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蠡湖情梦优美散文
抬头望着明朗的天空,孑然一身的他,又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母亲流着泪,不住地唤着他的乳名。她的体温再一次融入明轩血液中。此刻,沁入心扉的亲情显得那样弥足珍贵。在世事冷酷之外还能持有血脉的亲情,实在是人生的奢侈。
一阵唏嘘之后,母亲破涕为笑:“你爸爸的学生在锡城介绍了一份工作,好像是技术员什么的,他们希望你快些到岗。休息几天,你就去吧”。
几天后,站在锡城古运河边,已经发黄的柳枝轻拂着明轩脸庞,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酷似鱼尾纹的水面上,明轩沉浸在古运河的传说中,仿佛听到了千年古运河之呐喊;无以计数的民工喊着劳动号子,这条河流隐藏着多少悲壮的故事。先人的足迹不再,留给后人的却是一条风光迤逦、金子般的河流。
站在现代的楼台上看古人,明轩感叹着先人的伟大,为子孙后代留下了一笔极其宝贵的财富。这个鱼米之乡将给明轩带来什么。而他又如何融入锡城之中,明轩似乎又感到了一阵迷茫。
几天之后,单位的任书记把明轩拉到身边:“今天晚上为你接风洗尘,到时我来邀你吧”,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而和气的笑容,明轩有点受宠若惊:“还真把我当人物了”?这些年来,明轩累积的所有:一个充满幻想,富有诗意的脑壳;虽历经沧桑而又孩子般的幼稚。然而这些不是财富,只是一些杂乱无章的东西,生命不断给人制造幻想,同时又营造出一些现实横亘在人们面前,好似有人笃信上帝的存在;却永远看不见上帝一样。
那天晚上,明轩锁上了位于惠山脚下办公室的门,让一些物件随意地堆放在室内。穿过空气新鲜的过道,门前的吉普车焦急地鸣着喇叭,书记在车内笑容可掬地挥手;他敏捷地上了车;这才发现父亲的学生也在车上,一阵礼仪性的寒暄。明轩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所有的提问,不断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一件新买的夹克衫。瘦削的脸庞竭力维持着那一丝笑容。他想起了大哥的话:“始终保持着笑,脸部的肌肉会酸痛的”,果然,他感觉到了脸部肌肉的极不自然,真是有些酸了。心里暗暗地责怪着大哥:“谁让你教我这些啊”!
他看了一下手表,一个用自己的工资积攒下来的家当:“六点十分,”,车子向北驶去,沿着惠山脚下的公路蜿蜒前行。过了一座小桥,书记介绍说它名叫“护犊桥”,这不是去饭店吧?书记仿佛看出了明轩的迷惑,在耳边轻轻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浅夜中的惠山依稀可见,黑黝黝的。车子突然震颤不已,原来进入了山石铺设的路面,吉普车驶进了一条巷子。这是一种江南风格的路面,有些从容不迫的感觉。如果和一些老旧建筑一同展示,古色古香的气氛油然而生。明轩想起了沪上曾经也有这样的路面。陷入沉思的他又想起了小万,如果她能一起携手行走在巷子的路面上,和庐山的好汉坡风景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视觉画面,她一定会是行走在小巷中的、风情万种的典雅江南女子。
一股浓烈的饭香弥漫着巷子,生活的气息在这里是如此翔实。潮湿的石块路面,记录着好几代人的沧桑,时间定格在1976年之金秋,这辆吉普车带着尖利的嘎吱声,停在了一座老式的建筑前。书记招呼着明轩下车,这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建筑,其中隐藏的呢喃吴语飘至门外,门沓掀开了,这是当地特有的东西,在大门的右侧上方。有客人到达时是一定掀开的。清晨人们开门时,同时掀开门沓,邻居就在门沓后互致问候,这是锡城一道特有的风景,明轩兴致勃勃地望着这一切,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石块路、巷子、吴语、门沓。他顿时想起了沪上的老式石库门房子,一种雅致的建筑情调,而眼前的一切把人推向了历史更深远之处,仿佛是久远的历史在向他招手,还有那无法回返的久远烟尘。
房屋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操着流利的当地语迎上前来:“任书记好,你俚来呷?(你们来了),周书记在里哏(周书记在里面),明轩吃了一惊,党委书记怎么会在这里?今天的宴会又是怎么回事?走进堂屋,恭敬地叫了一声:“周书记好”!周书记的大手一把钳住明轩:“来我身边坐,阿好咯?(来我身边坐,好吗),说着上下打量着明轩,明轩脸红耳赤,求救似的望着任书记。他看到任书记神秘的笑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明轩感到自己摇摇晃晃、浑身燥热。周书记喊了一声:“老马,上菜吧,阿胖啊,来看看你俚(你们)的毛脚女婿吧”。
应声而出的男女主人端出了精心烹制的菜肴,男主人随和的说:“别客气,大家慢用”,说着瞟了明轩一眼,女主人的目光却像手电一样照射着明轩,灯光下明轩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他根本不知这件事的原委,现在如何是好呢?
处在灯光的照射下,明轩感到无处躲藏。周书记爽朗的笑声震撼着屋宇,明轩看着那一桌菜,在什么都需要票证的年代,弄这一桌菜确实不易。看来是周书记的特批。明轩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心里责怪着小万,为什么不能随我一起来到江南?怎能忘记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而今,又要我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识,她能像小万一样善解人意,像一朵出水芙蓉般的有超凡脱俗之气质麽?
里屋走出一个长发及腰的年轻姑娘,一条长辩搭在右肩;她微笑着,仪态大方,举止自然。一双丹凤眼像清澈的湖水,水灵的眸子如一汪清泉般的闪着柔和光芒。带着一股青春的气息,文静而又毫不夸张。美艳而又毫不做作;温柔而又明白事理。穿着也是落落大方。她看了明轩一眼,走进他的身旁,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明轩面前的盘子,一语不发羞红着脸走进内屋。
“有戏”!周书记一个击掌,对着明轩严肃地说道:“这次是我做的月老,你可要好好待她哦,可别下了我的面子”!随即喊道:“芷兰,你们好好聊聊。作为长辈望你们成功”
站在门楣边,芷兰低着头通红着脸看了明轩一眼,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明轩揣摩着睫毛下的语言。
今夜无眠,无眠的不仅是明轩,是否还有芷兰?这小巷(听说是古巷),出落得如此姑娘,真是”古巷幽兰”啊。
第二篇:同学情优美散文
人生因缘而聚,因情而暖。毕业那年因为家里没钱送我上学,我伤心欲绝,忽然生病,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一番之后,我静了下来,我异常想恋校园的生活,想恋和我一起曾经奋斗过的,甚至争吵过的同学们。那些洋溢着青春热情的脸庞常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那熟悉的声音从耳边飘过。那么远,却那么近。我懂得了缘分的来之不易,更懂得了惜缘。
毕业多年,我竟从来没有遇到过我的同学,世界那么大,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那么短。转身已是各奔东西。也许会再遇见,也许再也遇不到了。
那年我在街上遇见了她,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我的同桌。她喊了我的名字,我很开心那么多年她竟然没有忘记我。寒暄了一番之后,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就匆匆告别了。
生活的繁忙使得我们并没有什么联系。我不了解她的境况,只是从微信上看到她发的一些生活照片。后来才慢慢遇见其他的同学,才知道她家非常有钱。
有一次看到她发的朋友圈,生病了,做了手术,于是我赶紧给她打了电话,安慰了她一下,告诉她过两天去看她。
那天下班之后,我匆匆忙忙买一些水果和一件牛奶打着车去她家。我就一路痴,在郴州这么多年,跟本就找不到路,巧的是,那司机也不知道往哪走,结果一边问路,一边走。光是路费都花了我好几十块钱。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家,看到她也还好,能走能动,没什么大碍。她家请了佣人。她叫我到她的卧室里坐。她家卧室堆满了衣服。她和我聊了一会,然后就开始拿着手机,在发信息。我干坐着,大概半小时的样子,妹妹给我来电话吹我回去。于是我就和她告别了。
后来我们几乎也没有怎么联系。一年之后,她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她家,她说,她家里有很多衣服,要我去拿,好多都是新的,没有穿过。我说,不用了,我有衣服穿。可是她一再要求我去她家。就这样,我不好意思拒绝去了她家。
她提了几大袋满满的衣服筛给我。她说都是牌子的,你能穿。其他同学也经常来我家拿衣服穿。有些没怎么穿过。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向她道谢后,提着那些袋子回家了。
谁知刚提到家楼下,袋子破了,衣服漏了出来,这时我捡起衣服一看,我慌了,这什么衣服呀,又旧又大又黄。于是我翻看其他的衣服,我真的惊呆了。根本不是她说的那么回事,没有一件是我能穿的。于是我直接提起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心有不悦,好像我是从她家捡垃圾的一样。人家不要的衣服被我捡回来了。这讽刺人,还是挖苦我。还是报答我曾经去看过她,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有钱就这么嚣张跋扈吗?我买礼品送给她都花了两百多。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她的回报,也没有想过要去巴结她,而是那份同学情在心里。
我自己的衣服都比这些衣服好多了。我没有再和她联系过。想了很久我也终于悟到了,也许她一片好心将她不要的衣服施舍比她穷的人,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也许每个人处事的方式不一样。
我喜欢《论语.颜渊》中的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所惦记的同学情,就这样被她刺伤了。
第三篇:红叶情优美散文欣赏
红叶情……
一棵枫树,披着一身相思,站在秋天的寒石上,孤独,眺望。
风,忽冷忽热地告诉她,那个冷酷的汉子,正在为她赶织一件洁白的婚纱。
几只耐不住寂寞,寒冷的小鸟,追着风的速度,带走了整座山的声音。
日子一天天瘦了下来。秋天,渐渐老了。
你默默地披着寒冷的风衣,暖着晶莹的露珠,为一场盛大的婚礼,酿造红艳艳的精神大美。
终于,那个冷酷的汉子,揣着冷月星光,借一场大风,推开霜降的冷门,把洁白的婚纱,轻轻地披在你身上。
冷,是最纯的烈酒。冷,能激昂热烈的血。冷,需要一场大火。
你燃烧,燃烧我爱情的红,相思的红,烧心的红,暖梦的红。
我饮下你这杯烫心的酒,用火一般的身体,迎接冬天所有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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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情系油菜花优美散文
喜欢黄色,是因为她给了我太多的回忆和情思。
我的老家在苏北一个偏僻的水乡,这里远离城镇,寂静如水,勤劳的村民们,像泉水一样淳然。我的童年就在这古朴的民风中成长,留下了不灭的印记。
老家的房子建在一处三面环水的宝地,绿的麦苗和黄的菜花覆盖着整个农田,屋前的大风车就在这充满诗情画意中不停地旋转,给庄稼带来深情的滋润。这是春天远久的一幅画面,是我祖辈们年复一年的生活场景。这里有我的根,一个人人都不会忘记的梦源。
父母亲在部队生活了多年,复员到老家已不会种田,每天都被动地在小队长的哨子声中,艰难地走进庄稼地,尽管他们使出了全身力气,也难挣足一家人全年口粮所需要的工分。还有我们家的菜花总是比别人家的瘦小,于是善良的大婶们就主动上门教这教那,小脚的外婆则天天来陪伴着我们,驱散了我们孤独的酸痛。这样的日子我们生活了近十年,餐桌上的菜就是这黄花的幼苗,所谓油水就是这黄花种子的汁,看似美,味也香,但总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回到城里后,这一幕曾经忘却,偶尔在电视、报刊见到时,就会荡起心中的涟漪,才知原来那段过往已刻在我的心中,令我魂牵梦萦。
今年清明节回乡扫墓,眼前呈现出的是一幅陌生的熟悉和温馨的感慨。田还是那样的田,但更加青翠葱绿,花还是那样的花,更显艳丽迷人。儿时的伙伴走出了家门,把希望和幸福带回了家;留守的大婶和奶奶们,脸上挂满轻松的微笑,热情的爱意更加浓厚;一排排大叶杨挥舞着手臂和一幢幢别致的楼房开心地嬉闹;那条终日潺潺流淌的塘河,依偎在宽畅的乡村道边,偶然一对情侣相伴相依,叙说衷肠。
想儿时,我们家的生活也十分艰辛。记得有一年,哥哥和姐姐到外地学校住堂读书,母亲为了给他们准备一年要带的菜油,精心侍候那一块很小的自留地。这一年,我们家的菜花开得也和其他人家的一样浓、一样艳,引来的蜜蜂也比往年多,母亲满面笑容就像菜花似的迷人。收割时,我们全家出动,小心翼翼,就连掉到地上的,我们也一粒粒捡起来,不让心血白白浪费。那收获的场面至今历历在目,从不敢忘记。
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不再回去,是因为享受惯了城市生活?是因为乡村的小路太过泥泞?其实是因为心已远离童年。
祖父母的墓就在塘河边那黄花盛开的地方,慢慢走去,浑身沾满了黄色的花粉,轻轻掸去,她却不愿离开,深情地粘附在我们身上。这时亲情之感越发浓厚,留下她,留下她的芳香和深情,带回家,带回新农村的自然风光。
流连于这根的地方,我激动得泪流满面。菜花黄,菜花香,菜花深处有我家……
第五篇:粽子情的优美散文
过年,粽子在我们这当是每个家庭所需准备的一道美食,这是风俗还是习惯,不得而知,只知道以往过年到亲戚朋友家拜年的礼品中没有粽子的话,不像是在拜年走亲戚,而大家在拜年中互换粽子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已经达成了一种共识,回赠回来的粽子,还可以再拿到下一家拜年,而当左邻右舍聚在一起品尝的同时,都会对粽子的外形和口味做评论,不论你包得好不好,味道怎样,大家都不会计较,笑哈哈的品尝中增加的是节日里一道浓郁的气氛。
只是,这是过去了的岁月。如今的拜年,很少有人再拿粽子去拜年,市场上各式各样的大礼包、精品年货让已是有所选择的人们眼花缭乱,那不起眼的粽子又如何还能和价格品质高又上得了档次的拜年礼品相抗衡呢。
尽管粽子的地位在今天看来已经大不如前,但平凡的粽子于我、于我们家却有着某种很深的情结。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过年的时候家里不缺粽子,而母亲说,从她嫁给父亲的那一年开始,除非特殊情况以外,她每年都会包粽子。每每小年夜一过,母亲就会把粽子叶和竹叶先买回来,在屋檐下晾干水分,粽叶有两种,大粽叶是一种,包在最外面,另外的竹叶在包的时候是紧贴糯米放在最里层的,因为竹叶比较容易吸收水分,粽子煮熟后捞起来水分被竹叶吸附,容易晾干,保存的时间也可以稍微久一些。
还在我的少女时代,父亲就对我说,你要学学你母亲包粽子了,不然以后没人包给你吃哟。而那时候的母亲也会附和着说,是该学学了。尽管说是这样说,父亲和母亲却没有逼迫我认真地去学,而我也只是在母亲的吩咐下打打下手,洗粽叶的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我学包粽子前的功课,而最后还没等我把粽子包出个样子就出嫁了。其实那时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也总是想着有母亲在,我还怕吃不到粽子吗?却不曾认真地想人是会老去的,而父母终究不可能时时陪伴在我们身边。婚后,远离家在外工作十年,平时很少有时间回家,但过年的时候一定会回家看望父母,而在返程时,母亲也总是会让我带上她包的十来个沉甸甸的粽子,在离家以外的地方打拼,品尝粽子的同时,偶尔地也会念及在父亲母亲身边的日子。十年后,重新调回父母所在的地方工作,就近娘家的地方买了房子。每到过年的时候,父亲就会打电话过来,问及我的休息时间,然后会在年三十的前几天,喊我回家和母亲一起包粽子。
那时候,才算是开始真正向母亲学习包粽子,母亲会一面操作一面细心地教我步骤。比如晾干的粽子叶在包粽子前需要在沸水中煮软再清洗,而捆扎粽子的稻草则只需用热水浸泡一下,糯米用热水洗两遍,然后浸泡几分钟后再捞起,磨好的绿豆,泡水去壳,猪肉则在包粽子的前一天晚上腌好,第二天在包的时候就容易入味。
母亲还会一再地叮咛我,包粽子的稻草一定要绑紧,不然粽子包得不结实,煮好的糯米就容易散烂,也保存不久。腌制猪肉要用的姜和酒要搓在一起,之后加上新鲜大蒜的蒜苗、五香粉、胡椒粉、豆腐乳、生抽、花生油等腌制。糯米每十斤放八钱到一两盐左右,加入少许的碱砂或者小苏打搅拌可防止煮熟的粽子在短期内变酸,粽子包好后放到大锅里煮,根据粽子的大小,重量为二两米或三两米的煮上五到六个小时,中间的过程会起锅翻一次,上下互换粽子位置再煮,最后捞起,晾干。
在母亲的教导下,所有的用料和步骤我很容易地就学会了,但真正拿起粽叶包粽子的时候,还是觉得颇有一番费劲,包出来的粽子不是两边不对称,就是大小不一,再就是稻草绳捆扎得不结实,看着母亲包的粽子有棱有角,结实、饱满而圆润,听到很多人对母亲包的粽子的称赞,心里就想着在这包粽子的手艺上我可是学不会母亲的手巧了。
一年一年,在观看母亲如何捆扎粽子如何做出形状多次后,我包粽子的手艺慢慢有了进步,只是父亲还是会在吃粽子的时候,看着粽子的形状轻易地区分出我和母亲包的粽子,然后哈哈大笑,而我在父亲的笑声里,也还是会和父亲开着玩笑说,等等啊,下次您老就分不出了。父亲之后便又是一阵呵呵大笑,说,好好,我的小女儿我相信做什么都很出色。之后几年,虽然父亲还是能一眼看出母亲和我包的粽子,但是看到我已经包得有模有样的粽子后,父亲还是用赞赏的口吻肯定了我。
2012年国庆节后第二天,我挚爱的父亲离开了人世。2013年春节,我们家没有包粽子,这是距爷爷走后的第35个年头,母亲进入这个家门后的50年里,第二次没有包粽子的一年。在我们这有个风俗,当年家里有亲人去世的,之后在这一年过春节的时候是不包粽子的。这个风俗的来历不曾明了,只是记得母亲曾说过包粽子意味着捆绑,束手束脚,而在我的潜意识里,觉得包粽子意味着放不下,放不开。
今年快到年三十的那几天,母亲对我说,孩子们都喜欢吃粽子,你回来和我包粽子吧。那天中午我回家,客厅里,看到母亲已经把包粽子的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而从未包过粽子的二姐也已在凳子上就坐,认真地开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尝试,当我坐下,拿起粽叶在手掌上摊开,操作这一道包粽子的程序时,望着面前准备好的一切原料,不觉夸起母亲动作的神速,三十斤的糯米,那么多粽叶都洗好了,要知道洗粽叶仅这一道工序就要花好些时间才能完成,母亲抬头很柔地笑了笑,说这些粽叶昨天她就洗了,今天只是泡好米等我们回来一起包就行,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母亲低低地加了一句,以前你们爸爸在的时候,都是他洗的粽子叶,蹲在卫生间里好几个小时他却从不喊累,昨天,我亲自洗的粽叶,才知道蹲在那的累……
母亲的话,让我心中一酸。长大的儿女们先后成家离开,父亲和母亲在20年前就开始两个人相依为命地过日子,想到离去一年多的父亲,看着眼前已经是花白头发的母亲,听着母亲一声唠嗑:人老了,真的一年不如一年了,明年,我就不包粽子了,你们姐妹也学会了。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平平静静。而我,如锥刺心,别过脸去,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对面的墙上,遗像上的父亲神情安详,他正慈祥地看着我,而我也真切地知道,人终将是会老去,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