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错位的情感散文(范文)
她安静地坐在候诊室里,前面还有17个待诊人员,如每五分钟一个,轮到她也得一个小时以后,候诊室里有表情痛苦者、来回走动者,低头看手机者,更有喧哗者,难得见到有她这样神情安然的病人。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安静地坐着,让人感觉她只是来这坐坐的闲人。
包里手机响起,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的,近三个月,他知道她每隔半月会在医院耗上大半天,为了打发她无聊的时光,这个时间点他会在电话的那端陪她说说话。她还是慢慢的拉开手提包的拉链,用左手拿出手机,右手重新把手提包的拉链拉上才接通对方的电话。
对方沉默了好久说:我正月初八结婚。
她脸上看不出这话带给她任何惊讶的表情,停顿了三四分钟她回:你别害了人家姑娘。
她大他三岁,相识于网络,却相交与现实。她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她还没迁徙到现居住的这个城市时,他们偶尔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甚至聊各自的生活现状。她知道他们的感情超越世俗,没有索取没有欲望,只是彼此欣赏。
他年轻的时候曾玩命般的爱过一女孩,女孩也玩命般的爱着他,后终因种种原因女孩另嫁他人。从此他便不在相信爱情。但,他身边从不缺女人,他的睿智,他的思想,他的帅气足以让年轻女孩为他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她曾戏谑他:差不多找个良人娶了吧,你这样会害了多少单纯少女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娶也娶你这样的,我这个年龄,对年轻女孩没兴趣。她知道他也是戏谑着她。但她坚信,虽然他游弋在众多女孩之间,他有他的底线与原则,她甚至知道,就算他有需求,他也不会去糟蹋任何一个女孩,他会花钱去灯酒绿的场所满足他的感官需要。她的记忆里,他不下五次下定决心要结婚,却在婚期临近时一次次退缩。每次退缩他都会告诉她退缩的原因,她苦笑也并能理解。因为她跟他一样,对感情的执着会让任何一个被她爱着的男人害怕。
他继续:我承认我内心的自私与龌龊,过年我四十整了,在我的事业上,我需要一个女人为我锦上添花,而她符合了我所需要的任何需求。
她仅回了一句:没想到你也这么俗。
整整沉默了十几分钟,她挂了电话。
她欣赏他,欣赏他的博学,欣赏他那哲学家般的思维,更欣赏他对爱情对婚姻独到的见解。但仅仅是欣赏。
她知道她能跟他走的这么近是因为彼此对爱情对感情的执着与对人生对活着的惊人的相似理解。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他,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友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半小时后,她收到了他的短信:你也不要执念于你心中的那份感情了,太虚无飘渺。当我选择值与不值的时候,爱其实已经脱离了爱的本身。但,我会好好对她。
她慢慢地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她的手机一直固定的放在手提包的小格子里,但,今天她没有放回原位,而是直接扔进包里。他说的没错,她玩命般坚守了近十年的感情,却总在一次次被彻底推倒中重新竖立信念,她坚守的也正是她所怀疑的。
她抬头看了看待诊人员清单,估计二十分钟后能轮到她,还是安静的坐着,重新拿出手机,按回复健,用左手敲下:每个人都在一步步走近非我,这就是俗世的力量。
第二篇:人物情感的多元错位
人物情感的多元错位
为什么会有小说这种形式呢?因为散文和诗歌有局限,具体表现为,诗和散文都是表现作家个人情感的。一般来说,诗与散文主要表现已经意识到的情感,而大量的情感是在潜意识中。诗与散文大体在常态心理结构中表现人物心灵,而小说却能打破常态心理结构,把潜在的意识、人格挖掘出来,在情感的失衡和恢复平衡的过程中,揭示人性的奥秘。感情并不是静态的、永恒的,它在不断变动,它是有深度的,是立体的、纵深的、多维的、复合的、动态的。相对地说,诗歌和散文所能表现的是比较静态的,比较表层的。这是因为人的潜在的、深层的、复合的情感是相对稳定的,要把它发挖出来,就不能孤立地去表现,只有把它放在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中,人的情感的深层才能受到触动,才能泄露出来。也就是说,要在多元的情感交织与冲击中,情感机制才能发生动荡,其隐藏得非常深的东西才能暴露出来。诗歌和散文最明显的局限,是二者所表现的情感都是一元的,也就是自我的。而要把人的情感像开矿一样开发出来,就要让单个人进入多个不同的人的情感网络之中,让它发生动荡。而小说结构恰恰是多元情感的交织和冲击,这是诗歌和散文所不能企及的。
《荷塘月色》有诗的意境,《背影》也有诗意,但没有前者那么浓,更多的是散文的意味。因为《背影》的作者的感情受到另一个人的冲击,发生了矛盾,先是觉得父亲给自己丢脸,后来才被感动。是不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感情越复杂,用抒情文学来表现就越困难。形象的情感特征在诗中是很单纯的,那就是诗人自我的情感特征;在散文中也是比较单纯的,即散文家的情感特征。在有些比较复杂的散文中(主要是写人的散文),自然要表现散文家的感情,但人物又有人物自己的感情,这样,感情就不是单维的,而是多维的。感情复杂性的递增,导致诗意的递减,散文性递增。丰子恺有一篇散文,写他抗战期间历尽艰辛逃难到“大后方”,稍有闲暇,把孩子抱在膝盖上,问他最喜欢什么?孩子答:最喜欢逃难。
本来,逃难是非常艰辛的,如果孩子的想法和他一样,对日本人带来的灾难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这就有诗意了。但孩子的想法和他根本不一样,这就不是诗意,而是散文的意味。如果孩子从学堂里溜掉了,家长去找他,那就更没有诗意了,就更散文化了。如果来了个坏人,把他劫走了,再冒出其他问题来,那就有情节了,就像小说了。
我们再以《荷塘月色》为例,它给我们的感觉为什么诗意盎然呢?因为是一个人的情感,“便觉是个自由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他想到了些什么呢?南朝的宫廷,少男少女集体大联欢,名义上是采莲,实际上是调情。还有《西洲曲》所表现的,民间少女在采莲的时候,把莲子(“莲”与“怜爱”的“怜”谐音)当作自己的爱人。想着这样“热闹的季节,风流的季节”,而且哀叹自己“无福消受”了。余光中批判他说,这个朱自清,晚上出去散步为什么不带太太?(学生大笑)带了太太,就不会有这样的自由了,(学生大笑)就不能一个人这么自由地羡慕那些个帅哥靓妺装腔作势地调情了。如果真的让一些漂亮姑娘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样呢?这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有根据的。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中,他就有了这样的机遇,但他是与自己朋友俞平伯他们在一起,还是不自由。人家拿歌曲的折子请他点唱,也就是让歌女来到他船上给他唱歌,可他就是不敢,不敢了以后又后悔,希望人家再来让他点。但可惜得很,人家不来了。
双重或多重感情特征的交织,使散文的情感变得复杂了,这就构成了叙事性。作品包含着的感情层次越多、越复杂,就越接近小说。孙犁有一篇散文《谈赠书》,说他出了书后,分赠给朋友和同事,有的人就到处嚷嚷,某某在发书了,快去!因为是免费的嘛。甚至有些老朋友问他要,要了去走后门送人,他感到很丧气。这就是散文,因为感情是双重的,一方面是送书的情义,一方面是免费的便宜。但这还不能算是小说,小说的感情要比之复杂一些,不管有没有情节的小说,它的本质特点是两重以上的感情、三个以上的感情维度。为什么说维度?因为维度是分开方向的,用到小说里,人物的情感是要拉开心理距离的,也就是不能同质的,同质就可能成为诗歌了。
以高尔基《我的大学》为例。高尔基年轻的时候,什么文凭也没有,就想到喀山去念大学,当然没有门儿。就组织一些同道,请了老师给他们讲课。有一天,老师没有来,几个人就很开心,买了一些面包、啤酒之类,小撮了一顿。没想到,撮到一半,老师来了。大家连忙把东西藏到桌子底下去。老师进来就开始讲课,走来走去的,突然把桌旁边的酒瓶踢倒了。老师就低下头头去看,大家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可老师看了后,平静地抬起头来继续讲课。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高尔基觉得,老师骂他们一顿才好。
这显然不是诗,也不是抒情散文,而是小说。为什么呢?因为其中有三重感情互相交织,又拉开了距离:一是老师的,二是大家的,三是高尔基的。三者不同,又结合在一个事件之中,就有了小说的趣味。正如丰子恺的儿子如果逃了出去,也会有三维的情感交织:一是丰子恺的,二是孩子的,三是可能有坏人的。三者不同,又集中在一个孩子身上。
写小说和写抒情诗、抒情散文,作者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写抒情性的诗文,心肠可能很软,总是让有情人心心相印;而写小说心就要狠一点,不能心慈手软,随便让他们心心相印。心心相印,就没有戏可演,也没有性格可言了。为什么《长恨歌》和《长生殿》都是写李隆基和杨玉环的故事,情节却不一样呢?在《长恨歌》里,两个人是心心相印的,先是“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然后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最后弄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安史之乱”后,则是“宛转蛾眉马前死”,完蛋了,香魂一缕上西天。人不可复生,但多少年了,李还是想念杨,“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缠绵之极!两个人的感情从来没有冲突,一见钟情,生死不渝,充满了诗意。但写戏剧就不同,《长生殿》里李和杨就有冲突了,因为除了杨玉环外,李隆基还有别的妃子,梅妃啊,我们福建莆田人,杨玉环妒忌了,李隆基发火了,把杨赶走了,结果发现生活里就是少不了她,高力士又把她迎回来。有折腾才有戏剧性。
作为小说家,鲁迅也想写李、杨的题材,而且到西安去了,聚集感觉。但小说家鲁迅的感觉是,两个人“七月七日长生殿”,赌咒发誓。不但今生今世,而且来生来世,都要做夫妻。在鲁迅看来,爱情要用赌咒发誓来证明时候,已是心口误差,心口错位了。这是爱情有危机的表现。小说最重视的是,人物心理距离的拉开,牵动的感情层面愈多,距离越大,越像小说。
小说与散文的不同之处还在于感情层次不是线性的静态的延伸,而是多层次与多线索的动态交织。不是说和毫无感情的人有距离,恰恰相反,关系愈密切,拉开的距离愈大,震撼力愈大。觉新和瑞钰间是夫妻关系,很亲密,但不得不屈从于陈姨太的迷信,结果导致了悲剧。如果仅仅是一个佣人,和觉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就没有情感距离,就是人死了,悲剧的冲击力也没那么强。
人物间产生了一种规律,叫错位规律。
在小说形象中,感情层次之间的差距是一种心理差距,并不是现实中人际关系的差距。相反,人际关系差距越小,感情的心理差距就越大,形象就比较生动。也可以说,人际关系的亲密程度和感情距离构成反差,形象也就越生动。
这里还有一个秘密,就是读者的心理。作家要让作品有震撼力,就要让人物的命运和读者的同情发生逆差。读者越是同情,作家越是要折磨他。人物的命运越是和读者的希望有反差,就越是有阅读的吸引力。苏联文艺理论家称之为“情感逆行”。
小说家在经营形象时,往往遵循着这样一个二律悖反的原则,一方面把人际关系拉近,一方面把心理差距拉大。人际关系距离的亲密,有利于心理差距拉开。拉开的原则是和读者的同情构成反差。俄国形式主义者分析普希金的小说《叶普盖尼〃奥涅金》的时候说,不成功的爱情差不多有这样一个公式:
主人公A(奥涅金)爱上了女主人公B(达吉雅娜),B并不爱A,A设法让B爱上了A,A却发现,他已经不爱B了。
这样一来,人物的心理差距到最后都不能弥合,就震撼人心了。
这是从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叶普盖尼〃奥涅金》中归纳出来的,有相当广泛的概括性。安娜〃卡列尼娜起初并不爱渥伦斯基,渥拼命追求,等到安娜爱上了渥伦斯基,却发现渥伦斯基并不完全把她放在心上,于是自杀了。心理距离拉开了,永远无法合拢,因而感染力就更强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也是这样:
凡尼亚爱上娜塔莎,娜塔莎爱阿辽沙。阿辽沙爱上了卡嘉。卡嘉也爱阿辽沙。同时,涅莉又爱上了凡尼亚。
从根本上来说,规律是人物互相在情感上错位,而不一定是ABC三者的关系。
托尔斯泰的《复活》中,半农奴的少女卡秋莎,爱上了大学生贵族涅赫留朵夫,怀孕了,但涅赫留朵夫遗弃了她。她从农庄上被逐出,在城市里沦为*女,受到审判,而涅赫留朵夫恰恰是陪审员,他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为了赎罪向卡秋莎求婚,但遭到拒绝。后来他护送卡秋莎去西伯利亚流放,卡秋莎嫁给了一个民粹派的革命者。
这样的例子很多,我们称之为“感情的错位”。林黛玉和贾宝玉也可以作出类似的解释。《麦琪的礼物》讲的是美国二战前的事,当时工人生活还很苦。美国人在圣诞节常互赠礼物,太太想给丈夫送个礼物,但家中又没钱,于是就将自己的头发卖了,为丈夫买了一个表链,丈夫为了给妻子买礼物,则将怀表卖了,给妻子买了一套漂亮的头梳。二者互相拉开了心理的距离,这才有冲击力。像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绿化树》等,男女情感都是错位的。一时接近了,不是小说要结束了,就是小说写坏了。
所以张贤亮的小说及一些有才华的小说家的小说,最后男女主人公的命运,都是不了了之的,就是琼瑶也懂得其中道理,要让读者最喜欢的人遭难,让相爱的人历尽折磨,这样才能吸引读者。
我再讲一个我们最熟悉的例子。《西游记》中三打白骨精为什么成为经典情节呢?因为在取经的曲折过程中,在大部分情况下,遇到妖怪时,师徒四人是一致的,共同打败妖精,这样很有诗意,却没有性格可言,只有拉开距离才能有性格。白骨精一出现,在唐僧看来这是个善良的女子,在孙悟突看来这是个妖怪,在八戒看来这是个有姿色的女性,三人不同的心理就拉开了距离。孙悟空将其打死,如果八戒没有私心,而是同心同德,就告诉唐僧那是妖怪,但八戒平时受孙悟空欺侮,这回要刁难他一下,就说孙悟空生性残忍。结果,孙悟空被开除了,唐僧被白骨精逮捕了。拉开了距离,人物的性格就鲜明。其中有一个人没有拉开距离,就是沙僧,他什么个性也没有,没有自己的私心,也就没有感染力。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呢?这里有一个最根本的心理学的解释,即维戈茨基的“情感逆行”学说。与读者的同情相反,他举了一个例子,是狼和小羊的故事:狼和小羊一起到小溪喝水,狼大叫一声,你把我的水弄脏了,羊说不对呀,你在上游,我在下游,怎么会将水弄脏呢?狼又说,去年你曾经把水弄脏,小羊说,对不起,去年我还没有出生呢,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小羊吃掉了。
维戈茨基分析,小羊的理由越充足,读者越感到安慰,它的命运就越坏,读者越忧虑。读者希望小羊脱险,希望小羊说得有理,但小羊越是有理,狼就越有不讲理的可能。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分析觉新、觉慧、觉明、沙和尚、孙悟空、猪八戒的性格时就是这样,我们越是同情孙悟空,他就越遭难,唐僧就越倒霉,八戒就越得意,这时的每一个动机,中间都会分化,于是孙悟空被赶走了,唐僧倒霉了,读者又难受又高兴了,难受是因为唐僧受苦,高兴是因为他非得把孙请回来不可。这是“情感逆行”学说,里面包含情怀和忧虑两重性。
这个道理有相当的普遍性,连第一人称的叙述者和人物间的情感都应该错位。如鲁迅和祥林嫂就拉开了距离。祥林嫂把希望寄托在鲁迅身上,希望他说出人死了没有灵魂,那死了也就不会到阎王那里锯成两半了。但鲁迅偏偏说得含含糊糊,使她死前怀着更多的恐惧。这样,文章就有了悲剧感。
现代小说强调的是叙述者要和人物拉开距离。现代西方小说追求控制叙述角度,使得人物叙述的东西和实际情况不同,成为读者不可依靠的信息。这种情况是从詹克斯开始的。他的《苔丝米勒》写一个天真无邪的美国姑娘。她到欧洲以后,完全不通世故人情,一切按照她的本性行事,她认为什么人可以做朋友,就和他做朋友,根本不考虑其社会地位。她爱上了一个已经欧洲化了的美国人,而这个接受了欧洲教育的美国青年,一直怀疑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一味调情,是不是很轻浮。美国姑娘为了刺激他,就故意和一个意大利小伙子交好,目的是为了引起美国青年的妒忌。最后,这个美国姑娘死了。这是现代派小说常用的手法,叙述者像傻瓜一样,叙述他感觉和范围以内的事,背后的事件、情节和字面上的叙述都被设臵在一种冲突之中。叙述者让你看到的是一回事,而他说的和让你想到的是另一回事。这就要求读者自己作出判断。
福克纳的经典小说《喧哗与骚动》与此异曲同工。三兄弟对他们的同一个姐姐(或妹妹)有不同的看法,而这个女孩子却始终没有出场。读者对她的了解是从三兄弟不同的看法中得到的。一个兄弟爱她爱得不得了,但他是个傻瓜,说不清她有多好,只有一种感受:嗅到她身上的气味,看到她的拖鞋,就想起有过温馨的、能给他带来爱的感动。第二个兄弟认为,妹妹本来应该是纯洁的化身,但她最后变成了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最后一个兄弟则对她充满了仇恨,认为这个姐姐使他失去了当银行家的机会。这样,三个人对同一个人的感情都拉开了距离。
这种倾向中产生了“零度写作”的理论,作者不能把倾向流露出来,要求“作者退出作品”。事实上,真正要让作者退出作品是不可能的。
这样,读者就变得重要了,以读者为中心的理论产生了,就是所谓的接受美学。接受美学认为,“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于是,内心的错位与外在的动作和语言拉开了距离。比如,安娜〃卡列尼娜和渥伦斯基由于人际关系亲近使矛盾扩大了,安娜为了在情感上惩罚他,让他后悔,因而走向死亡的末路。表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冲突——这也是现代小说很主要的特点,但内心冲突很激烈。
契诃夫的小说《文学教师》,写两人结婚了,过上幸福的日子,但慢慢就感到非常庸俗。丈夫要吃一点果酱,让一心经营自己小家庭的妻子大惊小怪;主人公在打牌时,有人暗示他的丈人有钱,暗示他是靠丈人活的,他就觉得不能这样过下去了。爱情的悲剧就这样产生了。
鲁迅《伤逝》中涓生与子君的分裂,有外在的原因,但主要是子君从原来的反抗者变得非常庸俗,关心一些琐碎的事情,例如小油鸡之类的。
从这些作品可以看出,所谓的距离是心理距离,不一定有外部的强烈冲突。这也是现代小说最主要的规律。我对《白鹿原》的评价不高,因为《白鹿原》的作者不懂这个道理,有的三四千字的大场面,人物很多,但缺乏内在的距离和错位。作者没有才气。
把人物打出正常轨道
小说的基本规律就是人物心理距离要拉开,才能产生错位,才能暴露人的心理和秘密。
可是小说如果只有一个人,那怎么办?把他打出正常轨道。
为什么要打出正常轨道?
极端有两种:一种是顺境,一种是逆境。小说家的拿手好戏就是人物放在顺境和逆境中反复折磨。
把人物打出正常轨道,让他到另一种生活环境里去,他内心深处那连自已都没有意识到的强烈内在感情及意志品质全都显示出来了。
把人物放在极端顺境中,同样可以破坏人物感情结构的稳定性,使表层心理结构瓦解,暴露出人的内心隐秘来。
情节:审美因果超越实用、理性因果
把人物打出正常轨道后,要有情感的多层次性、因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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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情感散文
路过爱情
很久之前,我们还熟悉彼此的时候。我半开玩笑地问起过你,为什么不能帮我写一篇文字。你说,你不想。
很久之后,包括此时,我仍是认为,因为不够了解,才写不出。我也一样。从认识到现在,不足一年,却是经历了两次拉黑,一次你拉我,一次我拉你。这两次不愉快的举动,或许能说明什么,我们心知肚明。也
曾试图一辈子不把你写进我的世界之中,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无法驻足一辈子。那些一起聊天的日子里,我总是说你幼稚。其实,至于你幼稚与否,我又怎么能够妄下断论?只不过是,不想彼此走的太近,以至于无法活在现实中。
因为不能很了解你,所以这篇文字注定是一篇独白。以前,每晚都聊天时,我会担心;之后,每晚都是黑色头像时,我又会想念。可一切好不容易都还算差强人意,我又怎能任性地使坏?远远关注足矣,我们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喜欢你的文字,因为那都是真实的内心独白。有时候,读你的文字,就像是在窥探你的心事般,如此感动。你的性格中带着天性使然的羞涩,熟悉的人还好说话;在一堆陌生人面前,你会有自己的保护色。这一点,我和你很像。喜欢你穿白色帆布鞋子打篮球的样子,就算未能站在你身旁,但依然甚是欢喜。犯花痴地说,我喜欢任何一个穿白色帆布鞋的男生,估计男人是很少穿的了。想想,犯花痴的年纪也都该过了。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脑子里的片段很多,而确实有意义的,真的很少。你以前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为什么和我这个女人说这么多废话。其实,我有多感激,那成堆的废话陪我度过太多的失眠之夜。你不是我,你也不能了解我,因为关于我,我又告诉过你什么,你又问起过什么呢?所以,很多事情是无法没节制地问下去的,因为越是问越是伤感。也可以说,许多想问的事情,到你那里,便再也无法问出口。
既然无法逾越一些东西,那就留彼此好的印象,一辈子。记得为你发过这样一条状态:我知道,爱可以排除万难,可万难之后,更是万劫不复,这是我更相信的。你说,你喜欢我;我说你是在戏弄我。在比较保守的爱情观下,我始终认为,越是说出口的喜欢,就越是开玩笑。事到如今,我们就把错过的故事,成为理所当然。是啊,在生活面前,我们要把多少遗憾,无奈归于理所应当。此刻,脑子里蹦出一句你发给我的话——有些话,说给了一个男人听,就不要再和其他男人说了。你知道吗?这句话说得很男人,我信以为真,以为这就是爱情。罢了,路过爱情,仅此而已。
这篇独白,写的好无力。不得不承认,有一些往事,回忆起来是吃力的,因为就没打算保留一辈子。记住也幸运,忘记也要接受。生命中,经历的人事,无非就是不停遇见,然后忘记,而留到最后的,被叫做回忆。是不是不够珍惜,所以才会觉得写的足够吃力?乱七八糟,这篇似年终总结的自我检讨书,怎会如此啰嗦?这就是为什么从来不写纪念文,就在于我写不出来任何的感情。好多话,就掩埋在时光里吧。
如今,各自安好便罢。何必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或者,唯有此,才更刻骨铭心。
第四篇:情感散文
题记:
女儿是父亲的“情人”,从她来到世上,他们就结下了一生解不开的缘。
我把此文送给女儿,愿远方的她平安幸福,并祝她生日快乐!
文/曙光
茉莉花开了,开在六月,每当那洁白如珠的花蕊,一朵朵俏临花丛中的时候,我总会不舍地剪下一枝,撷取一朵,放在眼前。
流连顾盼,袅绕清香,雅致的茉莉花就是一位清纯的少女。
“花心”的我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久久地守在花丛边,透过花瓣,眺过窗檐,思绪,早已把远山,往事连成了一片……
六月的山区,阴雨绵绵,晨雾重重地笼罩着山峦。
当云开雾散,太阳出来的时候,已近中午。
我和阿美看了一下今天采下的花蕾,估摸约有十多斤,一朵朵晶莹剔透的茉莉花静静地躺在花篮里,那种纯真,难于用语言来表达,阿美甜甜地笑着,一只手撑着腰部,一只手用毛巾擦着我们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她疲倦的面容,沾满泥土的衣裳,衣服下面因身孕凸出的腹部,我心疼地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回去休息吧,孩子都累了?
阿美骄傲地说道:医生说还有十多天就生了……
我背着篮子,提着小木凳,阿美依然一只手撑着腰部,顺着田坎,沿着河边,慢慢地走了回去。
太阳出来以后,挂在枝头的茉莉花竞相开放,原来是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如今朵朵笑得阳光灿烂,就连躺在花篮里的花儿也耐不住寂寞,一朵朵逐渐绽裂开来。
我似乎听见它们生命里流淌的声音;
听见那流淌的岁月在母体里喘息。
我似乎看见那洁玉般的花瓣在挣扎着舒展;
看见那一朵朵生命奇迹般地诞生。
闷热的空气里,茉莉花生命的芬芳,夹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清香,四处飘散……
六月的一天,我们的女儿诞生了,她出来的那天,阿美在雷雨交加的深夜里呐喊。
我站在卫生所的屋檐下,守着那瓢泼的大雨,心里疼了一夜……
女儿给我们带来了福音:这天,旱了几个月的土地饱饱地喝足了水,中午时分,我看见地里的茉莉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得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得娇艳。
茉莉花又开了,依然开在难忘的六月,我习惯性地剪下一枝,撷来一朵,放在眼前。思念,结成一缕淡淡的忧伤……
第五篇:情感散文:别样
点一盏灯,听一夜孤笛声。沐浴青灯昏光,沏一杯沁人香茗,拥一卷古朴诗书。轻然翻开透着墨香的纸页,呷一口香醇。唇齿留香的刹那,竟与你不期邂逅。一袭白袍,倚楼临风,衣袂飘飘,举樽酹月。你笑了,又哭了。那划过亘古忧伤的泪水,那透着淡淡忧愁的身影,竟是属于你,李煜。那个别样的诗人、皇子、夫君、帝王。
你身在帝王之家,却偏偏没有狼子野心。你本应君临天下,却一身才学出众。在那手足相残的帝王冢中,你总是那么格格不入。你只想做一介山野村夫,梅为妻,鹤为子,山水为家。却偏偏天不由人,你叹,罢了,那边做一个无忧的皇子。于是,年少轻狂的你,沉沦在“晓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的深宫之中,歌舞升平。若这一生,就这般风花雪月,该多好。可是,上天终究同你开了一个玩笑。就如一个不该有梦的身份,却做了一个惊世的梦。你注定是别样的存在,你注定要受九州臣服。
于是,黄袍加身。于是,君临天下。于是,遇到了生命中的天女。“含颦发笑,擢秀腾芳”的娥皇,让你为之“册封国后,并辟专房”。风花雪月,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然而,上天又一次负了你。娥皇,逝。你悲,你痛,你“为伊消得人憔悴”。哀痛过度,以至“形销骨立、扶杖方能站立”。我默然,身为帝王的你,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般专情的你,为历代君主所不及。
一切的一切,似只是刹那芳华。南唐,终究是毁在了你的手里。身为一国之君的你,却投降于宋。临风阁,打破了你所有的幻想。昔日风华绝代的你,终于不再浮夸。你开始愁绪满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汪流水东逝,却带不走你的悔恨与无奈。“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你悔当年贻误。“多少恨,昨夜梦魂中”你恨苍天戏言。你果真是特别的,你说:“难掩词宗风,俯仰今古,错为君主,苍天贻误”。你的才情,你的惆怅,你的悲苦,你多年的沉淀,却使亡国之君升华为千古词帝。古往今来,唯有你,“国家不幸诗家幸”。
回首昔年,俯看今朝,漫漫长河,唯有你,脱尘而出。你无心为帝,寄情于山水、歌舞、诗文,却荣华谢后,君临天下。你毁了南唐,投降于宋。身为亡国之君,却又不羁狂书,赋诗舞文,成为千古词帝。你是那般别样、独特。唯有你,帝星之格,文星之命。唯有你,亡国之君,千古词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