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冰雪渔趣散文
我总认为记忆是忧伤的,因为它代表着失去,代表着永不再来,即使当时是令人愉悦的事情,但若干年后重新想起,也难免会令人生出些许的惆怅。事过境迁,物是人非,往事从来不会被复制,走了的人也不会再回来,所以我总是固执地喜欢用忧伤这个词汇来形容那些已经逝去的美好时光,譬如童年。
——题记
东北的冬天总是那么漫长,幸好可以跟着三叔去西河套钏冰窟窿捞鱼,所以虽然不能去麦地里抓蝈蝈,也不能爬榆树掏鸟窝,却也是值得期待的。
收完了苞米,三叔就在厦屋里翻出了冰钏,用手摸摸刃口,摇摇头。刃口已经有些秃了,刃尖也圆了,这样的冰钏很不好用。三叔扛着冰钏去找铁匠,将冰钏重新煅烧淬火。冰钏焕然一新,通体黑亮,阳光一晃,闪着紫色的光。
冰钏是东北用来凿冰的一种传统工具,由两部分组成,上半部是一根半米长、碗口粗的原木,原木两端各有一根铁箍箍着,近上端一拃处有一根约半米长,擀面杖粗细的木棍横穿过原木,是冰钏的把手。下半部是一根四棱的铁杆,上粗下细,有着锋利的刃尖。凿冰时,人两手分握上端把手,冰钏垂直于冰面,两臂用力,用刃尖猛击冰面,坚冰随之碎裂。
北方的冬天暴躁、蛮横,秋天诞着脸皮,还未及完全撤出,枝头还有几枚树叶在坚守,沟沿的三棱草还保留着一份残绿,它就突兀地来了,横扫千军如卷席,只一夜间,气温骤降、漫天飞雪、河水结冰。但这时还不能去钏冰窟窿,我还要耐着性子,必须等到水泡里的冰能禁住人才行。
冬天是寂寞的,寂寞的天地,寂寞的人,仿佛一切都在梦中,只有轻微的鼾声,连一句模糊的梦呓都无法听见。我三番五次地去找三叔,询问钏冰捕鱼的日期。他只顾喝酒,红头胀脸地笑我心急,问急了就说,等我撒尿要用棍敲的时候才能去。我天天起早贪黑地去房山头对着墙根的积雪撒尿,淡黄的尿液在银白的雪地上浇出奇形怪状的花纹。天越来越冷,终于有一天,三叔说可以去钏冰窟窿了,为了他的这句话我等了很久,心里似乎长满了野草,荒芜、纷杂,没有一点缝隙。
三叔将青马套在爬犁上,又装上冰钏、扫帚、铁锹、搅箩子、四五条麻袋,其中有一条麻袋是鼓的,里面塞满了神秘的东西。三叔穿着一件翻毛羊皮大袄,又在腰间系了条巴掌宽的牛皮板带,头上是一顶红毛狐狸皮帽子,护耳翻卷朝上,狐狸毛长而柔软,在风里呼呼地舞着,仿佛在他头上燃起了一大团欢快的火苗。那时三叔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他每天不喝酒都会醉,胡子也刮得格外干净,对我也更加亲切,总是摸我的脑袋,抽冷弹我一个“脑瓜崩”,不轻不重,他笑,我也笑。
入冬后青马第一次出门,这之前它也是寂寞的,只无声地吃草,偶尔一只鸟雀的鸣叫,也会让它停止咀嚼,扬起漂亮的头颅,侧耳细听。今天,青马离开马棚,回到了久违的广阔天地,它的血又沸腾起来,蕴藏在每一条肌肉里的力量都被重新唤醒,汇在一起,蓄势待发。天地一片银白,没有一丝杂色。青马撒开四蹄,健步如飞,笼头和鞍侧的铜铃,随着青马的脚步叮当乱响,声音清脆,劈开寂静寒冷的空气。青马一路撒欢,不时打一声响鼻,颈上的鬃毛在风里不知疲倦地跳着欢快的舞蹈。爬犁如箭,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三叔手持一杆长约三米的长鞭,在空中划着圈,鞭上系着两条红绸,像一大一小两只火鸟,围着马爬犁转圈追逐。三叔时而一抖手,鞭梢“啪”地一声在空气中炸响,声音在原野中回荡,惊起雪地中觅食的几只野鸡,扑棱着花翅膀窜向远处。
西河套到了。冬天的西河套别有一番风韵,远看似乎有一层薄雾萦绕其上,朦胧缥缈,如入仙境,罩住了冰封的河面,也罩住雪掩的苇草。河套外围的柳条通,纯白一片,树挂晶莹剔透,粉雕玉琢,犹如玉树琼枝,枝条上挂满了毛毛茸茸的霜花,像一片梨树在春天里尽情开放。爬犁驶过,几只花喜鹊从枝杈间飞起,震落一团团霜雪,簌簌飘落,苇花一般。
夏天,三叔常来西河套捞鱼,知道哪个泡子鱼多,而且知道哪种鱼多。水浅的泡子不能去,已经冻实了底,贴泥的地方只能有一群群呆头呆脑的山胖头。山胖头就是老头鱼,十分抗冻,即使被冻在了冰里,第二年开化的时候也还会活过来。但山胖头毕竟是小鱼,我们不会为了它去费劲地钏冰窟窿,我们要捞就捞大鱼。
三叔选了一个大泡子,停下爬犁,解下青马,让它自己去草甸子里找草吃。青马尥了两个蹶子,又在雪地上打了一个滚,而后就兴奋地跑开了。卸完爬犁上的工具,三叔选了几处冰面,用脚趟着雪,画出一个个大圆圈。我依照吩咐,用铁锹铲去圆圈内的积雪,三叔又用扫帚把残留的雪沫扫净。冰是透明的,接近淡蓝,颜色像玻璃的截面,猫腰细看,可见冰下颤动的水纹,并不时地有鲫鱼黑色的脊背闪过。
开始钏冰了,三叔操起冰钏,扎下马步,一下一下地凿向冰面,平滑如镜的冰面一声声脆响,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冰四溅开来,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芒,又落在附近的雪地里。按着事先画出的圆圈,冰面渐渐地被钏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多,半米深的圆坑。每钏一会,三叔就会冲我要来铁锹,清净坑里的冰渣。坑底的冰越来越薄,三叔站在里面,冰颤颤巍巍的,似乎有随时掉下去的危险。我忍不住提醒三叔,让他赶紧上来,他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冬天的冰和开春的冰不一样,冬天的冰都是横茬冻上的,能承受很大的压力,不像开春的冰,都是竖茬,即使有半米厚,也难禁住人。
最后,坑底的冰也许只有二指厚的时候,三叔才满意地爬了上来。他早已脱下了羊皮袄,也摘下了狐狸皮帽子,头上腾腾地冒着热气,贴近脑门的头发上也挂了一层洁白的霜。他似乎累了,想喘口气,就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掏出旱烟口袋,慢慢地卷了一支旱烟。我讨好地从他手中要过火柴,抖着手小心地给他点着。他深吸一口,对着我喷出一口呛人的烟雾,我“吭吭”地咳嗽起来,他则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冲我笑。吸完一支烟,他竟然仰在了雪地上,脸向着高远白亮的天空,眼角弯着,嘴角翘着,不知道在对什么微笑。静默地笑了一会,他忽然转头对我,问那天他领回家的那个女人好不好看,我知道那是他相中的姑娘,就说好看,像画上画的一样,为了讨他高兴,我又说长大后我也要找那么好看的姑娘做媳妇。他笑出了声,先伸出手捏我的鼻子,然后就翻身而起,说,准备好了,要出鱼了。
三叔重新把冰钏拿到手里,翻转过来,高高举起,用原木的顶端用力地砸了下去。“呼隆”一声巨响,坑底的薄冰一下子被砸透,现出了一个大冰窟窿。一股和冰窟窿一样粗的水柱,在四面冰层的巨大压力下猛烈地喷了上来,竟有半米多高,脚下的冰层“嘎嘣嘣”的响着,同时有无数条冰纹以冰窟窿为圆心,曲曲折折地向四周迅速地蔓延开来。随着水柱,无数的鲫瓜子、鲤拐子,鲶鱼、泥鳅和冬眠的青蛙源源不断地涌出,有的直接蹦到冰面,上下跳跃拍打着身子。三叔赶紧拿起搅箩子,伸进水里向上捞鱼,每捞一网,都有一二十斤。捞出一网,三叔就反手将搅箩子扣在身后的冰面上,各种鱼脱网而出,翻滚着,跳跃着,直至身上的水冻成了冰,跌落在雪地里,却仍然大张着嘴,鳃盖努力地张合着。
冰窟窿里的水不住地翻滚着,像沸腾的火锅。三叔一网一网地捞了好半天,水花才越来越小,鱼也越来越少。最后冰窟窿里的水慢慢地落到了冰层之下,三叔才收住手,转身一望,身后的鱼已被冻得梆硬,一个摞着一个,堆成了小山。整个上午,三叔钏了四个冰窟窿,光捞上来的鱼就有二百多斤,装了整整三麻袋,其中有一条肥胖的大草根,有二尺来长,将近十斤重。
那时屯里人去西河套捕鱼,无论冬夏,都会在中午的时候就地取材,生火烤鱼或炖鱼,痛快地喝酒,来顿野餐。农民常年辛苦,缺少娱乐,都不约而同地格外珍惜这次机会,权当清苦生活中的一次愉快的休闲。
中午了,我不住地抬头看日头,一个劲儿吵吵着饿,三叔于是停了下来,从爬犁上搬下那个鼓鼓的麻袋,解去袋口的麻绳,一样样地向外掏着各种东西。一口小铝锅,一个扁扁的铁壶,我知道那里满满地装着烧酒,还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咸盐、红辣椒、两个冻馒头,甚至还有两双竹筷子。去柳条通里捡来碎草和干树枝,我们把篝火烧了起来。三叔又去冰窟窿里舀出了半铝锅河水,捡了两条肥鱼,也不开膛刮鳞,直接放在冰面上用铁锹一斩两段,投入锅里,放入一把咸盐和几只红辣椒。我不住地向火堆里添着树枝,火苗舔着锅底,鱼汤底下“咕嘟嘟”地冒着鸡蛋大的气泡,升到汤顶,“啪”地裂开,放出一股满含香味的热气。鱼已炖熟,鱼油被熬化,融进汤里,汤慢慢地变白,像牛乳一样。我将两个馒头,用树枝串上,放在火旁烤至金黄,直到冒出焦糊的香味。
开饭了,鱼肉细嫩鲜香,夹起一块鱼肉,在汤里涮一下送进嘴里,汁水四溢,香味扑鼻,就着烧好的馒头一吃,滋味不同凡响。三叔在红火炭上把酒温热,先吞下一口鱼肉,然后仰脖向嘴里倒入一大口烧酒,闭上嘴,酒在他的口腔里停留两秒,才闭目咽下,又张嘴哈出一口热气,露出惬意的微笑。
那天酒足饭饱后,我和三叔又钏了两个冰窟窿,捞了几十斤鱼,直到日头发红,才收拾工具,用口哨唤回青马,满载而归。
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西河套广袤无边,是我们的乐园;那时三叔风华正茂,对新生活充满了渴望和信心。可是如今,再回故乡时,西河套早已消失了踪迹,三叔也于几年前因肝硬化不幸早逝。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那么脆弱,禁不住岁月的磨砺,今夜,我只能用笨拙的笔去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和那时光里默默远去的亲人。
第二篇:冰雪之地散文
经过了漫长的跋涉之后,小明终于看见了那湍急的江水,很难相信,原本还如此平静的江水竟然在瞬时间变成了一只跳跃的猛虎,带着雷霆万钧的豪气,双掌撕开了两座大山。眼见为实,看见了眼前的情景我才知道原来“虎跳”这两个字真的是形象到了极点啊。
小明有些脸色发白,走在这“一线中分天作堑,两山夹斗石为门”的虎跳峡中实在是让人感到刺激万分啊。一个不小心,便被淋了一个正着,仿佛误入了孙大圣的水帘洞。不过这水虽然冰凉,比起城市里淋浴器里流出的自来水不知道要舒服多少了。
不过,小明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有雪山太子之称的梅里雪山,它有十三座山峰,海拔都在六千米以上,被合称为“太子十三峰”,用五彩斑斓的“风马旗”吸引着小明向着它飞奔而去。要攀登梅里雪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沿着梅里雪山向上攀登,则越走越感到寒冷,让人不由得诧异,明明是距离太阳越来越近了,但是为什么却如此寒冷呢,当小明一路向上的时候,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渐渐地也不感到寒冷了,心头有了一丝丝的温暖。
攀登雪山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小明需要食物来补充自己的能量。这是一个藏民开的旅馆,刚坐下,便看见门外的栅栏里竟然锁着一个大家伙,听声音好像是雄狮在怒吼,那两只眼睛如同灯笼一般,果然是世界著名的神犬啊,威武非常,“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啊。老板强烈推荐一种叫做吉祥结的油炸点心,说是只有在节庆的时候才拿出来吃的,今天店里来了贵客所以才拿出来招待的。这是老板的生意经,不过看他如此热情,自然是不好推辞的。不过,实在是很难吃,但是好在酥油喷香,小明说还是很不错的。
香格里拉不只有藏族,还有纳西族、彝族、僳僳族等少数民族同胞,据说在香格里拉还能够欣赏到各种具有民族风情的表演呢,例如锅庄舞、情舞、热巴舞等。驱车去中国第一个国家公园普达措公园,碧塔海生有一种叫做碧塔重唇鱼的生物,是从第四冰川时期流传下来的呢。不过小明这样的凡夫俗子自然是无缘一见了。不过,路边的牛羊倒是很好客,时不时地看向我们,又悠闲地低下头去吃草,据说这些花叫做酥油花,很漂亮。
其实,香格里拉还有很多值得一游的好地方,比如松赞林寺就是其中之一,无缘去布达拉宫一看的人,可以来这里看看。随处可见的玛尼石上篆刻有六字真言和佛像,古老的宗教建筑又让人感受到了神秘的美。
小明说,好想一直留在这里。
第三篇:冰雪情思散文
夜幕低垂,霓虹相继闪灭,鸣虫早已归穴冬眠,屋外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在空中打着旋,发出阵阵呼啸,窗棂跟着吱呀吱呀几声。夜,冰凉孤寂,紧了紧衣被,怕冷的躯体蜷缩一团,腿肌与腹肌紧贴,相互索取薄弱的温存,迷迷糊糊中进入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片亮堂。起身倚窗眺望,只见屋顶、树枝、麦田、菜园、披了一层厚厚的雪绒被,整个旷野一片白茫茫,天地一色好不壮观,心情也为之豁然!
一直喜欢下雪,对雪有抹特殊情愫,喜欢飞雪的轻盈、飘逸,爱恋积雪的冰清、沉稳。曾几时自诩乳名为雪,望自己如雪般洁白、清雅,奈何烟火红尘,食人间烟火者亦能脱俗?红尘颠沛俗不可耐,自觉有辱雪清雅之名,后更名为惠,从心从蕙,望仁爱善之,“雪”便成为终身一憾事。
小时候喜欢雪,雪为我们这群小屁孩带来无穷无尽的欢乐。堆雪人、打雪仗、自制冰糕等等,年年岁岁玩,岁岁年年乐不够。我们痛痛快快的玩耍,每每玩到乐不思蜀的时候,母亲总会赶来一阵痛骂,“一群不知冷的牛犊子,再不进屋,就鞭子伺候!”对于母亲的骂骂咧咧,我们充耳不闻,继续着自己的玩乐,而母亲嘴上说是拿鞭子,实质却送来围巾帽子手套等防寒物品,印象中雪带来的不是寒冷而是浓浓亲情。
雪在童年眼中是俏皮的,在少年眼中是唯美多情的。驻足雪中,摊开双手,落一朵雪花于掌心,任其消融渗入血脉,雪的冰清便随了心入了骨。屏息凝视,静静聆听风雪呢喃,爱语绵绵。风放荡不羁,无拘无束,雪无怨无悔,终其一生默默相随,只为坚守当年那份约定。风对雪说:“爱是坚持,爱是一生的承诺,我天性好玩,居无定所,但我心中永远有一个角落属于你,不管我身在何处,每年的最冷时节,定会与你相聚。”有了承诺便有了执着,风不在的日子里,雪坚守云端,隔空守望。好几次,风来了,雪欣喜,以为风如自己一般,难捱相思之苦,前来相会,风却未做停留,与雪擦肩而过,雪黯然伤神,凝聚成泪,洒下一片片雨滴。不是风无情,只是风也有风的身不由己,未到最冷时,风雪不相逢。
最冷那几天总算来临了,想着即将与雪相逢,风难掩心头喜悦,一路狂奔一路厮吼,所到之处无不呼啸鸣鸣。雪如约从云端款款而降,与风深情相拥,时而清逸洒脱时而呼啸狂舞,倾不完的相思,诉不完的爱恋。远方的你如风般洒脱、从容,你曾说你喜欢单纯的女孩,她们像雪花般洁白无瑕,还说我便是那类女子。你于风雪中许我一个未来,不求三生三世相拥,只求今生今世相依相守。诺言在那,铭记于心,如今我画地为牢,听雪思情,而你在哪里?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如雪女子?
雪窸窸窣窣的下着,落于发端落于肩头,落于田间落于地头,雪地上一串串灰黑脚印,是农民守望麦田的步履,是孩童嬉戏游玩的印证。老人常说“瑞雪兆丰年”,雪寓意着纯白、吉祥与美好。望着这一地凝白,心如千万朵莲花开,希望就在眼前,来年便是春暖花开!
第四篇:重温童年渔趣日记
江南水乡,河成网,塘成串,水成片。上个世纪50年代,那时水清鱼多,常到水边钓鱼或水中捉鱼、玩鱼成了我童趣中一处永不褪色的记忆。
我家有一块祖传的巴掌大的秧苗田,别看它小,家里几亩稻田收成全靠它。初夏,一簇簇嫩绿且略带清香的稻秧苗,从秧田里移栽到大田里;入秋,新的稻种又在这秧田里诞生,成了翌年丰收的希望,全家对它视为命中宝,万分倍加至爱,从每年农历谷雨开始,父亲就要在秧田上忙碌起来,翻土、灌水、整田、布谷……一直要忙碌到秋后。秧田南端有一条小水渠,用来灌溉秧苗。渠两边长满了青草,几乎掩盖了水面。
渠中清水长流,水中小鱼成群。每到父亲去做秧田时,我便随他下地,到渠中去捉鱼、玩鱼。那时又没有捉鱼的工具,全靠两只小手在水中悄悄地去捧鱼。小鱼虽很小,大概刚刚孵化出来,但在水中很灵活,不太容易抓到。我只能耐心地蹲在渠边,看见一群小鱼慢慢游来,便小心翼翼地把双手放进水中,见小鱼不知不觉地游到我手中时,迅猛地把手捧出水面。这种办法还真奏效,只是要有耐心,要费很大劲。抓到的小鱼放在父亲喝水的青瓷碗里,我便蹲在旁边细细玩起鱼来。小鱼活泼可爱,浑然不知已离开了水渠而身陷困境,仍瞪大两只小眼睛在水中悠然自得地来回游乐。时间一长,我发现小鱼带回家不好养,心想要抓到几条大一点鱼该多好。但凭两只空手要抓大一点的鱼恐怕只是梦想,于是我在家里翻箱倒柜地到处寻觅捕鱼工具。
家里干农活的农具倒不少,什么锄头、钉钯、铁铲之类,哪有捕鱼的叉、网、篓一类的工具呢?正当我一筹莫展时,突然看见吊在屋梁上的一只小竹篮,虽是用来买菜盛物用,但我想用来逮鱼也可凑合,总比赤手空拳强。我拿着竹篮欢天喜地一路小跑来到渠边,在渠边的草丛里轻轻把竹篮放入水中,然后在水中横拉后猛的一下提上来,尽管一次次费力不少,但篮中仅偶尔有条小鱼在乱跳,一股高兴劲儿顿失许多,看来这个办法不行,得回家再继续寻找工具。在家里转了几个来回,忽然看见院角里有只竹畚箕,是父亲用来挑土用的,由于破旧已经不能用了,祖母有时用它上菜地放菜苗。我想这竹畚箕逮鱼看来肯定比竹篮要强,放入水中往里面赶鱼,定能逮到鱼。我急忙拿着竹畚箕又一次来到渠边,脱下鞋袜站在水中用竹畚箕捕起鱼来。大概水中鱼多,尽管竹畚箕有几处破漏处,一些小鱼都漏掉,但不一会儿已捕到不少鱼虾,有土婆鱼、柳条鱼、小鳊鱼、小鲫鱼,青虾、白虾……第一次逮到这么多鱼虾,我高兴极了,全然不顾衣服浸湿,手上脸上都沾着泥巴,仍是不停地在沟里到处逮鱼,直到夕阳西下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玩了几次,鱼虾是逮了不少,但逐渐觉得有点不过瘾,便在自家秧田一段水渠的两头筑坝排水,虽然很费时费劲,但逮到鱼肯定多。果然,随着水渐渐排干,不少鱼无处可游,只能在底泥上乱蹦,我赶快用手把它们一一抓到小水桶里,没多久水桶里都游满了各种鱼。抓鱼最难抓的是泥鳅了,泥鳅又软又滑,有时眼看已抓到手,可一不留神忽地从手中挣滑脱了,往泥里一钻,再抓它就更难了。后来我改用两只手指去夹住它,这一招还真管用,抓泥鳅真是十拿九稳。等水全排干后,我发现渠岸边下方有些扁扁的小洞,不知里面藏的什么,我怕是蛇洞,手又不敢伸进去。有一会,我发现有只小螃蟹在洞口吐泡沫,我喜出望外,赶忙用手去抓住。随后我知道这扁洞是螃蟹洞,圆洞是水蛇洞,便大胆地伸手往扁洞里掏,伸进去没多深,便摸到了螃蟹硬壳,稳稳地把它捉出来,我的小水桶里鱼虾又多了一个新伙伴。
如今,河渠少了,水也不如以前那样清澈,再无机会重温童年渔趣的快乐,但那时的渔趣带给我的欢乐真是无穷的,以至如今仍记忆犹新。毛 益 新
第五篇:童年的冰雪往事散文
四年一次的奥运冰雪盛会,近日在韩国平昌落下了帷幕。从高山滑雪的激情跳跃,到冰上芭蕾的优美舞姿,运动健儿们的精彩表演,折服了亿万观众。我喜欢冰雪运动,这与生活的环境有关,在北方,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与冰雪相伴,想不喜欢它都不行,从儿时的雪地爬犁到现在的雪地轮胎,至今还在与它亲密相伴。每当看到冰雪赛事,就常常会想起我童年的一件件冰雪往事。
爬犁。我的第一个小爬犁是由父亲做的,那是在上学之前。看到别的孩子在雪地里玩爬犁,央求父亲也给我做一个。父亲很爽快的答应了,用两根小木方、两根粗铁丝,再加上几块木板,没用半天的时间就做完了。拿着自己心爱的小爬犁,高兴地和小伙伴在雪地里玩耍,坐着小爬犁从山坡上滑下,然后再跑上山坡,来来回回,乐此不彼,不到累到实在爬不上山坡,绝不罢休。到了家里,鞋子里是湿的,手套是湿的,就连内衣都是湿的。好在家里的火炕是热的,tuodiao衣服钻进被窝,剩下的事情就有母亲来办了。如果说,洗衣服烤鞋垫母亲尚能忍受,把衣服刮坏了、鞋子弄破了,就免不了挨上一顿揍。尽管如此,还是痴心不改。一个冬天下来,从衣服到鞋子,几乎是伤痕累累。母亲经常叹息,要是生个女儿该多好啊,就用不着这么操心了费力了。
冰鞋。上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玩的东西也在升级,尽管玩的爬犁不知升级了多少回,但终究逃脱不了被淘汰的命运,冰鞋成了一段时间的新宠。冰鞋是由自己做的,选与鞋尺寸相当的两块木板,在木板上安上两条粗铁线,木板两侧安上系带的铁环,木板的前端做成斜角,斜角上要钉上钢钉,以备起跑、刹车之用。对于男孩来说,做好一双冰鞋并不难,难的是你得玩好,而且得玩出花样,那才叫厉害。好在哪个年代的孩子皮实,不怕磕碰,凡是玩过冰鞋的孩子,都是在摔打中学会的。在我的记忆中,与我们一起玩的一个小伙伴,他玩的特别好,冰上急停、转弯、单腿立,每一个花样都是由他先做示范,我们跟着学,他简直就成了我们心中的冰雪王子。或许是玩的太好了,有一次他竟敢带着冰鞋去上学,要在离校不远的一个陡坡上,去显示他的厉害。不知是谁给老师提前打了小报告,还未等表演,冰鞋就被老师没收了,扔下一句话,让家长来取。谁都知道,傻子才会为这事找家长,那明摆着是找一顿胖揍。为此,他郁闷了好几天,一个孩子想当冰雪王子的梦想,也就随之湮灭了。
单腿冰刀。我们给了它一个俗称叫单腿驴,玩单腿冰刀时已经小学毕业了。单腿冰刀的制作比较简单,在一块可以容纳两只脚的木板下方,安装上一个旧冰刀片,再配上一对支撑杆,就大功告成了。制作它比做冰鞋还简单,难的是四处求人要旧冰刀。看似简单的单腿冰刀,想要玩好它并不容易。速度与平衡至关重要,速度太慢滑不起来,速度太快掌控不了,玩的好坏全凭自己理解。刚开始蹲在上面慢慢滑行,掌握好平衡之后,就可站起来快速滑行了。玩的好的人,可以转弯超人,做出各种花样动作,有点像今天的花样滑冰。不管你玩的多么好,也经常有演砸的时候。瞬间滑到,最好的结果是自己躺在冰上滑行十几米,最坏的结果是一串人和你一起倒下。磕得鼻青脸肿,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了。玩这种运动的都是大孩子,在玩之前要先清一下场,把那些玩爬犁的小孩撵到一个角落,一是嫌他们碍事,二是怕伤了他们。好在那个年代,孩子们玩耍时没有大人陪伴,大者为王,小孩子们也不敢吱声。要是放到今天,清场的恐怕不是这些孩子王,而是那些贴身护卫,陪伴左右的家长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是上个世纪的老故事了,尽管岁月的尘埃湮没了许多经年往事,但是它却在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把它遗忘。每当看到冰雪节目时,常常会想起我的童年,我的爬犁,我的冰鞋,它们就像一幅幅黑白相片,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记忆中的画面,还是那样的清晰、还是那样的灵动。尽管那个年代生活清贫,但是它却给了一代人一个快乐的童年。
2018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