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描写奶奶的情感散文
“小——猫,小—狗,老—雁鹅”卖面食的推着三轮车一路吆喝,声声震颤着我的心。清明快到了,我对奶奶的思念也更强烈了。
白皙的长脸,满是沟壑;深陷的双眼,浑浊刚毅;满头的银丝被拢到脑后,绾成一个小发髻被一枚银簪插住;高大的身躯,佝偻着背;长长的粗布大褂快要盖住膝部,裤脚紧紧扎住,拄着根木棍,挪动着小脚;这就是我的奶奶。奶奶一生没曾照过相片,但她的音容笑貌一直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中。
奶奶是1995年冬天去世的,享年96岁。
那年学校放寒假之后,我立刻赶回家,可是奶奶已经神智模糊,她已不认识我了--她最疼爱的小孙女!听妈妈说奶奶这个月特别想念我,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后来就日夜呼唤我:“俺老孙女呀,你咋不回来啊!”她喊着喊着就泣涕交零。母亲安慰她说:“快放假了,快回来啦!你别喊了,孩子在外好好的,你不能乱哭的。”奶奶会立刻停止叫喊,用宽大的衣襟擦拭着双眼,开始责怪学校,责怪老师。
那段时间奶奶还能吃东西,但是大小便失禁,夜间常喊身体痛,母亲每夜都去看几次。但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快来呀!俺妈老了!”妈妈的哭声撕裂了晨曦的宁静。外面漆黑一片,我感到我的心正坠向深渊,那种恐惧感让我至今难忘。
奶奶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那宽大的粗布上衣浸染了奶奶特有的体味,多么温暖、亲切呀。夏天里她总是在衣襟上系着一方家织布,白天可以为我捏鼻涕,晚上为我撵蚊子。漫长的夏夜,因为有奶奶相伴,我感觉过得特别快。她说她叔叔都是留着长辫子,她说解放军怎样打恶霸……奶奶的故事总也说不完,而我最大遗憾就是那时记住的东西太少。
我曾在她的锅灶间发现许多竹筒,里面装着一卷一卷的写有字的纸,那纸晶亮透明,还留有竹木屑的痕迹。奶奶不识字,她说这是爷爷留下的东西。现在想来那应是清朝前后的手抄本了,可惜都遗失了。
奶奶身体好,八十多岁时还带领我们去拾草,铲田埂上的草根,晒干后敲打去泥巴,打成捆,挑回家留在冬天里用。春天挖荠菜,夏天拾地皮。奶奶柱着拐杖,挎着箩筐,带着我们走出村庄。我们这些孩子像风一样在田埂上撒欢,奶奶赶不上时,会双手抱着拐杖,眯着眼睛,微笑着发出一声长叹。
奶奶从不吃肥肉,也从不吃药。有一次生病了,请来医生后,她拒绝服药。众人好劝歹劝,她终于接过了装有药汁的碗,却把熬好的药泼到了柴草上。我想这可能是她能长寿的原因之一。
奶奶性格刚强,自己的事情总是自己做。九十多岁时还自己洗衣服,我们执意要帮助她时,她要么百般推辞,要么千恩万谢,说些自己不如早死的话来责怪自己。奶奶一生共生了九个孩子,可喂养成人的只有五个,其他的都因疾病和灾荒而夭折。这对于青年守寡的奶奶来说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啊!听母亲说奶奶曾趁生孩子的空闲给爷爷烧开水(他在割庄稼),孩子生下来了,水也烧开了。奶奶在头上包块布,就送开水,割麦子去了。这个辛酸的故事让我非常震撼,想想爸爸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那个靠劳力生存的年代,重男轻女是极其正常的现象。听奶奶说那时候产妇生下的若是女孩不是抛尸荒野,就是溺死、捂死。奶奶的五个孩子中只有一个女孩,我不知道奶奶是否也有过女儿被扼杀的心痛经历。姑姑的婆家较远,每年只来一两次,每次回娘家都会带来许多好吃的。每次姑姑走后,奶奶就将好吃的都分给她的子孙们,每次我得到的最多。在那个温饱的年代里,既好吃,又有神秘感的东西就是“老雁鹅的窝”了。按习俗小孩子是不能吃长辈的“雁鹅”的,每次拿到分来的“鹅蛋”我都龇着牙,一点点地咬下,生怕吃快了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奶奶看我吃相时笑得最开心,还不忘叮嘱我以后要多听她的话。
可是我老不长记性,总是“忘记”大人交代的家务活。奶奶就一遍一遍地催促,我就嫌她烦人,就要火她,甚至暗地里骂她。有时爸爸回来后她就告我的状,我更是气她,甚至专门跟她做对。奶奶有时就伤心地哭,骂她自己。我就傻傻地立在一旁看,然后就忙着去干活。那时我应该有十来岁了,那段时间,我最让奶奶伤心。现在想来也是最让我悔恨的一段记忆了。
上师范后,我就远离了家,远离了年迈的奶奶。每次省了点零用钱就想买点东西给奶奶尝尝。最想买的是柿饼子,可要五块多钱一斤,我买不起。只能买五角一份的小糕点,还得选了又选,直到手心里的角票都汗湿。奶奶拿到我的礼物后,就会笑眯了眼,责怪我不该浪费。
当年求学的路程只有七十多里,却是那么的悠长,只因那头有奶奶在日思夜念!如今,想您,梦您就在眼前,可我们却相隔阴阳两个世间。
三月的春风,唤醒了大地,吹绿了您的坟头。奶奶,这一抔黄土,一沓纸灰怎能传递我的无尽哀思?奶奶,我想你……
第二篇:我的奶奶情感散文
奶奶姓唐,讳名开嫦。这个名字在湖南南方的旧中国里普通得像山上随处可见小花,自开自败,凋谢零落在山野的寂静里。只因一位亲友的家中老人几天前也老去,在酒席中识得一位慈祥的嬷嬷,说有位儿时的姑姑跟主家老去的女姥姥同名同姓,嫁去山寨窝一户叫铁锁的家中,再生第五个娃时,月子里染了风寒不幸去世。因她所描述的正是我的奶奶,赶忙应了自己正是她那位儿时姑姑的奶奶的孙子,正是她的后人。想起奶奶的身世的不幸,不争气的眼泪就流出来增添了哀伤的气氛,而这些淡淡的哀伤的气氛,在冬日的寒冷的火炉边,在食丧酒的主题中,总应是相宜的,也算是应景的举动。但这位慈祥的女性的长辈,却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奶奶的生世,捐了许多无辜同情的泪水,两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为有位消失在时空里飘渺的奶奶而一下子有了很多话,眼泪,和心中涌起许多柔软的,潮湿的,美好的情感,马上变得亲近起来。而这一切显得不可思议的巧合和水到渠成的自然。
一,洞房花烛
奶奶嫁过来的时候,婚礼肯定很热闹,因为几代单传的曾祖父,为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因为是独子,家中殷实的他硬是把个儿子当衙内来养。也指望娶得一门好媳妇,让老天开开眼,一起帮帮忙让儿子从吃喝嫖赌中出来缓缓神,从恶梦里苏醒过来晒晒午后的太阳。让老俩口喘一喘几口均匀的气。可是行娘子下轿时,新郎官却不见了,家里派出去打听的人又得知去了赌场。众亲友在后酒席散去,天也渐渐落黑,洞房里响起新娘子凄切的哭声。曾祖父只得和下人亲自去唤,当时爷爷赌得正红眼,不管不顾,回应道:“入什么洞房,不打紧,实在要入,你替我入……”说罢转身对其他人赌钱的人说:“来,来,来,押大赔大,押小陪小,开了喔。”。这句话,成了一个赌徒的名言,也成了家乡几代人拿来育儿的反面素材。我不知道在封建社会的旧中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妇女地位何其低下,更何况摊上这样一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了。
二,月子里染风寒
在生了三子一女的又一个男孩后的43天,大约是在公历1952年咋暖还寒的春天,奶奶因为在月子里起来舂米出了透汗,伤了元神,染了风寒而一病不起。在五个孩子无数期望中和无数的哀怨里,奶奶听见那些讨吃的小鸡叫得凄切,怕是扰得自己不好上路,用微弱声音暗示吩咐大点懂事的小孩喂一下鸡,听见了鸡幸福的吃食声,头朝右稍稍外斜一摆动,眼朝房子角落里死死地瞧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没有闭上的人走得心不甘啦,或许是放不下那些觅食的小鸡,偶或是自己身上散落下似小鸡般的小孩会像那些鸡一样鸣叫着内心的一些牵挂。大的十四岁,小的不足两个月,不久也夭折。父亲排名第三,年仅六岁。脚下有一女,约两三岁,在奶奶发丧后,接送别人家抚养。
三,无墓无碑无像片
自打记事起,每年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就没有奶奶的墓,爷爷在七十四去世时,一家人从天南海北赶回来奔丧。父亲和他的三兄妹企图在那些树底下和低矮无主的坟包里找出当年母亲的坟包,来寄托表达一些哀思,近半个世纪的昔日,很多村民到处取土烧砖,终因多年没有在坟堆上添土被岁月的风雨洗平,而记忆里不曾有凭空生出许多旧坟不确定而放弃。
奶奶的孩子除了一个夭折外,均已长大成人,那些子孙中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成了人民教师,有的成了工人,有的成了先富起来的新时代弄潮儿,在家务农的也是儿孙满堂。没有一个像爷爷那样不成器,成为窝囊废样的人,如果奶奶泉下有知,是否会释怀,慈祥地露出笑脸。
第三篇:描写奶奶的亲情散文
在我小时候,父亲在一家工厂工作,好多天才回家一次。母亲在乡下拉扯我们姐妹几个,那时家境都很困难。母亲管我们吃饭后,还要去生产队干活,两个姐姐在村子里读小学,因为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母亲不放心他在家瞎跑,所以,哥哥就由两个姐姐轮流带去学校,边上学边照看。而我是女孩子,母亲的心就可以放宽,任由我每天和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在一起疯。
每当我们疯得累了、渴了的时候,许多的孩子就纷纷地吵着去奶奶家喝水、吃馍。我的奶奶去世很早,我没有奶奶家可以去喝水、吃馍。家里的门又被母亲上了锁,剩下我孤零零地等待吃饱喝足的小伙伴归来。有时也会陪那些小伙伴去他们的奶奶家,看到小伙伴来到奶奶家的大水缸前,用水瓢舀上一大瓢水,大口地喝起来。打开奶奶家的橱柜,拿出了馍掰开,再抹上一些奶奶晒的面酱,大口地吃着。那时看着真让人眼馋。有奶奶的孩子真好,渴了有水喝,饿了有馍吃。而我渴了、饿了只能等到中午母亲放工回来,才能解决问题。有奶奶的孩子真是幸福,而我却与奶奶无缘。和老公处对象时听他说,他还有奶奶,那年已八十岁了。老公告诉我,小时候兄弟姐妹多,父母忙着去生产队干活,照顾不了他,老公那时体弱多病,瘦得皮包骨头。他奶奶怕这个孙子拉扯不活,就让老公留在她那里照顾。因为老公有几个姑姑,所以,每当姑姑买东西看望爷爷奶奶时,爷爷奶奶总是舍不得吃,把这些糕点果子都留给了我老公吃。那时,一年也很难吃到油水,爷爷不知从哪里买来一块羊油,老公的奶奶,把羊油在锅里炼出了羊油,并把油脂渣切碎了,放在一块保存好,每天晚上,都会在老公的面条碗里给放上一小块羊油。直到如今,老公都会说,那时,奶奶给他做的羊油面条是最香的。在爷爷奶奶地精心照料下,老公虚弱的身体有了起色,就这样,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了十几年。
听了老公说这些话,我觉得我应该感激他的爷爷奶奶,如果没有他们,我的老公又会在哪里?感谢他们把我的老公给保住了,虽然爷爷不在了,我在心里仍念他的好,念他的恩。
和老公第一次去他家时,心里想到的,不是未来的公公与婆婆,全都是奶奶。我给奶奶买了一件棉麻的厚外套,买了几样能吃得动的可口的点心。来到了老公的老家,老公带我来到了田间地头,用手往远处一指:“那是我的奶奶,那三只羊是她喂养的。”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幅能够感动人的油画:随风倒伏的麦浪,旁边一条崎岖的弯又窄的小土路。一只母羊之所以笨重地走着,是因为它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袋子,口袋里装着大半袋奶奶捡到的谷物。在母羊的身旁,紧挨着两只小羊羔,不时地传来“咩咩”的叫声。三只羊的后面,是老公的奶奶,半弯着腰,背上背着一捆柴,左手紧紧地拉住背柴的绳子,右手还提着一只羊鞭,不停地朝羊儿舞动。第一次看到奶奶时,如遇到多年的故人一般特感亲切。因为奶奶是我想象中的样子,看着都想让人心疼,个子矮小,瘦瘦的。头上顶着一方破旧的,布满灰尘的的毛巾,后脑梳着一个纂,看着有些散乱。满脸沧桑的皱纹,如同年轮一样一圈圈,眼睛很小,并且已陷得很深。嘴唇不再是粉红色,而是有些青紫色,满嘴没有几颗牙齿。背有些驼,穿着一身老蓝色的衣服,上身仍是旧式样,带大襟的,缝的布衣扣。一双脚也是受过摧残的,是那么的小巧,脚上的一双小布鞋,也已穿得有年头了,能看出些许的布丝。奶奶和我小时候见过的所有奶奶都一样,都是那样的勤俭、朴素。一刻也舍得闲。为了儿孙,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力气。老公把我介绍给奶奶时,看得出奶奶有多高兴,有多激动。扔下背上的柴,忙从头上拽下那方顶头的毛巾,在身上快速地拍打着,从上身到脚,然后又擦了擦手和脸。随手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这一系列的动作,飞快、利索。奶奶的双手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喜悦之中带着些许的腼腆,“走、走、回家,回家歇歇。”
从田间地头到奶奶家,大约有一百米,这一路起来,奶奶问长问短:“是不是坐车来的?下了车有没有人去接?渴了吗?饿了吗?累不累?……”一连串的问话,都不容我一一作答。奶奶不和老公的父母住在一起自己住,我试了试问奶奶,为何不与他们同住,这样互相有照顾,奶奶告诉我,自己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了,也干不了什么活了,不能给儿子添负担。再说自己单住随便,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
奶奶住在二哥家的闲置院里,门口堆了一捆捆的柴,还用柴围成一个圈。里面屯满了晒干的树叶和青草,我明白那是给羊准备的冬天的食物。奶奶快速推开房门,我向里面瞟了一眼,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的摆设。不大一会儿,只见奶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解开绳子,从里面取出几样糕点。递到我的手里说:“这是你几个姑姑给我买的好吃的,怕有老鼠来偷吃,就扎得很严实,藏在柜子里,快吃,快吃,香着呢!”想推托也来不及了,双手已被奶奶塞得满满的。
心中偷偷地喜悦,这就是我心中的奶奶,也是我找了多年的奶奶。虽然,我的童年没有受到奶奶的疼爱,但在老公的奶奶的有生之年,能和奶奶相聚,享受奶奶迟来的爱,也是我的幸福。毕竟老公的童年,得到奶奶全部的爱,受到奶奶倾情的呵护,老天对我是公平的,奶奶把爱给了老公,才有了今天老公给我的爱与照顾,也许是当年老公比我更需要奶奶吧!
从老公的家回来时,奶奶拉着我和老公的手,把我们送到了村口,眼里含着泪花不舍得撒手,虽然是第一次和奶奶见面,我感受到奶奶厚重的亲情。坐着车走远了,远远地还是依稀望得见,村口有一个小黑影。
两年后,入了这个家的伙,成了这个家的人,和奶奶接触的次数多了。每次都能感受到奶奶真诚无私的爱,她总是把好吃的留下不舍得吃,等到见到我们时候,一点儿不保留地全拿出来给我们吃。每次给她买东西,她总是埋怨我们乱花钱,说自己什么都有,你们还年轻,挣钱不容易,留着自己花。每次给她买的吃的,我总是看着她吃一点才肯罢休。如果不监督她,她总是不舍得吃,留下来给孙辈,重孙辈。
一次冬天的早晨,从老家回来要起早赶五点多的车。天不亮就给孩子穿衣,准备行程。原本打算临走时,向奶奶告别,又觉得太早,别打扰她了。当我们打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人惊呆了,奶奶左手拄着棍,右手拿着一小包裹,站在门外。意外中带着惊奇,奶奶告诉我,天气太冷了,怕孩子路上饿着,煮了几个鸡蛋路上给孩子吃:“奶奶,你又不认识钟表,怎么会知道时间?”惊奇地问道,“我也不知道是啥时间,反正睡了一觉,就起来给孩子煮鸡蛋,我怕晚了煮不熟,我一直在锅里热着不凉。刚才看到这屋的灯亮了,知道你们要走了,来,快给孩子带着路上吃。”说着,就把包往我手里塞。奶奶的话朴实、真诚,字字都包含着亲情,接过奶奶手里的热鸡蛋,那一刻的幸福与温暖,将永驻我心。
每次和奶奶分别,她都拉着手问道,下次啥时来。久久地不肯松手,并一再地叮嘱我们好好过日子,千万别生气。
奶奶在九十岁时,经常流露了害怕冬天。用她的经验来说:冬天是老人最容易走的日子。所以每到春天,奶奶会说她又能多活一年了。到了冬季,奶奶就在床上被窝里呆着,下不地,让公公给她送饭,奶奶就这样随意地过着春夏秋,小心翼翼地度过漫长地冬,这样的日子反复着。在奶奶九十四岁那年,奶奶还是没有安全地度过那个深冬。
第四篇:描写母亲的情感散文
“妈,我回来了。”回来看到母亲在午休。本不想叫醒她,可我只能在这停留两三个小时,所以我不得不叫醒她。她悠然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今儿怎么有空回来的?”她急切的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妈有钱用,这些东西我也经常买的。”她用手揉了揉眼睛,我递了条毛巾给她。“我也刚回来,见您睡觉,没想叫醒您,可没忍住。”妈偷偷笑了,我知道,她对我说的话很受用,至少证明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还是可以的,我这闺女不错。
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很心酸,父亲走后,我明显感觉她苍老了很多。是啊,他们的一生太不容易了,从过去的动荡岁月到现在的太平盛世,他们差不多经历了一个世纪,终于熬到了如今晚年的幸福生活,可父亲却突然走了,这使我母亲曾一度陷入了困惑。她从不相信父亲就这么离她而去了。她经常跟我讲,梦里父亲常坐在床头跟她唠家常,每每这时,我从不正面跟她交流,因为我不想打破父亲在她心中的美好,也不忍打断她跟我两三个小时的唠叨,我知道她无时不在想念我的父亲。父亲走后,我想有些话也只能对我们这些儿女唠唠了。知道吗?现在的我有时会忽然觉得,听听她的唠叨我会觉得很幸福。
“妈,我要走了,家里一会还有事,我是中午抽空回来的。”
“怎么才来一会就走,不能多待一会吗?你每次来总待不了多长时间,不能在这待一宿吗?”
看我为难,她于是不再刻意挽留,送我到路边,似乎有些不舍。我硬下心,没有回头。其实,我何尝能舍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成家了,有些琐事不是你能扔了就能扔了,有些事不是你能决定就能决定的。有些事我们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们可以用很多华丽的词语赞美我们所喜爱的东西,然而面对我们的父母,我们的词语却显得是那样的贬乏。我们竟无法用任何语言去描述他们,可笑吗?面对那么多华丽的词语,我们却一个也用不上。这就是我们的父母,在不图任何回报的背后,带给我们无尽的感恩与思考。
第五篇:描写春雪的情感散文
在土地干裂的欲哭无泪时,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细细的,密密的,好像听母亲说过一个很民俗的词语“麻杆子雨”。我想到母亲,想到乡亲,想到这片土地上的人,还想到诗人的诗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雨美,诗美,生我养我的土地,越加美丽起来。
也就两天的时间,草儿在沟畔间绿了,只是从枯黄的缝隙中露出头,世界却亮起来;柳树的小嘴就这样由青变黄,牙龈鼓起来,一个个黄苞让阳光变得可爱,柳枝已是一片黄色。芙蓉树上沁出一层青雾,从根部一直蔓延到枝杈间,潮湿的空气从河岸铺展到空中。心在潮湿中流着,把人生中紧紧怀恋着的一切都流了去。
傍晚时,气温突降,风变得肆无忌惮。下雪了。
很小很小的雪粒,随风飞着,如同一个个活泼的小精灵,可能久违了这片土地,拥抱的劲头很足,不一会,世界长满了银白的胡须。想起勃朗宁的诗“上帝在他的天庭里,世间一切都好了。”
雪就这样“前进”着。我只感受到这个词语。它们就是以这种献身的精神飞舞着,先是南北飞行,偶尔变成东西飞行,很像一群凤凰,站在农民的篱笆边上,将冷漠踩在脚下,翩翩飞舞,炊烟袅袅的房顶上,传来苦艾和麦香的味道。
路灯下,马路上,多了观雪的人,雪打在脸上,就像薄薄的刀刃切割着,人们却乐于享受这种感觉,本来熟悉的东西,一个冬天没见,那种亲切感竟像扑进娘亲的怀抱,暖暖的,还有一种原始的渴求。一些半大小伙子玩起雪球,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把雪球塞进男友的衣领,男友惊叫一声,继而追打女孩,女孩顺势倒进男孩的怀抱。笑声在雪地里滚动着,一下子滚到家乡的地头上,依稀看到麦苗大口大口吃雪的镜头。五个月了,我坚强的土地,我坚强的乡亲,我的心一直像一只蜷曲的鸟,无时不在祈祷,无时不在渴盼,春雪,终于来了。
和平街上,银杏树的芽床像一个个拱起的小拳头,雪花落在上面,竟像芦苇的花儿,随风一摆,诗就白了。沧湾中的水许是抽干了,雪儿争相挤进去,角角棱棱全是白色,凸起的地方就鼓起一个白包,土地太干燥了,都在迫不及待的吮吸,仿佛一个缺奶的婴儿。桦树上圆圆的干果似乎一大串透明的玻璃珠子,最美丽的要数那个鸟窝,雪把它变成一座晶融剔透的小房子,它不喜欢人类,人类让它无家可归,它喜欢雪,一个冬天它都在等待雪姑娘光临它的蜗居。
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房间,雪带来的空气是清新的,每个人都喜欢。沧湾南边照相馆的小屋上,一棵紫藤树盘绕着,雪花落在上边,紫藤树感动了,不几天就会有紫色的花蕊抽出,那时该是春天最美的时刻,我却迷恋飘雪的日子。这个日子,我看到了上帝,他握住我的手,告诉我:“孩子,世界是美好的。”
马路上,车辆缓缓行驶着,走过去会发出一阵玉碎的声音。我接住落在掌心的雪花,眼睛一直虔诚的看着雪花。雪花冰在我的心里,那些飘在睫毛上的雪花化了,全是我的泪水。想起昨晚做过的那个奇怪的梦,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雪中应验了。前生也许我是一滴泪,今生化作雪花回报你。生,是死;死又怎么不是生?悟不开是痛苦,悟开了,不也是痛苦?旋起的雪花中,有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有窦光鼐读书的青蛙声,也有苏轼的明月几时有,突然想到,恐龙醒来的日子,也是个下雪的天气。祖先庇佑,地杰人灵,悠悠人脉,郁郁文风。
街旁那些冬青被雪顽皮的画成一朵朵迎春花,散落在赏雪者的视野中,高高低低的楼层在雪花的遮盖下,非常柔软。这个时候,没人会去想房价飙升了多少,我也暂时忘记了自己房奴的角色。雪,就这么奇异,一大片白色改变了这个世界,污秽,龌龊,肮脏,交易,全都遮盖了,雪的世界纯净也光明。一个中年女人请我给她拍照,我拿起相机,心情和她一样愉悦。她开心的笑着,我也笑着。她一边从身旁的车上捧起一把雪,一边扬起来,说:“雪花,真美!我没想到春天会下雪。”我却快速按下快门,她的天真和笑脸就定格在春天的大幕上。中年女人的天真和春雪一样稀有可爱。
下雪的日子,我怀念爱情。独自站在扶淇河上,光柱闪动着,很像一双双眼睛。雪花飘在河面上,水波慢慢散去,很像你挥舞的双手。握不住雪花,就握不住天高路远的爱情,抬起头,雪花扫在我的脸上,一点儿没有痛的感觉,下雪的日子,我再一次迷失了自己。
站在西岸,东岸白茫茫一片,柳树夹在中间有点不知所措,好像梦中似曾相识。芙蓉树的青雾看不见了,一层白的透明的雪脂紧贴着,就像女人出门赴宴,专门抹了一层隔离霜,白得很不真实。踏上小区的路走的车辆很少,路坦然拥在雪中。偶尔见到几个大脚印,大半的部分被雪占有了,如同一个个钥匙的拼图。想起小时候,喜欢跟父亲去生产队玩,下雪的早晨,他起床早,担心生产队的猪羔子冻死。我也起床早,担心沟边老杨树上灰喜鹊的窝被雪打下来。父亲在前边走,我就把自己的小脚放到他的大脚印里,一个大脚印重叠着一个小脚印。他的猪羔子安然无恙,我的小喜鹊平安无事,我们两个人大笑,雪被我们两人的笑声震下来,我们变成白色。回到家,母亲骂我们爷俩是疯子。今年是父亲九年忌日,我想对你说,你的女儿依然是个疯子;我还想问你,你的世界里有春雪吗?
下雪的日子,我勇敢的走着,尽管我不知道哪处灯火是为我等待?我喜欢踏雪的声音,也喜欢世界暂时的空幻。明天会艳阳高照,雪会消逝的无影无踪。雪来过,我也来过,有没有诗,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