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过年吃黄花鱼的记忆散文
过去,人们在过年的时候,往往爱说一句话,“年年有鱼”,吃鱼包含年年有余之意,寓意生活富裕。在我的记忆里,只有过年的时候,妈妈常对我们说有喜欢吃的黄花鱼,那算是满福到家了。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大的黄花鱼。
我小时候是在海滨城市大连长大的。家家户户没有不吃鱼的习惯。但老百姓吃的常常是“破鱼烂虾”,那时一元钱可买到一大铝盆杂鱼,碎的鱼洗净放点油盐酱醋炖一下,全家饱餐一顿。其余把好点的鱼一点点挑出来,用盐卤一下,放在墙头上晒干,等冬天没有菜吃,孩子们早晨上学的时候拿出来,放在炉子上烤一烤,就着黄色的玉米面饼子吃完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可是,人们都喜欢吃黄花鱼,这是每一家人的愿望。那个年代,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敢有这样的奢望,也只有过年的时候,这样的想法才有变成现实的可能。平日里是买不到的。也就是说,即使吃到大黄花鱼,也是一年一次,这应该非常重视和珍惜。人们过年大方,其它日子都节俭,老人常说,年好过,日子难过。平日里即使有黄花鱼,也不一定舍得花钱买。进入腊月的时候,过年的气氛渐渐浓烈起来,邻居间问话,提及年货的采办,一定会相互来一句:“黄花鱼买了吗?”得到对方肯定回答后,都连连说:“这下可过个好年了!”人民的印象中,好像只有买到黄花鱼才是真正过好年。
大的黄花鱼不是轻易能买到的,要早早的,去副食店排队。那时候,肉、白糖、烟酒,都是凭票供应的。按说应该人人有份,可是去晚了,常常买不上。黄花鱼都是装在纸箱里冷冻的,一坨一坨的。营业员拿着一坨鱼,往地上一摔,黄花鱼便松动了,冰碴散落在地上。柜台前挤满了人,盼望早早买上自己的那一份。人们都讨好与营业员开放着花朵般的笑脸,能够买上称心如意的鱼,回家过个快乐的年。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似乎也在发出欢快的笑声。年前的几天,总看见有人在自行车的后座,夹着报纸包裹的黄花鱼,大黄花鱼身子长,包裹了中间,两头却露了出来,这个人是幸福的。也有细绳子拴着,手里提着走,走的小心,怕掉下来,随着人的脚步,在身子的一侧,一上一下,晃晃悠悠的,看着也觉得喜庆。
人们喜欢吃黄花鱼,是有原因的。主要是,我觉得做起来简单,少放点油,用葱花鲜姜爆锅后,将鱼放在锅内,加盐、酱油和水,然后小火炖上十几分钟,就可以了。鱼肉颜色像白白的蒜瓣,用筷子一夹,吃一口软软香香的,中间一根大鱼翅,鱼肉上两边有小鱼翅一眼就看出,老人小孩都能吃。奇怪的是,黄花鱼腥味很重,可是盘子端上来,吃起来倒不觉得怎么样,反而觉得味道很鲜美。吃黄花鱼时,家家户户都要蒸上一锅大米饭,就着吃一大碗,再加上点黄花鱼汤,有滋有味,真过瘾啊!现在想起来口水快要流出来了。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每次吃黄花鱼的时候,总想用鱼汤来泡大米饭吃。一家做鱼,香味四处飘散。在外边疯跑的孩子,没有心思放鞭炮了,急急回家,看着桌子上,摆着浅浅的金黄色的黄花鱼时,顾不得母亲的呼喊,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在以后的一年里,回想起来,都真切地想起那黄花鱼的香味。
我那时年轻,不能光吃黄花鱼,还要出些力气的。干什么呢?就是让妈妈教我如何收拾黄花鱼。我清楚记得:首先是把冰冻的鱼用温水融化后,开始用剪子把鱼肚子剪开,把里面的肠子、心肝等,还有鱼鳃一块掏出来。开肚前要用手摸一摸鱼肚子,如果硬的话,是雌鱼有鱼籽,先把鱼籽轻轻拿出来,大的中指那么长,小的有小拇指长,米黄色的。这鱼籽很香,但小孩子是不能吃的,大人说小孩子吃了不会“数数”。然后再用剪子把鱼鳞一点一点刮净,要慢慢小心地刮,不然会把鱼肉弄碎。最后用清水把鱼洗净才算完成任务。黄花鱼清洗完毕,原来僵硬的身子,变得柔软了,似乎能动一样,这怎么可能呢?我在努力想象着黄花鱼活的神态,它在地球上的大海里,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快速游动,闪耀着锋芒,穿透了深不见底的海水,金黄的颜色多么醒目,多么传神啊?如今,已经是我们过年餐桌上的美食了,就让我们的肚子作黄花鱼的海洋吧!的确,食物常常和记忆联系,和感情紧密相连。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开革开放后,人民的生活在不断提高,随时随地都可以买到冷冻或新鲜的黄花鱼。什么样的鱼都有,各种味道也能习惯了。但我还是喜欢自己做黄花鱼吃,合口味,这自然是一条原因。我品尝了许多做法,有火烧的,醋溜的,麻辣的,还有清蒸的,都好吃。可是,我总是爱吃新鲜清炖的,我们兄弟姐妹每年都要在一块欢聚一次,回忆童年的艰苦生活,怀念母亲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一条条整齐的鱼码放在盘子里。看着是多么熟悉、亲切、家常啊!似乎,我吃的,还是二三十年前的那一盘黄花鱼;似乎,我又看见了母亲在我吃黄花鱼时,那喜悦又略显忧愁的眼神;似乎,这像一泓甘泉哺育着儿女成长,母亲的品格已融入我们的血脉代代相传。
岁月如流水啊,来到盘锦又生活了这么多年,尽管这儿的鱼很多,还有河里的鲤鱼、鲫鱼等等,但我还是总忘不了过年时,像母亲那样买几条大黄花鱼吃,做到“年年有鱼”,图个吉利。现在,我的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人世多年了,但我每每吃黄花鱼时,自然回忆起那些往事,心里总是酸酸的……
第二篇:过年的记忆的散文
如今过年,可以一边看春晚一边吃年夜饭,或者就邀上朋友去健身,也或者就是全家去旅游。可在以前,人们过年为的是改善生活。年还没到,人们就开始忙着采购年货,准备把好吃的、好穿的都集中到春节这几天。那时候过年,确实不同于平常的日子,因此年味也浓。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人们不再为吃穿发愁,平时的生活就像过年,春节期间的衣食住行与平时没有多大区别,因此感觉到春节的年味淡了。春节期间人们除了沿袭过去的贴春联、放鞭炮、吃饺子之外,一些习俗已经开始渐渐改变,即使是向长辈拜年,向朋友问候,许多人也是通过电话、短信等传达,年味好像真的淡了。也有市民表示,所谓的年味淡了,正是人们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今天,由于缺少精神上的欢愉,让自己感觉无所事事的结果。
虽然过了小年腊月二十三,快到了过年的时候,但还感觉不到一点的年味,可能是生活提高了、现代了,不需要像过去那样忙年了,其实过年就是一个边忙边过的过程,过程简单了,年味也就变淡了。我生长在农村,五十年代末参军离开家乡,几十年过去了,想起那时过年的情景,心中总有一番别样的怀念。
在五十年代,一进腊月,家家户户就开始忙过年。母亲们要提前给孩子们做过年穿的新衣服,孩子多的,做几件衣服鞋子也是很费力耗时的针线活,母亲们常常熬夜赶活。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够好,除了一些年龄大点的女孩子买块花布做衣服外,大多数都是自己织、自己做的粗布衣。条件好点的可能做一身,条件差点的可能做一件,再不行就作双新鞋,总之,过年是个喜庆事,得有点新气象;现在看起来那时穿戴很土气,其实那时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农民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再就是离年还有十天半个月,就开始磨白面,因为那时候不但没有打面机,石磨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记得我们那个村三十多户人家,只有两盘石磨。我们家有一盘,逢到过年,半个月石磨不会闲的,有时夜里也在磨面。有牲口的用牲口拉磨,没牲口的就人推磨。一家就得磨面半天到一天的时间。腊八前白面是一定要磨完的,因为过了腊八就开始蒸馒头了。
从腊月二十起,集市上开始卖年货了,特别是卖鞭炮的站在大车上,一边放一边吆喝:“不响不要钱,放了不贱卖”,谁家的鞭炮响的厉害,谁就卖的多,从开集到散集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一家比着一家的放,七八里外听着就给刮风似的,很有过年的气氛。那时的鞭炮不像现在的那么小,一般和手指那么粗,单个放起来也是很响的,一般二十到三十头为一盘。男孩子们赶年集主要逛鞭炮摊,听听哪家的鞭炮响,买几挂自己玩的鞭炮。买年货是大人的事。
过年是孩子们最高兴的事,除了吃的好,还可以穿新衣服,更重要的是可以痛快地玩几天。那时学生是没有什么寒假作业,更没有什么补习班,衣兜里装上几个鞭炮,找几个小伙伴一起比谁的鞭炮响;或者用钉子把一个鞭炮的屁股捅个眼,把另一只鞭炮的捻子塞进去,再用纸把两个鞭炮卷紧,再用秫秸夹着放,就成了“二踢脚”,每成功一次,高兴的也是手舞足蹈;当然集市上有卖二踢脚的,只是觉着太贵不舍得,自己动手做,自娱自乐。
到了年三十,就要正式开始过年了,早晨起来先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把饺子馅调好、春联贴好,然后男人们到祖茔地,在每个祖坟前念叨着烧元宝,请祖宗回家过年,再放几个鞭炮,回到家里把家堂请出来挂在堂屋正中,摆上贡品烧上香。吃完午饭就开始包饺子,太阳还没落山鞭炮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开始吃晚饭了。晚饭后,锅里要放上馒头与花糕,除夕不能空锅,意味着来年不愁吃喝、生活幸福。然后在堂屋当门墙上贴上老天爷,父亲还要贴上“孔圣人的牌位”,內间里贴上赵公元帅、屋外墙贴上玉皇大帝、厨房里灶头旁则贴上老灶爷,然后在各神位及家堂前点上蜡烛和香,再烧一对元宝。大门和堂屋门前地上要橫放着一根木棍,名曰“挡门棍”,一是把孤魂野鬼挡在门外,二是挡住财宝不外流。家堂一般是供在本族长支、或者本支辈分最长的家中,家中没有家堂的,男人吃完饭后提着装有元宝、香、酒壶、酒盅的篮子,到供有家堂的家中先行祭拜一下。那时农村没有电,更没有电视,只能听听有线广播里的节目,孩子们到街上玩一会、放几个鞭炮,就回家睡觉了。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也有几个人在一块喝酒的,但不多,几乎没有不睡觉过“囫囵年”的,主要是天太冷、夜太长。
大年初一当然是过年的重头戏,有一种说法叫“过年起得早、来年过得好”,特别是刚结婚的、家有高辈分老人的、有半大小伙子的家庭起的比较早,一般三四点钟,反正鞭炮响个不停也睡不着了。年五更还有些禁忌,一是不出太阳不能倒洗脸水,防止把“财”倒出去,所以一家人只能用一盆水洗脸了;二是吃不完饭不能开大门,可能是觉着人家来拜年了,还吃着饭不大好看吧,这也是家里有家堂、高辈分老人不能起晚的原因。吃完饭,给各神位点上香、烧完元宝,全家给家堂祖先磕头,然后晚辈给长辈磕头,再开大门接待街坊邻里拜年。如果家中没供家堂、没有高辈老人,就得出去拜年了。先去供有自家祖先的家中,再去供有本族近支祖先的家中,再去其他高辈老人家中。拜完年天就差不多明了。天明之后男人们一般不再拜年,该妇女们领着小孩子拜年了,嘁嘁喳喳满街是人,碰巧遇见个高辈分年长的,一说拜年一跪一大片,也算是过年一景吧。磕头拜年的方式在中国延续了几千年,从正面理解也有其积极的一面,比如街坊邻居因琐事不和、按风俗又该着拜年的,借拜年的机会矛盾就化解了,有利于和睦相处。到了八九点钟,拜年活动基本结束,娱乐活动开始。那时娱乐主要是小孩放鞭炮玩,大人当骨牌,会打扑克。
从初二开始走亲戚,先走重要的、再走次要的,先走新亲戚、再走老亲戚;亲戚多的早晨走一家、中午走一家;走亲戚的礼物一般是自家蒸的馒头、菜馍、花糕,再加上两封馃子(点心),如果是新亲戚礼物当然要重一些,一般到初六走亲戚拜年就结束了。
初七送火神爷,这是男人们的活动,很是热闹。就是到各家收集磨秃了的刷锅用的炊帚疙瘩、破篦子,然后绑在木棍上作为火把,到了晚上几个男人举着几个火把向村南的芦苇塘走去,还一边放着鞭炮,等到了芦苇塘边,就把火把扔进芦苇塘里,意思是把火神送到水里去,就不发生火灾了。
一晃到了正月十五,孩子们看中的有两件,一是再次改善一下生活,一是晚上看焰火。那时候我们那里大多数的人并不知道正月十五叫元宵节,没见过、更没吃过元宵,按着自己的习惯过;早晨还是吃饺子;中午再吃一顿白馍、白菜炖猪肉,就等着晚上的焰火了。晚饭后天一黑,孩子们手里拿着蜡烛上街了,大街上烛光点点很有点万家灯火的味道;当然玩的不只是蜡烛,还有能断续滴出火花的“滴滴鸡”、放着满地窜的“出溜子”、带着小尾巴能上天的“小起火”;还有的用从杀猪的那里弄来的猪蹄甲,里面放上生猪油,再按个捻子,点着后当蜡烛玩。当街上站满了人时,就开始放“起火子”,有时还放几炮铁铳,晚上十里之外都能听见;现在常见的礼花弹那时没见过,那时民间有“花篮”,就是把木炭、砸碎的犁铧(生铁的)装进一个铁丝拧的笼子里,用木杆子和绳索与铁笼子连起来,点着木炭后两个人晃着木杆使铁笼子转起来,迎风一吹炭火把碎犁铧熔化,铁汁被甩在墙上溅出许多明亮的火花,好像梨花带雨甚是壮观。
过了元宵节,好像年已经过完了,其实正月十六还有故事。一是在太阳出来之前到村外跑一次步,名曰“跑百令”,寓意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不生疾病;二是结婚不满三年的媳妇回婆家,说是“十五不看婆家灯,看灯死公公;十六不看娘家火,看火死婆婆”,当然,如果公婆都不在了,也就不那么计较了,总之都是妨碍婆家。
二月二,龙抬头,万物复苏,春天真的到了,也算是一个与春节有点关联的节日。二月初一那天,把泡好的黄豆晾半干,然后把筛好的沙土放在锅里炒,沙土热了后,再把黄豆倒进去炒,炒好后把沙土筛掉、用簸箕簸干净,再拌上些盐或糖,晾凉后就可吃了,又酥又有点咸(甜)味,名曰“蝎子爪”,吃了可一年不近毒虫,人们出门兜里都装着“蝎子爪”,碰到人都互相尝尝,比比谁家的“蝎子爪”好吃;二是在院子里“撒围仓”,就是用草木灰一环套一环的圆圈,期盼新的一年仓满囤满、粮食丰收,再画出爬仓的梯子、撒上芝麻秸秆,寓意生活节节升高;二日早晨要吃年糕,还是期盼年年升高的意思,就是用黍子面掺上熟地瓜、做成小饼放在油锅里煎,吃起来又香又甜又黏;有顺口溜说:“二月二,闹吵吵,家家户户煎年糕,新媳妇拿着小锅铲,老婆婆弓着老腰把锅烧”;早晨除了吃年糕,还要喝面棋儿,寓意“起”、发家的意思,不能喝面条,一说面条是龙须,二说喝面条易遇到蛇;到了晚上屋里不能点灯,说是老鼠今晚娶媳妇,点着灯就娶不成了,不能坏了老鼠的好事。
过完了二月二,年货也吃完了,年真的跑远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孩子们带着遗憾、更带着遥远的期盼,期盼着下一个新年快点到来。
第三篇:小时候过年的记忆散文
叙事散文以写人记事为主的散文。这类散文对人和事的叙述和描绘较为具体、突出,同时表现作者的认识和感受,也带有浓厚的抒情成分,字里行间充满饱满的感情。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小时候过年的记忆散文,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小时候过年的记忆散文
(一)我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了,刚过完年就又盼着过年,可是盼呀盼呀又总是盼不到,那时候,对过年之所以有这样的渴望,其中自有许多欢乐和诱惑,比如过年能换一身新衣裳,扎起红灯笼,吃糖块等等。
对于我来说,小时候过年最大的诱惑,莫过于能吃上几天好年饭。在那个年月里,农民们一年四季吃粗粮,喝稀饭,只有年傍时家家户户才能杀上一口猪,然后到河岔子里刨上一些冰块冻上,到过年时才拿出来放到锅里炖熟,蒸上几碗红焖肉吃,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要蒸上一锅白面馒头,似乎辛苦一年为的就是在过年这几天能吃上几顿像样的饭菜。因此每逢进了冬月,我就拽着母亲的衣角问:“啥时过年呀?怎么还不过年呀?”母亲就教我背这首儿歌:“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这首儿歌我不知背了多少遍,儿时盼年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也别说腊八一过,家家户户就开始忙活起来,杀年猪的杀年猪,淘米的淘米,压碾子的压碾子,压成面后发了一大缸,然后又烀一锅豆馅,村里其他人家也是一样,为过年忙得脚打后脑勺儿。小年一过,就是另一番景象,家家户户从合作社买来年画,找人写对子,贴春联,小女孩扎上红头绳,涂着红脸蛋,小小蛋子们也穿上新衣服,跟在爹的屁股后,忙着往家里倒腾着年货,那情景甭提多热闹了。
我家过去的日子比较穷,我们兄妹4个,过年时母亲最多能蒸上四、五锅馒头就不错了。
如果做了豆腐,母亲总要把豆腐渣用猪油炒熟了让我们吃掉,那几锅白面馒头就像是给我们兄妹的诱饵,有时哈拉子淌得老长。小时候,母亲的第一锅馒头蒸出时,就打发我向邻家去送,可是盘中的三个馒头送到邻家时常常只剩两个,另一个早在途中噎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但不论怎样,年三十晌午,按常规饱餐一顿馒头,吃几块肥猪肉还不成问题。夜里守岁到12点便开始接神,然后家家户户燃放鞭炮,放完后,全家老小围着炕桌吃上一顿香喷喷的肉馅饺子。
小时过年令人兴奋的还有压岁钱,然而压岁钱是有代价的,那就是磕头拜年,家乡辽西小村的拜年也有很多规矩,一般是年三十晚上在自家拜,初一在本村拜,初二开始才提上两包果子,两瓶酒等四合礼去拜亲戚,那时我小,反正比我岁数大的无论是长辈还是同辈,我见了就猛磕一个点儿,现在想起来都憋不住想笑,不过那时的压岁钱数目很小,就一、二块钱,不像现在一出手就是一、二百。小时候过年我总共才能得到十几块,这就十分高兴了,不停地把那些嘎巴响的毛票数来数去,有时还向小伙伴们显示显示,晚上睡觉也要压在枕头底下,这并非我小时那样看重钱财,而是家中实在穷呀!我上面还有哥哥,姐姐,家里供不起读书呀!记得我上一年级时的学费大部分要靠过年得的几个压岁钱来支付,不磕那么多响头,当年如果没有那十几元压岁钱,我的学生时代也许会过早的结束。
现在对过年虽说没有儿时那么渴望,但童年时过年的那种乐趣,回想起来却常常使我醉在那甜蜜而又带着几分怅然的情绪里,我怀念故乡的过年,更留恋那失去了的童年的纯真和欢乐
小时候过年的记忆散文
(二)要过年了,有人问,年货都备齐了吗?我说,如今过年不用备年货。现在与小时候相比较天天都是过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现在过年,已没了曾经的那份期待,只有应付的感觉。年,似乎只是一个节日的标志而已。
我怀念小时候的年,那时候过年才有年味,小孩子掰着指头盼望过年,大人们感叹着惧怕过年。进了腊月我们就开始数日子了,好像过年是一个很遥远的很难到达的目的地。对于我们这种期盼焦急的心态,父母们总是深深的感慨,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年节好过,平常日子不好过。我对他们的态度很不理解。现在我终于可以理解母亲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他们之所以感慨颇多,年,一天就过去了,而平常日子,是要天天过下去。柴米油盐酱菜茶,家里人口多,日子就要精打细算才能撑得下去,一旦有个天灾人病,对一个家庭就是无穷尽的打击,计划经济,计划不好,平常日子就是不好过。
太多太多的东西流失在了岁月的深处,如果非要找寻一点可以感动的画面,那就是春运涌动的回乡大军,那份拥挤,那份期盼,还有那些喜悦都会在每一个年关的记忆中交织着澎湃的心。
回家,为了团圆,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像个年。
一年了,你在你的路上奔跑,我在我的路上行走,那份急匆匆繁忙的生活让我们淡漠了彼此,也疏离了情感。然而“年”的呼唤,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奔赴家中,有爸妈的地方就是家,说一说这一年的悲与喜。举一举手中的酒杯饮下岁月的风雨。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年,凝聚着亲情,让我们一生一世不管走多远,都能记得回家的路。现在的孩子对过年已经没有我儿时的那份期盼了,我记忆中的年,真是有很多兴奋、渴望和敬畏,总之,心里满满的都是激动和热情。
进了腊月,母亲就开始张罗了,泡上黄豆,去豆腐坊做两板豆腐,放在仓房里冻上,等着过年的时候吃。做完豆腐,开始蒸豆包、蒸馒头,炸油条、炸麻花,炸好大两箱子放在仓房里储藏。冻梨蛋子、冻柿子和花红果肯定是要准备的,富裕的时候还买一些山楂,母亲会沾冰糖葫芦,给我们来点意外的惊喜。
记得有一年,母亲沾了好多串冰糖葫芦,看着真可人,晶莹透明的糖色,还有山楂本身红红的果,看着就好吃的直流口水。母亲说冻好才能吃。于是,母亲便把沾好的冰糖葫芦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好了,就等着明天冻好再吃吧。
第二天早上,弟弟第一个就冲出屋门跑到院子里要吃冰糖葫芦,接着就听见他狼哇的哭喊了起来,妈,糖葫芦一串都没有了……
我们一家人都跑到了院子里,桌子上空空的,沾好的冰糖葫芦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首先,一个小林场不过一百多户人家,淳朴的山里人家,都夜不闭户,不会有贼。
这时,母亲进屋点上一支香,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不解其意。父亲便把她拽回了屋里,别神叨叨的了,明摆着都让耗子吃了吗,这院子里有耗子,别影响了孩子们,没了就没了。
总之,那一年母亲沾好的一大堆糖葫芦我们没吃着。
腊八粥、二十三祭灶、请祖宗,贴对联、挂灯笼、包饺子,这些按部就班的事情在一辈又一辈人的手中延续着。
腊月初八,是盼年的第一站。俗语也常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这天的早晨要熬一锅粥,粥里要有八样粮食,那时候要筹够八样粮食可真不容易,大枣是不可缺少的。大枣不好买,供销社里没有卖的。
邻居董婶子家是山东人,老家来了亲戚带来了大枣和香油。乡里乡亲的谁家来了亲戚,有什么好吃好喝都互相送一些。董婶家及时的送来了大枣,有了大枣和几样米就可以熬腊八粥了。黏稠的粥在锅里翻滚着,鼓起无数的泡泡,浓浓的香气弥漫在清冷的空气里,似乎已经闻到年的味道了。
腊八过后就要准备杀年猪了。母亲每年都是春天的时候抓两头猪仔,精心的喂养一年,家里供应的粮油都不够吃。猪喂得膘肥体壮,全家人一年就指望杀猪熬上一缸猪油,加上供应的豆油够吃的了。
我记事时候起,每一年到了腊月二十三的这一天,母亲都要准备“送旧”和“迎新”的仪式。送旧是扫房。母亲个子矮小,这些活都是父亲干,他操着一把大扫帚一下一下地清扫着尘土,扫完之后开始粉刷墙壁。邻居大婶有时间也过来帮忙糊棚。母亲在厨房准备祭灶的东西。
大半天的功夫下来,父亲身上都挂满了灰尘和白灰点子,还有糊棚落在身上的浆糊,看着父亲灰头土脸的样子很狼狈。可回头看看屋子虽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潮湿味,此时却已经炔然一新了。
糊窗户缝的事情我也能帮着做,把破旧的窗户纸和窗花撕掉,搞破坏的事情总是比做一样事情省劲的多,将遗留的那些纸屑刮干净了,天寒地冻的,手被冻的红红肿肿。北窗户糊上母亲从商店买来的窗户纸,屋里虽然烧的很暖和,北风呼啸的时候还是窗户纸挡风。朝阳的前窗户粘上窗花和卦钱,各式花色品种都有,最重要的是年年有余,既温馨又有要过年的感觉,看后生起一种喜悦。
到傍晚要祭火送灶王爷。这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父亲准备好一堆大小匀称的火碳,然后从各个不同的方向三块砖头,南面留门。里面塞上火炭和碎柴禾。据说要垒到九层,然后点燃九个小灯,磊到了顶部的时候盖上一块木柈子闭合,看着像一个塔状,寓意年年旺运齐天。然后,把那张贴了一年经过烟熏火燎的灶王爷的像烧掉,并将祭品也投入旺火里烧,口中念念有词,祭火用红筷子还绑着红绳,母亲说我们家族之所以这样祭祀,是因为火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兴旺。再把新的灶王爷像继续供上。烧完祭品后,全家才可以吃饭。
我心里琢磨灶王爷很是尽职尽责,整年累月地趴在锅灶边受着烟熏火燎,监督着家庭主妇做饭的时候是否偷吃或者浪费粮食,然后到了每年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就去天庭汇报一年的工作,母亲每年都会很虔诚的祈求他,上天庭好说多说赖话瞒藏。
东北的天气比较冷,除了夏天能吃到时令的蔬菜,到了冬天只能吃秋季储存的大白菜和土豆。我家每年秋季快要上冻的时候,父亲总是在菜窖里存着一大堆土,十一月初的时候就开始移到屋里,用一个大木槽子栽上的大葱、大蒜,到了年根已经长得绿油油,嫩生生的喜人了。父亲便坐在小板凳一苗一苗拔干净。拔完了再续着栽上,过了年正月还能继续吃。
印象中,整个腊月父亲和母亲都在忙,那时候他们还年轻,经历也旺盛。看着父母认认真真祭拜的样子直想笑。可现在,当我怀念起那些的时候却连灶门都找不到了,儿时温馨的土房早就不见了,搬进城里住上高楼大厦,看着宽敞明亮干干净净,想要虔诚地磕几个头也没了理由,那些曾经人世里的敬畏正在被一点点淡化,人的心与性情开始没遮没拦地狂放。
母亲常说腊月最短。其实是因为她们太忙,要做的事情太多故而感觉了时间的不够用。最年根几天开始潦烤猪头猪手,剁肉馅。父亲总爱问母亲够不够,母亲便说:多弄点,一年才一个大年,让孩子们管够吃,别小小气气的,正月还有亲戚来。剁好的肉馅也被冻了放到了仓房。
最忙的是二十九的这一天,母亲早早起来做好饭,父亲便要清扫院子了。虽然平时已经很干净了,可过年了,总要把一些犄角旮旯也清理清理,没用的破东西或者烧掉或者扔了。把几天前准备好灯笼杆竖起来,挂上大红灯笼。弟弟把准备好的两个冰灯找好位置,里面放上两只红蜡烛。然后开始贴对联,腊月二十九那天最冷,他们冷得一会儿跑回来凑到火炉子前搓搓手,一会儿又跑出去贴几下,跑慢了浆糊就冻了,就得用手悟着。到了傍晚,大红灯笼和两个冰灯都点上了,满院子一片红彤彤的喜庆。
忙完这些活,终于熬到了年除夕,早晨简单的吃一顿早饭,中午就开始忙活接夜饭,母亲大显身手煎炒烹炸,父亲带着弟弟去烧些纸钱请祖先,这时家里的供桌靠墙摆上,也挂起了保家仙的和众神牌位。供桌前摆着香炉和蜡烛,还有几样供品。有几样水果,带红点的馒头,整只的公鸡,白肉,豆腐之类。
母亲总是告诫我们不要趴在供桌上看,更不要念纸上写着古人的名讳。我们见到那东西只有敬畏的感觉,也有胆小的畏惧。
晚上了,母亲还在厨房忙活着,我们兄弟姐妹们早已围坐在了炕桌上,看着摆放满桌的大盘小盘,鸡鸭鱼肉,父亲端起酒杯。父亲这一辈子都爱喝酒,他干的活很累,北方冬天也冷,喝酒能暖身子。这积攒了一年的喜悦在这片火红的灯光下弥漫开来。好不容易,母亲也能盘着腿稳稳坐在炕上了,这时,才是一家团圆的年夜饭开始。饭后,收拾了碗筷,就要开始包饺子了,弟弟去找小伙伴玩了,邻居家的小伙伴过来串门,母亲又抓来好多瓜子糖果让他们吃。
每年除夕母亲都禁止我们女孩子出去玩,女孩子天生胆小。母亲说过年的时候阴府也放假三天,黑暗的角落里都有孤魂野鬼,以免撞上中邪。所以,我至今都记得这些事儿,一直也很忌讳,每年的除夕我连屋门都不敢出,怕得很。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连个星星都没有,这就是大年夜。孩子们不能乱说话,这可关系到一家人来年的运气。那时候不但没有电视,连电都没有,平时用的都是柴油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买上几包蜡烛。大多数人家吃过晚饭就睡觉,早睡早起。过年就不一样了,屋里点上几只蜡烛,柴油灯新换过灯捻拨的亮亮的。
早睡已经养成习惯了,大年夜的晚上还是熬不住睡下了,睡到半夜三更的时候被母亲叫起来,晕晕乎乎的穿上新衣,感觉到神神秘秘的,来到供桌前给祖先磕头,烛火照耀着墙上的神位,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院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瞅哪里都瘆唠唠的,情不自禁的浑身直哆嗦。
谁知那时候的黑夜现在再也见不到了,现在的夜也不如过去黑了。头几天母亲就叮嘱过我们,大年夜千万不要大声说话,更不能说有忌讳的字眼。因为过年的这一刻,关系到一家人明年一年的时运。
夜半三更,下饺子,点鞭炮,终于,新一年的钟声敲响了,放下一切曾经的不快乐,用一颗美好的心许下新一年的愿望,一切,重新开始。
“接新神喽"。也许,这个世界本没有什么神,可是母亲的心中却有一尊万能的神,她信奉着她的神,也虔诚地敬奉着她的神。
而今,我虽然懵懵懂懂也从儿时的耳濡目染里学会了母亲的样子,年年这样虔诚地一样一样做着。我心里知道,神其实就是自己的心,敬畏着神灵就是敬畏着自己的心,时时提醒自己不要让心长出了杂草。
此时普天同庆,火树银花不夜天,真真实实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过年这些事儿,我们是那么恭顺地循着母亲遗留下来的传统过着,不由自主就踩着了母亲的脚印一路走过来了,母亲用她那份人世里的虔诚教导着我们。我们姊妹依然传递下去。帝王有时说我,都什么时代还那么守旧。
折腾到了两三点,我们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了,就要睡了。初一早上天还没亮又被父亲叫起床了,母亲已经煮好了饺子。大年初一一定要早早起床,看看谁家的烟囱冒出第一屡炊烟,就寓意着这一年都风调雨顺。懒洋洋地起来,胡乱的吃几口,就穿上新衣服跑出去找各自的小伙伴。说什么去拜年,也就是到亲戚邻居家里去和人家要糖吃,到了谁家谁都会给兜里揣一些糖果和瓜子花生黑枣什么的。出来以后我们还议论人家哪个大方哪个小气。说着,笑着,窃窃私语着出了这家,下一家该是哪里,就这样,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只不过现在,大家对很多的东西失去了曾经的热情,我不知道这是冷漠了,还是麻木了,可我却深深知道城市变得寂静了,大年的味道也淡了又淡。
那些年,总有许多关于“年”的味道让我回味着。
初二过了,初三就要迎喜神了。
父亲顺着喜神的方向把喜神迎回来,喜神,预示着一年喜气洋洋,喜事多多。想来,那也许是一种信仰吧,或是对美好的寄托。
人活在这个世上,有一些信仰总是好的。
这些年,尽管大年过得没了以前的热闹,也不够隆重,但很多东西还在城镇乡村的风俗之中残留着,这也是我喜欢回味儿时过年的重要原因。
平时来往少的人,只要是亲戚朋友,总会在正月去拜访一下,请一顿饭。你请完我,我再回请,有的人往往一个正月都在轮回着吃请。忙是忙了些,可人与人的心却拉近了。
时光,像流水一样不经意间就流经了几十年的岁月,转眼已人到中年。我想,生命中那些生动的记忆终将成了再无法触摸的怀念,日子过得越来越机械,大年也过得越来越生硬呆板。再也寻不到旧年那种在劳动与忙碌中获取的快乐。
然而,我还是期许着,就像母亲敬奉着她心中的神灵一样,我虔诚地敬畏着我们的生活,想说:过年了,把所有的忙碌与疲惫放下,一家人在一起过一个团圆年,多好!
还想说,记得在这人世里多留存一些感动,也多播撒一些美好,铭记着岁月深处那些美丽,就算风雨沧桑了年华,依然记得用一颗美好的心温暖着回忆。年味儿还得忆。哪怕年的味道慢漫变了,而人与人之间的情味不会变。
这辈子,我还是更加喜欢儿时的年,喜欢那浓浓的味道。
第四篇:过年散文:记忆中的春节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年,又到了,你记忆中的年是什么样的?对于中华儿女来说,过年就是团聚,是温暖,是幸福。你也有一样的感受吗?写下你心中的年吧!
记忆中的春节
过年也即是过春节,是我国传统节日中,最隆重,也是最重要的节日。每年这是时候,在外的游子都会陆陆续续赶老家过年。无论多遥远,无论路途多艰辛。无论大雪如何纷飞,无论大风大雨如何刮如何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回家!
人是故乡亲, 茶是故乡浓,水是故乡甜,月是故乡圆,酒是故乡醇。春节,是中国人最浓郁、最美丽的乡愁。
春节的帷幕,是从农历腊八那天缓缓拉开的。
吃过腊八粥,人们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置办年货。小时候,每当春节临近时,我就像个跟屁虫似地跟在父亲身后,在如织的人流中穿行在市场和商店中。父亲不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看看预先在上面写好的要买的东西。无论走在大街,还是小巷,你都会从人们怀里抱着的衣服鞋袜,手里提着的鸡鸭肉鱼,或篮子里装着的食品糖果里,感受到沁人肺腑的那种浓浓的年味。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是春节的一次热身。每到这一天晚上,我都会屁颠屁颠地帮着父亲把上一年接来的灶王爷的神像,从厨房的墙上请下来,然后到室外摆上糖瓜等供品,父亲虔诚地点上香火,点响几个“二踢脚”,送灶王爷上天“述职”,俗称“辞灶”。传说灶王爷是玉皇大帝派到人间来探查世情的。人们用熬熟的麦芽糖制成糖瓜,“贿赂”灶王爷,拜托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期盼着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扫过房子,便开始准备年饭了。比如杀鸡、炖猪头、灌腊肠啥的。腊月二十八二十九两天,家家户户都要蒸枣馒头、蒸年糕、炸面鱼、炸套环、炸丸子、炸鱼什么的。传统习俗里,讲究馒头要蒸两三锅,能吃到正月初五六,才算圆满。
梦里寻你千百度,春节终于姗姗来迟。孩提时代,我年复一年地板着手指数日子,热切地期盼着除夕夜的到来。
大年三十,无疑是春节的高潮。人们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只为了这一天。虽然那时家里很穷,但童年时的春节是我一生的胎记,镌刻在我心里,成为我最幸福、最快乐、最美好的记忆。记得十一二岁时我就能帮母亲剁饺子馅,准备年夜饭了;下午还要帮父亲贴年画、贴春联、贴“福”字。全家人忙得不亦乐乎,屋里屋外透着迎接新年的喜庆气氛。
傍晚,人们要在案桌上供上仙逝祖辈们的牌位,摆上鸡鸭鱼肉、点心水果等供品。年夜饭前要点上香烛,祭天地,祭祖宗,接财神爷、灶王爷……祈求祖先和神灵的保佑。这不是迷信,而是民族的传统年俗。
当父亲陪我在院子里放完迎年鞭炮,回到温暖的家里,大盘大碗的菜肴和热气腾腾的饺子摆上桌子时,年夜饭就开始了。全家老小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说,边喝边笑,大家频频敬酒,相互祝愿,其乐融融,其情绵绵。
“哎哟,我吃出钱来了!”父亲惬意地说。他常常第一个从饺子里吃出硬币来,大家便兴高采烈地举起酒杯祝贺父亲:“恭喜发财!”这也是全家人共同的心愿。随后有人从饺子里吃出枣、吃出糖、吃出花生……其实都是事先包进饺子里的,旨在庆贺大家新年有个好彩头。这是一年中最丰盛、最温馨、最令人留恋的家宴。
室外鞭炮噼里啪啦,星光闪烁,震耳欲聋;烟花腾空四起,映红天际,硝烟味弥漫着夜空;夹杂着孩子们的欢笑声,交相辉映,神州大地被淹没在春节热烈欢快的氛围里。
爆竹是男孩子们的最爱。父亲年前不定哪一天从外面回来,会突然从提篮里拿出两挂小鞭、几扎滴滴金和几个又粗又大的红皮爆竹,笑眯眯地递到我手里,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常常乐不可支地旋即跑出去,与小伙伴们夸耀上几句。不过,父亲总是不放心,每次都要陪着我一起放鞭炮。
爆竹无疑是春节钟情的歌者,它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散发着浓烈的年味,一如雄鸡报晓的啼鸣,它是报春的惊雷,是春节交响曲粗犷高亢、感天动地的男高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是王安石描写春节的诗句。诗中典型的意境,鲜活的细节,构成了一幅乡风民俗的绚丽画卷,流传千古,至今还为人们津津乐道。
吃完了年夜饭,便开始“守岁”。除夕之夜非同寻常,“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守岁”是古往今来的文化传统,是辞旧迎新最古朴最温存的守望。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喝着茶水,吃着瓜子、水果,抽着烟,拉着家常,彻夜不眠,以待天明。其实,话里话外人们说的都是对过去岁月的回顾,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守岁”时,我和弟妹们会心满意足地换上新衣服,喜形于色地站到镜子前打量自己;父亲满面春风地分给我们压岁钱,而压岁钱一定是父亲精心准备好的崭新的钞票。那个开心劲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除夕夜,在期盼中人们内心还有一种敬畏。父母常常压低声音神秘地告诫孩子们,不许大声说话,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得弄坏家里的东西,弄坏了东西会不吉利。我和弟妹们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说话时轻声细语,仿佛声音一大,就是不敬,就会惹怒无处不在的神灵。
不过,小时候我和弟妹们“守岁”,往往熬不到天明,便脱下新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枕边睡去。
文化大革命期间,各级要求抓革命,促生产,移风易俗,过革命化春节。然而,一纸通知终究抵挡不住几千年的文化传统,粉碎“4人帮”,拨乱反正,春节习俗愈加红火起来。
现代社会为除夕夜赋予了新的形式和内容。始自1983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为亿万家庭所喜闻乐见,电话、短信、微信、微博等沟通方式也早已融入到人们的生活里。
大年初一清早,人们便踩着一地花花绿绿的炮屑纸,给长辈和亲友们拜年去了。孩子们身上穿着新衣,兜里装着压岁钱,嘴里含着奶糖,脸上挂满微笑。到处张灯结彩,一派节日景象。“过年好!”的问候声此起彼伏,不时地从街头巷尾、这里那里传来。
幸福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短暂的。仿佛新年才刚刚开始,眨眼功夫,初二晚上或有的地方初三早晨的送年仪式便悄然而至。按照传统习俗,吃完送年的饺子,就算送走了新年。小时候我总感觉新年的礼仪太过仓促,还没尽兴呢,就把新年送走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其实,古人对新年的安排蕴含着深意。
走娘家,便是春节习俗里最温馨、最甜蜜、最崇高的日子,正如一位学者说的,那“是一个巨大的人伦美丽”。
正月初三,已经出嫁的女儿,要赶在送年后,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娘家,给父母拜年,答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回报老人家的风雨艰辛。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如今,我和老伴已经做了姥姥、姥爷,童年已成为我们遥远的回忆。我们有两个女儿,每到这一天,“姥姥、姥爷”不绝于耳,一家人欢聚在一起,畅所欲言,谈笑风生,尽情享受着天伦之乐。
傍晚,我们恋恋不舍地将女儿、女婿、外孙女们送到门外,在挥手告别那一刻,我突然隐隐地感到,世上所有的爱都是为了相聚,唯有父母的爱是为了分离。我敢说,那是任何爱都无法比拟的最博大、最无私、最深沉的爱。
过年真的很累,年前的忙碌已使人精疲力竭,从初一开始,每天除了要接待络绎不绝前来拜年的亲友,还要带上礼品,走亲访友,七大姑八大姨,该去的一家都不能少,只是再累心里也高兴。男孩子们还不时地惦记着回家放上一通鞭炮。这过年啊,过的就是传统,就是味道,就是气氛。
绵延不断的鞭炮声,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可以说,元宵节是行将结束的春节的又一个高潮,然而无论多么热闹,也难掩人们对告别春节的不舍。春节像陈年老酒一样醇香、醉人、绵长,不论你走到哪里,都忘不了这浓郁、美丽的乡愁。元宵节则是人们对春节留恋的咀嚼和回味。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中国人不变的是情,是根。春节的传统文化,传达出来的精神是民族团结、友爱。这些古老的传统文化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中华民族的血脉里。
第五篇:过年散文
过年,这是一个普通的、又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节日。
别人家是如何渡过这个年关的?李正方不知道。但是,自已每处在年关时的状况,自已当然清楚。是呵,一年到头有多少事?又有多少事需要在年关前处理完毕?中国人的习惯,年,是以农历年算的。所以,有很多事,都要在年前处理完毕。就是你自已想拖过年,别人也会找上你在年前解决,特别是经济账务一类的。这是中国人的习惯,是一项延续了多少年的习惯!电影《白毛女》正是这个传统习惯的反映,债主要账,欠账的要想着如何渡过年关。因为,就是再多的账务,只要过了年关,在年关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很少有债主追着要账的。这也是中国人一个比较普遍的习惯吧!这个习惯相当有道理。你想,刚过了年,你债主总要让人家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奔头?就好比农民,人家要留些钱作春种用;或者做生意的人,在新的一年里,多多少少要有一定的资本才能开展生意;你债主将这些钱要了去,这不是要人家的命了?因此来说,这年前的解决要账一类事务,也反映了中国人富有的人情味。用一句流行语,这也是人性化的体现。
李正方没有债务上的事务,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有烦心的事了。多年前,每逢过年,李正方也要为一些债务烦恼。欠了人家的钱,虽说已到了年关,不能还上,但是你总要对债主有个交代。还不上钱,话总还是要说的,不然,债主心里也会不平衡,因此他绞尽脑汁也要多多少少的还上一些。就这样,每年多少还上一些,几年下来,李正方总算是无债一身轻了。可是,每到过年,诺大一个家庭,这过年是不会省心的。很多事都需要李正方操劳,当然,这不是体力事,他只需要多动动脑筋就行了。
李正方要想的是,在过年时,如何让整个家庭在过年时热热闹闹,又要体体面面的,不致于让亲戚朋友闲话,又要不多破费,毕竟过年只是几天的事,一年三百多天的平常、普通日子还是最主要的。
已经多年的年夜饭不在家里吃了。事情也真是无奈,一大家子在过年时都聚在一起,总共有十七、八个人,现在居住的都是商品房,而商品房的面积一般也就是一百多点平方,这怎么能容下这么多人?因此大家一商量,干脆就放在酒店里算了,虽说这样一来,年味要少了很多,不过反过来也轻松了很多。以往,年夜饭在家里,老伴在吃年夜饭那天,不知有多操劳,现在要轻松多了。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个小辈驾车过来,将人载到酒店,只要坐在饭桌上,人到齐了,一声令下,服务员马上将菜端上来。酒和饮料是自带的,这也比用酒店的要少化费很多。虽说是过年,但是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
往年在家吃年夜饭,虽说这是个大团圆饭;但是不可能一家子同时端起筷子,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桌的菜要慢慢的一碗碗烧出来的。如果等全部煮好了再用餐,早先煮的菜就冷了。所以过年时,老伴是最忙的。等大家吃完了饭,这一大桌还需要收拾和洗抹,等到全部收拾完毕,中央台的春晚早已一切始了。
现在在酒店吃年夜饭,等大家都吃完了,一大桌菜所存不多,但总有几只大菜完好如初,这在年青人眼里,吃过剩下的就算了,但李正方是不会随便浪费的,他让服务员拿来塑料袋,一盆一盆的倒进袋里带回家,要知道,这几盆剩菜也要化上一百多元。拿回家可以食用几天呢!
但这仅仅是一餐年夜饭;大家都到酒店,从进入酒店到用完餐,再长也不过是三、四个小时,这些都不用李正方操心。
过年的节日,从过年前开始到年后,一般再节简,也要十多天,就是按国家的节假日算也要近十天。你总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天天上酒店?中国人的习惯,春节期间都要走亲访友,难道你能将每个上门拜年的亲友都带进饭店?不说花销,在礼节上也不对,毕竟,在酒店里少了一份亲情和年味!所以,在年前一个多月,李正方就要开始置办一些年货,和一些传统的春节期间饭桌上大家都喜爱的食品。
首先,他要买一百多斤的白菜,这种白菜细长,是江南地区的特产。白菜买回来,要放在太阳下晒一晒,等新鲜的菜有点蔫了,再用一只缸,将白菜一层层的摆放进缸里,每放一层白菜,要洒上一层盐,然后,人爬进缸里,赤脚踩,要等到菜里的汁水出来了,再放下一层菜,全部白菜踩完了,上面要放上几块大石头压住,然后要经过半个多月,这白菜就成了腌菜了,味道很鲜,江南人一般在冬天,都喜欢食用。取缸里腌好的菜,洗干净,切成段,放在锅里炒,早上吃早饭时,就着泡饭,一餐早饭就吃好了。或者,将腌菜洗净,切成段,放上一些猪肉和冬笋,点上火锅,慢慢的煮,味道鲜美,江南有很人多天天吃都不会厌烦。有时,一段时间不见这道菜还会想念。李正方就经常的想起在改革前,过年时农家杀了猪,用腌菜和刚割下来的猪肉,煮上一大锅。杀猪的人家,会请上队里的亲朋好友,大吃一顿。这肉和腌菜的香,至今不能忘去。
还有就是买上几十斤猪五花肉,放上盐揉搓,然后用一个盛器放上半个多月,等肉腌透了,再取出用清水洗净,用绳将肉一块块系好,放在冬日的阳光下,晒上几天,等到肉里的油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这肉也就晒好了,然后挂在家里通风的地方。等过了年,一般在正月十五之后。取一块,用刀切成一片片,放在盆子里,等煮饭时,放进电饭煲蒸,吃饭时这一盆腌肉香气扑鼻,味道特鲜。它不同于其它地区的腊肉,它有一股香和鲜,它的缺点是放的时间不长,容易坏。到了现代,人们普遍用上了冰箱,于是人们也用来存放腌肉,这样放上一年也不会坏。但在食用时,这肉少了一份香。不过这不能改变人们对这腌肉的喜爱到了春天过后,有时,在高兴时,取出一块腌肉,慢慢的将肉切成丁,再用存放在冰箱里的碗豆和肉丁和在一起在锅里炒,等腌肉炒出油,再放进电饭煲和着糯米煮,在当地,这被称着碗豆糯米饭。因为肉是盐的,所以这饭也是盐的,所以不用其它蔬菜,好吃,又经济实惠。李正方的表弟在广东办厂,广东地区气候不适宜腌肉,有时家乡的亲友去他那里,带上一、二块腌肉,他的表弟不知有多高兴。
这二件大事办好了,还要为春节的菜桌增加一些备货。因为在春节,菜市场的价格高昂,自已能备的就早早的备一点,一是便宜,而来家里随时能取出,也方便,不至于来了客人,要赶菜市场,价格贵不说,还不方便。这些桌上的菜也普通的很,无非就是一些鸡、鱼、鸭以及一些猪内脏。现在国家的三公控制了,不然,每逢春节,李正方都要为家里人拿回家的海鲜洗上几天,那些东西都是公款,不化钱,当然,也为春节饭桌上增添一些色彩。但是,也为李正方带来不少的劳作。现在好了,公费控制了,这些免费的海鲜没了,李正方轻松了不少,同时,他觉得,现在的年味也比以前要浓了很多。人们总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海鲜虽好,但毕竟不是当地特产,李正方还是喜欢当地的风味特产。
李正方有些烦心,过年的年夜饭不在家里过,而一定得去饭店!可是,烦归烦,又能奈何呢?现在的家庭不都是被蜗居在这小小的商品屋里么?当然,也有住别墅的,但那得有钱,而这真正有钱的,毕竟是少数。李正方不是少数,他只是大多数中的普通一员。因此,这“烦”也只是仅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