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白鹿原》中白嘉轩形象的分析
《白鹿原》中白嘉轩形象的分析
封建社会的历史就是一部血淋淋的吃人史。这是鲁迅先生一个世纪前发出的呐喊。在传统道德下人性光辉的后面,同时也隐藏着封建礼教邪恶的嘴脸。整个一部白鹿原,既有温情脉脉的人道关怀,更有封建礼教吃人的罪恶。
白嘉轩是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出现的第一个人物,也是读完整部小说之后,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人物之一。小说从他的青年一直写到晚年,我们说白嘉轩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丝毫也不为过。在小说中,白嘉轩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既不同于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鲁四老爷、冯老兰、钱文贵等地主形象,也不同于闰土、朱老忠、梁生宝等农民形象。我们无法用好坏、善恶、正负来评价他,更无法用阶级的眼光分析他。正是在矛盾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人物独阿特的个性。在此,笔者试引用小说中的有关情节分析一下白嘉轩这个人物形象。对于白嘉轩个体人格的分析,首先是对白嘉轩个体价值的肯定,同时也有助于对白嘉轩其他内容的分析。
白嘉轩是一个有着多重文化内涵的复杂的人物形象,具有多面性和多重性。
他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民,换地迁坟、种植鸦片、兴办学堂送子女进学堂读书,他的身上体现出中国文化宽厚仁爱勤俭自律的优良传统和美德。
他是仁义好德正直开明的绅士,他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不依附权贵,清静自守,远离是非纷争。表现的是一种超出常人的意志力与使命感坚守白家的社会地位,他的行动都是为白家的生存着想。
作为一个以维持封建礼教的族长,具有宗法家族制度所赋予的有形无形的至高权力,他是祠堂内众人拥戴的有形的执法者,是伦理道德观念最具权威的监督者,他在族中乡民的社会心理具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心理畏惧,这也是作为族长的政治魅力与风范,在现代社会也同样重要。他的言谈举止具有示范性与感召力。他的要求与感召构成乡间的宗法力量,维系着小农经济下的封建秩序。
相对的,他又是时刻算计明争暗斗的豪狠角色,他心计过人巧取豪夺,设计换地滴水不露,广种鸦片聚敛财富,和鹿子霖明争暗斗,处处维护自己利益和名声。他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对违反封建礼教的人痛下杀手,毫无人性。以封建卫道士自居,但却在私下里干着借嗣求种的勾当。他在竭力维护宗法制度存在、家族利益的同时,又奇特而微妙地与现实政治势力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从三个方面重点分析白嘉轩的形象:
一、他是善良仁义的人。
“学为好人”这四个字是白嘉轩的姐夫也是他的精神之父朱先生最给人常题的四个字,而纵观白嘉轩的一生,也无时不在努力实践这四个字。
鹿三是白家唯一的长工,白嘉轩待他像亲兄弟一样。他资助鹿三的孩子黑娃读书,荒年时,将孝武、孝义兄弟俩从山里辛苦背来的粮食让弟兄俩给鹿三家送去,并嘱咐弟兄俩说:“孝武孝义你俩听着,你三伯跟我相交不是瞅着咱家势大财大,我跟你三伯交好也不是指靠他欺人骗世,真义交喀!我今日个把话说响,你三伯要是死在我前头,不用说有我会照看好;若是我走在你三伯前头,就指望你们兄弟俩照顾看好你三伯了„„”(1)由于小蛾鬼魅的附身,鹿三的身体大不如前“白嘉轩有一次发现兔娃在铡墩前训斥老子鹿三,弹嫌鹿三放到铡口里的干青草总是不整齐。白嘉轩冷着脸对兔娃提醒说:“说话看向着点儿哇娃子!那是你——大!”并在一家聚餐的晚饭桌上,白嘉轩瞅到了一个机会,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鹿三的儿子兔娃一并嘱咐说:“你们三伯你大老了。人老了就是这个样子。从明日起,孝义兔娃你俩接替三伯抚弄牲口。你三伯能做啥活想做啥活儿由他做一点,他不想做啥活儿都不做,你们谁也不许指拨他,更不许弹嫌他,拿斜眼瞅他沮嗓子吼他都不准许!听见了没?”(2)这种关怀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无论是孝义新娶媳妇,还是浪子回头的白孝文领着新媳妇回家,白嘉轩都要儿子、媳妇跪拜鹿三,并介绍说:“这是你三伯。”正如白嘉轩的母亲白赵氏说:“你爸向来把你三伯当咱屋里的人。”
对待鹿三的儿子黑娃,白嘉轩更是表现出了以德报怨的大度胸怀。黑娃在当土匪时指使自己的手下兄弟打断了白嘉轩的腰,致使他走起路来“活像一只狗的形体。”可是当黑娃被保安大队抓去以后,白嘉轩还是决定去县上:“探监。看看黑娃,给送点吃食。再问问你哥,把黑娃放了行不行?”连他的二儿子孝武对这事也难以理解,而白嘉轩却说:“孔明七擒七纵孟获那是啥肚量?我要是能救下黑娃。黑娃这回就能学好。瞎人就是在这个当口学好的。”(3)这种超出常人的度量连被称为“圣人”的朱先生也赞叹不已:“单是你这心肠这度量这德行,你跟白鹿原一样,宽广深厚,永生不死。”当改邪归正的黑娃想回家祭祖时,白嘉轩以白鹿村最高规格的迎宾仪式来迎接他。新中国成立后,黑娃被抓,还想找儿子孝文,要为黑娃担保。他一反常态去参加镇压黑娃的集会,文中写到:“在解放军战士押着死刑犯走向戏台的混乱中,他浑身涌起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挤到台前,头一眼就瞅见黑娃焦燥干裂的嘴唇和布满血丝的眼睛。黑娃瞅见他的一瞬,垂下头去,一滴一滴清亮的泪珠儿掉下来。白嘉轩没有再看,转身走掉了。他没有瞧和黑娃站成一排的田福贤和岳维山究竟是何种面目,他跟这俩人没有关系。白嘉轩退出人窝,——他背抄起双手离开会场,走进关门闭店的白鹿镇,似乎脚腕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那一头不知是攥在黑娃手里,还是在孝文手上?他摇摇摆摆,走走停停,磨蹭到冷先生的中医堂门口,听到了一串枪响,眼前一黑就栽倒在门坎上子,绳子那一头不知是攥在黑娃手里,还是在孝文手上(4)我们不禁要问,白嘉轩为什么要去参加这次集会,并且还因此得了气血蒙眼症。可见白嘉轩是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关注着黑娃的。在他看来,黑娃是学好了的,人学好了就该容得。他是因为为黑娃打抱不平而又无力可施而气血蒙眼的。这是他善良仁义的表现。
二、他是儒家思想的实践者
《白鹿原》中有两个重要人物——朱先生和白嘉轩,都是坚持儒家思想的。如果说,朱先生是白鹿原中儒家思想的精神领袖,那么,白嘉轩主要是这种思想的实践者,在他身上几乎承受着传统民族文化的全部负荷。白嘉轩严肃、正直、善良、执著,这位识字不多、一生敬勤勤恳恳的族长,虽然没有从理论上系统地接受过儒家思想的教育,然而他所出生的那片土壤却熏染他浓厚的儒家文化底蕴。
也许是因为族长的特殊历史使命使白嘉轩必须保持严肃的面孔,不苟言笑
白嘉轩生下来就注定了是族长,从小接受“耕读传家”的教育,接受壮大家族的任务,因而白嘉轩的责任感比较强,形成了踏实、沉稳的性格;
作为一族之长,作为在农耕社会中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家族制度的代表人物,白嘉轩运用手中的巨大权威,重修祠堂,强化村民的宗法意识及其对道德伦理的情感与信念。辛亥革命后,随着皇帝的下台和封建政体的崩溃,白嘉轩敏锐地感觉到传统文化正面临严峻的威胁。为此,在朱先生的指导下,他满怀激情,用族长的权力,在白鹿村的祠堂中推行“乡约”,使之成为每个村民必须严格遵守的“法律”;而对白兴儿等赌徒和烟鬼的惩戒,让村民们更实在地感受到了“乡约”的巨大威慑力,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为了延续儒家命脉,他又积极倡办义学,使下一代能够系统地接受儒家思想的教育,树立起做人的准则。而作为传统文化的自觉维护者,白嘉轩更多地表现出自己的身体力行,以身作则。虽然罂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经济效益,但在朱先生的劝说下,他还是带头犁毁烟苗,并周济李家寡妇。
家训,族规,木匣子的故事,白家历史上涌现的几位为族人而献身的族长的故事,这些是进行传统儒家文化的最好的乡土教材。因而,白嘉轩能把“仁、义、礼、智、信”完全融合在日常生活中,以自己的典范行为为村民树起了一个楷模。
白嘉轩所追求的儒家文化本身的复杂性和白嘉轩对待儒家的复杂过程,使带有儒家文化色彩的白嘉轩具有独特之处。
儒家文化本身是复杂的,重仁义、厚人伦是它的核心内容之一,并围绕此形成了一系列的礼仪制度,“爱人”、“以德报怨”“忠孝”等都是很有价值的道德要求,人们形成这种观念并遵循它的目的在于让人生活得更幸福。
白嘉轩将儒家文化推广至子女及整个白鹿村的人,对不符合儒家原则的人进行了严厉的惩罚,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在这里,为维护那“温情脉脉”的文化制度,白嘉轩已经变成了一个残酷、冷漠、不讲情面的“封建卫道士”了,在白嘉轩眼里仁义的对象是有选择性的,对那些违背儒家精神的人,白嘉轩是十分厌恶的,也是毫不留情的。
受儒家文化负面影响,白嘉轩他身上也具有狡诈、贪婪等诸多缺点。小说一开始就描写白嘉轩“六娶六丧”的故事,这样写目的并不是故意渲染以吸引读者眼球,而是意在说明我们的主人公所受儒家传统思想的负面影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为了人财两旺,自己的子孙多福,不惜用计将长有根部似白鹿草的鹿子霖家的坡地换成自己的。在他自己导演的这场戏中,充分表现了他的狡诈。先是卖地,中间才是换地。卖地是为娶亲,换地是为面子。在当时的情形下,这些都是正当的、无可非议的理由。而他的真实目的却无人知晓。而且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甚至不惜背上败家子的罪名。在这场戏中,说白嘉轩是一个阴谋家,也许并不过分。他的手段和智谋为人叹服。为了牟取暴利,他又第一个在白鹿原种植起鸦片,他并不考虑种植鸦片带来的后果,虽然他深知鸦片的危害,深恶痛绝吸食鸦片的人,他身上人格的两种表现。实际上正体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两个方面。“仁义”是儒家的立身之本,提倡忍让行善。几千年来,所有中国人包括耕田的农民都已被此规范浸泡透了。这是中国文化的主流,白嘉轩无疑是这种主流文化的代表人物。这种文化的缺陷是压抑人情人性,可造就一批坚毅、正直、仁义的人,但要以扼杀美好的人情、人性为代价。因此,它无法造就按照自己真性情行事的人。
综上所述,白嘉轩是一个受传统儒家文化熏陶的人,一方面具有正直善良,坚毅刚强的美好品行,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的存在着迷信、自私、压抑人性的弱点。
三、白嘉轩是坚强的命运悲剧。
纵观白嘉轩的一生,可谓忧患重重,创巨痛深。青年时六娶六丧;他为反对横征暴敛发动过“交农事件”;大革命时他被游街示众,事后并不参与血腥报复;他被土匪致残;他经受过失女之痛,丧妻之悲,破家之难,不肖子孙的违忤之苦„„但这一切的灾难并没有击倒他。
白嘉轩是一个悲剧人物,晚年的时候只能叫身边的人陪着喝酒,他的内心是很悲痛的,在瘟疫以后,三位老者跪到白嘉轩的面前,要求秀苗塑身,而白嘉轩只是洗手洗脸而不说话,最后只有冷先生稳坐着说:“嘉轩,你老弟比我还冷。”白嘉轩说: “你既然来了就甭走,更我到祠堂去看看热闹。”
白嘉轩走了一趟白鹿书院。“白鹿村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咯(5)
在土被匪打断腰之后,他在床上躺了一百零七天,仍然要求和鹿三去犁田耕地,以证明自己还行。黑娃说:“我嫌嘉轩叔的腰挺得太硬太直。”尽管后来腰弯成了九十度,但精神上的“腰”始终挺得太硬太直。白孝文因堕落而卖房,白嘉轩表现出一种“去留无意”的胸襟,拆房的人说:“快拆快拆,拆了这房就零干了,咱一家该谢承你子霖叔哩——”其实他的内心应该是十分痛苦的,本期望成为未来族长的长子却堕落到要卖房,他对自己二儿子孝武说:“人说宰相肚里能行船。我说嘛„„要想在咱原上活人,心上就得插得住刀!”瘟疫的蔓延造成妻子仙草和众多同族人的死亡,而白嘉轩经历这场灾难之后,变得愈加坚强,对人生进行着哲人般的思索:“平常的日月就像牛拉的铁箍木轮大车一样悠悠运行。灾荒瘟疫和骤然掀起的**,如同车轮陷进泥坑的牛车,或是窝死了轮子,或是颠断了车轴而被迫停滞不前;经过或长或短的一番折腾,或是换上一新车轴,牛车又辙印深凹的土路上吱嘎吱嘎缓慢地滚动起来了。”“死去的人不管因为怎样的灾祸死去,其实都如同跌入坑洼颠断了的车轴:活着的人不能总是惋惜那断轴的好处,因为再也没有用了,必须换上新的车轴,让牛车爬上坑洼继续上路。(6)”他因而也对人的生死变得超脱。
尽管时代昭示着变革,白嘉轩依然试图以不变应万变,把自己理想的价值持续下去,建立自己理想中的家园。白鹿原写的不仅是民族的秘史,农村的历史,儒家的衰败史,同时也是人物的个体抗争史。就白嘉轩而言,《白鹿原》是他在乱世之中为实现自己心中目标,建立心中理想家园而进行斗争的历史。为建立心中美好的家园,他“在白鹿村实践《乡约》,家民以礼仪,以正世风”;严厉惩罚赌鬼和烟鬼;生不许田小娥进祠堂,死后还盖镇妖塔;严惩儿子白孝文,儿子饿得吃不上饭也不管;还多次以德报怨解救曾经伤害他的人,要在原上树立一种精神„„,尤其是在原上闹瘟疫那次,田小娥死后以瘟疫来报复伤害她的人们,原上死了很多人,所以人们都祈求族长要为田小娥修庙,连将来要当族长的二儿子孝武也出于人命的考虑同意修庙。白嘉轩家里也死了人,田小娥还借鹿三之口宣称要让原上的人都死了,只留白嘉轩和鹿三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白嘉轩顶住了压力,坚持要造塔镇妖,虽然评论者大都以此来批判儒家的吃人本质和白嘉轩的无情残酷,置活着的人于不顾,连死人也不放过。但在笔者看来,白嘉轩对于他所坚持的那一套礼教是深信不疑的,坚信邪不胜正,在只剩孤家寡人的情况下仍然不放弃,其执著可见一斑,也是正气凛然的。尽管白嘉轩最终以失败告终,而且在现代的观点看来,儒家文化早已经过时,白嘉轩的很多坚持也很是迂腐的,但他的个体斗争历程和执著的精神却是让人感动的。而且白嘉轩的理想中有一些仍是有价值的,并不能完全否定。仁者爱人、重义轻利的思想仍然是和谐人们之间关系的重要原则;孝顺长辈仍然是每个人都得做到的,只是这种孝顺已经不是盲目的绝对服从了;对婚姻不负责与他人发生婚外情,仍然为人们所唾弃„„。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被时代所不容,只能无奈得看着时代朝着自己难以理解的方向而发展,却无能为力,这是白嘉轩的悲剧;白嘉轩所坚持的一些东西确实已经过时,但在为反对而反对的乱世里,那么多有价值的东西却要一并否定、抛弃,这是我们全体中国人的悲剧。
研究白嘉轩的真正意义在于我们不要盲目否定曾经影响数代人的儒家文化,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们生活得如此悲惨,根本不在于制度而在于使用维护制度的人。在反思制度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反思人为什么会使自己沦落到这样一种境地,怎么会被自己创造的制度压抑成变形的人,使自己创造的制度成为杀人工具。
《白鹿原》中的人物,圆润丰满,内涵丰富,具有多重文化含义,是传统文化多元性和多面性的极好体现。其复杂性和多重性还原了社会生活的真实面貌,为现代文学创作提供了非常好的借鉴和榜样。白嘉轩、朱先生、鹿子霖、田小娥、鹿
三、白孝文等一系列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人物形象,是对现代文学艺术画廊的杰出贡献。陈忠实笔下的这一组光辉人物,也将长久的照亮现代文学艺术创作的道路。
【参考文献】
【1】《白鹿原评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第1版
【2】《鲁迅杂文集》之《狂人日记》
【3】《白鹿原》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年5月第一版
第二篇:浅析《白鹿原》中白嘉轩的人物形象
浅析《白鹿原》中白嘉轩的人物形象
【摘要】《白鹿原》是陈忠实的代表作,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这是一部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主人公娶六丧六,神秘的序曲预示着不祥。一个家庭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急斗不已,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活剧。
作者塑造了一系列真实而又有独创意义的中国农民形象。白嘉轩是其中的第一主人公,他是几千年中国宗法封建文化所造变的一个人格典型。在他身上包容了中国文化传统全部的价值——既有正面又有负面。他既是一个刚真的男子汉、富有远见的一家之长、仁义的族长,又是一个封建文化、封建制度的身体力行者。【关键词】 仁义
儒家思想
传统文化
陈忠实的《白鹿原》是一部深深扎根于民族的历史与文化,向人们展示民族性格与民族灵魂的神功之作。在中国小说史上闪烁着独特的光彩,我们可以把它视为民族历史发展的一个缩影。从政治文化角度看,其社会结构有以田福贤、岳维山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势力,有以鹿兆鹏、白灵为代表的共产党革命力量,有以鹿兆谦(黑娃),大姆指为代表的农民土匪武装。从民间文化角度看,有以白嘉轩、鹿子霖为代表的宗法家族团体,有以朱先生为代表的白鹿原的精神领袖。阶级矛盾、家族纷争、利欲情欲的角逐,相互融汇交织,构成白鹿原半个多世纪的“民族秘史”。[1]作为一部“立足农村叩询我们民族生存的历史”长篇巨制,作家陈忠实用自己独特的理解去观照人生,观照中华民族的生存状态,用丰富的想象和旺盛的活力勾勒出一幅幅20世纪上半叶中原乡镇的风云画面,从一定程度上说,不仅为中国文坛也为世界文坛的人物画廊增添了人物形象,例如下面我所要阐述的白嘉轩。
作家陈忠实对人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善于从多角度去描绘一个人,给读者一种独特的立体感。这种感觉的由来完全是出于作者的精心构造,以及读者的再升华,再创造。作品以白嘉轩人物形象为叙述中心,从人物生活境遇的变迁来展示历史的变化。
一.“仁义”性角度分析: 《白鹿原》中的白嘉轩是一个富有文化价值的人物。他的一生,是实践儒家思想的一生,即“仁义至上”。白嘉轩,一个身上浸润着浓厚的封建情致的族长;一个既有着对生活的特殊见解,又有着关中汉子惯有的坚毅与朴实的乡绅;一个散发勃勃生命力的血性男儿,在他身上古老的文化散发出巨大的力量。他的生存轨迹透露了仁义存则价值存,仁义灭则价值灭的思想观念。白嘉轩家具有“ 淳厚的祖德”, 这一“祖德”的核心即是“仁义”二字。自白嘉轩上推六代的先人白修身, 在凭借辛勤劳动而还清债务置买了少许土地后, 给每家送去自己地里打下的第一茬麦子蒸出的白馍, 以回报幼年讨饭身处绝境时周济过他的乡亲的馈赠之恩, 使那些未曾接济他的人“更加感动以至羞愧”, 其意即在乡里树立“仁义”的道德精神。因而白家具有仁义的门风,“白家老几辈都是仁义居家”。白嘉轩的父亲白秉德老汉从来不打骂雇工, 绝不克扣雇工工钱,“他和长工在同一个铜盆里洗脸坐一张桌子用餐”,[2] 在他家做过工的人都和他成为“交谊甚笃的朋友”。长工鹿三的父亲“在白家干了一辈子, 连失牙摆嘴的事也没有一回”“白家是仁义的”。[2]白秉德“出面掏钱为鹿三连订带娶办了婚事”。[2]春播的时候, 必是让鹿三套上牲口先把他家的二亩地耕了。每年打下的第一场麦子, 必是先付鹿三的工价。秉德老汉临终前仍不忘叮嘱嘉轩“看待好老三”[2]白嘉轩与鹿三情同手足, 从来以“三哥”相称, 他们同吃饭同劳动, 时常同炕同被睡在鹿三看管牲畜的马号。在白家遭受土匪抢劫损失巨大, 而嘉轩又被土匪打折了腰, 且他心里明知是鹿三长子黑娃所为, 又接颗粒无收的连年大旱, 牲畜也卖掉的饥荒年月, 各家纷纷辞退长工以减轻负担的情况下, 白嘉轩动情地挽留鹿三:“天杀人人不能自杀。年馑大心也就要大。年馑大心要小就更遭罪了。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我吃稠的你吃稠的, 我吃稀的你也吃稀的;万一有一天断了顿揭不开锅了, 咱弟兄们出门要饭搭个伙结个伴儿。”[2] 字字句句感人肺腑,无不体现了一个“仁”字,一个“义”字。
白嘉轩继任族长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发起兴办学堂的“义举”。教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 是地位极尊, 作用极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儒家学说兴起于民间办学, 儒家精神注重教育, 倡导“富而后教”。两千年来, 在儒学注重教化的传统熏陶下, 由执政者至民间富户都对兴办教育给予多方面的鼓励和大力扶植, 形成兴学重教的良好传统。因此“学而优则仕”“耕读传家”, 2 在中国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白嘉轩不仅送自己的孩子上学读书, 而且“推己及人”, 动员长工鹿三送其儿子黑娃上学读书接受教育。他对贫穷人家不仅没有丝毫歧视, 反而认为:“穷汉生状元, 富家多纨绔。”对黑娃寄以极大的希望:“日后黑娃真的把书念成了, 弄个七品五品的, 我也脸上光彩哩!”[2]他不仅从道理上劝说鹿三, 而且还从经济上为其解决实际困难, 腾出部分田地种植牲畜草料, 以减轻黑娃的劳动, 并且为黑娃交付学费, 提供文具。既体现了白嘉轩“己欲立而立人”捐资助学的良好品德, 也说明捐资助学在我国具有久远的历史传统,同时也反映了深深地植根于民众之中的“仁义”品德在中国历史发展中发挥的积极作用及其意义。
二.“儒家思想”的角度分析: 白嘉轩把两个儿子随鹿三步行七天从山里换回的第一批粮食, 全部送到鹿三家, 解其饥荒。白嘉轩还嘱咐自己的儿子, 如果自己“走”在鹿三之前, 必须要“ 照看好你三伯” , 他和鹿三的交好是“真义交”,这种“义交”不止限于经济关系, 更体现于人格的尊重和平等。白家“自来”把鹿三当做自家人待, 又请鹿三做嘉轩女儿白灵的“干大”, 结为干亲。一些处理重要大事的家庭会议也要请鹿三出席, 征询他的意见。这位诚实、自尊、勤恳、本份的长工是白家“非正式的却是不可或缺的成员”。他对白嘉轩从来直呼其名, 除去本份劳作之外, 对于白家的晚辈同样具有教育的权力, 在得知白孝文与小娥发生偷情关系后, 他抬手就猛抽白孝文耳光, 训斥他“羞了先人了”。白家和雇工的关系, 不是主仆关系, 而是各尽其职的东伙关系, 是在坎坷的人生中共同劳作, 相互尊重, 情感愈深, 从而进入互助共生层次的谐调关系。连接他们关系的纽带是中国传统文化儒家思想的核心——“仁义”。
仁义, 蕴含于渭北高原水深厚土之中, 是百朝圣地滋润民人的雨露, 是大多数白鹿原民共同的精神追求, 是千古不朽的儒家学说滋养中华民族的丰富的精神食粮。可以说,以“仁义”为核心, 以“修己安人”“修己以安百姓”为人生价值之体现的儒家思想孕育了白鹿原淳厚的民风。[4]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儒家学说到了白嘉轩这一代已呈现没落趋势,渐渐出现“夕阳无限好,只怜近黄昏”的凄凉。[3]黑娃的落草为寇,白孝文的风流事,鹿子霖的荒唐,席卷白鹿原的饥荒、瘟疫和战争,以及整个中国的大风暴,都是为了催毁白嘉轩们“太直太硬” 的腰板和“神像”般的脸。尤其是结尾处白孝文不动声色地处决黑娃,给每个人的内心都留下了巨大的惊悸„„ 但白嘉轩还是拼命地维护这种“仁义”儒学。三媳不育,不惜拿长工娃“借种”,便是本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儒家伦理;把女儿百灵锁在屋里任其哭喊而不让去城里上学,也是本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儒家哲理。
小结
陈忠实在《白鹿原》中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通过这一系列人物形象让我们深深感受到的是历史文化与人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白嘉轩是书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他的品质与人格折射出了他所代表的传统儒家文化层面。整部作品突破了政治、阶级斗争的局限,深刻把握和写出了传统文化在农民心理深层的积淀,展示了历史文化背景下的人性冲突。
总之,作者通过白嘉轩这一人物形象的描写,把中国传统文化在走近它末路的时期,依然给社会带来的巨大破坏力,也使人们看到,要改变一个落后的社会的艰难和代价。使读者再一次从中领略到一个拥有五千年文化的古国在古老的传统文化对人性的种种压抑与迫害,这无疑是现代文学史上对悲剧精神的一次深刻的体验,它把痛苦和挣扎展示给每一位读者,揭示出他们的悲剧命运的根源所在,这对于过去、现在和将来人们在对待传统文化问题的认识上具有深远的意义。
注释:
[1]王仲生:《人与历史,历史与人——再评陈忠实的〈白鹿原〉》,《文艺理论与批评》,1993年第6期 P34
[2]陈忠实:《白鹿原》,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12月第2版 P37 [3]雷达:《文学活着》,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年8月第1版 P125 [4]费秉勋:《评白嘉轩》,《小说评论》,1993年第4期 P25
参考文献:
[1]陈忠实:《白鹿原》.[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12月第2版 [2]雷达:《文学活着》.[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年8月第1版 [3]费秉勋:《评白嘉轩》,《小说评论》.[J],1993年第4期
[4]陈忠实:《〈白鹿原〉创作漫谈》,《当代作家评论》.[J],1993年第4期 [5]百度知道
第三篇:论《白鹿原》中白嘉轩人物形象的复杂性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20世纪90年代初,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在当时沉寂的中国文坛引起了强烈反响,获得了“史诗性”作品称号,于1997年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通过一个社会群体的动荡和变迁来反映整个社会的轨迹,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白嘉轩是众多形象中着墨较多的一个。
白嘉轩是作品中的一个新型地主形象,一个仁义的地主形象,他作为一个小地主,在儒家思想的传承上与士阶层的朱先生形成了一个对应,作者在塑造白嘉轩这个形象时,有意在这个人物身上赋予了特殊的文化和人物内涵,他是个地主,是一个具备了一定的知识和传统文化底蕴的人,同时他又是一个农民,因而又具有封建文化氛围中生长的农民所特有的文化和精神内涵,他是封建文化在小地主阶层培养起来的一个代表,因而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是中国复杂文化传统与生存环境所折射出来的复杂的性格内蕴。
作家把白嘉轩放在那个时代特有的文化语境和生存环境中,对他的文化人格,人性内涵和生命生存哲学进行了全方面的观照,创造出了一个丰满复杂的生命形象,本文试图从白嘉轩的人生观、父子观和女性观这三个方面来分析其性格的复杂内涵。
一、白嘉轩的人生观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白嘉轩的人生观概括来说就是“仁义为本”。在白嘉轩的一生中,控制他人格核心的东西,是“仁义”二字,“仁”是孔孟诸德之首,它的最根本的含义是“爱人”,强调“人”的存在。“义”是仁的具体表现内容,白嘉轩虽然未受过系统的儒家教育,但他对儒家文化精义的领悟和身体力行,真是无与伦比。
白嘉轩作为白、鹿两姓的一族之长,他有高房大院,有坡地也有良田,棚里有马,圈里有猪羊,常年雇佣着一个长工,他是名副其实的“地主,然而他身上却不见冯兰池,周扒皮的贪婪、狠毒,更多的是仁义、宽厚 ”从秉德老汉给长工鹿三娶媳妇到白嘉轩资助鹿三的儿子黑娃上学都体现了一个“仁”字,他是雇主,却过着勤劳俭朴的生活,与长工平等相处,情深义重,主仆共吃一锅饭,一起耕作饲养,而且还称长工鹿三为三哥,并认作干亲。在他的影响下,乡民们守乡规,知礼仪,整个白露原被称为“仁义白露村”。他仁义至上,以德抱怨,体恤乡民,关注民生疾苦,勇于为民请命。为了反抗苛捐杂税带给村民的负荷,他一手策划参与了鸡毛传帖与交农事件,与官府抗衡,面对久旱不雨,他亲自扮马角祈天求雨,以宽慰乡民焦渴的心,白嘉轩把儒家的“仁”“义”发挥到了及至,是白露原上“头一个仁义忠厚之人”。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可以说,白嘉轩把“仁义”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但是,这个卷着忠、孝、仁、义大旗并乐此不疲的白嘉轩,却正是在无法尽孝之时,用了不仁不义的手段,才得以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做那个忠、孝、仁、义的白嘉轩,承认他的忠、孝、仁、义,倒不如说这是他对自己的不孝,不义的一种救赎,他的“仁义”也并非一以贯之的“仁义”,而是先死而后生的“仁义”。
小说开篇的第一句话“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便暗示了该篇主人公白嘉轩不同凡响的人生经历,迫于逃脱厄运的需要,白嘉轩选择了一个与儒家“仁义”精神根本相悖的作法:巧取鹿家风水宝地,他认为“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神灵给他白嘉轩的精确绝妙的安排”于是他沉着,冷静,善于算计“要做到万无一失而且不露蛛丝马迹,就得把前后左右的一切都谋算得十分精当,办法都是人谋划出来的,关键是要沉得住气,不能急急慌慌草率从事,而一当把万全之策谋划出来,白嘉轩实施起来是“迅猛而又果敢的。”
磨难把白嘉轩逼到了道德的边缘,为了生存,他情愿放弃“仁义”,在一系列不动声色的“苦难”表演之后,白嘉轩采取“卖地”的曲折路线成功地从鹿子霖手中换回了那块宝地,从而为自己日后的发展预留了极大的空间,此时白嘉轩身上显露出来的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自然人在苦难中挣扎的本能,此时的白嘉轩身上并无“仁义”的显现,“买地**”是一个转折点。朱先生“为富思仁兼重义”的教诲使白嘉轩猛然意识到儒家“仁义”精神的重要;时世突变中朱先生镇定自若的“断时论世”使他豁然开朗,白嘉轩突然发现“仁义”对人们起着巨大的约束作用,在白嘉轩的意识里,早先对朱先生儒家文化身份的企慕开始发展,他有了对自己儒家文化身份的朦胧设想,在此之前,白嘉轩几乎还曾想到过追求“仁义”,他在父亲去世后两个月即开始一个一个地讨女人,此为不孝,他工于心计,换回宝地,此为不义,他种植罂粟,炼制鸦片而致富,此为不仁,这些都表明他心思缜密,头脑冷静,重利践义,有时甚至为达到目的不惜损人利己,不同的是他把他的那些欲望,计谋掩藏在心灵深处不易为人觉察,白嘉轩这段时期的一系列行为几乎是发源于人的生存本能,甚至是立足于乱世之中要保持家财两旺的必要手段,此时白嘉轩无法顾全大仁大义,“仁义”在温饱问题未得到解决之前其实是一种奢望,一种空谈而已。
在乱世之中,白嘉轩相信了朱先生“只一碗包谷糁子”的理想,不再热衷于政治,对“仁义”的热情建构成为他实现理想的唯一途径和最终目的,在白鹿原上一片腥风血雨,屠杀和复仇轮番登台表演时,白嘉轩冷眼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旁观,似乎有着超然物外的洒脱,但他的一句“我的戏楼真成了赘子了”的叹息却把他的讥讽,痛心与惋惜暴露无疑,在田福贤狠斗农协头目时,白嘉轩甚至还上台为这些曾斗过自己的人下跪求情,这些无不凸现出白嘉轩对于村民肆意践踏乡约的无奈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状的痛心与无奈,也表明他对自己“义”的爱护与偏执之情,在对待小娥的态度上也能体现出白嘉轩这一复杂情感,《论语》上说:“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昏礼者将二姓之好,上以事宇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在白嘉轩的意识里,小娥不在他的“仁义”德行保护范围之内,这些无不表明,白嘉轩所热切追求的儒家文化本身存在着悖谬,看来“人者爱人”“仁者知人”都是有限度的,它并不是普适于所有需要爱,需要帮助的人,更不适合于小娥这样的女人,“万恶淫为首”这是白嘉轩切齿痛恨小娥的根本原因,白嘉轩在祠堂狠狠惩治小娥勾引孝文,使白嘉轩族长的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白嘉轩认定小娥是破坏白鹿村“仁”美名,使村民道德败坏,礼仪崩溃的罪魁祸首,但白嘉轩并没有打算亲手杀死她,他不屑于动手,而小娥在“遭受完一个女人在旧中国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一切凌辱和损害以后,是被她心爱的黑娃的父亲亲手杀死的。鹿三几乎是替白嘉轩解决了这个难题,当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白露原上瘟疫流行,人们大量死去,惶恐,荒凉,悲戚遍布白露村时,面对小娥死后不散的阴魂,白嘉轩依然镇定,沉着,他固执地认为,小娥活着是个坏种,死了也不是个好鬼”因此不管阳世不管阴世,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他不顾族人的求情,执意要惩治恶鬼,白嘉轩以他的正气与妖邪作斗争,并以焚尸,修塔镇鬼的举措再一次表明他超人一等的智慧,和其不可动摇的信心,对儒家文化的强烈依恋使白嘉轩认识不到“仁义”在某些时候实在具有不可避免的片面性,使白嘉轩在很多时候显的冷漠,不尽人情,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白嘉轩“这个最敦厚的长者同时又是最冷血的食人者” [7]这也许正是白嘉轩这一复杂形象的人格魅力所在。
二、白嘉轩的父子观
中国封建社会一直以儒家思想为正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儒家文化是一种“父亲”文化,它强调一种对父亲的绝对敬畏,因此,在父子关系中,父亲是处于绝对统治地位的,儿子没有独立性和自主权,必须为父亲而活,白嘉轩的父子观,主要指他与长子白孝文的关系。
白嘉轩的父子观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首先是作为一个“严父”的形象,在中国传统社会中,父母的社会角色不大一样,分别称为“严父慈母”,“慈”与母性有关,是一种感性的认识,常与“爱”相连,也叫“慈爱”。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人们一说到“慈”,很自然的就想到母亲,想到母爱。而“严”的内涵相对比较复杂,它虽然含有“爱”的因素,但这种“爱”是伦理意义上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亲必须疏远子女,以合乎礼法。白嘉轩对孝文、孝武就是这样。他父爱不亚于任何一位父亲,他太喜欢这两个儿子了,常会情不自禁地“专注地瞅着那器官鼓出的脸”。按照传统意义上“严父”的形象,他只能在“孩子不留意的时候”看他们,不能说“亲热的话”、做“疼爱亲昵的动作”.这表明白嘉轩早已置身于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道德之中,他必须在儿子面前有足够的威严,他是不能松懈的,是不可让人知的。那么,他对“子”有什么要求呢?那就是“孝”。“孝”是中国传统伦理观的核心。“孝”的产生,源于中国传统的农业文明的宗法制度,即以家庭,家族为本位,为核心。白嘉轩对儿子孝文严格以“孝”的标准来规范要求,其实与这种家庭、家族的本为思想是分不开的,当然也客观地带有某种社会与文化的继承性。孝文作为长子,理所当然是族长的合法继承人,即封建家长和宗法族长的社会角度和地位,所以,白嘉轩对孝文的教育培养更是尽心尽力,用心良苦。他时时处处不失时机地对儿子进行点化教育,“以期他尽快具备作为这个四合院未来主人所应有的心计和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独立人格”。他深夜秉烛给儿子讲解“耕读传家”的匾额,言传身教,唯恐失传。为让儿子懂得粮食的意义,特命次子孝武及未成年的幼子孝义跟着长工鹿三到几百里以外的山里去背食。往返七天的路程使孝义双唇燥起一层黑色干皮,嘴角淤着干涸的血垢,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抚着血泡的脚片痛不可支。作为家境富裕的家长能如此教子确是难能可贵。白孝文对父亲言听计从,十分孝顺,一步一个脚印按照白嘉轩说的道路迈进。他读四书五经,接受“耕读传家”,为家族利益结婚生子,在宗族祠堂里做族长继承人应该做的一切事情。然而,他并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不能充分认识到所做的一切同自己的关系。他只是按既定的目标做事,自己的天性和个性都被日常的点点滴滴所掩盖,他似乎不会成为白嘉轩那样有独立人格的人,所以他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一发不可收拾地走向了堕落。他不但毁了自己,也差点毁了白家,他成了家法宗教文化的“不孝”子孙。
作为一族之长,白嘉轩忠实地捍卫着封建伦理道德,对“不肖子”必须严格惩罚,宗法文化不能原谅他,白嘉轩更不能原谅他。他痛心疾首地说“忘了立身立家的纲规,毁的不是一个孝文,白家都要毁了。”白孝文是未来的族长。因此只有祠堂进行惩罚,才能收到应有的效果。不论是谁的言行违反了礼法,冒犯了族规,白嘉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轩都会毫不手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例外。然而,他们终归是父子,血浓于水,这种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儿子是家族香火的延续,嫡长子的地位仅次于父亲,具有一定的权威。孝文的堕落虽然给白嘉轩以毁灭性的打击,使他几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作为封建家长、宗法族长是不能原谅这样的“败类”,但作为父亲,他早已原谅了儿子,他可以同儿子分家,却分不开骨肉之情。孝文当了保安团营长,要求回原上祭祖,得到了白嘉轩应允,这与一开始对孝文的态度大相径庭的。白嘉轩之所以允许他回家,是因为他“出息”了,没有丢他的脸,还给他挣回了面子,给白家带来了荣耀。所以说,白嘉轩的父子观其实是亲情与伦理相互交织的一个表现过程,是同一文化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互相作用的结果。
三、白嘉轩的女性观
白嘉轩看不起女人,他有一种典型的宗法农民的男权中心意识,女人被他示作泻欲对象、传白嘉轩的女性观,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他的父女观,二是他的女性观。
先以白灵为例来看看白嘉轩的女性观。如果说白嘉轩在孝文的世界里是个始终如一的“严父”形象的话,那么他对白灵则是从“慈爱”的父亲到“严酷”的族长的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两个的极端。白灵是白嘉轩唯一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任其娇纵,白嘉轩对她是极尽宠爱之能事,简直就是家中的“小公主”,这与他对孝文兄弟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他“常常忍不住咬那手腕,咬得女儿哎呦直叫,揪他的头发,打他的脸”,“他把疼哭了的女儿架上脖子在院子里颠着跑着,又逗得灵灵笑起来”。他虽然很清楚女儿更应该“严管”的道理,“只是他无论如何对灵灵冷不下脸来” “不忍心看她伤心哭闹”。他甚至违背了自己的原则送灵灵去学堂受教育,而当白灵灵偷偷独自跑到县城去上“新学堂”后,他也显得无能为力。
白嘉轩之所以不容白灵,一是女儿的叛逆行为威胁到了他所维护的旧秩序,二是白灵的人生追求和信仰与他的人生哲学格格不入,所以说,白灵与他的对立是必然的,这已超出了伦理道德的“三纲五常”,白嘉轩对儿子与女儿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孝文的堕落对于他而言是致命的打击,丢尽了颜面,而对于女儿的极尽宠爱之外,大概还与中国封建社会男女双方在社会中的身份,地位有关,作为一族之长的白嘉轩,非常重视家族的血缘关系和嫡长子的继承关系,儿子是未来的接班人,是宗法制度和白家血统的发展和承接,而女儿早晚是要出嫁的,是别人家的人,是泼出去的水,必须以“礼”相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待,所以白灵的叛逆与孝文堕落同样使他难堪,但他的反应并不那么强烈,甚至有点无所谓,女儿毕竟是女儿,永远无法与儿子相提并论,白嘉轩对白灵始终是伦理道德随情感变化,而不同于对孝文的情感随着伦理走。
现在来看白嘉轩的女性观。《白鹿原》中对妇女地位的描写体现了一种男权中心主义与封建宗法观念相结合的小农意识。妇女极为相似,她们古朴美德下掩盖着精神的麻木,她们的文化心理结构呈现出严重的守旧状态。牢固地恪守着长辈传下来的传统美德,白嘉轩对于女性的态度,几乎全部体现了传统文化的弊端和反动。《白鹿原》开篇描述了白嘉轩娶七房女人的传奇经历,然而,他对这些女人的记忆却仅仅是新婚之夜的占有。即使是为他做过八回月子、养了四个儿女的第七房女人仙草,留给他的记忆也不过多了一层死后的孤寂。对他来说,女人只不过是生儿育女和传宗接代的工具。《论语》上说:“婚礼者将二性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11]在男性的世界里,女人是工具,却不仅仅是工具,工具不需要“三从四德”,而女人必须严格的按照“三从四德”的要求来行事。田小娥是女人,而且是个“罕见的漂亮女人”,如果只以传宗接代的要求来看,田小娥的条件已经足够好了,然而传统文化的没道理就在这里,它既不把女人当“人”,同时又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要强迫她们遵守“人”的行事规则。所以,要做人家的媳妇,揪必须符合“三从四德”的礼教要求,小娥不甘“非人”的生活遭遇想重新过活,便违背了封建礼教,要受处罚,没有人承认过她是白鹿家族的媳妇,却要以白鹿家族的族规来为她定罪,小娥是“封建制度的牺牲品,在封建伦理道德的神圣的名义下的被凌辱与被损害者”“封建的伦理思想和宗法的关系紧密结合,两千多年来,成了统治中国农村,钳制着人民的命运的强固的手段。可悲的是,封建阶级的统治思想,已经渗透进人民的肌体,使她们承受了封建阶级的阶级偏见”。小娥这个孤苦无告,从未争到过一个人的价值的女人,得不到同情,得不到理解,甚至在她死后任然得不到解脱,白嘉轩还要给她造塔,把她烧成灰压到塔下,叫她永世不得见天日。此时,“这个最敦厚的长者同时是最冷血的食人者”,在他的身上宗法家庭制度反动和“吃人”的一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由此可见,同为女性,而传统的宗法伦理道德对他们的要求却是不同的,白嘉轩可以任自己的小女儿白灵撒娇、哭闹、任性作为,却不能原谅成人的白灵哪怕是一点点的离经叛道,而对自己的七房妻子以及田小娥这种一开始便是以女人或荡妇的形象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的女性,指导他的思想行为的只是家法,族规以及封建的宗法伦理思想。
白嘉轩这样一位有血有肉的宗法族长形象,正是作者对民族文化、历史、心理的深入反思与对人性的深入挖掘的艺术结晶,白嘉轩一生以践行儒家思想为人生信条。从他身上我们可以感到儒家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综观白嘉轩的一生,让我们共同感受的是庄严与凝重,悲壮与苍凉,这是一个交织着追求与苦难的存在,也是一个古老的谁也无法忽视的存在,一切启示都存在于或显或隐,白嘉轩人物形象的复杂性的全部内涵,对整个中国文学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让我们吸收其精华,剔除其糟粕,因而要塑造更健康更有生机的民族文化的人格,可以从白嘉轩身上借鉴到一些东西,但也要看到他的缺点,要以更广阔的文化视野和眼光,积极地思考和创新,为我们民族注入新的更健康的血液。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参考文献:
【1】许俐珍.一曲顽强的生命之歌.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5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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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莫莉.传统父亲的理想的幻灭.柳州师专学报,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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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潘艳慧.儒家文化认同与自然人性的冲突.华中师范大学文学学报,200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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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潘艳慧.断垣残壁间的寻求与建构.渭南师范学院院报,2004年7月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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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黄秋羸.旧传统维护者的悲歌.广州大学学报,2007年第7期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后
记
在毕业论文的写作过程中,我在许多地方都感到有点吃力,原因就是平时读书不多,理论和实践都很欠缺。尤其在理论把握中感到缺陷较多,通过写此文,充分认识到应该加强理论修养,唯有如此才能总揽全局。
陈蔚
2011年1月29日
第四篇:白嘉轩人物形象分析[定稿]
白嘉轩人物形象分析(一)
阶级制度的悲剧
白嘉轩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在他身上一方面体现着刚强、坚毅的硬汉精神、正直、仁义的一面;另一方面也体现着中国传统道德规范的反动与保守。总起来说,白嘉轩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他的悲剧是那样的深刻与独特。关键词
陈忠实;《白鹿原》;白嘉轩;
《白鹿原》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其中既有下层农民(鹿
三、小娥),也有封建地主(鹿子霖、白嘉轩);有共产党(鹿兆鹏、白灵),有国民党(田福贤、鹿兆海);还有一些社会名流(朱先生、冷先生)。在这些人物形象中,作者着墨最多、塑造的最为成功的,当数封建地主形象。特别是白嘉轩这个人物。在白嘉轩身上寄托了作者的人格理想,是一个典型的小生产者人格。传统文化和道德的双重性在白嘉轩身上得到明显的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和道德具有明显的两重性,其中,不乏优秀的因素,促人正直向上;又存在不少消极落后的东西,如根深蒂固的封建性,自我封闭,保守狭隘,往往是蜗牛角上争长短等。但在白嘉轩身上更多的是体现了传统文化中积极的一面,他正直、仁义、积极向上。而同时也是作为地主形象的鹿子霖身上则更多的体现了传统文化中的消极一面。他虚伪、贪婪、损人利己。在文中两人相互映衬对比,由白嘉轩的正直衬托出鹿子霖的虚伪,由鹿子霖的丑恶衬托出白嘉轩的仁义。白嘉轩是农耕社会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家族制度的代表人物。他是白鹿村白姓一家的家长,又是白鹿两姓组成的白鹿家族的一族之长,是一个身上浸润着浓厚的封建文化情致的族长。同时,他也是一个既有着对生活的特殊见解又有着关中汉子惯有的坚毅与朴实的乡坤,一个终生不脱离生产劳动有着小生产者思维的农人,一个散发着勃勃生命力的血性男儿。在他身上古老的中国传统文化透射出巨大的力量。他的思维与行为,无不反映出中国传统文化的心理构成及规范指导,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因素与糟粕因素,在他身上都得到了体现。白嘉轩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既不同于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鲁四老爷、冯老兰、钱文贵等地主形象,也不同于闰土、朱老忠、梁生宝等农民形象。我们无法用好坏、善恶、正负来评价他,更无法用阶级的眼光分析他,他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关中汉子,具有农家天性淳良、兢兢业业等诸多美德,在他身上有着中华民族的许多优良秉性和品质。他真诚的称长工鹿三为三哥,两人之间有的是诚挚的感情,而无世俗的主仆辈分;出钱出粮节济周寡妇度过难关,修祠堂、办学堂;公布《乡约》,惩治赌博、吸食鸦片的族人,整饬族事人事。无一不显示出他的精明能干,正直仁义。仁、义、礼、智、信是他的人格支柱。无论是治家,还是治族。他都守正不阿、树德务滋,可认说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正是由于千百万个这样的脊梁,中华民族的文化才可以延续五千年,中国的封建社会才可以支撑二千多年。但他身上也具有狡诈、贪婪等诸多缺点,有着传统文化的许多负质,他为了人财两旺,自己的子孙多福,不惜用计将长有根部似白鹿草的鹿子霖家的坡地换成自己的。在他自己导演的这场戏中,充分表现了他的狡诈。先是卖地,中间才是换地。卖地是为娶亲,换地是为面子。在当时的情形下,这些都是正当的、无可非议的理由。而他的真实目的却无人知晓。而且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甚至不惜背上败家子的罪名。在这场戏中,说白嘉轩是一个阴谋家,也许并不过分。他的手段和智谋为人叹服。为了牟取暴利,他又第一个在白鹿原种植起鸦片,他并不考虑种植鸦片带来的后果,虽然他深知鸦片的危害,深恶痛绝吸食鸦片的人,他身上人格的两种表现。实际上正体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两个方面。与白嘉轩的正直、仁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鹿子霖的虚伪、阴险。白嘉轩是族长,其立足的理论便是“仁义”——封建社会所确认的人的美好的道德规范。“仁义”是儒家的立身之本,提倡忍让行善。几千年来,所有中国人包括耕田的农民都已被此规范浸泡透了。这是中国文化的主流,白嘉轩无疑是这种主流文化的代表人物。这种文化的缺陷是压抑人情人性,可造就一批坚毅、正直、仁义的人,但要以扼杀美好的人情、人性为代价。因此,它无法造就按照自己真性情行事的人。中国人的心态,还有另一方面的积淀,便是忍辱负重,奋发图强(从另一角度看,也就是为私欲而损人利己),这其实是人的本性,是人性所在。在中国却被看成无耻之端。正是由于这种矛盾的存在,这种文化必然造就一批虚伪、阴险的伪君子。鹿子霖无疑是这类人的代表。如果说白嘉轩是道德人格,那鹿子霖就是功利人格;如果说白嘉轩代表着一种正,那么鹿子霖就代表着一种邪;白嘉轩严肃拘谨,鹿子霖放荡淫逸。白嘉轩与鹿子霖的斗争贯穿始终,鹿子霖一直想把白嘉轩打倒,成为白鹿原的首要人物。他巧设风流圈套拉白孝文下水,以白嘉轩最器重的人来打击白嘉轩,并用当时为人们所不齿的风流事作为圈套,此计可谓毒辣。他拉白孝文下水的目的就是想侮辱白嘉轩,正如他对小娥所说:“你能把孝文拉进怀里,就是尿到他爸脸上了”。当他看着因捉奸而气昏倒地的白嘉轩,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反而“像欣赏被自己射中倒地的一只猎物。”在白嘉轩惩罚白孝文的时候,他又精心策划了一场求情的假戏。在这件事上,充分表现了鹿子霖的阴险毒辣和虚伪。坚守中国传统道德规范的做人原则,勤劳克俭,严于律己,是白嘉轩自觉的人生指导。他做事持正,把名声,荣誉看得高于一切。对正义的追求,使他发起了抗税的斗争。在冲击县政府时,他又因故被阻没有参加,所以事后没有被捕,倒是鹿
三、贺老大等人成了囚徒。在这种时候,白嘉轩表现出了他对名誉的重视及做人要坐得正、行得直的原则。为了不让人指着腰脊说他故意挑起事又害怕退缩,也为了不让鹿三等人替他背黑锅,他到县政府、法院去要求代鹿三等人坐牢,自认是抗税斗争的发起者,并最终利用姐夫朱先生的影响力,把鹿三等人救了出来。不过,白嘉轩又不象那些具备较高文化修养、能够识别时代潮流,甚至主动追求进步的开明绅士,而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生产者。因而,他的正直、正义、正派,都是传统道德规范对他的影响。他用传统的道德规范要求自己,也用传统的道德规范去要求别人。自觉不自觉之中,他承担起维护家族,宗族名声的保护神之职责。而家长与族长的权威,则是他维护传统道德规范的有力武器。反过来,家长尤其是族长的权威感又强化了他的传统道德的规范意识。当有人违背他所信守的道德规范时,他就会利用家长和族长的权威对他们进行打击,以维护他所恪守的道德规范。他不让有着真挚爱情的黑娃和小娥进祠堂。他严厉惩治企图勾引小娥,没吃上羊肉反惹一身骚的狗蛋。他杖责令他伤心,失望的白孝文,他和儿子分家,儿子没粮向他借,他不给;儿子没钱卖田卖屋,他不问;即使在白孝文即将被饿死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却不去帮助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女儿的逃婚,他同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他之所以会有这些不近人情的做法,是因为这些人都违背了他所信守的道德规范。中国传统道德规范,特别是儒家传统道德规范是压抑人性的道德规范。因此,从另外的角度来看,白嘉轩的所为又有些不近人情,不通情理。与坚守传统道德规范的白嘉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鹿子霖的不受传统道德规范的束缚。他风流成性,与原上的许多女子有风流韵事。他用计霸占了自己的堂侄媳妇田小娥。他不象白嘉轩那样自觉地以传统道德规范来约束自己的行为,而以实际利益和直接的感官享受为第一追求。为饱私欲,他贪污公粮公款。他的“官瘾比烟瘾还难戒”是因为做官可以满足他的欲望和野心。冷先生一句“你要能掺上嘉轩的三分性气就好了,”道破了他极端自私的卑污人格。坚毅、刚强是白嘉轩性格的特征。他身形的特点就是“腰板挺得太正太硬”,后来被土匪黑娃打断了腰,自然就“挺”不起来了,佝偻着腰抑面看人,如狗的形状,但在精神上,他依然“挺得太正太硬”。打残他的身体,却打不挎他的精神。白嘉轩具有“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勇毅,他从不向困难屈服、低头,任何挫折都打不倒他。白嘉轩是以“六娶六亡”出场的,“六娶六亡”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的损失,更重要的是给他的精神带来沉重的打击。父亲带着遗憾去世,他却被种种流言包围,使原上再也没人愿把女儿嫁给他。遭匪抢劫被打断了腰,腰断以后;被他寄以厚望的儿子——白孝文与田小娥勾搭,以至最后父子分家;接着他最疼爱的女儿离家出走,与女儿断绝父子关系;一场大瘟疫夺去了妻子的性命。但这一切都没有使他倒下,他都挺了过来。他依然在维持着原有的生活秩序。在一场史无前例的据说是由小娥引起的大瘟疫中,原上的人无不栗危,对这昔日的“淫妇”、“婊子”烧香磕头,还许愿要“抬灵修庙”唯独白嘉轩坚持不修庙,正如他自己所说:“白鹿村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喀!”后来白嘉轩力排众议说:“我不光不给她修庙,还要给她造塔,”最终,在白嘉轩的坚持下,庙没有修成,塔却造成。在当时连白孝武都同意修庙情况下,白嘉轩却能坚持造塔,这的确需要非凡的毅力和意志。这一系列的事件,充分体现了白嘉轩性格的刚强、坚毅的特点。与白嘉轩的坚毅、刚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鹿子霖的怯懦。当岳维山找他谈话后,他吓得不知所措,赶忙借儿子的势力壮胆。儿子被捕入狱,他竟然不知如何营救只是说:“活该!死得!把这孽子拗种处治了,我倒好说话好活人了!”最后是他亲家冷先生救出了他的儿子。他受儿子牵连被捕入狱后,逢人便表白自己的冤情,以泪流面,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鹿子霖怯懦;胆小怕事的性格特点。白嘉轩思想的核心是“孝”和“义”。他给儿子起名全以“孝”字行辈,强调的是“孝”,也显示出他是用“孝”去要求儿女。白嘉轩没有遵守“守孝三年再娶”的封建礼仪,是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重要,看起来“孝”比其它的事情更重要些。“他坐在他老子生前的坐椅上用他老子留下的烟具吸烟,完全是为了孝道”。他每天晚上都向母亲问安,陪她坐一会聊一些家常事,这也是在尽孝道。白嘉轩思想中的“义”不仅仅是我们所理解的“义气”。他的“义”不同于《三国演义》中关云长的“义”,他的“义”主要是仁义。他的“以德报怨”原则是他的“义”的最好体现。黑娃曾经打断了他的腰,但当黑娃被捕时,他依然想法搭救他。在这里面对黑娃,他是用“义”的原则去指导自己的行为。即使别人对自己不仁,也得以“义”对之。尤其是黑娃家与他家有数代交情,他更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肯施认报复。因而,直到解放初期,县长白孝文陷害副县长黑娃为反革命即将枪毙时,白嘉轩还多方奔走,想救黑娃一命。农协会员斗他游街,他反而为农协会员下跪求情;鹿子霖一直和他明争暗斗,当他被捕时白嘉轩依然帮助他。他允许浪子回头的鹿黑娃和白孝文回乡祭祖。这一切都体现了他的“义”。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中国古代许多文人的人生信条。而作为农民的白嘉轩“他一生遵奉“耕读传家”、“学为好人”的信条。” “耕读传家”从来都是农耕文化和家族制度的规范之一,白嘉轩始终把它视之为治家、治族的根本方法。他家中门楼上镌刻的是“耕读传家”,两根明柱上的对联则是:“耕织传家久,经书济世长。”他一生始终不脱离生产劳动,把劳动当作了一种乐趣。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干着活儿浑身都痛快;我要是两天手不捉把儿不干活儿,胳膊软了腿也软了心也瞀乱烦焦了。”不仅他自己把劳动当成了生命的第一需要,而且还教育他的儿子们好好劳动。他强令儿子进山背粮食,为的是让他们知道“啥叫粮食”。“学为好人”也是他的信条,因此他修学堂让族人读书;力排众议,让女儿读书;敬重读书人朱先生。白嘉轩是中国农民中那种通过自身实践而获得传统文化素养,敢于直面现实,又敢执著于理想人生,为自己理想而奋斗的人格典范。是农民中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在他的灵魂中,有一种生发拓展生存价值并使自己向更高层面整合的顽强。他上遵祖训,一以贯之。一心想按照自己的理想把白鹿村建成仁义白鹿村。因此,无论政治风云如何变幻,世事怎样变迁,他都能冷眼旁观,漠然处之。他有自己的信条;做正经的庄稼人。他不参加任何派别的斗争,不向任何势力靠拢。只是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如果说《红旗谱》中的朱老忠是革命者的农民,《创业史》中的梁生宝是建设者的农民,《人生》中的高加林是开拓者的农民,《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安、孙少平是奋斗者的农民,那么《白鹿原》中的白嘉轩却是一个有着实实在在恒定生存价值的人。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方面,白嘉轩也不例外。白嘉轩的身上一方面体现着刚直的硬汉精神,正直、仁义的一面,另一方面也体现着中国传统道德和规范的反动和保守,按照陈忠实的话说就是“他背负的精神封建道德”“有时就变成非常残忍的一面,吃人的一面。”他不让有着诚挚爱情的黑娃和小娥进祠堂,坚决支持鹿三开除他们夫妇的族籍。小娥冤死后,在一场所谓的由小娥引发的瘟疫中,白嘉轩竟然指使人将据说是小娥化身的蝴蝶统统抓住,用火烧死压在龙潭墙下永世不得翻身。在发现孝文与小娥的所谓“奸情”后,对他们二人进行了一顿令人心惊的“刺刷”,并与儿子断然分家。白嘉轩在维护传统道德,“挺正,挺硬自己腰板”时,是以牺牲人情,人性为代价的。他娶过七位妻子,却没有真正的爱情;甚至前六位妻子都没有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没有享受过与儿孙的天伦之乐,有的只是封建道德说教。他喜爱自己的儿子,“却说不出亲热的说也做不出疼爱亲昵的表示。”“他几乎没有背过抱过他们,更不会像一般庄稼汉把儿子;架在脖子上逛会看戏了”。他和追求婚姻自由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白嘉轩为了维护封建礼教和道德规范,丧失了人间最重要的两种真情——爱情和亲情,鹿三的一句:“嘉轩,你好苦啊,”道尽了他为维持封建礼教和风化所忍受的非凡痛苦。白嘉轩大姐对白灵说的一句:“你爸苦就苦在一张脸上。”说出了他遭受精神打击的根源。白嘉轩这个人物形象是中国当代文学人物形象画廊中绚丽的一章,是一个不可磨灭的人物形象。在他身上即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也体现了封建文化的反动与保守。正如陈忠实所说:“白嘉轩,他身处于封建社会政权形式已经解体,但他的心态仍然在延续着封建文明和封建糟粕,他的身上具有几千年延续下来的封建人格力量,他的硬汉精神就是这个民族的封建文明制造出的民族精神。”“白嘉轩身上负载了这个民族最优秀的精神,也负载了封建文明的全部糟粕,和必须打破,消灭的东西。否则这个民族就会毁灭。”
总起来说,白嘉轩是个悲剧性人物,他的悲剧不仅仅体现在六娶六亡、儿子叛逆、爱女出走,丧母亡妻、遭匪断腰等一系列的他所遭受的身体和精神苦痛,而在于他所坚守的东西,是注定要灭亡的东西,是注定被时代所淘汰的东西。“白嘉轩的悲剧性就在于,作为一个封建性人物,虽然到了反封建的历史时代,他身上的许多东西仍呈现出充分的精神价值,而这些有价值的东西却要为时代所革除,这些有价值的东西就显出浓厚的悲剧性”[4](P23)而白嘉轩却偏偏看不到自己所坚守中的东西是注定要灭亡的东西,他以自己刚强、坚毅的性格继续去坚持自己的道德规范和文化体系,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白嘉轩怀抱仁义信念,想把白鹿村建立仁义白鹿村。失为此,他修祠堂,办学堂让族人读书:颁布《乡约》,规范族人行为;惩办赌鬼、烟鬼,让人引以为戒。白鹿村出现了一派秩序井然的景象,按白嘉轩的理想发展之时。白鹿原却出现了斗争,战乱使仁义白鹿村的发展失去了外部环境。到了后来大抽壮丁,他不得不对族人说:“各位父老兄弟!从今日起,除了大年初一敬奉祖宗之外,任啥事都甭寻孝武也甭寻我了。道理不必解说,目下这兵荒马乱的世事我无力回天,诸位好自为之„„”。一个人有着理想,理想中有着合理成份,其理想却无法实现,这难道不是一个悲剧吗?白嘉轩有着自己的信念,坚守着自己的文化传统。他拒绝出任国民党的乡约,也不让儿子去当甲长,只是按他的人生信条去做事;去维护他所坚守的东西。可是,到了最后他却无所事事,只能通过续家谱来打发日子。这对白嘉轩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白嘉轩按照自己的价值体系和道德标准培养出了自己合格的继承人——白孝文。白孝文却背叛了他,正是背离了那种文化的白孝文,获得了巨大成功,成了解放后滋水县的第一任县长。而白嘉轩对儿子的县长却认为是换得鹿子霖家的风水宝地孕育的结果,却看不到是儿子背叛的结果。白孝文回乡祭祖“白嘉轩从族人热烈反响里得到的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心理补偿。”白孝文回家主要是为了夸耀自己,并不是向传统文化回归,更不是为了重新过以前那种生活。“白孝文清醒地发现,这些复活的情愫仅仅只能引发怀旧的兴致,却根本不想重新再去领受”。白孝文的成功是因为他的背叛,正如他自己所说:“谁走不出这原谁一辈子都没出息。”而这对白嘉轩来说却是一个悲剧,如果白孝文按照他所教育的那样循规蹈矩的生活,那样的白孝文也仅是一个合格的封建族长而已。白嘉轩的悲剧不是他个人的悲剧,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时代进步的结果。正如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所说:“当旧制度本身还相信而且也应当相信自己的合理性的时候,它的历史是悲剧性的。当旧制度作为现存的世界制度同新的世界制度进行斗争的时候,旧制度不是个人的谬误,而是世界性的历史谬误,因而旧制度的灭亡也是悲剧性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白嘉轩的悲剧是他所属阶级的悲剧,是一种制度的悲剧。
白嘉轩人物形象分析(二)
白嘉轩一生经过的大事
白嘉轩出生在清朝末年,是接受过中国古代传统的封建主义思想教育并且身体力行的传统而本分的农民。他一生取过七个老婆,前面六个老婆都是短命鬼。一生娶过七个老婆而其中有六个老婆是因为可知的或不可知的原因近一年半载而呜呼唉哉的情况在这个世界是少之又少的,可是白嘉轩遇上了,这也许是生活给年轻的白嘉轩一点生活的磨练,更是增加他生活经验与阅历的体现。白嘉轩娶了第七个老婆后终于“稳定”了,白嘉轩并没有像原上传说的一样他的阳具可以当裤带而且头上有倒钩有刺,甚至可以会放出毒来,所以他的六个女人都是在他的倒钩刺加毒素中一个个死亡了,而与第七位老婆恩恩爱爱地生活着,生儿育女。
白嘉轩一生经过的大事件很多。他的父亲生病死亡是他成熟的关键时刻,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地位”而成了白鹿原上白鹿两大姓的族长了。
他的人生中的第二件大事他无意中发现了同原上鹿上的大家族鹿子霖的一块并不是很好的坡上地了出现了神奇的迹象,在他看来(他也求证过朱先生,朱先生的看法也是如此)这是他整个家庭出现兴旺发达所延绵不绝的体现,所以他不惜利用自己在原上的天字号水田地与鹿子霖的人字号地对换,而且不惜背上“败家子”的恶名。他把他的父亲的尸骸就埋在这块有神圣迹象的土地上。
第三件大事要算他亲自发起了在本原的宗祠上请了教书先生让本原上的农家子弟接受了可以以为一位有文化有知识的人的启蒙教育。对于在封建社会以农业耕作而生活的农村来说,有这样的动作可谓是一种前瞻性的有眼光的举动,是了不起的行为。他的两个儿子(后来还有女儿)、他们家长工鹿三的儿子黑娃以及鹿子霖的两个儿子鹿兆鹏鹿兆海都是在这个学堂里接受了启蒙教育。这是白鹿原上希望而苦难的开始。
第四件就是请他的姐夫朱先生为同族制订了《乡约》,这《乡约》关于到乡民的教化、言行、思想,也更加显出了白鹿原上的德行与教化。
第五件大事就是白嘉轩一手参与策划的交农事件,也许这件事对于白嘉轩的影响真正从以封建伦理道德对于同族的影响转化到关心同族人的日常的生死存亡的问题上来。交农事件的影响是巨大了,他给整个社会带来了一种民主的气息,但是也多少给还有“皇权”思想的白嘉轩带来一些思想上的压力。
第六件大事应该也不算是大事了,因为社会的发展进入了陕西农村农民的民主意识的进步,并农民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组成的团体很多,像农协就是其中的代表,而农协的领导就是共产党。在整个社会进入到这样“惊天动地”的状况下,白嘉轩很沉默,好像外面所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还是教育好自己的儿子们“耕读传家”,让两个儿子在上完学后安安静静地回到自己的身边务农。在他看来,这样的社会变化不知道是福是祸,而那种“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倚”的情况要,可能在不经意之间降临到他的家庭中,所以他以他中国传统的修身养性的功夫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第七件事就是与儿女白灵的关系断绝。白灵的违背祖训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件令他丢净了脸,所以他义无反顾而又果决地与女儿断绝了一切关系,甚至在他的母亲去世要求见白灵一面时他也是利用谎言哄骗过去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封建伦理道德的忠实的拥挤者,也是坚定的执行者,他不允许在自己的家庭中出现了像白灵一样的违背祖宗遗训的人物,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是不可容忍的,更是不得宽侑的。
第八件事就是惩罚小娥,小娥的“婊子”行为无疑被白嘉轩认为是对于他族长所领导的正统道德的挑战,也是对整个社会风化的破坏,所以他必须要给予“拨乱反正”,这件事不仅是白嘉轩自己亲自参与的,而且他让他的大儿子白孝文主持了,也想让他继承着他的正统的道德与思想。
第九件事就是白嘉轩被白娃领导的土匪打断了腰,从此他只能是佝偻着身子像狗一样行走了,而不能像以前一样挺着笔直的腰在人前表现出一幅正人君子的形象了。这是黑娃对于他公开“惩罚”小娥的报复。他根本不在乎这种报复,他觉得他对于小娥的惩罚是自己作为一族之长必须要做的,所以即使他的腰被打断了,他的躯体弯折了,可是他的思想、他的“正义”、他给全族人带来的精神没有夭折,他还是以他的威严执行着他认为应该维护的社会道德的言行准则。
第十件事就是公开对于白孝文的惩罚,如果说对于小娥的惩罚是“程序性”的行为,是他作为一族之长不得不做的事件的话,对于白孝文的惩罚是真心实意的,白孝文的与小娥的通奸行为极大地伤害了他的人生准则,伤害了他作为那个时代的代表思想,伤害了他认为人所应该做的最低底,这是他所无法接受的。这就像鹿子霖所讲的,最好伤害白嘉轩的方法就是把白孝文拉下水。所以白孝文的行为给白嘉轩的伤害几乎是灾难性的,催毁式的。
第十一件事就是在一场几乎可以毁灭整个白鹿原的大瘟疫中,也就是鹿子霖听从了他家老二的话在整个庭院中铺上了白石灰而惟一一户没有死人的人家,而包括白嘉轩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有被瘟疫夺去了亲人的惨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包括白嘉轩在内的所有村民(也包括鹿子霖,因为他也根本不知道石灰能够预防瘟疫,而仅仅是听从了在部队当兵的二儿子的话而已)都认为这场瘟疫是黑娃的老婆小娥对于白鹿原上所有人的报复,他们认为小娥的“冤屈”的鬼魂在整个白鹿原上游荡着,随时要去了整个原上任何一户人家的命,所以整个原上变成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们被死亡的阴森气氛笼罩着。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全原的子弟们都要求白嘉轩给小娥立一个牌位进祠堂而进行膜拜,这样的事被白嘉轩一口回绝了,而且没有半点的回旋的余地。不是白嘉轩不相信这千年难遇的瘟疫是小娥的冤魂在作祟,而是他实在无法容忍一个婊子以自己的“冤魂”去残害无辜的族人。这与他的人生观、立身准则是相违背的。所以他宁愿众叛亲离也不答应自己作为族长去为一个“婊子”立贞洁牌坊。对于小娥,他觉得自己的处理是慎重的,没有一点亏欠小娥,相反,小娥反而是一名真正的婊子,作为一名人家的小老婆却勾搭无知青年(黑娃)而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所以他没有原谅过小娥,甚至对于小娥的下场没有产生过一些许的同情的心理,更不用说什么内疚了。
第十二件事是他对于大儿子白孝文和黑娃的原谅,允许他们进祠堂。白孝文和黑娃对于白嘉轩的伤害是所以伤害过白嘉轩的人中比较严重的,但是对于男性的伤害过自己的人,白嘉轩一律采取宽容的态度――只要他们已经改正了。可是就是对于小娥不能宽容,他觉得没有办法宽容一位女人做出见不得人的事。
白孝文的行为让白嘉轩大病了一场,几乎站不起来了,这是心灵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而黑娃的伤害仅仅是肉体上的,对于白嘉轩来说肉体上的伤害并不算什么,所以觉得他们“改邪归正”后,他什么都可以原谅了。这是白嘉轩的大肚,是他以把自己认为是封建道德的严格的代表自诩的体现。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是一个严于律已的人,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所以他以他们自己“稳定”的平静的哲学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事与人,看待他们的荣辱兴亡,看待他们的在那个不太平静的人生舞台上进进出出进行着的花花绿绿的演出。
最终他没能原谅小娥,他在心里不能原谅。他也没有原谅他的亲生女儿白灵,原因她们是女人,他们就应该遵守女子的妇道,他们做错了事后永远也得不到原谅,原为她们是女子,所以她们根本不能做错什么事。但是他也是一位有血有肉的血性男儿,他对于女儿的思念与爱在心底时刻也没有停止过,可是他把那种思念隐藏起来,把它们深埋在心底,直到他得到了女儿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时,他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的这那情感是多么的激烈,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多么地思念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呀!那一辈子的什么事他都经过了,他几乎成为了与他的姐夫朱先生一样的哲人了
2007-03-31 07:24
第五篇:论《白鹿原》中的白稼轩人物形象
论《白鹿原》中的白稼轩人物形象
上世纪几十年代初,一部被作者喻为“死后可以当枕头”的作品将轰动一时的“陕军东征”推向了高潮,在二十世纪末的中国文坛上掀起了一阵阵波澜。这就是陕西民族作家陈忠实历经四年多的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惶惶巨著《白鹿原》。作品一经问世,就以其厚重深邃的思想内涵,复杂多变的人物性格,跌宕曲折的故事情节,以及绚丽多彩的民俗风情吸引了众多的读者,并且最终于一九九七年荣获中国当代文学的最高奖项——茅盾文学奖,可谓实至名归。作品中塑造了许多丰满圆润、充满魅力的人物形象,尤其是小说的主人公白稼轩的更是给广大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本文将通过对小说主人公白稼轩这一人物形象的文化内涵及其所折射的人格矛盾的解读和论证,试证明传统文化价值具有复杂性和双重性这一观点。
一、白稼轩人物形象的文化内涵
《白鹿原》中的 白稼轩是 一个富有文化价值的任务。“面对白稼轩,我们会感到,这个人物来到世间,他本身就是一个浓缩了的民族精神进化史,他的身上,凝聚着传统文化的负荷,他在村社的民间性活动,相当完整地保留了宗法农民文化的全部要以,他的顽健的存在本身,即无可置疑的证明,封建社会得以维系两千多年的秘密就在于有他这样的栋梁和柱石们支撑着,不绝如缕。”① 主人公白稼轩首先作为一个识字不多的农民,并没有系统的受过任何儒家传统文化教育,但他却十分自觉地把握和领悟到了儒家传统文化的精旨和要义,把“仁、义、礼、智、信、”完全和谐地融入在了日常生活的言行之中,这些似乎让人感到有些惊讶。其中的奥秘似乎有些不可琢磨,但如果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贯穿白稼轩的一生,其一直没有摆脱其父亲的影响,白秉德老汉无论在生前生后,都仿佛是如影随形。以白稼轩一生中最重要的娶妻这件事为例,白稼轩之所以能“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就直接缘于白秉德老汉所一直坚持奉行的儒家传统孝道思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以至白稼轩在后来三儿子孝义有生育问题时,宁肯找来兔娃“帮忙”,也”绝不能容忍三儿子孝义这一股儿到此为止而绝门”。由此可见父亲所坚守的那种传统孝道观念早已在白稼轩的心中打下了深深地烙印,“非但不因年深日久而暗淡而磨灭,反倒像一块铜镜因不断地擦拭而愈加明光可鉴”。而恰恰正是白秉德老汉向白稼轩所灌输的这种信念才为后来,白家人财两旺的家业创造了某种可能。
事实上,白秉德老汉的言传身教不仅仅局限于此。白秉德老汉与长工鹿三交谊甚笃,和谐融洽的主仆关系,在白稼轩这一辈人身上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发展。同时白稼轩也一直坚守着祖辈上传下来的“耕读传家”的古训,他那幅在两根门柱上所挂着的“耕读传家久,经书济世长”的对联便是最好的诠释。在教育子女方面,白稼轩更是煞费苦心,捐资修建了学堂,希望将几百年来白家所固守的一切如家传统文化灌输给下一代,让他们在“耕读传家”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即使到了后来的动荡年月,这种坚守仍然一如既往,丝毫未曾动摇过。所以白稼轩从父辈那里所领受到的是一种最生动、最直观、最深刻的儒家传统文化教育。因而白稼轩后来能为儒家思想忠实地实践一生,其源源不断的内在动力主要就来自于这种儒家传统人格的思想积淀。
作为白鹿原上儒家思想的实践者,白稼轩在宗法家族中也同样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身为一族之长,宗法家族制度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白稼轩运用手中的巨大权威,重修祠堂,旨在强化村民的宗法意识以及对伦理道德的情感与信念。而当辛亥革命的风暴席卷全国,封建政体土崩瓦解之时,白稼轩又敏锐的感觉到传统文化正面临着严峻的威胁。为此,在朱先生的指导下,他又满怀激情,利用族长的权利,在白鹿村推行“乡约”,使之成为每一个村民都必须严格遵守的“法律”;而对白兴儿等赌徒和烟鬼的惩戒,让村民们更切实的感受到了“乡约”的巨大威慑力,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而作为传统文化的自觉维护者,白稼轩更多地表现出自己身体力行,以身作则。虽然罂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经济效益,但在朱先生的劝说下,他还是毅然的带头犁毁了烟苗。同时,白稼轩以朱先生为榜样,将“学为好人”作为自己立身立德的准则,以“仁义”真诚待人,广施善举,没有丝毫的矫情,也不图任何的回报。他的这一系列“仁义”之举。也使他成为了白鹿原的人望。他的身上闪耀着儒士改良社会的理想光芒,一心想在白鹿原上建造一个体现民族文化精华、东方文化的理想世界。只是,这样的精神家园在现实的碰撞下只能支离破碎,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于是,他只能独善其身。在乱世之中,既不联此,也不附彼,对别人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拉拢,他一概拒绝;他让儿子离开学校,回家耕读,过着自己安稳的日子;对于军队的征粮,他既不合作,也不抵抗,只是低眉而安,逆来顺受;他不当“官”,也不入匪,只清清静静的作他的族长,在暴力、邪恶与诱惑面前坚韧的守护着自己文化人格的崇高与神圣。白稼轩成为了几千年来中国宗法封建文化所造就的一个人格的典型。
二、白稼轩的人格矛盾
“封建文化封建文明与皇族贵妃们的胭脂水洗脚水一起排到宫墙外的土地上,这块土地接乃文明,容纳污浊②。在人类的文化欲求中,总是接受着祖先文化遗产中的双重积淀——善与伪善。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格代表,白稼轩同样也摆脱不了其人格矛盾的羁绊。他在为了得到鹿家的风水宝地而精心策划一场买地戏时的狡黠,在与鹿子霖暗中较劲时的执拗,在风云变幻的时代中拒绝改变一切的保守,这些都和白鹿原上的农民一样,显得枯涩、厚重。“白稼轩的人格中包含着多重矛盾,由于这些矛盾的展示便也揭示着宗法文化的两面性:它不是一味的‘吃人’,也不是一味的‘温情’,而是永远贯穿着不可解人情与人性的矛盾——注重人情与抹杀人性的尖锐矛盾。”③ 白稼轩身为族长,自觉的成为了宗法文化的代言人,监督着每一个可能破坏伦理道德秩序和礼俗规范的行为,坚持捍卫传统道德和宗法文化的神圣。对于任何触犯封建传统的行径,他绝不姑息,其惩治的手段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残忍。在维护封建伦理道德时,白稼轩主要以祠堂为阵地,《乡约》为准则,他宛如一个封建传统的守护者,每天都严格监督着每一个村民的行动。为了正民风,树立“乡约”的权威地位,白稼轩对白兴儿等赌徒和烟鬼施以了严厉的惩戒,但其方法却十分低级、残忍,只不过因良好的效果似乎已经将这些掩盖了。他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白灵试图脱离家族的一贯轨迹,去“干革命”,而至后来违背祖训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让他丢尽了脸,白稼轩先是采取劝阻的方式,无效后就施以威吓,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其囚禁起来,而在得知自己女儿已经千方百计的逃离之后,他便义无反顾而又果决的与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就当她是死了”。在白稼轩的内心深处,他是封建伦理道德的忠实拥护者,也是坚定的执行者,他绝不允许在自己的家庭中出现像女儿白灵那样违背祖宗遗训的人物,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是不可容忍的,更是不能宽恕的。而在自己一向视为接班人的大儿子孝文竟然和自己所不齿的淫乱之人田小娥勾搭在一起,使他的族长脸面荡然无存时,他恼怒之极,仍然毫不留情的依约对孝文、田小娥处以了刺刷并且断然采取了分家,即使干旱时期孝文来借粮他也毫不理会。但是白稼轩作为传统文化人格代表的主要消极面还是集中体现在对待田小娥这一封建传统的牺牲品上。这时白稼轩明显的表现出自己捍卫自己传统文化理想时残忍的一面。在白稼轩看来,婚姻只不过是传宗接代和建家立业的一个环节,而女人则应是泻欲时的对象或是干活是的帮手,这样不讲对等意义上的互爱和超越功利意义上的情欢,只把婚姻简单的等同于生孩子、过日子,正是长期以来民族婚俗中少有变更的传统观念。这一点在小说的一开头“白稼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中便可看出白稼轩对女人的看法。他对去世的六个女人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虽然不能说白稼轩对现在的妻子仙草没有丝毫的“爱”,但主要还是因为她给白家带来了子孙后代和兴家旺业的罂粟种子。所以当他看到一个不守传统妇道的女子——田小娥时,他不管她是否与黑娃真心相爱,总是想依照自己的传统观念把他两拆散,因为他认为这种女人是“下贱”的,“拾掇下这号女人要招祸”的。于是他想方设法劝黑娃离开这个背景不好的女人,也劝慰鹿三,让他宽心。这件事让白稼轩所一贯坚信的封建传统伦理道德也隐约感到有些无能为力了。不过,白稼轩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长者的威仪。只是当田小娥做出触犯《乡约》的事时,他才依约对其处以了“刺刷”所以说田小娥虽然恨他,但也似乎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以致她后来以美人计让白稼轩脸上无光时,心中也丝毫未曾有过报复得逞后的快意。可以说,田小娥只是白鹿原这个“战场”上一件被利用来进行争斗的武器罢了。而对于她后来的死,虽说并非白稼轩亲自所为,但是白稼轩也难辞其咎。田小娥虽然直接死于鹿三的梭镖的利刃之下,但自从她和黑娃结合后,就为白鹿原上的众人所不齿,所孤立,因为封建的伦理道德早已渗透人心,而鹿三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维护以白稼轩为代表的封建传统道德。这种传统文化秩序以及礼教的噬人本质由此暴露无疑。而到了后来,在一场史无前例的据说是由田小娥引起的大瘟疫中,原上的人无不栗危,对昔日的“淫妇”、“婊子”烧香磕头,还许愿要“抬灵修庙”。而唯独白稼轩坚持不修庙,他不仅在田小娥的尸骨上建造起所谓的“镇妖塔”,并要求族人连荒原上飞起的小飞蛾也一并除灭干净。这种举动更深刻的揭示出了他作为一个宗法文化坚守者的可怕的冷酷,大有一种“斩草除根”的凶狠气势,与那个以“仁义”为本的族长判若两人。由此可见,白稼轩在维护传统道德,“挺正,挺硬自己腰板”时,是以牺牲人情、人性为代价的。他娶过七位妻子,却没有真正的爱情;他没有享受过与儿孙的天伦之乐,有的只是封建道德说教;他和追求婚姻自由的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白稼轩为了维护封建礼教和道德规范,丧失了人间最重要的东西——爱情和亲情。
可是既便如此,也不能一笔抹杀了白稼轩这个人物的性格中善的一面。中国传统道德下的人性之美,人性之善,人性之淳,在这个人物身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白稼轩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道德神,散发着巨大的人格魅力。耕读传家和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是他的人生信条。他并非那种贪婪、自私的地主绅士,而具有农民天性善良淳朴的本性。他爱惜粮食,勤俭持家,与鹿三同手足,真诚的叫他三哥,他们同吃饭同劳动,时常一同睡在鹿三看管牲畜的马号里。在白家遭受土匪抢劫损失巨大,而白稼轩又被土匪打折了腰且他心里明知是鹿三的长子黑娃所为时,却没有丝毫迁怒于鹿三。而又在颗粒无收的连年大旱,牲畜也被卖掉的饥荒年月,各家都纷纷辞退了长工以减轻负担的情况下,白稼轩仍然动情的挽留鹿三:“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吃稠的你吃稠的,我吃稀的你吃稀的;万一有一天断顿了揭不开锅了,咱们兄弟出门要饭搭个伙结个伴;天杀人,人不能自杀,年馑大,心也就要放大,年馑大心要小了就更遭罪了。”字字句句都感人肺腑,无不体现了一个“仁”字,一个“义”字。白稼轩把两个儿子随鹿三步行七天从山里换回的第一批粮食,全部送到鹿三家解其饥荒。白稼轩还嘱咐自己的儿子,如果自己“走”在鹿三前面,必须要“照看好你三伯”;他同鹿三的交好是“真义交”,这种“义交”不止限于经济关系,更体现于人格的尊重和平等。白家“自来”把鹿三当作自家人待,又请鹿三作白稼轩女儿白灵的“干大”,结为干亲。一些处理重要大事的家庭会议也要鹿三出席,征询他的意见。这位诚实、自尊、勤恳的长工是白家“非正式的却是不可或缺的成员。”他对白稼轩从来直呼其名,除去本分劳作之外,对于白家的晚辈同样具有教育的权利。在得知白孝文与田小娥放生偷情关系后,他抬手就猛抽白孝文耳光,训斥他“羞了先人”。鹿三早已把白稼轩当作了自己的恩人,信奉和捍卫着白家所执掌的宗法文化。而鹿三死后,白稼轩的那句评价“白鹿原最好的一个长工去世了”,则更表现出了白稼轩对鹿三的深挚的感情。他们在坎坷的人生中相互扶持,相互激励,情感日益深厚,那份默契,和谐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以往人物间社会矛盾,而贴近到了民族文化心理更深处,使得这一关系变的愈加复杂而又异常真实。作品中白稼轩对黑娃的态度则让人在更大的程度上看到了他心胸的宽广和深厚。白稼轩对长工鹿三之子黑娃一视同仁,让他与自己的孩子一起接受儒家思想教育;当他不愿意学习而要去外面闯荡时,也表现出族长应有的宽容和大度;黑娃与田小娥的结合,让白稼轩觉得丢脸,但他仍能宽慰鹿三;黑娃派土匪打断了他的腰,但当黑娃被捕时,他以德报怨,依然想法搭救他。对于黑娃,他是用“义”的原则去指导自己的行为。即使别人对自己不仁,也得以“义”对之。尤其黑娃家与白家有几代交情,他更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肯施以报复。因而,直到解放初期,县长白孝文陷害副县长黑娃为反革命而即将枪毙时,白稼轩还多方奔走,四处求情,想救黑娃一命,这一切都震人心魄。正如朱先生所说:“这心肠这肚量这德行,跟白鹿原一样宽广深厚,永存不死。”
三、白嘉轩的悲剧宿命 总体说来,白嘉轩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传统文化和道德的双重性在他的身上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其中有中华民族许多优良的品质,但同时也存在着很多消极落后的糟粕。他人格的双重性则是传统伦理道德情节和现实无法统一的悲剧。他的人性在封建礼教的浸泡中已经走形变样,他的“仁义”之举和其权威的不可抵抗性则折射出一种虚伪的状态和无情的冷酷。他的悲剧不仅仅体现在六娶六丧,儿女叛逆,丧母亡妻,遭匪折腰等一系列他所遭受的身体和精神的痛苦,而更在于他所坚守的东西是注定要被时代所淘汰的东西。白稼轩的悲剧不是他个人的悲剧,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更是时代进步的结果。
注释;
① ③雷达:《废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论》 ② 陈忠实:《<白鹿原>创作漫谈》 参考文献
陈忠实《白鹿原》:
雷达:《废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论》 陈忠实:《<白鹿原>创作漫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