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给姥姥洗被子的杂文随笔
晴朗的天。我来姥姥家了。
小时候寄养在姥姥家,姥姥费尽辛苦,这份恩情无以回报,只能尽量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我不是聪明的孩子,很多先前的回忆都遗忘在了往日时光里,但洗被子的那些点滴一直存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我一到姥姥家,就立即开始行动。院子上午的采光比较充足,我想利用上午的时间把所有该洗的都洗好。每次去,姥姥都极力劝阻,不让洗,要么说被子刚刚洗过,要么说被子根本没脏。其实,我很清楚,她就是不想让我洗罢了。
姥姥住的是传统的砖瓦结构的房子,房顶如果长期不清理,散落在上面的树叶腐烂变质。瓦片经历了风吹日晒,有些开裂,还有些移动了位置,所以一到下雨天,姥姥的屋里到处漏水。记得小时候,擅长做泥瓦活计的父亲经常来帮姥姥翻修屋顶。那时觉得父亲好威风,爬到屋顶也不害怕,还气定神闲地清扫树叶,翻旧瓦,上新瓦。每翻修一次,就能管一阵子。可是,姥姥屋里的地面是泥土的,下了雨,地面更容易生潮气,被子每次都湿湿嗒嗒的,垫在最底下的蛇皮口袋拿出来都是带着水滴的,拿到外面台阶上一晒,那水滴亮晶晶的。
每次去,我都不由分说地把被罩、床单、枕巾之类的放进盆里,有时候还要搜寻下屋里的脏衣服。姥姥年纪大了,记不太清哪些衣服是干净的哪些是换下的,换洗的时候可能就顺手一搭。洗的次数多了,就有经验了,只要天气好,我不管哪些是脏的,哪些是干净的,除了姥姥身上穿的,一律拿出去洗了。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姥姥下次换洗的时候,都可以穿上干净清爽的衣服了。
被子不太经常换洗,所以就用去污能力比较强的洗衣粉来洗。打来一大盆热水,倒进足量的洗衣粉,把被子、床单都扔进去,再用手使劲地揉搓几下,原先亮白的水立马黑乎乎的了。姥姥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边晒太阳边跟我聊天,我指着这黑水得意地笑:“姥,你还说你的被子干净,看看两分钟水都脏成啥样了。” 姥姥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道道岁月刻磨的皱纹,身体不再硬朗的她腰也一直有毛病,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着,这会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好像被揭穿了秘密一样呵呵乐着,一脸的羞涩。那一刻,姥姥慈祥的笑脸像秋日里的菊花,温暖极了。
其实,我觉得给姥姥洗被子真的是一种享受。把脏的被子之类的放在一起,用力边揉边搓,十来分钟就差不多了,再到池塘里用棒槌槌几遍,翻洗几遍。甩掉洗衣粉的残液,再一晒干,便全是阳光的味道了,好闻极了。回回去池塘,都能碰上姥姥前院的人,要么在树下择菜,要么在塘边洗菜。他们和善地跟我打招呼:“这可是卜梅子?又来给姥洗盖里(被子)了,这小时姥没白疼啊,现在都中用了!”我忙笑着答:“斗是滴啊。”心里,漫过一阵阵欢喜和得意。
等到把所有的床单、被罩、衣服都晾晒起来,花花绿绿地,无疑是院子里的一道风景线,说不出的美,说不出的好。姥姥的衣服大多是深色的,以灰色和黑色居多,晾在绳子上,也没见得多么出彩。倒是那些彩色床单,黄的,红的、绿的,白的,蓝的,在风中轻轻地舞着,可好看了。看到自己劳动半天的成果,心里满是欣慰。一想到姥姥晚上又可以枕着阳光的味道睡觉,便更开心了。
洗好晒好,差不多十一点多了,开始吃午饭了。每每此时,姥姥都一个劲地催着我,多吃菜,多吃饭,干了半天活肯定饿坏了。我嘿嘿地乐着,就夹了一块肉,心里暗笑,姥姥还以为我是原先那个一天吃六顿油盐稀饭的好吃的胖孩子呢。小时候,因为母亲要生弟弟,只能把我藏在姥姥家,虽然后来风头过了,但我还是在姥姥家待了很久。
没有母乳可以吃,姥姥每天给我喂六顿稀饭,或许是那时候就奠定了我肥胖的基础了。稀饭是早上烧好的,早上、小晌午、中午、下半昼、晚上,我都是吃这种由油和盐拌在一起的稀饭,虽然谈不上营养,但觉得当时算作最美味的食物了,以致于懂事后,自己在家经常往稀饭里加油盐,吃起来还是那么香。我想,这是一种甜美的回忆吧,已经根深蒂固了,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再忘记了。
小时候还吃过一种锅巴磨成的粉末,也是十足地美味。用家里的土灶做了米饭,锅底的锅巴攒起来,冷凉后放进袋子里密封,到一定数量后便拿到小作坊里用机器加工成粉,类似现在的奶粉,用开水一冲便可以喝了。从记事时起,就很少再有机会喝到锅巴面了,那种香味真是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了的。这些,都是姥姥小时喂我的吃食,在自己家里是吃不到的,所以我从小到大,就特别喜欢来姥姥家。
吃完饭,我把被子挨个翻了一遍,好让背面也接受下阳光的照射,这样也容易干,晚上铺上床上都是暖和的了。我一摸,洗的被罩床单都差不多快干了。中午过后,院子里就起风了,除了笨重的被子纹丝不动外,晒在绳子上的衣服床单们又开始随风飞舞起来,五彩的颜色在阳光里俨然一幅灵动的画,给这个朴素的农家小院更增添了几分活泼和生机。我越看越喜欢了。
趁着有时间,我准备给姥姥洗个澡,换换衣服。姥姥一个劲地说她的衣服很干净,谁知道上次换洗是哪天,我才不信她的话呢!我去土灶烧了一锅水后,就赶紧让姥姥坐定,准备洗澡了。姥姥花白的头发少的可怜,涂上洗发液拽在手里就一小把。我学着理发店的小生们的手法,很不专业地给姥姥按摩着头皮。姥姥胳膊腿脚都不灵便了,洗头就更不知多长时间才洗一次了。姥姥的头很难往下低太多,我就把洗脸盆放在高脚凳上,以便姥姥省力些。我把毛巾浸湿,一遍遍地擦洗着姥姥的头发,盆里的水一会儿就脏了。我倒掉,又去接了一盆干净的,再清洗了几遍,终于干净了。
姥姥行动都不方便,穿的圆领的秋衣费了很长时间才脱下来,我还不敢耽误时间,怕姥姥冻着了。第二盆洗脸水倒掉,换上一盆热的,就忙着给姥姥擦拭前胸后背。八十多岁的姥姥,皮肤也跟着一起老了,皱皱巴巴地,让人看了好不心疼。因为不太方便洗头发,秋衣的领子上落了很多头皮屑,所以我把脖子的部位也多擦了几遍。
姥姥的后背有很多窟窿,一个个深陷其中,小时候姥姥就告诉我,这些都是那年月生了老鼠疮而没钱医治留下的伤疤,真不敢想象姥姥当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敢太用力,我怕擦疼了姥姥,她一个劲地叫我再使点力气,不经常洗澡偶尔搓搓后背会很舒服,因为把很多污垢搓掉了。洗好上半身,我赶忙帮姥姥套好秋衣,生怕她着凉。我又去换了一盆热水,帮姥姥换了秋裤。
最后一盆水是打来泡脚的,洗好又拿来干净的袜子穿上,我赶忙给姥姥在阳台上放好椅子,让她到有阳光的地方坐,好让头发尽快干。人年纪大了,做什么都慢了半拍,连头发都干得慢。过了好大一会儿,姥姥的头发干了,雪白雪白地,在阳光中显得特别地精神。
我拿上姥姥的换洗衣服,在放好洗衣粉的盆里揉搓了一会,便提着桶,拿着棒槌,去前院的池塘清洗了。下午太阳没有中午那般强烈,这些衣服洗好也晒不干了,但是总比姥姥洗省力些。回来晾好衣服,我开始给姥姥修剪指甲。姥姥年岁大了,东西放在哪也记不住,我每次去都随身带着指甲剪。她自己弯腰都很费力,所以指甲就随意长着。或许还是因为指甲的年龄也大了,姥姥的手、脚上的指甲都坚硬无比,而且生长好像也很缓慢,有些根本剪不动。有些指甲里因为长期不清洗积攒了很多的污垢,我用指甲剪的另一端费了好长时间才抠出一块来。我想,姥姥的指甲跟姥姥一样,上了年纪,都只能安安静静地待着,经不起折腾了。
剪好指甲,我就准备铺床了。姥姥的床上有好多层,铺的、摊的、垫的,不一而足。因为屋里潮湿,姥姥又上了年纪,所以床上铺得特别厚。两点多,院子里的被罩床单都晒干了。铺床是个技术活,到目前为止,铺姥姥的床,在我看来,母亲和我铺得比较合格,其他人大多都没这耐心。姥姥的床应该算作老古董了,四周是硬梆梆的木板围合起来的,中间的底端横着两根梁,然后放上用一排用绳子和竹子编织起来的“床板”。因为时间太久,有些绳子断了,有些竹子腐烂了,但是貌似都不影响。为了防潮,第一层摊上几个蛇皮袋。后来才发现这些破旧的袋子都是姥爷在世时装草药的,甚至有个袋子上还有姥爷的笔迹。第二层铺上一大块棕色的墙布,份量很足,每次搬进搬出都要很费力气。这块墙布是大姨夫在收废品时候收集的,看着质量不错,就拿回家了。大姨觉得给姥姥铺床很是防潮,就搬她家来了。第三层是一块墨绿色的地毯,这块地毯也是大姨夫收废品带回来的,质地似乎软了许多。第四层是铺一层破旧的褥子,每次也晒晒,放在下面还是挺合适的。第五层铺质量稍微好些的褥子了,有时间也会拆掉洗洗的。第六层铺上黄色的床单,把四周多余的部分掖进去,省得姥姥睡觉时裹在身上。还有块红白相间的花床单,质地没有黄色的柔软,因为姥姥要贴身躺下的,还是铺黄色的比较好。
最上面就是铺被子了。把晒好的被褥塞进沾满阳光味道的蓝色被罩里,再把四个角伸直掸平。我还依稀记得,这床蓝色被罩是姥爷在世时,父亲给买的。被罩上面一个心形的花环,四周还点缀着小花儿,我一直很喜欢。未曾想,它几经易主,虽然上面已经有了老鼠咬破的痕迹,但还是这么好看。最后再放上围上枕巾的枕头,枕头上绣着鸳鸯,应该是那个年代结婚的陪嫁物吧,在若干年后的今天被洗净了还是一样的喜庆祥和。枕巾再平铺在枕头上,就可以了。
蚊帐的钩子有时候也要看下,最好帮姥姥夹好。蚊帐应该也是父亲在世时为姥姥买的,我记得好像已经有了很多年了。姥姥的房顶时常会有树叶穿过散开的瓦片缝隙掉落下来,有蚊帐就不会掉床上了。为了防止雨水从缝隙中滴落下来,我前两年为姥姥买了一大块防雨布,大舅帮忙挂在了蚊帐的上面。之后,姥姥逢人便提起此事,掩饰不住的喜悦,仿佛为了她解决了多大的难题一样。有时,老人和孩子一样,他们的快乐很简单,只是粗心的我们没发现。
铺好床,四点多了,我得回家了。姥姥留我,我婉拒了,第二天还有任务啊,看得出姥姥有些失望。小时候跟姥姥一起待的时间很长,长大了却很少陪陪姥姥了,心里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回来时间太紧张,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只能辞别了姥姥,快马加鞭往回家赶了。
一天下来很疲惫,心里却是满满的欢喜,因为我是妈妈的小棉袄,也是姥姥的小小棉袄哦。累也辛苦,忙活的间隙倒是领略了不少田野的风格,泛着清波的塘水,水边侧卧的水牛,院里打牌的乡邻,田里耕犁的农人,这些应该是我在那个春天见到的最美的风景了。安宁、祥和的温暖便荡漾那这美好的一寸寸的光阴里了。
第二篇:姥姥杂文随笔
姥姥是我岳母的养母,是一位个子高高、干净慈祥的乡间小脚老太太,姥姥和姥爷生活在农村,一生中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受过贫穷。姥姥没有子女,岳母是经人介绍被姥姥抱养的。岳母的生母早早过世,姥姥待她如亲生。姥姥和姥爷教育孩子先从孝道抓起。姥姥赡养公婆,尽孝之心,堪称典范。余力之外赡养“大伯公”,二十年如一日,从不抱怨。大伯公是姥爷的伯父。在岳母小时候,姥姥就肩负起赡养大伯公的义务,听岳母说,那时候姥爷在外赶大车,姥姥料理家内杂事,但凡有好吃好喝的东西都先请大伯公吃,当时大伯公一天吃五顿饭,都是姥姥悉心料理。家里大小事情无不请大伯公做主。姥爷姥姥对伯父晚年奉养,尽心尽力,是对长者无尽的顺服和诚敬。
姥姥对岳母“长幼有别”的教育没有放任过。手头儿有一个甜瓜,姥姥首先想到的是大伯公,即使孩提时的女儿渴望吃甜瓜,姥姥会告诉女儿,要先拿给大爷爷吃,如果大爷爷愿意给她,她才可以一人一半吃。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大伯公由于姥姥无微不至的照顾,活到了92岁。大伯公临终前一个多月,大小便失禁,姥姥洗刷的尿布无以计数,院里晒满了换洗好的尿布和被褥,屋内屋外被姥姥收拾得井井有条。乡亲对姥姥的善孝由衷赞叹。不过也有一些人质疑,大伯公有三间半房产,他们认为姥姥图的是大伯公的房产。大伯公早已把房子内定给姥姥,要她继承,当时姥姥没有反对大伯公的做法。大伯公病故之后,她把大伯公所有财产和房产,全部无条件送给了那些没有尽任何孝行的亲戚。
姥爷的弟弟小时候在一次收拾麦秆时遇到了大火,脸部被严重烧伤,几乎断送了他的幸福婚姻。姥姥为了给小叔子组建家庭,给家族添丁,多方打探合适的女子,最后选定了现在的“老姥姥”,姥姥几乎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了“老姥姥”作陪嫁,告诉她,她在这个家族中会得到礼遇和尊重。妻常对我说,姥姥是一个“心到、话到、物到、事儿到”的人,言行无可挑剔。老姥爷与老姥姥后来生了四个儿子。这都是姥姥的全善之德成全的。姥姥从来不会因为付出而有挂碍,道人之善,谏人之恶,处处为他人着想。在处理婆媳、妯娌关系时起着平衡作用。姥姥惦记着每一位晚辈,教育他们和善相处,用最平实的语言最朴素的方法构架了和乐融融、上贤下孝的家族风貌。
岳母二十岁左右时,姥姥劝她认“生亲”(亲生父母那边的亲人),姥姥对岳母的好无以复加,岳母不想认亲,而姥姥教导她认生亲的重要在于有一个完整的家族观,让她心中无抱憾之念。事后,岳母的玩伴儿偷偷告诉岳母,那天,姥姥在庄头儿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默默落泪,几步一回首,恋恋之情,难以言表。
姥姥儿孙满堂,大家都愿意和老人谈谈心、唠唠嗑。姥姥有好吃的东西舍不得吃,愿留给来串门的亲戚朋友、邻里乡亲。姥姥勤劳持家,待人和善,乡邻之间有闲杂农活,姥姥时常帮助他们,帮忙之际、唠嗑当空还要劝善,愿他们上下持孝,和睦相处。
今年姥姥87岁、姥爷85岁,身体都硬朗,还能下地干活,有时还帮助其他晚辈做些农活。姥姥勤俭淳朴,一生无所求、无所怨。一次我与妻回乡探亲,姥姥和我们谈心,希望我们过得和和美美,希望外孙女做一个好媳妇,老人家的话使我当面泣泪。姥姥一生积德行善,把善德转化成了生活的和美与安康,她的所知所行是一惯的,言行合一的,无我无求的,是至善纯孝、包容一切的,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
姥姥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学过儒家“四维八德”的理论,可是,她的行为无一不是对四维八德的诠释;没有读过《道德经》,却着力于“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有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的内在精神;没学过佛,可她的言行就是菩萨道。姥姥的“修行”融进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无迹可寻。姥姥的德范告诉我:生活中我有一位行菩萨道而没有菩萨相的亲人。
第三篇:姥姥的小脚的杂文随笔
女子裹足的风俗,起源于宋代,一直沿续到清末民初。此陋习对妇女的戕害,其残忍程度,与非洲的割礼不相上下。近代学者已从文化根源、思想文化、性别隔离、审美畸变等角度有深广的研究,这里不再赘述。
我六七岁的时候,开始对姥姥的小脚产生好奇。因为姥姥每次洗脚,都是要躲在柴草房里,房门紧闭。调皮的我总想偷看,却总没得逞过。
姥姥说她是六岁就裹了脚的。那时的姥姥还是一个叫栾春子的小女孩。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周围还有一帮表姐妹。
那个时代,女孩子是不入学堂念书的,只需早早裹了小脚,学习针线女红,待嫁闺中。
六七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难以想像一条三寸宽、九尺长的白布条,硬生生把稚嫩的脚趾和部分脚掌压到脚底,然后在行走中麻木,定型。
这段痛苦的过程,到了姥姥跟我讲述的时候,已经因为遥远而减轻了沉重。姥姥回忆,她自己是非常听话的孩子,没有因为痛苦而偷偷放开紧紧的裹脚布。另一方面也是因他父母严格的家教。这样坚持的结果,就是她的脚,又小又标准。姥姥的父亲年轻时做的手艺是为别人刻鞋的木头底子,想必深知女孩子的鞋和脚至关重要。
有时姥姥握着我的小脚丫,告诉我,要是在她的年代,早该裹脚了。我拿来布条让她给我示范,还没拉紧我就告饶了。我问姥姥,把骨头折成那样走路疼吗?她说,疼,很疼!夜里疼得睡不着,白天只能扶着墙走路。还说了两句俗语:“小姐出绣房,东墙扑西墙。"是说一个女孩子强忍痛练习走路的情景罢?
因为姥姥的娘家离海很近,裏了小脚的女孩子们,竟然还能去赶海!那是需要套一种特别的鞋套的。姥姥不无骄傲地说,她是姐妹们当中最会赶海的一个。左手提一只小桶,右手拿一把专用工具。那时退潮后露出的礁石上长满了牡蛎,轻巧地撬开上半个壳,把肉挖进桶里,回家时小桶里是干干净净的纯海蛎子肉。
姥姥说起这段时,脸上漾起舒畅的笑意,大概是又一次感受到那珍贵的自由和天性释放吧!毕竟是花样年华,既使被裹了足,却裏不住绽放的青春。
那个时候家境贫寒的女孩子,要帮家里干活,还要带弟弟妹妹,父母忙于生计无暇顾及,裹脚自会晚一些,或者裹得不认真形成半大的“地瓜脚”。所以媒人牵线说亲的过程中,有一个步骤是“验鞋”。即把女孩做的鞋子送到男方这边验看,一来看针线,二来看脚的大小。
本来女孩子应亲手做这双鞋,可后来洐生出许多弄虚作假来,有托手艺好的人代做的,有把鞋子做小的……姥姥是不需要做弊的,既有足够小的脚,也有出色的手工。后来还有人常常托她做鞋,是否为了“验鞋”,不得而知。
姥姥的小脚自从她出嫁之后就显出不便了。个子本来就高,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更多出几分摇摆。山村的农妇是不需要这袅娜风姿的,只无端为劳动增加了额外的辛苦。由于长年推磨转圈,脚都走歪了,折压在脚底的四个脚趾又生出“鸡眼”和“脚垫”,每走一步都像针扎。至于上山下河,姥姥都要比别人花更多的力气和时间。由于脚小重心不稳,她曾经扭断了脚脖子,咬牙坚持了几月,错位愈合,走路就更困难了。
后来社会变革,很多女人在“放脚运动”中,丢开“又臭又长”的裹脚布,变成了“解放脚”(介于小脚和天足之间)。姥姥却坚持裹着她的小脚。这意味着她要一直自己做鞋。50年代,我母亲在省城为她定做了一双皮底皮帮黑色的鞋,那是姥姥最珍爱的一双鞋。平时干活不舍得穿,重大场合才穿。在我的印象中,很多年姥姥都精心保留着这双鞋。母亲之后又设法买过几双类似的,都不十分合脚,再后来,就根本买不到了。
姥姥在自己眼神还好的时候,就为自己精心做了一双寿鞋,她知道新社会不兴旧式的“送老衣服”(寿衣),但她怕到时候儿女们找不到合适的鞋。这双鞋子是她为自己做的最后一双鞋,她将穿着它踏上回家的路……
第四篇:洗马驸马杂文随笔
明人的《雅谑》中说:刘定之升任洗马官,上朝路遇到少司马王伟。王伟与他开玩笑说:“太仆马多,洗马当一一洗之。”刘定之答道:“何止太仆,诸司马不洁,我亦当洗。”司马与洗马都是传统官职,司马管军政,洗马为太子出行时的前导,《国语》说:“勾践为夫差先马。”秦朝设立太子先马之官,“先”与“洗”通假,汉以后就成了洗马。司马和洗马原本都与马有点关系。唐朝时柳宗元等八人被贬为地方上的“八司马”,而魏征早年曾为唐太子李建成掌管图籍的洗马官。李密的《陈情表》也说:“除臣太子洗马。”如果说“八司马”可能还与军队在名义上有点关联的话,洗马则在南北朝以后,就与马没什么关系了。
沈德符的《野获编》说明朝“洗马江朝宗之婿,曰甘崇者,刻印曰‘翰林东床’。”那是因为明朝洗马常兼“翰林院侍读”之职,江朝宗之婿甘崇不过是个松陵驿丞,他刻了个“翰林东床”的印章来炫耀也能至门庭若市。是因为洗马是太子身边的人,将来说不定就成了未来皇帝跟前的红人,哪个得罪得起?明代的大学士杨溥、杨廷和、徐阶等,都是洗马出身,所以刘定之也有洗洗“不洁司马”的底气。
甘崇不说“洗马东床”,炫耀的是“翰林东床”,是因为“洗马”之名不如“翰林”广为人知,驿站里也难得一遇洗马来住宿,而且“洗马”在明朝也常被人误解和开玩笑。冯梦龙的《谈概》说:其貌不扬的推官关懈在镇江驿站问一傲慢的客人官居何职?那人回答:“本官乃今朝太子洗马高乘鱼。”然后问关懈是干什么的?关懈回答:“某乃是皇后骑牛低钓鳖。”听到“皇后”二字,高乘鱼也不敢怠慢,赶紧问:“是何官?”关懈笑着说:不是说官职,只是想与你说的对个对联玩玩。
同样是在驿站,太子洗马杨守陈回乡探亲,驿丞不知道“洗马”享受甚么级别的待遇,真以为就是为皇家洗马的人了,于是很不客气地问他:“公职洗马,日洗几马?”杨守陈回答:“勤则多洗,懒则少洗,无定数也。”不久有人来报,说是有个御史快到了,于是驿丞催促着要杨守陈把房间让出来。杨守陈不慌不忙说:房间我会让的,不过等御史到了再让也不迟。没想到御史老爷一进门,见到杨守陈便下跪请安!原来御史老爷是杨守陈的门生。驿丞惊恐万状,跪在地上如捣蒜般使劲磕头谢罪。当然杨守陈没有必要与这种人计较。
与司马、洗马相比,驸马就比较憋屈了。驸的本意是三驾马车中左右两边的马,有辅佐的意思,汉武帝时设置了此官职,全称“驸马都尉”。考状元,娶公主,大概是某些下层读书人的梦想,但历史上存有姓名记录的状元中,当上驸马的只有唐朝郑颢一人,就是郑颢,对当驸马也很不满意,明朝的驸马就更糟糕了。《尧山堂外纪》载:解缙前往拜访一位驸马,正巧驸马出门了。公主素闻解缙之名,于是命人将他请到客厅,自己隔著帘子差遣仆人奉茶待客。解缙写了一首诗调侃公主:“锦衣公子未还家,红粉佳人叫赐茶。内院深沉人不见,隔帘闲却一团花。”公主大为不爽,令驸马去问罪。驸马自然很为难,公主见驸马一味敷衍,就把状告到了明太祖那里!幸好明太祖这时还颇为宠爱解缙,他打圆场教训女儿道:你明明知道此人风流荒诞,言行不羁,却偏要见他作什么?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随着明朝宫廷被宦官、宫女把持,驸马的日子也就愈来愈不好过了。《万历野获编》记载:永宁公主下嫁给了一个叫梁邦瑞的人,但公主的管家婆根本不把驸马放在眼裡,驸马反而“必捐数万金。遍赂内外”,才“始得讲伉俪之好。”梁邦瑞竟然因此而活活郁闷死了。明神宗朱翊钧第七女寿宁公主,与驸马冉兴让相欢已久。一次公主宣驸马去,而她的管家婆梁盈女,正在与相好的宦官赵进朝在喝酒。见冉兴让不及禀报就进来了,于是大怒,乘醉乱揍了冉兴让一顿后把他赶了出去。公主来劝解也被连带着骂了!悲忿不过的公主只好去告诉母亲,没想到梁盈女已经恶人先告状,还增添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其畸形相好赵进朝还纠集数十个宦官,又一次将冉兴让打得衣冠破坏,血肉狼藉。狼狈逃出长安门的冉兴让,接著又接到严旨,不仅被“褫其蟒玉”,还被“送国学省愆三月!”公主对此也无可奈何。
司马、洗马、驸马,都是靠近权力中心的人,羡慕者不少,但是不是真的值得羡慕,则无暇深思。司马不去说了,关懈对于不洗马高乘鱼的态度是并不看好他,也表明了关懈自己没想要往上爬。驿丞对于杨守陈态度的转变,则是官场的常态,而明朝驸马的靠近权力中心,则完全是无谓的悲剧。
第五篇:给金鱼洗澡杂文随笔
步行回家时,我往往根据路口的红绿灯临时决定走那一条路那一条街,反正我不愿意在那里耗费时间等红灯。比如今天,我就直接从兴达路右拐到团结路,然后左弯到了公园东街,因为稍稍出发早了一点,所以一路之上,边走边看。在公园东街的路边时,脚步就更慢了。这里两边小门市花花绿绿,地滩儿五花八门,突然看到了金鱼摊位,我就走不动了,恰好也与女儿刚刚打完电话,她小时候的趣事猛然出现在了脑海。我随即决定买几条金鱼放在房间,既美观可以欣赏,也省了加湿器的使用了,还可以回味女儿的纯真童趣。我一边挑选一边还忍不住和女老板聊起来。当她看到我一直盯着“暴突”金鱼时,建议我多选一些别的品种放在一起混养也不错。我就告诉她为什么我盯住了这种金鱼的原因:
女儿小时候(两周岁左右)对什么都感兴趣,种花种草,养鸡养鸭,小狗小猫,特别是养金鱼的时候,可记着换水喂食。有一次我们由于回老家待了一周多的时间,走的时候怕金鱼水少了出毛病,就把他们放到了一个大水桶里面。回来后,我收拾打扫房间后就准备做饭去了(当时住在办公楼宿舍,厨房在外边),让女儿自己玩。我正手忙脚乱忙活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听不到女儿说话唱歌的声音了(她自己玩的时候总喜欢唱歌或给自己讲故事,自言自语的),赶紧回屋看看,因为我担心孩子路上劳累,在地上或沙发上睡着了。可我一进房间却发现女儿正蹲在地上,一手握着金鱼,另一只手从水盆中撩起水给小鱼洗澡呢,水中还有洗衣粉沫沫,看沫沫的密度洗衣粉还放了不少呢。“孩子,你做什么呢?”她抬起头,无比自豪地说“哈,妈妈,我给金鱼洗澡呢!你看他们多脏啊!他们不讲卫生会得病的。”“诶呦喂,快打住罢。你看看金鱼还会游泳吗?你会把他们都呛死的?只给他们换换水就好了。不用洗澡的。”“啊!我还以为洗完澡,他们累了呢!每次你给我洗澡后,都让我躺下休息呀。”可不,经过女儿洗澡的金鱼都一侧肚皮朝上的在水里飘着呢,还真像躺在水里一样。当我告诉她,这样子的金鱼就再也不能游泳了,只好永远的“睡觉”了的时候,女儿伤心极了。现在我好像还能看见女儿红红的眼圈,难过的小模样呢。
一转眼,女儿已经上大学了。那就买这几条金鱼思念女儿吧。希望我的女儿就像这条条快活的金鱼,在知识的海洋中自由自在的遨游,快乐的成长吧!愿女儿在他乡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