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番薯记趣优美散文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记事起便与番薯打交道,是吃着番薯长大的。十七八岁参军到部队,当水兵过“海灶生活”,美味佳肴,唇齿留香。回地方进广播电视文化部门工作,又赶上改革开放,生活迭起嬗变,好日子也“与时俱进”。但不管是在贫寒的岁月,还是衣食无忧的时代,曾经作为特定历史时期农家半年粮的番薯,一直没有退出我记忆的屏幕。
故乡的村名叫番园,那个地方土地肥沃,种的“关公红”、“小叶仔”、“日本薯”等番薯品种质优量高,人民公社化时期就闻名遐迩。每年清明前后,番薯便陆续进入收获期,挖番署也就成了农家人收获希望的“开春曲”。那时的田洋里,人们来回穿梭,嘈杂而又热闹。番薯地里也藏着我们童年的欢乐,小时候,我与村里的孩子们也常常到番薯地里去嬉耍。我们有时拿薯蔓当拔河绳;有时玩“打仗”游戏;有时用薯蔓“加工”圆圈,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当“项链”。
番薯“上春”,鲜番薯粥也开始进入农家人的“生活圈”。这里的农家妇女格外的忙碌和辛苦,她们为了不误白天生产队“出工”。每天总是伴着晨鸡啼唱,就要开始操持一家人的早饭、午饭。当时农村尚无电灯照明,农妇们便点着小煤油灯,持刀拿砧,将昨天晚上洗净的番薯摆在竹制的簸箕里逐个剁碎,叮咚声此起彼伏的,犹如弹奏一首美妙的晨曲,给黎明前的乡村凭添了不少的生气。
番薯“上春”,番薯的加工贮藏是一项费心血、“多科目”的综合工程。加工前夜,家家户户都十分注意收听县、公社有线广播站的“天气预报”。如果天气正常,乡亲们凌晨二、三点就开始起床加工。微弱的煤油灯下,在刨薯板上,妇女们刨薯的手像长着眼睛似的,有条不紊刷刷地刨薯,像操纵一台熟练的机器,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天快亮的时候,农家人手提肩挑将刨好的薯片撒到沙滩坡地里晒。日落西山又是一派繁忙景象,农家人“全民动手”,纷纷拿着箩筐到坡地里把晒干的薯片收回来,逐片选择分类,第二天再晒,然后,打成碎片,放在缸里收藏。
番薯“上春”,孩子们最开心。早晨上学的路上,他们用稻草芯串连着番薯,提在手里,边走边吃,有说有笑,春风满面。“农家包子”成了孩子们上学路上的“营养餐”,一道特别的风景。
做番薯粥,我的母亲很有一套,做饭的前一天晚上,她总是精心挑选硕大的饱满的番薯洗得干干净净,次日早上做粥前还要用小刀去掉番薯皮,接着用铜刨刨成细长状,再加工截短,然后把浸湿的大米舂碎一起煮。这样煮出来的粥均匀,粘性好、口感香,稀稠适中,味道美。长大后当了劳动力,在炎热的夏天从田间劳动归来,吃着母亲为我们精心熬的番薯粥,解渴解困,疲劳顿消,犹如咀嚼仙境甘旨,“爽”透全身。收成好的年景,母亲还会将番薯磨成番薯泥,过滤加工成番薯粉,番薯滓用于喂猪。番薯粉则贮藏作为我们肚子饿时制作粉汤的“备用品”。
改革开放前,农村实行“工分挂帅”,搞“穷过渡”。我家也与许许多多生活在农村的人一样贫困,一样过着“苦日子”。因此,母亲常常在公家农活收工后,顺便在地里扯上几把番薯叶带回家,炒给我们兄弟姐妹做为下饭的菜。说来也怪,也许我从小爱吃番薯的缘故,“有这碗酒垫底”,我从孩提时代直至今天都很少生病。
前几天,母亲从乡下给我带来的十余斤番薯鲜和一袋番薯干,心中情不自禁泛起一种温馨愉悦的感觉……
第二篇:童年雪趣优美散文
故乡的雪,是恬静的,它总是无声无息地飘散在冬天的某个夜晚,轻轻地,像是一年一度的约会。第二天一起床,哇,人们都会惊呼起来,皑皑白雪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玉树琼枝。大人们自然是愉悦的,因为来年地里会少许多虫子,也就预示着可以多几分收成。不过,最开心的还得数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
匆匆吃过早饭,母亲会用厚厚的棉衣、深筒的雨靴和粗实的手套将我包裹严实。站在村口几声吆喝,村里的小伙伴们就会从自家的房子里跑出来,一起去玩雪。地点一般是选在河堤内侧。河堤很高,故而河堤的脚下会有很深的积雪。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几乎听不见一丝声响。
玩的方式很多,先是打打雪仗,算是热身。将所有的人分成两队,各自推选出一名队长,然后由队长带领队员修建“战壕”。所谓“战壕”,不过是将雪堆成高高的一垒,形成“防线”。待到队长们协商一致一声令下,双方便激烈“交火”。玩不了多久,浑身就会热气腾腾。
热过身,我们会去滚雪球,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雪球,从河堤上滚下来时,已然是一个庞然大物。这么大的雪球用来做什么呢?当然是堆雪人。将雪堆砌成人的雏形,用桔子做眼睛,用胡萝卜做鼻子,摘几片树叶做耳朵和嘴巴,再将谁的绒帽取下来往它头上一套,看上去俨然是一个可爱的雪娃娃。
最有趣的还得算坐在一只不大的搪瓷脸盆里,从河堤的最上端滑下来。河堤很高,也有些陡峭,惯性很大。若是不小心,会翻几个跟斗,从河堤上滚下来也会把自己包裹成雪人。
到了晚上,跟大人们到雪地里抓兔子,也是件极快乐的事儿。兔子喜光,茫茫雪地用手电筒一照,它们便会如约而至,当发现有人在那里候着时,再想逃跑已经晚了。兔子腿短,在松软的雪地里跑不快。即便偶尔溜脱,还是可以循着它在雪地落下的脚印找到它的巢穴。
有一次随父亲去抓兔子,没逮着大的,却抱回一只幼兔。养了一天,它竟不吃不喝,也不做声,感觉甚是可怜。那天傍晚,我在它左腿系上一根红色绒线,将它放在屋后的菜园,然后躲在窗后偷偷观察它的动向。它吃了几片覆在雪下的萝卜叶之后,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我想把它抱回来,却始终也下不了决心,狠了狠心,不去管它。第二天一大早再去看时,它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想它该是回到兔妈妈身边去了吧!
又过了几日,我在屋里往菜园望去,竟意外地发现了它,腿上系着的红绒线,在雪地里格外醒目。我拿了剪刀走过去,它居然没跑,静静地仰望着我,仿若熟识。我爱怜地抱起它,帮它剪断系在腿上的红绒线。它离开的时候,几步一个回头
……
第三篇:琐记优美散文
腊月将尽,岁末年尾,忽然没理由的倍觉疲倦,决定到母亲家小住。本是冷风迎面的日子,下午却忽然阳光灿烂,明亮的天气带给人刹那的温暖,遂漫步田野。田间小路窄狭而逼仄,只是冷冬中的麦苗透着一股坚韧,踏过去依然挺立如前,走来十分自在,远处高大的梧桐高举着突兀的枝丫,弥漫着淡淡的雾霭,脚下的土地松软软的,枯草只余短短的梗,没有寥落的感觉,整个田野素净而勃发,让人倍觉安谧。偶尔有拉着耧埋头劳作的农人,给静寂的天地平添一个个活动的剪影,他们永远是土地上活跃的主角。不时会遇到一个个凸起的土堆,那是一方方坟墓,却没有阴森森,依然一片静谧。
村庄中到处有衰草的痕迹,幼时淘气的河沟已经干涸,却深深转了几个弯已是平坦无比,周围仍然是纷乱的植株,但并不觉得荒芜,许是人们的返家的喜悦掩盖了,真的,往日只见老幼的小巷因了年轻的人们忽然热闹了几分。
父亲的小院和后面的楼房比起来低矮而简单,矮矮的围墙上蔓延着几株仙人掌,泼辣辣的阳光照进来异常亮,山楂和柿子树静默着,庭院被母亲收拾的干净整洁,正屋前四个老人悠闲地搓着麻将,那一份迟缓和慎重让观看的人倍觉辛苦,大大小小的人聚了一圈,孩子们在人缝中钻来钻去,玩的很开心。
父亲还没到家,年关是喜事聚集的时间,各家都忙着为孩子张罗娶亲下聘,父亲今天去为三叔家的小堂弟下聘去了,听母亲说,父亲这几日一直为邻居们忙这个。我埋怨父亲年龄那么大了不该再忙乎这些事,邻家的婶子却笑说没父亲可不行。正说着,堂弟的车到了门口,三叔,父亲,堂哥走下车,已是醉醺醺,堂弟打开车后箱,小孩子一拥而上,喜糖瓜子被哄抢完毕,大人们则问询喜期和安排经过,三叔的话匣子打开来,人群不时爆发一阵阵笑声。
夜幕降临,黑黑的庭院上空星星稀疏的闪烁着,宝宝很可爱的说姥姥家的星星比家里的多而亮,围着地锅吃晚饭很是暖和,父亲却在正屋里看新闻,这是他的必修课,母亲常调侃他小人物偏要关心国家大事,父亲却说母亲不懂国家大事也关系着百姓生活,这话确实有道理。其实了解新闻虽然是父亲的习惯,但他更多的是想通过这些来关注我们的如今和未来。
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父母在谈论一些家庭琐事,我们每一个家庭的悲喜都时时牵扯着他们的忧欢,左右着他们的心情。隐隐听到的是一声声轻微的叹息,我却已经恍惚入梦。夜间模糊的意识里电视里传来铿锵有致的戏曲唱腔,知道父亲还没有入睡。朦朦胧胧里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身边的被子被轻轻的往上拉了拉,我知道是母亲担心我和宝宝冻着。很多时候我们能够酣睡,正是源于母亲无声的守护,不知道母亲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晨光熹微,就听到有人和父亲在说话,是远门的堂哥过来了,听父亲和他低声的叙着家常,说着儿女的工作和生活,而后是他谦逊的感谢,父亲的谦让。躺在床上,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小时候常常在年关到来,深夜和晨起总有人来,或者拆借或者偿还,屋子里常常荡漾着唏嘘和感慨。父亲还是那么慷慨,用关心和信用默默帮助着身边的人,也许这是最本色的农民素养。我时时觉得对父亲越来越需要仰视了。
母亲还是一刻不停的忙碌着,这在她已经成了习惯,我只能坐在旁边陪她说话。发现母亲说起往事不再流泪,很欣慰,也有些吃惊,小心的询问,知道这个冬天是父亲在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母亲。几十年来,一直看到的是母亲对父亲无微不至的关爱和付出,这使父亲得以在工作中无所牵挂。我看到过母亲的劳累,也目睹了她的隐忍,知道她一直全身心的成全着父亲。但有些辛酸和委屈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如今看到父亲人前人后那么周到的为母亲着想,也就明白了母亲在往事里不再难过的缘由。母亲的勤劳宽容成就了一家人的幸福,而父亲的豁达体贴化解了母亲的沉疴。真好!
依旧疲倦,但倍觉心安!
第四篇:捉风记优美散文
由于天气的原因,在拉祜村落又停留一天。说实话,心里没有本该有的那种失落感,反而是有丝丝的快乐。大概,我真是习惯了那种安逸的日子,习惯了这里人的热情,为那清冽的包谷酒所折服,被那四溢芬芳的菜肴所俘获。
傍晚,天空依旧阴沉,漫天的云,似泼了淡墨的棉絮,低低地挂在山头。远处的山,裹在轻纱的梦里,翡翠的江面上水雾缭绕。裸露的红土,叫来往的行人踏成了浆糊,然而,这黏粑的世界,却也无法滋生出来一丝一毫的无奈与惆怅,人们还是不紧不慢,安然自得地生活着。
这时候,是山里人收获粮食的季节,也是辛勤孵育的季节。所以,人和蜂的故事就开始了。
蜂巢的发现,一般不是偶尔就是刻意。所谓的偶然,便是村里人上山放牛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说起刻意,却要有意思的多,整个过程,通常由放与寻两个小步骤来构成。放,一般就是以小昆虫的尸体、小碎肉作为诱饵来勾引野蜂,在其采食的时间里,将白色显眼的标记套在它的脚或身上,然后观察起蜂子落脚的大致方位。寻,相对来说就要简单的多了,只要在野蜂归巢的大致方位,展开地毯式搜索,直到发现目标。
坐上摩托一路颠簸,向着大山进发。此时,暮色已缓缓地从谷底升起,蹦跳的车轮,在发动机费劲驱使下,毫不懈怠地向前狂奔,我心中满是狂野的欢喜。眼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有白雾缠绕。马路若一条红色的绸带,盘绕在巍峨的大山上,看不到尽头。
历经一小时与时间的赛跑,终于到达了峰顶。我接过“老表”递过来的红山茶,拿过“姐夫”手中的火机,将身子斜靠在立得笔直的小树上,长长地吐着烟雾。远处山腰,零星的拉祜村落,灯火依稀。灰色的天空,好似挂在树梢。
走吧,“姐夫”一语先出,然后打开手电,惊兔般朝山凹纵了下去。“老表”把烟蒂往地上一扔,将手电抛了过来,紧跟着“大哥”去了。没有路的路,六十以上的斜坡,满是颗粒的石子。还好,有手腕的松树可做缓冲。不消多时,我们由梁转凹,树木慢慢地变得粗壮高大,种类繁多;野草越来越密集,还好,多多遭牛羊的骚扰,路还不算太难走。
举着手电,我和“老表”、“姐夫”、“大哥”一道,开始一棵树一棵树寻找蜂巢。“老表”跟我说,因为蜂巢是“姐夫”的侄儿发现的,我们并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所以只能挨棵儿地寻。大概一二十分钟后,“姐夫”那边不知喊了句什么,“老表”拍了拍我的肩头,微笑着对着我说,找到了。
慢慢的,我们都朝着“姐夫”的方位靠过去。“大哥”和“姐夫”已歪坐在一颗罗锅大小的松树上,叽叽咕咕地交流着什么,明了又暗的烟火,时不时现出他们愉悦的表情。待得我们坐下,“姐夫”打开手电朝树梢处一照,笑着与我们说,还不小哩!我朝着光柱的终点望去,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过,从“老表”忽然绽放的笑脸中,可以看得出来,或许今天的收获还算可观。
休息片刻,开始分工,“姐夫”与我去收集干草细柴,“老表”与“大哥”砍树。行动之前,“姐夫”一再地嘱咐我,在树倒下来那一刻,赶紧把手电掐灭,要是被野蜂近身,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嗒,嗒,嗒……柴刀一下下地砍在松木上,我隐隐听到了蜂群不安的振翅声。我不知道,内心里是在为即将发生的故事狂喜,还是为就将覆灭的蜂群哀愁。
刷……一声过后,整个山凹突然落入一片漆黑的寂静,野蜂振翅的声音愈发清晰。“大哥”和“表哥”对着我们这边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姐夫”让我离远一点的地方呆着去,然后,燃起那刚做好的火把,朝倒下的松树走去。
虫鸣,鸟叫,深山又开始热闹起来。我静静地躲在一丛小树后,好奇地盯着火光中忙碌的三人。我这客人,自然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他们小心翼翼的动作中,可以感觉得出来,那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挥手,顿地,他们小心地防备着愤怒却瞎了眼的野蜂。
突然,火光灭了,野蜂振翅的声音歇了。“姐夫”走到我边上,打开手电,有些不快地跟我说,最近雨天柴草不干,所以不易点燃,他们去砍“明子”去了。
当火光再次亮起,三人又回到了第一阵线。片刻,“姐夫”用衣服包了一个东西,往稍平一些的地方一送,抖开衣服就往旁边跳。这时,“老表”举着火把朝蜂巢上戳了过去。如此两个回合,大部分的野蜂都已被消灭。“姐夫”举起柴刀劈开蜂巢,将一块块检查完毕的蜂饼递给“大哥”。至于我和“老表”,就那样静静地现在一边看着。
当我和“大哥”、“老表”走出小山凹的不久,“姐夫”拖着一根削去了叶的松枝,从树丛里冲了出来。原来树倒下的时候,把蜂巢摔成了两瓣,一瓣留在了树枝上。当“姐夫”正取蜂饼的时候,一只气急败坏的野蜂,似箭一般射进了“老表”的衣领,毫不犹豫地朝“老表”的胸口蛰了一针。痛得老表不禁“哎呦”叫出了声,将从衣服里逮出的野蜂一脚踩成了肉酱。也许还是气不过,又一脚那段树枝蹬飞了。
“姐夫”说,今天要是带了只麻袋或者些汽油,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反正我也不太明白,所以只能傻傻地陪着笑。
稍歇片刻,我们又向着山梁的另一边寻去。这一次,但也交之前顺利多了。野草少,树木稀,用不到几分钟就找到了目标。可是,我们放弃了,因为蜂包实在太小,只有小碗大小。
之前是下山,此刻是在上山。一步步踩在松软的沙石土地,又爬在那么陡坡中,还要赶上他们那比下山慢不了多少的速度,对于踩惯了水泥地板的我,并不是件愉快的事。脚还为踩稳山顶的草坪,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虽然山里的空气很清新,尤其是在这雨洗后的天气,然而,不太幸运的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地享受,一只该死的虫子,就直线蹿入了我的喉咙,呛得我眼泪鼻涕一把。不过,还好,也能惹得他们三人一乐,并不算太亏。
摩托继续在山路上颠簸,我的心随着身体,不停地在坐垫上跳跃。天愈发的阴沉,已有三两点冰凉的雨点洒下。车跑地更猛,心收得欲紧,村落还在遥远的尽头。
站在房檐下,“老表”抹了一把脸,庆幸地叫了起来,妈呀,幸好赶回来了!
我看着越来越密的雨点,幽幽叹了口气,“姐夫”他们可是惨咯。
此刻,风已停,雨却越下越大。幸运的是,我们都已舒服地坐在灯光下,小桌前,细细咀嚼着这人间的美食,慢慢品味着如拉祜人民一样热烈的米酒。
一处生活,一段经历,感谢每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因为,你们那醇如米酒的情,我醉了,醉在了一个美丽的梦里。
第五篇:周末回乡记优美散文
周六清晨,连续几天的细雨终于停了。和煦的阳光,让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靓妆。我与妻子简单收拾一下,要回一趟老家,看看年过八旬的父母、生我养我的故乡。
雨后初晴的空气格外新鲜。路边掠过的风景不断切换。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我的家乡——停弦渡镇。史载家乡因西汉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典故而取名。相传他们曾在这里隐居,临走过渡时,乡民纷纷送行,司马自立舟头引吭高歌,文君因弹琴兴浓指重致弦断。这个故事一直流传至今。自此,家乡的名称从未改变。
穿过古镇向左拐道,路面宽幅变窄,小车向村子盘曲前行,不一会儿就抵达了老家村口。极目远眺,眼前的树木、傍山的村落和袅袅升起的炊烟,安逸而平和。微风拂过脸面,传来一阵阵泥土的芬芳。翠绿的稻秧,金黄的油菜,田地里绿油油的庄稼,无不预示出播种的喜悦和收获的希望。偶尔几声鸟的啼鸣和牛铃的叮咚声在耳边萦绕,让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回故乡的感觉,自然而然地勾起了尘封30多年的回忆。
那时候,四季的轮回是多么的清晰分明。生活在山村里的孩子,对春天的岸柳何时发芽,夏天的知了何时开口,秋天的瓜果何时成熟,冬天的白雪何时飘落,我们都能敏锐地察觉到。那时的气候,根本不像现在忽冷忽热说变就变,脱了棉衣穿衬衣,似乎只有冬夏两季。
那时候,农村的条件是多么的贫穷落后。家家户户普遍住的是低矮的泥土屋,有的甚至是茅草房。全村没有通电,照明用的是煤油灯,饮用的是堰塘里的天然水,通讯只有村里唯一的一部摇把式电话。人们进村串户,走的是又狭又窄、坑坑洼洼的泥泞路,货物转运靠的是肩挑背扛或手推车、鸡公车。我的家里因人口多,更是穷得叮当响。大人们起早贪黑地在队里出工,可全家连米饭也难得吃上,经常吃的就是灰萝卜、青菜、红薯,不是逢年过节可别想吃肉。我上小学阶段,几乎天天光着脚丫,穿的衣服是补了又补,到了冬天,手脚年年生冻疮。比起我来,姐姐与哥哥们受苦挨饿就更多了。难以想像,那段艰苦的岁月,我家是怎么奇迹般地挺过来的。
那时候,我们的经历是多么的快乐有趣。生产队里,与我年龄相仿的就有十几个。我们除了上学,还得成天干些农活。砍柴,锄草,放牛,捉鱼,扯猪草喂猪,我们能做的无一不做。有时,大伙围绕是谁最先发现的一株枯柴争论不休;有时,为了使自己多捉到一条鱼当仁不让;有时,为了在活动中赢得胜利你推我搡;有时,刚刚玩得起兴,忽然间相互指责,可第二天却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最有趣的当数放牛时偷红薯了。那时,我们下午三点多就放了学,大家吆喝着把生产队的牛赶到山上,叽叽喳喳地讨论山边哪块地里的红薯长得大、容易偷。思想统一后就开始分工:最小的看管牛群,最大的带队去偷红薯,视力最好的就在地边“站岗放哨”。大家把偷来的红薯放在山坡上,有的找石头垒火坑,有的去捡柴火,有的用手运灰土,过不多久,我们就吃上了一顿野外的美味佳肴。没有农活的间隙,我们的活动多姿多彩,什么跳房子、弹盖子、打纸包、打火棍、下鸡窝棋等等,大家都觉得非常开心有趣。
现在回乡了,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是儿时故土的模样。原来的泥泞路变成了宽阔的水泥道,以前的土屋变成了一栋连成一栋的崭新楼房,各类家电、手机、电脑、摩托车甚至私汽,也走入了寻常百姓家。城乡差别越来越小,各类商品随时可以买到,村里已焕发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别说物质方面,就连村里孩童也感觉不到我们那时的快乐。现在,村组小孩不多,结伴成群的活动稀少,基本上是大人带着、捧着、哄着,虽然科技含量的玩具五花八门,但基本上是独乐着、各玩各。
我不禁惊叹,故乡30多年间,变化竟如此巨大!
驶近家门,父母与哥嫂闻听鸣笛声,连忙出来笑脸相迎。我知道,他们已盼望我们很久了。这几年,因父母年岁已高,我们每次回来都是在大哥家里吃饭。大哥的热情、大嫂的一手好饭,在村里真没得说。每次回家,我们都不好意思闲着。提井水,劈木柴,我主动帮大哥分担。妻子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协助大嫂做饭。最喜的是大哥的孙女、二哥的孙儿,不时地跟上来“幺爷爷、幺奶奶”地前呼后唤。吃上一顿正宗、丰盛的乡里大碗菜、锅巴粥,对久居城里的人来说,是一种奢望和难得的享受。
吃完早中饭,我们就与家人一起叙家常,比较城乡的环境与变化,谈论村组的一些新设想,交换城乡最近发生的趣闻逸事。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漫无边际,畅所欲言。
回城之际,我与妻劝父母保重身体,可他们再三叮嘱不要担心,老实做人、务实做事,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感恩与安慰。车子启动的一瞬间,我回头望着父母日渐深陷、浑浊的双眼,深感那是两双一直呵护我的眼神,慈爱而又充满着柔弱,风霜雪月让他们显得那么孤独与无助。我的心一阵痉挛,泪花几近流出。岁月的流水昼夜奔腾,远去的光阴无声流逝。他们是不是在嗟叹无法挽回的昔日时光,是不是放心不下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这天晚上,我问妻也问自己,为什么不常回家看看?毕竟他们享受生活的日子不多,而我们的人生之路还很长。
家乡,是我常常梦见的地方。父母,是我心头永恒的牵挂。乡愁,是我终生难舍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