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隔壁的老太太纪实故事(范文模版)
屋子里的“那个人”原来是头牛!
我有一次到乡下过年。怎么说呢?并不是想在那地方写什么东西,只是想住几天,感受一下乡下过年的气氛,还想听听鸡叫和鸟叫,再看看羊,看看牛,还有水井、草垛。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我想做什么,心思原是散漫的。但村子对我总是有无限的魅力——或者就什么也不看,只看看那一张张陌生的脸。
天快黑的时候,我听到了隔壁的动静,隔壁的乡下老太太像在和什么人说话。农村的房子,因为房盖儿都是通着的,她说什么我都能听得很清楚。“又一年了,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脸脏成个什么样子,好赖给你洗一洗?你还不乐意,动,动,你还动,别动好不好,看看这地方,脏成个啥样了?”我听到了水声和拧手巾的声音,水盆里“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门开了,把水泼出去的声音。隔不一会儿,隔壁的老太太又在说话了:“人家都不回来了,都在城里过年,要不我也去城里了,就是因为你这个xx,因为你我才不去城里,要不是你我早就去城里过了。”我靠在被子上听隔壁的老太太说话,可她又不说了。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牛哞,很低沉的一声。乡下现在养牛的人家很少了,因为这个村子几乎是城市的一部分了,这是谁家的牛呢?这时隔壁的老太太又在她屋里开始说话。这回是骂,好像是她侍候的那个人拉在地上了,所以她很生气,说:“你还不如死了好,你看看你怎么就拉地上了?你什么东西!你再这样,你就住到院里,冻死你个xx……”片刻,老太太的口气又软了:“唉,谁叫你老了呢?谁叫我舍不得你呢?”我不知道隔壁的老太太是在和谁说话,可那个人怎么不说话呢?可能是个哑巴。这个哑巴是谁?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我想知道这个哑巴是男是女。
我把酒热了又热,酒一热就发出了好闻的酒味儿,弥漫得满屋子都是。各种酒里边我喜欢的就是烧酒,因为小时候我父亲就喜欢喝这种酒,我从小就闻惯了这种酒的味道。这时候隔壁的老太太又说话了,她说:“吃吧,素饺子,年年都是你先吃,胡萝卜、粉条丝、油豆腐的馅子,你就吃吧。你吃了我再吃,这是规矩。”“吃吧,吃吧。”隔壁的老太太又说。
我忽然想,既然是过年了,我何不过去看看隔壁的这个老太太,还有那个总是不说话的人。这么想着,我端着酒过去了,我想要敬他们一杯酒,毕竟是过年了。我敲了敲门,然后就把隔壁的门推开了,白腾腾的热气从屋里一下子腾了出来。
我看到了隔壁的乡下老太太,正在端着一碗饺子坐在炕沿边,炕上的小桌上当然还有几样菜,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花糕,上边点满了红色的点子,就像是一朵奇大无比的花!但我没看到另外那个人,我看到了什么?一头老牛。这牛太老了,也太瘦了,它卧在地上,正在探着头吃盆子里的饺子。屋子里的“那个人”原来是头牛!隔壁的老太太原来一直在和它说话!她和牛说话,她亲昵地骂它,她给它洗脸,她给它剪额头上的毛,她给它吃素饺子,她给它擦蹄子,她和它唠唠叨叨。我站在那里,看着这头老牛。这头老牛实在是太老了,分明已经断了一条腿,断腿上绑着一块木板子,所以它站不起来了,也许它还能站起来,它的毛也已经秃了,肩胛那里,屁股那地方,还有膝盖那里。
我一下子愣在那儿。
我还看到了两张五十元钱的票子,叠成了花朵的形状,一边一张绑在那秃秃的牛角上 ——我知道这是人们给牛的压岁钱。我的眼泪突然涌上来的时候,听到隔壁这个乡下老太太连声在说:“快坐!快坐!快坐!快坐!”
第二篇:晒太阳的老太太纪实故事
冬日的午后,只要天气晴暖,没有风,小区的院子里,就会有一群老太太晒太阳,有的三三两两地聊天,有的独自坐着打盹。太阳温暖着她们,时光缓缓地流动,仿佛凝滞。
每次走过她们身边,我总会忍不住放慢脚步。从她们孤寂而安详的神态间,我仿佛看到了我远在他乡的母亲。
曾经被邻里亲戚羡慕教子有方的母亲,61岁上,在痛失了伴侣之后,继而痛失家园,成了处处有家处处客的飘萍。
母亲显然比我们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在父亲的葬礼结束回到家里的那个午后,在我们姐弟都争着要接母亲到自己家里生活时,她突然失声痛哭,像个被抛弃的无助的孩子,“我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家了。”母亲反反复复就是这撕心裂肺的一句。那时我们都还年轻,还洞察不了人性的幽微——儿女的家,不就是您的家吗?我们这样劝她,也真心这么认为。
就这样,人到暮年的母亲,作别了她和父亲曾经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作别了她熟悉的邻居,从此在天津、南京、重庆、酒泉四个儿女家里轮流生活。开始她还会惦念衣柜里的衣服会不会被虫咬,慢慢地她也仿佛淡了。她总是说:“到孩子家,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我们。
但那种不一样,还是一点点地显现出来,并在母亲眼里被逐渐放大。
她始终觉得在儿女家里像走亲戚,总是亲热中带着客气。从天刚亮,她就起来忙碌,帮我们收拾家、准备早点;等我们上班后,她就到楼下的花园里,安静地坐在一群新结识的老太太中间,微笑着听人家说话;晚上,怕打扰我们和孩子的工作和学习,她总是安静地呆在自己的卧室里,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小甚至静音。曾经那么感性甚至有些任性的母亲,在承受丧失伴侣之痛的初期,甚至,从来没有在儿女的家里,流过一次眼泪。
朝九晚五,我们天天在外面忙碌,每次回家,我们都不忘给母亲买点她爱吃的零食。知道母亲爱逛街,我们还给母亲放了一些零钱;有空的时候,我们也会陪母亲外出走走。我们还会拜托小区里的老太太,请她们和母亲做伴。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挺好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被需要了,就剩活着、吃、睡、不得不依赖儿女生活的母亲,看着一起晒太阳的老太太大都住在自己的家里,常有儿女来看望,那种失落和无家之感与日俱增。这感觉让她悲凉,也让她变得敏感。寄人篱下的无奈和养儿防老的理直气壮交织在一起,一向通情达理的母亲,变得有点难相处了。
比如,夏天,一阵清风突然把卧室的门很响地碰上,多么偶然的小事!她也会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抹起眼泪,边哭边说,你们现在翅膀硬了,嫌我累赘了。
比如,她批评哪个外孙,若哪个外孙犟嘴了,她也会立刻就收拾衣服,边收拾边数落我们说,我现在就回我自己家里去!我当家做主一辈子了,临老了还受你们这个气!
每一次为类似的芝麻小事,母亲都要闹得我们姐弟几个鸡犬不宁,然后再换一家生活了事。怎么越老越像小孩了呢?每次看母亲哭得那么伤心,听着母亲的数落,我们虽然脸上赔着笑,但心里却会漫过压抑不住的难堪和烦躁,觉得这天天给母亲赔着小心的日子真累,甚至心内恍惚,莫非母亲真的是客人?
终于,在母亲的又一次哭泣和数落后,我们不再坚决挽留,她就这样回到了她新搬的家里,回到了那个让她觉得安心的地方。
那些日子虽然也牵念我们姐弟,虽然一个人生活也寂寞,但母亲一定是快活的吧。她每天和那些同龄的老太太们在一起锻炼身体,和老太太们三天两头去市场上买油、买米、买菜;天黑之后,当别的老太太各自回家后,她就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对付吃几口饭菜,将几个大衣柜里我们过去穿的、还有她和父亲的衣物,都清洗、晾干、整齐叠好。
我们每天都会打电话过去,她总是说:“我好着呢,你们放心吧。”要不然就说,“我正和你几个阿姨在一起晒太阳聊天呢。她们都羡慕我呢,说我把你们姐弟几个都培养出来了,不像她们,孩子工作不稳定,还得让她们操心。” 但母亲快乐而孤寂的生活延续还不到一个月,突发的脑溢血,就将她想生活在自己家里的梦想,彻底击碎。多亏那些善良的亲邻,他们及时将母亲送到医院,悉心照顾,否则我们和母亲早已阴阳相隔了。
我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病危,躺在那里,那衰老的容颜和几岁孩子似的笑容,让我不忍卒读,迅速背过脸去。她已经不认识我大弟了,那是她一向最引以为骄傲的长子。当她还能认出我是“天津的大丫头”时,脸上露出了孩子似的得意的微笑。
脑溢血让母亲的智力和记忆力严重受损,读过师范学校的她,只会算个位数的加法了;刚发生的事更是转瞬即忘。当天夜里,我和弟妹在病房里守候,昏迷中的母亲突然痛苦地挣扎,颅压骤然升高,我们惊慌地叫来医生,只听母亲含糊地对我说:我梦到送大振去清华大学,学费不够,人家不让上,急死我了。
一个星期后,母亲病情稍稍稳定,接到单位催归的电话,我不得不返回天津。临行前,我拿着钥匙回到了母亲新搬的家里。三楼,60多平方米的单元房,床上干净的被褥还散发着阳光的气息;衣柜里,还叠着我中学时穿过的裙子和衬衣;厨房的案板上,还有母亲蒸的榆钱饭。我怔在母亲的厨房里,眼泪止不住流了满脸。时光在刹那间飞速倒转,我一下子又仿佛回到了我们姐弟四个在父母身边饶舌的日子。那时母亲和父亲都还那么年轻,一家人日子虽然清苦,但墙上贴着我们姐弟的奖状,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再苦再累也会从梦中笑醒。今天,当母亲一个人在我们姐弟几个家中被客居的无家之感包围,当母亲孤寂地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穿行、突发脑溢血时,她有没有后悔过当初拼力把我们一个个放飞?
我知道我们今生欠母亲的,是再也无法弥补了。那天,锁好门,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母亲的家,离开了那无数次的内心拷问。匆忙间,我误将母亲的钥匙带回了天津。
“没有钥匙,我怎么回自己的家呢?”当母亲又一次这么幽幽地说时,我仿佛看见白发的母亲,正在向她的家无奈地张望,辛酸得像一个隐喻。
母亲已经几年没来天津了,她总说,我现在不能照顾大丫头了,就不去给她添累了,让她安心工作,专心把孩子培养好。但我每次路过小区的花园,看到那些曾陪伴过母亲、正在晒太阳的老太太们,心里总会涌起温柔而内疚的情怀。面对日渐衰老的母亲,面对母亲心底排遣不去的无家之感,我们常是那么内疚和无奈。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母亲,就从现在开始吧,就在我们可以看得到您的地方,舒心地晒晒太阳吧。
第三篇:扶桑纪实故事
一
我从未想过此生会为一个女人停留。
从凤凰到格尔木,从月牙泉到吉尔尕朗,当我开始厌倦无穷无尽的漂泊和躲藏时,静默的沙滩尽处,却传来扶桑花香,一个发髻里插着扶桑花的女人背对着我坐在礁石上,淡蓝色棉布长裙把净白的脚踝包裹在里面,她的打扮与周围人不同,透着独树一帜的美,同暮色相映,不染纤尘,我赶忙掏出相机为她拍照。她却从容爬下礁石,踩在沙滩上,步履单薄,如她身影。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会让我甘心停留的女人。
直到她回眸,素净的脸庞变成锣鼓喧天上演在我心头为止。
我跟着她,亦步亦趋。
这世上总有这样一种女人,让你感到无论以什么方式接近都是亵渎。惟有如此,默默跟着,才不至冒失。
她回头看我,面庞似有笑意。而后在一座红瓦白墙的小屋边上,停下来,我目送她进屋。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家。
这是平生第一次,我想有个家。
人们都说,人到一定年纪就会想停下漂泊,放下执着,于烟火市井里寻个家,可我觉得不然,这与年龄无关,却与瞬间的怦然心动有关。
因为一个人,想要有个家。而家里装着的,必须还是那个人。
二
我在小屋边上租了一间房,对门的窗户刚好可以看见她。
这是我做过最疯狂的事情。
为了长居我办了假的身份证,在码头上给人卖力气,我每天清晨用人力板车卸下货船上装着的煤气,送往各家。到她家时心跳就会加速,深呼吸敲门,等她来开,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
她家是典型欧式风格建筑,木质门框堆着厚重的时光感,她在阳台上种万年青、美人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还有粉红扶桑,开得正旺,占了整整一平方米的地方。
每次我来,她都给我沏茶,青绿的茶汤会发出兰花香味,她说这是当地人常喝的铁观音,解渴消暑最好不过,我端起来慢慢啜,尽量延长这同她相处的时光,她则微笑看我,或端详窗外,很少交谈。唯一一次她问起了我的过去,她说,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几乎惊慌失措。
因为那是我的劫难。
过去。
那天晚上她送了我一幅肖像,炭笔速写,她把肖像钩在晾衣架上伸到我窗边,调皮得像学生时代的女学生,我接过肖像,上面画的是我,眼角有皱纹,眸子暗淡,嘴唇起皮。肖像底下还写着一行字:你该高兴一点。我放下画,径直去敲她的门。她站在门前早有预料,晚风吹过,青丝浮动。
她说,我给你煮一壶咖啡吧。
三
这是第一个要在深夜里给我煮咖啡的女人,至少现在回想起来,那吱吱哑哑的磨豆声有点像梵文唱出的经,我当时就坐在她对面,她从橱子里掏出一把豆,交到我手上,她说,这种咖啡豆味道很苦,只有细细磨碎才会好喝。我便认真地把咖啡豆倒进手摇研磨机里,转着金属把柄,像虔诚的教徒,磨好后交给她,让她放进烧开的锡壶,瞬间飘香。这才想起,还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
于是,我问,你叫什么?她指着阳台上的扶桑说,我叫扶桑。我好奇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和花一样?她点头,我不信,她执拗的强调,她就是叫扶桑。而后她问,那你叫什么,我支吾着,强子。
她摇头,肯定不是真名。
那晚,我们用酒杯饮咖啡,喊着cheers,杯子碰在一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如同青春破碎。我们像认识多年的朋友,携手长谈,伊拉克,转基因,落魄诗人,民谣歌手,唯一不提的却是自己。
南国的夜,明月卷云星繁点点。我忽然有一种想永恒待下去的念头。我望着她说,如果一直这样好不好?她亦点头。
然后,我困了,她拉我躺在她腿边,手指捋过我的发,说要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
我嗅着她咖啡香味的鼻息,闭上眼。像一个男童。
她讲,从前……
那晚我的泪水落得尽透,她却一直吻我的额,唇齿间溢满温暖。我忽然意识到在烟火市井里寻一个家也许并不是我的命。我还得离开,只是,不再选择逃亡。
正如她的故事所说,不能放下的东西,背起来也是好的。我要回家。
四
在走之前,我最后一次以沉如大地的姿态,逛了一遍小岛,看她外表的喧嚣和骨子里的宁静。我坐在沙滩上,目睹太阳升起,落下,潮汐变动,游人来往。我对着初遇她的那块礁石,按快门,而后大步流星背起行囊,去找她告别,我想告诉她,我不堪的过往,告诉她她素净的脸庞,在我心中留下的震动。还要和她拥抱,微笑,说再见。
我一步一步像朝圣者一样来到她家门口,用手拍着她家的木质门框。等她脚步咚咚传来。然而良久,却死寂一般,无人应答,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房子以一种奇怪的空旷存在着,万年青,美人蕉,甚至那株硕大的粉红扶桑通通不见了,只剩昨晚咖啡的味道。她消失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喊她名字,邻居却告诉我,她清晨的时候跟着一辆木板车走了,也许搬到了岛上的其它地方,也许离开了这座小岛,没有人知道。我轻轻叹一口气。对着空空的房子说再见。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
那之后我一路北上,仆仆风尘。
我的母亲得知她逃亡在外两年的儿子要回家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老泪纵横于沟壑的脸庞上,望穿秋水,她受了一辈子苦,老了老了却不得不经受儿子锒铛入狱,我打残了那个令她受了一辈子苦的男人。母亲给我煮一碗面条,吃罢,陪我去公安局。
拘留,审判,入狱,七年徒刑,她嘱咐我好好改造。我几乎哽咽地趴在她怀里,她摩挲我的脸,粗糙如同男子。她是隐忍的,从某个角度看像我的扶桑,那个除了母亲令我思念最多的女人。
那个匆匆来,匆匆走,深夜迎我进门,只为给我煮一壶咖啡,讲一个故事的女人。
五
我就这样在高墙里住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女人的来信,信的开头是这样的:
一个被过往纠缠得很痛苦的旅人跑去问布袋和尚他该怎么办?布袋和尚想了想把背后的布袋放在地上对他说,你可以这样。或者,他又捡起地上的布袋,背在肩上,你也可以这样。
然后,布袋和尚摇摇头,他把布袋放下去,背起来,放下去,背起来,对那个人说,你不能这样……
我的眸子再次湿润,因为这是很多年前我在南方的小岛上听到的故事,讲故事的女人叫扶桑,她告诉我,不能逃避的东西,背起来也是好的。于是我离开她,到高墙里赎我的罪。这封信的署名是朱槿,扶桑的另一种叫法。她说:放不下的东西,背起来也是好的,她终于相信,有一种感情,在历经沧桑之后,能不顾一切并安于颠沛甚至平淡。她要来找我。
扶桑花的花语是新鲜的恋情和微妙的美。
母亲说等我出狱了,给她娶个贤良的媳妇儿,生一个胖胖的娃娃。就是她此生最大的福。
第四篇:解药纪实故事
天亮了,孩子的爸爸还没有回来。
桃桃的妈妈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也充满了恐怖。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桃桃走失已经三天了。而出去寻找桃桃的爸爸还没有回来。非但没回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桃桃的妈妈就这样一天到晚地一个人心惊肉跳地等待着,煎熬着。她不相信桃桃会失踪,更不相信孩子她爸也会就此无影无踪。
婆婆又来了。来了的婆婆瞪着充满血色的眼睛向她询问着桃桃找到没有。
“还没有,桃桃她爸也没来个信儿”话说得有气无力的。
婆婆可怜地看着媳妇,再也找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只是不停地叹气。
手机响了。是桃桃爸爸的电话。她的心狂跳着,一时不知所措。
婆婆也张慌地看着那骤然响起的手机。
“是、、、是桃桃、、、她爸的电话!”媳妇好好象清醒过来了,一下子向着那部响个不停的手机扑了过去。
“桃桃,桃桃,是妈妈”她冲着那边叫喊着,声音显得有些失真。
“是我,桃桃妈,怕你惦记,告诉你一声桃桃有一点线索了。你别着急。咱们的桃桃会找到了”手机里传来了桃桃爸爸那有些精疲力尽的声音。
“在哪里?在哪里?你快说,快说啊!”桃桃的妈妈急促而激动地向着手机里边叫喊着。
婆婆不等媳妇说完,就一把从媳妇手中抢过了手机:“儿子,你说什么?桃桃,桃桃找到没有啊?”
“妈,您别着急,听我说,桃桃已经有了点线索了。”儿子的话尽管是嘶哑的,模糊的。可是,妈妈却听得一清二楚的。
她一把拉住儿媳妇的手,狂喜地说道:“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桃桃就要找到啦!”
桃桃妈一把抱住了婆婆,放声大哭起来。
手机挂断了。
桃桃的妈妈和婆婆忽然象丢失了什么似的,在屋子里面乱转着。
整整一个上午,桃桃的妈妈和婆婆就在这种等待和期盼中度过了。
天将傍晚的时候,桃桃的妈妈被外面的汽车声惊动了。她和婆婆一下子推开了房门。
一辆警车停在了院子里。桃桃妈怔怔地立在寒风里。婆婆也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着脚步。她们害怕,害怕车子里面没有桃桃。
警车的门开了,桃桃的爸爸抱着桃桃走下了车。接着是几名警察也走了出来。
桃桃妈妈在见到桃桃有那一瞬间,哭喊着向孩子走去,在离桃桃不到两步的地方晕倒了。
婆婆也在一声哭叫后倒下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投入了对晕倒下去的人的呼唤和抢救之中。
婆婆很快地清醒过来。可是,任凭大家用尽了各种方法,桃桃的妈妈就是牙关紧闭,怎么也呼唤不醒。
人越聚越多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桃桃妈妈抬进了屋子里,又是拍打胸口,又是狠狠地捏人中。大约折腾了两个时辰,人还是没有醒来。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人群里忽然响起了桃桃的哭声。
桃桃边哭边向妈妈走去。
说来也怪,还没等桃桃走近,桃桃的妈妈忽然睁大眼睛。
“孩子,我的桃桃!”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警车开走了,留下了被找到了桃桃,也留下了一付医治桃桃家人的解药。
第五篇:陪伴纪实故事
桐花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你是张桐花同志,对吗?”
桐花说:“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乐康敬老院的院长,我姓陈。我们院里的李奶奶是位孤寡老人。她老人家挺可怜的,是四川人。听说你也是四川人,我们想招聘你来照顾李奶奶,不知你能不能来应聘。”
桐花很好奇,她在这座城市里无亲无故,刚来这座城市没几天,这家敬老院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四川人呢?在她的一再追问下,陈院长才在电话里告诉她:原来,陈院长是在本市一家人才中介公司里的待业人员档案中发现桐花是四川人的。李奶奶因为有糖尿病,眼睛看东西不是很清楚,脑子也一阵清楚一阵糊涂的。老人在意识清醒时,常说她在老家四川有个女儿。老人家说要是能在临咽气之前见上女儿一面,这一辈子就死而无憾了。当初李奶奶来敬老院时一再说是没儿没女的,大伙猜测李奶奶可能是在身体越来越差的情况下思维有些混乱,开始想念家乡。陈院长看李奶奶可怜,就想了个办法,到各家人才中介公司去打听。桐花就被一家中介公司推荐给了陈院长。陈院长在电话上一再劝说桐花来照顾李奶奶。陈院长说工资待遇各方面都好商量。桐花说:“可我现在不想在这座城市里找工作了啊……”
听桐花的口气有些犹豫,陈院长在电话里有些沉不住气了,说:“桐花,我们虽然素不相识,但看在李奶奶无儿无女的份上,就来干一些日子吧。看样子李奶奶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要是李奶奶哪一天真不行了,你不想干可以随时走……”
桐花一边在火车站的售票窗口前排队,一边在电话里听陈院长说李奶奶的事情,当桐花听到陈院长焦急的口气时,有些被感动,觉得陈院长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当她已经排到了售票窗口时,桐花做了个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她把伸向窗口的手又缩了回来,她不想买回老家四川的火车票了,她要去陪和她素不相识的李奶奶。
桐花来到敬老院,见到了陈院长。陈院长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桐花,真的是委屈你了,以后你喊李奶奶妈妈好吗?”桐花说:“我母亲病故好多年了,再喊别人妈我怕是不习惯……”哪知热心肠的陈院长没等桐花把话说完,就牵着她的手来到李奶奶的床前。陈院长轻轻附在李奶奶的耳边说:“李奶奶,你女儿来了,她看你来了!以后你女儿就不走了,天天在这伺候你,好吗?”
桐花的手被陈院长用力攥了一下。桐花知道这是陈院长让她赶紧喊一声妈妈。桐花无论如何喊不出来,把脸都涨红了,只好用四川话说:“以后我会好好伺候你老人家的。”
也许是听到了久违的乡音,也许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天上忽然掉下个亲生女儿,李奶奶很是激动:“妞妞,我的妞妞来了!”
李奶奶临咽气的时候,说:“妞妞在七个月大的时候就夭折了。我把桐花当作妞妞,只是被你们的热心肠感动,不想扫大伙儿的兴……”这时,桐花忽然把脸附在李奶奶的耳边,大声喊着:“妈妈,我是妞妞!”桐花从手腕上撸下一只玉镯,然后又从李奶奶的枕下摸出了另一只玉镯,天啊,两只玉镯一模一样!
原来,当年桐花因身体不好,丈夫骗她说女儿夭折了。女儿被抱走时,丈夫把一只玉镯放在包桐花的小棉被里。多年前,桐花的养父在快不行的时候,才把桐花的身世说了出来,并把这只玉镯交给了桐花。当时养父告诉她:“我也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谁,但人家当时把你送给我的时候,说你的母亲也拿着和这只一模一样的玉镯。”
料理完李奶奶的后事,桐花就神密失踪了。她给陈院长和大伙留下一封信。信中说,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是养父把我抚养成人的,直到养父快不行时才告诉我身世之谜,说母亲就在这座城市。我只身来到这座城市,想先做保姆工作,再慢慢找母亲。那天我查出自己患了不治之症,我想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去接受化疗,却又接到陈院长的电话,我是在帮老人折洗枕套时,无意间发现那只玉镯的。我本想当时就告诉老人,但又怕老人一时经不起刺激。我没想到的是在帮别人的同时,却无意间帮了自己。信最后说,我离过一次婚,一直也没生过孩子。我很担心自己身体会撑不到母女相认的那天,只好每天大把大把地吃药。尽管我的身体很糟,但找到母亲的快乐一直让我强撑着。我没想到竟能撑了五十四天。我决定把个人大半生所积蓄的存款转到敬老院的账户上来。我们母女俩都感谢大伙儿,感谢好人……
看完信,陈院长说认识一个作家,想把这事说给作家,最好写成小说。不知现在这事写成小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