孽”,矛盾地糅杂,如同无解的谜。而今,回看顾城的一生,我不禁感慨:诗歌,可以因它的美而不朽,但生命的意义,却在于我们是否有勇气直面它的“不美”,在于我们能否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希望,我是一个睡在梦里的孩子我希望,我是一个自由飞翔的孩子我希望,我是一个童话里的孩子没有实现自己的梦却要将梦的蓝图焚烧得不留痕迹前进不了却又折了退路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任性的孩子我们都有那笨拙的自由不流泪的眼睛1956年,顾城出生在北京的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一位诗人,为顾城带来了最早的文学启蒙,可他们的关系却并不亲密。顾城还有一个亲姐姐,在她眼中,弟弟最大的特点是就是“敏感,不爱热闹”。他喜欢看书,不爱跟人聊天,闲暇时自己跑到树下,和小小的蚂蚁为伴。上了幼儿园后,每次姐姐去接他,都不用在热闹的孩子群中找他,只消到旁边树下的蚂蚁窝边,就能找到顾城那个安静的小身影。但顾城有着一颗渴望倾吐的心。从小博览群书的他,有次为了安慰受欺负的同学,主动给对方讲起了《三国演义》的故事。大家惊讶地发现,这个平日一声不吭的闷葫芦竟然是个“故事大王”,于是把他团团围住想继续听。可顾城最怕人多,一见这阵势,赶紧又躲回了角落。在渴望与外界交流和退回内心的心理拉锯中,顾城只好把姐姐当作他的听众。姐姐没空听的时候,“他就无奈地进了别的屋子,隔着床一个人对着墙讲起来。”几年后文革爆发,小学三年级的顾城被迫辍学。1969年,顾城13岁,和父亲被下放到山东的一个农场,在这里,他度过了孤独,却充满想象力的5年。▲ 图1为顾城与父母和姐姐;图2为在火道村时。面对艰苦的劳作生活、混乱的周遭人群,顾城选择构筑起自己的精神堡垒,隔绝外界纷扰。他独自在烈日下、在落叶中、在寒风里走,在古城墙上拾一枚旧币,在荒草中间找蚂蚱、蜣螂,把精神寄托在大自然中,仿佛在一个无尘的世界里漫游。“高音喇叭、滚滚人流、漫天传单,对他如无一般。”▲ 火道村冬天戴毛帽子。也是这个时期的经历,激发了顾城的文学天才。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是顾城的创作高峰期。在那些诗歌里,自然万物和他敏感、奇崛的想象相融合,构建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理想天堂。偶有流露出的轻微虚无感和颓废感,也幻化成极其空灵纯净的意象。“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23岁那年,凭着《一代人》,顾城在中国现代诗歌界石破天惊,一举成为“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 顾城曾写道:“人们围绕着自己,像一匹匹马,围绕着木桩”。当年,一篇评论文章针对顾城的作品指出:太朦胧,看不懂。这句话引起了广泛争论,“朦胧诗”这个名词也由此确立。(图为:朦胧诗代表人物,左起:杨炼、顾城,牛波,唐晓渡,钟文,北岛)顾城的诗犹如一个童话,隔离了现实的残酷和不堪,过滤出一个纯洁美好的国度。而这个国度的主人,就是他本人,一个醉心天堂,不想长大的孩子。他为自己做了一顶奇怪的、高高的毛边帽。他像一个孩子气的男孩,这顶帽子带着一些稚气,也为他带来了安全感。在诗人的国度里,这仿佛是一顶王冠,而他是那诗歌里的“王”,他要让世间美好,没有污垢。2 《门前》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 早晨,阳光照在草上 我们站着 扶着自己的门扇 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与谢烨的相遇,是顾城一生的转折点。1979年,二人在火车上偶然结识,一见倾心。顾城在给谢烨的情信上写道:“别人占了你的座位,你没有说话,就站在我身边。我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也许是想站起来,但站了站却又坐下了。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我拿出画画的笔......我画了你身边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你。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火车上邂逅》那年顾城23岁,谢烨21岁,正值对爱情充满无限憧憬的年龄。在朋友眼中,他们看起来也那样的天造地设:谢烨崇拜顾城的才华,顾城眼中的谢烨,美丽、纯洁,犹如天使。谢烨说: “如果没有遇见顾城,我的人生将是傻乎乎地念书、挣钱、长级,嫁现实条件好的男人。”顾城说:“谢烨对我,就像空气和大地一样。”那时他们的生活困窘,但依然恩爱。有一次,顾城领了150元的稿费,顾城就跟谢烨手拉着手去银行存钱,可是下午就发现必须拿10元钱来买白菜,两人又手拉着手去银行取了10元钱。这种情形,让朋友都深为他们的爱情感动。▲ 顾城和妻子合影(肖全摄)1987年,顾城应邀到欧洲讲学。婚姻和工作并没有使他放弃对精神世界的追求。没多久,他就辞了职,带着妻子在新西兰一处人烟稀少的岛上定居,开始了“世外桃源”的隐居生活。由于二人都没有正经工作,语言由不通,生活比在国内更加艰难。家里的家具电器,很多都是在街上捡回来的,没钱买菜的时候,顾城就和妻子一起吃山上的植物野菜。有次舒婷去探望他们,三人到旅馆吃饭,顾城把舒婷吃剩下的一块面包给吃了,连舒婷都觉得不好意思。旅馆的早餐是不用花钱的,顾城早上吃7块蛋糕,然后就去睡觉,下午4点起来准备吃晚饭。舒婷说,顾城连一大碗大虾鱼片、肉片的海鲜面也舍不得花钱吃。▲ 顾城和妻子合影(肖全摄)在生活上,顾城也是个需要保护和带领的大孩子,很依赖谢烨的打点照顾。他的朋友回忆:“谢烨需要衣服,顾城又一步都离不开妻子,只好陪她去了市区的一家时装店,他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 顾城不会英语,也不学英语,他的作品很多都是妻子帮忙在电脑上编译出来的。在丈夫写作时,她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在他视角范围内活动,因为顾城希望抬头就可以看到妻子,才能安心。▲ 图1为谢烨;图2为顾城、谢烨和朋友。可与此同时,顾城又发自内心认为,现实中的很多具体事务都是没有意义的,和他的精神王国相悖。一方面,他要依赖妻子才能生存,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妻子能够充当自己理想世界的代言人。他希望妻子什么都不干,呆在家里,不看电影,尽可能远离一切世俗事物,这样才像一尘不染的女神。他追求至美的精神世界,却对现实生活有着很大的疏离和误解。他可以在诗歌中传达真、美、爱,却无法对妻子付出实在的照顾和关爱。▲ 图为顾城夫妇和外国朋友。3 《美》我所渴望的美是永恒与生命谁知它们竟水火不容永恒的美,奇光异彩却无感无情生命的美,千变万化却终为灰烬在岛上,捉襟见肘的窘迫生活让顾城的桃花源之梦摇摇欲坠。就在这时,一个叫英儿的女人走进了他们的生活。英儿是顾城在一次讲学中认识的女学生,他们彼此倾慕,在谢烨的同意下,英儿很快就搬进了顾谢夫妇的房子里。可顾城不知道,英儿并不打算将一生押在这个荒凉小岛上。不久后,趁着顾城和谢烨外出的时候,英儿不辞而别。而一直为生活疲于奔波的谢烨,也生出了离开的心。▲ 谢烨(左)、顾城和李英(右)合影▲ 谢烨与儿子小木耳合影。因为生活贫困无力抚养,顾城夫妻只得把小木耳送给别人寄养。这是二人悲剧的导火线之一。顾城写诗欲挽留谢烨,可她去意已决,这让情感和生活上都十分依赖她的顾城无法接受。就这样,诗人的“理想国”奔溃了。1993年10月8日,顾城在新西兰激流岛的家中和妻子发生冲突,并用斧头砍倒了她。在仓皇崩溃中,顾城留下了四封遗书,随后上吊自殒。曾经美好的爱情和十年的姻缘,以玉石俱焚的惨烈方式结束,顾城的年龄,也永远定格在37岁。顾城,一个童话诗人,却也是一个以悲剧告终的梦。诗意的美化,无法抹去他夺走生命的罪名,黯然的结局,却也剥夺不了他才华的光辉。回望他的一生,我们终归懂得:一个真正热爱生活的人,除了做梦,更重要的是活好当下。缺乏理想的现实主义,固然毫无意义,可脱离现实的理想主义,亦没有生命。暴风雨平息,而斯人已逝,向往童话的人们,终将要长大。只有学会直面生活,在黑暗中寻找光明,我们才能真正脚踏实地,仰望星辰,我们对生命的热爱,才能永不凋谢。▲ 顾城(肖全摄)文字为物道原创,图片来源于网络,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篇: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关于顾城
我窒息在顾城的诗里,有那么几天我感到一种抽离,一种荒凉而寂寞。明亮的色彩,淡淡的忧愁,深藏着一个诗人无以名状的人性。它像远方天幕上一抹浅淡的云,然而因为月色的缘故,它有了轮廓,并且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它像一方水草,在碧波中游荡,滚滚红尘倒影在它的心上,它终于无法隔绝着尘世自由的游来游去。于是,我感到痛,这痛像是童年时候做过的梦,一个日本士兵拿着武器瞄准我,在就要开枪的一刻,惊醒;于是,我感到春天和秋天一起来了,我没有想到,在秋天里,春天是这样的淡黄,我没有想到在春天里,秋天是这样的浅绿;于是,我做了一场梦,在阳光强烈得像尸体进入火海中的一个闷热下午,我离了我的尸首,在荒凉上奔跑,拼命的,拼命的,抵抗,或许是死亡。
顾城,这个名字在心底有了印迹,不是十三岁时,第一次遇见“黑眼睛”时幻想的黑暗与现实,光明与重生,也不是在此后偶尔会拾掇到的一些“弧线”,圆润温厚。这个名字淌着血,而又在微风吹拂的下午凝结成无数大大小小的血珠,滚落到岩石铺成的路面上,发出铿锵的声响。
如果,我不相信黑暗,我便不再沉睡;
如果我不再沉睡,我还有什么理由活着。
大概,你总是懂,懂得黑暗是一个不可逃避的现实,因此,你踏上征程,你的征程上总是浸透着鲜血,幸而是在黑暗中,所以总是美好的。可是,这样的美好却时常,哦,不,总是在幻想之中。
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山中,芍药,一尾轻便的鱼。良辰,荼糜,几许妖娆的绿。
读顾城会读出这样的画面。
也许是红了很久的心,在他起初遇见自然时便以身相许,也许是绿了很久的翼,在他
走了很长的人世后还一心描着。他说“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每一个时刻,诗人抽出这支蜡笔,他尽情的描着,描过多少色彩明丽的天和灰暗的夜!
“在粗糙的石壁上
画上一丛丛火焰
让未来能够想起 曾有那样一个冬天。”
时间轻易
地撒了一个谎言,以为,什么也不会改变,以为它会为我们留下最真,最美的自己,可是,经过时间齿轮的背面,你会清楚的看到它粗
糙的硬壳上长着毛的青苔色调,它曾以为自己不老,但它还是老了。它曾以为刻在它背上的一切是真,是不会改变,但青苔长满原野,你到底还看得清什么。于是,诗人说“我用笔的木浆/去追赶时间/尽管是那样用力/还是被远远的抛在后头。”
可是不行,即使是赫利俄斯的那四匹火马拉的太阳车,每天沿着一样的方向,驾着一样的颜色划过天
空,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它必须留下些什么,比如天幕的云会为之变色,比如地下的花会为之红焰,比如,女孩脸上的汗珠会喷洒香淋淋。所以,顾城,借助了一只彩色的笔,他开始了描画,是固执的描画。
一 一个彩色的孩子
他调各种各样的颜色,“火炬,燃烧的旗,” “锈蚀的园门倾斜着,露出一片草青”“ 戴孝的帆船,/缓缓走过,/展开了暗黄的尸布。”
他的颜色充满了鬼魅,是的,你难以说是明净或者黯淡,也无法分辨绿的明亮和绿的黯淡之间的距离,因为在诗人的心中,有一个连自己都分辨不清的色彩世界,不是红就一定红得热情像火,有时,你也可以在红中感受到一种僵硬“使血液结冰——那是伪币。”
调色的时候,诗人像一个正在搭建一座房子的工程师,带着一颗童稚的心,一种信念,相信着他的房子会是最美的。他有时候把房子描在树上,树枝为了带来灯火,伸张开来去撕裂天空,为他带来了星星和月亮。他有时候把房子描在土地上,像一个烟囱,思索着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最后,他把房子描在了空中,离开了楼群,在空中独自行动。
“房子是木头做的用光托住黑暗
在一束光中生活多久
是什么落在地上
你很美,像我一样
你很美,像我一样。”
是的,你很美,像我一样,诗人调着调着就跳进了他的颜色里,他跟他的颜色一样多彩的美丽起来了。
你是一个孩子,着墨不多却都是七彩的,你是一个孩子,你一头栽进颜色里,那时你像遇见了伊甸园,你想到了你,你也是美的,很美。
二 一个绝望的孩子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一代人》)像许多刚开始读《一代人》的孩子一样,十三岁的时候,我读到了这两句。那时候,才知道什么是诗,那时候,才是豆蔻年华,有了少女怀春的情怀,有了诗里杨秋,几番明眸皓齿的钟情拳拳。那时候我们也开始做诗,捏一个泥人,悄悄地把他们放进屋角,每天定时给他们送来问候。那时候读到《一代人》,对这样的文字感到新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文字这样翻来覆去,黑的,黑的,在黑中寻觅它的相反。我反复读者,反复地捏这个泥人,翻来覆去的捏,好似一个小人,在它奇诡的幻想中抽出一只手来到达光明,那只手断了,我还曾经骂那不知名的泥土,你怎么不把希望握牢一些。又似一个土坟,高高隆起在某个山麓当中,在每个清晨,它唱着寻觅的歌,唱啊唱啊,喑喑有韵,宛如秋水淙淙。可是,我看见妈妈的乳房干瘪了,像那个唱歌的土坟在一场暴风雨之后倾颓。我还在捏着那个泥人,捏着捏着,把少年时光度过了,却还是不曾明白黑的色与光明。
许多人大概也和我一样,认识顾城,是从这两行诗开始的。那时候,你们是否也都在怀着虔敬的心情等待下一句再下一句呢,那时候,总觉得它只是从哪首诗里面抽出来的两句经典。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没有了。我说,什么没有了。他们说,不管是黑暗还是光明。我的心一沉,仿佛等了很久的支票,结果发现是一张白纸。于是,我丢开那诗,咬着牙说,什么破诗,我早背熟了。
我当然背熟了,熟到可以成为我生命的一部
分。然而,我问自己,我是否懂得它。
像许多人主张的,这是一首写希望的诗,诗人在黑暗的年代(这个年代带上政治色彩便是文革)有不死的信念,它把黑暗化作一双犀利的眼睛,去到处寻找着光明,寻找着希望。
这是一首多么易读的诗啊,无论你加不加入政
治色彩,它都总离不开希望。
可真的是这样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每一次读,都会发现一种沉痛,有时候读着
读着便觉得有一种英雄末路之感,觉得那是楚霸王临死前那首悲天动地的诗“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怎么就会悲伤起来?
或许,我容易感到绝望,或许在现实中,我总
是遇到失望的多,可是顾城呢?是否,他也是悲观的呢?一个坐着伊甸园一样的梦的孩子,它的心灵无比纯净,他的想法又是无比的单纯,“你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在编一个寓言小说。”他的心灵是一个不曾被污染的世界,是一个充满着童话和寓言的世界,因此,他崇拜安徒生,他称安徒生为尊师。
他的理想多么单纯,只是希望回到大自然中,静静的活着,养几只鸡,布置一所房子,在威克岛旖旎的风光上。
可是,他生活的世界毕竟不是童话的世界,他
生活的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你要工作,不然你就会被饿死。“姑娘说话:姑娘本是一枝花,什么花,没钱花。”这样的句子,有点调侃的意味,却真实地透露了生活的无奈。
顾城理想的世界是跟他所面对的真实的世界
格格不入的世界。
“尽管拥有叛逆黑夜的意向,但由于所用的手
段——黑眼睛是黑夜的派生物,它与目的——寻找光明之间存在着根本的背离,由此注定了一种困境,带着力量企图改变处境却又不得不受制于这一意欲的处境的悲剧意味。”直到多年后读到这么一个句子,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样的慷慨激昂的叫喊深深隐藏着这个诗人的悲伤。
诗人其实是失望的诗人,他是一个孩子,永远这么相信着自己孩子的身份,然而,他终于还是渐渐长大,啊,他拒绝长大,他拒绝长大,也拒绝承担生活的重担。可是他又必须承担起生活,因为没有人为他承担,因为这毕竟不是桃花源。所以,他失望,他是一个失望的孩子。
三 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
“我知道有些事情降临并不悲伤。”也许,像一只在城市里面行走的鬼,害怕踩到石头跌了一跤,变成人。但是,他还是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头变成了人,在他初初撞开母亲怀抱的一刻,也许已经注定了这样的悲剧收场。
他那么任性。
文革的夜门撬开鬼影的手,那手是诗人的手,那时他的爸爸也是诗人,因而带上了高帽子,那顶高高的帽子是在告示,嘿,小家伙,别做你诗人的梦,趁早吧,面对现实。可是,他选择性地遗忘这样的警告,像个老练的巨人,他站成了烟囱,想谁也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他桀骜的拿起了笔。他那么任性。
他那么任性。他做小孩的时候,色彩那么明丽,他那么快乐和自由地徜徉于他的诗国童话中,于是,他便不愿意长大,他不愿意长大,就算长大,他不愿意承认他男子的身份,他讨厌这男子的身份,像红楼故事里的贾宝玉,讨厌这须眉浊物。他希望自己是一个女儿。于是他爱,爱那最美的“女巫”。他的爱情从来不需要隐藏,即使这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不公平之爱,即使,或许他的所爱会悲伤,但是,他觉得他的爱是真,不管是谁,他离不开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他坦诚“你们是我的妻子”。“ 我要对小女巫说,你走不出这片国土”。他是那么任性。
他是那么任性。
他自私的占领着他的“女巫”,不要谁来把她们抢走,他要把他的“女巫”关进伊甸园里面,每天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那生活里面不容许有毒蛇,不容许有罪恶和包袱。可是,包袱,一个活生生的人,谁能够离得那现实的斫刀。他的占领能力比不过现实强,他或许憎恨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抢走了一半他来自妻子的母爱,但是,这
个男孩却是他的孩子。他大喊,走开,我才是一个孩子,被妈妈宠坏,不想被别人破环这一份唯吾独尊。他赶跑他的孩子。他谩骂那个抢走英儿的男人,然后就骂英儿这个小女巫,骂她的贪欲,骂她的水性杨花。他从来不替别人着想,他那么任性。
他那么任性。
纯净的心灵的近旁是一个分裂的人格,分裂的两边,一边写着美好,一边画着残忍。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始终都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这个世界太多残忍。“我被出卖,卖了多少钱,谁能知道。”他不信任这个世界。邻居说他养的鸡太吵,他痛恨那样的指责,他像发了疯一样的把鸡们杀了,为了腾出证据,他把鸡头染着血,洒向了人间。英儿走了,背叛了他,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有没有一把斧头已经不重要。可是,他的爱人,为什么又要走,他把所有的信任和活着的力量都交给她保管,如果他走了,不是带走了他的一切,那就,那就,一起走吧。这么一个任性的孩子。
“杀人是一朵荷花 杀了,就拿在手上
手是不能换的”
其实,在顾城的心里,深深藏着一种暴力美学。
他只是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即使是任性,也是诗人的任性,是万人皆可以理解的任性,“任性美学”,在顾城这里一方面表演着天堂湛蓝的颜色,一方面欣赏而热恋着人间血色的红。
我在希望 在想
在想
但不知为什么
我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 我只有我
我的手指和创痛 只有撕碎那一张张 心爱的白纸
让它们去寻找蝴蝶 让它们从今天消失”
第三篇: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赏析
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赏析
“我希望,我是一个睡在梦里的孩子 我希望,我是一个自由飞翔的孩子 我希望,我是一个童话里的孩子”
——顾城,一个任性的孩子,一个在“文革”时期任性执笔的孩子。与舒婷的典雅端丽、委婉绰约、美丽忧伤相比,与北岛的冷静理性、深刻独特相比,顾城的诗则显得纯真无瑕、扑朔迷离。这个被舒婷称为“童话诗人” 的天才人物, 以他那不泯的童心, 既爱幻想而又敏感忧思的气质, 用心灵和诗情建造了一座与尘俗对抗, 充满温情、纯洁的童话世界。当他以一个孩子的口吻写自己的诗时,他写的东西,就和他的心灵一样,是纯洁的,就像草叶上晶莹的露珠,稚嫩、动人。
“没有实现自己的梦
却要将梦的蓝图焚烧的不留痕迹 前进不了 却又折了后路”
而这样与众不同的个性,使得他的诗歌自然天成,不加刻意雕琢,却又别有一番。正是这种特点使得他在新诗史上大放异彩。他的诗包含着华美丰富的意象、奇特丰富的想象和“理想主义”色彩——他希望的纯美的童话世界和自然纯粹的世界。
他诗的澄澈、精致和透明的, 不是童蒙的咿呀, 而是智者的吟哦。但是,在顾城充满梦幻和童稚的诗中,却充溢着一股如铅的沉重。正因为顾城太偏执于没有污秽的内心世界和纤尘不染的诗歌梦境, 这样的任性必然使他或迟或早地迎头撞上并不完美的世界那无情的墙壁, 甚至刀锋。
“很多时候
我们都是任性的孩子 我们都有那笨拙的自由 不流泪的眼睛”
写这首诗时,顾城已经26岁了。一个完全的成年人在诗中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梦想,自己是个孩子的心理。顾城在这里描绘了他的梦想:“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在他的世界里,一切丰富多彩,简单而又美好:“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水彩蜡笔那样美丽”,“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画下露水,所能看见的微笑”。他渴望这样的生活,他喜欢自然的拥抱。正如他所说,他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的理想多么单纯,只是希望回到大自然中,静静的活着,养几只鸡,布置一所房子,生活在在威克岛旖旎的风光上。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涂去一切的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画满窗子”
所以,任性的他固执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自拔。随后,在和谢烨相识、相恋四年之后, 这对“朦胧诗人”结了婚, 由于婚后的顾城有了谢烨对人间烟火的独自承担, 便更加超脱地坠入了他的精神漫游和诗意迷梦之中, 成为一个绝对的诗人, 一个绝对的隐士, 绝对的圣者, 以神秘的微笑和灵慧面对与他隔着重重帷幕的芸芸众生。
“我在想 在希望 但不知为什么 我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 我只有我 我的手指和创痛 只有撕碎那一张张 心爱的白纸 让它们去寻找蝴蝶 让它们从今天消失”
但他这样纯净的心灵、纯粹的梦想近旁却是一个分裂的人格,分裂的两边,一边写着美好,一边画着残忍。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始终都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这个世界太多残忍。英儿走了,背叛了他,这个虚荣贪钱的女人已经不重要。可是,他的爱人,为什么又要走,他把所有的信任和活着的力量都交给她保管,如果他走了,不是带走了他的一切了吗?如果必须那样,那就,那就,一起走吧。他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孩子。
“杀人是一朵荷花 杀了,就拿在手上 手是不能换的” 最后因为他率性而为、他的任性,使得他的“妾”和妻相继让他偏执的内心对世界和生活产生了无可救药的绝望, 最后迫使他走出美妙而玄虚的“ 乌托之邦”,举起那把利斧,结束一切。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其实,在顾城的心里,深深藏着一种暴力美学。他只是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即使是任性,也是诗人的任性,是万人皆可以理解的任性。而“任性美学”,在顾城这里一方面表演着天堂湛蓝的颜色,一方面欣赏而热恋着人间血色的红。
“那段日子 也许
不像想象中那么幸福 却也那么珍贵 那么单纯
那么任性的童年。”
顾城曾说,他渴望美,永恒与生命。诗人终其一生都在不停地寻找和挣扎,他渴望美丽的出现,他想带给人们一个理想化的洁净的童话世界,他也尽力去做了。从少年到生命的中后期,他一直在努力的建造着、维护着他的世界。他的童话世界里,没有现实的复杂,那里单纯美好,有自然,还有他和他的女儿国。他和陶渊明一样,为我们建构了一个乌托邦,并且他身体力行,他用实践说明了人们在理想王国里究竟能走多远。虽然结果是悲惨的,但他依旧在追寻着。
虽然,他因为偏执和幼稚而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和自己,而成为一个有争议的诗人。但他的诗歌成就和他在诗歌史上的地位则是不容置疑的。顾城他既是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也是个伟大而才华横溢的诗人。他一生作品众多,不少成为诗歌上的经典之作,如《一代人》。而他意象丰富、想象奇特、自然美丽的语言也给我们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顾城是一代人的偶像,他的创作感染了许多人。一个单纯的孩子,追逐着自己的内心,自己的理想,用“笨拙的画笔”,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幅美丽的天国花园图。可童话毕竟是童话,在现实面前,童话和孩子都显得那么脆弱。可是正因为现实的浮躁,我们才更怀念顾城,怀念童话。
第四篇: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读后感
清醒记
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一片天空,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我想画下早晨、画下露水、所能看见的微笑,画下所有最年轻、没有痛苦的爱情。
——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孩子的幻想杀死了顾城,但执着是杀不死的。
一直在思考,倘若顾城生活在如今的这个时代,他是否还会如那般给自己以及世人构筑这么一片理想的王国。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基于当下的人情世故。在北岛的印象中,顾城就像个孩子,腼腆寡言。他刻意和现实生活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的生活空间是自己搭建的诗的空间。若是置之当下,这种隐世的做法无异于自掘坟墓,但幸而那个时代是宽容的,愿意包容他的任性,使他的那些幻想得以延续,最后走向覆灭,则完全是一种命运的的必然,与他人无关。许多人无法原谅他杀妻自杀的行为,但更多的人还是投以了同情和叹息。一直很感慨他和谢烨之间的无解爱情,单从结局来看,这段感情无疑是个巨大的悲剧。但我还是想抛开这些,细数那些温暖的情节。这段好友的回忆或许会给我们一些不一样的感受:“顾城曾经深深吸引过谢烨,谢烨再也碰不到顾城这样用梦幻加现实、艺术加生活的方式和她交流的人。谢烨个性很强,是诗人,懂文学,有着强烈的使命感。王安忆回忆与顾城在德国聊天时,谢烨会取出一架小录音机,录下顾城交谈的整个过程,“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致遗漏,而被珍惜地收藏起来”。他们之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默契,而这也让彼此更深的依赖着对方。我一直都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同情顾城甚过海子。海子是因孤独到无以自拔才选择自我毁灭,顾城则不同,他短暂拥有过自己想要的美好,最终却因理想破灭的无情冲击而心如死灰。这份强烈的落差其实比长久的压抑更为悲痛,毁灭也便如期而至。顾城用童话对待世界的方式并不为人所理解,他的人生充满了悲剧性,但他给这个世界带来的那抹温暖和爱恋却将长存,他的“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和广陵绝唱的嵇康一样,是我认知里对中国文人最绚烂的覆灭记忆。上述这些单薄的文字,献给顾城,一个任性的像被妈妈宠坏,一个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大孩子。
换个话题,其实我很喜欢代入感这个词,无论是个人的体验还是社会的情节。我喜欢把不同的历史人物和情节带入到自己所在的时代,为他们设想可能发生的故事,每每在这之后,我多会告诉自己:算了,还是不要糟践他们了。我不算愤青,但我确实热衷于说时代的坏话。这一点上,柏杨和韩寒对我的影响显而易见。柏杨先生的”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说人话”是我对文人直言的信仰基石,莫言在斯德哥尔摩的诺奖演讲时这么说道:当众人都哭时,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当哭成为一种表演时,更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这是他那段长长的演讲词中,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我之所以说若是顾城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他或许不会落的陨灭的结局,因为现实给他的幻想空间必将被压榨的极其有限,甚至于一丝全无。他没有那么多构筑自我的机会,因为他得到的生活体验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天差地别。我不能轻易下定论这是好是坏,但我相信,给顾城一个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在自己的时代再来一次。扯得有点远了,我想表达的无非是我们的时代对理想与信仰的排挤确实有些过了,美国文学史史上有“The Lost Generation”之说,意指一代人的彷徨与失望。其实当下中国的年轻一代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实对理想的挤压已经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当一个民族的年轻人都在为了谋生而挣扎时,当大学文凭成为功利又无用的一纸空文时,当一个只不过说了几句真话的勇敢的年轻人就让当局恐慌不已让主流集体反思时,真的就像白岩松所说的:这个社会病重了。我希望这个时代能够更包容一点,更民主一点,更温情一点。我希望特权能再少一点,腐败能再少一点,年轻人的挣扎能再少一点。借用韩寒的一段话作结:“我只是希望这些人,真正的善待自己的影响力,而我们每一个舞台上的人,甚至能有当年建造这个剧场的人,争取把四面的高墙和灯泡都慢慢拆除,当阳光洒进来的时候,那种光明,将再也没有人能摁灭。”我个人觉得内心无论如何的心存不满,都不应该丢掉对理想的追求和期待,尤其是年轻人,如此,这个国家的未来方才会有希望。你在那里,中国便在哪里,确乎如此。我一直特别讨厌两种人:一种是不负责任的写作者,好吧,我直说,就是中国的那些所谓的主流媒体人。我无法容忍他们见风使舵的态度,出自他们之手的报道总是与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没有自己的主见和一个新闻工作者诚实独立的态度,热衷于掩盖真相,为官方唱赞歌,试图控制民众的舆论导向,他们失掉了自己独立的人格,与鲁迅先生笔下抨击的丑陋的国民党文人没有两样。中国当下的文化环境确实比较恶劣,一者是由于国民普遍的读书低潮,二者则是“有关部门”近乎病态的文化审查。有人说在中国被禁掉的电影的都是难得好电影,被禁掉的书都是文字中的经典。虽然说的有些偏激,但也不失客观。另外一种是那种总是试图向身边的人炫耀自己那本来就没多少的智商,总也不能安静下来的人。朋友大多说我心性有些冷漠,我承认。很多时候,当有人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炫耀自己的拥有,企图让我认可他的观点时,我会沉默到死寂。说真的,从小到大,我只羡慕两种人,一种是那些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从不盲从之人,一种则是热爱读书,谦逊又有才华之人。除此之外,任何人想让我把心低到尘埃里都很难很难,因为你们没有什么令我羡慕的所持,你们所拥有的若是我喜欢自当努力去追求,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但一个人的修养与气质确是学不来的,这是真正的人生沉淀,是你唯一能够让人仰望的所在。就说这些。
我崇拜韩寒在朋友圈众所周知,朋友说她最欣赏韩寒的一点是他把自己喜欢的事做成了事业,我深以为然。我要感谢生命中的那些榜样,他们给我指引又告诉我要走自己的路,这是我从他们身上学到的终极追求。有人说他们愚蠢,口无遮拦,与社会格格不入。但就像马良说的,在我看来这无情世界,因为有热情的蠢货,才有些浪漫。时间本无多,只能用来做喜欢的事。
第五篇: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选自《顾城的诗》)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选自《顾城的诗》
顾城1981年3月所作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擦去一切不幸,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
„„„„„„„„„„„„„„„„顾城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也许
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想画下早晨 画下露水 所能看见的微笑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 没有痛苦的爱情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我想画下遥远的风景 画下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 画下许许多多快乐的小河
画下丘陵 长满淡淡的绒毛 我让它们挨得很近让它们相爱 让每一个默许 每一阵静静的春天悸动 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
我还想画下未来 我没见过她,也不可能
但知道她很美 我画下她秋天的风衣 画下那些燃烧的烛火和枫叶
画下许多因为爱她 而熄灭的心 画下婚礼
画下一个个早早醒来的节日
上面贴着玻璃糖纸 和北方童话的插图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擦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我想画下风
画下一架比一架更高大的山岭 画下来东方民族的渴望
画下大海
无边无际愉快的声音
最后,在纸角上 我还想画下自己 画下一只树熊
他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 坐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
发愣 他没有家
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 他只有,许许多多 浆果一样的梦 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我在希望 在想 但不知为什么 我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
我只有我 我的手指和创痛 只有撕碎那一张张 心爱的白纸 让它们去寻找蝴蝶 让它们从今天消失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注释赏析】
顾城,中国朦胧诗派的重要代表诗人,被称为当代的“唯灵浪漫主义”诗人。可以说顾城在新诗、旧体诗和寓言故事诗上都有很高的造诣,这个被舒婷称为“童话诗人”的天才人物却有着与众不同的个性,写这首诗时,顾城已经26岁了,已经完全成年,但在诗中我们却看到作者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梦想,把自己是个任性孩子的心理,任性固执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自拔。
诗中任性孩子的种种想法正是作者审美理想的集中体现——追求一个纯净、和谐,没有矛盾,使人心情愉快的另一世界,孩童时的遭遇,使作者理想的梦破灭了,但他仍然执着地追求幻想,希望在他的另一世界中重新实现。在这首诗中,诗人以一个孩子的眼光和心灵去观察和感受世界,希望用彩色蜡笔在幻想的世界里勾画出一幅幅色彩斑斓的人生蓝图,画下“笨拙的自由”、“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没有痛苦的爱情”。然而,这幻想的美好蓝图在现实世界中能否实现吗?诗人离开幻想回到现实。“没有领到蜡笔”,指“我”的理想蓝图并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同,因而,“我”在绝望中“只有撕掉那一张张心爱的白纸”。“白纸”指“自我”、生命或没有写出的诗。但诗人是否从此就停止对幻想的追求了呢?不。诗的最后一节再次点明,“我”是“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将仍然执着地追求幻想。
顾城在孩童时代曾有过种种与大自然身心交融的机会,他在大自然中发现了一具自由境界,在这自由境界,他可以暂且忘却现实中的种种忧伤和烦恼。这自由境界就成了他执着地追求的幻想世界。由于诗人同大自然有这种特殊关系,因而大自然也就被同化在诗人的心理结构中,他的诗因此而具有了浓郁的理想主义色彩。
可以说顾城是一代人的偶像,他的创作感染了许多人。一个单纯的孩子,追逐着自己的内心,坚守着自己的理想,用这样貌似笨拙浅显的笔画,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幅美丽的天国花园图。可童话毕竟是童话,在现实面前,童话和孩子都显得那么脆弱。可是正因为现实的浮躁,才更加使我们怀念顾城,怀念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