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宪政与面子的研究[精选]
宪政与面子
魏敦友
咱们国家有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也有深厚的文化传统,这是我们常常引以为自豪的。可是宪政的传统厥如却是我们常常忧心的。在中国,宪政已经断断续续地谈了一百多年了,看来还将继续谈下去。这一方面是因为当代中国必须与世界潮流保持一致,而且不行宪政无以立国,但是另一方面,在一个有着深厚文化传统的国度行宪政又必然有它的特殊性,也就是说,必须与文化传统妥协。不与传统妥协,宪政可能难于实行。
咱们的文化传统有很多,比如说中国人喜欢讲面子就是一例。面子对宪政之实行有影响吗?有的,不仅有,而且还相当地大呢!所以我们剖析一下面子的内涵及其影响,对于我们理解在中国实行宪政及如何实行宪政可能会大有裨益呢!那么什么是面子呢?简明扼要地说,面子就是要好看,要说得过去,我们经常听到人说给某某留一个面子,那意思无非是说,不要让他/她当众出丑。因此面子实际上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面具。西方人也讲面具的,比如罗马人就以面具为人之人格,这是具有同一性、稳定性的一种存在。
但很显而易见,我们中国人所说的作为面子的面具在根本上不同于西方人之所说的作为人格的面具,因为西方人所说的作为人格的面具在它背后再不存在着什么了,但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作为面子的面具在它的背后才是真实的存在,这个真实的存在是一个隐藏着的真我。中国人讲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讲的真
我虽然不舒服,但是毕竟面子也就是表面上过得去。中国自古以来的学者反复呼吁要呈现真诚的自我,这正好反证出我们中国人常常以虚假的自我在活动着。强调面子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能够协调人与人之间关系,坏处是在一团和气中失去原则性,而且,一旦失去面子,或者说双方撕破了脸皮,则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难于恢复。所以人与人之间一定要照顾彼此的面子,即使对方令自己很不满意,也不说出来,这就显得中国人很“老谋深算”。
这种面子观念对当代中国宪政的构建是有很大的影响的。从我们这种面子观念看来,西方式的宪政是很丢面子的,比如说在议会里两造之间激烈的辩论,双方甚至于发展到动手动脚,很显然,这太不雅了,太不君子了!所以相对于西方式的议会,我们的人代会开得就一团和气!这是有面子的表现。可是这种面子观念对于我们的宪政建设应该说也是有很大的负面作用的。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不得不说,核心是要照顾对方的面子。中国从古代以来就有“无讼”的传统,应该说这种无讼的传统与面子观念一起彼此得到了强化。
太过于强调面子,就会在我们所理解的宪政上造成一个现实的困局,即宪法仅仅是一个面子。但我们知道,一个国家要实行宪政,光有宪法是不够的,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了。因为有宪法并不一定就有宪政,而且常常有一些独裁者以有宪法为借口而拒绝社会的宪政变迁,把纸面宪法当成现实宪法。在一定意义上,宪政就是将纸面宪法变为现实宪法,将纸面宪法中承诺的基本权利与对政府权力的强有力限制付诸实施。根据世界宪政的经验,做到这一点的一个重要保障是违宪审查。没有违宪审查,宪法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挡不住现实生活中无数的违宪事件的发生,人们甚至于视违宪事件为突破与发展,要大胆地干,大胆地闯!
还为这类事件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什么“良性违宪”!这意思是说,违宪是可以的了,关键看是不是良性的。可是谁来判断是良性的呢?你说是良性的,我说是恶性的,怎么办?看看我们生活的现实,这类事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且,我们要的是人的面子,至于宪法的面子,对不起了,人是活的,宪法是死的,是活人重要,还是宪法重要,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但是不是有了违宪审查制度,宪政就一帆风顺了呢?有人认为中国宪政之难行,就是缺乏违宪审查制度,可是根据王振民教授的研究,中国并不是没有违宪审查制度,他认为全国人大和全国人大常委会都是有很大的违宪审查权的。可是令他惊谔不止的是,违宪审查的权力几乎从来没有被行使过!事实是,比如说全国人大常委会对于“一府两院”通常也只进行一般性的监督,没有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事情进行违宪审查,对于地方立法的宪法性审查也一样。王教授问道:是否说“一府两院”和各省、直辖市、自治区都那么循规蹈矩、没有违宪情况发生呢?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或者,是不是发生了违宪的事实不被全国人大常委会知道呢?这也是不可能的。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只能是,有违宪的情况发生而且被发现了,怎么办?王教授研究出的结论是:通常是内部协调解决,全国人大常委会一般会要求有关机关自行纠正自己的违宪行为。按照传统文化的逻辑,对方就有了面子。一切都发生在于无声处。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看不到全国人大常委会大张旗鼓地、公开地审查国务院或者地方权力机构制定的法规是否违宪,听取各造的辩论,并郑重其事地作出一个是否违宪的判断或者判决。(王振民:《中国违宪审查制度》,页115,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
看不久前发生的一个例子吧。2003年5月14日发生了一件震动全国的事件。三名法学博士由于受到孙志刚事件的触动,联名向全国人大常委会递交了要求审查导致孙志刚惨案的国务院制定《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的建议书,他们认为收容遣送办法中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的规定与中国宪法和有关法律相抵触,因此建议对这个行政法规进行违宪审查,改变或者撤消这个行政法规。这是见诸报端的第一起公开要求对行政立法进行违宪审查的案件。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人所愿。
孙志刚案件虽然得到了迅速的解决,《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也被《城市生活无着落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取而代之,但令人意犹未尽的是,违宪审查终于没有起动。“尽管全国人大常委会违宪审查的程序最终没有被起动,但是违宪审查的目的达到了。”王振民教授如是说。(王振民:《中国违宪审查制度》,页165,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程序毕竟是服务于目的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别无他求了。
我们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从面子的观点看,大概这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给国务院的又一次面子吧。是国务院自己纠正了自己的错误,而不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外在力量。
是的,面子正是反对外在力量的,它强调的是自我决定、自我纠正、自我评价,核心是自律。当然,也不是说它无视外界的力量,而是说外在的力量到底还是要化为内在的力量才能起作用。如果说现实的西式宪政是建立在机械的人际关系之上的,那么可能的中式宪政则将建立在有机的人际关系之上。面子所表现的正是这种有机的人际关系,一种圆融无碍的人际关系,它将紧张包容于和谐,将冲突化解于一致。从
这个意义上讲,并不是违宪审查制度没有起作用,只不过它起作用的方式于无声处罢了,这跟西式的违宪审查乍乍乎乎看起来是很不一样的。也许,这正是宪政的中国道路? 你好,谢谢你看这个资料
第二篇:宪法与宪政
一、我国现行宪政下宪法司法化的必要性
所谓宪政,就是依宪法而政治,依宪法而治理。宪政就是以宪法为前提,以民主政治为核心,以法治为基石,以保障人权为目的的政治形态或政治过程。保障人权是宪法的核心功能,宪法是人权斗争的产物。宪法对权(权力与权利)的分配可以说是权的第一次分配(基本分配),而司法则可以说是对权的第二次分配(矫正性分配)。以司法来保证宪法所规定的基本人权的落实是宪政的题中之意。本文所讨论的宪法司法化是指宪法条文的司法适用性,是指宪法规范可以被司法机关援用作为裁判案件的依据,主要是宪法中规定的公民基本权利的司法救济,它只有在公民的宪法权利遭受侵害且普通法律救济途径穷尽的情况下才启用。长期以来,我国司法界几乎没有“正典”的宪法司法化的实践。那么,是因为我国的宪法不能被司法化,还是因为宪法司法化在我国没有这种必要性呢?下面我们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首先,本本中的法律不是真正的法律,适用中的法律才是真正的法律。法律如果不被适用就会成为一堆废纸而毫无用处。宪法作为法的渊源之一也不例外,它的生命力也在于其适用,而宪法的司法适用是宪法适用的应有之意。其次,随着我国宪政建设的不断深入,树立宪法的权威,增强公民的宪政意识,使“宪法至上”观念深入人心已成为宪政建设的基础性目标。要实现这些就必须切实抓好宪法的适用,使宪法走进百姓生活,与百姓生活密切相关,使百姓能切实感受到宪法的存在,感觉到宪法就在身边,感觉到宪法就是实实在在的法,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法。通过宪法司法化,可以纠正公权力主体和私人团体的违宪行为,防止和矫正公权力的滥用,保障公民的宪法权利。从而进一步维护宪法规定的制约平衡的权力结构体制,有利于促进宪政建设。再次,宪法司法化是解决公民“权利虚置”问题之必须。有些公民权利有宪法规定但尚没有转化为变通法律规范权利从而造成了“权利虚置”的状况。当面对“权利虚置”、立法滞后的现实,手捧宪法却不能在司法实践中适用以纠正违宪行为保护合法权利时,高谈宪法是公民权利的保障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最后,宪法司法化客观上也使国家权力分配更为合理,使我国“大行政”“小司法”的现状有一定程度的改观。
二、我国宪政条件下宪法司法化的困境
宪法的司法化是指司法机关在没有具体法律将公民的宪法基本权利落实时,适用宪法条文作为判决的依据。它的前提条件是:应当由法律具体化的宪法上的基本权利没有具体化,当公民的基本权利受到侵害时,需要直接依据宪法条文对公民基本权利予以救济。我国宪法上确实存在没有被具体化的公民权利,这也是学者们讨论宪法司法化的根本原因。主张宪法司法化的学者认为:宪法具有司法适用性,可以弥补法律漏洞,维护宪法权威,更好地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
那么,我国法院是否可以将宪法司法化呢?分析我国的宪法、宪政体制和宪法解释权的归属等问题,就可以找到它的答案。
第一,我国宪法中没有宪法司法化的规定。我国现行宪法第126 条规定“人民法院依照法律规定独立行使审判权”,虽然有人将所依照的“法律”解释为包括宪法、法院组织法、刑事诉讼法、民事诉讼法、行政诉讼法等,但毕竟不明确,而且这里的“法律”似应理解为法
院独立行使审判权的保障及行使审判权之程序规则,而不包括以宪法规范作为裁决的依据。宪法规定得过于抽象、原则和概括,政治色彩太浓,导致宪法条文缺乏可操作性。第二,我国属于在陆法系的国家,大陆法系国家的法官在裁判案件时,一般遵循三段论的推理模式,即法律规定是大前提、待决案件事实是小前提、特定法律后果之发生是其结论。所以在没有法律规定的情况下做出的判决,无异于“法官造法”。而我国法院的现实情况却不容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首先我国法院在宪政体制中的地位和权限不容许其有这样的行为:我国法院相对于立法与行政来说地位相对较低;法院、法院系统内部及法官的独立性较差。其次我国现在的法官的个人素质也实难担当起“造法”的重任。我国现有法官的素质良莠不齐,专业素养与职业道德均在“建设”之中。第三,宪法的解释权不属于人民法院。根据我国现行宪法,宪法的解释权专属于全国人大常委会。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权仅限于法律、法令的适用,不包括宪法规范的适用。因此,法院如果直接适用宪法做出判决,必然要对宪法条文进行解释,那么其行为本身已构成实质的违宪。对宪法解释权专属性的这种规定,使得我国法院行使司宪权又多了一道围栏。第四,从世界范围来看,宪法的司法适用并不是世界各国普遍的做法,只有少数国家宪法规定宪法可以由法院直接适用,但是这些国家大多建立了宪法法院,这种直接适用宪法的法院并非全是普通法院。并且他们遵循一定的原则:一是严格区分宪法诉讼与非宪法诉讼,防止司宪权的滥用;二是坚守“穷尽其他救济办法”的原则,即使当部门法缺乏具体规定时亦要尽量通过解释部门法的一般条款和具体概括的规定,或法言法语,将宪法规范的内在价值和精神注入其中,从而避免使用这一救济手段。由些可见,我国现行的宪政体制下宪法的司法化问题并不是容易解决的。
三、宪法司法化的实现是不可抵挡的潮流
纵观我国的法律,可以看到,从来没有任何一部法律对宪法司法化的问题做出过明确禁止的规定,在现实生活中虽没有“正典”的但实际上的宪法司法化实践也是有的。由此可见,宪法司法化在我国现行的宪政体制下是有其生存的可能性与空间的。随着世界各国对人权保护的加强,宪法作为人权最重要的保护手段,其司法性适用也是不可逆转的潮流。
首先,从理论上讲宪法司法化的可能性表现在以下方面:其一,宪法是法,具有规范性、意志性、物质决定性等法的基本特征,当然也具有法的司法适用性。“宪法是根本大法”“宪法是母法”不应该成为宪法不能司法化的理由。其二,随着社会生活的不断发展、法律制度的不断完善和法律体系的不断健全,对于有些法律规范,公、私法这种学理上的划分对他们已经显得无能为力了。宪法正是这样一种情况。宪法实际上是公法和私法的共同基础,微缩着一国法律体系中私法和公法两者的内容。宪法的这种特性使宪法司法化不仅可能而且可行。其三,对私人团体侵犯公民宪法权利违宪责任追究的必要使宪法司法化走进人们的生活不仅可能而且已成为现实。
其次,从我国宪法实践上看,宪法司法化有其生长的土壤与空间。看我国宪法实践的历史,宪法在审判中的引用问题涉及了这样几个司法解释:1955 年“关于在刑事判决中不宜引用宪法作论罪科刑依据的批复”;1986 年“关于人民法院制作法律文书应如何引用法律、法规性文件的批复”;1988 年“关于雇工合同„工伤概不负责‟是否有效的批复”。2001 年7月24日公布的“关于以侵犯姓名权的手段侵犯宪法保护的公民受教育的基本权利是否应当承担民事责任的批复”,这就是关于被众多学者称为“中国宪法司法化第一案”的齐玉苓受教育权案的批复,这一批复的出现引起了国内宪法司法化研究的高潮。最高人民法院短短的几十字的批复让沉寂了许久的实务界与理论界看到了宪法在司法上适用的进步,看到了最高人民法院要触动这根敏感“神经”的决心,看到了中国宪法司法化蠢蠢欲动的根芽。同年8月发生了青岛三名中学生要状告教育部的案件,2002年1月出现了四川大学学生状告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分行的案件。这些案件的出现证明了宪法的司法适用已有了根基。宪政体制下对人权保护的加强,也是宪法走向司法化的动力之一。
最后,宪法司法化的国际化趋势也为中国宪法司法化提供了契机。继1803 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马伯里诉麦迪逊一案中开创了宪法司法化的先河之后,许多国家先后将其宪法运用于司法实践,实现了宪法司法化。目前,世界上已建立了三种宪法监督体制:普通法院监督体制、立法机关监督体制、专门机关监督体制,在这三种体制中,宪法都具有司法效力。所以要使中国宪法与国际接轨,就必须顺应宪法发展的国际化趋势,抓住历史给予的机遇,不失时机地建立适合自己的宪法监督体制,以促进中国的宪政与法治建设。
二
一、宪法与宪政的关系.宪法是规定国家的根本制度和根本任务,集中表现各种政治力量对比关系,保障公民基本权利的国家根本法,是治国安帮的总章程。我国古代虽然也有“宪”和“宪法”的词汇,但那是泛指典章制度或法令的颁布,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宪法[1]。现代意义上的宪法是资产阶级革命的产物。宪政也称“民主宪政”或“立宪政体”。宪政作为一种政治制度,它是指以宪法为前提、以民主政治为核心、以法治为基石、以保障人权为目的的政治状态或政治过程[2]。宪政有三个特征:①实施宪法是建立宪政的基本途径;②建立有限政府是宪政的基本精神;③树立宪法的最高权威是宪政的集中表现。
宪法是宪政的前提,宪政是宪法的生命;宪法是静态的宪政,宪政是动态的宪法。宪法的内容直接决定宪政的内容,立宪的目的就是宪政的目的。没有宪法就谈不上宪政,离开宪政,宪法就成了一纸空文。近代中国“是人治、而不是法治”;“是徒有宪法之名,而无宪政之实”[3]。清末以来的百年立宪历程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旧中国有过八部宪法,由于外国列强入侵加上国内军阀混战,立宪活动不是“流产”就是“夭折”,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实施;新中国有过一个起临时宪法作用的《共同纲领》和四部宪法,虽然都是社会主义类型的宪法,体现人民大众意志,但很粗糙,内容过于“特色”化,极不完善,条文中包含许多不稳定的东西,大都是一些纲领性、政策性和口号式的规定,政治色彩很浓,缺乏可操作性的内容,与其说是一部宪法还不如说是一个政治纲领性文件。除了现行宪法外,大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实施。
二、推动宪政建设的几点思考
依法治国核心是依宪治国,只有严格依法办事,认真贯彻实施宪法,才能够推动宪政建设。宪政是一种完整的价值理念,追求民主、自由、平等、人权和法治等是宪政的目标[4]。推进宪政建设是一个艰巨而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首先要具备几个条件:有极好的经济基础,有一部真实、科学的宪法,有相应的宪法文化,有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有健全的宪法实施机制。这就需要各系统、各部门齐心协力,齐抓共管,需要全体人民共同努力,甚至是几代人坚持不懈的努力,在法治建设的初级阶段,应当抓好以下几方面工作:
(一)、加大法制宣传教育力度,提高公民的法制观念和宪政意识。“12.4”是现行宪法颁布的日期,也是全国法制宣传日。我们要继续实施国家“四五”普法规划,重点抓好领导干部和公职人员的学法用法,每个公民都要自觉学习跟本人工作生活有关的法律法规,2004年的普法重点主要是《宪法修正案》和《行政许可法》。通过学习,使人人关心国家大事,使人人都知法懂法、守法用法,养成依法办事的良好习惯,树立宪法意识,维护法律尊严,推崇
宪法至上。
(二)、贯彻法制建设的“十六字”方针,切实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首先要加强立法工作,建立以宪法为核心的完备的社会主义法律体系,使各行各业都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制定宪法并且不断修改完善是为了更好地贯彻实施宪法,再好的法律不去实施也无异于一堆废纸,因此,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完善法律制度,健全法律体系,并狠抓落实[5];其次要严格依法办事,维护宪法、法律的权威和尊严,切实做到“四个一切”:一切法律、法规都不得同宪法相抵触;一切国家机关和武装力量、各政党和各社会团体、各企业事业组织都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一切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必须予以追究;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每个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不允许用党内处分或行政处分代替国家的法律制裁。
(三)、完善最高权力机关的宪法监督体制。宪法监督制度最早源于美国1803年的马伯里诉麦迪逊案件[6]。我国现行宪法也有规定宪法监督制度,由宪法自身规定:宪法具有最高法律效力,在宪法第5条中规定了“四个一切”,并在第62条、第67条中赋予了最高权力机关监督宪法实施的权力。但目前的这种宪法监督(违宪审查)制度没有得到很好的实施,起不到保障公民权利,维护宪法权威的应有作用,影响着人们对宪法、对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信心。胡锦涛同志指出:“一些不同程度的违宪现象仍然存在。要抓紧研究和健全宪法监督机制,进一步明确宪法监督程序,使一切违反宪法的行为都能及时得到纠正。”因此,权力机关应当肩负起宪法赋予的神圣职责,依法行使立法监督权,建立一个行之有效的宪法监督机构,名称可以定为“宪法法院”或“宪法委员会”,它是由全国人大产生,对全国人大常委会直接负责的与最高法院平行并列的专门机构。它拥有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两方面监督权。一方面,通过备案或者批准程序对各级国家机关制定的法律、法规、规章等进行合宪性审查,研究和处理有关宪法监督的具体事宜,包括解释宪法,有权改变或撤销下级机关不适当的决定;对违反《宪法》和《立法法》规定的规范性文件,有权直接宣布为无效并加以撤消;另一方面,加大对“一府两院”的监督力度,可以把审查监督权交给人民群众,鼓励单位和个人提出审查建议,尤其是对个案的监督,以制止违法行为,提高执法水平。如孙志刚案件发生后,“三博士”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提出对《收容遣送条例》进行审查的建议后,国务院很快就废止了该条例,颁布《城市流浪乞讨人员社会救助条例》[7]。呼吁早日出台《人大监督法》,确保宪法的实施。
二、(四)、落实“党要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的宪法原则。共产党作为执政党要带头遵守宪法,为其他团体组织和全国人民树立一个良好的“守法者”和“护宪者”的形象。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与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还不完全适应,需要不断提高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党要依法领导依法执政,实现党和国家关系、党和社会关系的法治化、规范化和程序化。坚持党的领导是四项基本原则之一,关键是党要怎样领导和执政,才能得到社会各界的拥戴,才能适应形势发展需要。最近出台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和《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就是党依法领导、依法执政的良好表现,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尤其是要约束好县处级以上的党员领导干部,坚决惩治腐败案件,发现一个查处一个,决不姑息。这样才能巩固执政地位。
(五)、要建立有限和有效政府。有限政府是指政府的权力是有限的,不是万能或全能的,其任务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为社会提供有效的公共服务[8]。政府要有一定的工作效率,有效政府是指政府能够为社会发展提供切实的保护,决策正确、措施有力。3月22日,国务院颁布了《全面推进依法行政实施纲要》,确立了我国未来十年推进依法行政、建设法治政府的行动纲领。政府机关要严格依法行政,保护管理相对人的合法权益,真正民主的国家是权力受到限制的国家,法治社会既不允许有权力无限或权利无限的组织或个人,也不允许有不受宪法规范的权力或权利,任何一部宪法都是限制权力的宪法,政府的公共权力是人民
群众赋予的,公权不能侵犯私权,如果政府的权力被滥用,公民的合法权益就没有保障,政府的权力受到制约就相当于人民的权利得到保护和确认[9]。要真正做到“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违法受追究、侵权要赔偿”。公民权利至上是现代宪政以及行政法律制度设计的逻辑起点,现代法律制度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公民权利,应“打破治人者与治于人者的传统关系的格局,要使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克制其成为治人者的强烈欲望”。对人民群众来讲,“法律不禁止的就是自由”,对政府机关来讲,“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的就是禁止”[10]。
(六)、深化司法改革,确保司法公正。“十六大”报告指出,要“从制度上保证审判机关和检察机关依法独立地行使审判权和检察权”。司法独立包含两方面含义:一是司法权独立,即司法权在国家的诸权力的关系中保持独立性,不受其它机关、团体和个人的干涉(党委政法委、人大和检察院可以进行监督,领导和监督不是干涉)。二是法官独立,即法官独立处理自己承办的案件,不受法院以外的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的干涉,也不受法院其他法官或上级法院的干涉。法官在本级法院内部对包括院长和庭长在内的其他法官独立,消除现有的上下级关系,院长是首席法官。法官办案只服从法律,不必向上“请示”,也不必接受指示,拒绝办理“关系案”、“人情案”和“金钱案”。当然,法官要有独立行使职权的能力和资格,人民法院在人事上、财政上要获得独立行使审判权所必不可少的制度保证。司法是否独立与公正关系到依法治国的成败问题,近年来的司法改革力度很大,体制不断在完善,2004年又要修改《法官法》和《检察官法》,进一步理顺党的领导与司法机关依法独立行使职权的关系;理顺法院审判与人大监督的关系;理顺上下级法院的关系;赋予法官独立办案的权力,实行主审法官负责制度,建立冤案、错案责任追究制度。改革法官、检察官的任免制度,为其提供职务保障,防止专断性的开除和调动工作,使法官、检察官能够顶住压力、秉公执法,以确保司法公正。
第三篇:宪政民主发展途径与模式的研究
宪政民主发展途径与模式的研究
20世纪80年代前后,东南亚国家和地区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其经济发展和现代化转型模式被誉为“东亚模式”或“东亚经验”。进入90年代,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社会政治结构开始发生变化,在东南亚国家和地区发生了令人瞩目的政治转型及民主化浪潮。与英美是以社会自由、经济放任发展为主轴的常态宪政国家相比,东南亚的菲律宾、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家的民主化进程和宪政改革经验有着自己的路径与发展模式,其宪政的路径源于国际化与国内政治的互动,国内政治变迁深受国际化因素的影响,已经显示的路径、图景与西方古典宪政模式具有一些不同的特征。值得探讨的是:东南亚宪政主义具有哪些特质?其生成路径有何独特之处?其宪政发展实践是否能够构成一个有别于古典宪政发展的稳定模式?本文试图就此做出若干浅析。
一、东南亚宪政主义的特征及生成路径分析
迄今为止,东南亚宪政主义成功发展的国家或地区都开始有了自由民主的某些特点,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尼基本上都有了政治自由和竞争性的选举,以及广泛的公民权;公民的私生活一般不受政府的干涉和监督;新闻传媒也相对比较自由;多党竞争型政治体制初步形成;利益集团和压力集团正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市民社会开始发育成长。比较东南亚宪政主义和西方古典宪政模式的特征,可以看到它具有的某些鲜明特质,而这些特质,又是与东南亚宪政主义生成路径有莫大的关系,其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时空的短暂与窘迫
近现代宪政是西方文明的产物。300年前,整个地球上几乎都是君主制国家,西方宪政主义的兴起和普及,则打破并改变了这一政治格局。和西方古典宪政模式耗时200多年的发展史相比,东南亚宪政主义的发展历程都比较短暂,除了菲律宾在战后成功移植美国的宪政制度并发展出形式上的宪政民主体制外,其他东南亚国家的宪政改革历时都比较短暂。
总体观之,东南亚宪政主义的发展缺乏自然缓慢的演变过程,不够均衡和不易稳定。例如泰国的宪政改革经历了民主抗争的喋血街头、血雨腥风政治动荡不定的过程,而菲律宾的民主转型虽然相对和平、成本不高,但仍然十分稚嫩,在后马科斯时代,菲律宾虽然实现了民主化进程的回归,但由于西方民主并没有在菲律宾政治土壤里茁壮成长,相反,由于长期以来的封建因素导致经济发展缓慢,国内政治动荡不定,未来菲律宾的民主化进程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迄今为止,在东南亚形式上完成了民主化转型的一些国家和地区,其社会运行机制的深处和现实政治生活中,都还存在着一些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法团主义、既得利益集团联盟,传统的崇尚权力、官尊民卑等思想观念和价值体系仍有一定市场,使得宪政改革为适应社会变化而进行的调整步履维艰,似乎不依赖政治强人或右倾就难以实现裂变。
(二)经济自由和政治民主的相对分离。
经济自由对政治集权有一个从依赖到扬弃的过程。东南亚宪政主义发展过程中政治和经济的演化是不同步的,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经济自由和政治民主相对分离,经济发展先于自由民主发展的特点非常突出。按照西方宪政标准来看,长期以来,东南亚人民所享有的政治自由远远不能和他们所享有的经济自由相提并论,政治自由严重滞后于经济自由的发展。经验表明,在东南亚经济起飞的初期通常由一个强有力的集权政府来推行经济市场化,主权在民仅仅是宪法表面的承诺,并无实际的体制和机制来兑现,政治上宪政化程度很低或几乎不具宪政色彩。新加坡的经济腾飞是依托于强势政府的领导。而泰国、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等国在相当长一段时期也处于威权统治的阴影之下。东南亚宪政主义的发展在民主转型的前夜都曾经长期处与威权主义体制的统治之下。这种威权主义政治形态的基本特征有三:一是市场经济取向;二是国家凌驾于社会之上;三是意识形态上的一致性。[1](p54)东南亚的威权主义体制能在特定的时空条件下把“经济自由”和政治集权比较和谐的连接在一起。但东南亚宪政主义发展的结果也证明:威权主义体制既是宪政转型的必要中介,也是宪政转型的破解对象。当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国内统一市场形成、知识阶层和企业家阶层成长后,报禁、党禁逐渐放开,原有的威权主义体制渐渐不能适应变化了的经济社会条件,于是民主转型、宪政改革就应运而生。菲律宾的民主化进程、泰国的宪政改革都证明了这一点。这说明,宪政主义发展路径并无一定之规,经济自由化的起点和政治自由化、民主化、宪政化的终点之间,存在多元的宪政发展道路。
(三)宪政文化的缺失与宪政传统的先天不足
西方古典宪政模式与西方的历史、民族、文化、经济以及宗教密不可分,源于自身内发的、稳固的法治历史和政治传统、成熟的公民文化、繁荣的自由经济秩序等条件。若追根溯源,上述条件又是从一千多年前的西欧就已经开始出现的社会多元主义、市民社会、对契约以及法治的崇尚、代议制、精神权威与世俗权威的分离以及对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坚持等要素演化发展而来,这些要素也许可以在东南亚宪政国家能找到相似的一个,但是作为一个有机整体他们仅存在于西方代写论文的宪政之中,因而东南亚宪政主义的发展一开始就面临宪政传统的先天不足、宪政实践基础十分薄弱的问题。例如法治的重要性在东南亚宪政主义发展过程中就远不如西方古典宪政那么凸显。有学者指出“几十年来,亚洲经济一直靠非正式规则而繁荣发展。对于绝大多数亚洲国家而言,正式法律只是作为一套底线规则而存在,决定行为的不是正式法律,而是基于关系的合同、网络和族群团体的社会规范。”[2](p10)如果剖析西方古典自由民主宪政的成长经验,其宪政生长及其维持不但曲折,而且艰辛,那么,与之相比,传统和基础更为薄弱的东南亚宪政发展之成果,其得来本属不易,其巩固则更加艰难。东南亚宪政能否健康稳定地发展下去,还有待时间的考验。
(四)国家至上、强化政府能力的理念比较突出,限制国家权力的理念并不鲜明
限制政府权力是西方宪政民主最为核心的内容,正如麦克尔文所说:“真正的立宪主义的本质中最固定和最持久的东西仍然与其肇端时几乎一模一样,即通过法律限制政府权力。”[3](p5)有限政府、限政几乎是西方宪政民主的代名词。但东南亚宪政主义的经验对传统的最小政府理论提出了挑战,强大的政府能力、庞大的官僚政府与自由经济似乎能一起共舞。这里有两个可能的解释,一是后发国家在现代化起飞阶段对政治稳定和强国家能力的需求有历史和时代的必然性;二是东南亚文化传统中被统治者们习惯于服从威权和忍受等级的文化因子一方面有助于社会稳定,另一方面也使得威权主义体制的存续易于获得自身的继承基础。因此,东南亚国家的宪政往往强调国家权威的重要性,市民社会的发育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挤压,不利于未来民主的巩固。
(五)宪政的动力来源以外源型为主,国际环境因素持续作用于国内政治的变迁
西方古典宪政模式的动力来源是内发型的,宪政生成和发展呈现出自发的、自上而下的、缓慢的渐进变革和渐进积累的过程,是文化积累、思想启蒙和社会、经济共同推进的结果。在那个国家间竞争尚不激烈、各国经济、政治、文化和人员交流并不频繁的时代,国际环境的影响力并不明显,文明转型的示范效应尚不突出。而东南亚国家都有过被西方列强的殖民统治过程(泰国除外),其宪政主义的发展在外部环境的影响下,社会受外力的冲击,引起思想、政治、经济领域的巨大变革,最终导致宪政改革和民主转型。菲律宾战后依照美国的模式建立了民主制度,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印尼等东南亚国家的宪政变革都有十分明显的国际环境影响背景,其外部因素的影响将持续作用与未来东南亚国家的民主化进程。
二、东南亚宪政主义发展模式与进程探讨
东南亚国家的宪政制度生成过程是一个集民族独立与民主建设于一体的过程,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东南亚国家的立宪过程不可能如同西方那样有一个自然成长的过程,而其选择的宪政发展模式也有其独特性。东南亚国家以立宪为核心的制度现代化过程是在西方冲击下开始的,其宪政转型普遍经历了两个主要发展阶段:第一阶段是从效仿的西方议会民主制向威权主义政治体制的调整与过渡;第二阶段是从威权主义政治体制向民主体制的调整与过渡。第一阶段从50年代末60年代初开始至80年代基本结束,在这一阶段,东南亚主要国家普遍放弃了效仿的西方议会民主,建立起以经济发展为导向的、政府权力高度集中的威权主义政治体制。第二阶段始于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至今尚在进行中,其显著标志是政治体制向适合新形势下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方向调整和过渡,政党制度获得完善和发展,选举由具有较少竞争或没有竞争开始过渡到具有较多的竞争;立法机构的作用得到加强,国家对社会的控制减弱,民众和利益集团的政治参与开始活跃。
(一)从民族独立走向威权主义
东南亚国家民族独立后建立的政府处于贫困化的状态之中,政府的贫困化意味着国家无法解决经济发展的停滞、维持社会生活安全、维护民族国家独立。国家内部存在的深刻困境为寡头独裁提供了政治舞台。在强烈的民族主义意识与时代紧迫感的鼓动下,国家利用政治杠杆改组行政机构,通过威权政治来加速经济增长和推行强制性的工业化战略。[4](p188~189)东南亚国家同欧美发达国家相比,在世界经济格局中处于不利地位。面对外部压力和内部变革的挑战,迫切需要一个能够外抗列强,内治割据、凝聚民心的政府迅速振兴民族经济。对于它们而言,不论是军人执政还是文官政府,不管是采取专制形式或是宪政形式,只要能够发展经济,迅速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老百姓都能够接受它。而脱胎于传统集权体制的威权体制在东南亚一些国家得以盛行,与这种社会的经济需求和民众接受有关。亨廷顿(Samuelp.Huntington)曾经针对发展中国家政治发展的动荡不安,提出“人类可以无自由而有秩序,但不能无秩序而有自由”。[5](p41)但这个辩解把历史发展的客观效果与威权主义体制的主观愿望混为一谈了,威权主义成为宪政破解的对象基本上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的,东南亚的民主转型和宪政改革的实践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由于东南亚国家人民渴望实现现代化,改善社会生活质量,捍卫国家的独立与完整,为威权主义的存在提供了合理性存在空间。而且威权主义国家确实在一定的历史纬度内推进了现代化进程。
(二)从威权向政治民主化转型
威权政治的过渡性注定了其政治结构的脆弱性和政治功能的先天不足。威权政治曾经在东南亚国家造就了“亚洲式民主”的神话和“亚洲四小龙”的现代化奇迹,但是国家内部政治与经济、个人与国家、自由与秩序等诸领域的冲突和矛盾只是被暂时压制了,尔后,在亚洲金融危机这样一次突发事件的冲击下,其政治稳定和经济繁荣的脆弱性即刻便暴露无遗。并引发政治动荡、经济危机和社会秩序的混乱。在第三波民主化浪潮的冲击下,以菲律宾为代表的东南亚国家开始了政治转型。东南亚国家的宪政民主的发展方向已经开始出现。国家政治权力结构明显向制度化方向发展。国家权力的限制和公民权利的维护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注重平衡经济发展和政治发展、国家与社会、个人与政府、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张力。[6](p12)东南亚国家要避免经济和政治动荡,就得向宪政民主国家转换,从而厘清经济与政治、政府与利益集团、个人与国家的关系。正如斯蒂芬·海格尔德(StephanHaggard)所说,“没有任何理论上的理由认为,在解决与发展相联系的集体行动层面,威权主义国家有独特的能力。威权主义国家这种能力的缺乏,使人们开始希望,新兴民主化国家将会发展出既有益于政治自由又有益于经济增长的制度”。[7](p110~117)比较成功地实现民主转型和宪政改革的东南亚国家,尽管他们转型和改革的社会成本高低不一,社会成员言论自由和政治参与的自由度大小不同,但是这些国家的执政者能够以国家利益为重,具有改革开放意识,尊重商品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实行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战略和政策。同时,成功地改造了传统经济关系,重视在市场机制条件下的经济自由,注重培育市场和扶持企业,重视对民间资本进行合理扶持和利用。始终坚持国家稳定和社会有序的价值取向优于个人权利与自由的价值取向。尊重和保留过去的传统,并将其作为现代化起飞的现实起点,在维持传统文化因子和引进西方现代政治文明之间寻求合适的平衡。
东南亚宪政主义发展的过程并不足以证明其宪政模式是一种成熟和稳定的宪政成长模式。因为,威权主义体制对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并不是无条件的,更不是普遍有效的。事实上,如果放眼世界,许多发展中国家都是集权强势政府,但并没有出现超常规增长的经济奇迹,相反,战后绝大多数实行集权或威权体制的国家的经济缺乏生机、停滞不前,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从根本上说,集权体制不具备使现代经济增长的内在稳定机制,因为它以垄断为基础,不利于市场经济的发育;它动辄不顾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和现存的法律制度,强制推行其攫取财富的各种计划和政策,压制其他经济成分的生产积极性,防碍各种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和合理配置,造成经济的低效和浪费;由于缺乏监督和制衡机制,大权独揽的统治者和官僚阶层往往置国家利益和广大民众的生活于不顾,巧取豪夺,贪污腐化,昏庸低效,以至于矛盾激化,危机四伏,经济秩序一片混乱,集权体制压制民主,堵塞言路,践踏人权。菲律宾的马科斯政府就是如此。总之,威权主义体制在现实政治发展中的表现说明它只是通向民主政治的一个过渡阶段。随着全球化的深入,社会转型的加速进行,威权主义将最终被民主政治所取代。东南亚宪政主义的发展,终究是该地区的人民发现、比较和选择的结果。东南亚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通过反思才慢慢步入民主转型和宪政发展的道路。
三、东南亚民主巩固:前景与展望
自90年代以来,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军政权和家族集团等权威主义统治纷纷垮台,同时建立起了自由选举、多党角逐的多元民主体制。此后他们都面临着民主体制的巩固问题。政治转型绝不意味着民主化就此完成,相反,一个更为艰辛的持久的巩固民主的进程刚刚开始。对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而言,转型后民主政权经历磨难,风雨飘摇,在与各种不安定势力的斗争中摇摇晃晃地向前发展,其原因主要与各国和地区经济发展的状况、社会阶层发育的程度以及历史文化背景的差异有关。因此,民主巩固的具体路径与结果也就存在明显差异。未来东南亚地区国家的民主巩固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类型:
第一种是比较平稳型。属于这一类型的国家和地区在发生政治转型时一般来说政治转型的基本条件已经比较成熟。这主要包括:国内已经建立起一个比较完善的市场经济体系,经济水平达到了较高的程度,出现了一个堪为中坚的中产阶级,市民社会的发育也较为成熟。这种类型的政治转型较为成功,转型后民主政体可以继续维持,民主政治可以不断的深入社会生活,并促进了社会政治秩序的一体化进程。这种类型的典型代表是马来西亚。
第二种类型是在民主的巩固阶段充满了坎坷,社会危机深重,民主政权经常受到严峻的挑战。这一类型的国家在发生政治转型时的情况一般是社会经济和市场化已经有所发展,但市场经济未纳入有序的制度化轨道,还不够成熟;国内各种阶级、集团势力并存,新旧势力的角逐还未分出胜负。但人民对旧的威权主义政权的高压政策的不满已经压抑不住,政治转型势在必行。政治转型是在人民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或抗议基础上由反对党通过选举或强行夺权完成的。因此转型后,随着经济结构的调整和政治参与的不断扩大,整个社会处于一种变革和不稳定的过程中。政府面临着一大堆经济和社会难题,如通货膨胀恶化贫困与失业问题严重等,人民对民主体制改善经济状况的期望落空,对新政府的信任减弱,此时旧势力就会进行反扑,甚至威权主义体制的复归也有可能。这一类型的典型情况是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
因此,对于东南亚国家而言,各国虽然普遍建立了民主宪政框架,政府也通过定期的民主选举产生,但东南亚国家的民主制度还远未得以稳定和巩固。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突显了东南亚各国政治体制问题。在金融危机中,东南亚地区各国政府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一些国家的权力结构发生分化、解体和改组,各国威权主义体制的信誉纷纷贬值乃至宣告破产。有些国家如印度尼西亚在威权统治被推翻后出现了社会秩序崩溃和民族分裂的征兆,增加了政治改革的难度和复杂性。尽管民主化的进程没有因此中断,但是政治和社会基础受到很大的冲击。另一些国家如泰国、菲律宾,通过改宪、制宪以及选举程序比较顺利地实现了政权的顺利交接,但后来的社会秩序仍然动荡不定,人民生活水平没有得到显著改善。因此,对于处于转型时期的东南亚国家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随着军人退出政治权力中心,实现从军人政府向文官政府的转变;立法机构的作用加强,由突出行政集权向分权制衡的方向发展;反对党的力量日益增长,由一党独大向竞争性多党政治发展;国家对社会的控制减弱,利益集团和民众的政治参与变得活跃这四个方面趋势的出现,昭示着东南亚民主巩固进程进入了新的阶段。
全球化把东南亚国家的宪政制度建构与发展纳入了世界轨道,使得东南亚国家内部的政治变迁与国际化压力处于互动之中。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宪政发展模式,是东南亚国家政治民主化发展的关键,由于国情和政治发展水平的差异,各国政治民主化的发展并非是千篇一律的,也不可能套用某种固定的模式。东南亚国家的宪政发展实践证明,一味地迷信西方民主思想,机械地照搬西方民主模式并不能解决政治民主化问题,只能造成严重的政治后果,而探索本国政治改革之路才是正确选择。
四、结论
走向宪政民主政治发展道路是东南亚国家的必然选择。东南亚国家的宪政的生成和发展是国内外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这种外诱型的政治变迁使得东南亚国家的政治制度存在着明显的二元结构:即民主制度程序的外壳与非民主治理方式并存,因此,东南亚各国的宪政民主体制还很不成熟。从东南亚的历史、深层结构和现状看,东南亚的宪政民主必然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其复杂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多样性,一个是艰巨性。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的政治发展。尤其是民主化深深扎根于该国的历史和长期的深刻的结构变化,欧美的宪政民主是其历史和长期结构变化的产物和深层结构运动。东南亚各国的差异决定了其政治发展的进程。正如亨廷顿所说的:“在民主的水平和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极高的相关性。”[8](p20)从东南亚各国的结构变化来看,除了菲律宾,几乎所有东南亚国家都没有西方式的民主政治历史和政治传统;从经济结构看,越南、缅甸、老挝、柬埔寨等国仍然是以农业为主;从社会结构来看,作为民主动力的现代市民社会和中产阶级发育不成熟;就东南亚的现状来看,已经走上宪政民主道路的菲律宾、泰国,面临经济困难和社会动荡不定问题严重以及民主政治如何健全和有效发挥作用等难题。未来东南亚国家的宪政发展必须立足本国国情,探索适合本国发展的宪政模式,继续推进政治制度的民主化改革。当前民主化进程已经开始,但威权主义政权在东南亚的统治并没有完全结束,威权政治只是东南亚民主化转型期的一段小插曲,从威权政治向民主政治的过渡是现代化发展的趋势和不可逆转的潮流。我们期待未来东南亚地区将朝着更加民主的方向发展。
第四篇:人情与面子
浅谈人情和面子
人情指的是感情关系来往,比如说今天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欠你一个人情。面子指的是体面,一个人的尊严或名声,比如说今天我被老板当着同事的面训斥了,我会感觉没面子。
世界上的人类交往中没有不要面子的交际。而中国人重人情、重面子,人情高于一切,面子高于一切。而受文化制约而成的这种社会机制,中国人可以对家庭以外的其他人炫耀自己的权利,可以操弄自己在别人心目的形象,可以改变别人的态度和动机或者行为,使其顺从自己的意志,还可以闪避掉别人权利的影响。①因此,我们可以将这套由文化制约而成的社会机制视为一种“权利游戏”来了解中国人的社会行为。
中国社会素有看重“人情面子”的传统,林语堂曾经说“面子、命运和人情是统治中国的三女神”。为此,人情面子渗透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成为人际交往中不可逾越的媒介。
人们在与熟人的正常交往时彼此送点小礼物给对方,这本是人之常情,于是,人情就可以用指称“人们在正常交往时送给对方、用以表达彼此情意的馈赠品”。可见,用以指称“以物相馈赠或馈赠品”的人情,通常是在一个人与他人的正常交往中所产生的一种副产品,即附加于馈赠品之上的一种情感性义务。收礼方一旦接受了某人的馈赠品,也就同时欠下了对方一份人情。
尽管人们在与熟人的正常交往时彼此送点小礼物给对方本是人之常情,但不能将“人情”与“送礼”等同起来,在合乎人情的人际互动中,“送礼”并不是必要的,而是要根据 “人之常情”来决定:若是合乎人之常情的礼,就可以送给对方;如果是违背人之常情的礼,就不可以送给对方。在与熟人互动过程中,若礼物送得不当,如送得太重,或送得太频,不但会给对方造成莫大的人情压力,还容易让人产生你必有求于他或是在“贿赂”他的错觉。礼物过重以及其他东西事物造成的人情,不管是故意还是无心,这些都会造成接受者的负担,“知恩图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等心理会处使收受者给予给予者某些便利,也就是“后门 ”。
因此,“人情”本只是用来表示人的自然情感的一个术语,可是,由于种种机缘,人情随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方面,人情成为用来调节中国人际关系的准则,由是,人情便有了伦理化、人际关系化的特点;另一方面,人情也成为衡量一个中国人会不会做人的重要标尺,由是,人情又具有了社会文化规范的约束机能。所以,是否懂得人情,我们熟称为是否懂得社会中的“人情世故”。在中国,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犹如大海中的孤舟,是难以航的多远的,长久的历史文化制约,造成这种生活处处都有人情,不还不行。有句话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人情不容易还,人请不要轻易欠下。
在人情横飞的世界里,面子现象也是影响中国人交往行为的常见心理现象,对其概念的界定尚未达成共识。但是面子定义,大致可以将其分为两类,一类定义侧重面子的心理学意义,从而将其看作是个人心理内部的一种自我意象;另一类定义侧重面子的社会学价值,将其看作是一种尊严或地位的象征。但是二者都有所缺陷,任何单独的一种定义都无法全面的解释面子。
人们在日常互动中,总是通过行为来表现自己以便给人留下印象,譬如中国人在客厅里悬挂名人字画,身上佩戴名人要客赠送的装饰品等,都是所谓的“面子工夫”,即为了让别人对自己产生某些特定印象而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行为。
在印象整饰过程中,脸面既可以起到人际互动的符号象征作用(代表一定的家世、财富、身份、地位、角色、权利、声望、荣耀和社会关系),也能给人们的心理带来极大的满足。通过一个人在社会上具有的“脸面”,可以系统地看出他在社会中占据的位置及其在社会网络中的关系情况。②因此,中国人好讲排场,不仅能够向他人显示或炫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且也能因这种显示或炫耀带来心理上的愉悦。可见,面子代表了个人在社会中拥有的财富、权力以及关系网络。“面子”的大小与有无是个体社会地位与名望高低的象征。“面子”的符号象征功能造成了个人印象整饰的“面子工夫”,个体通过符合社会地位与名望要求的“面子”行为,来参加社会活动,并归属于一定的社会阶层。
此外,还有让别人看在你的脸面等等怎样即找别人索要“面子”,其实这也是一种具有身份、地位的体现。“总是要给点面子的嘛”这是揭开中国人权利游戏的密码。③面子、人情、关系是中国人的权力游戏。在一些日常安全工作中,经常见到这样一些因为“人情面子”而给安全生产埋下的“事故祸根”: 一些人在检修设备时碍于“人情面子”,不办工作 票 或 办 简化票、有头无尾 票;发现违章碍于“人情面子”说下不为例;碍于“人情面子”帮别人干了一些份外的违章的工作;碍于“人情面子”安全技术问答记录简化再简化,直至闭门造车,瞎编造假。④
综合上述讨论,我认为中国人的这种讲“人情”、爱“面子”有其积极的一面,它有利于人际互动的和谐进行,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这种心理也影响着中国人际关系的理性发展。在步入职业生涯之后,我们要考虑如何处理好人情和面子这俩个能够影响到公私这个微妙问题,善于利用,对事业很有帮助,要是未能处理好,会弄得步步艰难。所以,我们要正确认识“人情”“面子”问题在中国社会的普遍性,理解其中的一些基本的理念,这样也有助于我们良好的人际关系的发展。
参考文献:
① http://wenku.baidu.com/view/3e038e01763231126edb11d3.html?re=view下载日期2014-12-1
② http://wenku.baidu.com/view/020d1f6c011ca300a6c39046.html下载日期2014-12-1 ③ 《人情与面子》黄光国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日期:2010-11-1下载日期2014-12-1
④ http://wenku.baidu.com/view/b32606c***9e.html下载日期2014-12-1
第五篇:宪政与分权读书报告
《宪政与分权》读书报告
● 胡桂芳
本书是一部关于西方历史上宪政与分权学说发生、发展和演变的专论,作者通过回顾西方近三个世纪的分权学说史,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建立了一种联系。它表明了分权学说作为一种政府理论,始终没有为一个有效稳定的政治制度提供一个足够的基础,但它的演化反映了西方世界中赋予三种支配性价值的重要性,那就是效率、民主和正义,这些价值仍然是今天西方社会不可忽视的价值,同时,它一直想要努力解决的问题,即一方面要控制权力的行使,另一方面又要保证政府的有效运作,也仍然是今天西方社会所面临的问题。
在这里,作者选取了三个均以权力分立作为它们立宪政府基础的国家——英国、美国和法国来进行考察。这三个国家在分权学说的历史上基本上遵循了相同的历史进程,有着许多相同的历史遭遇,但它们不同的传统、革命历程和政治情境,以及受不同的主导学说和理论的影响,又决定了它们将走着一条非常不同的道路。
一、分权学说在英国
无论从理论还是政制实践上来看,英国都可视为是近代分权学说的发源地。
在17世纪中叶以前,关于分权的理论都只是一些分散的思想碎片。分权的观点最早可以从古代政治思想家们关于法治和法律至上的观点中看出,从亚里士多德到14世纪的马西里乌斯,他们都认为只有两种统治职能,即制定法律的职能和执行法律的职能,而且从上帝神启法律到统治者制定法律再演化到立法权或立法职能,其间又掺杂了许多其他的观点。如自然法理论、法律的命令理论、博丹的主权理论。同样,执行权则与司法权始终交织在一起,有的将王权分为统治权和司法权(P24),有的将统治权分为立法权和执行权,直到17世纪中期,始有人提出立法、司法和执行三分的观点(P28-29),但这里的司法是指作出判决,执行仅指执行法院的判决而言。这些混乱的关于职能划分的观点直到孟德斯鸠才得以实现向现代意义的完全转化。
与分权的古代观点不同,混合政体的古代理论,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纪哈林顿的《大洋国》(1656年),1都得到了广泛的赞美。混合政体的中心旋律是君主制、贵族制和民主制的混合(P31)。其意在通过社会中不同阶级参与统治来防止某个阶级独揽权力,进行暴虐统治,实际上是一种有限政府的理论。这种理论在君主统治的社会里是一种有利于中产阶级的理论,所以,它在英国成了新贵族和上升中的资产阶级与国王相妥协的政制形态,并且始终占据了英国政制理论的首要地位,而权力分立只是一个从属的、第二位的要素。
权力分立是在国会与国王的长期争战中引入英国政治生活的主题的。并开始与混合政体理论相结合。(P36-37)英国内战的早期,查尔斯·赫尔勒、菲力普·亨顿2两人的思想对此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后来的米尔顿、萨德勒、戴利森3等则主张纯粹的分权学说。但长期国会的现实和克伦威尔摄政的失败,证明了没有制约的立法至上和纯粹的分 12 这些古代思想家还有亚里士多德、波利安比等。P32-33。
其中赫尔勒认为混合政体的三种要素:国王、贵族院和平民院,应当置于同等的地位,还第一个提出来关于机构的职能划分的任何理论都具有的基本问题:如果立法机关限于仅仅通过法律的话,那么它有什么来保证它的命令将被恰当地执行呢?亨顿认为,政府的三个要素,如果其中有一个占主导地位,将会有一个更稳定的政制。但这种混合不能强大到足以推毁君主制。于是他主张授予君主悬制否决权,主张立法权分享(实际上主张君主至上)。3 戴利森还看到了法官的独立并行使相当独特的职能这一点,P42。
邦宪法的制定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经验。8其中最重要的两点是:第一、大陆会议式的大会制政府被拒绝了,它在独立革命时期曾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它集中行使政府一切权力可能带来的威胁使各州放弃了这一作法;第二,纯粹分权学说被拒绝了,它曾先后在宾夕法尼亚州、佛蒙特州作为它们立宪政府的基础,但接踵而至的内部剧变同时宣告了它的破产。当然,也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保留了下来,如权力恰当分立的思想、制衡的思想、人民授权的思想、设置两院制的思想、司法审查的思想(P147)等等,并且这些思想在美国国父们那儿得到了很好的整理,1781年,杰佛逊出版了《弗吉尼亚州札记》(P142),强调了权力不仅只是分立,而且要受到其他权力的积极制约和约束。在1787年的制宪大会以及《联邦党人文集》中,詹姆斯·威迩逊和麦迪逊等人更加精辟地阐述了权力分立和制约平衡的思想,他们强调了人民至上的观点、强调了建立一个统一的联邦的重要性、以及联邦与州分权的思想等等。(P148-162)他们的思想不仅给予反对派有力的反击,而且成了美国宪法的基础,虽然我们在此无法作详细的回顾,但他们的名字却永远与美国宪法联系在了一起。
三、分权学说在法国
18世纪的法国与英国和美国不同,法国人民需要彻底的革命,他们拒绝与君主妥协,拒绝那种英国式的混合政体,而抽取了孟德斯鸠分权学说中关于权力分立的部分,以适应当时的政治情境。但他们的极端使他们一次次掉进他们无意设置的陷阱之中,拿破仑帝制、波旁王朝复辟、巴黎公社等等的复杂经历使他们的革命漫长而又艰难,这是美国所没有的,因此,作者把1789年到1958年分权学说在法国170年的历史喻为是1776年到1787年10年间美国历史的延长。(P227)当然,问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这里有一些不同的思想、不同的人、不同的力量在起作用,法国思想家们探索自己政府理论和政治制度的过程与美国国父们一样有意义。我们可以把分权学说在法国的演化过程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1748年到1789年,我们称其为理论酝酿时期。在这一时期,有两个具有特别影响的人物,那就是孟德斯鸠和卢梭。1748年,孟德斯鸠发表《论法的精神》一书,它带给法国的影响正如法国革命一样,是革命性的,虽然它也对英国和美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的思想是那样强烈而持久地占据了法国人们的头脑,以致大大影响了法国政治的进程。(孟德斯鸠对分权学说的经典阐述我们可以在书的第83页至第84页看到。这是那个时代的人们不能忽视的语言,即使现在的人们谈起分权,就没法不想到孟德斯鸠,不想到他的这些精辟的阐述。)与孟德斯鸠齐名的另一位人物是卢梭,他于1762年发表了《社会契约论》一书,阐述他的人民主权理论,他将人的活动区分为表达意志和执行意志,从而与他所理解的立法权和执行权相对应。并强调了两者分离的重要性,强调立法权只能属于人民,一切形式的政府都受制于人民的至高无上、压倒一切的立法权。卢梭的人民主权的思想似乎比孟德斯鸠的分权学说更适合革命年代的法国,因此他在一定程度上修改和掩盖了孟德斯鸠的理论,成为法国人民战斗的口号;但也给予了分权学说一些新的方向和新的力量,为法国向议会制政府迈进开辟了道路。
第二个阶段是1789年到1875年,我们称其纯粹分权学说的时期。这也是法国历史上最不稳定的时期,立宪君主派、吉伦特派、雅各宾派、热月党人、第一帝国(拿破仑)、波旁王朝复辟、七月王朝、第二共和国、第二帝国(波拿巴)纷纷登上历史舞台。在这一期间间立宪活动不止,其中1791年宪法采取的是立宪君主制、1793年宪法采取的是民主共和制、1795年宪法采取的是议会君主制,1848年宪法是一部总统共和制,这些宪法虽然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但它们却提供了以权力分立为基础的立宪政府的不同 8 1762年,奥蒂斯最早提出了美洲人对那种今天被称之为司法审查的制度要求。P121。
看到隐藏在这些制度结构背后的基本价值。
然后,作者在此批判行为主义学派理论的基础上,结合分权学说的历史和19世纪、20世纪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领域发生的一些新变化,提出了自己关于宪政理论的一个基本模式。这个模式以价值为中心线索,以职能、结构和程序为基本要素,并且通过价值把它们联系和区别开来。这是一个融贯的、开放的模式,是一个由价值需求引起职能、结构和程序变化,而职能、结构和程序变化必须回应社会价值的互动过程。
首先,作者对分权学说长期使用的职能概念进行了新的分析。他指出,传统的政府职能三重划分(即将政府职能划分为立法、行政、司法三种职能和三个部门的作法)从来就没有真正实现过,即使可能,事实上也不可欲,因为它将涉及政府活动的中断,而这是无法容忍的。(P303)他又提到了阿尔蒙德关于政府有多重职能的观点,并指出任何职能划分的努力都是不可能的。他举了两个例子来予以说明,第一个来自法院,第二个来自文职官员,事实上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行使着全部三种职能,他还以英美法为例,表明规则制定权是如何在三个部门中融合的(P303-304)。那么,在过去那些年代,分权学说和制度理论是如何在这三种职能之间维持区分的呢?他提到了两种主要的方法,一是确立一个规则的等级体系,其他规则要服从最终规则制定权的检验;二是职业忠诚或正直,即某个部门的人员都承认某些职能是他们的首要职能。在此分析的基础上,作者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将政治体制(他没有使用政府一词)的职能分为两个层面,共六种职能。首要的层面关系到政府与公民或其他政府之间关系,或称外部职能,包括规则制定、某种裁量性的职能、规则适用和规则解释,这是法治或立宪政府的基本要求,同时他还指出了裁量权的重要性。(P311)第二层面的职能关涉到政府各部分之间的内部关系,或称内部职能,包括控制和协调两种,在西方早先的几个世纪,更多强调控制性的职能,这种控制包括划分政府、平衡权力等内在控制手段,也包括选举制、人民主权等外在控制手段,现代的控制手段则更趋多样化,包括政党、社会团体、新闻舆论等的大众控制。协调职能则是19世纪后逐渐占主导地位的旋律,它表现为要求权力的合作和融合,以为社会提供更多的公共服务。因此,如何在控制职能和协调职能之间取得平衡也一直是政治体制努力的目标。通过这些新的关于职能的分析,作者试图摆脱任何表面化的权力分立,而是挖掘深藏在传统的职能三分后面的基本意图。
其次,作者还分析了与职能紧密相关的关于组织结构的概念。一般来说,西方制度史直到19世纪末就是政府逐渐演化成为三个重大分支或部门的历史,然而,到本世纪中期,这种演化似乎停止了,制度发展采取了一种新的、更复杂的模式,如美国独立管制机构的出现、英国各种委员会形式的组织的出现、各国总统、内阁等行政权力的扩张等等。部门之间的界限显得模糊了。因此开始有人论辩说,这一发展实际上是一个劳动分工的问题而与权力分立无关。作者在此区分了两种结构类型,一种是科层结构或称等级结构,另一种是同等机构,他们各自代表了不同的价值模式,等级性结构强调速度和效率,特点是行动统一而迅速;同等性结构强调意见一致和民主,但行动难免冗长复杂,会阻碍决策。实际上,大多数组织都是等级结构和同等结构因素的结合,英国政制中议会中的国王、国会中的国王代表了它们的某种结合。但同等机构组织与一般规则的制定似乎先验地紧密关联,而等级结构的组织与法律的适用看来相互间非常协调。(P323)这就是为什么贯穿整个西方思想史,从马西里乌斯到目前,作者一直有一种倾向,认为只有两种政府职能,两种似乎与组织结构的“自然”倾向如此齐整对应的倾向。(P324)但事实上,每一种结构完成的都不是一个压倒一切的工作,而是若干工作。这些工作与它的结构相联系而不是与它的职能相联系,如立法机关就不仅只是立法,同时它还完成一些诸如财政控制、监督行政、纠正冤错等与它的同等结构相联系的任务。司法体系的建立则是一种有意识的将不同类型组织的价值结合起来以实现特定目的努力,它是在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