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城市的喧哗与热闹,透过田野的安宁与寂静。一条小河在静静地流淌着。也许,它那娴静的名字,早已被人遗忘。但它那秀丽的模样,却是人永远铭记。
清晨,小河像刚刚睡醒似的,眨着水波粼粼的眼睛。整个河面绿得如翠,亮的如玉。淡淡的白雾弥漫在河面上。从桥上俯望,只能依稀看见小河那迷茫的身姿。河四周,只有几棵小树陪伴着它。些许的宁静,让它多了些让人沉醉的诗意。仿佛置身于一副画卷之中。
晌午,温暖的阳光斜斜地倾撒在河面上,水面上金荡漾。碧色的水草在河中欢快地舞蹈,扭动着身姿。微风轻轻一吹,小河的水面便荡漾着轻柔的涟漪,好像有人在悄悄抖动着碧绿的绸子。树叶在轻风中摇曳起来,好似一个个身着绿裙的小精灵在清风中翩翩起舞。叶儿发出的“沙沙”声,又好像在向小河倾诉衷肠。河旁的树荫下有些木椅。在人劳顿时,大人们会在椅上小憩一会儿:有时,玩累的小朋友会在木椅上闭目养神。河中架着一座拱桥。桥身的砖石早已在数年的风雨中褪去了本身的色彩。在昏昏欲睡的下午,向小河娓娓道来,它那无人知晓的故事。
傍晚,当黄昏收取最后一抹余光,整座城市沸腾起来。小河旁边的饭店里,传出浓浓的菜香,勾起了人们的食欲。只是,小河依然在静静地向前流淌,不曾停下它那忙碌的脚步。在些许星光的照射下,河水柔和地汩汩流着,像是个文静的少女,那样安详,那样轻松。只有河水撞击时,发出的“叮咚”声,让小河略显可爱。小河,仿佛就是一个舞台。河水们在舞台上演奏着——一场令人心旷神怡的音乐剧。
故乡的小河,总是那么的静,那么的美。它把那干旱的土地滋润;把那可爱的鱼儿孕育在怀。小河在我的心中,就像是颗明珠。永远那么光芒灿烂;永远那么美丽无比。故乡的小河,在我心中永远铭记。
故乡的小河
自小爱水,家乡的小河是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小时候河水清澈,鱼虾螃蟹到处都是,几乎伸手可抓。秋日成熟的菱角,一片片,站在河边拿个长点的树枝便能够捞许多。荒滩里的野生荸荠一点也没有现在市场上的那种软绵绵的味道,清脆可口。每年夏天雨水充沛,河水便会猛涨,蔓延有二三百米宽的样子,冬天便只剩下十几米,伴随着每年的水涨水落,度过了整个的童年,少年时乃至少年后的小河已经变了一番样子,深藏在童年记忆里的小河便永远成了回忆。
小河绕半个村落流过,上游一座拱桥,据说是清朝时修的,具体年代不可考,桥头树立一座破烂的石碑,碑上依稀可辨认的只有一些模糊的字迹,某某为修此桥捐钱多少贯等等之类。桥的造型古老,拱形如古老的赵州桥,下面三个大桥洞,上面二十四个小桥洞,已经显得有些破旧,但依然很敦实,后来修了公路,经常往来车辆,拱桥一如往昔。下游则是座石板桥,厚厚的石板,下面是长条形的石头做的桥墩,中间两个桥墩伸出老长,雕刻成马头的样子,左边的马头一只眼睛没有了,传说两个马头年久日长修练成精,化成两匹马偷邻村的油喝,被人发现,一路追打,一匹马跑的快,一匹马跑的慢被打瞎了一只眼睛,成了现在的样子。古老的村子古老的河流向来都是不乏传说,多的可以写一本书。我家便离这石板桥不远,桥下有大块的石头,水少时石头露出水面,清澈的河水可以看到下面的螃蟹到处游走,拿一树枝绑上绳子,吊一块小石头,伸到螃蟹前面,螃蟹钳子夹住石头就可以将之提出来。石桥前后只有小小的一片水域,周围都是浓密的水草,偶尔小鱼跃出水面,水蛇和黄鳝在水草间游走,肥大的黑鱼带着一群小鱼来回找食吃,大些的孩子拿着长长的竹竿,绑上绳子,绳子上绑着用自行车轮子的钢条打磨的钩子,钩子上钩一只小青蛙,在大黑鱼嘴前晃动,不一会那黑鱼便一跃而起,咬住钩子,成了他们的战利品。水草往里是芦苇地,风起的时候沙沙作响,很多水鸟在里面做窝,几只芦苇被它们用叼来的麻绳捆绑在一起,交叉纵横,中间垫上杂草便成了漂亮的鸟巢,进到芦苇丛里偶尔还能看到嫩黄的幼鸟探出头来。
沿石桥往上是略窄的一条河道,涨水的时候大人们便在这里支起网来捕鱼,长长的渔网挨着河底,两边靠近河沿,中间一条绳子,有鱼进去的时候拉起绳子,用小网兜把鱼捞出来,碰到大鱼,岸上便是一阵的欢呼。再往上是一片开阔的水域,水很深,是夏日我们戏水玩乐的地方,谁家盖房子需要用沙子的时候也是从这片水域的底部挖出来的。夏日最喜欢的游戏便是找一块大点的石头,扔进水里,一声令下大伙争先恐后,一个个扎猛子进去,好像一只只鸭子,谁捞出那块石头便像是英雄一样。再往上又是一片漫漫的芦苇,芦苇丛中有一些空白的地方是深水区,那里一般容易钓到各种鱼类,以鲤鱼,草鱼,和鲇鱼最多,野生的鲇鱼肉质有点韧性,比现在市场上养的那种味道要鲜美的多。再往上走芦苇便靠向一边生长,河岸和芦苇之间是一条深沟,深沟里经常只有一半的水,沟沿上许多黑黝黝的洞穴,有时候能看到里面蜷缩的蛇类,沟下面的石头缝里则多黄鳝青鳝,有时候运气好能够看到白鳝,通体雪白特别漂亮。把一条细绳串进一个针孔里,针尖朝向绳子的方向,用细铜丝把针的下半部裹住,然后串一条蚯蚓,放学后各自找好地方,把那针放到水下的石头缝隙里,第二天,每一支针都能拎出一条黄鳝,回到家里,洗剥干净,黄鳝切成段,和些面搅合一下,锅里放些油炸着吃,这大概是我最先学会的菜肴,应该六七岁就天天弄。深沟走到尽头,河道豁然开朗,芦苇三两支一丛,渐渐的一支也没有了,水越来越深,水面上飘着各种水草,最多的便是菱角,秋天玉米成熟的时候这些菱角也已成熟,圆圆的叶子覆盖着整个的水面,每片叶子下面都有三三两两的菱角,水太深,天已转冷,拿着长长的木杆,头上绑一个树杈,把菱角连带叶子捞到河边,摘下菱角,顾不上回家煮熟,一颗颗的咬下壳来吃,嫩白的仁清脆可口,味道甜香。河的左岸是一大片荒滩,荒滩里常年都是没膝深的水,水草丛生,最多的则是荸荠,圆圆的叶子像韭菜花的杆一样矗立着,水里多蚂蝗,进里面走一圈腿上就会吸附好几只,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打,蚂蝗吸在那个部位就用拖鞋对着那里一阵猛拍,蚂蝗收缩便从肉里掉出来,水少的时候露出些空地,拿着铁锨半天挖出好多荸荠,野生的只有大拇指大小,黑色的往往是生长一年以上的,泛红的是当年的,黑色的生吃起来脆甜,泛红的则有点干硬。煮熟了其实最好吃,不过大多时候忙碌半天还没有把这些战利品拿回家就都进了肚子。荒滩面积很大,一直到最上游那座拱桥边,接近拱桥的地方生长着浓密的芦苇。荒滩中间是一片高地,水多的时候像小岛一样孤立在水中间,上面几颗硕大的白杨树,夏天最好的乘凉地方就是这里了,河道两边距离五百米都是低洼的地方,小河流淌了上千百年,冲走了大量的土地,整个看起来像一个倒梯形,河道则越来越窄。
小时候最喜欢的是夏天和冬天,夏天雨水充足,河水猛涨,十几米的河道足有几百米宽,荒滩中的那片小岛上的白杨树只露出一个树梢,那时候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一众人来到上游的拱桥上,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从远远的地方浮出来,顺流而下,到那露着白杨树梢的地方折下树枝,编成草帽,继续漂流,一直漂到下游的村子才从水里爬出来,拧干衣服回家。大多的时候则是钓鱼捕鱼,磨练出不小的耐性,常常一坐就是一天,有时鱼容易上钩的地方没有阴凉地儿,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也能坚持半天,该吃饭的时候先去河里畅游一番。大多时候则是把钓来的鱼和捞出的田螺在清澈的河水里收拾干净,河岸上升一堆火,做烧烤吃。热天最经常玩的游戏就是在河里最深水的地方,旁边长了一颗歪脖子树,上到树上往水里跳,最搞笑的一次有个家伙从树上不小心滑落下去,那河岸近的地方水下净是石头,那厮一头撞进水里,出来的时候哇哇大哭,满头是血,原来这厮一头撞到了石头上。冬天河水结冰,那时的冬天感觉特别的冷,在水面溜冰,一个个经常滑到,穿的厚厚的哪里都磕不到,就是下巴上几乎人人受过伤,严重的看起来像长了两个嘴巴一样。冬天的芦苇丛里多野兔,把野兔轰赶出来,外面刚下过雪的时候地面较软,野兔笨笨的跑不快,且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大伙吆喝着去追逐野兔,或者干脆把整片的芦苇点燃,熊熊的烈火烧着了半边天空,靠近芦苇的冰渐渐融化,甚至能够看到懒惰的鱼儿也为之观赏。
很多年没有再那么畅快的戏水了,即使有水也没有了年少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那样的畅快淋漓!
朝来暮去,转眼已是十多个年头,那小河已经变了样子,荒滩已经干涸,种上了一颗颗的白杨,换了风景,夏日站在村头那座拱桥上再不是满目荡漾的河水,而是绿纱阵阵,河水也不再清澈,鱼虾渐少,每年总是堆进去无数的秸秆,河水怄的发黄发黑,有那么几天伴随着恶臭和某些动物腐烂的尸体。有一年从部队探家,恰逢夏天,河水涨了,依然是那么宽,水流湍急,站在桥上,望着逝去的河水想起孔夫子的一句话:“逝者如斯矣!”往惜的事,往昔的风景都像这河水一样渐渐流逝,现在代替过去,未来改变现在,也许未来的风景会比现在的更好,可是往昔的毕竟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有回忆。流水奔腾,逝者如斯,未来只能去习惯,过去只能是偶尔的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