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一起抡勺的兄弟散文
韶华易逝,一晃十年。我最不能忘记的就是和兄弟们一起抡勺的日子。
2007年大学毕业,经过一轮笔试,我成了一名老师。开始的时候生怕考不上,考前准备做的很是认真,再差一点就是焚膏继晷,俾昼作夜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报名的一共六十多个人,而招考名额却有五十九个。当然自己考得也算是可以,进入到了前二十名。
我被分配回到自己的母校伦镇中学,在自己的老师面前教书,和自己的老师成了同事,开始的时候还是别扭,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反而有一丝的优越性,因为自己对这里太熟悉了。校园还是那个校园,教室还是那个教室,食堂还是那个食堂,估计当年趴在我床头上的小老鼠也还在吧!
和我一起分配来的还有一个老师,我叫他老郭,我们俩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宿舍。其他问题都感觉还算满意,最头疼的还是伙食问题。食堂里的饭单调无味。开始几天还能凑合,但是后来越来越难以下咽。每天为了吃饭的问题挠头。我的舍友老郭也是每到饭点必定皱眉。
有一天下午,正为了晚饭发愁,忽然听到刺啦啦的响声,我第一时间就断定是菜下锅,与热油接触发出的激烈的碰撞,接着便传来一阵阵香味。出门一看,东侧靠边倒数第二个宿舍开着门,两个年轻的老师正在炒菜。煤气灶口里蓝色的火苗烘烤着锅底,一个老师正在翻炒里面的菜,另一个老师倚门而立,他们俩个还在讨论着什么。炒菜的是老孟,虽然叫老孟其实年龄并不大,他中专毕业,上班的时候才19岁。倚门而立的是小丁,在离学校不远镇小教书,只是寄宿在这里。他们看到我来了欣然邀请我同吃,正为了吃心碎的我,欣然同意。用筷子夹一口新出锅的辣舌烫嘴的豆芽,吃一口热腾腾的馒头,喝一口香喷喷的玉米面熬制成的粘粥,痛快得让我难以忍受。闲谈中知道还有一个叫海涛的老师入伙吃饭,只是那天回家,没有赶上。开始的时候,只是隔三差五蹭菜蹭粥,后来就正式成了组织的一员。
我们各有分工,每次吃饭有负责买馒头的,有负责炒菜的,有负责熬粥的,有负责收拾残局刷锅洗碗的。
海涛负责炒菜,那架势俨然就是个星级大厨。他炒菜的秘诀就是多多地放油,多多地放酱油。有一道菜至今记忆犹新,那就是炒白萝卜。以前我是极讨厌吃白萝卜的,炒出来,有的时候发柴,有的时候还有一股生萝卜味道。海涛的辣炒白萝卜颠覆了我的这个念头。他先把油热好,当然油放的不少,等油热了放入干辣椒,伴随着辣椒籽在锅里乱蹦,辣椒的香味也被热油催发出来,这时候倒入切好的白萝卜丝,翻炒片刻,等油把每一根萝卜丝都浸润到,放入酱油继续翻炒,等到所有的萝卜丝变成酱油红,这时候加入盐和味精,翻炒均匀,便可出锅。每一根白萝卜丝表面泛着油亮的酱红光泽,凑近鼻子一闻,辣椒爆油的香味,白萝卜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尝一口,松软可口。我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直夸厨神。
我们一天三顿喝粥。熬粥的任务一般孟哥来做。一口大号的电锅,每次水加的满满的,要不不够喝,天晓得四五个大小伙子到底能喝多少粥。这里还有个传闻,是说孟哥的饭量很大。他早几年那会,馒头房里蒸的机器馒头,当然那种馒头个头不是太大,也很不撑斤两。孟哥一般每天的量是六八六:早晨六个,中午八个,晚上六个。吃馒头吃菜只是刚在肚子里搭起架子来,再喝两碗三碗的粥把那些个缝填起来。孟哥的饭量的确是大得很,虽没有亲见过六八六的盛况,但是三四碗粥这是常有的事。
火锅子是冬天的神餐。我们自然也不会例外。挑个没课的日子,齐聚老李家的小院。老李是已婚人士,学校里在最后面的家属院给他安排了一间房,好处是独门独院。老李的夫人孙老师是个很宽和的人,每次都是热情招待。几包十五六块钱一包的速冻羊肉片,两棵洗好的大白菜,土豆切厚片,龙口粉丝,花生米,一瓶小刀酒,桌子上架上一口电锅,众人围坐,涮开涮开。屋外寒风呼啸,屋里却温暖如春,热气升腾,从锅里夹出带着一层底料红油的白菜叶,放到小碗里蘸上料酱,趁着那股热乎劲就放嘴里放,一边烫的嘴疼,一边还不忍放下,直到全部吃到肚里,众人举杯,再抿一口小刀,那滋味赛过活神仙,其乐亦无穷也。当然干吃也是没意思的,自然会海侃胖吹一下,天文地理,国际国内,时事新闻,神话故事,街头花边,民间仙妖,所论之处,无所不包,无处不及。酒足饭饱之余,兴之所至,便会摸几把牌,此时最出糗的就是老李,它是个色盲,大小王分辨不清,闹出众多笑话。
一口锅里抡勺,一口锅里吃饭,一口锅里喝汤,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随着孟哥的结婚,我们的组织也解散了。老刘,老李,小丁,先后调到城里,老郭这两年去了印尼支教,再也看不到老刘舞勺弄刀的英姿,也再也吃不到那香腾腾的白萝卜丝,孟哥虽然身在旁边,但也是不能目睹他当年一碗又一碗喝粥的豪情。
年年岁岁,风风雨雨,倏忽十年,老了容颜,多了沧桑,但那些个温暖的日子,那些个知心的老友却如窗前的风铃,清风的手指柔柔划过,内心中便涟漪满塘。
第二篇:寒冷的冬天,一起体验川菜的魅力!--兄弟川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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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一起体验川菜的魅力!--兄弟川菜
推荐理由:王子文推荐!她说:”鬼街的兄弟川菜,是牛蛙做得最好吃的地方,我经常去吃的,我觉得在成都都没吃到过这样口味的牛蛙!”。
冬季的来临,我们都希望能够让自己的身体热腾腾的,希望能有一顿酣畅淋漓的大餐,那就去体验一次川菜的魅力,簋街的兄弟川菜,每次去都人满为患咯,但是他们家做的四川当家菜,确实能让你体验到四川的火辣,泉水牛蛙“最值得称道”——蛙肉“鲜嫩”,麻辣劲儿“十足”,一盆肯定“不过瘾”。水煮鱼也值得推荐,“量大味美”。价格还算“实惠”。吃完之后全身“火辣辣”的,应该算的上冬季“解馋”“保暖”的佳品!。#北京最好的冬季暖身菜##特色餐厅##朋友聚会#。爱乐活美食热门标签特色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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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第四讲:周氏兄弟的散文
周氏兄弟的散文创作
关于散文在中国有大致有三种分类:一是广义的散文(Prose),是相对于韵文(Verse)而言的大散文,是除了韵文以外的所有的文字,这不但包括应用文,还包括小说、戏剧等文学的散文文字;二是狭义的散文,即“美文”,着意在叙事和抒情,三是介乎广义的散文与狭义的散文之间的文体——即“随笔(Eaasy)小品”,属于议论性的杂文小品。这种起源于法国,发达于英国的所谓“随笔”,这“实在是诗与散文中间的桥”(周作人:《谈虎集》)关于这类散文的特性,厨川白村做过颇得要领的阐述:
如果是冬天,便坐在暖炉旁边的安乐椅子上,倘在夏天,则披浴衣,啜苦茗,随随便便,和友好任心闲话,将这些话照样地移在纸上的东西,就是essay。兴之所至,也说些以不至于头痛为度的道理罢。也有冷嘲,也有警句罢。既有humor(滑稽),也有pathos(感愤)。所谈的题目,天下国家的大事不待言,还有市井的琐事,书籍的批评,相识者的消息,以及自己的过去的追怀,想到什么就纵谈什么,而托于即兴之笔者,是这一类的文章。——《苦闷的象征》(《鲁迅译文集》第3卷第11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
鲁迅说:“散文小品的成功,几乎在小说戏曲和诗歌之上”(《小品文的危机》,《鲁迅全集》第4卷第576页)。这一文体起源于“五四”时期《新青年》的“随感录”专栏,经过周氏兄弟——鲁迅与周作人之手,开始成熟,进而演化成两种不同性质的文体:鲁迅的“杂感文”和周作人的“小品文”。这正如阿英所云:
周作人的‚小品文‛,鲁迅的‚杂感文‛,在新文学中,正说明了两种不同的趋向。简略地说,就是前一种代表了田园诗人,后一种代表了艰苦的斗士。周作人小品生活的过程,说明了他如何的从向旧的社会肉搏的战阵中退了出来,走向‚闭户读书‛,走向专谈‚草木虫鱼‛的路;而鲁迅杂感文,却正相反,说明了他不但不对黑暗颤抖,退却,且是用这些黑暗来更进一步的锻炼自己,使自己战斗的精神一天坚强一天。对于黑暗的现实,周作人是不愿逃避而终于不得不逃避;鲁迅呢,却是迎上前去,拦头痛击,在血泊交流中渴求光明,这两种趋向的发展,当然各有它的社会根据,各有它的作者读者之群,但周作人所代表的趋向,显然是;落后的,虽然他的小品文学,曾经有过大的影响,形成过一个流派,到现在还在发展……(阿英:《周作人的小品文》,《社会月报》)。
可以说,鲁迅和周作人可谓是中国现代散文的开拓者,中国现代散文是在他们兄弟二人那里走向成熟的。他们二人在现代文学史上,是数一数二的散文大家,可谓是“双峰并峙,二水分流”。
一.关于周氏兄弟散文的评价:
1.鲁迅自己的评价: 据斯诺夫人海伦提供的原始采访记录,斯诺于一九三三年二月二十一日以书而形式向鲁迅提出了三十六个问题鲁迅都—一作了回答。下而便是问答的有关部分:
请问,一九一七年四五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出现的最好的长篇小说家是谁?
当代中国还没有出现很有名的长篇小说家。
最好的短篇小说家是谁?
茅盾、丁玲、郭沫若、张天翼、沈从 文、郁达夫、萧军。
最好的剧作家是谁?
郭沫若、田汉、洪深。噢,最近有位有名的左翼剧作家叫曹禺,他的作品在天津上演了。
最好的散文作家是谁?
周作人、林语堂、周树人(鲁迅)、陈独秀、梁启超。
2.郁达夫的评价:
中国现代散文的成就,在郁达夫看来,是以鲁迅与周作人两人的为最丰富、最伟大。由他选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中,“周氏兄弟”的竟占了十分之六七。他说:
中国现代散文的成就,以鲁迅周作人两人的为最丰富最伟大,我平时的偏嗜,亦以此二人的散文为最所溺爱。一经开选,如窃贼入了阿拉伯的宝库,东张西望,简直迷了我取去的判断;忍心割爱,痛加删削,结果还把他们两人的作品选成了这一本集子的中心,从分量上说,他们的散文恐怕要占约全书的十分之六七。——郁达夫:《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序言》。
3,胡适的评价:
一九三二年《申报五十年的纪念特刊》上《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中的所论:
‚白话散文很进步了。长篇议论文的进步,那是显而易见的,可以不论。这几年来,散文方面最可注意的发展,乃是周作人等提倡的小品散文。这一类的小品,用平淡的谈话,包藏着深刻的意味;有时很象笨拙,其实却是滑稽。这一类作品的成功,就可彻底打破那‘美文不能用白话’的迷信了。‛
但胡适似乎是更喜欢周作人的散文,据陈之藩《在春风里·纪念适之先生之八》中写道:
他(胡)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到现在还值得一看的,只有周作人的东西了‛。
胡适本人死前给李敖的信中也写道:
我至今还想设法搜全他(指周作人)的著作,我觉得他的著作比鲁迅的高明多了。
4.王哲甫《中国新文学运动史》(1933年9月杰成书局版): 新文学初期的散文作家,当以鲁迅及他的兄弟周作人为代表。鲁迅的文字以冷隽诙谐见长,周作人以幽默清峻见长,他们的文字多半在《语丝》和《晨报副刊》发表的,很受一般人的欢迎,且开了这一派的风气。后期之秀如俞平伯、朱自清、孙福熙,徐志摩、林语堂、瞿秋白、郑振铎、叶绍钧等,都有一集,或数集的散文创作,虽然他们各有自己的作风,但比之周氏兄弟,已较逊色矣。
5.李素伯:《周作人的小品文》中说:
由此可见,在解放前,对周氏兄弟的评价尤其是对于周作人的评价还是比较客观的,甚至是更推崇周作人的散文。但到了解放后,对于兄弟二人的评价却发生了重大变化:对鲁迅是极度推崇,评价得甚至有点是高不可攀,但对周作人除了讳莫如深,就是大肆的贬低和诋毁。其缘由乃是——因人废文。周作人因为在抗战期间当了汉奸而被打入了“冷宫”。
二,“兄弟失和”及其影响:
周氏兄弟的经历基本相同,但文章的风格却完全不同。关于鲁迅的生平、思想及其创作,研究者较多,我们了解也较多,在此不再赘述。关于周作人在“五四”时期的贡献,阿英有这样的介绍:
中国新文学运动的干部之一的周作人,在初期,是作为文艺理论家、批评家以至于介绍世界文学的译家而存在的。他的论文《平民文学》(1918)、《人的文学》(1918)、《新文学的要求》(1920),不仅表明了他个人的文学上的主张,对于当时的运动,也发生了很广大的影响。批评方面,《自己的园地》(1922)一辑,确立了中国新文艺批评的础石,同时也横扫了当时文坛上的反动势力的‚学衡派‛批评家的封建思想,《沉沦》《情诗》二评,在中国新文学运动史上,可说是很重要的文献。说到介绍,从最初的《域外小说集》、到《点滴》、《现代小说译丛》、《现代日本小说集》、《玛加尔的梦》、《陀螺》等成册的作品的翻译,是更足以证明他对于中国的新文学运动,曾经贡献了怎样巨大的力。但是,到了1924以后,他的努力与发展,却移向另一方面——小品文的写作,这以后周作人的名字,是和‚小品文‛不可分离的被记忆在读者们的心里,他的前期的诸姿态,遂为他的小品文的盛名所掩。
周作人的创作为什么会出现转向呢?就其与鲁迅的关系而言,显然这和“兄弟失和”事件有关系。
问题在于,周氏兄弟二人,出身相同,经历相仿,为什么会走上不同的道路,文风又有如此的差异,命运又恰是天壤之别呢?这还得从他们一生中的重大事件——“兄弟失和”说起。
经过:
1923年7月3日,二人还一起到东安市场和东交民巷的书店。1923年7月14日,《鲁迅日记》云:“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1923年7月18日,《周作人日记》:“写致鲁迅信‛。1923年7月19日,《鲁迅日记》:“上午启孟自持信来,后邀欲问之,不至”。1923年8月2日,《鲁迅日记》:“下午携妇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1924年6月1日,《鲁迅日记》:
“下午往八道湾宅取书及什器,比进西厢,启孟及其妻突出骂詈殴打,又以电话招重九及张凤举、徐耀辰来,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凡捏造未圆处,则启孟救正之。然终取书、器而出‛。
鲁迅笔名“宴之敖”。有时也用:“宴敖”、“敖者”,“敖”。其在《俟堂专文杂集》,《铸剑》中都用了这个名字。许广平在《鲁迅先生的笔名》中有一段解释:鲁迅说,“宴”,“从房子,从日,从女”,即“家中的日本女人”;“敖”,“从出,从放”,即“驱逐”,因此,全句的意思是:“被家中的日本女人逐出来的人”。
“兄弟失和”事件对鲁迅和周作人影响都很大:从此以后,鲁迅的创作也开始从小说创作转到战斗的杂文的创作为主,他继续前行,坚持“韧的战斗”,到1928年后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由个人主义走向集体主义,从而成为“民族魂”。周作人到了1924年,也开始专事小品文的创作,开始营造自己的“象牙之塔”,其思想开始出现“滑坡”,走向颓唐,退出了战斗的队列,成为苦雨斋的“隐士”,并最终堕落成汉奸。这正如阿英所言:‚到了1924以后,他的努力与发展,却移向另一方面——小品文的写作,这以后周作人的名字,是和‘小品文’不可分离的被记忆在读者们的心里,他的前期的诸姿态,遂为他的小品文的盛名所掩‛。
分析: 鲁 迅:《呐喊·自序》,《写在<坟>后面》、《三闲集·自序》等。周作人:《两个鬼》、《十字街头的塔》、《雨天的书·序二》等。
三.周氏兄弟其人其文:
鲁迅,周作人在五十几年前,同生在浙江绍兴的一家破落的旧家,同是在穷苦里受了他们的私塾启蒙的教育。二十岁以前,同到南京去进水师学堂学习海军,后来同到日本去留学到这里为止,两人的经历完全是相同的,而他们的文章倾向,却又何等的不同!——郁达夫:《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序言》。
比较周氏兄弟的其人其文,是一个比较很有趣但也很有意义的事情,这是因为兄弟二人的早年的出身、经历和思想都大致相同,但其后来的思想、性格、和文风乃至命运却是冰炭不同炉,相差太大了。下面我们就他们兄弟二人在性格、思想、文风的差别进行具体的讲述:
1.性格——“火与冰”。
鲁迅的性格:热烈、峻急但又世故、多疑。鲁迅“有血性”。
周作人的性格:谦和、温婉而自私、固执。周作人“麻木不仁”。
上述性格主要是少年时的经历不同造成的。1894年“科场案”发时,鲁迅十三岁,已经懂得了人情世故,但周作人是9岁,似乎还在懵懂之中,所以对家庭的变故没有多少痛苦的记忆。周氏弟兄,趋两极端。鲁迅极热,作人极冷。两人都有天才,而冷不如热。……冷热以感情言也。两人都是绍兴师爷,都是深懂世故。鲁迅太深世故了,所以为领袖欲所害。作人太冷,所以甘作汉奸。……到了民国三十二年冬我回国。在西安遇见沈兼士,约同登华山。兼士真是仁人君子,在华山路上,跟我谈周作人在北平做日本御用的教育长官。他说我们的青年给日本人关在北大沙滩大楼,夜半挨打号哭之声,惨不忍闻,而作人竟装痴作聋,视若无睹。兼士说到流泪。我所以说,热可怕,冷尤可怕,这又是放逸文士之所不为。可怕,可怕。——林语堂:《记周氏兄弟》。
但二者也有共同点:苛刻的师爷气。
我们一族住在绍兴只有十四世,其先不知是那里人,虽然普通称是湖南道州,再上去自然是鲁国了。这四百年间越中风土的影响大约很深,成就了我的不可拔除的浙东性,这就是世人所统称的‚师爷气‛。本来师爷与钱店官同是绍兴出产的坏东西,民国以来已逐渐减少,但是他那法家的苛刻的态度,并不限于职业,却弥漫及于乡间,仿佛成为一种潮流,清朝的章实斋李越缦即是这派的代表,他们都有一种喜骂人的脾气,我从小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古训,后来又想溷迹于绅士淑女之林,更努力学为周慎,无如旧性难移,燕尾之服终不能掩羊脚,检阅旧作,满口柴胡,殊少敦厚温和之气;呜呼,我其终为‚师爷派‛乎矣?——《雨天的书·自序》。
2.思想——“战士与隐士”。
鲁迅是“战士”,请看他的表白:
也有人劝我不要做这样的短评。那好意,我是感激的,而且也并非不知道创作之可贵。然而要做这样的东西的时候,恐怕也还要做这样的东西,我以为如果艺术之宫里有这么麻烦的禁令,倒不如不进去;还是站在沙漠上,看看飞沙走石,乐则大笑,悲则大叫,愤则大骂,即使被沙砾打得遍身粗糙,头破血流,而时时抚摩自己的凝血,觉得若有花纹,也未必不及跟着中国的文士们去陪莎士比亚吃黄油面包之有趣‛。(《华盖集〃题记》)。
周作人是隐士,他说:
‚我在十字街头久混,到底还没有入他们的帮,挤在市民中间,有点不舒服,也有点危险,(怕被他们挤坏我的眼镜,)所以最好还是坐在角楼上,喝过两斤黄酒,望着马路吆喝几声,以出心中闷声,不高兴时便关上楼窗,临写自己的《九成宫》,多么自由而且写意‛。
‚别人离了象牙的塔走往十字街头,我却在十字街头造起塔来住,未免似乎取巧了罢?我本不是任何艺术家,没有象牙或牛角的塔,自然是站在街头的了,然而又有点怕累,怕挤,于是只好住在临街的塔里,这是自然不过的事”。
郁达夫是这样比较兄弟二人的思想性格的:
鲁迅在日本学的是医学,周作人在日本由海军而改习了外国语。他们的笃信科学,赞成进化论,热爱人类,有志改革社会,是弟兄一致的;而所主张的手 段,却又各不相同。鲁迅是一味急进,宁为玉碎的,周作人则酷爱和平,想以人类爱来推进社会,用不流血的革命来实现他的理想(见《新村的理想与实际》等数篇)。
周作人头脑比鲁迅冷静,行动比鲁迅夷犹,遭了三一八的打击以后,他知道空喊革命,多负牺牲,是无益的,所以就走进了十字街头的塔,在那里放散红绿的灯光,悠闲地,但也不息地负起了他的使命;他以为思想上的改革,基本的工作当然还是要做的,红的绿的灯光的放送,便是给路人的指示;可是到了夜半清闲,行人稀少的当儿,自己贪玩赏玩这灯光的色彩,玄想玄想那天上的星辰,装聋做哑,喝一口苦茶以润润喉舌,倒也是于世无损,于已有益的玩意儿。这一种态度,废名说他有点象陶渊明。可是‚陶潜诗喜说荆轲‛,他在东篱下采菊的时候,当然也忘不了社会的大事,‚少时壮且厉,抚剑独行游‛的气概还可以在他的作反话用的平淡中想见得到。
3.命运——“空前的民族英雄与大汉奸”。
周作人堕落成汉奸,有其偶然性,如他留学日本的背景,他对日本文化的欣赏;他的日本妻子及其留学日本朋友的包围;暗杀事件的促进以及他胆小和贪图安逸的个人性格等等,但也有其必然性。这个必然性就是周作人的思想。
何其芳的《两种不同的道路——略论鲁迅和周作人的思想发展上的分歧点》是这样分析的:
一个是以集体为主,故是勇猛的战士,故是清醒的写实主义者,故能从失望中看出希望,故在艺术上是革命的功利主义者,故有被有些人认为偏激,故即使谈小事物(如《看镜有感》)也有大见解,而其结果由寻路到得路,从民族主义民主主义走到了共产主义。一个是以个人出发为主,故是掩藏在高雅之极的外衣里的闲谈家,故小处聪明而大处糊涂,故从积极而怀疑而悲观,故在艺术上实质是一个为艺术派,故自认为是中庸主义者或有绅士气,故喜欢谈小事物,其中又多半只见趣味,而其结果从寻路到迷路,从民族主义民主主义走到了日本法西斯的手掌里,成为民族罪人。
4.文章——“战斗的杂感文与闲适的小品文”。
第一,鲁迅的文体简练得像一把匕首,能以寸铁杀人,一刀见血。重要之点,抓住了之后,只消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主题道破——这是鲁迅作文的秘诀,详细见《两地书》中批评景朱女士《驳复校中当局》一文的话中——次要之点或者也一样的重要,但不能使敌人致命之点,他是一概轻轻放过由它去而不问的。(郁达夫:《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
鲁迅在1925年4月《<莽原>出版预告》:“希望中国的青年站出来,对于中国的社会、文明,都毫无忌惮的加以批评”;以为“在风沙扑面,狼虎成群的时候,谁还有这许多闲工夫,来赏玩琥珀扇坠,翡翠戒指呢。他们即使要悦目,所要的也是耸立于风沙中的大建筑,要坚固而伟大,不必怎样精;所要的也是匕首和投枪,要锋利而切实,用不着什么雅”。“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的东西;但自然,它也能给人愉快 和休息,然而这并不是‘小摆设’,更不不是抚慰和麻痹,它给人的愉快和休息是修养,是劳作和战斗之前的准备”。(《小品文的危机》1933年8月27日)。
为什么鲁迅的杂感文有如此的战斗力呢?也就是说,鲁迅的文章的辩驳力何在呢?主要是抓住“典型”,进行“形象”的塑造。
鲁迅一生有许多论敌,但他说,他只有“公仇”,没有“私敌”。他主要是抓住对方的破绽,然后施以攻击。这个“破绽”就是“典型的人、事、物、话”等等,然后对之“聚光”,使其现出原形,“使麒麟皮下的露出马脚”,最后“撕去旧社会的假面”。——“立此存照”。
如:《无花的蔷薇》:
志摩先生曰:‚我很少夸奖人的。但西滢就他学法朗士的文章说,我敢说,已经当得其一句天津话:‘有根’了‛。而且‚像西滢那样,在我看来,才当得起‘学者’的名词‛。(《晨报副刊》一四二三)
西滢教授曰:‚中国的新文学运动,方在萌芽,可是稍有贡献的人,如胡适之,徐志摩,郁达夫,丁西林,周氏兄弟等等都是曾经研究过他国文学的人。尤其是志摩他非但在思想方面,就是在体制方面,他的诗及散文,都已经有一种中国文学里从来不曾有过的风格‛。(《现代》六三)
虽然抄得麻烦,但中国现今‚有根‛的‚学者‛和‚尤其‛的思想家及文人,总算已经互相选出了。
又如:《南腔北调集》中的《九一八》一文,《准风月谈》中的《双十怀古》都是列举报刊的文字进行政治揭露的,用的是“撮其报章,存其精英”的方法。《九一八》撮取的是几条报纸的电讯:
戴季陶讲如何救国(中央社)吴敬恒讲纪念意义(中央社)汉口静默停止娱乐(中央社)广州禁止民众游行(路透社)东京纪念祭及犬马(日联社)(限于篇幅,没有全引)„„„„
年年的这样的情状,都被时光所埋没了。今夜作此,算是纪念文,倘中国人而终不至被害尽杀绝,则以我们的后来者。(鲁迅评语)。
除了议论、辩驳,鲁迅的“杂感”还有叙事、描写、抒情,甚至还有戏剧的展示,如《为了忘却的纪念》、《忆韦素园君》、《纪念刘和珍君》、、《无花的蔷薇之·二》等。如
前年的今日,我避在客栈里,他们却是走向刑场了;去年的今日,我在炮声里逃在英租界,他们则早已埋在不知那里的地下了;今年的今日,我才坐在旧寓里,人们都睡觉了,连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又沉重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国失掉了很好的青年,我在悲愤中沉静下去了,不料积习又从沉静中抬起头来,写下了以上那些字。(《为了忘却的纪念》)《为了忘却的纪念》一文,就是一篇抒情、叙事的散文。由此,这一特点,形成了鲁迅散文文体的“杂”。
当然,鲁迅的散文并不都是“杂感文”,他也有纯粹叙事、抒情的“美文”,这就是回忆性的散文《朝华夕拾》和散文集《野草》。第二,与此相反,周作人的文体,又来得舒徐自在,信笔所至,初看似乎散漫支离,过于繁琐,但仔细一读,却觉得他的漫谈,句句含有分量,一篇之中,少一句就不对,一句之中,易一字也不可,读完之后,还想翻转来从头再读的。当然这是指他从前的散文而说,近几年来,一变而为枯涩苍老,炉火纯青,归入古雅遒劲的一途了。(郁达夫:《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
如《乌篷船》、《初恋》、《故乡的野菜》等就如此。
周作人的散文即使是表达其“金刚怒目”的一面,也是含蓄蕴籍的。这正如郁达夫所言: 两人文章里的幽默味,也各有不同的色彩:“鲁迅的是辛辣干脆,全近讽刺,周作人的是湛然和蔼,出诸反语”。如《死法》就比较典型地体现了周作人杂文的这种特点。
翻开《死法》,乍一看去,作者似乎是百无聊赖地在统计着死法的分类。这里有“寿终正寝”和“死于非命”两大类。“寿终正寝”里可分老熟、猝毙、病故三种;“非命”中又含有“十字架”、“荼毗”、“车边斤”、“吞金喝盐卤”、“吃鸦片灯”、“怀沙自沉”、“吊死”等等。作者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地谈着,令人大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但就在谈到所谓最理想的死法—一枪毙时,作者笔锋急转直下,写到了“三·一八”惨案中死于枪弹之下的爱国青年,写到在为这些死难烈士开追悼会时作者送去的一付挽联。这时,也只有在这时,读者才会如梦初醒似地恍然大悟了。
周作人的挽联仅有十六个字,上联是:“什么世界,还讲爱国”。下联是:“如此死法,抵得成仙”。这里虽然仍在讲死法,但意义巳经大不一样了,短短的一付挽联,蕴含着作者十分的庄重与严肃,极大的悲哀和沉痛。这里没有飘逸洒脱,没有恬然自适,有的是悲愤填膺,气冲霄汉,真是一声一泪,一字一血,作者仿佛在仰天长啸,这样的世界,这样的社会,还有什么可爱的呢?在这样的社会里生者不如死者,活着不如死去,而在各种各样的死法中,如蒙能恩赐枪毙,那就抵得成仙!在现实生活中,人们习惯于把下地狱做鬼看做是一件可怕的事,而把升天堂成仙看成是一条幸福的路。作者在这里却偏偏把枪毙与成仙等同起来,这种极大的讽刺,是非悲哀到了极点而不能发出的。《碰伤》也是如此。“从前在《语丝》上登的有一篇周作人的《碰伤》,记得当时还有一位青年把它正看了,写了信去非难过”。文章缘起当然是“三一八惨案”,针对报纸上所云的“学生之请愿受伤乃是‘碰伤’的无耻谬论,周作人顺着他们的逻辑立论。他先是举了几个小时候的读书的例子,又举了一个南京长江上“碰船船翻”的例子,最后说:
因此可以知道,碰伤在中国实是常有的事。至于完全责任,当然由被碰的 去负担。譬如我穿刺钢甲,或是见毒的蛇,或是剑仙,有人来触,或看,或得罪了我,那时他们负了伤,岂能说是我的不好呢?又譬如火可以照暗,可以煮饮食,但有时如不吹熄,又能烧屋伤人,小孩们不知道这些方便,伸手到火边去,烫了一下,这当然是小孩之过了。
然后笔锋一转,说:
听说,这次碰伤的缘故由于请愿。我不忍在责备被碰的诸君,但我总觉得这办法是错的。请愿的事,只有在现今的立宪国里,还暂时勉强应用,其余的地方都不通用的了。例如俄国,在一千九百零几年,曾因此而有军警的冬宫前开炮之举,碰的更厉害了,但他们也就从此不再请愿了。……我希望中国请愿也从此停止,各自去努力罢。请看周作人的对自己文章的自述:
周作人认为自己“五四”时期的散文创作“是说着流氓似的土匪似的话”,“殊少敦厚温和之气”;五四过后,自己“作文极慕平淡自然的景地”(《雨天的书自序二》),但感觉到无论从自己的主观方面还是客观方面来说,还很难从容镇静地做出“平和冲淡”的文章来;到了1927年,他觉得在自己的趣味之文里还有“叛徒活着”(《泽泻集·序》);在这之后,则“思想益消沉”,失去了先前的“浮躁凌厉之气”(《周作人书信·致俞平伯》)。
周作人有时又宣称:平淡,闲适,他已经做到了,但只是一件外衣而已。1944年他写道:“鄙人执笔为文,已阅四十年,文章尚无成就,思想则可云已定。大致由草木虫鱼,窥知人类之事,未敢云嘉孺子而哀妇人,亦尝用心于此,结果但有畏天悯人,虑非世俗之所乐闻,故披中庸之衣,着平淡之裳,时作游行,此亦鄙人之消遣法也。本书中诸文颇多闲适题目,能达到此目的,且亦不免有芒角者,究不甚多”。(《立春以前·几篇题跋·秉烛后谈序》)。
1945年,周作人又把平生的文章分作两大类:“我的确写了些闲适文章,但同时也写正经文章,而这正经文章里面更多地含有我的思想和意见,在自己更觉得有意义。„„我写闲适文章,却是吃茶喝酒似的,正经文章则仿拂是馒头或大米饭。„„至于闲适的小品我未尝不写,却不是我主要的工作,如上文说过,只是为消闲或调剂之用,偶尔涉笔而已。„„那种平淡而有情的小品文我是向来仰慕,至今爱读,也是极想仿做的,可是如上文所述实力不够,一直未能写出一篇满意的东西来。以此与正经文章相比,那些文章也是同样写不好,但是原来不以文章为重,多少总已说得出我的思想来了,在我自己可以助自满足的了。”(《过去的工作·两个鬼的文章》)。
第三,文章风格形成的原因:
鲁迅的性喜疑人——这是他自己说的话——所看到的都是社会或人性的黑暗面,故而语多刻薄,发出来的尽是诛心之论,这与其说他的天性使然,还不如说是环境造成的来得恰对,因为他受青年受学者受社会的暗箭,实在受得太多了,伤弓之鸟惊曲木,岂不是当然的事情么?在鲁迅的刻薄的表皮上,人只见到他的一张冷冰冰的青脸,可是皮下一层,在那里潮涌发酵的,却正是一腔沸血,一股热情;这一种弦外之音,可以在他的小说,尤其是《两地书》里面,看得出来。我在前面说周作人比他冷静,这话由不十分深知鲁迅和周作人的人看来或者要起疑问,但实际上鲁迅却是一个富于感情的人,只是勉强压住,不使透露出来而已,而周作人的理智的固守,对事物社会见解的明确,却是谁也知道的事情。
周作人的理智既经发达,又时时加以灌溉,所以便造成了他的博识;但他的态度却不是卖智与炫学的,谦虚和真诚的二重内美,终于使他的理智放了光,博识致了用。他口口声声在说自己是一个中庸的人,若把中庸当作智慧感情的平衡,立身处世的不苟来解,那或者还可以说得过去;若把中庸当作了普通的说法,以为他是一个善于迎合、庸庸碌碌的人,那我们可就受了他的骗了。
中国现代散文的成就,以鲁迅周作人两人的为最丰富最伟大,我平时的偏 嗜,亦以此二人的散文为最所溺爱。一经开选,如窃贼入了阿拉伯的宝库,东张西望,简直迷了我取去的判断;忍心割爱,痛加删削,结果还把他们两人的作品选成了这一本集子的中心,从分量上说,他们的散文恐怕要占约全书的十分之六七。——郁达夫:《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序言》。
上述说鲁迅是“战斗的杂感文”,周作人是“闲适的小品文”只是就他们的总体倾向而言的,其实,他们是有其复杂性的一面的。鲁迅在战斗之余,也要躲在野草中舔自己的“伤口”,因此,他也《野草》和《朝华夕拾》。周作人在“悠然南山”之余,也有“金刚怒目”的一面,在“冲淡平和”之外还有“浮躁凌厉”的成分。只不过他的“金刚怒目”的表现方式比较含蓄而已,他常用的“反讽”的手法,用说反话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或者说,其在“冲淡”中有“情趣”,“平和”中见“凌厉”,是其小品文的总体特点。
第四篇:这些年,一起走过的冬天散文
每个冬天都有故事,每个人也都有故事,如果在这样的冬天,在这样的地方我们围坐在火炉旁促膝长谈,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题记
原来,昆仑山上的冬天这样冷。
冷中还掺杂着阵阵的风。窗外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倘使有,那么它们此时应该在风中摇摆不定。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这里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这不速之客就任着自己的性子拼命地刮着,不论你情不情愿。是啊,冬天来了!或许对它来说,是该享有特权的时刻了。既然是特权,那么就没有必要顾及人的感受。而我们也着实拿它没有办法,只有更好地保护自己。
仔细想来,在神仙湾哨卡,有风的日子似乎是最频繁的。
还记得初到哨卡的那一年,也是在冬天。那时的我还是一名刚从军校毕业分配下来的排长。一下车,我便被那风吹得睁不开眼睛。那时正值十二月,而太阳也正当空,按照我的逻辑这个时候不该有风。于是,我对这慕名而来的“朋友”心生了几分好奇,难道这是它对我特有的欢迎仪式?疑惑不解的我便跑去问连长:“这山风是怎么回事?”连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告诉我差不多每天一过了中午,这风也便不请自来了。见我一脸的疑惑,连长遂又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呵呵,也没有什么,你见多了,也就会习惯了,也就不会奇怪了!”
可是,我真的可以习惯吗?连长没有给我答案,似乎是让我自己去寻找。
昆仑山上的冬天宁静、清淡、平和而少喧嚣。我也渐渐地习惯了在每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出去散散步。去望望那天边的云,去看看那远处的山。其实,能够见到云的日子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碧如洗的蓝天。而举目一望,乱山重叠的景致又别有几番情趣。
无论我走到哪里,那风都像得到了小道消息一样地如影随行。我终于明白了,我不喜欢它,却也摆脱不了它,那我只能接受它了吧。
几次随连队外出巡逻,都无一例外地遭遇了大风。还记得,有一次风中夹杂着雪。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战士们的脸都被冻得通红。而风依旧如同着了魔一样地怒吼着,那声音有一些怕人,似乎想要吞没了一切。风与雪,在相得益彰之中,更加自鸣得意,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我们的视线也随之而变得模糊起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战士们的脸,那脸是那样的红,这便是那风雪流过的痕迹,而他们却仍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与镇定,始终目视着前方,那目光似利剑一般穿透了风雪,所向披靡。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读懂了什么是军人,什么是真正的边防军人!
风依旧在姿情地狂呼,雪依旧在肆意地乱飞,而我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巡逻回来的时候,我写了一首小诗《巡逻》:
雪花纷飞风啸寒,战士巡逻卫国边。
昆仑山巅多奇险,顽石脚下云雾前。
正是因着这样的风,没有人敢在屋外久站,那刺骨的寒冷,几欲要将你吞并。从头到脚,一股冰凉。突然想到这也算是大自然的一面,我们总归还是见面了,生命起源于自然,也就难免需要接受大自然的种种考验。而面对大自然的威慑力,我们有的时候竟也会显得无力。我们只是努力在适应它。荀子说的人定胜天,未免显得自大。
而这样的冷,也叫我们分外清醒。冷了,才更加意识到自己存在。也许,许许多多的人因为忙碌追逐而深深疲惫,从来不曾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体,意识到自己还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还有基本的温饱之需。
在高原上,缺氧、低湿、寒冷的自然生态,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可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在高原上的一些地方,吃水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而这样的问题在冬天尤为突出。
我所在的神仙湾边防连,生活用水都是到离哨卡很远的小河沟用水车拉回来的。而每年一到冬天,河沟里的水就会结上厚厚的一层冰,这个时候我们便只能够靠化冰取水。“化冰取水”听上去似乎简单,可是,操作起来却并非易事。每年一到冬天,负责拉水的战士们就要去十几公里以外的河沟,迎着凛冽的寒风凿冰。可别小看这个活,要知道这在海拔5000多米的高地,可不轻松。那时,你的手冷得几欲失去了知觉,抡锤都很困难而冰又很厚,往往一次打下去,冰还能够保持泰然自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岂容你轻而易举地攻破?一次不成,那只能再来一次,每抡一次锤都会比前次更加吃力。正是基于此,凿出来的每一块冰都可谓来之不易。冰凿出来了,还没完事,还得一块块地搬过去装袋。朋友们,你们跑过百米冲刺吗?百米冲刺是一种无氧运动,而我们在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搬运东西便等同于在平原上的百米冲刺。那时每走一步路,都要大口大口地喘气。有时,还会引发急性胸闷或胸痛。其间的艰难,不言而喻。
有一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每每想起忆起,我的心仍然难以平静。那一次我和大家一起去河沟凿冰,其中有一个战士小马正发着低烧,出发前我叮嘱他不要去了,我们剩下的人一人多干点活就行了。可他坚持一定要去,他说:“排长,你让我去吧!我今年最后一年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复员回家了,请让我和战友们一起完成这最后一次凿冰任务吧!”在他的请求之下,我只能同意。那天的风特别大,风中还夹着雪,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似的疼痛。天寒地冻,而我们别无选择。那天的工作持续了好久,眼看着胜利在望,最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组织人员登车的时候,小马晕倒了。摸摸他的头,烧得厉害,天知道他是怎么坚持着完成了最后的任务。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小马送回哨卡医务室,经过医生的紧急治疗,小马最终痊愈了。现在小马已经回家好多年了,可是每次想起这事,我总觉得作为一个排长,我是不称职的,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战友,我不应该让他带病去凿冰的。我不知道小马是否还记得他曾经的排长,还记得那个冬天,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守防岁月。
在这样的冷天,不免要想起很多久远的事情。从小到大,经历过了许许多多个冬天。每个冬天都有故事,每个人也都有故事,如果在这样的冬天,在这样的地方我们围坐在火炉旁促膝长谈,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想着,想着,窗外的风又呼呼地响起。莫非,它也明白了我的心思?
第五篇:一起走过的青春散文(范文)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易碎着、骄傲着,那曾是我们的模样。
转眼毕业三个月了,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而我们却回不去了。烟台海边、南山之巅、养马岛之旅……一切的一切仿佛丽丽在目,而我们真的分开了。
海子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大二的班级海边烧烤让我经久难忘,一个个被炭火熏黑的脸上带着开心的微笑,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青涩,何曾会想到毕业后面临的求职危机、入职的懵懂、工作的心酸、领导的呵责、同事的埋怨……
我最亲爱的同学,你们好吗?渴望一起清晨早起看初生的太阳,渴望一起背起书包骑车远行,渴望一起没心没肺的嘶吼欢唱,渴望一起互诉心肠的酣畅大醉……
我最亲爱的哥们,谢谢你们!陪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游戏一起玩乐。最怀念大一骑车上课的日子,最喜欢坐在胖子自行车后面,为了不迟到的狂奔而拼命的狂奔……
我最可爱的的女孩,感谢你的陪伴!渴望一起走下去,一起看夕阳……
谜样的,沉着的,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落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方向,直到看到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2010级应101-1班的兄弟姐们,谢谢你们!大学四年我们笑过、哭过、吵过、闹过,知道失去才发现那才是我们这一辈子最想要得到的,那是我们一起走过的青春。祝福你们,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