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洗马驸马杂文随笔
明人的《雅谑》中说:刘定之升任洗马官,上朝路遇到少司马王伟。王伟与他开玩笑说:“太仆马多,洗马当一一洗之。”刘定之答道:“何止太仆,诸司马不洁,我亦当洗。”司马与洗马都是传统官职,司马管军政,洗马为太子出行时的前导,《国语》说:“勾践为夫差先马。”秦朝设立太子先马之官,“先”与“洗”通假,汉以后就成了洗马。司马和洗马原本都与马有点关系。唐朝时柳宗元等八人被贬为地方上的“八司马”,而魏征早年曾为唐太子李建成掌管图籍的洗马官。李密的《陈情表》也说:“除臣太子洗马。”如果说“八司马”可能还与军队在名义上有点关联的话,洗马则在南北朝以后,就与马没什么关系了。
沈德符的《野获编》说明朝“洗马江朝宗之婿,曰甘崇者,刻印曰‘翰林东床’。”那是因为明朝洗马常兼“翰林院侍读”之职,江朝宗之婿甘崇不过是个松陵驿丞,他刻了个“翰林东床”的印章来炫耀也能至门庭若市。是因为洗马是太子身边的人,将来说不定就成了未来皇帝跟前的红人,哪个得罪得起?明代的大学士杨溥、杨廷和、徐阶等,都是洗马出身,所以刘定之也有洗洗“不洁司马”的底气。
甘崇不说“洗马东床”,炫耀的是“翰林东床”,是因为“洗马”之名不如“翰林”广为人知,驿站里也难得一遇洗马来住宿,而且“洗马”在明朝也常被人误解和开玩笑。冯梦龙的《谈概》说:其貌不扬的推官关懈在镇江驿站问一傲慢的客人官居何职?那人回答:“本官乃今朝太子洗马高乘鱼。”然后问关懈是干什么的?关懈回答:“某乃是皇后骑牛低钓鳖。”听到“皇后”二字,高乘鱼也不敢怠慢,赶紧问:“是何官?”关懈笑着说:不是说官职,只是想与你说的对个对联玩玩。
同样是在驿站,太子洗马杨守陈回乡探亲,驿丞不知道“洗马”享受甚么级别的待遇,真以为就是为皇家洗马的人了,于是很不客气地问他:“公职洗马,日洗几马?”杨守陈回答:“勤则多洗,懒则少洗,无定数也。”不久有人来报,说是有个御史快到了,于是驿丞催促着要杨守陈把房间让出来。杨守陈不慌不忙说:房间我会让的,不过等御史到了再让也不迟。没想到御史老爷一进门,见到杨守陈便下跪请安!原来御史老爷是杨守陈的门生。驿丞惊恐万状,跪在地上如捣蒜般使劲磕头谢罪。当然杨守陈没有必要与这种人计较。
与司马、洗马相比,驸马就比较憋屈了。驸的本意是三驾马车中左右两边的马,有辅佐的意思,汉武帝时设置了此官职,全称“驸马都尉”。考状元,娶公主,大概是某些下层读书人的梦想,但历史上存有姓名记录的状元中,当上驸马的只有唐朝郑颢一人,就是郑颢,对当驸马也很不满意,明朝的驸马就更糟糕了。《尧山堂外纪》载:解缙前往拜访一位驸马,正巧驸马出门了。公主素闻解缙之名,于是命人将他请到客厅,自己隔著帘子差遣仆人奉茶待客。解缙写了一首诗调侃公主:“锦衣公子未还家,红粉佳人叫赐茶。内院深沉人不见,隔帘闲却一团花。”公主大为不爽,令驸马去问罪。驸马自然很为难,公主见驸马一味敷衍,就把状告到了明太祖那里!幸好明太祖这时还颇为宠爱解缙,他打圆场教训女儿道:你明明知道此人风流荒诞,言行不羁,却偏要见他作什么?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随着明朝宫廷被宦官、宫女把持,驸马的日子也就愈来愈不好过了。《万历野获编》记载:永宁公主下嫁给了一个叫梁邦瑞的人,但公主的管家婆根本不把驸马放在眼裡,驸马反而“必捐数万金。遍赂内外”,才“始得讲伉俪之好。”梁邦瑞竟然因此而活活郁闷死了。明神宗朱翊钧第七女寿宁公主,与驸马冉兴让相欢已久。一次公主宣驸马去,而她的管家婆梁盈女,正在与相好的宦官赵进朝在喝酒。见冉兴让不及禀报就进来了,于是大怒,乘醉乱揍了冉兴让一顿后把他赶了出去。公主来劝解也被连带着骂了!悲忿不过的公主只好去告诉母亲,没想到梁盈女已经恶人先告状,还增添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其畸形相好赵进朝还纠集数十个宦官,又一次将冉兴让打得衣冠破坏,血肉狼藉。狼狈逃出长安门的冉兴让,接著又接到严旨,不仅被“褫其蟒玉”,还被“送国学省愆三月!”公主对此也无可奈何。
司马、洗马、驸马,都是靠近权力中心的人,羡慕者不少,但是不是真的值得羡慕,则无暇深思。司马不去说了,关懈对于不洗马高乘鱼的态度是并不看好他,也表明了关懈自己没想要往上爬。驿丞对于杨守陈态度的转变,则是官场的常态,而明朝驸马的靠近权力中心,则完全是无谓的悲剧。
第二篇:杀马特和洗剪吹杂文随笔
杀马特是这家餐厅的侍应生,洗剪吹也是。餐厅开在大学附近,不算很大,平时也不很忙。店里除了老板就只有他们俩人。
可能是因为在大学附近,老板对于店员仪表的容忍度令人惊奇。毕竟这两人——洗剪吹黑发留的过肩,平时都扎成个低马尾,杀马特的头发得了赛亚人真传,一头黄毛奇峰迭起,据说每天打理要消耗大量发胶,他还美滋滋。母胎solo近50年的老板因为早早谢顶,干脆剃了个光头,这三人的发型成了一道诡异的风景线,引得不少好事的大学生前来围观,也算是招揽生意,老板十分得意。
餐厅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中西合璧餐厅,说着好听,菜内里基本还是中国菜,装修格调带点小资,放放音乐,价格也小资,东西不难吃,最适合钱不是很多还想高雅一把的大学生。两个侍应生也把羊头挂到底,穿的制服完全copy正经西餐厅的,如果不是头型比较特立独行,还真就像那么回事。
两个侍应生在附近合租了套房,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晚上回家天已经黑了,打打游戏看看番,第二天早上起来,洗剪吹要么做饭要么下楼买饭,杀马特则是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往自己的黄毛上糊发胶。
饭弄好了,杀马特多半还在磨蹭,洗剪吹见怪不怪坐下先吃,等他这份吃了一大半,对面的食物热气也散了一半,杀马特才伺候完头发,还埋怨一句:“也不等等我!”
洗剪吹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当他放屁。
洗剪吹可看不惯他那头像是要戳死别人的黄毛,他更喜欢自己柔顺的黑长直。每次洗头都要抹护发素,精心保养。为了那头黄毛还要费劲,可笑。
吃完早饭,下楼往店里走。离得不远,再磨蹭十分钟也到了,上午通常没什么人,两个人打扫完卫生做完基本工作就歪在椅子上开黑,胖老板有时候从收银台后面传来一句:“年轻人别总看手机,对眼睛颈椎都不好。”然后继续用自己的电脑看连续剧。
来人的时候,两个人才从椅子上挪开,去后厨看看。
老板是大厨,他去厨房收银台就让洗剪吹看着,杀马特太粗心了。
有时候就一两个人,东西也不多,一个托盘就能端完,杀马特非得拿两个托盘装,一个给洗剪吹,一个自己拿着,两人提着西餐厅使者的气儿,彬彬有礼的走过去。杀马特只托着块小蛋糕,洗剪吹也只托了杯果汁,却兴师动众一起送到顾客面前。
洗剪吹觉得杀马特是智障,问他为啥这么麻烦,洗剪吹嘿嘿笑:“想和你一起走嘛。”
洗剪吹确定这人肯定是智障。
情人节那天,不少大学里的情侣过来吃饭,忙到很晚,杀马特那个智障这时候临阵脱逃,请假溜了,洗剪吹怨气冲天的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锁好店门往家里走。
二月中旬,北方的城市还有点冷,寒风透过长大衣让他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回到家,从楼底下往上看,自己家对应的窗口缺没亮灯,看来没人,不知道杀马特到底有什么事。
他掏出钥匙开门,才拧了一半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洗剪吹惊了一跳,又看到了杀马特的那头黄毛。
杀马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束玫瑰,单膝跪地向他表白,身后桌子上燃着点点烛光。
洗剪吹后来觉得自己是被冷风吹傻了,就那么答应了。
他觉得杀马特这种大型钢筋直男不应该懂这种弯弯绕绕的小惊喜套路,毕竟他可是照着攻略玩恋爱游戏都能被甩。
胖老板从收银台后面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
胖老板还是没对象,据说是找不到合适的。
杀马特还是天天搞他的头发,坚持端两个托盘缠着洗剪吹。
日子好像没什么变化哦。
还是有一点点的,两个人的右手无名指上,都戴了一枚戒指呢。
第三篇:给姥姥洗被子的杂文随笔
晴朗的天。我来姥姥家了。
小时候寄养在姥姥家,姥姥费尽辛苦,这份恩情无以回报,只能尽量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我不是聪明的孩子,很多先前的回忆都遗忘在了往日时光里,但洗被子的那些点滴一直存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我一到姥姥家,就立即开始行动。院子上午的采光比较充足,我想利用上午的时间把所有该洗的都洗好。每次去,姥姥都极力劝阻,不让洗,要么说被子刚刚洗过,要么说被子根本没脏。其实,我很清楚,她就是不想让我洗罢了。
姥姥住的是传统的砖瓦结构的房子,房顶如果长期不清理,散落在上面的树叶腐烂变质。瓦片经历了风吹日晒,有些开裂,还有些移动了位置,所以一到下雨天,姥姥的屋里到处漏水。记得小时候,擅长做泥瓦活计的父亲经常来帮姥姥翻修屋顶。那时觉得父亲好威风,爬到屋顶也不害怕,还气定神闲地清扫树叶,翻旧瓦,上新瓦。每翻修一次,就能管一阵子。可是,姥姥屋里的地面是泥土的,下了雨,地面更容易生潮气,被子每次都湿湿嗒嗒的,垫在最底下的蛇皮口袋拿出来都是带着水滴的,拿到外面台阶上一晒,那水滴亮晶晶的。
每次去,我都不由分说地把被罩、床单、枕巾之类的放进盆里,有时候还要搜寻下屋里的脏衣服。姥姥年纪大了,记不太清哪些衣服是干净的哪些是换下的,换洗的时候可能就顺手一搭。洗的次数多了,就有经验了,只要天气好,我不管哪些是脏的,哪些是干净的,除了姥姥身上穿的,一律拿出去洗了。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姥姥下次换洗的时候,都可以穿上干净清爽的衣服了。
被子不太经常换洗,所以就用去污能力比较强的洗衣粉来洗。打来一大盆热水,倒进足量的洗衣粉,把被子、床单都扔进去,再用手使劲地揉搓几下,原先亮白的水立马黑乎乎的了。姥姥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边晒太阳边跟我聊天,我指着这黑水得意地笑:“姥,你还说你的被子干净,看看两分钟水都脏成啥样了。” 姥姥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道道岁月刻磨的皱纹,身体不再硬朗的她腰也一直有毛病,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着,这会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好像被揭穿了秘密一样呵呵乐着,一脸的羞涩。那一刻,姥姥慈祥的笑脸像秋日里的菊花,温暖极了。
其实,我觉得给姥姥洗被子真的是一种享受。把脏的被子之类的放在一起,用力边揉边搓,十来分钟就差不多了,再到池塘里用棒槌槌几遍,翻洗几遍。甩掉洗衣粉的残液,再一晒干,便全是阳光的味道了,好闻极了。回回去池塘,都能碰上姥姥前院的人,要么在树下择菜,要么在塘边洗菜。他们和善地跟我打招呼:“这可是卜梅子?又来给姥洗盖里(被子)了,这小时姥没白疼啊,现在都中用了!”我忙笑着答:“斗是滴啊。”心里,漫过一阵阵欢喜和得意。
等到把所有的床单、被罩、衣服都晾晒起来,花花绿绿地,无疑是院子里的一道风景线,说不出的美,说不出的好。姥姥的衣服大多是深色的,以灰色和黑色居多,晾在绳子上,也没见得多么出彩。倒是那些彩色床单,黄的,红的、绿的,白的,蓝的,在风中轻轻地舞着,可好看了。看到自己劳动半天的成果,心里满是欣慰。一想到姥姥晚上又可以枕着阳光的味道睡觉,便更开心了。
洗好晒好,差不多十一点多了,开始吃午饭了。每每此时,姥姥都一个劲地催着我,多吃菜,多吃饭,干了半天活肯定饿坏了。我嘿嘿地乐着,就夹了一块肉,心里暗笑,姥姥还以为我是原先那个一天吃六顿油盐稀饭的好吃的胖孩子呢。小时候,因为母亲要生弟弟,只能把我藏在姥姥家,虽然后来风头过了,但我还是在姥姥家待了很久。
没有母乳可以吃,姥姥每天给我喂六顿稀饭,或许是那时候就奠定了我肥胖的基础了。稀饭是早上烧好的,早上、小晌午、中午、下半昼、晚上,我都是吃这种由油和盐拌在一起的稀饭,虽然谈不上营养,但觉得当时算作最美味的食物了,以致于懂事后,自己在家经常往稀饭里加油盐,吃起来还是那么香。我想,这是一种甜美的回忆吧,已经根深蒂固了,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再忘记了。
小时候还吃过一种锅巴磨成的粉末,也是十足地美味。用家里的土灶做了米饭,锅底的锅巴攒起来,冷凉后放进袋子里密封,到一定数量后便拿到小作坊里用机器加工成粉,类似现在的奶粉,用开水一冲便可以喝了。从记事时起,就很少再有机会喝到锅巴面了,那种香味真是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了的。这些,都是姥姥小时喂我的吃食,在自己家里是吃不到的,所以我从小到大,就特别喜欢来姥姥家。
吃完饭,我把被子挨个翻了一遍,好让背面也接受下阳光的照射,这样也容易干,晚上铺上床上都是暖和的了。我一摸,洗的被罩床单都差不多快干了。中午过后,院子里就起风了,除了笨重的被子纹丝不动外,晒在绳子上的衣服床单们又开始随风飞舞起来,五彩的颜色在阳光里俨然一幅灵动的画,给这个朴素的农家小院更增添了几分活泼和生机。我越看越喜欢了。
趁着有时间,我准备给姥姥洗个澡,换换衣服。姥姥一个劲地说她的衣服很干净,谁知道上次换洗是哪天,我才不信她的话呢!我去土灶烧了一锅水后,就赶紧让姥姥坐定,准备洗澡了。姥姥花白的头发少的可怜,涂上洗发液拽在手里就一小把。我学着理发店的小生们的手法,很不专业地给姥姥按摩着头皮。姥姥胳膊腿脚都不灵便了,洗头就更不知多长时间才洗一次了。姥姥的头很难往下低太多,我就把洗脸盆放在高脚凳上,以便姥姥省力些。我把毛巾浸湿,一遍遍地擦洗着姥姥的头发,盆里的水一会儿就脏了。我倒掉,又去接了一盆干净的,再清洗了几遍,终于干净了。
姥姥行动都不方便,穿的圆领的秋衣费了很长时间才脱下来,我还不敢耽误时间,怕姥姥冻着了。第二盆洗脸水倒掉,换上一盆热的,就忙着给姥姥擦拭前胸后背。八十多岁的姥姥,皮肤也跟着一起老了,皱皱巴巴地,让人看了好不心疼。因为不太方便洗头发,秋衣的领子上落了很多头皮屑,所以我把脖子的部位也多擦了几遍。
姥姥的后背有很多窟窿,一个个深陷其中,小时候姥姥就告诉我,这些都是那年月生了老鼠疮而没钱医治留下的伤疤,真不敢想象姥姥当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敢太用力,我怕擦疼了姥姥,她一个劲地叫我再使点力气,不经常洗澡偶尔搓搓后背会很舒服,因为把很多污垢搓掉了。洗好上半身,我赶忙帮姥姥套好秋衣,生怕她着凉。我又去换了一盆热水,帮姥姥换了秋裤。
最后一盆水是打来泡脚的,洗好又拿来干净的袜子穿上,我赶忙给姥姥在阳台上放好椅子,让她到有阳光的地方坐,好让头发尽快干。人年纪大了,做什么都慢了半拍,连头发都干得慢。过了好大一会儿,姥姥的头发干了,雪白雪白地,在阳光中显得特别地精神。
我拿上姥姥的换洗衣服,在放好洗衣粉的盆里揉搓了一会,便提着桶,拿着棒槌,去前院的池塘清洗了。下午太阳没有中午那般强烈,这些衣服洗好也晒不干了,但是总比姥姥洗省力些。回来晾好衣服,我开始给姥姥修剪指甲。姥姥年岁大了,东西放在哪也记不住,我每次去都随身带着指甲剪。她自己弯腰都很费力,所以指甲就随意长着。或许还是因为指甲的年龄也大了,姥姥的手、脚上的指甲都坚硬无比,而且生长好像也很缓慢,有些根本剪不动。有些指甲里因为长期不清洗积攒了很多的污垢,我用指甲剪的另一端费了好长时间才抠出一块来。我想,姥姥的指甲跟姥姥一样,上了年纪,都只能安安静静地待着,经不起折腾了。
剪好指甲,我就准备铺床了。姥姥的床上有好多层,铺的、摊的、垫的,不一而足。因为屋里潮湿,姥姥又上了年纪,所以床上铺得特别厚。两点多,院子里的被罩床单都晒干了。铺床是个技术活,到目前为止,铺姥姥的床,在我看来,母亲和我铺得比较合格,其他人大多都没这耐心。姥姥的床应该算作老古董了,四周是硬梆梆的木板围合起来的,中间的底端横着两根梁,然后放上用一排用绳子和竹子编织起来的“床板”。因为时间太久,有些绳子断了,有些竹子腐烂了,但是貌似都不影响。为了防潮,第一层摊上几个蛇皮袋。后来才发现这些破旧的袋子都是姥爷在世时装草药的,甚至有个袋子上还有姥爷的笔迹。第二层铺上一大块棕色的墙布,份量很足,每次搬进搬出都要很费力气。这块墙布是大姨夫在收废品时候收集的,看着质量不错,就拿回家了。大姨觉得给姥姥铺床很是防潮,就搬她家来了。第三层是一块墨绿色的地毯,这块地毯也是大姨夫收废品带回来的,质地似乎软了许多。第四层是铺一层破旧的褥子,每次也晒晒,放在下面还是挺合适的。第五层铺质量稍微好些的褥子了,有时间也会拆掉洗洗的。第六层铺上黄色的床单,把四周多余的部分掖进去,省得姥姥睡觉时裹在身上。还有块红白相间的花床单,质地没有黄色的柔软,因为姥姥要贴身躺下的,还是铺黄色的比较好。
最上面就是铺被子了。把晒好的被褥塞进沾满阳光味道的蓝色被罩里,再把四个角伸直掸平。我还依稀记得,这床蓝色被罩是姥爷在世时,父亲给买的。被罩上面一个心形的花环,四周还点缀着小花儿,我一直很喜欢。未曾想,它几经易主,虽然上面已经有了老鼠咬破的痕迹,但还是这么好看。最后再放上围上枕巾的枕头,枕头上绣着鸳鸯,应该是那个年代结婚的陪嫁物吧,在若干年后的今天被洗净了还是一样的喜庆祥和。枕巾再平铺在枕头上,就可以了。
蚊帐的钩子有时候也要看下,最好帮姥姥夹好。蚊帐应该也是父亲在世时为姥姥买的,我记得好像已经有了很多年了。姥姥的房顶时常会有树叶穿过散开的瓦片缝隙掉落下来,有蚊帐就不会掉床上了。为了防止雨水从缝隙中滴落下来,我前两年为姥姥买了一大块防雨布,大舅帮忙挂在了蚊帐的上面。之后,姥姥逢人便提起此事,掩饰不住的喜悦,仿佛为了她解决了多大的难题一样。有时,老人和孩子一样,他们的快乐很简单,只是粗心的我们没发现。
铺好床,四点多了,我得回家了。姥姥留我,我婉拒了,第二天还有任务啊,看得出姥姥有些失望。小时候跟姥姥一起待的时间很长,长大了却很少陪陪姥姥了,心里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回来时间太紧张,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只能辞别了姥姥,快马加鞭往回家赶了。
一天下来很疲惫,心里却是满满的欢喜,因为我是妈妈的小棉袄,也是姥姥的小小棉袄哦。累也辛苦,忙活的间隙倒是领略了不少田野的风格,泛着清波的塘水,水边侧卧的水牛,院里打牌的乡邻,田里耕犁的农人,这些应该是我在那个春天见到的最美的风景了。安宁、祥和的温暖便荡漾那这美好的一寸寸的光阴里了。
第四篇:马周的杂文随笔
《太平广记》和冯梦龙的《喻世明言》中都有马周的传奇故事。他的与众不同之处,除了既不是来自功臣豪门,也不是来自科举考试的“一介草茅”,他还有让李世民“我暂不见周即思之”的本事。
贞观初年社会不稳定,他代武夫常何向李世民所陈时政利害,内容除了保证皇帝安全的六街设鼓以代传呼,飞驿以达警急,宿卫大小交,就是纳居人税搜刮敏财。李世民当然喜欢。后来李世民征高丽回来,他又让太子“遣所留贵嫔承恩宠者迓于行在,太宗喜悦,高宗曰:‘马周教臣耳。’太宗笑曰:‘山东辄窥我。锡赉甚厚。”这个山东人摸透了李世民的心理。
《贞观政要》记载李世民曾对魏征说:“崇饰宫宇,游赏池台,帝王之所欲,百姓之所不欲。帝王所欲者放逸,百姓所不欲者劳弊。劳弊之事,诚不可施於百姓。朕尊為帝王,富有四海,每事由己,诚能自节,若百姓不欲,必能顺其情也。”可是,贞观十一年,当了侍御史马周就上书说:“贞观之初,天下饥歉,斗米值百绢,而百姓不怨者,知陛下忧念不忘故也。今比年丰穰,匹绢得粟十余斛,而百姓怨咨者,知陛下不复念也。”穷的时候百姓不怨,一旦有点富了,百姓反而怨声四起。随着国力日强,李世民开始“不复念”百姓,而且“多营不急”,百姓创造的社会财富,被他视作了帝王之欲膨胀的本钱。而百姓的支持率,也从来都不是一定与社会财富的积累成正比的,社会共同努力的结果,百姓当然不乐见被少数人独享。魏征当时回答:“陛下本怜百姓,每节己以顺人,臣闻‘以欲从人者昌,以人乐己者亡。’”但百姓之欲与“以人乐己”的帝王之欲,总是难以调和的,尤其是社会财富积累到了一定程度,这种矛盾就越来越变得尖锐了。马周指出了短期行为的祸害性,“自夏、殷及汉氏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余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业,恩结余人心。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自魏、晋以还,降及周、隋,多者不过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所以他指出:“临天下者,以人为本。”失掉了人心,帝王之欲是很容易破灭的,这也是李世民最为顾忌的。
马周临终,亲手将上书的稿件烧掉了,说:“管、晏彰君之过,求身后名,吾弗为也。”这句话也告诉人们,鲜为人知的“君之过”一定还有不少,此时已到了唐太宗李世民驾崩的前一年,当年魏征曾把给皇帝提的建议稿给当时记录历史的官员褚遂良观看。唐太宗怀疑魏征故意博取清正的名声,心里很不高兴。魏征死后,唐太宗不仅解除了衡山公主许配给魏征长子魏叔玉的婚约,还竟然亲自砸掉了魏征的墓碑!这不能不说是前车之鉴,也是马周乖巧的表现之一。
马周的乖巧还表现在他劝说李世民装孝。以孝治国的帝王之家,孝道常常是最成问题的,李世民还为自己修建了去京三百余里的九成宫用于避暑,可是太上皇的宫殿不仅在城外而且卑小,世民去避暑了,“太上皇尚留热所,而陛下自逐凉处”,孝子的“夕视膳而晨昏起居”又如何解决?所以马周“愿营筑稚堞”为太上皇“起门楼,务从高显,以称万方之望,则大孝昭乎天下矣。”
在用人问题上,李世民不仅曾想让皇子二十一人任州刺史,子孙世袭;又令功臣长孙无忌等十四人为世袭州刺史,这样岂不是要国无宁日,所以他必须反对。此外“朝廷独重内官,县令、刺史,颇轻其选。”地方上不可避免地由“武夫勋人”外行管内行,京官不称职了,下放到地方上,重要的边远地方有德行的就少之又少了。这是难以改变的利益分配问题,但接下来他又提到无他长处的王长通、白明达等人本来是“乐工舆早杂类”;“韦槃提、斛斯正,则更无他才,独解调马。”他没有讲这些人有害于治国,而只强调这些人与士大夫为伍,有失国家的体面。
欧阳修在《新唐书》中不同意马周自认为自己之才,不异于同样来自民间的商朝傅说、周朝姜太公。他说:“然(马)周才不逮傅说,吕望。”这位自学成才,徒步二千里来到京城谋发展的马周,其成功的关键在于“跡夫帝锐于立事,而周所建皆切一时,以明佐圣。”他虽然是个乖巧的人物,但建树与傅说,吕望确实是无法比拟的,不宜给予过高的评价。
第五篇:亮马河畔杂文随笔
与其说很久不来,不如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因为无数个记忆混杂在这里,模糊一体,久而久之我便忘了时间,一切的一切好似在我的记忆中做圆周运动,如今又回到了原点:不是重逢,而是初始。
刚刚被中关村的人流激起的浪花推下地铁,睁眼的时发现世界重归寂静。从地铁站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确定自己喜欢上了这里。我到达的时刻是周日的傍晚,街道有些寂寞。淅淅沥沥的车流,还多为公交:421路拉着乘客从大北窑跑到东湖,追着十四号线的脚步在空旷的街道上哼起了小曲;677路则从来广营开到焦化厂,从北小河散步到亮马河再到坝河,一路上记载着这座城市的东部发展的历史。我则选择用脚亲自丈量这片土地,看手机地图上自己的坐标缓慢的挪动,移动的路径形成奇怪的曲线:也许是河湖们在捣乱,路不再板板正正,少了拘束,变的自由;可正是有水的地方,才增添了生活的气息。
它是灰与绿交织的城,偶尔间带了份白。隐在绿荫里的建筑,有欧式的别墅,也有中式的住宅;有旧时的矮房,也有现代的高楼。这里像是文化与时间的交汇点,不同文化与不同的时间点在此相遇,又完美的得以共存。路旁有着不知名的黄色的小花,头偷偷地探出篱墙,窥看着墙外的世界,期待着过往的行人与车辆注意到它。篱笆上围着的蔷薇是最具别致的,和那些娇艳的月季相比,更加娇小与低调,将香气藏匿在摇摇晃晃的风中,送给大地。看到这花,便有着无理由地高兴,无目的地期待,有一种欢喜在心房游荡。
路旁的建筑大抵都是些住宅区,路上却很少见到人,偶尔碰上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多数在沉思;再或者见到一两位彳亍于街道的旅人,同样是不语,眸子仿佛望向远方,偶尔停下来掏出手机照相,以为这里就是他们理想中的城市,于是他们选择在路中穿梭流浪。
夜色初临的时刻,昏黄的路灯在钴蓝色的天空中亮起,懒散的洒在街道上,穿梭在绿荫中闻到股烤肉的香味,却寻不到这气味来自何方。绿荫停止的地方是一条美食街,路旁的小店渐渐开张,没有店员的叫卖,甚至闻不到食物的香味,就静静的:你来,我用我的全部迎你;你不来,我也不强求,并祝你一切顺利。几家料理店挂起了红灯笼,幽幽的飘在透着紫的蓝色的幕布中,随风摇荡,好看至极。
但这座城也需要热闹,于是这里有了蓝色港湾。可是热闹与寂静的界限分的太模糊:这繁华的商业区更像是美好的小镇,一样有着鲜花,还有喷泉与小火车,像是在一座城的中间又构建出了一个理想国。不过通过人群是能够辨别出“热闹”与寂静的:人多的地方叫“热闹”,人少的是寂静。人多与人少形成了一条鲜明的分界线,用眼即可辨别。于是我选择隐在绿荫中,沿河行,倒是有到江南水乡的错觉。
它又是与南方不同的。这儿没有俊猛奔腾的水流,河水是清澈的、悄悄到这座城拜访的。静的像幅油画,又像面镜子。河对人来说,是晚餐前的那碗汤。虽说不是吃饭的必要,但总觉得少了这可有可无的汤,晚饭就失去了该有的鲜香。城市中少了条河,生活好像也就少了点什么情趣。听说,古时候的商人用这条河的河水给心爱的马匹洗刷身子,洗完的马匹就在河岸上晾干身体,故名“晾马河”,现在叫做“亮马河”。这块区域也是借这座河命名,亮马河,亮马桥。我漫步在亮马河畔,在鸟鸣声中听风撩起涟漪的声音,秒针逛的很慢,世界似乎还未苏醒。
我想,亮马河畔有鲜花的芬芳与空气的潮湿加上这些各式各样的建筑便足以,人与阳光的点缀都是多余。或许它不属于如今这个年代,它大抵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起始,在迅速发展的同时保留了一份宁静和一份谦逊:不急不躁,不争不抢,用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姿态,静候君至。
走着走着,我有点想吟诗了,但我觉得在这样美好的地方,诗歌反而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