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等雪来散文
冬是什么?是寒风飒飒,是白雪飘飘;是佳节喜庆,是亲人团圆;还是围炉夜话,是厚积待发……寒冷却也温暖、让人期盼的季节。而这冬,若是少了一场雪的映衬,那便是像春少了柳烟、秋没了落叶一样,憾失了一段儿别样的韵致。今冬温暖如春,雪迟迟不来。
身居此鄂东南山水小城,虽不会有北地那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雪之饕餮盛宴,每冬还是会下那么一两场雪的。浅浅淡淡是此地雪的基调,一小片儿一小片儿,细细碎碎的,悄无声息的,自天际翩翩而下,总会让人疑惑地看向那天际最虚空:是有位白衣长发的仙女在那里裁制播撒这些精灵吗?“水剪琼瑶醉蓬莱”或是这个情态吧。当然,在你似觉未觉之间,黯淡的午后,又或是万籁俱静的夜深,那雪也会来个激昂的间奏的,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大朵大朵的雪花乘风而下,填满整个空寂,无论是大人还是稚童看了,都会欢腾雀跃起来,不停在心里面祷告:大些吧,再下大些吧!渴望着能去像那空阔的原野与之一起舞蹈、旋转、拥抱!
草木之花多五出,独雪花六出,其又名未央花,一个小小的冰晶体,纯洁无暇,莹润晶亮,摊在手心只是沁凉的一丝丝和转瞬即逝的点点水渍,叫人怜爱,没有一个人不是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它的降临的,它是大自然给人们最神奇的馈赠。
等雪来的日子,是对雪满满的思念和怀想……
雪是年少时光里最纯洁的剪影。初中在家乡念了两年,学校坐落在翠柳如烟的长长十几里河堤旁,美得像绿野仙踪里的画面。冬天里,雪下上两三日,河堤、柳树、冰封的河滩,银装素裹,粉雕玉琢,仿似换了人间入了仙境!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上课的心思,人在教室,心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教我们生物的老师姓李,是个风趣和蔼的老先生,带着副大大的黑框老花镜,手执教鞭指着黑板上植物细胞的解剖图缓缓地问:液泡在哪里啊?哪个是叶绿体呀?我们一律的头扭向窗的那一边神思飘渺无人应答,“干什么,干什么?”老师敲着教鞭,眼珠滴溜溜转从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后瞪视着我们,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佯装很生气的样子,调皮的同学起立喊:“老师,咱们今天解剖雪花好不啦?”李老师使劲将课本、教鞭摔到讲台上,皱眉再瞪视我们5秒钟后,一击掌说:“同意,咱们这节课就出去观察雪花!”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老师已经背着双手一本正经地出了教室。“哗——”,教室立刻沸腾,同学们高叫着“李老师万岁,李老师万岁!”,就如同出闸的小马驹奔向那白雪世界。我们在长长的河堤上奔腾欢笑高歌疯闹一团:拉着李老师打雪仗,看老师白眉白须头顶热气腾腾仿似一位老仙翁、却还假装委屈地说“欺负我老头子啊,你们!”同学们笑倒一片;男同学最坏,趁女同学走在树下,冷不防一脚踹向树干,积雪劈头盖脸而下,覆了你一身一脸,少不得是又一波的反攻;我喜欢闭上眼抱了头躺在堤坡厚厚的积雪上顺势滚向堤底,伴着尖叫骨碌碌而下,说不出的新奇刺激。李老师见了吓得不轻,大叫着“瞎胡闹,瞎胡闹!”连滚带爬到河堤底下去接,可这边接住了,那边又开始了,老师直忙得满头大汗,我们呢,变成了一个个胖胖的雪球儿,笑闹声震破天际……
雪是成人世界最可以释放童真的因由。年岁愈大,思虑愈深,肩负的担子愈重,心的跃动就愈低缓,这是成人世界的法则。可是,在我们内心的最最深处,谁不想抛却一身凡尘冗杂、做个真心随性的孩子自由自在?雪,是的,雪就有这样一种力量,可以瞬间瓦解我们的面具,让每个辛苦担着的成年人放下顾忌,相约着出门去,倾情投入到雪的世界,打雪仗,堆雪人,拍照合影;笑着,叫着,闹着,像一个孩子般赤诚地释放久违的童真。
雪还是家人温暖团聚最可心的背景。大年三十儿,各自天涯的亲人们千里迢迢回到家里,几世同堂欢乐团聚,窗内人们穿红着绿推杯共盏承欢膝下满室温暖喜庆,窗外寒风萧瑟大雪纷飞一片银色世界,窗花红醉,窗玻璃氤氲朦胧,透过雪花看窗内温馨,雪是最可心的背景……
春节过了,雪还没来,等了一季还没来,是有点失望的。突然间气温就降了下来,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那就是春雪了,那该是另一番的美好吧,那——就让我们平心静气等雪来吧……
第二篇:等雪散文
2017年的寒假才刚刚开始,我便急匆匆地赶回家乡。或许是为欣赏家乡的环境发展,或许是为照顾留守的爷爷奶奶,或许只是为了等待家乡的一场雪。
每当冬季来临,大雪纷飞时,预兆着春节的到来,那幸福生活的最高端将会带给我们无尽的快乐,没有雪的冬天还是冬天吗?没有雪的春节还是春节吗?尽管冷,尽管苦,但我们依然在一起。
几年后的家乡还是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几家超市,几堆生活垃圾,几栋大厦。我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看着摊位上零散的几个人,对面一家超市却人满为患,不由感到人们越来越重视食品的质量与价格了,质量低点没关系,但价格一定要低,是跟城里人不一样。望去远方,快要建设成的高楼区被浓厚的雾霾笼罩着,就感到农民真心想要把农村变为城市,无论是失去了什么……
回到家时,七十多岁的爷爷还在为贫困户补助由于协议签署人的操作错误没有到账而愁苦满面,快要过年,他不想因为买羊的债务而让他人过不好年,只能无奈得卖去辛苦养成的四头肥羊,于是今年不能吃到最爱的羊肉了。他的儿子们,我的爸爸与叔叔,都很操劳,跟别人的儿子一样为自家的生计奔走,疲惫不堪,然而有些人尽管是赚了些钱,但依然想在求一些。所以,今年除夕夜,只有我,爷爷与奶奶,他们最多只有一句问候或食物的馈赠。
我们现在不冷,不苦,却都不在一起了,但是春节还是要来的,只是没有雪。在我回到家的那一刻,我就在等雪,幻想着大雪盖满屋,众人围团坐的情景,只是春节紧紧逼近,才领悟到一切都不会尽人意的。除夕夜的那天晚上,我穿着厚厚的大衣,望着天空布满着的闪亮群星,呆住了。
大年初四,下午一点,疲惫不堪的我坐上往返的汽车,挥手告别这个想要成为城市的农村,来到真正的城市,等待接我离去的火车。知道下雪的那一刻,我还在超市查看着跟农村一样使用的转基因大豆油,一不小心从超市的一扇窗户里看到一个冰雪世界,一下子就把我震慑住了。
我出门时,这座城市早已银装素裹,然而雪花依然飞舞,散发到每个小角落,静谧地等待聚集在一起,形成整个属于冰雪的城市。冬风呼啸,在给雪花的尽情舞动伴奏,我安然地走在其中,倾听他们舞姿的优美,但是调皮的雪花有溜进我的衣服里的,瞬间融化,不仅没有带给我寒冷,却使我内心越来越燥热,有滑进我的嘴里的,清凉微苦,惊醒内心,我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却无可奈何!
在风雪交加的路上,我望着这梦寐以求的家乡的洁净,内心狂热地想要奔跑,想要呐喊,想要哭泣,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第三篇:《等雪来》美文
等雪来,带着结晶的白,轻盈的白,轻轻将我覆盖。本章为大家准备了《等雪来》美文,供大家阅读。
《等雪来》美文
(一)你在等着谁?
我在等雪来。
期盼哪天早晨,最好是周末的早晨,睡到自然醒,起来推窗一看,一夜大雪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你激动地对还赖在床上的女儿大声喊:“宝宝,下雪了!快起来看雪!”
于是那个本还在床上磨磨蹭蹭不想起来的小家伙,一定顾不上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奔出来,把站在窗前的妈妈挤开,踮起脚尖往窗外看,边看边快乐地嚷嚷:“太好了!太好了!下雪了!好大的雪!”
然后一定扯开嗓门大声喊:“爸爸,爸爸,快起来,下雪了!”,那个“懒爸爸”一定在卧室里瓮声瓮气地说:“有什么好看的?别嚷嚷,让爸爸再睡会儿!”
接下来,当然不会管那个“懒爸爸”了,母女俩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上鲜艳的羽绒服吧,你穿那件玫红的,我穿明黄的,再戴上帽子和手套。好了,带上门,我们去雪地里。
来到雪地,你一定先捧一捧雪,和这期盼已久的冬日精灵来个亲密接触,或者捏一个雪团,趁那小孩儿不注意,轻轻扔在她厚厚的羽绒服上,然后便跑,那小孩儿一定追过来,和你打闹着,笑声落在这白茫茫的雪地。
拿出手机,来,亲爱的小孩,摆个漂亮的pose,和雪合个影吧!那调皮的小孩,一定不会好好配合,一会儿笑得眯了眼,一会儿又弯腰去玩雪,你给她拍了几张,不管她了。然后对着雪覆盖的大地、树枝、房屋,贪恋地拍啊,拍啊,仿佛雪一会儿就融化了似的。
拍够了,走吧,牵起那小孩儿的手,踩着厚厚的雪,听着滋滋的钝响,出了小区门,走到大街上。
街上行人比平时稀少,遇见一些小孩在自己家门前玩雪。堆雪人,雪人还未堆成,只塑了个丑丑的身子,小脸小手便冻得通红了。
你们就那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走到那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想起来有些饿了,买了两个包子,一人一个,边吃边走,那小孩儿一定又缠着你说:“妈妈,讲个小故事吧!”
这时,手机响了。家里的“懒爸爸”打来的,说:“你们到哪儿去了?快回来吧,我都已经煮好饭了。”
于是,你们便往回走了。这时,街上的车多了起来,忽忽地从眼前开过,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
你们的身后,也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写下这些文字,才发现,这哪是想象?分明就是回忆。
可是,回忆归回忆,这毕竟已属于过去。一直期盼着的,是这冬天单调、干燥、寒冷的南方小城,速速落下一场雪来。
雪,要来了么?
《等雪来》美文
(二)预报了两次的雪,头一次连影子没见,第二次看见了几片,但也没在地上见到颜色。看着电视里报道的雪野雪影,羡慕的不行。“我们这里咋不来场暴雪啊!”这话被我瞪了一眼:等雪,也不能把暴雪招来。就算没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广博,也没“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急需,总不能让车行不得、路走不动、事故跌跌撞撞跑来吧!
但心里还是喜欢雪的。昨天一位小朋友说她要去吃婚宴,我说好像那边预报下雪的。她说结婚还是希望艳阳天吧。我说到也未必。下雪除了交通受影响之外,其他都算好。这样的天气,正好可以用来表达爱情的纯洁。世界上,没有比洁白喻忠诚干净的了。她说到也是,遇到雪天,也是美好的。今天遇到遇不到不晓得了,但是,新婚大喜,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是可喜可贺的。
等雪,等着重温曾经的感觉。不明白小时候为什么那么多雪,一到冬天等不得你想你盼,雪就纷纷扬扬起来。一下雪,外边不能干活,奶奶爹妈就全呆家里了。早上可以起得晚些,然后生炉子烧水,点火盆烤火。一家人全在家里感觉特别美妙,这也是小时候盼着天上下大雪下大雨的重要原因。次要原因是一下雪麻雀们就好像比平时笨了,雪停了,看它们在雪地里或者草圈里找吃的时候,正是大哥哥们下手抓它们的好时候。方法很因地制宜:用个大草筐,或者筛子一类的东西支在那儿,看它们毫无戒备地走到那里,猛地拉倒支着筐或筛的棍子,就能扣下几只。这些麻雀的归宿便是柴禾堆。我们这些年龄尚小的娃娃们,只配给他们捡柴禾,以便在麻雀烧熟他们高兴的时候给一个小肋巴骨头让我们尝尝,那最美的两疙瘩肉,总是他们的美味――直到我们大到能捉住麻雀才知道,它小巧的身上是有肉的呢。现在说麻雀是保护动物,过去说是四害之一,所以也怪不得乡下人不懂政策、滥杀无辜。
要说雪上的印象,还数在沙河的冰上。沙河本来一到冬天就是从祁连山上飘下来的一条玉带,再一往上洒雪,就“惟余茫茫”了。雪花纷纷的时候,正是我们一班10岁左右孩子们心花开放的时候。冒着雪,到冰上去滑冰、打陀螺、敲冰捉鱼,甚至摔跤打闹,都是最好的。因为这时候的冰上像铺了一层厚毯子,摔上去也感觉不出疼来,到有一种特别的绵绵的感觉。
冬雪真正让我开心的,还是跟着奶奶骑着的小毛驴走亲访友。雪后,漫天皆白,跟着小毛驴,或者有时候奶奶喊我上去坐在毛驴身上,听着毛驴一走一声“磕岑”,也听着自己脚下一走一声“喀嚓”,好听极了。风刮起来,遍地白毛扯动,奶奶用拿着的小褥子蒙着身上,唤我也骑驴上,我自然不会听――看着毛驴费劲,坐在驴背上也不舒服――还是跑在地上自由,一身热汗,听着风声,迎着雪粒,好快活的。
有一年雪太大,到水井里抬水滑得利害,就取冰取雪化了吃。搬着大块冰雪放进那口大“车头锅”里,看着它们慢慢溶化成水,再经过沉淀,就成了做饭的水。
大雪的冬天,总是很温暖的感觉。或许是小小年纪不知道冷热饥寒,或许是一家都围在一起从心里觉得暖和。多少年过去了,那种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总是记忆深处最好的时刻。无论富贵贫穷,有了和父母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人生足矣!
但是雪越来越稀罕了。说是全球变暖了。我诧异:全球变暖跟我们什么相关?世界富裕、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也没体现在我们这里呢。为什么有啥好的变化我们感触不到,一有不好的变化,全都体现到我们身上了?这世界,真是奇了怪了!诧异归诧异,雪下不来是实实在在的事实。20、10来年前跟现在,都没法比较。我们小时候所有觉得好玩的雪景,现在的孩子们根本想都想不到。因为,我的沙河早就断流了,乡下的毛驴都已很少见了;现在的亲戚朋友间,更是很少走动了。
我还是等着雪。一个冬天,不来上一场几场好雪,就像感冒了等着发汗出不来一样,无言地难受。虽然现在的雪没了记忆里的厚,但有雪,跑在雪地上,聆听脚底下的声音,还是能唤醒心灵深处的幸福,让心情得到慰藉。因为每每听到雪的声音里,有亲人的声音,有温暖的声音,有曾经的美好。
等着,盼着天阴,来场好雪。
第四篇:雪,盼来的散文
“风调雨顺”,暗含了不总是喜雨的意思的。所以有了范仲淹的“淫雨霏霏连日不开”的忧愁了。然而人们却是普遍喜雪的,“少见多怪”的南方人见雪更是欣喜若狂的。年少轻狂的一年,一夜醒来,大雪淹没至膝,天地皑皑素白一色,兴奋的“嗷”地一声冲出了家门,在邻家同样兴奋的狗狗的相伴下,没命地奔跑着,踏出了一行行的脚印。然后就地一滚,全身心地和雪融为一体了。
雪是盼来的,所以北人同样喜雪。“冰雕节”便是证明。与南方的雨雪不同,北方是干雪的,也就更加“干净可人”了。无论多大的雪,无需打伞的,甩甩头抖抖身跺跺脚,雪自然落下。在你充分享受自然的同时,绝不和你纠缠不清。同样是H2O,雪显然比雨灵巧多了。于是引发了哲学的疑问:到底是形式重要还是内容第一?斜风细雨与漫天雪花谁领风骚?真的没有标准答案了。
雪是盼来的,所以给人莫名的兴奋与感动。春夏秋一般不可能有雪的,于是有了“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发誓。雪给我的感动中似乎有吃的因素的。漫天大雪之际,一家人围坐着,看着火锅冒着热气,便有了甜蜜的氤氲。豆腐、青菜、粉丝、肉、红红的辣椒丝、青青的大蒜末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对比着外面的雪白之气,火锅的甜美无以复加了。
和雨不同,雪越大越喜欢的。大雪后,下坡处变成了天然的滑滑梯,锃亮锃亮的,儿童们的乐园了。1992年吧,合肥下了大雪,马路被冻结实了,成了天然的滑冰场。我骑车带着怀孕的妻,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刹不住车的,只能高喊:“让着点啊,后面有大熊猫!”妻咯咯地娇笑着,很是得意自己成了“国宝”。冰路上,单车尾灯的碎片随处可见,不时看见有人滑到,人们哈哈笑着,雪天真是欢乐的年轻人的天下。记得女儿第一次看见雪,问是啥?告之:“糖”。小眼眨眨的她是不可能懂得我信口而出的缘由的。夫妻二人拉着牙牙学语的女儿滑雪的情景犹在眼前,转眼女儿大学要毕业了。
雨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只是合肥今年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了,五九时才来。朋友发来一张照片:树干上、小车上都是雪白的小乌龟,姿态各不同的。不由得微微一笑,想起了童年打雪仗堆雪人的乐趣了。
雪是盼来的,自然便有了幸福的味道。
第五篇:夜雪来一晚散文
重阳节前日的午后飘起雪花,尽管它柔弱到不堪,很不成气候。但它,还是令我感叹!它的不请自来,它的不怒自威。这个秋天,我很闲、很沉醉,我把自己安插在秋天里,感觉和秋天混熟了。这儿一片正绿呢,不远处竟然就金黄耀眼起来,再一看,又有那急红了脸的一树一树的叶子。一天一个样的演变着,原来时光就是这样流动的,我跟花草树木一同感受着,成熟与饱满。
第二天早上,地面、草坪、枝头,白了。一夜的功夫,把个风风火火的秋淹没了。目光落处,昨日花黄以不是。这冬天,这雪。让一切显得那么措手不及。
公园里有点冷清,松树的枝丫上,翠绿裹挟着白雪,如盛开的棉桃。那浓稠红叶子的树,红托白,白泛红,如卧雪红梅。白杨树金黄的叶子,在白雪的映衬下,迎风摇曳。真是昨日、今朝两重天的世界,我正恍惚梦境与自然之间。这时迎面一对老夫妻,进入我的视野。女人的小手牵在男人的掌中,并肩前行,就像一片秋叶恋着一棵老树那样,在寒风中依偎,神态怡然。我的心一下子被他们牵绊住了,就那样看着,他们缓缓的小步移过来,是她?那女人没看我,涣散的目光投向前方,那男人不认识我。他们静静如落雪,划过我的视线。我忍不住回过头,不远处,男人放开手,停下了,说,自己走。女人蹒跚,像学走路的幼童,很害怕自己走的样子,捉住男人的手,不肯松开。男人只好又牵起她,像牵着一个懵懂的小女孩。男人个子高大,背微驼,光着秃顶的头,光着粗糙的手,穿一身灰不溜秋的衣服,倒着碎步,尽力保持均匀和女人同步。女人个子矮小,天蓝色上衣,红色的绒线帽和红色的手套,光鲜的打扮,在阳光下,白雪中,耀人眼目。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这样一首老歌的温情中,我看到了一幅时光老人手中的剪纸,一座岁月凿磨出的雕像,在我脑海中定格。
我不知道女人的名和姓。以前在小区里见到我,她就笑着打招呼,很亲切,就随口叫她大姐。一身红色运动服,白色的卫生帽,一张白净的脸,每日穿梭在小区里,手脚麻利地打扫卫生。活儿干得细致。一边干活,一边和闲坐着的女人们说笑上几句。也不知道她家养了多少盆花,或许是品种挺多,经常看到她拿来自己家的花苗,送人。活干完了,她会在一楼小卖部门口和女人们唠嗑,唠她家的花,唠着唠着,就禁不住跟人去家里看花,是个极爱花的女人,小区的女人们受到她的感染,买盆,买土的纷纷行动,养起花来,就连眼睛近乎失明的朴嫂家,窗台上的花盆里也红是红,粉是粉起来,她也成了朴嫂家的常客。小区比以往干净了;小区花坛里的花更加水灵了。春天里风大,她大花纱巾包在头上,很美,一点也看不出有六十多岁的样子。我以为,如此生活精致的女人,家里定会有个宠爱她的男人。却又听得人说,女人的男人不地道,等等诸多,说法不一。于是,便会想,女人花香四溢的屋,竟为那样一个男人,值不值?可是女人从不说自己男人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依然快乐的,兴致勃勃的,养她的花,干她的活。
后来打扫卫生的换了人,我们觉得小区缺少了什么似的,空落。在小区看见女人被他的男人牵着走路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打听才知道,女人夜里一觉没醒来,脑淤血,就成了这个样子。每每说起女人,大家都啧啧着说,真是可惜了,好人啊!
在公园里遇到他们,是我没想到的。无法想象,一个从来不干家务活的男人,或者说是一个贪玩的大男孩。怎样用笨拙的大手,给女人穿衣,洗漱,做饭,把女人打扮的光鲜依旧,再牵起她,去一里多地公园看这第一场雪景。绕着公园,那步子,需要多大的耐心。非心中有爱、深爱,是不能够的,我想。他们消失在公园门口时快10点了,等他们到家,又该是做午饭的时间了。
这女人,把爱,春蚕吐丝般的,为男人编制一个幸福温馨的安乐窝。当她吐尽最后一缕丝,仅剩下一副不够健全的躯壳时。这男人忽然觉醒,于是从零做起,把从女人那里毫不费力就得来的爱,一件、一件的,很费力气的还回去。爱就有了延续。人呢,春当播种,夏当除草,秋当收获,把得来的,存储在冬天里。人生如季节,当这女人遭遇忽来一夜雪染秋,她已在冬天储存了足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