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在2012实验室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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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任正非在2012实验室的讲话

任正非在2012实验室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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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总:首先,我不是专家,和专家沟通我本来就有压力,可能你们提到的很多敏感问题我都回答不清楚,那么我回答不清楚的就叫下面谁来替我回答。现在咱们开始开会,看看大家怎么说法,怎么开法,听听大家的。

1、杨强(诺亚方舟实验室主任):我来自诺亚方舟实验室,之前是香港科技大学的教授。您刚刚讲的一个主题是“创新”,我们都知道,我们中国直到现在还没有产生一个诺贝尔奖,我想从这个角度来看看,咱们华为怎么样来“创新”,想听听您的观点,为什么我们中国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诺贝尔奖,产生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任总:香港,我认为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香港很多人从欧美留学回来主要就集中在教书了,所以香港的教育质量很好。我多次跟广东政府讲,要允许香港的学校来内地、广东腹地创办学校,把他们的师资能量释放一下。

我先不讲诺贝尔奖的获得,重要的是怎么能创造对人类的价值。中国创造不了价值是因为缺少土壤,这个土壤就是产权保护制度。在硅谷,大家拼命的加班,说不定一夜暴富了。我有一个好朋友,当年我去美国的时候,他的公司比我们还大,他抱着这个一夜暴富的想法,二十多年也没暴富。像他一样的千百万人,有可能就这样为人类社会奋斗毕生,也有可能会挤压某一个人成功,那就是乔布斯,那就是Facebook。也就是说财产保护制度,让大家看到了 “一夜暴富”的可能性。没有产权保护,创新的冲动就会受抑制。第二个,中国缺少宽容,人家又没危害你,你干嘛这么关注人家。你们看,现在网上,有些人都往优秀的人身上吐口水,那优秀的人敢优秀吗?我们没有清晰的产权保护制度,没有一个宽容的精神,所以中国在“创新”问题上是有障碍的。大家也知道Facebook这个东西,它能出现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东西要是在中国出现的话,它有可能被拷贝抄袭多遍,不要说原创人会被抛弃,连最先的抄袭者也会家破人亡,被抛弃了。在美国有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你是不能抄的,你抄了就罚你几十亿美金。这么严格的保护制度,谁都知道不能随便侵犯他人。实际上保护知识产权是我们自己的需要,而不是别人用来打压我们的手段,如果认识到这一点,几十年、上百年后我们国家的科技就有希望了。但是科技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问题,一个理论的突破,构成社会价值贡献需要二三十年。雅各布突破CDMA的时候是60年代,是我们搞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们怎么能一看到高通赚钱了,就感慨怎么我们不是高通呢?二三十年前我们还在搞“文攻武卫”,文革那个时候,还觉得谁读书、谁愚蠢,所以我们今天把心平静下来,踏踏实实做点事,也可能四五十年以后我们就有希望了。但是我们现在平静不下来。为什么呢?幸好你是香港的大学教授而不是中国内地的大学教授,否则你要比论文数量,你又产不出这么多来,就只能去抄,你去抄论文还有什么诺贝尔奖呢?不可能嘛,因此我们必须要改变学术环境。

2、李航(诺亚方舟实验室首席科学家):我来自诺亚方舟实验室,一个半月前加入公司,非常荣幸加入华为,在您和其他领导带领的这个伟大的公司工作。华为想在下一个台阶中有很大的作为,创新力是不可缺少的,请问您觉得怎样才能使华为更具创新力?

任总:在我们公司的创新问题上,第一,一定要强调价值理论,不是为了创新而创新,一定是为了创造价值。但未来的价值点还是个假设体系,现在是不清晰的。我们假设未来是什么,我们假设数据流量的管道会变粗,变得像太平洋一样粗,建个诺亚方舟把我们救一救,这个假设是否准确,我们并不清楚。如果真的像太平洋一样粗,也许华为押对宝了。如果只有长江、黄河那么粗,那么华为公司是不是会完蛋呢?这个世界上完蛋的公司很多,北电就是押宝押错了。中国的小网通也是押错宝了,押早了。小网通刚死,宽带就来了。它如果晚诞生几年,就生逢其时了。英雄常常是生不逢时的。有一些人性格很刚烈,大家不认同,我说你就生错时代了,你如果生在抗战时代说不定就是英雄,说不定就能当将军。我们是从人类社会的需求和价值基础上,假设将来数据流量会越流越大,但这不一定符合社会规律。马克思理论假设的前提是那时候没有汽车、没有飞机,他说的物质极大丰富,准确定义是什么呢?因为马克思没有拿出标准的数学公式来,我们还以为有更高的标准。所以我们现在的假设是要接受长期批判的,如果假设不对,那我们就要修正。首席科学家要带领我们往哪里突破。第二,在创新问题上,我们要更多的宽容失败。宽容失败也要有具体的评价机制,不是所有的领域都允许大规模的宽容失败,因为你们是高端研究领域,我认为模糊区域更多。有一些区域并不是模糊的,就不允许他们乱来,比如说工程的承包等都是可以清晰数量化的,做不好就说明管理能力低。但你们进入的是模糊区域,我们不知道它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会做成什么。因此,你们在思想上要放得更开,将你可以到外面去喝咖啡,与人思想碰撞,把你的感慨写出来,发到网上,引领一代新人思考。也许不止是华为看到你了,社会也看到你了,没关系,我们是要给社会做贡献的。当你的感慨可以去影响别人的时候,别人就顺着一路走下去,也许他就走成功了。所以在创新问题上,更多的是一种承前启后。我今天给你们讲的话,也许你们成功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不能因为我不在人世,咱们讲话就一定要有局限性。你们科学家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有局限性。也许你对人类的预测,你最终也看不见,但是我觉得这并不一定错误。比方说飞机的涡轮发动机的理论是中国人吴仲华写的,中科院工程热物理研究所所长。他在50年代写了涡轮机械三元流动的方程,发表了论文。英国按照这个理论做了第一代斯贝发动机。*粉碎四人帮后,访问英国时,问我们可不可以引进它的生产,英国说可以呀,小平很高兴,就站起来向英国科学家致敬。英国的所有科学家都站起来向中国致敬,为什么致敬,因为这个技术是中国发明的。*问是谁发明的,回到中国就查,查到是吴仲华写的三元理论。当时他在哪?正在湖北五七干校养猪,赶快把他接过来,到北京当工程热物理研究所所长,让他穿上西装再出国,这是一个例子。

第二个例子,今天汉语非常好使用,主要是因为有汉语拼音。这得感谢55年全国文字改革会议的民主氛围。以及汉语拼音伟大的贡献者周有光,复旦大学教授,现在已经100多岁了。他过去致力于工业救国,一直学经济。后来晚年才改研究语言的。到1979年,他认为要到国际标准化组织去陈述中国对文字的观点,别人就邀请他去了。上飞机之前,单位告诉他,因为你是外方邀请的,中国不负责所有差旅费,所以他上飞机的时候连一个美金也没有。于是他一分钱也没有就去了巴黎。他用三年的努力,给国际标准化组织争取到中国要使用这个方法来拼音文字。不然,我们的汉字就无法溶入电脑时代,多伟大呀!我们的文字改革经历了几百年,今天汉字变得这么简单,年轻人学文化这么容易,都是靠这么奋斗来的。因此,要构成一个突破,需要几代人付出极大的努力,所以我们不能今天说明天能在哪里登陆,这不是诺曼底。

3、RENZHE ZHAO(首席材料专家):我来自材料实验室,刚刚您讲到的石墨烯就是材料的一种,现在我们主要是业界现有的材料评估引进,以及与供应商和高校合作开发,做一些科研课题。我想问一下任总,您希望华为公司在材料上的研究深度是怎样的,是希望我们和别人一起合作研究,还是想让我们华为的材料人才做自主研发?

任总:前一段时间,我认为用物理方法来解决问题已趋近饱和,要重视数学方法的突起。那天与何庭波、李英涛交流时,他们说,石墨烯的出现,也许会打破人类预测。

我曾在和能源业务讲话时提过,华为公司的优势在于数理逻辑,不在物理界面。华为公司一定要在优势方面集中发挥。所以在材料科学方面,我更多的倾向于材料应用上的研究,而不是在材料的创造发明上。比如日本正在从整机收缩到部件,从部件收缩到材料,这对我们公司是一个天大的好时机,日本拼命做材料科学研究的时候,我们研究的是怎么用这些东西,使产品比美国做得好,我们就用了巧力。大家都认为日本和德国的机器可靠,为什么不让日本人、德国人做我们的中间试验,把关我们产品的质量,好坏让日本员工、德国员工去定义。中国的宗教是玄学,玄学是模糊科学,对创造发明有好处,但对做可靠的产品不一定有好处。我们要花精力理解你做这个创造发明对我有什么用,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和世界达成互补性的经济关系,多交一些朋友,才能有助于达成主要的战略目标。所以在材料科学上我更多倾向于应用,即应用最新科技材料。我们的基站为什么还达不到更高的水平,因为还有一些日本的材料成本太高,目前我们还不敢用。材料实验室能不能研究怎么用日本的材料,研究明白了,材料价格降下来时,我们就用来武装自己,产品一下子就世界优秀了。我们不是要做一个全方位的综合科学院,什么都做,最后一事无成。

4、宾兵(芯片平台与关键技术开发部部长):任总,我叫宾兵,来自海思的平台与关键技术部。在您刚才所讲的芯片构筑战略竞争力,刚好我们部门承接了几项战略规划任务,同时我们也看到在一些基础研究方面和一些国外公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我们看到您在巴展的讲话,提出一个词叫作强攻,就是集中力量去在城墙上打一个缺口,今天就想请教任总,就这个强攻策略给我们一些指导,给我们海思这些参与强攻的年轻人一点冲劲,谢谢。任总:我今天不针对平台讲这个问题,我就随便讲讲芯片的设计问题,在几年以后,我们在硬件系统,特别是低流量的硬件系统,应该是有系统性的突破了。我们的末端产品的大量硬件会标准化、通用化、简单化,这些成果我们可以固化,这样,我们的研发队伍,至少有几千个设计电路的熟练工程师就挤压出来了,他们可以投入到芯片开发中去。我给何庭波说,你的芯片设计能不能发展到二万人,这些有电路设计成功经验的人把复杂的大电路变成微电路以后,经过一轮洗礼,就是芯片设计专家了。我们有两万人强攻这个未来的管道科学,我们从高端到低端这个垂直体系,难道不能整合吗?

世界有两次整合是非常典型的成功案例。第一个案例就是IBM,IBM在PC机上就是抄了苹果的后路。在PC个人机上,IBM有巨大的贡献,但是在新技术产业扩张的时候,IBM已经应对不过来了,IBM就发明了一个兼容机,这个兼容机谁都可以去造,你给我点钱就行了,就是他横向把这个个人电脑整合完成了,这个是对人类的贡献,IBM的横向整合是很成功的。纵向整合我们现在讲的是苹果,它是纵向整合的成功案例。华为应该怎么整合?我们认为应该沿着管道来整合,通讯网络管道就是太平洋,是黄河、长江,企业网是城市自来水管网,终端是水龙头。如果我们沿着这个整合,都是管道,对我们都是有用的。怎么强攻,这个要靠你说了算,我只能给你人、给你钱。林彪攻城时,队伍是纵向布置的,攻城的部队,集中撕开一个口子,然后,两个主力就从口子进去,向两边扩展。进而又进去四个师,向纵深,向两侧扩大战果。我们在研发上,有没有平均使用兵力的情况呢?所以我对何庭波说,我给你四亿美金每年的研发费用,给你两万人,何庭波一听吓坏了,但我还是要给,一定要站立起来,适当减少对美国的依赖。

5、JASON(芯片专家):任总您好!我是网络芯片的JASON,我05年从美国回来加入海思,到现在已经7个年头了。今天我的问题是,刚任总也提到,美国的高科技产业的蓬勃发展主要靠知识产权保护和风险投资。现在我们看到芯片的投资资金量越来越大,可是我们过去的芯片投资主要靠产品线,产品线当前盈利的压力特别大,所以在短期看不到明显收益的芯片投资越来越犹豫,请问任总在这方面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指导,我们在没有风险投资的情况下,怎样来平衡这个长期投资和短期利益之间的矛盾,谢谢!

任总:如果在短期投资和长期利益上没有看得很清楚的人,实际上他就不是将军。将军就要有战略意识,没有战略意识怎么叫将军呢?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又要讲到耗散结构,华为公司实际上是处在一个相对较好的时期,要加大投入,把这些优势耗散掉,形成新的优势。整个社会都在衰退,经济可能会循环衰退,我们虽然跟自己过去相比下降了,但和旁边相比,活得很滋润,我们今年的纯利会到20-30亿美金。因此,对未来的投资不能手软。不敢用钱是我们缺少领袖,缺少将军,缺少对未来的战略。

华为能从当年三十门四十门模拟交换机的代理商走到今天,没有将军的长远眼光我们就不能走到今天。为什么我们后继就产生不了将军呢?是文化机制问题,考核机制问题。所以我们这次在广州召开的组织结构改革会上吵了一下午。胡厚崑最后说了一句话:我们的利益机制要从“授予”改成“获取”,授予就是我们上面来评,该你多少钱该他多少钱,大家都希望多拿钱。以后我们改成“获取”、“分享”。就是我们整个考核机制要倒过来,以利益为中心。为什么我们机关这么庞大,是因为机关来分钱,机关先给自己留一块,自己发的好好的,工资也涨的好好的,剩下的让阿富汗的弟兄们分,结果他们也拿不到多少。那这样的话,就是一种不能鼓励产生英雄的机制,不能产生战略的机制,所以我们现在要调整过来。在调整的这个过渡时期,我们呼唤更多有战略眼光的人走到管理岗位上来。我们看问题要长远,我们今天就是来赌博,赌博就是战略眼光。我们赌什么呢,赌管道会像太平洋一样粗。我们要做到太平洋的流量体系,有没有可能做到?我就举个例子来说明:比如空中客车和波音的的竞争,波音就假定了这个世界是个网络型的世界,点到点的飞行,这样就不需要枢纽中转就可以直达这个小城市,因此波音没有做大客机,波音在小的点对点上改进,点对点的飞行。而空中客车假定是“枢纽”型,到法兰克福先坐大飞机,再转小飞机,所以三百人的飞机就首先问世了。

我们今天就要假设未来的架构是什么样的架构?如果我们假设都不清楚,我们对未来就是一个赌博,就是赌这个带宽是多少。我们没有先进武器,拿大刀长矛去砍飞毛腿是砍不掉的,我们需要有东西去对付他。我们不指望都有英明领袖,我们是共同来推动大家都有战略眼光。

6、李金喜(终端OS开发部部长):我来自中央软件院欧拉实验室,负责面向消费者BG构建终端操作系统能力。当前在终端OS领域,Android、iOS、Windows Phone 8三足鼎立,形成了各自的生态圈,留给其他终端OS的机会窗已经很小,请问公司对终端操作系统有何期望和要求?

任总:如果说这三个操作系统都给华为一个平等权利,那我们的操作系统是不需要的。为什么不可以用别人的优势呢?微软的总裁、思科的CEO和我聊天的时候,他们都说害怕华为站起来,举起世界的旗帜反垄断。我给他们说我才不反垄断,我左手打着微软的伞,右手打着CISCO的伞,你们卖高价,我只要卖低一点,也能赚大把的钱。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伞拿掉,让太阳晒在我脑袋上,脑袋上流着汗,把地上的小草都滋润起来,小草用低价格和我竞争,打得我头破血流。我们现在做终端操作系统是出于战略的考虑,如果他们突然断了我们的粮食,Android系统不给我用了,Windows Phone 8系统也不给我用了,我们是不是就傻了?同样的,我们在做高端芯片的时候,我并没有反对你们买美国的高端芯片。我认为你们要尽可能的用他们的高端芯片,好好的理解它。只有他们不卖给我们的时候,我们的东西稍微差一点,也要凑合能用上去。我们不能有狭隘的自豪感,这种自豪感会害死我们。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赚钱,是要拿下上甘岭。拿不下上甘岭,拿下华尔街也行。我们不要狭隘,我们做操作系统,和做高端芯片是一样的道理。主要是让别人允许我们用,而不是断了我们的粮食。断了我们粮食的时候,备份系统要能用得上。

7、Georgo(图灵开发部部长):我以前在国外做过三家CPU设计公司,目标都是挑战Intel,三家公司最终都没成功。我现在负责嵌入式处理器,想请任总谈一下对嵌入式处理器的期望和要求?

任总:我希望海归不要狭隘,不要学了钱学森和邓稼先的故事,就激励你们走他们一样的政治道路。他们是在中国和整个世界处在政治孤立的情况下,毅然回到中国。但我认为你们回到香港也是中国,香港税收只是大陆税收的三分之一。我们最终还是要走向全球化的体系,遇到美国的障碍是很正常的。大家都看了《大漠英雄》,我们和当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当年做原子弹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见过原子弹是什么样,他们用的方程是我们初中学过的平衡方程,他们在手摇计算机上摇出来了原子弹。

而我们今天的创造发明不是以自力更生为基础的,我们是一个开放的体系,向全世界开放,而且通过互联网获得巨大的能力,华为也获得巨大的基础。

所以说我们要跳出狭隘的圈子看到未来的结果。我们今天是有能力,但不要把自己的能力设计得完全脱离我们实际。我们若要完全背负起人类的包袱,背负起社会的包袱,背负起中华民族振兴的包袱,就背得太重了„„我那天给何庭波的批示上讲,你能不能伴着华盛顿的音乐,跳一支《春江花月夜》?背上了包袱,为了中华民族,为了五千年,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你还能跳得动么?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目的要简单一点,我们也担负不起重任来,我们能往前走一点就是胜利,不要以为一定要走多远。

8、胡波(无线网络芯片开发部部长):我叫胡波,是来自海思,做无线网络芯片的。过去几年我们在产品线做无线网络芯片做的还是不错的,后续的发展趋势是我们的一些主力产品都要使用自研的芯片,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能就会遇到竞合的压力„„ 任总:何庭波翻译一下,我没听懂。

何庭波:就是说如果用了我们的芯片,就不用供应商的芯片了,供应商就给我们施加供货压力。

任总:我刚才已经讲,我们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我们还是要用供应商的芯片,主要还是和供应商合作,甚至优先使用它们的芯片。我们的高端芯片主要是容灾用。低端芯片哪个用哪个不用这是一个重大的策略问题,我建议大家要好好商量研究。你刚才讲的我们不用供应商的系统,就可能是我们建立了一个封闭的系统,封闭系统必然要能量耗尽,要死亡的。我们刚讲人力资源封闭系统,能量耗尽,一定要死亡的,技术系统也不能做封闭系统。怎么科学合理地去平衡这个世界呢?这是一个很难的题目,我不能一句话给你讲明。

9、楚庆(海思战略与业务发展部部长):听了任总战略攻关和创新号召后,我们都很兴奋。第一个问题是:现在我们其实差的很远,而且美国战略高地我们没有办法布局,那么在产业布局上,在地域选择上有没有一些指导性的原则?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做这些产业布局,按照我们传统的做法,都是去当地招几个很厉害的人,把他们放到我们的研发部,但这种做法对包括日本这些社会,可能会引起反感和激烈的反弹,那么在产业布局的深度上我们有没有新的考虑?

任总:关于公共关系我们做了一个决议,估计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我们是如何平衡这个世界的关系,包括我这次去圣彼德堡发言。普京当选总统,当天我就发了贺电,通过友人转给他。我们也是想平衡俄罗斯的关系,我们也要平衡日本关系,包括加拿大的关系。我们要在加拿大建个大的研究所,加拿大政府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当然,我们还要号召我们的员工到新西兰去旅游,10月份以后慧通公司会推出新西兰旅游计划,希望你们去旅游,你帮我,我帮你,这是公共关系进行战略性的平衡。实在不行,我们就要多从新西兰多买点奶粉,你既然给了我们国家宽带网,我总要给你们新西兰作点贡献,我也要为公司的生存平衡发展作贡献。

战略布局,我们唯一觉得困难的是美国。别的国家没有困难,英国这些国家是非常欢迎我们大规模投资的。我们把加拿大的人才用尽了吗?英国人才用尽了吗?这个世界的人才除了美国就没有了吗?我不相信,比如Facebook扎克伯格是新加坡公民,不是美国公民,就可以招聘他,不受美国限制呀。我们不要狭隘的认为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们让我到华盛顿白宫旁边的花园里建个办公室,我是没办法。

10、柳春笙(芯片领域专家):任总您好,我叫柳春笙,来自海思后端设计部。我是去年10月底从美国回来加入海思的。首先就是海思的定位问题,我们做技术的都有一种自恋情节,认为做的都是关键技术,都是公司核心竞争力之一。但是也有很多声音说,海思就是给公司降低成本的。我们下面的兄弟确实都很辛苦,产品线对成本的要求都非常高,经常为了一点点的成本大家加班加得很辛苦,我们挣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请问任总,公司对海思的定位是怎么样?

任总:公司运转是依靠两个轮子,一个轮子是商业模式,一个轮子是技术创新。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技术创新的轮子。

对海思的定位,它肯定是一个重要的体系,但是你的自恋情节不能取,我刚开始来就说闭合系统,如果海思有自恋,要求做的东西我们一定要用,不用的话就不光荣,那就是一个闭合系统。我们总有一天能量耗尽,就会死亡,所以我们要做开放系统。你的系统可能被放弃,但并不影响你个人的成就。这就是人力资源政策要跟上来的问题。

我们先排除政治观念,讲一下这个问题,比如我们国家的高铁。中国自己也生产高铁,株洲机车厂是当时最先进的国产厂。当时高铁投标的时候,株洲没中标,都是西方国家,比如德国的、法国的、日本的合资工厂中标。株洲曾经是我们国家最强的机车厂,而德国、法国、日本都是找差一些的机车厂合资,合资厂吃得肥肥的,结果株洲也没有吃亏。这就是铁道部处理的艺术水平了。铁道部是怎么做的?为什么株洲没有叫苦?把你们合资企业赚的钱都给株洲,进行技术研究,我总有一天会用你的。到现在已经确定下来,250公里的高铁,株洲可以投标了。

我们在价值平衡上,即使做成功了暂时没有用,还要继续做下去。但是如果个人感到没希望了,可以通过循环流动,流动到其他部门,换新人再来上。我们可能坚持做几十年都不用,但是还得做,一旦公司出现战略性的漏洞,我们不是几百亿美金的损失,而是几千亿美金的损失。我们公司今天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这些财富可能就是因为那一个点,让别人卡住,最后死掉。所以,可能几十年还得在这个地方奋斗,这个岗位、这个项目是不能撤掉的,但是人员可以流动的。少林寺还可以有CEO,和尚也可以云游的,但是庙需要定在那里,这是公司的战略旗帜,不能动掉的。

再比如说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核战争?现在没有,那就应该停下来核的研究吗?你说我们的核科学产生了多少科学家,你看那些功勋一大排一大排都是。不要说邓稼先,活着的也还有很多,但什么时候甩过原子弹呀?所以海思一定要从战略上认识它的战略地位。

11、王志敏(海思技术规划部副部长):任总您好,我是王志敏,来自海思战略技术规划部,这是一个涉及产业链的问题。您刚才提到的战略攻关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工作之一。半导体行业的战略攻关与后端生产制造非常相关,同时亚太区半导体的产业环境也在完善,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和阶段,我们公司是否会把半导体产业基础做得更加稳固?

任总:我讲第一点,我们不能为了获取这个体系的利益而去做半导体生产产业。半导体的生产是化学问题和物理问题,不是我们的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是数据逻辑,就是在软件、电路设计上的数学逻辑。我们即使做了个工厂,做个12英寸,外面做16英寸的,就把我们抛弃了。我们在制造行业,是不可能持续领先的。

第二点,我们一定要耐得住寂寞,板凳要做十年冷。特别是基础研究。在50、60年代的电影演员是没有啥钱的,我曾经听过在八十年代初期,我们中央顶级的明星刘欢、王刚等从北京到太原的演唱会,走一次穴能赚多少钱呢?赚20元人民币。但是怎么能说中华民族的文化他们就没有贡献呢?我们去俄罗斯的最大感受是什么?就是普希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等等这些人,俄罗斯的文化、文明,俄罗斯是文化大国,他的文化对整个区域都产生了影响。这两天看王国维的电视剧,王国维是鲁迅先生骂的“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今天回过头看这个人的哲学思想是很伟大的,当年张之洞去开矿山、办工厂,李鸿章搞洋务的时候,王国维说:“振兴中华要靠哲学”。但是,他还是被抛进历史的垃圾堆,作为清华大学教授,最后投湖自尽,自杀了。中国有两个痛苦的灵魂,以前说最痛苦的灵魂是鲁迅,现在往前走一步,王国维也是中国最痛苦的灵魂。王国维讲哲学才能改变中国,今天来看确实是这样的。英国、美国、日本、法国、德国及整个欧洲社会,他们在哲学体系上搞清楚了。他们国家几百年没有**过。

而我们的政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就是从上到下我们的价值观上没有统一,哲学观点没有统一。今天重新纪念王国维是来源于王国维这句话,是因为他对中国洋务运动的批判,中国应该先搞哲学,来改造人们的思想,国家才能有新的机制和体制产生,王国维以前是一个“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现在我们觉得他是很伟大的。还有一个伟大的人是李鸿章,李鸿章也是“不耻于人民的狗屎堆”,是中国最大的“卖国者”,不仅自己“卖国”,他去和日本谈判签《马关条约》的时候把儿子也带去了,让儿子也参与了《马关条约》的签订,结果爆发了五四运动。但是今天重新来看历史,重新来看《血色黄昏》,李鸿章是中华民族伟大的英雄,以后大家会重新去理解这个结论。所以不要为一时半时有没有光荣和功勋去计较。为千秋万代、中华民族要做出历史贡献。

在看待历史问题的时候,特别是做基础科学的人,更多要看到你对未来产生的历史价值和贡献。我们公司要宽容“歪瓜裂枣”的奇思异想,以前一说歪瓜裂枣,他们把 “裂”写成劣等的“劣”。我说你们搞错了,枣是裂的最甜,瓜是歪的最甜,他们虽然不被大家看好,但我们从战略眼光上看好这些人。今天我们重新看王国维、李鸿章,实际上他们就是历史的歪瓜裂枣。从事基础研究的人,有时候不需要急功近利,所以我们从来不让你们去比论文数量这些东西,就是想让你们能够踏踏实实地做学问。但做得也不够好,为什么说不够好呢,就是我们的价值观也不能完全做到统一,统一的价值观是经过多少代人的磨合才有可能的,现在我们也不能肯定,但是我们尽力去做。

12、牛社团(技术规划专家):我来自公司技术规划部。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个是电信产业原来的业务单一,只是语音业务,所有我们公司产品都有标准规范,按标准规范去做就可以了。但现在整个移动互联网发展起来后,整个产业的业务范围已经超出了语音这个单一的业务范围,整个产业未来的方向肯定是包括像苹果、谷歌这样的终端和云端的公司。我司整个网络产品后面怎么去和终端云端产业链进行合作?公司两三年前在业界提出了 “端管云”的概念,现在“端”都由苹果和谷歌控制着,所有的游戏规则都由他们来定义,在云端华为也没有很好的云服务,也没有话语权。做为运营商和设备商,你所有的控制点、商业模式的价值点,你的游戏规则定制点只能在网络层去挖掘。所以这两年我们也在考虑,在网络层里哪些东西是需要网络提供服务的,提出了一些互联网厂商在网络层面去支持的解决方案。这些方案我们和运营商、OTT交流也是获得了认可的,但是在公司内部要和各部门推动去解决及协调资源比较困难。

任总:你要看到,我们在不断讲管道,管道不仅限于电信,这是第一点比较大的变化。第二点,是否绑定客户的问题,要看到我们自己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而不仅仅是依附谁不依附谁的问题。我们的优势在管道方面,而在终端我们基本不存在任何优势。能不能产生优势要用新的模式来思维,而不是把所有的生存希望寄托在运营商身上。国际歌早就给我们唱了,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一定要靠我们自己。我跟很多女孩讲,你不能把你的希望寄托在嫁一个好老公身上,人生有五六十年,要是十年二十年他就拜拜了,你后面要怎么办?所以你必须要靠自己。

终端一定会有非常厉害的发展,但是机会不一定就是我们的。我和爱立信高层领导会谈的时候,他很高兴地说:我们终于不做终端了,你们去做终端了。人家笑我们不见得不对,就看我们能不能有所突破,终端这两年有了很大进步,但未必能进步到最后。

13、莫道春(连接器专家):我负责公司连接器的TMG,这个领域TOP的供应商都是来自于美国,台湾和国内的供应商都只做低端的东西,或者说是山寨别人的东西。我们会不会扶持一些国内和台湾的供应商,来保证我们在产品的成本、供货方面的安全?

任总:婆婆肯定是不能替媳妇生孩子的,生孩子是要靠儿子和媳妇的努力,我们能扶起来的也未必不是阿斗,所以我们不是扶持而是选择。公司的内部政策也从培养制改成了选拔制,中国和西方不一样,西方是因为没有人,必须要靠把你培养起来担负这个任务,中国遍地都是人,我就把最好的选来干就行了。因此我们对待供应商也是选择制,当然其中也会有一些战略,但不能因此就把我们当成是救世主,从来都没人救过我们。我也有危机感和恐惧感,所以我们要耐住寂寞慢慢往前走,终有一天我们能找到一个正确平衡之路。

14、孙永芳(可行销工具架构师):我来自中央软件院。我是一个华为13年前的新兵,在公司这么多年,我换了很多部门,但是我只做了一件事,一直在做公司配置器的开发。配置器目前支撑了公司很多的PO效率提升、IFS变更等项目,请问任总对2012实验室研发团队在支撑公司的变革、效率提升和卓越运营方面有什么要求和期望。

任总:我认为你的人生历史就是一部华为历史,华为二十几年都只做一件事,就是坚持管道战略。你的13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配置器。你的人生路就是华为的路,你的人生为什么那么成功,因为你只走了这一条路。人只要把仅有的一点优势发挥好了就行了,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步一步就叫步步高。有些人就是不停的换,说是兴趣爱好,包括炒菜、扫地等什么都会做,但他并没有得到太太的表扬。

华为公司也曾多次动摇过。人生还是要咬定自己的优势特长持续去做。刚才那个同事说我们做芯片不挣钱,人家做半导体的挣大钱,但是挣大钱的死得快,因为大家眼红,拼命进入。我们挣小钱怎么死呢?我们这么努力,比不上一个房地产公司,上帝先让我们死,就有点不公平。我和欧盟副主席聊天,他问我,全世界的经济都这么困难,你怎么敢大发展?我说第一点,我们的消费是小额消费,经济危机和小额消费没关系,比如你欠我的钱,我还是要打电话找你要钱,打电话就是小额消费。第二点,我们盈利能力还不如餐馆的毛利率高,也不如房地产公司高,还能让我们垮到哪儿去,我们垮不了。所以当全世界都在摇摆,都人心惶惶的时候,华为公司除了下面的人瞎惶惶以外,我们没有慌,我们还在改革。至少这些年你们还在涨工资,而且有的人可能涨得很厉害。我们为什么能稳定,就是我们长期挣小钱。

15、倪乔力(网络OSS产品部部长):我来自中央软件院U2000网管,公司在惠州务虚会上阐述了公司未来的价值构筑在软件与服务上,而以当前固定网络为例,软件(包括网管和VRP平台)在客户界面销售很多都被送掉了,我们构建软件的价值是否应该先从对软件的销售方式的转变开始?

任总:我们过去在硬件系统里面写进去80多个软件包,目的是为了维护设备,结果使得管道不透明,流量速度不快,就像长江里面到处都是水草,水流量不快。如果我们把水草铲干净了,让管道的壁更干净,让水流的速度更快一点。这样我们在硬件管道上,把操作软件拿出来建立一个叠加系统,我们把它称作管道操作系统。管道操作系统的某一项功能,如测试功能,我们把它再拿出来变成一个颗粒?这个颗粒我们可以挂网上,也可以单独销售,这样管道的硬件系统是个透明系统,你去检查吧,全透明的,没有网络安全问题,这个颗粒你挂不挂呢?要看国家法律批准,你说要挂你就去买,你可以向社会去购买,也可以向我买,反正我就透明化,软件就是这样子。软件要构筑市场价值,例如ERP低价都买不到。你的颗粒太小,让他们作嫁妆了。婆婆应该给你钱。

16、刘桑(产品工程技术规划部部长):我来自中央硬件工程院产品工程部。我想问一个关于氛围的问题,我们在面向未来和自主创新的时候应该是特别强调科学民主的精神,但是长期以来华为公司属于思想高度对齐、执行力强的管理风格,这是有一些矛盾的。我想请问您对于2012实验室的组织氛围的梦想是什么,基于这个梦想,您对管理者和专家分别有哪些期望?

任总:第一,我要纠正你的说法,关于自主创新的问题,自主创新就陷入熵死里面,这是一个封闭系统。我们为什么要排外?我们能什么都做得比别人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自主,自主就是封建的闭关自守,我们反对自主。第二,我们在创新的过程中强调只做我们有优势的部分,别的部分我们应该更多的加强开放与合作,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构建真正的战略力量。我们非常支持异军突起的,但要在公司的主航道上才好。我们一定要避免建立封闭系统。我们一定要建立一个开放的体系,特别是硬件体系更要开放。我们不开放就是死亡,如果我们不向美国人民学习他们的伟大,我们就永远战胜不了美国。

今天和专家座谈,你们的问题我答不出来,不是我的羞耻,而是我的伟大。为什么呢?我容忍你比我厉害,就是我伟大。如果我认为自己是最高,华为是一个宝塔结构,那么我只有晚上不睡觉,我一睡觉华为就矮了嘛,睡平了嘛!站着我才高一点。我能永远不睡觉么?不可否认,个人的力量很重要,比如某个人提出的战略性观点或理论突破,但突破完了,他就是矮子了。就像李英涛和何庭波今天和我讲,石墨烯的问题,一旦突破,拿了诺贝尔奖就结束了。他就是当了一把黄继光,当完就完了。为什么?由理论突破引发的后面排山倒海般的冲锋,爆炸式的知识增长,他光是读这些东西都读不过来。当前人类社会知识的发展程度,远远超越了任何一个过往的时代,因此只有依靠集体力量才会有未来。二零一二年八月三十一日

第二篇:任正非在华为优秀党员座谈会的讲话

任正非在华为优秀党员座谈会的讲话

导语:华为总裁任正非近期在参加公司优秀党员座谈会时发言,经武总推荐与全体员工分享,尤其是和新员工分享。以下为全文:

知道大家都是先进党员,我很羡慕你们,你们很光荣,你们是我们公司中很重要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今天主要跟大家交流,应该怎么来看待现实生活和工作中的问题,以及帮助一些认识上还有差距的同事。同时,通过你们向下传达一个精神:就是我认为人生是非常美好的,但过程确实是痛苦的。

人生出来最终要死,那何必要生呢?人不努力可以天天晒太阳,那何必要努力以后再去度假晒太阳呢?如果从终极目标来讲,觉得什么都是虚无的,可以不努力,那样就会产生悲观的情绪。我们生命有七八十年,这七八十年中努力和努力不一样,各方面都会不一样的。在产生美的结果的过程中,确实充满着痛苦。农夫要耕耘才会有收获;建筑工人不惧日晒雨淋,才会有城市的美好;没有炼钢工人在炉火旁熏烤,就没有你的潇洒美丽,没有你驾驶的汽车,而他们不再需要什么护肤品;海军陆战队员不进行艰苦顽强的训练,一登陆,就会命丧沙滩。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想各位考上大学,都脱了一层皮吧……所有一切,没有付出,是绝不会有收获的。鲜花的美丽,没有肥料,以及精心照料,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些都是必要的痛苦,我今天要讲讲如何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一、不要做一个完人,做完人很痛苦的。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点,使自己充满信心去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完人实际上是很少的,我不希望大家去做一个完人。大家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点,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为了修炼做一个完人,抹去了身上许多的棱角,自己的优势往往被压抑了,成了一个被驯服的工具。但外部的压抑并不会使人的本性完全消失,人内在本性的优势,与外在完人的表现形式,不断地形成内心冲突,使人非常地痛苦。我希望把你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贡献于社会,贡献于集体,贡献于我们的事业。每个人的优势加在一起,就可以形成一个具有“完人”特质的集体。

我的缺点和劣势是明显的。我大学时代,没有能参加共青团,通不过呀,我是优点很突出,缺点也很突出的人,怎么能通得过呢?我在军队这个大熔炉里,尽管我非常努力,但也加入不了共产党。我加入共产党是在粉碎四人帮以后,上级领导认为我有重大贡献,在其直接干预下,我才加入了。按正常情况来看,我肯定也是有问题的。我并不埋怨任何人,他们指出的确实是我的不足。我们公司以前有位员工,已经到美国去了,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你这个人只能当老板,如果你要打工,没有公司会录用你。

我在人生的路上自我感觉是什么呢?就是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比如说我英文不好,是现在不好,但是不等于说我外语能力不行,我在大学可是外语课代表,我那时还自学了英语、日语,都能简单交流,看书了。但后来为什么不行了呢?20年军旅生涯没使用这个工具,就生疏了。当我走向新的事业的时候,虽然语言对我很有用处,但发现我的身上最主要的优势是对逻辑及方向的理解,远远深刻于对语言的修炼。如果用很多精力去练语言,可能对逻辑的理解就很弱化。我放弃对语言的努力,集中发挥我的优势,这个

选择是正确的。对于我来说,虽然英文好,可能我在人们面前会挺风光的,但是我对社会价值的贡献完全不一样了。我就放弃一些东西,集中精力充分发挥我的优点。我确实注重于重要东西的思维,可能忽略了小的东西。小的东西不等于不需要重视,但我确实没有注意。

在人生的路上,我希望大家不要努力去做完人。一个人把自己一生的主要精力用于去改造缺点,等你改造完了对人类有什么贡献呢?我们所有的辛苦努力,不能对客户产生价值,是不行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希望大家能够重视自己优点的发挥。当然不是说不必去改造缺点。为什么要讲这句话呢,完人的心理负荷太重了,大多数忧郁症的患者,包括精神病患者,他们中的大多数在社会中是非常优秀的人,他们绝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得不了这个病,就是因为太优秀了,对自己追求目标太高了,这个目标实现不了,而产生的心理压力。我不是说你不可以做出伟大的业绩来,我认为最主要的是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实现比较现实的目标。这样心理的包袱压力才不会太重,才能增强自己的信心,当然这个信心包括活下去的信心,生命的信心。希望各级组织在和党员进行教育的时候,不要过多关注缺点,多关注他人的优点。

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优势,也多看看别人的优点,从而减少自己心理太多的压抑。要正确地估计自己,绝大多数人都会比较过高估计自己。我们的豪言壮语如果偏离了我们的实际,你会浪费你很多精力,而不能实现你的理想。有一首歌叫《铃儿响叮当》,这首歌现在已经成为西方圣诞节里不可缺少的歌,其作者是约翰·皮尔彭特。他的一生从来就是过高地估计自己,他设计的人生目标最后全都失败了。直到87岁,那天出去参加人家的圣诞平安夜,在途中,赶着雪橇车的时候,随意哼唱出这首歌,结果这首歌就成了脍炙人口的世界名曲。你看看,过去的失败,就因为他没有正确对待自己,没有正确对待自己的人生,他浪费了80多年不应该浪费的光阴。

大家要正确估计自己,然后作出对自己的正确判断,这样才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同时,要认识这个社会上差距是客观存在的。没有水位差,就不会有水的流动;没有温度差,风就不能流动;就算是机器人,机器人还有温差,对吧?人和人的差距是永远存在的。同一个父母生下的小孩,也是有差距的,更何况你们不同父母。当自己的同学、同事进步了,产生了差距,应该判别自己是否已经发挥了自己的优势,若已经发挥了,就不要去攀比,若没有发挥好,就发挥出来。

公司有的员工,心里面常常忿忿不平,觉得委屈他啦!其实我们公司很简单,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公平。一个新员工进入这个公司,他们前半年先培训,后面一年左右主要是熟悉工作,他们真正产生贡献是在两年后,他们进公司时大约五六千块钱,这样的报酬在社会上已经不低了。但是他们和老员工对比,觉得忿忿不平,说老员工有股票。大家也要想一想,红军从爬雪山过草地,到了北京,这过程仅仅经历了十四年。他们从一个少年才变成一个青年,到北京就当了部长。这个差异是客观存在的。战火纷飞的时候,别人攻上山头,给他一个英雄或者给他一个连长,然后也有人忿忿不平:“我不就是没冲上这个山头吗?”那不就是你没有过雪山草地,不就是你没有冲上山头吗?就是说,你在这个创业风险时期,你没有出现,当时公司处在风险时期,他们将工资奖金全部家当都投入到公司了。你那时还没有进入这个公司,所以你没有分享到那时的一份风险与一份幸福。

人生一定要有一个自我的满足感。你要和社会去比,和自己的纵向比,和你爸爸妈妈比。你想你爷爷

那个时候可能一个月只有四五十块钱的工资,到你爸爸妈妈那时候一个月可能就有四五百工资了,到了你有四五千块工资啊。实际上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对吧?你需要更大的进步,你就需要更大的努力,所以不存在新老员工之差。新老员工在薪酬体系上是处于同一个轨道的。在公司创业初期,公司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老员工就把自己的工资拿出来了,换成了公司给他的一张纸,这张纸就是告诉他,红军长征胜利回来以后,我挖过你的红苕,你拿这张纸事后可以领大洋。华为一旦崩溃了,他们就将一无所有,那张纸就变成了废纸。现在已实行饱和配股,已经可以缓解以后的差距,你也会成为老员工的。华为公司是无法帮助解决你的不公平的,你选择了华为,你就选择了艰苦奋斗,因为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公司,活下去的唯一可能就是要比别人多努力一点,不然它不可能活下去。有些拥有资源的公司,情况会好一些。

人要有进取心,要努力,要做出贡献,但是也要有满足感。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就应对人生无愧无悔。

员工暴露出的思想问题,我认为还是缺少对一些客观的认识,对客观规律和客观现实的认识。如果我们都不能认识这个问题,我们的心理障碍就很大。想想不舒服,嫉妒之心不就是这么来的。不舒服的情绪慢慢使自己变成忧闷,慢慢就成为一个死结,最后打不开这个死结,慢慢就成为一个心理障碍了。当然你们先进党员是没这个问题啊,我是通过你们党员给我们全体员工,通过党员活动给周围的员工一些关爱,给他们思想作一些辅导,因为他们太年轻了,他们不太懂得自己的人生。

我曾经在公司讲过,人生最美好的就是生命,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高贵,所以一切都要为了生命。要爱惜生命,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不管在哪方面都要爱惜生命。工作太累了一定要休息。公司现在有文件,对那些冲击项目短期太累的员工,可以短期到海滨度假休整一下,由行政费用开支,公司已有文件。有的员工奋斗强度太大,太艰苦了,主管看到你脸色不太好了,可以从前线把他拖下来,休养休养,缓冲一下。

近期有些员工自杀,我心里是很沉重的,也很理解他们,因为从99年到2007年,其实我个人就有多次有感觉活不下去的经历,我跟他们是同类,所以我才有这么多感触。但是我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我开放,我讲出来。我知道自己是病,难受得很,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会往外打电话,诉说自己的心里感受,没有一个人会劝你自杀的。我以前不知道这是病,也不知道这个能治,后来就治好了。我记得郭平在美国跟我谈心的时候说:“老板,你要找一些无聊的事情来干”。所谓无聊的事情就是瞎聊瞎侃,把精神岔开,慢慢就不会想这件事,可能病也就好了。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到北京景山公园去看看唱歌啊,到云南丽江看少数民族对歌啊,到热闹的地方去哄一哄、闹一闹啊,可能人就释放,就会好一点。

员工要多一些朋友,很多出问题的员工,最大的问题是没朋友,我希望员工在这个时候要多几个朋友。多一个朋友,就多有一个打电话的地方,实在闷得受不了就打电话嘛,疏导一些总会有好处的。

大家要珍惜生命,近些年来有员工自杀,大多数是个人原因,有些进来也就一个月不到两个月左右,时间比较短。我们忽略了心理测试,对他们的心理关怀也不够,不论谁出现这种情况,他们都是我们的战友,我们都是心疼的,我很理解他们,我希望大家也理解他们。希望好好理解我上面讲的话,看到自己生

命中的优点,不断地激励自己,不要光看自己的缺点,背那么多包袱,背那么重的包袱。

整个社会的环境和氛围已经很宽容了,同性恋在这个社会上也不会受到太多的谴责和歧视!你既然有这么大的精神压力,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道路呢?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说明你认为它是正确的,是你的追求,那你怕什么呢?所以我认为我们很多员工面对生命过于草率,实在不好,不好。特别是工作没有成绩啊,决策失误啊,走向这一步,更不好!我们有的员工的精神包袱太大,在这个进取的团队里面,落伍了就感到有点压力。有什么压力啊?做员工有什么不可以的啊?这个世界上多数都是做员工的啊!做领袖的人总的还是少数的,领袖也是偶然机会啊,也不是说是必然机会的啊。所以说公平有时候是无从说起啊。

华为公司总的来说是个内部很宽容的公司,不像社会上想象的那样。有些误解的人,主要是不了解我们,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千秋功罪,何必要评说呢?你何必要等到评说呢?没人会给你评说,你放心好了。你就好好珍惜自己,不要太多地听信闲言碎语,不要有太多的精神压力和包袱。

第二点,是大家要对经济全球化以及市场竞争的艰难性、残酷性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经济全球化是美国推出来的,美国最后看到经济全球化对美国并不有利,所以美国在退向贸易保护主义,但是保也保不住,经济全球化这个火烧起来了,就会越烧越旺。过去的一百多年,经济的竞争方式是以火车、轮船、电报、传真等手段来进行的,竞争强度是不大的,从而促进了资本主义在前一百多年,有序的、很好的获得发展。而现在,由于光纤与计算机的发展,形成网络经济,形成资源的全球化配置。使交付、服务更加贴近客户,快速而优质的服务;使制造更加贴近低成本;研发更加贴近人才集中的低成本地区……。这使竞争的强度大大增强,将会使优势企业越来越强,没优势的企业越来越困难。特别是电子产业将会永远的供过于求,困难的程度,是可以想象的。

经济全球化使得竞争越来越残酷了,特别是我们电子行业,竞争极其残酷。我就举个例子来看:电子产品的性能、质量越来越高,越来越需高素质人才,而且是成千上万,数万的需求,这些人必需有高的报酬才合理。但电子产品却越来越便宜。这就成了一个矛盾,如何得以解决,我们期待某一个经济学家,能获得电子经济诺贝尔奖。

我们仅是比其他公司对这个竞争残酷性早了一点点认识,我们才幸免于难。你们读书的时候都很崇拜贝尔实验室的吧?十多年前,我去贝尔实验室,当时DWDM还处在发明阶段,发明的一个波,就是GW载波,当时光纤还只能有三个载波,发明这项技术的博士亲自给我做图形表演。结果没多久光传输像排山倒海一样,迅速的形成过剩,把贝尔实验室也席卷了,大水冲了龙王庙。成则亦光,败则亦光。我们也在这里苟延残喘。我们的光传输产品,七、八年来降价了二十倍。市场经济的过剩就像绞杀战一样。绞杀战如什么呢?就如拧毛巾,这毛巾只要拧出水来,就说明还有竞争空间,毛巾拧断了企业也完了,只有毛巾拧干了,毛巾还不断,这才是最佳状态。华为公司能长久保持到这个状态吗?我这两天批了一个文件给业务口征求意见,我写了一段对话,我提到了思科,当然我是歌颂了钱伯斯,思科现在开始实行很多政策,如减少员工出差,减少会议,来提高效率,高层领导出差不能坐头等舱,要坐,须自己掏钱,等等这一系列的措施。思科尚且如此,华为就能独善其身?

支撑信息产业发展的两个要素,一是数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不用缴任何专利费;二是二氧化硅,做硅片的。这两个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导致电子产品过剩。过剩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拧毛巾,绞杀战。西方公司过去日子太好了,拧的水太多了,所以拧着拧着把自己拧死了,我们也不是最佳状态。我们公司的铺张浪费还很多的。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当然我曾经悲观过啊,但是每次犯忧郁症的时候就是那种病态,但不是我的完整思想。我曾经很发愁,觉得苦闷啊。华为公司只要稍稍不行了,怎么发工资啊?我觉得这是很大的压力。我们不是悲观主义者,但也要对经济全球化以及市场竞争的残酷性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华为衰落怎么办?如何才能不衰落呢?总有一天,别人在发展,而我们在落后的。

这个世界的变化是很大的,唯一不变的是变化。面对这样的变化,每个企业,如果不能奋起,最终就是灭亡,而且灭亡的速度很快。以前我们还有祖传秘方,比如说爷爷打菜刀打得很好,方圆五十里都知道我们家菜刀好,然后孙子继承了爷爷的手艺。在方圆五十里我还是优秀的铁匠,就能娶到了一朵金花啊。那现在铁匠还行吗?现在经济全球化啦。人家用碳纤维做的刀,削铁如泥,比钢刀还好得多。你在方圆几公里几十公里曾经流传几十年几百年的祖传,就被经济全球化在几秒钟内打得粉碎。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给每个人带来了生存的困难,所以每个人都要寻找生存的基点。

但是,竞争是好,还是坏?竞争使这个世界进步了,加速了,美好了。我们享受了这种美好。五十年前,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还打赤脚,还穿草鞋。我的梦想就是穿一双橡胶底的鞋。你看现在好多人都开汽车了,五十年的变化是不可想像的。当年我在欧洲坐豪华的列车时,就想“哎,中国这是没戏啰!”我在美国坐了豪华大巴时,“哎,在中国可能我坐不上了,看不见了。”中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展这么快,我想都没想到,社会进步是很快的,这个社会进步给每个人带来了美好,但是也带来了痛苦。WTO是把物价降下来了,但是也让很多人失业了。

美国竞争失利是因为他们薪酬太高而失利,而不是因为华为的崛起使他们失败了。所以美国很多要人跟我交流,我就讲是你们失败是因为你们的薪酬点太高了,不可能这么高的薪酬,怎么可能啊?你们的薪酬从哪里来的?是从那些GDP只有200多个美金的非洲的弟兄们那儿取来的钱,来供这些IT皇帝们,能供得起吗?供不起的。最终有一天会支撑不起的。

我们要加强对员工的关怀。我最近不是讲了吗?我们EMT作的决定,就是对那些前线竞争进行投标、进行高强度作业、压力太大的员工,可以短时间到海滨去度假,费用由公司支付。还有一些奋斗强度太大,短时间身体不太好的,可以临时拖到五星级酒店缓冲一下。我们的国际救援都是一级救援的啊。我们买的是美国AIA的保险,我们每年为员工支付的各种保障费用大约是八个亿,我们员工在海外有意外,有直升飞机送到他们认证的医院去抢救,我们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我们希望大家要互相关爱,特别是各级党组织的支部书记、支委员,能不能跟员工交交朋友,跟他们

谈谈心,吃顿饭?你想想,在非洲那么荒凉的地方,大家出去撮一顿,大家可能就增强了友谊,可能就是因为你跟他的友谊,他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救了他一条命。所以我号召我们党组织要跟员工做朋友。当然我讲每级行政管理团队都要和员工有一个定时间的沟通,定一个时间,多长时间你们和员工有一个沟通,十分钟、十五分钟都是可以的,你要沟通。在调动工作时,主管一定要和本人做沟通,不能什么都不告诉他,简单命令一下,这样草率,草菅人命,不好。这种东西容易引起很多矛盾。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这样子,讲清楚就好了。所以我讲的就是希望大家互相关爱,这种关爱精神一定要有。这样可以平缓竞争给人们带来的心理压力。

第三点,如何面对当前的形势,如何面对竞争对手,我们应该怎么办?

其实就是必须继续努力,要一天比一天有一点点进步。我们没有奋斗的终极目标,不奋斗是没有出路的。不管形势如何变化,只要我们团结合作,紧张而镇定,总会有活路的。同时我们也不要仅为自己生存,而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行为。我们要做一个国际市场秩序的维护者,而不是一个破坏者。我们要遵循这些规律,而不是颠覆这些规律。我们要积极地向强者学习,尊重他们的市场领导地位,积极、但有序地开展竞争,以激活双方的组织体系,实现共赢。

近几年,我国的经济形势也可能出现下滑,希望高级干部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也许2009年、2010年还会更加困难。宏观经济不好,对我们员工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对你们的家庭可能有很多困难。比如说肉涨价啦,奶粉涨价啦,大米涨价啦,都会带来你周围的亲戚、朋友的困难。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要讲的是,一定要理解国家在这个变革时期的困难。中国这三十年来的变化是巨大的,国家的富强是我们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但快速发展的经济,也不可能持久不变,也会遇到调整。中国历史上走过的路都是弯弯曲曲走过来的,右一阵子左一阵子,左一阵子右一阵子,但是它总的还是在往前走,所以我们对“左一阵子右一阵子”要忍耐。不要去发表任何不负责任的言论,更不要“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我们一定要有忍耐!我为什么有点担心呢?担心社会可能不忍耐。如果社会不能忍耐,出了乱子的时候,我们应严格要求员工,不准发表任何政治言论,更不允许上街去参加什么活动。去年经济好的时候,你讲的话出格就算啦,没关系,现在不要讲了。关键时刻你不能发表任何讲话,给社会添麻烦。要保持与党和国家一致,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拆国家的台。国家也很难。我们态度讲清楚:你乱发表言论,你上街游行,我们是要辞退的。但,你的退职金还是要发给你的。

要有一个思想准备,不见得我们是这么平安,这么平稳的。千万不要以为自己能改变这个世界,其实我们才是幼稚可笑的,不要有太多幻想。努力做好你们的份内工作,就是对这个国家最大的忠诚。我们会处于一个敏感的政治时期。这个时期特别是党员要带头,与党和国家保持一致。也可能这个时候,可能在很多问题上有自己的见解,我认为这都是可能的,但是你的行为必须要被约束。

第三篇:任正非在秘书资格颁证大会上的讲话

任正非在(华为)秘书资格颁证大会上的讲话

首先我要感谢公司的秘书群十年来默默无闻的奋斗,你们中也有非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在公司一万五六千员工中,将近两千多名员工出身于秘书系统,分布在公司各个口各个岗位上,为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代表公司深深感谢你们。

其次,非常感谢劳动保障部和深圳市劳动局在推行秘书任职资格这个体系里面给了我们这么多的关怀和帮助,我代表公司深深地感谢他们。

整个秘书体系在十年的奋斗过程中,都是为高层领导和各种业务体系服务。虽然你们在我们身边,但我们对你们关心不够,你们也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在这十年中克服了重重的障碍而努力发展,为公司发展到今天,起到了非常大的贡献和作用。公司发展的十年来,在市场上是处于生死存亡的激烈竞争的场面,因此公司十分注重研发,注重营销,而忽略了管理,忽略了均衡性的全面建设,直到近两年才摆脱了生存的危机,才加强这方面的认识和关怀。你们受了很多年的委屈,我也代表公司给你们赔不是。

一、秘书群体不仅是一个服务主体,同时也是公司责任主体的一部分。对于流程已经十分清晰的系统,可以由秘书直接来完成;经理主要管理例外的系统,以及例行管理中一些界限很模糊的、判断不是比较清楚的、决策量比较大的系统。这就是现代管理中经理与秘书相互之间的关系。什么都管的经理是一个效率不高的秘书,什么决策都不做的秘书很难晋升为行政助理。秘书如果不主动参与决策,对例行问题中需要而且可以进行管理的工作,还是被动接受领导的命令,那她以后也很难晋升为经理。因此秘书是初级的管理人员,不能将分工绝对化,否则就不会使企业高效。因为分工绝对化是以人治为基础的,而我们要建立以制度为基础的管理体系,谁明白制度,而又能承担责任,就应该得到授权去管理,因此一些例行的工作是可以由秘书来完成的,秘书是通向经理的第一步台阶。

二、秘书的规范化服务是公司高速发展最重要的润滑剂。企业在IT管理中,秘书群是最重要的服务平台,没有他们的规范化的服务,企业就不可高速运转。而规范化服务重要的就是减少因格式不同、理解不同所带来的不增值的劳动。

公司今后的管理很难再是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管理,而是通过电子邮件,通过各种管理的信息和命令、流程的执行,通过IT来实现。这时,经理与秘书的区别,除了密码的签字不同外,对方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信息是来自于谁的签字,而只知道对这个命令应该给予反应,这个命令可能是经理也可能是秘书来共同管理的。当我们能够规范化的发出命令,我们实际上运行已经开始了。

以后面对面的工作越来越少,规范化的事件就越来越密集。所以秘书对公司非常重要,特别是两个经理之间的往来。现在,一件事听不懂,需要解释几遍,或者还可以一起去吃大排档,在目前是可以的,但将来就不行了,因为远隔重洋,你怎么去吃大排挡?由于他们之间信息交流的不格式化,就带来了工作效率的低下,而由于秘书的服务体系是十分规范的,经理主要进行重要的决策,当决策变成规范化的信息传送时,两个经理之间的矛盾也自然就化解了。

第三,秘书体系默默无闻的奋斗,十年来象萤火虫一样照亮我们发展的道路。

华为的光辉是由数千微小的萤火虫点燃的。萤火虫拼命发光的时候,并不考虑别人是否看清了她的脸,确认光是否是她发出的?没有人的时候,他们仍在发光,保持了华为的光辉与品牌,默默无闻,毫不计较。他们在消耗自己的青春、健康和生命。华为是由无数无名英雄组成的,而且无数的无名英雄还要继续涌入。我们永远不要忘记他们,忘记那些默默无闻为您成就装订的秘书,特别是当我们功成名就的时候。

萤火虫是我们秘书精神的最好写照。华为未来十年的发展道路还会更加艰难,我们数千秘书象萤火虫一样陪伴我们。当我们走入一条一条荒凉的创新小路时,当失败,又找不到方向时,在漆黑的荒漠小路上,看到萤火虫的闪亮会给我们多大的力量啊。

第四篇:任正非在新员工入职培训座谈会上的讲话

任正非在新员工入职培训座谈会上的讲话

大家要我讲一讲,我不知对新员工讲什么好。我一讲道理,大家就会说我说教,那我除了会说教,我还会什么呢?想来想去,讲个故事吧!就讲讲中国文字改革的故事。

有些故事是我多年前听说的,如有不对的地方请大家谅解,说得对的就给你们年青人做个引子,你们自己再去认识。

不对的地方就算八卦了,因为我没有时间去核实。

一、“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

今年年初,复旦大学教授周有光先生去世,他过112岁生日的第二天,就发病,第三天就去世了。我看了一些关于他的书籍,深有感触,就从周有光的汉字改革说起。

周有光是我国著名语言学家,他早年专攻经济,近50岁时才转修为语言学家。抗战时他没钱,带领全家逃难途中写新闻稿来赚取稿费,稿子写多了,对语言产生了兴趣。

抗战胜利后,周有光被新华银行派往欧洲工作,他发现欧洲人对字母学很重视,于是买了许多字母学的书籍,利用业余时间自学。

新中国成立后,周有光受邀担任汉语拼音方案委员会委员,参与汉语拼音改革方案,为国家做出了重要贡献,被誉为“汉语拼音之父”。

有些人不服气,认为做出贡献的不止他一人,几千年来,数千文人都在立志改革中国文字和语音的统一,并给汉字注音。现代人发明注音字,还用国际音标注音等,但到现在为止,汉语拼音是最简明、最方便的。

大家不要嫉妒,不要把“之父”看成唯一,还可以有“汉语拼音之爷爷、叔叔、姐姐……”,很多人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周有光完成了如足球的“临门一脚”。

同样,也有人对袁隆平的“世界杂交水稻之父”有意见,认为最早提出杂交水稻的是美国人Henry Beachell,而且中国研究杂交水稻不只是一支科研小组,有人还在他的前面。高产杂交水稻的关键是发现了雄性不育株,这也是他的学生发现的,为什么要称他是“杂交水稻之父”呢?

因为袁隆平在研究中,攻克了“制种关”,摸索总结制种技术成功,给中国产生了大量粮食。从产粮食这个角度来看,他应该是“杂交水稻之父”。人类社会就是这样在混沌中摸索出来的,历史上还有很多科学家,即使没有做出太多成绩,也是伟大的。

不要追求什么原创发明、自主创新,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作出成绩才是伟大的。今天你们很聪明,因为前人的智慧结晶传授给了你们。

屠呦呦从植物中提取了青蒿素,是抗疟新药青蒿素的第一发明人,获得了诺贝尔奖。这也不是她的原创发明,屠呦呦说是从古书上看来的。

她领导科研组系统整理历代医籍、本草,收集二千多种方药,归纳编篡成《抗疟方药集》,又从中选出200多方药,以现代科学组织筛选,用乙醇从青蒿中提取青蒿素,不断改进提取方法,终于在1971年发现了青蒿素。

因此“原创发明”、“自主创新”这些名词在哲学上有局限性,希望新员工有开放的心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前进,哪怕只前进一毫米,也是功勋。如果总说从头做起,那是耗费公司投资,应该降级。

二、汉字的两次危机

第一次危机是清末民初社会现代转型时期。晚清半封建半殖民时期,人们思想落后,如果有人去给农民照相,他还会拿棍子打你,认为把他的灵魂拿走了。洋务运动失败后,知识分子开始反思,文言文的表述复杂,无法普及民众。

当时欧洲的莎士比亚文学、音乐、绘画……兴起,其实对欧洲是一场哲学的洗礼,通过哲学统一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所以欧洲文化素质较高,促进了工业革命取得成功。

俄罗斯叶卡捷琳娜二世执政期间,大量引进西方的绘画、音乐、舞蹈、哲学……,对旧文化是一种冲击,也是一种解放,所以俄罗斯率先工业化,比当时慈禧太后执政的清朝发展快。俄罗斯修了东西向的铁路,我们就有了瑷珲条约的耻辱。

清末维新运动,开始有意识地提倡白话,兴起称为“新文体”的“通俗文言文”。上世纪初期,提出“文学革命”的口号,新文学的特点是采用白话文体,为现代工业发展起到一定作用。

当然,我们采用白话文,并没有否定文言文。直接、写实是白话文的第一优点,也比较快的能反映科学、技术、社会进步名词的表述。文言文如何表述“蓝瘦香菇”、“喜大普奔”呢?否则,今天无法用文言文描述日新月异的进步。小国、少数民族进步慢,源则语言、文字跟不上社会进步。当时中国的经济、军事和技术都非常落后,知识分子反思为什么落后,其结论是:经济落后,是因为教育落后,教育落后是因为汉字“繁难”,难认、难记、难写,当时知识分子想当然认为英语好学,一学就会,学语言根本就不花什么时间和精力,而汉字太难学了,所以中国的文盲很多。

解决的办法就是改革汉字,当时设计了几十种方案,有些就是后来电报(汉字编码)和速写的前身,但更多的是拼音化方案,也就是废除汉字。

鲁迅私下里给朋友的信中甚至说“汉字不灭,中国必亡”这样的话。一直到50年代初,汉语走拼音化文字道路还是主流观点。不光文字改革,语音的改革也是成功的,普通话已遍及中国。

第二次危机是电脑时代。

八十年代,我刚到深圳,电脑刚刚兴起,我感到巨大焦虑,感觉中华民族要被时代抛弃了,因为电脑是英文输入,汉字怎么办?

后来,王永民发明了“王码五笔”,非常伟大,让我们看到了中国的希望。当然,今天汉字输入法更先进了,是另外的佳话。

汉字本是与电脑不相关的畸形文字,用这个方法解决了,一直演变到今天,汉字输入法已经非常简便和科学。今天,汉字在信息存储、传输、编辑、排序、检索等方面都超过英文,将来计算机扫描,汉字可能还优于英文,因为汉字是图形文字,错误率低。

回想这些事情,看看中国汉字的道路是如何走过来的。今天汉字碰巧适合信息时代,这与前人做了很多贡献有关。

中国将市场统一、法律统一、文字统一,才能形成全国性的贸易体系;加入WTO,国际贸易让中国经济快速发展。所以,几百年来,文字改革对国家、民族很重要。

三、汉字改革及推广

我小时候所处的年代,人们普遍不识字,扫盲困难性极其艰巨。那时,我们对穷人宣传的是,你不识字,认不到钞票,受人骗,促使他学文化,扫文盲。当然,不识字也不会把100元当1角用的。我们那时十一、十二岁,每天晚上要去农村教人识字。几百年来,多少志士、仁人倾注了心血,改革语言、文字,就是为了扫除文盲。用拉丁文取代汉字,曾经是一个时代的呼声,多少领袖都迫切地使用拉丁化,就是希望一般人能说、写合一,扫除文盲,才能走向现代化。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十天后就成立了文字改革委员会,吴玉章担任主任,文字改革过程中,同样很复杂。为了国际化,毛主席也提出用拉丁文来统一文字。革命领袖李大钊、瞿秋白也曾经是这个观点的积极推销者。

至于后来如何从拉丁文转为拼音方案,目前没有公开的详细记载。我听过一个故事:吴玉章对毛主席讲,如果改成拉丁文,年青人不认识汉字,就读不懂历史;1955年文字改革会议,据说反对票多了三票,毛主席很民主,就放弃了拉丁文。(从国外网上道听途说的,没有根据。)

第二阶段,如何让大家识字?研究简化汉字,实施汉语拼音法。

当时军队的一名普通文化教员发明了一种新的汉字注音,为扫盲打下了基础,毛主席接见了他三次。接下来1955年文字改革会议讨论用拉丁字母给文字注音,最早以北京话为标准,但北京话多了一个音,需要用29个字母。

吴玉章陪同毛主席去会场的路上,在汽车上给毛主席讲,如果采用29个字母,将来有五千万华侨会看不懂。毛主席就同意用26个罗马字母来注音,这就是普通话的基础。

第三阶段,汉语拼音方案要成为国际标准。

如果文字改革仅仅是在中国土地上,不进入国际标准,中国文字是存在问题的。文革期间,国家基本没有参加过国际会议。

1979年,国际标准委员会发函邀请周有光到巴黎参加ISO,他先拒绝了,说衣服都是破的,国家给他新做了大衣、鞋子、袜子,回国后再交公。他没带一分人民币,也没有一分美金,就去参加了国际会议。因为是外国邀请,不是公派出国,30美元不发;人民币是外汇管制,不允许带出国,因此,两手空空上了飞机。

在这个会上,他介绍中国对汉语拼音方案的意见,让国际上看到了我们的文字改革,做了一次广泛性宣传的基础工作。但当时很多国家抵制,因为他们更改自己国家图书馆的书籍,需要花费数千万美金。

第二次华沙国际会议,接受把《汉语拼音方案》定位拼写汉语的国际标准,但是会议提出中国要有正词法,这点非常难做到,中国至今也没有连词。第三次国际会议提议在中国开会,周有光向国家报告,1981年刚刚开放改革,邓小平同意了,在南京的一个空军招待所召开了会议。

这次会议很成功,周有光说服了大家接受中国用26个字母的汉语拼音,《汉语拼音方案》成为国际标准。

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和痛苦,汉字终于走向了这条贴切中国发展的道路。我们的文字改革,一切都是为了国际化。

比如,以前的汉字是竖排(方向是从右到左),后来改为横排(方向是从左至右),顺应人的视力,书写方便,为汉字国际化起到很大作用。大家不要嘲笑前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五千年后的人们可能也会笑我们华为的这群“傻瓜”,但是五千年后的事物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我们一步步的努力垫高了他们的发展。

四、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周有光年轻时曾在美国纽约工作,他同学在普林斯顿教书,介绍他去陪爱因斯坦聊天,因为爱因斯坦太孤独了,爱因斯坦讲物理引力波之类的“天书”,周有光讲国际经济形势之类的“地书”,他们只有一句话是共同的——“人生的伟大在业余"。

新员工进入公司,应该积极加强沟通,做好充分准备,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充分发挥。希望年青人将精力聚焦在多产粮食和增强土壤肥力上,不局限在各自专业,跨部门、跨专业地沟通。华为以前的传统就是“喜群居、吃杂食”,一群人互相交流,互相提高,少一点埋怨。

如果我们把埋怨的能量用来“刨地”,相信收获成果时就不会有埋怨,工资涨了,机会也来了。

心声社区是开放的,所有批评我们的帖子都不会删减,而且保护发帖人的隐私。如果你们骂完以后,心里舒服了,不得忧郁症,我们也算是做了贡献。

但是,简单的点赞没有必要;没理由的攻击,不可取;特别是人身攻击,更不可取。我们也能够区分心声社区上的建设性意见,从中吸取合理的营养。我看到心声社区上有帖子说,反感学习哲学。作为基层员工,学不学习哲学都不重要,只要踏踏实实努力工作,多产粮食,多拿奖金,也就安居乐业了。

但是中高层以上的干部要学习一点哲学,因为哲学是人生的罗盘。你们看,戈壁滩上不可能种出郁金香,说明戈壁滩上没有东北黑土地的哲学。

清华王国维也曾针对洋务运动说过,开矿山、办工厂都不重要,中国必须普及哲学。只有全民族提高了素质,提高了对事物的逻辑之间的构想,头脑开放以后,才能构建创新。往高走一步,要改变僵化教条,那就是哲学。

我们不要求新员工学习哲学,将来要升职后就多学一些,用到战略战术里,对解剖世界、解剖组织有一把科学的“解剖刀”。公司正在结构性调整中,很多文件都对全员开放,主张你们多读公司文件,对公司的理解就会更深刻一些。

书籍是最好的老师,所有的智慧都可以从书里面找到,有的是直接答案,更多的是读的人去悟。一般员工把一件事情做好就行,但领导干部的工作是多方面的,尤其是和人打交道,需要对人,对事有深刻的理解才行,而哲学就是研究人的学问。

历史的幸运,我们既保留了中华的传统文字,又成功的全国推广了普通话,这是多么伟大的贡献呵!为伟大祖国的崛起,为实现现代化,作出了多么伟大的奠基呀!我们向数百年来为文字改革进行奋斗的改革者致敬!

我们也要为历史添加一砖一瓦。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第五篇:任正非 在2012实验室的讲话

华为创新的未来:任正非答“2012实验室”科学家16问

岑峰 2012-09-07 23:19 3条评论

任正非许多曾经的讲话和文章都值得深入学习。最近这篇与华为“2012实验室”(“2012实验室”是华为的一个部门,专门搞创新基础研究,名字来源于任正非看了电影《2012》以后说,以后信息爆炸像数字洪水一样,华为想生存下来就得造方舟)科学家的会谈纪要也将成为新的经典,从这则纪要中,我们可以看到任正非并没有局限于科学家们的问题,而是从更高的角度阐述了华为的创新思维,以及华为在信息爆炸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华为应该如何造自己的“方舟”的看法。雷锋网摘编如下:

诺亚方舟实验室

2012年7月2日下午,任总与2012实验室干部与专家座谈,部分董事会成员、公司各部门领导也应邀参与。

任总:首先,我不是专家,和专家沟通我本来就有压力,可能你们提到的很多敏感问题我都回答不清楚,那么我回答不清楚的就叫下面谁来替我回答。现在咱们开始开会,看看大家怎么说法,怎么开法,听听大家的。

1、创新需要宽容和时间的积累 【解读】科技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问题,需要可能长达二三十年的积累。但更重要的是,中国需要产权保护制度和改变学术的环境,激发创新的冲动。

杨强(诺亚方舟实验室主任):我来自诺亚方舟实验室,之前是香港科技大学的教授。您刚刚讲的一个主题是“创新”,我们都知道,我们中国直到现在还没有产生一个诺贝尔奖,我想从这个角度来看看,咱们华为怎么样来“创新”,想听听您的观点,为什么我们中国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诺贝尔奖,产生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任总:香港,我认为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香港很多人从欧美留学回来主要就集中在教书了,所以香港的教育质量很好。我多次跟广东政府讲,要允许香港的学校来内地、广东腹地创办学校,把他们的师资能量释放一下。

我 先不讲诺贝尔奖的获得,重要的是怎么能创造对人类的价值。中国创造不了价值是因为缺少土壤,这个土壤就是产权保护制度。在硅谷,大家拼命的加班,说不定一 夜暴富了。我有一个好朋友,当年我去美国的时候,他的公司比我们还大,他抱着这个一夜暴富的想法,二十多年也没暴富。像他一样的千百万人,有可能就这样为人类社会奋斗毕生,也有可能会挤压某一个人成功,那就是乔布斯,那就是Facebook。也就是说财产保护制度,让大家看到了 “一夜暴富”的可能性。没有产权保护,创新的冲动就会受抑制。第二个,中国缺少宽容,人家又没危害你,你干嘛这么关注人家。你们看,现在网上,有些人都往优秀的人身上吐口水,那优秀的人敢优秀吗?我们没有清晰的产权保护制度,没有一个宽容的精神,所以中国在“创新”问题上是有障碍的。大家也知道Facebook这 个东西,它能出现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东西要是在中国出现的话,它有可能被拷贝抄袭多遍,不要说原创人会被抛弃,连最先的抄袭者也会家破人亡,被抛弃了。在美国有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你是不能抄的,你抄了就罚你几十亿美金。这么严格的保护制度,谁都知道不能随便侵犯他人。实际上保护知识产权是我们 自己的需要,而不是别人用来打压我们的手段,如果认识到这一点,几十年、上百年后我们国家的科技就有希望了。但是科技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问题,一个理论的 突破,构成社会价值贡献需要二三十年。雅各布突破CDMA的时候是60年代,是我们搞文化大革命的 时候。我们怎么能一看到高通赚钱了,就感慨怎么我们不是高通呢?二三十年前我们还在搞“文攻武卫”,文革那个时候,还觉得谁读书、谁愚蠢,所以我们今天把 心平静下来,踏踏实实做点事,也可能四五十年以后我们就有希望了。但是我们现在平静不下来。为什么呢?幸好你是香港的大学教授而不是中国内地的大学教授,否则你要比论文数量,你又产不出这么多来,就只能去抄,你去抄论文还有什么诺贝尔奖呢?不可能嘛,因此我们必须要改变学术环境。

2、创新一定是为了创造价值 【解读】创新一定是为了创造价值,但对未来的价值的判断是不清晰的,应该建立具体的评价机制,要更多的宽容失败。

李航(诺亚方舟实验室首席科学家):我来自诺亚方舟实验室,一个半月前加入公司,非常荣幸加入华为,在您和其他领导带领的这个伟大的公司工作。华为想在下一个台阶中有很大的作为,创新力是不可缺少的,请问您觉得怎样才能使华为更具创新力?

任总:在我们公司的创新问题上,第一,一定要强调价值理论,不是为了创新而创新,一定是为了创造价值。但未来的价值点还是个假设体系,现在是不清晰的。我们假设未来是什么,我们假设数据流量的管道会变粗,变得像太平洋一样粗,建个诺亚方舟把我们救一救,这个假设是否准确,我们并不清楚。如果真的像太平洋一样粗,也许华为押对宝了。如果只有长江、黄河那么粗,那么华为公司是不是会完蛋呢?这个世界上完蛋的公司很多,北电就是押宝押错了。中国的小网通也是押错宝 了,押早了。小网通刚死,宽带就来了。它如果晚诞生几年,就生逢其时了。英雄常常是生不逢时的。有一些人性格很刚烈,大家不认同,我说你就生错时代了,你 如果生在抗战时代说不定就是英雄,说不定就能当将军。我们是从人类社会的需求和价值基础上,假设将来数据流量会越流越大,但这不一定符合社会规律。马克思 理论假设的前提是那时候没有汽车、没有飞机,他说的物质极大丰富,准确定义是什么呢?因为马克思没有拿出标准的数学公式来,我们还以为有更高的标准。所以 我们现在的假设是要接受长期批判的,如果假设不对,那我们就要修正。首席科学家要带领我们往哪里突破。

第二,在创新问题上,我们要更多的宽容失败。宽容失败也要有具体的评价机制,不是所有的领域都允许大规模的宽容失败,因为你们是高端研究领域,我认为模糊区域更多。有一些区域并不是模糊的,就 不允许他们乱来,比如说工程的承包等都是可以清晰数量化的,做不好就说明管理能力低。但你们进入的是模糊区域,我们不知道它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会做成什么。因此,你们在思想上要放得更开,将你可以到外面去喝咖啡,与人思想碰撞,把你的感慨写出来,发到网上,引领一代新人思考。也许不止是华为看到你了,社 会也看到你了,没关系,我们是要给社会做贡献的。当你的感慨可以去影响别人的时候,别人就顺着一路走下去,也许他就走成功了。所以在创新问题上,更多的是 一种承前启后。我今天给你们讲的话,也许你们成功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不能因为我不在人世,咱们讲话就一定要有局限性。你们科学家也不能因为这样 就有局限性。也许你对人类的预测,你最终也看不见,但是我觉得这并不一定错误。比方说飞机的涡轮发动机的理论是中国人吴仲华写的,中科院工程热物理研究所 所长。他在50年代写了涡轮机械三元流动的方程,发表了论文。英国按照这个理论做了第一代斯贝发动机。*粉碎四人帮后,访 问英国时,问我们可不可以引进它的生产,英国说可以呀,小平很高兴,就站起来向英国科学家致敬。英国的所有科学家都站起来向中国致敬,为什么致敬,因为这 个技术是中国发明的。*问是谁发明的,回到中国就查,查到是吴仲华写的三元理论。当时他在哪?正在湖北五七干校养猪,赶快把他接过来,到北京当工程热 物理研究所所长,让他穿上西装再出国,这是一个例子。第二个例子,今天汉语非常好使用,主要是因为有汉语拼音。这得感谢55年全国文字改革会议的民主氛围。以及汉语拼音伟大的贡献者周有光,复旦大学教授,现在已经100多岁了。他过去致力于工业救国,一直学经济。后来晚年才改研究语言的。到1979年,他认为要到国际标准化组织去陈述中国对文字的观点,别人就邀请他去了。上飞机之前,单位告诉他,因为你是外方邀请的,中国不负责所有差旅费,所以他上飞机 的时候连一个美金也没有。于是他一分钱也没有就去了巴黎。他用三年的努力,给国际标准化组织争取到中国要使用这个方法来拼音文字。不然,我们的汉字就无法 溶入电脑时代,多伟大呀!我们的文字改革经历了几百年,今天汉字变得这么简单,年轻人学文化这么容易,都是靠这么奋斗来的。因此,要构成一个突破,需要几 代人付出极大的努力,所以我们不能今天说明天能在哪里登陆,这不是诺曼底。

3、企业创新需集中发挥优势

【解读】:企业要在优势方面集中发挥,和世界达成互补性的经济关系,有助于达成主要的战略目标。

RENZHE ZHAO(首席材料专家):我 来自材料实验室,刚刚您讲到的石墨烯就是材料的一种,现在我们主要是业界现有的材料评估引进,以及与供应商和高校合作开发,做一些科研课题。我想问一下任 总,您希望华为公司在材料上的研究深度是怎样的,是希望我们和别人一起合作研究,还是想让我们华为的材料人才做自主研发?

任总:前一段时间,我认为用物理方法来解决问题已趋近饱和,要重视数学方法的突起。那天与何庭波、李英涛交流时,他们说,石墨烯的出现,也许会打破人类预测。

我曾在和能源业务讲话时提过,华为公司的优势在于数理逻辑,不在物理界面。华为公司一定要在优势方面集中发挥。所以在材料科学方面,我更多的倾向于材料应用上的研 究,而不是在材料的创造发明上。比如日本正在从整机收缩到部件,从部件收缩到材料,这对我们公司是一个天大的好时机,日本拼命做材料科学研究的时候,我们 研究的是怎么用这些东西,使产品比美国做得好,我们就用了巧力。大家都认为日本和德国的机器可靠,为什么不让日本人、德国人做我们的中间试验,把关我们产品的质量,好坏让日本员工、德国员工去定义。中国的宗教是玄学,玄学是模糊科学,对创造发明有好 处,但对做可靠的产品不一定有好处。我们要花精力理解你做这个创造发明对我有什么用,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和世界达成互补性的经济关系,多交一些朋友,才能有助于达成主要的战略目标。所以在材料科学上我更多倾向于应用,即应用最新科技材料。我们的基站为什么还达不到更高的水平,因为还有一些日本的材料成本 太高,目前我们还不敢用。材料实验室能不能研究怎么用日本的材料,研究明白了,材料价格降下来时,我们就用来武装自己,产品一下子就世界优秀了。我们不是 要做一个全方位的综合科学院,什么都做,最后一事无成。

4、集中力量强攻,沿管道进行整合

【解读】:IBM的横向整合和苹果的纵向整合都是科技史上的成功案例,华为应该沿着管道来整合,先纵向重点垂直突破,然后横向扩张。宾兵(芯片平台与关键技术开发部部长):任总,我叫宾兵,来自海思的平台与关键技术部。在您刚才所讲的芯片构筑战略竞争力,刚好我们部门承接了几项战略规划任务,同时我们也看到在一些基础研究方面 和一些国外公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我们看到您在巴展的讲话,提出一个词叫作强攻,就是集中力量去在城墙上打一个缺口,今天就想请教任总,就这个强攻策略 给我们一些指导,给我们海思这些参与强攻的年轻人一点冲劲,谢谢。

任总:我今天不针对平台讲这个问题,我就随便讲讲芯片的设计问题,在几年以后,我们在硬件系统,特别是低流量的硬件系统,应该是有系统性的突破了。我们的末 端产品的大量硬件会标准化、通用化、简单化,这些成果我们可以固化,这样,我们的研发队伍,至少有几千个设计电路的熟练工程师就挤压出来了,他们可以投入 到芯片开发中去。我给何庭波说,你的芯片设计能不能发展到二万人,这些有电路设计成功经验的人把复杂的大电路变成微电路以后,经过一轮洗礼,就是芯片设计 专家了。我们有两万人强攻这个未来的管道科学,我们从高端到低端这个垂直体系,难道不能整合吗?

世界有两次整合是非常典型的成功案例。第一个案例就是IBM,IBM在PC机上就是抄了苹果的后路。在PC个人机上,IBM有巨大的贡献,但是在新技术产业扩张的时候,IBM已经应对不过来了,IBM就发明了一个兼容机,这个兼容机谁都可以去造,你给我点钱就行了,就是他横向把这个个人电脑整合完成了,这个是对人类的贡献,IBM的横向整合是很成功的。纵向整合我们现在讲的是苹果,它是纵向整合的成功案例。华为应该怎么整合?我们认为应该沿着管道来整合,通讯网络管道就是太平洋,是黄河、长江,企业网是城市自来水管网,终端是水龙头。如果我们沿着这个整合,都是管道,对我们都是有用的。

怎 么强攻,这个要靠你说了算,我只能给你人、给你钱。林彪攻城时,队伍是纵向布置的,攻城的部队,集中撕开一个口子,然后,两个主力就从口子进去,向两边扩 展。进而又进去四个师,向纵深,向两侧扩大战果。我们在研发上,有没有平均使用兵力的情况呢?所以我对何庭波说,我给你四亿美金每年的研发费用,给你两万 人,何庭波一听吓坏了,但我还是要给,一定要站立起来,适当减少对美国的依赖。

5、领导者要在短期投资和长期利益上有清醒的认识

【解读】:领导者要有战略意识,必须清楚认识到短期投资和长期利益的关系;需要有长远的眼光,从利益机制上要将“授予”改为“获取”,才能激励产生更杰出的领导者。JASON(芯片专家):任总您好!我是网络芯片的JASON,我05年从美国回来加入海思,到现在已经7个 年头了。今天我的问题是,刚任总也提到,美国的高科技产业的蓬勃发展主要靠知识产权保护和风险投资。现在我们看到芯片的投资资金量越来越大,可是我们过去 的芯片投资主要靠产品线,产品线当前盈利的压力特别大,所以在短期看不到明显收益的芯片投资越来越犹豫,请问任总在这方面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指导,我们在没 有风险投资的情况下,怎样来平衡这长期投资和短期利益之间的矛盾,谢谢!

任总:如果在短期投资和长期利益上没有看得很清楚的人,实际上他就不是将军。将军就要有战略意识,没有战略意识怎么叫将军呢?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又 要讲到耗散结构,华为公司实际上是处在一个相对较好的时期,要加大投入,把这些优势耗散掉,形成新的优势。整个社会都在衰退,经济可能会循环衰退,我们虽 然跟自己过去相比下降了,但和旁边相比,活得很滋润,我们今年的纯利会到20-30亿美金。因此,对未来的投资不能手软。不敢用钱是我们缺少领袖,缺少将军,缺少对未来的战略。

华为能从当年三十门四十门模拟交换机的代理商走到今天,没有将军的长远眼光我们就不能走到今天。为什么我们后继就产生不了将军呢?是文化机制问题,考核机制问题。所以我们这次在广州召开的组织结构改革会上吵了一下午。胡厚崑最后说了一句话:我们的利益机制要从“授予”改成“获取”,授予就是我们上面来评,该你多少钱该他多少钱,大家都希望多拿钱。以后我们改成“获取”、“分享”。就是我们整个考核机制要倒过来,以利益为中心。为什么我们机关这么庞大,是因为机关来分钱,机关先给自己留一块,自己发的好好的,工资也涨的好好的,剩下的让阿富汗的弟兄们分,结果他们也拿不到多少。那这样的话,就是一种不能鼓励产生英雄的机制,不能产生战略的机制,所以我们现在要调整过来。

在调整的这个过渡时期,我们呼唤更多有战略眼光的人走到管理岗位上来。我们看问题要长远,我们今天就是来赌博,赌博就是战略眼光。我们赌什么呢,赌管道会像太平洋一样粗。

我们要做到太平洋的流量体系,有没有可能做到?我就举个例子来说明:比如空中客车和波音的的竞争,波音就假定了这个世界是个网络型的世界,点到点的飞行,这 样就不需要枢纽中转就可以直达这个小城市,因此波音没有做大客机,波音在小的点对点上改进,点对点的飞行。而空中客车假定是“枢纽”型,到法兰克福先坐大 飞机,再转小飞机,所以三百人的飞机就首先问世了。

我们今天就要假设未来的架构是什么样的架构?如果我们假设都不清楚,我们对未来就是一个赌博,就是赌这个带宽是多少。我们没有先进武器,拿大刀长矛去砍飞毛腿是砍不掉的,我们需要有东西去对付他。我们不指望都有英明领袖,我们是共同来推动大家都有战略眼光。

6、做终端操作系统是出于战略考虑 【解读】:做终端操作系统是出于战略的考虑,只有始终保持着对其他操作系统的威胁,才能更好和他们合作,不会被他们突然断了粮食。李金喜(终端OS开发部部长):我来自中央软件院欧拉实验室,负责面向消费者BG构建终端操作系统能力。当前在终端OS领域,Android、iOS、Windows Phone 8三足鼎立,形成了各自的生态圈,留给其他终端OS的机会窗已经很小,请问公司对终端操作系统有何期望和要求? 任总:如果说这三个操作系统都给华为一个平等权利,那我们的操作系统是不需要的。为什么不可以用别人的优势呢?微软的总裁、思科的CEO和我聊天的时候,他们都说害怕华为站起来,举起世界的旗帜反垄断。我给他们说我才不反垄断,我左手打着微软的伞,右手打着CISCO的伞,你们卖高价,我只要卖低一点,也能赚大把的钱。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伞拿掉,让太阳晒在我脑袋上,脑袋上流着汗,把地上的小草都滋润起来,小草用低价格和我竞争,打得我头破血流。我们现在做终端操作系统是出于战略的考虑,如果他们突然断了我们的粮食,Android系统不给我用了,Windows Phone 8系统也不给我用了,我们是不是就傻了?同样的,我们在做高端芯片的时候,我并没有反对你们买美国的高端芯片。我认为你们要尽可能的用他们的高端芯片,好好的理解它。只有他们不卖给我们的时候,我们的东西稍微差一点,也要凑合能用上去。我们不能有狭隘的自豪感,这种自豪感会害死我们。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赚钱,是要拿下上甘岭。拿不下上甘岭,拿下华尔街也 行。我们不要狭隘,我们做操作系统,和做高端芯片是一样的道理。主要是让别人允许我们用,而不是断了我们的粮食。断了我们粮食的时候,备份系统要能用得 上。

7、能力不能脱离实际

【解读】:我们今天的创造发明不是以自力更生为基础的,而是一个向全世界开放的开放体系,要跳出狭隘的圈子看到未来的结果,而不是将自己能力设计得完全脱离实际去做“挑战”。

Georgo(图灵开发部部长):我以前在国外做过三家CPU设计公司,目标都是挑战Intel,三家公司最终都没成功。我现在负责嵌入式处理器,想请任总谈一下对嵌入式处理器的期望和要求?

任总:我希望海归不要狭隘,不要学了钱学森和邓稼先的故事,就激励你们走他们一样的政治道路。他们是在中国和整个世界处在政治孤立的情况下,毅然回到中国。但我认为你们回到香港也是中国,香港税收只是大陆税收的三分之一。我们最终还是要走向全球化的体系,遇到美国的障碍是很正常的。大家都看了《大漠英雄》,我们和当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当年做原子弹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见过原子弹是什么样,他们用的方程是我们初中学过的平衡方程,他们在手摇计算机上摇出来了原子弹。

而我们今天的创造发明不是以自力更生为基础的,我们是一个开放的体系,向全世界开放,而且通过互联网获得巨大的能力,华为也获得巨大的基础。所以说我们要跳出狭隘的圈子看到未来的结果。我们今天是有能力,但不要把自己的能力设计得完全脱离我们实际。我们若要完全背负起人类的包袱,背负起社会的包袱,背负起中华民族振兴的包袱,就背得太重了……我那天给何庭波的批示上讲,你能不能伴着华盛顿的音乐,跳一支《春江花月夜》?背上了包袱,为了中华民族,为了五千年,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你还能跳得动么?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目的要简单一点,我们也担负不起重任来,我们能往前走一点就是胜利,不要以为一定要走多远。

8、封闭系统必然要死亡

【解读】:华为是一个开放的体系,如果为了使用自研的芯片不使用供应商的芯片,这必然是因为我们建立了一个封闭的系统,而封闭系统必然是要死亡的。

胡波(无线网络芯片开发部部长):我叫胡波,是来自海思,做无线网络芯片的。过去几年我们在产品线做无线网络芯片做的还是不错的,后续的发展趋势是我们的一些主力产品都要使用自研的芯片,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能就会遇到竞合的压力…… 任总:何庭波翻译一下,我没听懂。

何庭波:就是说如果用了我们的芯片,就不用供应商的芯片了,供应商就给我们施加供货压力。任总:我刚才已经讲,我们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我们还是要用供应商的芯片,主要还是和供应商合作,甚至优先使用它们的芯片。我们的高端芯片主要是容灾用。低端芯片哪用哪个不用这是一个重大的策略问题,我建议大家要好好商量研究。你刚才讲的我们不用供应商的系统,就可能是我们建立了一个封闭的系统,封闭系统必然要能量耗尽,要死亡的。我们刚讲人力资源封闭系统,能量耗尽,一定要死亡的,技术系统也不能做封闭系统。怎么科学合理地去平衡这个世界呢?这是一个很难的题目,我不能一句话给你讲明。

9、眼光不要太狭隘,路是走出来的

【解读】:无论是国家还是企业都需要平衡,不要一条路走到黑,眼光不要太狭隘,路是走出来的。

楚庆(海思战略与业务发展部部长):听了任总战略攻关和创新号召后,我们都很兴奋。第一个问题是:现在我们其实差的很远,而且美国战略高地我们没有办法布局,那么在产业布局上,在地域选择上有没有一些指导性的原则?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做这些产业布局,按照我们传统的做法,都是去当地招几个很厉害的人,把他们放到我们的研发部,但这种做法对包括日本这些社会,可能会引起反感和激烈的反弹,那么在产业布局的深度上我们有没有新的考虑?

任总:关于公共关系我们做了一个决议,估计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我们是如何平衡这个世界的关系,包括我这次去圣彼德堡发言。普京当选总统,当天我就发了贺电,通过友人转给他。我们也是想平衡俄罗斯的关系,我们也要平衡日本关系,包括加拿大的关系。我们要在加拿大建个大的研究所,加拿大政府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当然,我们还要号召我们的员工到新西兰去旅游,10月份以后慧通公司会推出新西兰旅游计划,希望你们去旅游,你帮我,我帮你,这是公共关系进行战略性的平衡。实在不行,我们就要多从新西兰多买点奶粉,你既然给了我们国家宽带网,我总要给你们新西兰作点贡献,我也要为公司的生存平衡发展作贡献。

战略布局,我们唯一觉得困难的是美国。别的国家没有困难,英国这些国家是非常欢迎我们大规模投资的。我们把加拿大的人才用尽了吗?英国人才用尽了吗?这个世界的人才除了美国就没有了吗?我不相信,比如Facebook扎克伯格是新加坡公民,不是美国公民,就可以招聘他,不受美国限制呀。我们不要狭隘的认为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们让我到华盛顿白宫旁边的花园里建个办公室,我是没办法。

10、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解读】:做技术的都有一种自恋情节,但从一个开放系统来看自恋是不可取的,做成功了暂时没有用但不能动掉战略旗帜,还要继续做下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柳春笙(芯片领域专家):任总您好,我叫柳春笙,来自海思后端设计部。我是去年10月 底从美国回来加入海思的。首先就是海思的定位问题,我们做技术的都有一种自恋情节,认为做的都是关键技术,都是公司核心竞争力之一。但是也有很多声音说,海思就是给公司降低成本的。我们下面的兄弟确实都很辛苦,产品线对成本的要求都非常高,经常为了一点点的成本大家加班加得很辛苦,我们挣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请问任总,公司对海思的定位是怎么样?

任总:公司运转是依靠两个轮子,一个轮子是商业模式,一个轮子是技术创新。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技术创新的轮子。

对海思的定位,它肯定是一个重要的体系,但是你的自恋情节不能取,我刚开始来就说闭合系统,如果海思有自恋,要求做的东西我们一定要用,不用的话就不光荣,那就是一个闭合系统。我们总有一天能量耗尽,就会死亡,所以我们要做开放系统。你的系统可能被放弃,但并不影响你个人的成就。这就是人力资源政策要跟上来的问题。

我 们先排除政治观念,讲一下这个问题,比如我们国家的高铁。中国自己也生产高铁,株洲机车厂是当时最先进的国产厂。当时高铁投标的时候,株洲没中标,都是西 方国家,比如德国的、法国的、日本的合资工厂中标。株洲曾经是我们国家最强的机车厂,而德国、法国、日本都是找差一些的机车厂合资,合资厂吃得肥肥的,结 果株洲也没有吃亏。这就是铁道部处理的艺术水平了。铁道部是怎么做的?为什么株洲没有叫苦?把你们合资企业赚的钱都给株洲,进行技术研究,我总有一天会用你的。到现在已经确定下来,250公里的高铁,株洲可以投标了。我 们在价值平衡上,即使做成功了暂时没有用,还要继续做下去。但是如果个人感到没希望了,可以通过循环流动,流动到其他部门,换新人再来上。我们可能坚持做 几十年都不用,但是还得做,一旦公司出现战略性的漏洞,我们不是几百亿美金的损失,而是几千亿美金的损失。我们公司今天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这些财富可能 就是因为那一个点,让别人卡住,最后死掉。所以,可能几十年还得在这个地方奋斗,这个岗位、这个项目是不能撤掉的,但是人员可以流动的。少林寺还可以有CEO,和尚也可以云游的,但是庙需要定在那里,这是公司的战略旗帜,不能动掉的。

再比如说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核战争?现在没有,那就应该停下来核的研究吗?你说我们的核科学产生了多少科学家,你看那些功勋一大排一大排都是。不要说邓稼先,活着的也还有很多,但什么时候甩过原子弹呀?所以海思一定要从战略上认识它的战略地位。

11、板凳要坐十年冷

【解读】:政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在价值观和哲学观点上没有统一,哪怕可以获得一时的利益,但始终无法在一个区域内产生真正的影响。做基础科学的人,板凳要坐十年冷,更多要看到你对未来产生的历史价值和贡献。

王志敏(海思技术规划部副部长):任总您好,我是王志敏,来自海思战略技术规划部,这是一个涉及产业链的问题。您刚才提到的战略攻关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工作 之一。半导体行业的战略攻关与后端生产制造非常相关,同时亚太区半导体的产业环境也在完善,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和阶段,我们公司是否会把半导体产业基础做得更加稳固?

任总:我讲第一点,我们不能为了获取这个体系的利益而去做半导体生产产业。半导体的生产是化学问题和物理问题,不是我们的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是数据逻辑,就是在软件、电路设计上的数学逻辑。我们即使做了个工厂,做个12英寸,外面做16英寸的,就把我们抛弃了。我们在制造行业,是不可能持续领先的。

第二点,我们一定要耐得住寂寞,板凳要做十年冷。特别是基础研究。在50、60年代的电影演员是没有啥钱的,我曾经听过在八十年代初期,我们中央顶级的明星刘欢、王刚等从北京到太原的演唱会,走一次穴能赚多少钱呢?赚20元人民币。但是怎么能说中华民族的文化他们就没有贡献呢?我们去俄罗斯的最大感受是什么?就是普希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等等这些人,俄罗斯的文化、文明,俄罗斯是文化大国,他的文化对整个区域都产生了影响。

这两天看王国维的电视剧,王国维是鲁迅先生骂的“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今 天回过头看这个人的哲学思想是很伟大的,当年张之洞去开矿山、办工厂,李鸿章搞洋务的时候,王国维说:“振兴中华要靠哲学”。但是,他还是被抛进历史的垃 圾堆,作为清华大学教授,最后投湖自尽,自杀了。中国有两个痛苦的灵魂,以前说最痛苦的灵魂是鲁迅,现在往前走一步,王国维也是中国最痛苦的灵魂。王国维 讲哲学才能改变中国,今天来看确实是这样的。英国、美国、日本、法国、德国及整个欧洲社会,他们在哲学体系上搞清楚了。他们国家几百年没有**过。而 我们的政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就是从上到下我们的价值观上没有统一,哲学观点没有统一。今天重新纪念王国维是来源于王国维这句话,是因为他对中国洋务运 动的批判,中国应该先搞哲学,来改造人们的思想,国家才能有新的机制和体制产生,王国维以前是一个“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现在我们觉得他是很伟大的。还 有一个伟大的人是李鸿章,李鸿章也是“不耻于人民的狗屎堆”,是中国最大的“卖国者”,不仅自己“卖国”,他去和日本谈判签《马关条约》的时候把儿子也带 去了,让儿子也参与了《马关条约》的签订,结果爆发了五四运动。但是今天重新来看历史,重新来看《血色黄昏》,李鸿章是中华民族伟大的英雄,以后大家会重 新去理解这个结论。所以不要为一时半时有没有光荣和功勋去计较。为千秋万代、中华民族要做出历史贡献。在看待历史问题的时候,特别是做基础科学的人,更多要看到你对未来产生的历史价值和贡献。我们公司要宽容“歪瓜裂枣”的奇思异想,以前一说歪瓜裂枣,他们把 “裂”写成劣等的“劣”。我说你们搞错了,枣是裂的最甜,瓜是歪的最甜,他们虽然不被大家看好,但我们从战略眼光上看好这些人。今天我们重新看王国维、李 鸿章,实际上他们就是历史的歪瓜裂枣。从事基础研究的人,有时候不需要急功近利,所以我们从来不让你们去比论文数量这些东西,就是想让你们能够踏踏实实地做学问。但做得也不够好,为什么说不够好呢,就是我们的价值观也不能完全做到统一,统一的价值观是经过多少代人的磨合才有可能的,现在我们也不能肯定,但 是我们尽力去做。

12、做什么不重要,关键在于能不能有突破

【解读】:从“云管端”的角度看,华为在云方面没有话语权,管道方面有优势,终端上有机会,但必须要自己去争取。不必在乎他人做什么或者笑你做什么,关键在于能不能有所突破。

牛社团(技术规划专家):我来自公司技术规划部。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个是电信产业原来的业务单一,只是语音业务,所有我们公司产品都有标准规范,按标准规范去做就可以了。但现在整个移动互联网发展起来后,整个产业的业务范围已经超出了语音这个单一的业务范围,整个产业未来的方向肯定是包括像苹果、谷歌这样的终端和云端的公司。我 司整个网络产品后面怎么去和终端云端产业链进行合作?公司两三年前在业界提出了 “端管云”的概念,现在“端”都由苹果和谷歌控制着,所有的游戏规则都由他们来定义,在云端华为也没有很好的云服务,也没有话语权。做为运营商和设备商,你所有的控制点、商业模式的价值点,你的游戏规则定制点只能在网络层去挖掘。所以这两年我们也在考虑,在网络层里哪些东西是需要网络提供服务的,提出了一 些互联网厂商在网络层面去支持的解决方案。这些方案我们和运营商、OTT交流也是获得了认可的,但是在公司内部要和各部门推动去解决及协调资源比较困难。

任总:你要看到,我们在不断讲管道,管道不仅限于电信,这是第一点比较大的变化。第二点,是否绑定客户的问题,要看到我们自己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而不仅 仅是依附谁不依附谁的问题。我们的优势在管道方面,而在终端我们基本不存在任何优势。能不能产生优势要用新的模式来思维,而不是把所有的生存希望寄托在运营商身上。国际歌早就给我们唱了,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一定要靠我们自己。我跟很多女孩讲,你不能把你的希望寄托在嫁一个好老公身上,人生有五六十年,要是十年二十年他就拜拜了,你后面要怎么办?所以你必须要靠自己。

终端一定会有非常厉害的发展,但是机会不一定就是我们的。我和爱立信高层领导会谈的时候,他很高兴地说:我们终于不做终端了,你们去做终端了。人家笑我们不见得不对,就看我们能不能有所突破,终端这两年有了很大进步,但未必能进步到最后。

13、婆婆不能替媳妇生孩子

【解读】:无论是人才培养还是供应商,都应该是选拔制而不是培养制,要耐住寂寞往前走。

莫道春(连接器专家):我负责公司连接器的TMG,这个领域TOP的供应商都是来自于美国,台湾和国内的供应商都只做低端的东西,或者说是山寨别人的东西。我们会不会扶持一些国内和台湾的供应商,来保证我们在产品的成本、供货方面的安全? 任总:婆婆肯定是不能替媳妇生孩子的,生孩子是要靠儿子和媳妇的努力,我们能扶起来的也未必不是阿斗,所以我们不是扶持而是选择。公司的内部政策也从培养制 改成了选拔制,中国和西方不一样,西方是因为没有人,必须要靠把你培养起来担负这个任务,中国遍地都是人,我就把最好的选来干就行了。因此我们对待供应商也是选择制,当然其中也会有一些战略,但不能因此就把我们当成是救世主,从来都没人救过我们。我也有危机感和恐惧感,所以我们要耐住寂寞慢慢往前走,终有 一天我们能找到一个正确平衡之路。

14、坚持就是胜利

【解读】: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步一步就叫步步高,华为发展之所以能那么稳定,就是我们长期挣小钱。

孙永芳(可行销工具架构师):我来自中央软件院。我是一个华为13年前的新兵,在公司这么多年,我换了很多部门,但是我只做了一件事,一直在做公司配置器的开发。配置器目前支撑了公司很多的PO效率提升、IFS变更等项目,请问任总对2012实验室研发团队在支撑公司的变革、效率提升和卓越运营方面有什么要求和期望。

任总:我认为你的人生历史就是一部华为历史,华为二十几年都只做一件事,就是坚持管道战略。你的13年 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配置器。你的人生路就是华为的路,你的人生为什么那么成功,因为你只走了这一条路。人只要把仅有的一点优势发挥好了就行了,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步一步就叫步步高。有些人就是不停的换,说是兴趣爱好,包括炒菜、扫地等什么都会做,但他并没有得到太太的表扬。

华为公司也曾多次动摇过。人生还是要咬定自己的优势特长持续去做。刚才那个同事说我们做芯片不挣钱,人家做半导体的挣大钱,但是挣大钱的死得快,因为大家眼 红,拼命进入。我们挣小钱怎么死呢?我们这么努力,比不上一个房地产公司,上帝先让我们死,就有点不公平。我和欧盟副主席聊天,他问我,全世界的经济都这 么困难,你怎么敢大发展?我说第一点,我们的消费是小额消费,经济危机和小额消费没关系,比如你欠我的钱,我还是要打电话找你要钱,打电话就是小额消费。第二点,我们盈利能力还不如餐馆的毛利率高,也不如房地产公司高,还能让我们垮到哪儿去,我们垮不了。所以当全世界都在摇摆,都人心惶惶的时候,华为公司 除了下面的人瞎惶惶以外,我们没有慌,我们还在改革。至少这些年你们还在涨工资,而且有的人可能涨得很厉害。我们为什么能稳定,就是我们长期挣小钱。

15、软件要构筑市场价值

【解答】:过去华为为了维护设备在硬件系统中写进去80多个软件包,造成系统不透明,反而阻碍了业务的发展。软件只有构筑市场价值,建立透明的管道操作系统,才能更好的发展。倪乔力(网络OSS产品部部长):我来自中央软件院U2000网管,公司在惠州务虚会上阐述了公司未来的价值构筑在软件与服务上,而以当前固定网络为例,软件(包括网管和VRP平台)在客户界面销售很多都被送掉了,我们构建软件的价值是否应该先从对软件的销售方式的转变开始?

任总:我们过去在硬件系统里面写进去80多个软件包,目的是为了维护设备,结果使得管道不透明,流量速度不快,就像长江里面到处都是水草,水流量不快。如果我们把水草铲干净了,让管道的壁更干净,让水流的速度更快一点。这样我们在硬件管道上,把操作软件拿出来建立一个叠加系统,我们把它称作管道操作系统。管道操作系统的某一项功能,如测试功能,我们把它再拿出来变成一个颗粒?这个颗粒我们可以挂网上,也可以单独销售,这样管道的硬件系统是个透明系统,你去检查吧,全透明的,没有网络安全问题,这个颗粒你挂不挂呢?要看国家法律批准,你说要挂你就去买,你可以向社会去购买,也可以向我买,反正我就透明化,软件就是这样子。软件要构筑市场价值,例如ERP低价都买不到。你的颗粒太小,让他们作嫁妆了。婆婆应该给你钱。

16、自主是封建的闭关自守,不开放就是死亡

【解读】:盲目排外只能让创新就陷入熵死的封闭系统,只做有优势的部分,同时进行更多的加强开放与合作,才可能构建真正的战略力量。刘桑(产品工程技术规划部部长):我来自中央硬件工程院产品工程部。我想问一个关于氛围的问题,我们在面向未来和自主创新的时候应该是特别强调科学民主的精神,但是长期以来华为公司属于思想高度对齐、执行力强的管理风格,这是有一些矛盾的。我想请问您对于2012实验室的组织氛围的梦想是什么,基于这个梦想,您对管理者和专家分别有哪些期望?

任总:第一,我要纠正你的说法,关于自主创新的问题,自主创新就陷入熵死里面,这是一个封闭系统。我们为什么要排外?我们能什么都做得比别人好吗?为什么一 定要自主,自主就是封建的闭关自守,我们反对自主。第二,我们在创新的过程中强调只做我们有优势的部分,别的部分我们应该更多的加强开放与合作,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构建真正的战略力量。我们非常支持异军突起的,但要在公司的主航道上才好。我们一定要避免建立封闭系统。我们一定要建立一个开放的体系,特别是 硬件体系更要开放。我们不开放就是死亡,如果我们不向美国人民学习他们的伟大,我们就永远战胜不了美国。

今 天和专家座谈,你们的问题我答不出来,不是我的羞耻,而是我的伟大。为什么呢?我容忍你比我厉害,就是我伟大。如果我认为自己是最高,华为是一个宝塔结 构,那么我只有晚上不睡觉,我一睡觉华为就矮了嘛,睡平了嘛!站着我才高一点。我能永远不睡觉么?不可否认,个人的力量很重要,比如某个人提出的战略性观 点或理论突破,但突破完了,他就是矮子了。就像李英涛和何庭波今天和我讲,石墨烯的问题,一旦突破,拿了诺贝尔奖就结束了。他就是当了一把黄继光,当完就完了。为什么?由理论突破引发的后面排山倒海般的冲锋,爆炸式的知识增长,他光是读这些东西都读不过来。当前人类社会知识的发展程度,远远超越了任何一个 过往的时代,因此只有依靠集体力量才会有未来。

二零一二年八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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