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陆游唐婉的《钗头凤》读书笔记
年轻的时候,让我流泪的小说、电影真不多,最近几年,可能是年事已高吧,经常会被一些小说、电视剧、电影搞得泪流满面,幸亏没有人看见,不然,难堪了。之后呢,感觉眼睛潮湿感觉也不是很差,虽然很寂寞很寂寞。
初次读到陆游唐婉的《钗头凤》是在高中刚毕业时,那时不懂其中隐忍了的无奈,更不会料想到人生都会遇上很多的无奈。今天重温它,思绪飞扬感慨万千。
陆游的母亲可能有些嫉妒吧,因为陆游太爱唐婉,爱到在那样男人三妻四妾既合法又平常的时代,可以弱水三千却只取一瓢。一句“八字不合”的借口让诗人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母亲设计的枷锁,一纸休书,将平生至爱亲手推出自己的生命。可悲!
她披霞戴凤再嫁他人,他也只得顺应母命另续一弦。
本来陆游、唐婉都可以各自过着平静的生活,彼此有一份思念与牵挂,有那么一份值得回味一生的爱恋沉于心底,偶尔翻出,也会如栀子花般纯净,也算一件美事。
但是命运常常会作弄人,也许他们命中注定要以悲剧结束吧。
十年后,陆游漫步到沈园,在园林深处的幽静的小路上,竟偶遇唐婉夫妻,多么耐人寻味啊。刹那间的相遇,四目相对,千般心事、万般情怀,涌上心头。尽管园内石山耸翠,一片明媚争妍,但是一种迷茫与恍惚却生生压得两人无法喘息。
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呢?相对无言,说什么呢?陆游倍感凄凉,为了排遣心中道不尽理还乱的愁绪,于墙壁上题了一阕“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陆游《钗头凤》
写完便黯然离去,从此三尺青峰、一匹良驹,专心抗金。这一离去,竟是四个十年。只是陆游不知,那阙《钗头凤》被唐婉一年后再游沈园时偶然撞见,于是心中一直埋藏的万般委屈瞬间倾泻。看后挥笔在陆游的词旁又附一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婉《钗头凤》
不久唐婉便积郁成疾,带着她的难和瞒离开人世。
四十年后,等到陆游归来,再回沈园,却已是物是人非。连再看一眼挚爱之人一眼都已成为最大的奢望。
请问,此刻的陆游,是何等的心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第二篇:《钗头风》—陆游、唐婉
钗头凤(陆游)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婉,字蕙仙,生卒年月不详。陆游的表妹,陆游母舅唐诚女儿,自幼文静灵秀,才华横溢。陆家曾以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信物,与唐家订亲。陆游二十岁(宋高宗绍兴十四年)与唐婉结合。不料唐婉的才华横溢与陆游的亲密感情,引起了陆母的不满(女子无才便是德),后陆母认为唐婉把儿子的前程耽误贻尽,遂命陆游休了唐婉。陆游曾另筑别院安置唐婉,其母察觉后,命陆游另娶一位温顺本分的王氏女为妻。唐婉而后由家人作主嫁给了皇家后裔同郡士人赵士程。公元1155年(绍兴二十年),礼部会试失利后陆游到沈园去游玩,偶然遇见了唐琬,两个人都非常难过。陆游感伤地在墙上题了一首《钗头凤》(红酥手)词。1156年,唐婉再次来到沈园瞥见陆游的题词,不由感慨万千,于是和了一阙《钗头凤》(世情薄)。随后不久便抑郁而终。
陆游之篇第一句为他对唐婉的回忆,两人在沈园中游玩,春暖花开。“东风恶”全句,是词中的关键所在。东风本可以使大地复苏,给万物带来勃勃生机,但若它狂吹滥扫,也会将生命毁之一旦,所以东风即代表了陆游的母亲,她将陆游与唐婉的快乐摧残,践踏。而后便“桃花落,闲池阁”,一切美好不复存在。错错错,究竟是谁错了呢?莫莫莫,又还有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呢?全文中,“春如旧”与“满城春色”呼应,“桃花落”与"“东风恶”呼应,离别伤感之情跃然纸上,大有恸不忍言,恸不能言的情致。
唐婉之篇的缠绵哀婉甚于陆游,更倾向于自怨自泣,独言独语。她改嫁他人后便再无人理解,无人安慰,只有自己做“世情薄,人情恶”的叹息,将自己比喻为雨打风吹后的花般脆弱,晓风吹干了露珠,却吹不干她脸上的泪痕。而夜深人静时,想起曾经的种种,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只有咽下泪水,瞒!瞒!瞒
归园田居·其一
作者:陶渊明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第三篇:《陆游与唐婉》观后感
《陆游与唐琬》观后感
一阙钗头凤,唱了千百年,唱不尽三世情缘,生死相依,魂梦永相系。
红酥手,遥想当年,心事寄瑶琴;黄滕酒,满杯愁绪,举杯消愁愁更愁;宫墙外,柳絮花纷飞,道不尽东风刻薄,人情冷落。错,错,错!无言以抒几年离索,愁断肠。
人比黄花,鮫绡浸透相思泪。玉字锦书难相托,山盟虽在愿难遂,唯有莫,莫,莫!世情人情皆恶薄,欲笺心事,难,难,难!唯有独语斜阑泪痕残。病魂相伴夜阑珊,怕寻问,只得咽泪装欢,瞒,瞒,瞒!
唱罢断肠词,心中的抑郁难以遣释。陆游与唐琬的爱情悲剧让我们唏嘘不已!人生难得一知己。他们的婚姻难以逃避父母包办,所幸他们遇到的是对的人。在他失意时,有红颜知己在旁安抚,一张琴,一曲歌,一佳人,对陆游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能够让他继续坚定自己的志向。即便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然则,他们又注定不能在一起天长地久,太美的东西总是太脆弱,太容易受到伤害。陆游的母亲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一句“七去之名,不顺,不孝,无后,你已有三项”便生生将这对璧人拆散了,即使心有不甘,再怎么挣扎,也已于事无补。两年后的偶遇,也只能是相顾无言,只得感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吧!
这部剧中,我想大家最恨的莫过于陆母了吧!对于她,我们或许难以理解,为何要逼迫儿子休了自己的亲侄女?传统的看法认为她所做的选择,或许是基于情感和理智上双重考虑。当初选择自己的内侄女做儿媳,是想让儿媳与自己更贴心,而以七去之名逼迫陆游休妻,归根结底在于唐琬进门两年未有子嗣。而小百花版的《陆游与唐琬》则将这一段隐去,重点突出了陆母与唐琬对陆游走向仕途的态度的冲突引发了这出悲剧。经过这样的处理,陆游与唐琬之间的爱情悲剧,脱离了世俗的观点,更加纯粹的是因为爱。唐琬深深地爱着陆游,所以他愿意与陆游一起坚守他的惊鸿之志,他的孤傲自洁,他不会强迫也不愿陆游为了一官半职而低声下气,与佞臣同流合污。陆母也是深深地爱着陆游,她毕生心血都抛洒在陆游身上,她希望他能够顺利走上仕途,使他的渊博学识得到重用,以光耀门楣。同样是爱,但由于两人爱的方式不同,使得她们的爱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从而引发了这场悲剧。
除了对于仕途的看法不一致外,另一方面,我们有句俗语是说“婆媳生来是天敌。”其 1
实这话细细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总是最好的,陆母总是希望儿子能与他心贴心,而儿子结婚后,与妻子的感情日笃深厚,无形间就拉开了儿子与自己的距离,母子不在心贴心了,对于儿媳,她便有了几分羡慕嫉妒恨。正所谓“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而这种情绪久而久之萦绕于心,加之对于仕途的看法异同,将婆媳关系激化,从而酿成了悲剧。
而这部剧与其他传统越剧的不同之处还在于,它不仅仅是描写才子佳人的悲欢离合,它还写出了陆游对于山河破碎,报国无门的忧患意识。矢志不渝报国心,两载时间,踏遍祖国山河,遍觅贤臣,只为施展倚天才华,早日王师北定中原。如此一来,一个有情有义,忠贤恭孝的人物形象便有了灵魂,人物塑造的就更加有血有肉,真实亲切。除此之外,剧中化用了陆游大量的诗词,将他与唐琬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以及他的不媚世俗的凛然傲气表现的十分淋漓尽致,观看起来使人更易入戏。
而对于陆游与唐琬,两人终是无缘。纵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终难逃“风住尘香花已尽”,午夜梦回时,也只能感慨一句“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第四篇: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故事
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故事
南宋著名爱国诗人陆游,一生遭受了巨大的波折,他不但仕途坎坷,而且爱情生活也很不幸。
宋高宗绍兴十四年,二十岁的陆游和表妹唐婉结为伴侣。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婚后相敬如宾。
结婚后陆游、唐婉更情爱弥深,沉醉于两个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科举课业、功名利碌、甚至家人至亲都暂时抛置于九霄云外。陆游此时已经荫补登仕郎,但这只是进仕为官的第一步,紧接着还要赴临安参加“锁厅试”以及礼部会试。新婚燕尔的陆游留连于温柔乡里,根本无暇顾及应试功课
这样就引起了陆母的不满,以至最后发展到强迫陆游和她离婚。陆游和唐婉的感情很深,不愿分离,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母亲恳求,都遭到了母亲的责骂。在封建礼教的压制下,虽种种哀告,终归走到了“执手相看泪眼”的地步。
陆游迫于母命,万般无奈,便与唐婉忍痛分离。后来,陆游依母亲的心意,另娶王氏为妻,唐婉也迫于父命嫁给同郡的赵士程。这一对年轻人的美满婚姻就这样被拆散了。
十年后的一个春天,陆游满怀忧郁的心情独自一人漫游山阴城沈家花园。那个他们曾经相恋的地方。
春光灿烂明艳,十年未愈的伤口在阳光的抚慰下却愈加清晰起来。
沈园很美,可再美也没了她,物是人非。
正当他独坐独饮,借酒浇愁之时,突然他意外地看见了唐婉及其改嫁后的丈夫赵士程。
尽管这时他已与唐婉分离多年,但是内心里对唐婉的感情并没有完全摆脱。他想到,过去唐婉是自己的爱妻,而今已属他人,好像禁宫中的杨柳,可望而不可及。
想到这里,悲痛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他放下酒杯,正要抽身离去。不料这时唐婉征得赵士程的同意,给他送来一杯酒,陆游看到唐婉这一举动,体会到了她的深情,两行热泪凄然而下,一扬头喝下了唐婉送来的这杯苦酒。然后在粉墙之上奋笔题下《钗头凤》这首千古绝唱。
陆游在这首词里抒发的是爱情遭受摧残后的伤感、内疚和对唐婉的深情爱慕,以及对他母亲棒打鸳鸯的不满情绪。
陆游题词之后,又深情地望了唐婉一眼,便怅然而去。陆游走后,唐婉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将这首《钗头凤》词从头至尾反复看了几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失声痛哭起来。回到家中,她愁怨难解,于是也和了一首《钗头凤》词。唐婉不久便郁闷愁怨而死。
此后,陆游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几十年的风雨生涯,依然无法排遣诗人心中的眷恋,他六十三岁,“偶复来菊缝枕囊,凄然有感”,又写了两首情词哀怨的诗: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闷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在他六十七岁的时候,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钗头凤》的半面破壁,触景生情,感慨万千,又写诗感怀:
枫叶初丹桷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后陆游七十五岁,住在沈园的附近,“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写下绝句两首,即《沈园》诗二首。
第五篇:陆游《钗头凤》不是写给表妹唐琬的
陆游《钗头凤》不是写给表妹唐琬的
陆游对表妹唐琬的爱有多深丁启阵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陆游《钗头凤》
潘岳、苏轼、贺铸、纳兰成德都留下了深情动人的悼亡诗词,据此,我在一篇随笔里将他们戏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痴情丈夫”。文章在博客上一贴出来,就有一些读者提出各种异议,其中有几位,因为宋代诗人陆游作有《钗头凤》一词,认为陆游应该名列“痴情丈夫”榜中,乃至位居榜首。
这种意见,不但跟我那篇随笔据悼亡诗词立论的思路不一致,也可能跟史实有出入。
陆游当然是一直深爱着他的表妹唐琬的。
江陵人唐意(非绍兴唐闳)之女唐琬,是陆游的表妹。亲上加亲,成为陆游的原配妻子。因为婆媳关系不和,被迫与陆游离婚,之后改嫁陆游表亲赵士程。陆游、唐琬结婚之后,曾有过一段恩爱的生活。陆游心中,难忘这一段情缘,前后写过多首诗歌,表达怀念之情。保存至今(陆游晚年编辑《剑南诗稿》的时候,曾大量删除自己早年诗作)的就有《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沈园》、《城南》等。其中《城南》一诗作于八十一岁那年。可见,陆游一辈子都没有忘记唐琬。这些诗中,最有名的是《沈园》绝句二首,诗如下:
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怀恋之情,十分真挚。可见,陆游对这位原配妻子是一往情深、终生惦记的。据记载,唐琬在跟陆游离婚之后五年,就因心情抑郁,病死了。因此,陆游的这些诗歌都可以看作是悼亡之作,他完全可以名列“痴情丈夫”之列。我之所以没有将其列入,主要是考虑到唐琬已经再醮,是他人的妻子了。
陆游的《钗头凤》一词,历来被当作陆、唐爱情的写照,自宋迄今,大部分文献记载,都言之凿凿,认定这是陆游为唐琬而作的。但是,我更愿意相信另一种为少数专家学者提出、赞同的观点:《钗头凤》不是为唐琬而作的。
提出、赞同《钗头凤》不是为唐琬而作的现当代专家学者,先后有夏承焘、吴熊和、周本淳、黄世中、陈祖美等。他们认为,《钗头凤》应该写于成都期间,是陆游在成都五年间的赠妓之作。当然,在他们之前,宋代以降,刘克庄、马端临、张宗橚、吴骞等人,对《钗头凤》为陆游写自己与唐琬感情的“本事”,未予深信,或者曾予质疑。
综合专家学者们的论著,认为《钗头凤》不是陆游写自己与唐琬情事的论据主要有如下一些:
《钗头凤》一词,用语过于香艳,有失持重,不符合唐琬的身份
“宫墙柳”一语,不符合山阴(绍兴)环境。绍兴不曾有过“宫墙”,“宫墙”系指成都故蜀王宫。《钗头凤》调本名《撷芳词》,此调名乃陆游取原词“可怜孤如钗头凤”一语而另立之新名,这词调当时流行于成都陆游用“东风恶”指自己母亲,可疑:
《钗头凤》一词,在陆游词中,前后几首都是他在蜀赠妓之作。陆游在成都,跟妓女有染,屡见载籍最早记载《钗头凤》为题于绍兴沈园壁间、言陆唐情事的宋人陈鹄、周密两家(著作分别为《耆旧续闻》、《齐东野语》),说法有抵牾之处。陈鹄说写于“辛未三月”,周密说写于“绍兴乙亥岁”,相差四年《齐东野语》记载陆唐情事,说唐琬被逐出陆家之后,陆游曾措别馆予以安置,秘密来往。被陆母发现之后,才断绝了往来。这种情况,更可能发生在对妓女出身的妾身上,不大可能发生在唐琬这样有家庭、有背景的人身上《齐东野语》说陆游作《钗头凤》并将其题写于沈园壁间的时候,陆游三十一岁,唐琬跟赵士程结婚不久。这种做法,有悖于情理。不但唐琬情无以堪,赵士程情无以堪,给陆游生过三个儿子的第二任妻子王氏情无以堪,连同他们的家族,都是无法承受的。他们都是书香仕宦之家,而且,陆、唐、赵三家都有亲戚关系。
历史往事,往往难以论定孰是孰非。取舍之间,会因了学识、阅历、性情的不同而出现分歧。我捃拾前人论述,写作此文,决不敢有强求读者全体赞同我所认可之观点的企图。仅供参考云尔。
写作本文,参考过钱钟书《宋诗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年)、陈祖美《陆游〈钗头凤〉非为唐琬作补苴》(载《文史知识》2005年11期)等论著。谨此致谢《钗头凤》为陆游赠妓之作的可能性——陆游既是爱国诗人也是风流才子丁启阵陆游唐琬的爱情悲剧实在惹人同情,扼腕掬泪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惋惜。为了这个原因,大家都愿意把《钗头凤》当做陆游赠唐琬的作品,愿意相信唐琬写过和词,愿意相信陆游唐琬的爱情是凄艳绝美的,是可以冲决一切世俗拘束的。
但是,作为一名文学研究者,我却不能一味沉湎在这种情绪之中,感动过后,还得睁开理性的双眼,看一看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很清楚,这样做,在爱情至上、真相次之的年轻读者看来,自然是十分煞风景的行为。
孔子曾说,“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子·公孙丑上》转引曾子语。意思是:假如正义在我,对方纵是千军万马,我也只有勇往直前一条路。)一点点误会、谩骂,算不了什么。
说《钗头凤》可能是陆游在蜀(成都)时期的赠妓之作,主要有如下两条论据:
首先,陆游是一个风流才子,也确实曾在成都闹过沸沸扬扬的绯闻。宋陈世崇《随隐漫录》记载,陆游在一处驿站留宿,看到墙上题写着一首诗,其中有“一枕凄凉眠不得,呼灯起作感秋诗”两句。一问得知是驿卒的女儿写的,于是就将其纳为小妾。后来因为夫人不能相容,半年之后便被驱逐出家门了。离去之际,这小妾又作了一首《卜算子》词抒发离愁。
陆游生前,曾有过他将尼姑带回家的流言蜚语。据周密《齐东野语》记载,陆游也确实曾经将女人带回家,但不是尼姑,而是一位有诗歌才华的多情妓女。陆游有朋友从成都带回一个妓女,别室安置,通常几天去看她一次。有一段时间因为生病,去得少了,这妓女就心存疑虑。这位朋友于是写了词解释,妓女当即答复他一首词: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
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功夫咒你?
周密说,陆游带回去的就是这位妓女。
其次,今存陆游词作中,排列在《钗头凤》一词前后都是赠妓之作。
其前有《蝶恋花·离小益作》三首:
(一)水漾萍根风卷絮。倩笑娇颦,忍记逢迎处。只有梦魂能再遇。堪嗟梦不由人做。梦若由人何处去。短帽轻衫,夜夜眉州路。不怕银缸深绣户。只愁风断青衣渡。
(二)陌上箫声寒食近。雨过园林,花气浮芳润。千里斜阳钟欲暝。凭高望断南楼信。海角天涯行略尽。三十年间,无处无遗恨。天若有情终欲问。忍教霜点相思鬓。
(三)水漾萍根风卷絮。倩笑娇颦,忍记逢迎处。只有梦魂能再遇。堪嗟梦不由人做。梦若由人何处去。短帽轻衫,夜夜眉州路。不怕银缸深绣户。只愁风断青衣渡。
其后是《清商怨·葭萌驿作》:
江头日暮痛饮。乍雪晴犹凛。山驿凄凉,灯昏人独寝。鸳机新寄断锦。叹往事、不堪重省。梦破南楼,绿云堆一枕。
四首词,都写得相当有感情。不难看出,陆游是一个处处留情的风流才子。在他那些风流韵事之中,遇到个把文采出众、性情相投的妓女,两人虽然不一定就爱得死去活来,但以陆游的才华,一时真情流露,写出一首感人的词作(例如《钗头凤》),完全是有可能的。
有人不相信陆游跟妓女之间会有真情,写出《钗头凤》中“一怀愁绪,几年离索”之类的句子;有人以为文人跟妓女之间交往都很随便很容易,不相信他们之间会出现“锦书难托”的情况……我认为,这些误会的形成,跟不了解上述情况有一定的关系。宋代社会,三妻四妾、依红偎翠都是士大夫阶层习见之事。那时候到处林立的青楼之中,也确实有文采出众、性情娴雅的女子,落魄的文人与妓女之间产生精神共鸣,惺惺相惜,情意绵绵,本不值得奇怪。我们不可以简单地用今天的眼光去衡量、要求古人。陆游跟妓女的交往,会受到妻子的责难、阻挠,会因为他任职改变,天各一方,出现“锦书难托”的情况也合情合理。
再来说一下历代相传之唐琬和词的可疑之处:
最早、最详细记载陆游赋《钗头凤》并题写于沈园墙壁故事的两种宋人著作中,周密《齐东野语》,只字未提及唐琬和作,陈鹄《耆旧续闻》只说唐琬见到陆游题写于墙壁上的《钗头凤》之后,“…见而和之,有'世情薄,人情恶’之句,惜不得其全阕。”那么精彩的和作,周密不可能完全不曾耳闻,耳闻之后不可能不写入《齐东野语》;陈鹄也不大可能只是记下道听途说的两个残句。
唐琬和词,要晚到明清人的著作中才见记载。明卓人月《古今词统》卷十,清人沈辰垣《历代诗余》卷一一八引夸娥斋主人说,我们才见到唐氏和韵《钗头凤》全文。
难怪连主张《钗头凤》为陆游赠唐琬之作的宋词专家俞平伯,也认为所谓的唐琬和作“当是后人依断句补拟”的(见其《唐宋词选释》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182页)。
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必须涉及他的多个侧面。纵观陆游一生主要思想言行,“爱国诗人”这个荣誉称号他是当之无愧的。梁启超《读陆放翁集》的“篇中什九行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两句诗,对诗人陆游的评价是中肯的。诚然,陆游是一个铁骨铮铮男儿。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应该知道,陆游除了铁骨,还有柔情,他也是一位行为倜傥的风流才子。陆游毕竟生活在距今八百年前的宋朝,那时候的社会制度、思想观念跟今天有着很大的差别。是爱国诗人,也是风流才子;既有对表妹唐琬终生不忘的痴情,也曾有过到处留情的风流韵事。这种矛盾的统一体,才是真正的陆游,有血有肉的陆游。
附:旧传唐琬《钗头凤》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尝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备注:《鹊桥仙》蜀 妓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功夫咒你。
据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一载:“放翁客自蜀地挟一妓归,蓄之别室,率数日一往。偶以病疏,妓颇疑之。客作词自解,妓即韵答之。”
陆游的一位门客,从蜀地带回一妓,陆游将她安置在外室居住,这位门客每隔数日去看望她一次。客偶然因患病而暂时离去,引起了蜀妓的疑心,客作词解释,妓和韵填了这首词以作答。见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一。
蜀妓疑团虽已得释,但怨气犹在,故开端三句写道:“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这定是针对客词的内容而发的,所以故意以恼怒的口吻,嗔怪其甜言密语、虚情假意。连用四个“说”字,是为了加强语气,再加上“动便”二字,指明他说这些花言巧语已是惯技,不可轻信。其实她此时心头怒火已熄,对其心爱之人并非真恨真怨,只不过是要用怨语气气他,以泄心头因相思疑心而产生的郁闷,而这恰恰也是对他深爱和怕真正失去他的一种曲折心理的表现。对对方情急盟誓和申辩,这位职明灵巧、心地善良的女子终以半气半戏之笔加以责怪:“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脱空,是指说话不老实、弄虚作假。宋代吕本中《东莱紫微师友杂记》说:“刘器之(安世)尝论至诚之道,凡事据实而言,才涉诈伪,后来忘了前话,便是脱空。”“脱空”当是宋人俗语,她借此讽其所爱之人的殷殷的盟誓之言是念的一本扯谎经,不过是骗她而已。再补上一句“是那个先生教底?”以俏皮的口吻出之,至此,蜀妓佯嗔带笑之态活现在读者眼前了。
下阕蜀妓回过口气来,申说自己相思之苦:“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连用四个“不”字,“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与上阕四个说相对的深重,而“一味供他(为他)憔悴”,更见其痴爱。这正化用了情思柳永《蝶恋花》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尽管她精神上遭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而情意仍诚挚不变:“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功夫咒你。”连爱都来不及,那还有时间去咒你,这表现得极为真切入微!这是舍不得咒,不忍心咒呵!
从这至爱的深情,可知其上阕对客的责怨。也全出于爱之过甚。一个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妓女,被人轻视,求偶极难。“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是多少烟花女子切身痛苦的体验。而一旦得一知心人,又是多么害怕失去他。故蜀妓此时所表现的又气又恼、又爱又痴的情态是极真实而又具有典型意义的。
全词感情发自肺腑,出之自然。语言通俗,文意浅白,几乎全用口语,不假雕饰,更不隐晦完全出于真情实感不但使人物性格更加鲜明、更加个性化,且使全词生动活泼,富有生活气息。张耒在《贺方回乐府序》中说:“文章之于人,有满心而发,肆口而成,不待思虑而工,不待雕琢而丽者,皆天理之自然,性情之至道也。”蜀妓词之至妙,恰是如此。
蜀中多才女,的确不假,从卓文君,薛涛到花蕊夫人,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才女,这首词的作者虽然名不见经传却也是慧黠女子。上阕写她对情郎的抱怨,抱怨他的情语尽是空话,却只见撒娇而不见责怪的味道,这样的娇嗔仅仅是情人间的埋怨。而下阕,则笔锋一转,平白的写出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味道。这样的我,每天想你都把我的心塞得满满的,又怎么会怨你呢?就是这样聪明的勇敢言爱的女子,谁又不心生怜惜呢? 网络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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