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艾伦坡的诗
致海伦
<>海伦啊,你的美貌对于我,就象那古老的尼赛安帆船,在芬芳的海面上它悠悠荡漾,载着风尘仆仆疲惫的流浪汉,驶往故乡的海岸。
你兰紫色的柔发,古典的脸,久久浮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你女神般的风姿,将我带回往昔希腊的荣耀,和古罗马的辉煌。
看,神龛金碧,你婷婷玉立,俨然一尊雕像,手提玛瑙明灯,啊,普赛克,你是来自那神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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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蓓尔·李
那是在许多年、许多年以前,在海边的一个王国里
住着位姑娘,你可能也知道 她名叫安娜蓓尔·李: 这姑娘的心里没别的思念,就除了她同我的情意。
那时候我同她都还是孩子,住在这海边的王国里;
可我同她的爱已不止是爱-- 同我的安娜蓓尔·李-- 已使天堂中长翅膀的仙子 想把我们的爱夺去。
就因为这道理,很久很久前 在这个海边的王国里,云头里吹来一阵风,冻了我 美丽的安娜蓓尔·李; 这招来她出身高贵的亲戚,从我这里把她抢了去,把她关进石头凿成的墓穴,在这个海边的王国里。
天上的仙子也没那样快活,所以把她又把我妒忌-- 就因为这道理(大家都知道),在这个海边的王国里,夜间的云头里吹来一阵风,冻死了安娜蓓尔·李。
我们的爱远比其他人强烈-- 同年长于我们的相比,同远为聪明的人相比; 无论是天国中的神人仙子,还是海底的魔恶鬼厉,都不能使她美丽的灵魂儿 同我的灵魂儿分离。
因为月亮的光总叫我梦见 美丽的安娜蓓尔·李; 因为升空的星总叫我看见 她那明亮眼睛的美丽;
整夜里我躺在爱人的身边-- 这爱人是我生命,是我新娘,她躺在海边的石穴里,在澎湃大海边的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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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乐的日子
最快乐的日子,最快乐的时辰 我麻木的心儿所能感知,最显赫的权势,最辉煌的容幸 我的知觉所能期冀。
我说权势?不错!如我期盼,可那期盼早已化为乌有!我青春的梦想也烟消云散—— 但就让它们付之东流。
荣耀,我现在与你有何关系? 另一个额头也许会继承
你曾经喷在我身上的毒汁—— 安静吧,我的心灵。
最快乐的日子,最快乐的时辰 我的眼睛将看——所一直凝视,最显赫的权势,最辉煌的荣幸 我的知觉所一直希冀:
但如果那权势和荣耀的希望 现在飞来,带着在那时候
我也感到的痛苦——那极乐时光 我也再不会去享受:
因为希望的翅膀变暗发黑,而当它飞翔时——掉下一种 原素——其威力足以摧毁 一个以为它美好的灵魂。
------------------乌鸦
从前一个阴郁的子夜,我独自沉思,慵懒疲竭,沉思许多古怪而离奇、早已被人遗忘的传闻—— 当我开始打盹,几乎入睡,突然传来一阵轻擂,仿佛有人在轻轻叩击,轻轻叩击我的房门。“有人来了,”我轻声嘟喃,“正在叩击我的房门—— 唯此而已,别无他般。”
哦,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萧瑟的十二月; 每一团奄奄一息的余烬都形成阴影伏在地板。我当时真盼望翌日;——因为我已经枉费心机
想用书来消除悲哀——消除因失去丽诺尔的悲叹—— 因那被天使叫作丽诺尔的少女,她美丽娇艳—— 在这儿却默默无闻,直至永远。
那柔软、暗淡、飒飒飘动的每一块紫色窗布 使我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恐怖——我毛骨惊然; 为平息我心儿停跳.我站起身反复叨念 “这是有人想进屋,在叩我的房门——。更深夜半有人想进屋,在叩我的房门;—— 唯此而已,别无他般。”
很快我的心变得坚强;不再犹疑,不再彷徨,“先生,”我说,“或夫人,我求你多多包涵; 刚才我正睡意昏昏,而你来敲门又那么轻,你来敲门又那么轻,轻轻叩击我的房门,我差点以为没听见你”——说着我拉开门扇;—— 唯有黑夜,别无他般。
凝视着夜色幽幽,我站在门边惊惧良久,疑惑中似乎梦见从前没人敢梦见的梦幻; 可那未被打破的寂静,没显示任何迹象。“丽诺尔?”便是我嗫嚅念叨的唯一字眼,我念叨“丽诺尔!”,回声把这名字轻轻送还,唯此而已,别无他般。
我转身回到房中,我的整个心烧灼般疼痛,很快我又听到叩击声,比刚才听起来明显。“肯定,”我说,“肯定有什么在我的窗棂; 让我瞧瞧是什么在那里,去把那秘密发现—— 让我的心先镇静一会儿,去把那秘密发现;—— 那不过是风,别无他般!”
我猛然推开窗户。心儿扑扑直跳就像打鼓,一只神圣往昔的健壮乌鸦慢慢走进我房间; 它既没向我致意问候;也没有片刻的停留; 而以绅士淑女的风度,栖在我房门的上面—— 栖在我房门上方一尊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 栖坐在那儿,仅如此这般。于是这只黑鸟把我悲伤的幻觉哄骗成微笑,以它那老成持重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容颜,“虽然冠毛被剪除,”我说,“但你肯定不是懦夫,你这幽灵般可怕的古鸦,漂泊来自夜的彼岸—— 请告诉我你尊姓大名,在黑沉沉的冥府阴间!” 乌鸦答日“永不复述。”
听见如此直率的回答,我惊叹这丑陋的乌鸦,虽说它的回答不着边际——与提问几乎无关; 因为我们不得不承认,从来没有活着的世人 曾如此有幸地看见一只鸟栖在他房门的面—— 鸟或兽栖在他房间门上方的半身雕像上面,有这种名字“水不复还。”
但那只独栖于肃穆的半身雕像上的乌鸦只说了 这一句话,仿佛它倾泻灵魂就用那一个字眼。然后它便一声不吭——也不把它的羽毛拍动—— 直到我几乎是哺哺自语“其他朋友早已消散—— 明晨它也将离我而去——如同我的希望已消散。” 这时那鸟说“永不复还。”
惊异于那死寂漠漠被如此恰当的回话打破,“肯定,”我说,“这句话是它唯一的本钱,从它不幸动主人那儿学未。一连串无情飞灾 曾接踵而至,直到它主人的歌中有了这字眼—— 直到他希望的挽歌中有了这个忧伤的字眼 ‘永不复还,永不复还。’”
但那只乌鸦仍然把我悲伤的幻觉哄骗成微笑,我即刻拖了张软椅到门旁雕像下那只鸟跟前; 然后坐在天鹅绒椅垫上,我开始冥思苦想,浮想连着浮想,猜度这不祥的古鸟何出此言—— 这只狰狞丑陋可怕不吉不祥的古鸟何出此言,为何聒噪‘永不复还。”
我坐着猜想那意见但没对那鸟说片语只言。此时,它炯炯发光的眼睛已燃烧进我的心坎; 我依然坐在那儿猜度,把我的头靠得很舒服,舒舒服服地靠在那被灯光凝视的天鹅绒衬垫,但被灯光爱慕地凝视着的紫色的天鹅绒衬垫,她将显出,啊,永不复还!
接着我想,空气变得稠密,被无形香炉熏香,提香炉的撒拉弗的脚步声响在有簇饰的地板。“可怜的人,”我呼叫,“是上帝派天使为你送药,这忘忧药能中止你对失去的丽诺尔的思念; 喝吧如吧,忘掉对失去的丽诺尔的思念!” 乌鸦说“永不复还。”
“先知!”我说“凶兆!——仍是先知,不管是鸟还是魔!是不是魔鬼送你,或是暴风雨抛你来到此岸,孤独但毫不气馁,在这片妖惑鬼崇的荒原—— 在这恐怖萦绕之家——告诉我真话,求你可怜—— 基列有香膏吗?——告诉我——告诉我,求你可怜!” 乌鸦说“永不复还。”
“先知!”我说,“凶兆!——仍是先知、不管是鸟是魔!凭我们头顶的苍天起誓——凭我们都崇拜的上帝起誓—— 告诉这充满悲伤的灵魂。它能否在遥远的仙境 拥抱被天使叫作丽诺尔的少女,她纤尘不染—— 拥抱被天使叫作丽诺尔的少女,她美丽娇艳。” 乌鸦说“永不复还。”
“让这话做我们的道别之辞,鸟或魔!”我突然叫道—— “回你的暴风雨中去吧,回你黑沉沉的冥府阴间!别留下黑色羽毛作为你的灵魂谎言的象征!
留给我完整的孤独!——快从我门上的雕像滚蛋!从我心中带走你的嘴;从我房门带走你的外观!” 乌鸦说“永不复还。”
那乌鸦并没飞去,它仍然栖息,仍然栖息 在房门上方那苍白的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 而它的眼光与正在做梦的魔鬼眼光一模一样,照在它身上的灯光把它的阴影投射在地板; 而我的灵魂,会从那团在地板上漂浮的阴暗 被擢升么——永不复还!
------------------梦
呵!我的青春是一个长梦该有多好!愿我的灵魂长梦不醒,一直到 那水恒之光芒送来黎明的曙光; 不错!那长梦中也有忧伤和绝望,可于他也胜过清醒生活的现实,他的心,在这个清冷萧瑟的尘世,从来就是并将是,自从他诞生,一团强烈激情的纷乱浑沌!
但假若——那个永生延续的梦—— 像我有过的许多梦一样落空,假若它与我儿时的梦一样命运,那希冀高远的天国仍然太愚蠢!因为我一直沉迷于夏日的晴天,因为我一直耽溺于白昼的梦幻,并把我自己的心,不经意的 一直留在我想象中的地域—— 除了我的家,除了我的思索—— 我本来还能看见另外的什么?
一次而且只有一次,那癫狂之时 将不会从我的记忆中消失—— 是某种力量或符咒把我镇住—— 是冰凉的风在夜里把我吹拂,并把它的形象留在我心中,或是寒月冷光照耀我的睡梦—— 或是那些星星——但无论它是啥,那梦如寒夜阴风——让它消失吧。
我一直很幸福——虽然只在梦里,我一直很幸福——我爱梦的旋律—— 梦哟!在它们斑斓的色彩之中—— 仿佛置身于一场短暂朦胧的斗争,与现实争斗,斗争为迷眼带来 伊甸乐园的一切美和一切爱—— 这爱与美都属于我们自己所有!
美过青春希望所知,在它最快乐的时候。
------------------模仿
一股深不可测的潮流,一股无限自豪的潮流—— 一个梦再加一种神秘,似乎就是我童年的日子; 我是说我童年那个梦想 充满一种关于生命的思想,它疯狂而清醒地一再闪现,可我的心灵却视而不见; 唯愿我不曾让它们消失,从我昏花速成的眼里!那我将绝不会让世人 享有我心灵的幻影; 我会控制那些思路,作为镇他灵魂的咒符; 因为灿烂的希望已消失,欢乐时光终于过去,我人世的休眠已结束 随着像是死亡的一幕; 我珍惜的思想一道消散 可我对此处之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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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致——
我命中注定在年少之时 常去这荒芜世界的一隅,现在我依然爱那个地方—— 如此可爱是那湖的凄凉,凄凉的湖,湖畔黑岩磷峋,湖边还有苍松高耸入云。
可是当黑暗撒开夜幕 将那湖与世界一同罩住,当神秘的风在我耳边 悄声诉说着蜜语甜言—— 这时——哦这时我会醒悟,会意识到那孤湖的恐怖。
可那种恐怖并不吓人,不过是一阵发抖的高兴—— 一种感情,即便用满山宝石 也不能诱惑我下出定义—— 爱也不能——纵然那爱是你的。
死亡就在那有毒的涟漪里,在它的深渊,有一块坟地 适合于他,他能从那墓堆 为他孤独的想象带来安慰—— 他寂寞的灵魂能够去改变。把凄凉的湖交成伊甸乐园。
第二篇:从《威廉·威尔逊》看埃德加·艾伦·坡的善恶观
赵会婷
(河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摘 要:艾德加·爱伦·坡过着贫穷、艰难的生活,然而他却是美国最重要的文学天才之一。生前,他受尽痛苦;死后,他仍遭谴责。尽管如此,他却在制造恐怖氛围的同时,给读者展现出一些美的东西。本文通过外化《威廉·威尔逊》善恶交织的心灵挣扎,并且借助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展现《威廉·威尔逊》中的善恶矛盾,得出艾德加·爱伦·坡的善恶观:惩恶扬善。
关键词:心灵挣扎;善;恶;《威廉·威尔逊》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1)01-0122-02
一、引言
作为诗人、短篇小说家和批评家,埃德加·艾伦·坡(Edgar Allen Poe, 1809~1849)曾经是美国出版界备受争议的人物。与此同时,作为最重要的文学天才之一,他却是众所周知的西方侦探小说的鼻祖,后现代主义的开创者,象征主义的先驱。艾伦·坡的父亲大卫·坡年轻时在一家剧团工作,坡的母亲在他出生的前两周还在舞台上活跃着。坡出生于英格兰一家破旧的寄宿房屋,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即投入工作,从而导致健康状况每况愈下。父亲整日酗酒以逃避批评者的指责,并最终在坡1岁时离家出走。坡两岁时母亲去世,他被一个叫做约翰·艾伦的人收留。坡在位于伦敦北部郊区的庄园学校读完小学,并于1826年2月进入弗吉尼亚大学,在此学校期间,他欠下大量赌债。大卫拒绝为其还款,随后坡离开那所大学。26时,他决定把写作作为一生的职业。1844年,坡发表了自己的诗作《乌鸦》(The Raven),并很快获得成功。那时的坡成为纽约文学界声名显赫的人物,但是他更加频繁和疯狂地酗酒。不幸的是,坡的成名并没有为他带来大笔的财富,他一直处于经济紧张的状态。1849年,坡到处演讲,最终被发现衣着破烂、昏迷不醒于巴尔提摩街头。在病房呆了4天后,他永久离开了人世。虽然他的文学世界里充满了死亡,读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坡真正想展现的却是人类的内心世界。
短篇小说《威廉·威尔逊》(William Wilson)讲述了威尔逊和他的替身的故事。这两个男孩拥有共同的名字、相似的面容,并且出生于同一天:1月19日(坡的生日)。威尔逊和他的替身在各个方面都进行竞争:学业、运动和受欢迎程度。他们之间存在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由于难以忍受他们之间的令人感到难堪的关系,威尔逊决定逃离那个自己所处的学校,并在另外一所学校里过着放浪形骸的生活。当威尔逊在这所新学校进行赌博欺诈时,他的替身突然出现并且立即揭露了他的诡计。由于难以忍受替身对他接二连三的干预,威尔逊向他的替身提出挑战,并最终用刀子把他捅死。短篇小说《威廉·威尔逊》中包含众多的自传色彩,文中提到的庄园学校就是坡曾经就读的地方;主人公和坡的生日时间相同;两者都喜欢赌博并最终被迫离校。这就解释了用这部短篇小说分析坡的善恶观的原因。坡把自己的人生投射在这部小说中,所以通过它,读者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出坡的善恶观。
二、小说《威廉·威尔逊》中的善恶争斗
《威廉·威尔逊》的作者坡明显想通过他的作品凸显善恶这一主题。在故事中,威尔逊象征恶,而他的替身则代表善。威尔逊和他的替身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是同时也有许多对立的地方,这些可以看作是个体自身的分裂,也就是个体身上善恶两个方面的冲突。威尔逊做了许多邪恶的事情,他的替身想尽办法千方百计阻止他堕落,并通过耳语的方式给予他有力的建议。《威廉·威尔逊》中的善恶争斗可以通过威尔逊和他的替身之间四次争斗的外化以及弗洛伊德关于本我和超我的理论体现出来。
第一次争斗的场景为布兰斯比的庄园学校。威尔逊在那里度过了从10岁到15岁之间5年的时光。威尔逊和他替身之间的争斗主要源于威尔逊难以忍受其替身的存在这一事实。他的替身不仅在衣着、步伐、举止上模仿他,而且在说话和音调上也和他一模一样。在学校期间,替身“无礼并且固执地干预我的想法”和“他经常暗示或者含沙射影,而不是公开地给我提出建议,好管闲事地干涉我的意志”让威尔逊恼怒。随着威尔逊年龄的增长,他对替身的厌恶感与日俱增。他们之间的矛盾升级,冲突加剧。最后,威尔逊离开了那所学校,结果却发现他的替身也在同一天离开。“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频繁地拒绝他意味深长的耳语给我的建议,我可能,现在,是一个更加快乐和善良的人。那时的我是多么痛恨它们。”由于替身在威尔逊身边及时而又频繁的建议,威尔逊在那个时刻并没有堕落。与此同时,威尔逊对他的替身怀有一种奇怪而又复杂的情愫,这一切都表明善恶争斗中两者力量的平衡。
第二幕场景在伊顿。威尔逊更加堕落,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在伊顿的3年期间,他一无所获。一天,他邀请了学校里一帮乌合之众到他房间赌博。玩牌的兴奋使他再度处于不道德的边缘。正在那时,一个和他有着同样身高、同样相貌、同样衣着的小伙子走进大厅,要求和他谈话。那个小伙子很快走到威尔逊的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在他的耳边低语道:“威尔逊!威尔逊!”威尔逊忽然变得清醒,从而使他避免陷入堕落的深渊。在伊顿期间,威尔逊的替身仅仅出现一次,威尔逊犯下一些错误,开始痛恨他的替身。这些表明在善恶的争斗中,恶暂时占了上风。
第三个场景在牛津大学。“不再具有绅士所有的一切特征,专门学习赌博中最为卑鄙的手段,在欺骗这一方面技巧熟练,并且经常在赌博中使用,从而占有同伴的钱财。”很明显,威尔逊在这一阶段疯狂犯罪并且很快堕落。一次,他正在赌博中欺诈,他的替身出其不意地跑进去,当场揭穿了他的阴谋。由于名誉扫地,威尔逊被迫离开牛津。他对替身的憎恶继续增加。此时,善恶之间的争斗达到一种不可调和的状态。
第四幕在罗马的一次舞会上。当威尔逊正在引诱一位已婚女士时,他忽然感到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头并且耳边有低语声。当他发现他的替身又一次出现干扰自己的做法时,威尔逊勃然大怒。出于极度气愤,威尔逊紧紧抓住替身的领带,把毫不反抗的替身拖至大厅,并把他捅倒在地。这一切表明善恶之间的争斗达到高潮,善被恶所扼杀。在这幕场景之前,威尔逊曾听从于替身的建议。但是,酒精的作用使得他对于替身的建议感到不可忍受。最后,威尔逊开始抱怨、怀疑和拒绝。并最终由于恶的升级导致善的彻底退出。与此同时,威尔逊也毁掉了,他和替身之间的善恶争斗终止,威尔逊自身也变得不可救药,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弗洛伊德关于本我和超我的理论可以用来分析威尔逊和他的替身之间的善恶争斗。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本我代表本能和欲望,属于人类性格结构中最为原始、最为无意识和最不理智的一方面。本我毫不考虑客观条件的种种可能性,唯一服从于享乐原则,并且盲目地寻求本能的满足,最终导致自我毁灭。《威廉·威尔逊》中的威尔逊正是一个非常自我、贪图享乐、毫无约束感的人,他的形象和弗洛伊德理论中的本我有相同之处。相反,超我是人类生活中的一些更高级层面的东西。它是自我意识和自我理想的体现,同时也是模范影响的结果。超我和本我之间形成强烈的反差,阻止人们单纯追求享乐原则和实际主义。《威廉·威尔逊》中威尔逊的替身扮演的正是这一角色。他充当威尔逊的保护者、监督者和道德的模范。他阻止了威尔逊的放纵,戳穿威尔逊的诡计,并接受威尔逊的挑战。本我和超我之间的矛盾需要自我来协调,但是这一自我在《威廉·威尔逊》中并不存在。从而导致善恶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最终达到一种不可调和的程度。善被扼杀,恶也没有办法独立存在,威尔逊失去了存活的价值。
三、结论
“你胜利了,我输了。但是,你也死去了——对这个世界来说,对于天堂来说,对于希望来说,你已经不复存在。我的死去,其实也就是你的死去,看看你是如何亲手杀害了你自己。”这是威尔逊的替身在弥留之际的话语。通过这些遗言,可以看出威尔逊的自我反思:善的失去象征着威尔逊的不复存在,象征着着毫无希望,象征着生存的无意义。善恶之间的争斗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影响。这种争斗使得威尔逊关注自身的良知、人类的道义,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同时,这种反思使得读者密切关注文中的善恶争斗,思考如何扬善从而避免灵魂的堕落,找寻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坡的作品虽然在当时颇受争议,然而它却给读者提供了无限的思考空间,让读者品味生活原则。这就是坡的作品在今天仍然广受欢迎的原因。有一点儿值得注意:坡的艺术作品多立足于道德之上,如果能够理解其中蕴含的道德因素,读者可以更好地欣赏其作品。在短篇小说《威廉·威尔逊》中,虽然恶最后摧残了善,但却遭到了公正的惩罚;与此同时,恶认识到自身存在的无价值和意义的缺失。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埃德加·艾伦·坡的善恶观:惩恶扬善。
第三篇:爱伦坡侦探小说鉴赏
爱伦坡侦探小说《罗杰疑案》鉴赏:典型的“逻辑推理”模式
故事概要:
玛丽·罗杰是寡妇爱丝黛·罗杰的独生女。她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漂亮的玛丽罗杰为拿布兰克先生卖香水。在姑娘在店里干了一年多之后,有一天忽然失踪,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报界立刻将此事大肆渲染,警局也准备立案调查。可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失踪了一个星期的玛丽又忽然回到香水店站柜台。她身体健康无恙,只是稍带愁容。除了亲友的问安外,谁来询问她都一概不答。不久后玛丽罗杰向老板辞职,回到她母亲那里去了。回家后大约过了五个月,姑娘忽然再度失踪,三天当中她杳无音讯,第四天有人发现她的尸体漂在塞纳河上,就在圣安德烈街那一区对面的岸边,离僻静的圆木门一带的荒郊不太远。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分析,推理认证,主人翁奥基斯特·杜宾解决了这个看困难重重的疑案,而罪犯就是玛丽罗杰的情人海军军官洛塔利奥。
文章结构:文章分为5个部分:首先是引子,然后是:第一章:香水女郎;第二章:围绕着尸体;第三章:真理来自细节;第四章:对密林打问号;第五章:水手结
开门见尸。小说的第一章叙述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案例。受害人玛丽罗杰是巴黎一个买香水的漂亮小姐,经历了一次失踪却毫发无损的归来。几个月之后,被人发现尸体漂浮在离僻静的圆木门一带的荒郊不太远塞纳河上。这样的时间发生,警方毫无头绪,致使悬赏通缉罪犯,吸引读者眼球。
第二章开始描述线索,尸体的检验报告,全部证词的详细笔录,暗潮汹涌,并且埋下伏笔,看似不经意的线索却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设置干扰,利用自相矛盾的报社分析评论误导读者,把案情发展曲折化;
第三章为这篇小说的精彩之处,通过主人翁杜宾对细节的分析,大胆推理,把所有的线索理清,推翻了报刊上的错误引导,将故事继续推进。露出答案展示推理技巧,逻辑性和科学性使读者拜服
第四章拨云见日,解释线索,杜宾大胆还原案件经过,猜想最可能的情况。
第五章根据“水手结”找出真凶。
一篇好得侦探小说会是读者和作者斗智斗勇的过程,完整的文章结构是精彩的侦探小说所必须的。作为侦探小说鼻祖的爱伦坡按着侦探所遵守的的程序:透过搜集证词,收集物理证据;调查邻近的目击者或嫌疑人;尸检找出致死原因和死亡方式;确定受害人身份;追踪受害人的背景;调查与受害人交往的人,还有哪些特殊的目击者;研究作案者的作案手法,继续下一轮调查。特别的是,作者在提供线索时,引用了很多报刊的评论,一一列出了编辑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这是不同于一般小说的是,这里的评论更多的是起到误导读者的部分,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在主人翁的分析下会漏洞百出。
技巧赏析:
巧妙安放线索:
文章从引子开始,作者就提出了“巧合”“偶然性”“ 或然率微积分学”“最严谨的科学方法”等字眼去描述侦探小说,从而会让读者想弄明白这些词在小说中到底暗指着写什么,让人会带着疑问去看这篇文章。其实这也是作者表明自己在这篇小说所要运用到的方法,在文章开头就这样提出来,似乎带着一点点跟读者较劲的味道。
再者,作者对时间地点这些细节的设置也是非常讲究:受害人失踪的时间“星期日,上午9点钟”,玛丽罗杰在去姨妈家的时候要求未婚夫雅克·圣尤斯达西去接他, 体弱多病的罗杰太太念叨说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玛丽了”“ 而是水手常打得滑结”等都暗藏玄机。
推理技巧:
科学性:在驳斥《星报》关于“尸体浮出水面因此死亡时间超过15天”进而得出“尸体并不是玛丽罗杰”的结论时,作者展现了分析的科学性:为驳倒经验型的“自然规则’,作者运用了物理学上关于浮力和密度的有关知识,并且展现出对生物学上人体组成上的掌握。
逻辑联系性:
主角杜宾在通往真相前进的道路上遇到的坑穴,并不是简单的场地被破坏,而是去抓住各家报纸对案情分析上跟真相相悖且不和逻辑的地方,理清线索,一张一弛起伏跌宕,随后又有更大的危机在等待。
最让我钦佩的是作者把一些看似不相关的事件巧妙的联系起来:1.那便是同一位玛丽·罗杰从皇宫街拿布兰克先生的香水店贸然出走2昨天一家晚报提到罗杰小姐上一回的神秘失踪。很多人都知道,那次她从拿布兰克香水店出走,是去找一个放荡得出了名的青年海军军官。3。在塞纳河畔有六名流氓将一名姑娘劫持,堵住她的嘴,载入河中强暴糟塌,然后又将她送至原岸,离她与双亲上船之地不远的地方。4检举信,来信者均肯定地认为,玛丽·罗杰是被一伙星期天在塞纳河一带捣乱的流氓分子害死的。5星期一那天,一名受雇于税务局的驳船船夫看见塞钠河上漂来一条空船,船帆置于船底。船夫把这条船拖至驳船办事处。第二天,有人未同驳船办事处工作人员打招呼,即将该船取走。现在这条船的船舵仍留在驳船办事处。
五条信息分别揭示了玛丽罗杰认识一个海军军官,但却在线索中并没有被提到;而同样在河畔发生的强奸案很容易让人联想玛丽罗杰也是被流氓所杀害;而船只的消息却隐藏着关于凶手身份的信息。
还存在疑问的地方:凶犯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作者并没有很好的交代清楚。
第四篇:爱伦坡 诗歌原理
诗歌原理[1]
埃德加•爱伦•坡 著 曹明伦 译
关于诗歌的原理,我并不打算谈得既全面又深刻。在以下非常随意的讨论中,在讨论我们称之为诗的这种东西的本质之时,我的基本做法将是引用一些小诗来加以考究——引用一些我最喜欢的、或在我头脑中留下了最明确印象的英国和美国的小诗。我说的“小诗”当然是指篇幅很短的诗。在这讨论之始,请允许我简单谈及一个稍微有点特殊的原则,因为不管正确与否,这个原则一直都影响着我对诗的评判。我认为长诗并不存在。我坚持认为“长诗”这种说法绝对是一个自相矛盾的用语。
几乎用不着由我来评说,诗之所以是诗,仅仅是因为它可在启迪心灵的同时对其施予刺激。诗的价值与这种有启迪作用的刺激成正比。但由于心理上的必然,所有刺激都很短暂。所以这种使诗成其为诗的刺激在任何鸿篇巨制中都不可能持久。读者至多读上半小时,这种刺激的强度便会减弱,衰竭,一种厌恶感会随之产生;于是在效果和事实上,诗都不再成其为诗。
《失乐园》通篇都值得热情赞赏是评论界的权威定论,但读者读这部作品时却绝对不可能保持评论家们所要求的热情,所以毫无疑问,已有许多人发现评论界这一定论与实际阅读效果难以相符。事实上,只有当我们忽略所有艺术作品都必不可少的统一性,从而把《失乐园》仅仅视为一系列短诗的组合,我们才可能把这部伟大的作品看成是诗。假设为了保持这部作品的统一性(为了保持其印象或效果的完整性),我们就像读诗所必须的那样把它一口气读完,那结果只会是兴奋和沉闷的不断交替。在一段我们觉得是真正的诗的佳句之后,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段平淡无味的文字,一段任何评论家的臆断都没法迫使我们赞赏的文字。但若是我们在掩卷之后又回头再读,不过这次略去第一卷(即从第二卷开始),那我们将会惊奇地发现,先前被我们指责的部分现在却值得赞赏,而先前被我们大加赞赏的部分现在却应加以指责。由此可见,即便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史诗,也没有什么么聚合的、总体的、或完全的效果——而这恰好是个事实。
至于《伊利亚特》,虽说我们尚无确凿证据,但至少已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它原本是被作为一系列抒情诗的组合;不过即便承认这部作品当初是被有意写成史诗,我也只能说它的根据是一种有缺陷的艺术观念。现代的史诗都是古代模本的翻版,仅仅是一种轻率而盲目的摹仿。不过这种艺术上的异常现象已经结束,产生这种现象的时代已经过去。如果说真有什么长诗在什么时候盛行过的话(对此我表示怀疑),今后也绝不会再有长诗广为流行了——这一点至少是清楚的。
如果我们规定,在其它因素都相同的前提下,诗的长度就是衡量其价值的标准,那这看上去无疑是个荒唐透顶的主张——不过我们看出这主张之荒唐却多亏了各期《评论季刊》[2]。就一部诗作而论,能长期博得那些善冷嘲热讽的活页短论的喝彩,当然不可能是由于纯形式上的原因——不可能仅仅因为其篇幅的长度!诚然一座山只要能给我们山体高大的感觉,便会给我们留下巍峨壮丽的印象;但没有人会按这种方式去感觉诗歌作品,谁也不会因《哥伦比亚德》[3]部头大就对它肃然起敬。连《评论季刊》也不曾教导我们这样去被它感动。到今天为止,这份季刊也没坚持要我们评价拉马丁[4]必须凭其诗作的体积,评价波洛克[5]必须凭其诗卷的重量。但据该刊对“长期不懈的努力”之没完没了的称赞来看,除了体积和重量,我们还能想到什么呢?倘若某位可爱的先生因“长期不懈的努力”而完成了一部史诗,那就让我们真诚地称赞他这种努力(如果这种努力真值得称赞的话),但我们得克制住不要因为他努力就称赞他这部史诗。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有常识者认定一篇诗作最好是根据它造成的影响或产生的效果,而不是根据它为产生效果所花费的时阆,或根据某些人一直认为的造成影响所必须的“长期不懈的努力”。事实上,坚持不懈是一回事,创作天赋则是另一回事,基督教世界的任何评论季刊都不可将这两者混为一谈。我的这一论点,以及我一直都在强调的许多论点,不久就会因其不证自明而被接受。虽说其间它们会被笼统地斥之为谬论,但从本质上讲,这些斥责将不会妨碍它们作为真理。
从另一方面来看,一首诗显然也有可能简短得失当。过分简短的诗往往会蜕变为格言警句。虽说不时也有很短的诗给人留下鲜明或生动的印象,但它们绝对产生不出一种深远或持久的影响。须知在封蜡上盖印也得有持续的压力。贝朗瑞[6]已经写了无数辛辣尖刻和动人心弦的歌谣,但总的说来,它们都因为分量太轻而未能在读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结果就像一片片被吹上天的虚幻的羽毛,只好被人舍弃。关于诗因太短而减弱其影响的情况,这儿有一个值得注意(但却一直不为公众所注意)的例子——一首精致可爱的《小夜曲》:
从夜晚第一阵香甜的睡眠中,从梦见你的那些睡梦中惊醒,身边正轻轻吹拂着习习晚风,头顶正烁烁闪耀着满天星星。醒来,从梦见你的那些梦中,此时附在我脚底的一个精灵 不可思议地让我的脚步移动,引我到你窗下,我的心上人!
四处飘荡的歌声已渐渐飘远,消逝在那条幽暗静寂的小溪; 黄兰浓郁的芳菲早已经消散,就像我梦中那些甜蜜的思绪; 夜莺那如泣如诉的声声哀怨;
也终将在它自己的心底消失,就像我将在你心里烟消云散,唉,尽管我是深深地爱着你!
哦,请把我从青草地上扶起!
我已经虚弱无力,消瘦憔悴!让你的爱你的吻都化作细雨,让细雨洒在我的嘴唇和眼眉!我心儿怦怦直跳,难以抑制,我的脸颊已冰凉,面如死灰; 哦,请再次把我拥进你怀里,我的心最终应该在那儿破碎![7]
也许熟悉这首诗的人很少,然而它的作者却正好是雪莱。想必人人都能体会到诗中那种热烈但又不失优雅和缥缈的想象,但谁也不能体会得仔细入微,除非他也曾从梦见心上人的美梦中惊醒,随之又沐浴在南方仲夏夜馥郁的香气之中。
威利斯[8]的好诗之一(依我之见是他写过的最好的诗),无疑也是因为太短这一缺陷而未能在评论家笔下和读者心目中获得它应有的位置。
阴影在百老汇大街上延伸,天色已是薄暮朦影的傍晚,这时一位风仪秀整的女士
沿街款款而行,神气活现。她是独身一人在街头行走,但有无形的幽灵在她身边。
从容使她脚下的大街入迷,声誉令她身边的空气陶醉,一切都显得对她那么友善,全都称赞她既文雅又娇美; 因为对上帝赐予她的一切,她都用心收藏,谨小慎微。
她严守着自己的天生丽质,躲着那些热情忠实的情人; 因为她心中只有金钱财富,而有钱人还没来向她求婚; 但沿街卖笑也可受人尊重;
只要是花魁神女干这营生。
此时又走来一位漂亮姑娘,百合花般苍白,纤弱瘦小; 她身边也有看不见的幽灵,要使她成为妓女沿街卖笑; 她在渴望与鄙视之间独行,没人能消除她的悲愁烦恼。
慈悲不能使她求天下太平,怜悯没法使她舒展开眉头,因为当爱的祈求随风而去,她那颗女人心也付之东流!这罪孽虽被天上基督宽恕,却始终被地上的男人诅咒!
威利斯已写过那么多纯粹的“社会诗”,但在这首诗中,我们却难以辨认出那些“社会诗”的作者。这首诗不仅充满了理念,而且充满了活力,同时还显露出一种真诚(一种明显的情感之真诚),而这种真诚我们在作者的其它诗中都难以寻觅。
在过去的几年中,正当那种对史诗的狂热(即那种认为诗必冗长的信念)由于自身之荒谬而逐渐在公众头脑中消失之时,我们却发现继之又出现了一个异端;这个异端因过分虚伪而令人无法长期忍受,但它在其盛行的短短几年中,已经完成了对我们诗歌创作的腐蚀,它对诗歌创作造成的危害可以说比其它有害因素加在一起造成的危害还大。我说的这个异端就是“教诲诗”。不管是直接断言还是间接默认,有人一直都想当然地认为:诗的基本宗旨就是论理。据说每首诗都应该向读者灌输一种道德真谛,而且评判这首诗的价值也要凭这种道德真谛。我们美国人特别拥护这种高见,而我们波士顿人则更进一步,已经把这种高见发展到了极端。我们总是认为,要是仅仅为写诗而写诗并承认这就是我们的目的,那就等于承认我们的诗完全缺乏高尚和感染力。但实际情况却是,只要我们愿意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我们立刻就会在心底发现:与这种只以诗为目的而写出的诗相比,与这种除了诗什么也不是的诗相比,与这种本身就是诗的诗相比,与这种名副其实的诗相比,天底下并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任何更为高尚、或更为高贵的作品。
我对“理”怀着一种心底所能发出的最深的敬意,但我却要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其说教的方式。为了使理生效,我宁愿限制它们。我不愿因滥用它们而削弱其效力。理需要的是严谨。它不会对娇花嫩草动恻隐之心。诗中所必须的一切正是与理毫不相干的一切。给理戴上宝石和鲜花,只会把它弄成一种似是而非、招摇过市的怪物。要使理产生效果,我们需要的是语言的严谨,而不是语言的华丽。我们必须凝练,精确,言简意赅。我们必须沉着,冷静,不动感情。总而言之,我们必须使心态尽可能地处于一种与写诗时的心态截然相反的状况。谁要是看不出理和诗在启迪方式上的天壤之别,那他肯定是鼠目寸光。而谁要是明知有这种差别,却偏要坚持去调和油水不容的理和诗,那他肯定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理论狂。
如果把精神世界分成最一目了然的三个不同部分,我们便有了纯粹的理解力、审美力和道德感。我让审美力居中,因为它在精神世界里正是居于这个位置。它与左右两端都关系密切,但把它与道德感分开的是一种非常细微的差异,所以亚里士多德毫不犹豫地把它的某些作用归于道德本身。不过我们发现这三者的功能有非常明确的区分。理解力关心道理,审美力让我们感知美,而道德感关注的则是责任心。换言之,当道德感在教人以责任义务,当理解力在晓人以利弊得失,审美力却在满足于向人们展示美——审美力向邪恶宣战只因为一个理由,那就是邪恶造成残缺,破坏均衡,并仇视一切匀称、适度、和谐的事物;一言以蔽之,只因为邪恶仇视美。
因此显而易见,一种永存于人类心灵深处的天性就是美感。美感能使人从身边各种各样的形状、声音、色彩、气味和情趣中去感受愉悦。而正如让百合花倒映在碧湖中,或让阿玛瑞丽丝[9]的眼睛闪耀在明镜里一样,用语言或文字再现这些形状、声音、隐彩、气味和情趣,也是愉悦的一个源泉。但这种纯粹的再现还不是诗。如果一个人仅仅是用诗来再现他和世人一样感知到的那些景象、声音、气味、色彩和情趣,不管他的感情有多炽热,不管他的描写有多生动,我都得说他还不能证明他配得上诗人这个神圣的称号。远方还有一处他尚未触及的东西。我们还有一种尚未解除的焦渴,而他却没能为我们指出解渴的那泓清泉。这种焦渴属于人类的不朽。它是人类不断繁衍生息的结果和标志。它是飞蛾对星星的向往。它不仅是我们对人间之美的一种感悟,而且是对天国之美的一种疯狂追求。对天国壮美之预见令我们心醉神迷,正是在这种预见的启迪下,我们才通过时问所包容的万事万物和想象之中的种种结合,竭力要去获得一份那种壮美,尽管那种美的每一个元素也许都仅仅属于来世。于是我们借助诗(或借助最富诗歌情调的音乐),于是我们发现自己感动得流泪,于是我们哭泣——但并非像格拉维纳神父所认为的那样是由于过度喜悦,而是由于一种必然发生且难以忍受的悲哀,因为尚在这世间的我们此刻还无力完全而永久地把握住那些神圣的极乐狂喜,我们只能通过诗或音乐隐隐约约地对它们瞥上一眼。
一些极有天赋的人为领悟那种超凡之美而作的努力,已经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世人们能够理解为诗并感觉为诗的一切。
当然,诗的情趣也可以通过绘画、雕塑、建筑、舞蹈、尤其是音乐等形式来表现;特别是园林花圃之营造亦是表现诗趣的一方广阔天地。不过我们眼下的论题只涉及这种情趣的文字表现。
在此且容我简单说说诗的韵律。我历来都确信以下事实:在节拍、节奏和韵律形式上都富于变化的音乐对诗歌来说非常重要,所以绝不可骄横地把它摈弃;音乐是诗歌至关紧要的助手,只有白痴才会拒绝它的帮助。鉴于此,我现在仍然坚持它确切无疑的重要性。也许正是由于音乐,心灵被诗情启迪时才会最大限度地接近那个它努力要实现的伟大目标一一一创造超凡之美。事实上,也许这个伟大的目标有时候还真被人实现过。本人就常常因一阵使人发抖的快乐而情不自禁地觉得:一柄人间的竖琴也能奏出天使们不可能不熟悉的曲调。因此用不着怀疑,在诗与通常意义上的音乐的结合之中.我们将为诗的发展觅到一片最为广阔的天地。古代欧洲的吟游诗人[10]曾拥有我们所不具备的优势,而托马斯•穆尔[11]则正在以最合理的风格唱他自己的歌,所以他正在使自己的歌完美如诗。
现在、止我来总结一下。简而言之,诗是有韵律的美之创造。诗的惟一裁判是审美力。诗与理解力和道德感只有间接的关系。除非出于偶然,诗既不涉及道理也不涉及责任。
然而我还需对上述总结稍稍加以阐释。我认为,那种最纯洁、最高尚、同时又最强烈的快乐来源于对美的凝神观照。正是在对美的凝神观照中,我们才以独自的力量发现有可能去获得那种使人快乐的升华或灵魂的激动;我们确认这种升华或激动就是诗情,并轻而易举地把它区别于道理和Passion,或者说区别于理智的满足和凡心的激动。所以,我把高尚包括在美中,我把美作为诗的领域,完全是因为一条明显的艺术规律——即应该让结果尽可能直接地产生于它们的原因。恐怕迄今为止还没人会如此愚钝,以致否认上文所说的那种特殊升华无论如何也是在诗中最易获得。不过以上所论绝非是说把感情的激荡、义务的规戒和事理的晓谕引进诗就完全无益,因它们偶尔也可用不同的方式有利于诗的总体效果。但在任何时候,真正的艺术家都应该设法使它们显得柔和,使它们恰如其分地从属于美,因为美才是诗的基调和本质。
下面我介绍几首值得大家注意的诗,而且我认为最好是以朗费罗先生那部《漂泊者》[12]的序歌开头:
白日已尽,黑暗
从夜的翅膀下飘,好像从一只飞鹰
飘落下一片羽毛。
我瞥见荒村灯火
雨雾中渺渺幽幽. 忽然间悲从中来,令心儿难以承受。
一种悲哀与渴望,此情不同于痛苦,它只与忧愁相似,如烟雨恍若蒙雾。
来为我读首诗吧,一首真诚的小诗,以消除这种焦虑,驱散白日的忧思。
虽前辈诗圣的足音
仍响在时间之长廊,可别选他们的雄文,也别读他们的华章。
因那些词章像军乐,总是在提醒我们,人生乃不尽之辛劳;
而今宵我渴望宁静。
读一位普通诗人吧,他的诗出自心房,如夏雨降自阴云,如泪水流自眼眶;
他日日停辛伫苦,他夜夜目不交睫,但他依然能听见
心底美妙的音乐。
这种歌可除焦虑,这种歌可解忧思,如赐福祈祷之后,上天给予的恩赐。
那就从这个珍本
挑你喜爱的篇章,把你优美的声音
添进诗人的诗行。
于是夜将充满音乐,而白日的焦虑烦忧 则会像Arab人,卷帐篷悄悄溜走。[13] 这首诗的想象并不算丰富,但却一直因其措辞之精美而公正地受到赞赏。诗中有些比喻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而给人印象最深的当数:
虽前辈诗圣的定音
仍响在时间之长廊。
最末一节的想象也令人难以忘怀。不过从总体上看,这首诗受赞赏主要是因其与全诗情调一致的优雅自如的韵律,特别是因其总体风格的自然。相当长时间以来,把这种文风之自然只看作表面上的轻松已成了一种时髦,因许多人认为写诗难以做到自然真切。但事实并非如此,只有那些循规蹈矩者和矫揉造作者才能以形成自然的风格。有人认为一个人的创作格调永远都应该是那种已为大多数人习惯接受的格调(当然永远都必须随场合之变化而有所变化),而这种看法恰好是凭理性或直觉写诗的必然结果。若据《北美评论》[14]这种时髦的看法,那这位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温和”[15]的诗人在很多时候就肯定是傻瓜或白痴,而且他绝无资格被认为自然,就像装腔作势的花花[百度]公子或蜡像馆的睡美人没有资格被认为自然一样。
在布莱恩特[16]的短诗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一首他题为《六月》的诗。我在此只引用其中四节:
在那儿,穿过夏日漫长的时辰,应该有金灿灿的阳光; 那儿应该有茵茵绿草簇簇野花
娇嫩鲜艳地长在一旁;
金黄鹂应该紧挨我的墓地,编织并讲述它的爱情故事;
慵懒的蝴蝶
应该歇在那儿,那儿应该听到 嗡嗡的蜜蜂和鸣呜的蜂鸟。即使中午有欢闹声从村里传来,那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月光下有少女的笑语酣歌,那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当晚霞消退,暮色低垂,有未婚的情郎走近我的墓碑,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希望这片可爱的墓地四旁 不会出现更悲伤的声音景象。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再看到
六月绚丽烂漫的情景; 六月的阳光也不会再为我照耀,也不再有六月的风声; 但如果在我长眠之地的旁边,当我所爱的朋友们前来悼念,就不会急着离去。阳光、歌声、清风和繁花 会令他们在墓旁流连忘返。
这番景象会使他们变软的心肠
又想起往日的事情,并谈起一位朋友不能再分享
这欢乐的夏日美景; 他已告别这群山环绕的地方,告别充满这地方的壮丽景象,只剩下这墓冢青青; 这时他们心头会极其乐意 再次听见他活着时的声音。
此诗节奏之流畅颇能给人听觉以快感——可以说是非常悦耳动听。这首诗总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使我感动。诗人表面上在乐滋滋地谈他的坟墓,可从这表象下面却硬是涌出一股浓浓的悲郁,于是我们感到心灵在颤抖,而诗歌真正的高尚就在这种颤抖之中。我们最后得到的印象是一种令人喜悦的悲伤。
在以下我准备继续为大家介绍的诗中,如果或多或少都总有一种与此相似的情调,那容我在此先提醒诸位,尽管我们不知其原因和方式,但这种悲伤的情调与美的真正展现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不过这种情调是:
一种悲哀与渴望,此情不同于痛苦,它只与忧愁相似,如烟雨恍若潆雾。
我说的这种情调甚至在平克尼[17]这首充满光彩与活力的《祝她健康》中也清晰可辨:
我为一名女士斟满这酒杯,为一名用可爱造就的女性,在普天下的柔情淑女之中,她是一位尽善尽美的佳人; 优裕的环境和仁慈的命运
赋予了她婀娜多姿的体形,绰约风姿宛若无形的清风,不像来自人世而来自天庭。
她说话的声调就像是音乐,酷似清晨百鸟婉转的啼鸣; 而她一字一珠吐出的话语
比美妙的歌声还悦耳动听; 因为那些话语涌自她心底,出自她那两片可爱的嘴唇,好像采足花粉的只只蜜蜂
刚刚飞离一朵朵玫瑰花心。
对她来说爱心就是思想,就是她丈量时间的尺寸; 她的感情具有花的馨香,具有花儿初绽时的清新; 经常变化的高尚的激情
是如此充满她那颗芳心,她似乎就像往昔的女神——
那种种高尚激情的化身。
谁要是见过她美丽的笑脸,一定会把它久久铭记在心; 谁要是听过她悦耳的话语,心中会久久回荡她的声音; 但是,我对她的回忆怀念
更会天长地久,绵绵不尽,我临终时的最后一声悲叹
也只会叹息她的香消玉殒。
我为一名女士斟满这酒杯,为一名用可爱造就的女性,在普天下的柔情淑女之中,她是一位尽善尽美的佳人; 祝她健康!但愿这个世上
会有更多像她那样的身影,这样生活也许会全部是诗,而厌倦将不过是一个名称。
不幸的是平克尼先生出生在遥远的南方,要是他生在新英格兰的话,他也许早就被那个宽宏大量的小集团[18]封成了美国的头号抒情诗人,因为长期以来,那个小集团凭借对《北美评论》的操纵而掌握着美国文学的命运。刚才列举的那首诗非常优美,但说到它所唤起的高尚感,我们主要得归因于我们与诗人的热情产生了共鸣。我们可以原谅诗人的夸张,因为那些夸张中也不乏真诚。
不过对于我要为大家介绍的这些诗,我并不打算细说它们的优点,因为优点总是不言而喻的。博卡利尼[19]在其《帕耳纳索斯山传闻》中给我们讲了这样一则寓言:佐伊鲁斯[20]有次请阿波罗看了一篇他就一部很值得赞赏的诗作所写的非常尖刻的批评文章,随后那位神要求他说说那部作品的优点,但他回答说他只忙于挑错。于是阿波罗给了他一袋脱粒后尚未簸过的麦子,叫他挑出全部秕糠作为奖赏。
如今这则寓言很适合用来讽刺那些吹毛求疵的批评家,但我不能断定阿波罗的做法是否正确。我不能断定世人是否就没有极大地误解批评家真正的责任范围。文学作品的优点,尤其是诗的优点,可以被视为一种自明之理,它只需被适当地提及,然后任其去不证自明。如果优点需要加以论证,那它也就不成其为优点。所以,过分地强调一篇作品的优点,就等于承认它们并非十足的优点。
在托马斯•穆尔的《爱尔兰歌曲集》中,有一首歌最具严格意义上的诗之高贵特证。但这一点似乎一直莫名其妙地被人视而不见。我是指他那首《来吧,我罹祸的爱人》。若论其语言表达之生动有力,可以说拜伦的任何一首诗都没能将其超过。这首歌中有两行体现了神圣爱情的真谛,因为这两行表达了一种感情一与迄今为止用语言表达的其它任何一种感情相比,它也许一直都在更多人心中唤起更为强烈的共鸣:
来吧,我罹祸的爱人,倚在我怀中吧!尽管众人都避开你,这儿仍是你的家;
这儿依然有那张乌云也遮不住的笑脸,这颗心这双手依然属于你,直至永远。
啊!若不能荣辱与共,那爱情有何益? 若不能同甘苦同患难,相爱有何意思? 我不知晓,也不会问是否你心里有罪,但我知道我爱你,我不管你究竟是谁。
欢乐时你曾一直把我称为你的小天使,我应该做你的天使,在这恐怖的时日,勇敢地把你跟随,哪怕下火海上刀山,庇护你,拯救你——或与你一道长眠!
近来一直流行一种看法,那就是穆尔富于幻想但却缺乏想象(幻想和想象之区别最初由柯尔律治提出,[21]而没人比柯尔律治更充分地了解穆尔超乎寻常的才智)。实际情况是这位诗人的幻想力比他的其它能力都强,并且比其他所有人的幻想力都强,结果就很自然地让人以为他只具有幻想力。然而天下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大错特错。还没有哪位真正的诗人在名誉上蒙受过如此巨大的伤害。在所有用英语写成的诗中,若要论真正意义上的想象之丰富和深刻,我还想不出有哪首诗堪与《我多想在那阴暗的湖边》相比,而《湖边》的作者正是托马斯•穆尔。遗憾的是我不能背诵这首诗。
托马斯•胡德是最为杰出的现代诗人之一,说到幻想力,他也是幻想最为奇特的诗人之一。他那首《美丽的伊妮丝》对我一随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
你可见到美丽的伊妮丝?
她已经去了西方,去让另一个世界惊叹,当那里隐去了夕阳; 她带走了她可爱的微笔——
带走了我们的阳光,带走了胸前的珍珠项链
和她泛着红霞的脸庞。
回来吧,美丽的伊妮丝,趁夜晚还没有降临!我怕今夜会星光灿烂,月色会格外澄莹,而星月下的某位小伙子
会因夜行而交上好运—— 我甚至不敢往下写——
他挨着你说爱谈情。
我多想,美丽的伊妮丝,我就是那殷勤的骑士,快活地陪在你身边。
在你耳旁悄声低语!难道这儿没忠实的情郎,他们那儿没漂亮的少女? 不然他为何漂洋过海,来此觅最美的佳丽?
我曾看见你走向海滩,唉,美丽的伊妮丝,身边有高贵的绅士簇拥,前方飘着面面旌旗; 还有快活的少女少男,他们都有雪白的翅翼; 这原本是一个美丽的梦
——虽然梦境已经消失!
唉,唉,美丽的伊妮丝,她走时有歌声陪伴,有音乐为她送行,还有人群为她呼喊; 可偏偏因这歌声乐声,有人更觉肝肠寸断,因为对他所钟爱的姑娘,歌声在唱“再见,再见”。
再见吧,美丽的伊妮丝,那条搭载你的木船 没载过如此美丽的姑娘,也不曾跳跃得这么欢—— 唉,为那海上的欢乐,还有这岸上的悲叹!那曾使一人心欢的微笑
如今可使众人心酸?
这同一位诗人写的《鬼屋》[22]是迄今为止写得最纯粹、最完美、在主题和技巧上都最具艺术性的一首诗,而且极富理想——极富想象。遗憾的是它篇幅稍长,不宜在这次演讲中引用。为了弥补这个遗憾,请允许我向诸位介绍他那首被人交口称誉的《叹息桥》。
又一个不幸的女人 厌倦了生命,终于迫不及待地 了结了她的一生!
轻轻地捞她出水,小心地抬她上堤; 她身子那么纤弱,又那么年轻美丽!
瞧她那身衣裙 恍若裹尸布缠身; 从她浸透的素服 河水还不断下滴; 赶快把她弄干,要疼爱,不要厌弃!
碰她时别显轻蔑,想到她应感伤悲,应显出高贵仁慈,不去想她的孽罪; 如今在她身上 只剩下女性之美。
无须去过分追究 她离经叛道之罪尤; 死亡已经抹去 她的耻辱和污垢; 如今在她身上 只有美依然存留。
她虽曾误入歧途,可仍是夏娃的姊妹;
请从她冰凉的嘴唇 擦去渗出的河水。请替她绾好头发—— 那头散乱的秀发,那头淡褐色的秀发; 趁好奇心在猜测 何处曾是她家?
她的父亲是谁? 她的母亲是谁? 她是否有位兄弟? 她是否有位姐妹? 或是否还有一人 于她比谁都亲,于她比谁都近?
唉,基督的仁慈 难以普及众生!杲杲阳光之下 却是一番惨景!在一座繁华都市,她竟然无家栖身!
父母双亲不认,兄弟姐妹翻脸; 凭着不贞的证据,爱神亦被推翻; 甚至连上帝的庇护
似乎也与她疏远。
但见一河春水 泛着倒映的光波,高楼低屋的窗口 透出万家灯火; 夜静而无家可归,她迷茫而又困惑。
三月料峭的寒风 使她瑟瑟发抖; 可她不惧桥洞阴森,也不怕幽暗的急流。一生的不幸遭遇 使她精神失常; 她乐于跳进水中,乐于去探究死亡; 只要能脱离人世,不管被冲到何方!
她勇敢地纵身一跃,全不顾水冷流急—— 岸上的男人们哟,放荡的男人们哟,看看吧,想想吧!要是你能下水,就下去浸上一遭,尝尝那水的滋味!
轻轻地捞她出水,小心地抬她上堤; 她身子那么纤弱,又那么年轻美丽!趁她冰凉的四肢 还没有完全僵硬,请怀着宽容之心,把它们摆好放平; 然后再替她合上 那双茫然的眼睛!
那令人生畏的眼睛,眼珠上还蒙着淤泥,仿佛在最后一瞬,她曾用绝望的目光 勇敢地凝望来世。
她虽然悲观地自杀,[23] 但却是因侮辱欺凌,因人情世故炎凉 和她错乱的神经[24] 把她逼到了绝境—— 所以请让她的双手 像默默祈祷时那样 谦恭地交叉在胸前。
承认她有污点,承认她有罪孳,但仍应宽大为怀,把她留给上帝裁决!
与其哀婉的情调一样,这首诗的力度也给人以强烈的感受。虽说诗的韵律节奏差点使诗人的想象显得脱离现实,但却与“疯狂”这一全诗的主题极其吻合。
在拜伦勋爵的短诗中,有一首诗还不曾从评论家那里得到过它无疑应该得到的赞赏。
虽然我走运的日子早一去不返,虽然我那颗命运之星早已陨落,可你温柔的心儿却拒绝去发现
那么多人都能看出的阴差阳错; 你的心虽然知道我遭遇的不幸,却毫不畏缩地要与我患难与共; 我的心所描绘的那种真正爱情,我从不曾找到,除了在你心中。
所以当身边的大自然向我微笑,我决不会相信那笑容是在欺骗,因面对如今惟一露向我的微笑,我禁不住就会想起你那张笑脸; 而当狂风正在与大海进行战争,就像我信任的心灵在与我搏斗,若掀起的波涛激起了一种感情,那是因波涛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虽然我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碎,希望的碎片早已沉没在水里,虽然我觉得心已被交给痛苦,但它绝不会成为痛苦的奴隶。虽然有那么多痛苦把我追逐,但它们尽可以把我碾成齑粉,却不可把我轻视,把我征服——
因为我想的是你,不是它们。
虽然你也是人,却不曾令我失望,虽然你是女人,却不曾把我抛弃,虽然你被人爱,却避免让我悲伤,虽然你受信赖,却不曾将我抹去,虽然你遭诽谤,但从不胆战心惊,虽然与我分手,但不是为了逃开,虽然关注我,但并非为损我名声,而且你不愿沉默,以免世人瞎猜。
然而我并不想责怪这个世界,也不鄙视这场敢众我寡的战争—— 既然我的心不宜珍重这个世界,那若不尽快离它而去就是愚蠢; 虽说这样离去所付出的代价
远远超出了我当初所能估计,但我发现无论它使我失去了什么,都没能够从我心中把你夺去。
于是从已毁灭的过去之遗骸,我至少可以回忆起许多往事; 它使我认识到我过去之所爱
比失去的一切都更值得珍惜;
于是沙漠中涌流着一股清泉,于是荒原上依然有一棵绿树,于是有一只小鸟在那片荒原
对我的心儿把你娓娓讲述。
虽然这首诗采用了一种很难处理好的格律,但其遣词造句却几乎无可挑剔,而且它表现的主题也非常崇高。只要逆境中的男人仍然坚定地保持着对女人的爱,他就不会认为他有权抱怨命运——这是一种使心灵升华的信念。
关于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尽管我由衷地把他视为人世间最高尚的诗人,但时间只允许我引用他很短的几节诗。我把丁尼生看成并叫做诗人中最高尚者,并非因为他给我们的印象总是最深刻,亦非因为他给我们的刺激总是最强烈,而是由于他的诗总是最空灵一一或者说总是最高雅.最纯粹。他比这尘世间的任何诗人都更少世俗之气。我下面介绍的这几节诗引自他新近出版的长诗《公主》[25]:
泪哟,泪哟,我不知为何缘由,从某个神圣的绝望之深渊涌出,涌上我的心头,又盈聚在眼眶,当我眺望金秋时节欢乐的原野,当我想起那些一去不返的日子。
鲜艳得宛如清晨那第一道曙光 照亮从远方载友人归来的帆船,曚昽得恍若傍晚最后一抹红霞 带着我们所爱的一切坠下天边; 鲜艳而嚎咙,一去不返的日子。
哦,让人感到那么伤感而陌生,犹如在黑沉沉的夏夜破晓之际,弥留者听见半醒的鸟初试歌喉,临终者看见熹微晨光爬上窗扉; 伤感而陌生,一去不返的日子。
亲切得就像死后记忆中的热吻,甜蜜得如同在无望的幻想之中 偷偷地亲吻本不该亲吻的芳唇; 深奥得堪比狂热而惆怅的初恋; 一去不返的日子哟,生中之死。
到此为止,虽说非常粗略且极不全面,但我已尽力向诸位阐述了我对诗歌原理的想法。我的目的是要说明,诗的本源就是人类对超凡之美的渴望,同时这种本源总是在一种使灵魂升华的激动中得到证明——这种激动与激情无关,因激情只能使凡心激动;这种激动也与道理无关,因道理只能使理智满足。说到激情,唉,激情的倾向是使灵魂堕落,而不是使其升华。与此相反,爱情——那个真正的、神圣的厄洛斯[26],那个区别于维纳斯的乌拉尼亚[27]——才无疑是所有诗歌主题中最纯粹、最理想的主题。至于道理,诚然我们若探明一个道理,便会在其引导下感觉到一种以前并不明显的和谐,从而立刻体验到真正的诗歌效果——
但这种效果只能归因于那种和谐,丝毫也不能归因于那个道理,因为它仅仅是有助于使那种和谐清晰显现。
关于何为真正的诗,我们无论如何也应该更直接地获得一种清晰的概念,而这只需要借助一些可在诗人心中唤起真正的诗歌效果的普通要素。发光的天体、绽开的鲜花、低矮的灌木丛、起伏的麦浪、倾斜的东方大树、遥远的青山、聚集的乌云、时隐时现的小溪、泛着银波的大河、远离尘嚣的碧湖之静谧、映着星光的孤井之深邃——诗人从这一切中发现滋养他灵魂的神粮[28]。百鸟的啼鸣、埃俄罗斯[29]的琴声、晚风的悲泣、森林的呼啸、浪花对海岸的抱怨、树林清新的呼吸、紫罗兰的芬菲、风信子的馥郁芳泽、傍晚时分越过神秘莫测的茫茫大海从远方荒岛上飘来的幽香——诗人从这一切中感知滋养他灵魂的神粮。在所有高贵的思想中,在所有超凡脱俗的动机中,在所有神圣的冲动中,在所有慷慨无私、自我牺牲的行为中——诗人获得滋养他灵魂的神粮。在女性之美中——在她们优雅的步态中,在她们明亮的眼睛中,在她们悦耳的嗓音中,在她们柔和的笑声中,在她们悲哀的叹息中,在她们衣裙和谐的窸窣声中——诗人感觉到滋养他灵魂的神粮。在女性迷人的爱抚中,在女性燃烧的热情中,在女性慷慨的施予中,在女性温顺而富于献身精神的忍耐中——诗人强烈地感觉到滋养他灵
魂的神粮。但更重要的是—— 啊,最重要的是——因了女人爱之忠诚、爱之纯洁、爱之强烈、爱之崇高和爱之神圣——诗人五体投地地信奉这种滋养他灵魂的神粮。
作为结尾,请允许我再朗诵一首短诗。这首诗与我刚才所引用的任何一首诗都不是一类。它的作者叫马瑟韦尔[30],诗名则为《骑士之歌》。由于我们现代人都理性十足地认为战争既荒唐又邪恶,因此这首诗的情调也许不易在我们心中唤起共鸣,这样我们就难以欣赏此诗真正的优点。为了充分欣赏这首诗,我们必须把自己想象成古代的骑士。
那就上马吧!各位勇敢的骑士,赶快把你们的头盔戴上; 因为死神的信使:名声和荣誉,又在召唤我们奔赴疆场。
我们眼中不该有英雄气短的泪花,当我们手中紧握快刀利剑; 我们离去应义无反顾,无牵无挂,别去想身后的粉黛红颜。
让那些乡下情郎去泪水长流,让胆小鬼去悲鸣哭泣; 我们的使命是像男子汉一样战斗,或像英雄一样马革裹尸。
----全文完
第五篇:郭艾伦的个人资料
中文名:郭艾伦
外文名:allenguo
别名:郭少,大侄子
国籍:中国
民族:汉
出生地:辽宁省辽阳市
出生日期:1993年11月14日
星座:天蝎座
毕业院校:东北大学
身高:1米92
体重:85公斤
运动项目:篮球
所属运动队:辽宁衡业飞豹
主要奖项:u17世青赛得分王;亚青赛mvp
重要事件:16岁入选国家队
球衣号码:13
运动生涯
2008年4月,15岁的郭艾伦入选了2008届国家少年队并随队到德国、荷兰参加邀请赛。2009年,郭艾伦入选了中国篮协成立的篮球特体队,同年11月,他率领国青队在首届u16亚洲青年男篮锦标赛上力挫群雄,以8战8胜的出色佳绩夺得冠军,他本人也场均得到19.3分5.5个篮板2.6次抢断。
2010年u17世青赛,郭艾伦以中国队队长的身份8场比赛7次拿到20+,其中对埃及比赛得到30分的世青赛单场最高分,以场均22.4分毫无争议的得到世青赛的得分王。场均5.5次助攻也排在第3位。率领中国队历史性的拿到第七名的好成绩。2010年7月24日,在姚基金的一场慈善赛上,郭艾伦完成国家队首秀,得到11分5个篮板5次助攻。8月25日,17岁的郭艾伦正式入选国家队大名单,赴土耳其参加世锦赛,创造了国家队队员最年轻的纪录。10月26日,中国篮协公布参加亚运的男篮名单,郭艾伦最终无缘亚运。
2012年7月10日,伦敦奥运会12人名单出炉,郭艾伦入选。伦敦赛场上,郭艾伦场均能得到3.3分。2013年,郭艾伦入选男篮亚锦赛大名单,在第五名的争夺战中,郭艾伦得到21分帮助中国队战胜卡塔尔。
2014年5月,伤愈归来的郭艾伦去国奥队报道,随队训练。6月6日,在被召回国家队的首场比赛中,郭艾伦砍下19分帮助中国队热身赛战胜澳大利亚。9月24日,郭艾伦完成亚运会首秀,全场得到9分2篮板3助攻2抢断。
2015年7月,郭艾伦率领国奥队参加2015国际男篮挑战赛。2015年9月,郭艾伦搭上男篮亚锦赛末班车,最终夺冠夺冠并且入选最佳阵容。
2010年11月10日,郭艾伦与辽宁盼盼俱乐部签订5年合同,以国家队队员破格进入cba.12月12日,面对青岛男篮,郭艾伦完成cba首秀,17分钟内得到10分2篮板。
2011年3月19日,cba全明星星锐赛上,郭艾伦全场得到28分8篮板6助攻帮助北方队96-83战胜南方队,郭艾伦获得星锐赛mvp.2012年2月18日,在cba全明星星锐赛中,郭艾伦全场得到30分,带领北方队105-88战胜南方队,蝉联星锐赛mvp.2月19日的全明星技巧挑战赛中,郭艾伦战胜曾令旭获得冠军[31].2012-2013赛季,郭艾伦场均16.1分达到职业生涯新高,帮助辽宁队进入季后赛。郭艾伦在评选中击败丁彦雨航、西热力江、韩硕、贺天举等球员,荣获最快进步奖。2013年全明星赛上,郭艾伦以39秒的成绩蝉联技巧挑战赛冠军。
2013-2014赛季,郭艾伦在常规赛出战两场后便因为右手手腕骨折赛季报销,直到季后赛才复出。2014年1月,郭艾伦获得2012-2013赛季最佳组织后卫荣誉。
2014-2015赛季,郭艾伦场均13.7分5.1个篮板率领辽宁队一路过关斩将,时隔七年再进总决赛。总决赛第六战,辽宁98-106不敌北京无缘冠军,郭艾伦得到15分2篮板2助攻,拼到崴脚离场。
2015年10月28日,辽宁男篮在其官方微博上正式宣布,球队已经和郭艾伦完成续约,双方合同为期2年。2016年1月4日,郭艾伦入选2015-2016赛季cba全明星赛北区首发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