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不要提前去想象痛苦纪实故事
佛教经典《百喻经》,里面有个《渴见水喻》的小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大热天渴得要死,于是到处去找水。终于,他找到了一条大河,急忙跑上前去。然而,当他站在岸边,看见奔流不息的河水时,左思右想,竟然不敢喝了。旁人路过,见此情景,大惑不解问道:“你不是很渴吗?现在到了河边,为什么又不喝水呢?”此人认真答道:“我确实很想喝水,可是河水这么多,我想到一辈子都喝不完,所以一口都不敢喝。”路人大笑,觉得此人不可救药,懒得理他,转身去了。
这个人是不是很傻?先不用笑别人,不妨扪心自问,我们有没有犯过类似的错误。也许你曾经很想学一门外语,但是想到有浩如烟海的单词要背,恐怕一辈子都背不完,于是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你买到一套心仪已久的书。却发现书太厚内容多得超乎想象,担心看不完,再也不敢去碰它,于是这套书在书柜里摆了十几年,一页都没翻开过。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过雄心壮志,在我们的脑子里,每天都会冒出无数个想法。然而遗憾的是,绝大多数念头都在灵光一闪的刹那,又被自己掐灭了。梦想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佛陀讲这个故事,是要劝喻世人:如果你想修行佛法,就要趁早开始,不要因为担心自己受不了那么多戒律,就干脆一戒都不受,放弃修行。河水喝不光没关系,喝一口是一口,总比站在河边渴死强。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这种问题每个人会遇到。然而,佛经里只是阐述了一种现象,并未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我们“见水不喝”的心理根源是什么,有没有行之有效的克服办法?
前美国海豹突击队马库斯,写过一本回忆录《孤独的幸存者》,里面详细记录了海豹突击队员的受训内容。可想而知,那种高强度的“地狱式”训练,考验的不光是体能极限。更是意志力承受极限。疼痛、寒冷和恐惧,时刻会把人逼到崩溃的边缘,对于受训队员来说,简直每天都是世界末日。因此,教官又制订了一个比较人性化的规则。训练场上挂着一口大钟,如果哪个学员觉得无法忍受,只要亲自去敲响这口钟,就表示自动放弃,随时可以收拾行李回家,绝不阻拦。即使人人都把敲钟视为奇耻大辱,钟声依然每天都会响起。
不久,马库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多数人都不是在训练过程中放弃的,而是晚上休息时跑去敲钟。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圆满完成了当天的训练任务,最艰难的时刻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在最轻松的时候,反而决定放弃?经验丰富的教官解开了马库斯心中的谜团:“他们没有专心投入当天的训练,总是在担心明天能不能熬过去,情不自禁陷入到对未来的恐惧之中,越想越害怕,于是放弃了。”因此,教官会提醒留下的学员:“千万不要提前去想象痛苦!要忘记未来,只关注眼前,坚持完成当天的任务就是成功。”道理并不深奥,但总有人做不到。
看到此处,我就想起佛经里那位愚兄,站在河边,就是不敢喝水。他想得太远,结果把自己吓坏了。在我们的一生中,可以有所作为的时候只有一次,那就是现在。不要陷入对未来的恐惧中,把握当下,走出第一步,就是胜利。
第二篇:不要迷恋山腰的风景纪实故事
2002年3月的一天,一辆加长型林肯房车停在了美国纽约州立高级中学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老人,径直来到校长室。
老人说,他叫帕米拉,是微软公司的常务副总裁。这次来,是想找一个叫马克·扎克伯格的学生。微软公司希望聘请这位学生担任高级工程师,年薪是95万美元。
原来,马克·扎克伯格从小就被誉为“电脑神童”,10岁开始电脑编程。2001年末,马克·扎克伯格设计出了一款MP3播放机,无论是设计还是音效,都处于全球领先水平。一时间,各大软件公司争相聘请马克·扎克伯格。微软公司经过董事会协商后,慎重地做出了这一决定。
一会儿工夫,马克·扎克伯格来了。瘦瘦的,很普通的一个男生。听到帕米拉的邀请,马克·扎克伯格腼腆地笑了:“谢谢您与微软公司的肯定,只是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习。”
2003年,马克·扎克伯格进入了哈佛大学,主修心理学。可是,他依然痴迷于电脑技术。2004年,马克·扎克伯格建立了一个为哈佛学生提供互相联系的平台的网站,命名为“脸谱网”。网站刚一开通就大为轰动,几个星期内,哈佛一半以上的学生都注册为会员,在上面发布他们最私密的个人资料,如姓名、照片、兴趣爱好和手机号码等。学生们可以利用这个平台掌握朋友的最新动态、和朋友聊天、搜寻新朋友。很快,该网站就扩展蔓延到全美各大高校。到2004年底,注册会员已经突破100万。于是,马克·扎克伯格从哈佛大学退学,开始全职经营网站。到2006年,脸谱网风靡美国、加拿大、英国等整个欧美地区,注册人数达到了5000多万。
脸谱网的迅猛发展,引起了各大网络公司的注意。雅虎公司首先向马克·扎克伯格抛出了橄榄枝,出价10亿美元要求收购脸谱网。
这个消息一出,立即引起轰动。10亿美元!只要马克·扎克伯格点点头,年仅22岁的他,就可以跻身全球顶级大富豪的行列。
可是,马克·扎克伯格又一次让世界为之侧目。他微笑着拒绝了:“我要做全球最好的社交网站,我要做最顶级的网络公司。”
看来,想要收购脸谱网是不可能的了。2007年,微软公司经过仔细权衡之后,出资2.4亿美元收购了脸谱网1.6%的股份。
2010年,脸谱网注册用户达到5亿,同时在线人数超过了1亿,公司的市值达到150亿美元。他本人也被《时代》周刊评为2010年的人物。
如果当初马克·扎克伯格满足于年薪95万美元的工作,如果当初他10亿美元把脸谱网给卖了,那么,马克·扎克伯格还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吗?
经受住诱惑,才能得到成功。往往有许多人,他们之所以不能登顶,并不是因为能力的匮乏,而是因为迷失于山腰旖旎的风景,忘了自己最初的追求。
第三篇:年轻人的纠结与痛苦纪实故事
“北上广”(北京、上海、广州)或许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心结:欲走还留,纠结其中,离开之后又分外想念。一年前,他们无奈而又痛楚地离开了这些光芒万丈的大都市,有人称他们是“逃离北上广”;而今,他们中的一些人又从二线城市杀回来了,仍带着些无奈,还有那么一丝的痛楚,更多的是对梦想的坚持,对生活的期待。
从郑州回到北京:小地方是要靠爹的李涵从郑州回北京快一个月了,一直寄宿在同学租住的房子里。平时同学去上班,李涵就闷在屋子里面上网发简历,有时候一天能发上百份,但是现在她还没有碰到满意的职位。同学劝她别整天老闷在屋子里面,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李涵说,不找到满意的工作,她就一直闭关,中午到楼下买3元钱一份的凉皮现在成为她唯一的活动,“不能老住同学这儿啊,我得赶紧找工作,搬出去。”
一年前,李涵还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在北京著名的加班集散地——金宝街上班。她笑称,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个“三无产品”——没房子,没车子,也没男朋友。一天打交道说话最多的就是楼下趴活的出租车司机,“那个时候经常加班,加班到晚上11点是太平常的事了,出了公司大厦,趴活的司机一看是我,问也不问,就知道要把我拉到双桥。”那时候,李涵和网上认识的一姑娘租住在双桥的一个小区,两个人租了个两居室,一大间,一小间。大房1000元,小房800元,“那姑娘说真的我都不知道做什么工作的,反正每天我们俩碰不上面,我晚上回去,人家都睡了,周末就是呆在房间里一顿狂睡,睡个天昏地暗。”
李涵说,其实她一开始没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妥,年轻人不就应该奋斗嘛!但是每逢节假日的时候,特别是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她那种漂着的感觉特别明显,“嘴里说着自己过得很好,但是经常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房子买不起,像我这种没户口的还要有连续的纳税证明,那就得保证一刻都不能清闲,不能随便跳槽,一旦跳槽衔接不好,连续的纳税证明就没有了,连车子也买不了,工作这么累,谈恋爱的工夫都没有。”经常是挂了电话后,李涵已是满脸泪水。父母在那头就劝她回去,她一开始嘴很硬:“不回,不回,不混出个样子来,我就不回。”她忘不了当年考上北京某高校时,多少乡亲以她为骄傲:“那闺女中,以后就是北京人了!”
促使李涵最终逃离北京的导火线是房东,“当时房东非要涨房租,一个房间就要涨500元,谈判了几次,根本压不下价来,突然就有一种要露宿街头的感觉。”恰好当时有个高中同学在邮件中告诉她,郑州的一个事业单位正在招人,让她赶紧报名。
“离开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我记得特别清楚,在北京西站的候车室,我拉着个行李箱,周围都是说着河南话的人。”李涵说,当时她心中只有一句话:“我就这样回去了,真的就这样回去了。”
一开始,父母并不知道李涵已经辞掉了北京的工作。当李涵告诉父母自己已在郑州一个事业单位上班时,父母才恍然大悟:“闺女回来了,郑州也行啊,也是个省城啊。”
朝九晚五,李涵的郑州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她也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交待给郑州这个城市了。她甚至开始去相亲,“高中同学好多在郑州,不少结婚了,有的还有了孩子,我算比较落后的了,同学们很热心,介绍了几个,我都去见了。”然而接下来在这个事业单位中,李涵遇到了一些她很不能接受的事情,“每个月会发一些补贴,虽然不多,但是在郑州也算可以的了,我一个新人刚去没有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无意中却得知和我一起进单位的另一个女孩有,同事说,因为那女孩的老爸是另一家事业单位的领导。”
同事张大姐劝李涵这些都要看得开,毕竟在中小城市,一切都要看关系,“有人罩着,那自然好办事,大树底下好乘凉嘛。”李涵也才明白,当时她选择逃离北京的时候,就有人说:小地方,要靠爹!这个张大姐还告诉她,每到年底的时候,大家都会排着队地到领导家送礼呢,“不送礼,有时候工作都会保不住的,这叫怎么回事啊。”
来自河南农村的李涵明白,自己的父亲不过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在郑州不能给她构建什么关系网,“这种感觉很不一样,北京是累,但是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公司的薪酬奖励很明确,多劳就会多得,不会有这些弯弯绕。这些弯弯绕,我还真玩不好。”
从那开始,李涵就思考,自己到底回郑州来干什么?“其实不止那一件事情,我觉得周围人的思维和我也不一样,一到周末去参加同学聚会,感觉和他们谈不到一块,就是不在一个圈子内的感觉,另外我大学读的是传播学,做广告策划是最自然不过的,但是做了一个办事员,不能说低就了,就是有点使不上劲的感觉。”李涵也试图努力过,在单位有文化活动的时候,她总想露上一手,写出个漂亮的策划案,“但根本行不通,领导才不管你什么策划案呢,就是追求那种庸俗的热闹。”
夜深人静,李涵心中的两个人总是在打架,一方是北京,一方是郑州。几番回合下来,李涵还是决定离开郑州,重返北京,“也考虑过去上海,毕竟那也是广告公司聚集的地方,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北京更为熟悉。”
回到北京,并不像李涵想得那么容易,老东家已经没有空缺职位,“先回来就是胜利嘛,我战胜了自己,我觉得自己不会再选择逃避,在北京,我相信什么都会有的,我不会再是个三无产品。”
从万州回到广州:家乡已是人生地不熟
刘梅原来在广州,她已经算是“白骨精”级别的:白领、骨干、精英。
逃离广州对刘梅来说,无奈的成分小一些,更多的是一种不被认同感,“当时经济压力其实也有,更多的是寻求一种平衡,我在广州能得到什么,耳边是听不太懂的粤语,亲人又那么遥远,照顾不过来;而回到重庆这些似乎都能得到解决。”
仔细盘算了一下,刘梅一年前从广州回到了重庆万州,“身为重庆人,总觉得回到家应该大有用武之地。”在广州的时候,刘梅在一家大公司的大客户部工作,主要服务一些重要客户,“给他们做活动,写文案。”
然而在重庆万州工作了不到一年,刘梅感到种种不适应,“在广州给客户服务的时候,就是谈案子,在重庆万州这边客户并没有那么国际化,拼的全是酒桌上的功夫,喝酒喝好了,文案写得不行,这单子咱也能签下来;还有一次,我和另一家公司比文案,我的案子应该是一流的,但是没想到,那客户还是签了那家公司,后来才知道对手有熟人关系,并送了礼的。”
回到重庆万州的刘梅深刻感觉到“人生地不熟”,“这是我的家乡吗?我为什么一点优势都没有呢?”更让刘梅痛苦的是这样一次经历——有一次她好不容易签下一国际客户,当时要给这家公司做一个酒会,邀请函上写着“请着正装”。但是隆重出场身着晚礼服的她发现,“就我一个人身着晚礼服,像个什么似的,其他人穿什么的都有,还有人穿着拖鞋就过来了,有的人带了孩子,孩子在现场大呼小叫,让客户很不满意。”
刘梅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要求过高?“从广州回重庆,真的是怀着抱负的,要做点事情给家乡的,但是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就这样,刘梅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任何东西,又回了广州,“现在想开了,广州虽然节奏快,生活压力大,但是我应该适应这里,应该把这里当成我的第二故乡,也许我还会回到重庆的,但不是现在。”
从济南回到北京:二线城市工资太低
2006年,23岁的东北女孩陆顺梓大学还没毕业,就一个人跑北京来找工作了。在这里,她认识了山东男孩姬之幼。小姬比顺梓早一年毕业,当时正和几个朋友一起开影视制作工作室,主要业务是为企业拍广告片、宣传片。
性格活泼开朗的顺梓凡事喜欢靠自己,很快,她找到了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公益机构做网站编辑,月薪1000多元,提供员工宿舍。刚刚走出校门,她实在不想再过那种标准的集体生活,于是就跟一个关系要好的女同学一起,在昌平一处居民楼里合租了一间小房子,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虽然免不了奔波,却可以一路欣赏不同人的不同面孔,顺梓的生活过得新奇而快乐。
第四篇:不要放大痛苦美文
我的一个同学最近离婚了,原因是她无法忍受男方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向我倾诉了心中的“苦”,她痛斥前夫是一个“暴躁狂”,自私刻薄,不近情理,在七八年的婚姻里,她的精神饱受摧残,实在是无法忍受到了极点。我让她说出前夫具体在哪些方面得罪了她,她一一罗列:前夫当众指责过她,让她很没有面子;他不给她买早点,让她心情不爽;他也向她动过手,属于推搡之类,但这在她心目中等于家庭暴力。最后她还哀怨地说,上帝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这样变态的男人为什么让我碰到了?
我听了她的诉说,我劝她说,你可能夸大了理由,放大了痛苦,夫妻居家过日子,磕磕碰碰难以避免,如果对此宽以待之,便会减少许多烦恼,你们夫妻感情也会是另一种结果。她听了我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奇怪我怎么不向着她说话。
她还是没能明白我所说话的深意。其实,世间的很多痛苦,或者说我们所遭受的痛苦,往往是被人为放大了的。
“我多么痛苦!”“我多么不幸!”说这些话的人,据我观察,往往是一些活得悠闲而又不错的人。他们对别人要求过高,对自己则很放纵,认为别人一无是处,而自己则十全十美。据我所知,我的这位同学的前夫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可怕,他对人彬彬有礼,善于体贴妻子,关心家庭。如果她能宽容对方的一些小缺点,就不会导致双方的矛盾加深,以致各奔前程。
生活中,我们大都有这样的体会:同一件事情,有人觉得是痛苦的,有人却不以为意。比如一群人等车,车老是不来,有的人面部表情痛苦不堪,而有的人却泰然处之。都是候车人,为啥有不同的情绪呢?这说明,痛苦是一种个人化的感觉。也就是说,痛苦的感觉往往是自我的。
一个家庭的确有许多琐碎的烦恼之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从生活态度到生活习惯的容忍,对对方职业、文化层次的容忍,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而我们必须淡化它。如果说婚姻在某种意义是一味药,那么它肯定有一定的副作用,容忍就是对副作用的正视。作家北村在一篇小说中这样说过:家庭生活使一个人卑下,如果你找不到一个使自己高贵起来的办法,结局总是一样。倘若有了这么一种现实的态度,我们就不会在那些貌似高贵的、虚拟的痛苦上兜圈子。
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会遇到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并组建家庭,当你认为你遇到的这个人天底下最坏的时候,可能有人会认为这个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如此一来,我们有什么必要走极端,又有什么必要放大我们的痛苦呢?
第五篇:我们为什么不要应届毕业生纪实故事
我听过一家杂志社总编在工作会上的讲话,他说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不像读书人,缺乏基本的阅读热情。不读书不看报只上网的人能当好编辑吗?总编发火是有原因的:一个××大学新闻专业毕业的女孩子,模样看上去老成持重,平时表现得虚心好问。大家对她印象都不错,所以破例让她临时顶夜班编辑,看看清样。在一篇有关台湾局势的评论稿子上,这女孩子在“连战”、“宋楚瑜”名字下打了重重的红色问号,批注“建议在有关人名下面加上注释”;又在“个中三昧谁能解”旁火气十足地重重批注“这种拗口的句子以后不要再出现”……
值夜班的副总见到这篇被改得满天花的稿子,一开始脑门一凛:怎么?!都快发稿了,还有那么多问题?再仔细一看标注的那些话,那感觉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整个就是“我晕”,那女孩子早已下班回家了。
这副总亲自“救火”,连忙张罗着把那篇改坏的稿子又给改回来。第二天,副总把那女孩叫到办公室一阵猛训,问她:“你不知道的人名,就能断定读者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把布什、布莱尔也加上注释?你又凭什么断定‘个中三昧’是酸文假醋?”
那女孩不服气,说:“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副总一句话把她顶了回去:“这不是角度问题!这有个客观标准的!”女孩又说:“这可能怪我过于谨慎了,其实这些人名我都知道……”副总当时就拍了桌子:“你还在找托辞?什么‘过于谨慎’?就是你的知识储备不足!你可以不做事,但是请你不要帮倒忙!”
“帮倒忙”一说出口,女孩子大概觉得副总侮辱了她,哭着跑了……这事被捅到社务会上,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半晌总编才说了一句:可怕!
中文系学生不知米兰·昆德拉和加西亚·马尔克斯何许人也;外语系学生把I exist while I’m thinking翻译成“我思考,同时我存在”;历史系学生对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懵然不知……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还找过那位北大历史系学生问了问究竟,想听一听理由。我希望他说出对这一类知识填空题的批评性意见,哪怕是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你们知道一个黄仁宇,不错;你们的读书趣味很有意思。可你们知道我的优势在哪吗?我的优势是……”或者是:“惭愧,《万历十五年》我没读过;可是我能告诉你万历年间大约有哪些人物很出名,有张居正、戚继光、李贽等,我只是不愿意蒙……”
那是个清瘦的戴深度眼镜的男孩子,转动着眼睛,边说边搔着后脑勺:“我知道我考得不好——按理说题也并不难,可能……可能是我准备得不太充分吧?”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你认为这一类题还要需要专门准备复习吗?”
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说辞有些不妥,又说:“其实……有好些填空内容,平时也听说过了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笔试的时候就记不得了……”
我问他:“你们同学也没有议论?老师也没说过?《万历十五年》这本书从来没听说过吗?”
男孩眼睛避开了我的目光,很坦诚地说:“学业忙,不大看课外书……”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你们总能根据学到的知识回答出万历年间有哪些著名人物吧?既然你知道这套题不是偏题、怪题,你大概不会不知道出题的用意,以你北大历史系专业的功底,随便写几个人名应该不成问题吧?”
男孩子低下头,点一点,又摇一摇,说:“明朝我不是很熟,我是专攻日本历史的……”
这时老董凑上来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一个本科生,奢谈什么‘专攻’?!你说明朝你不熟,那你说说哪朝你又熟了?戚继光、张居正这些人不是中学历史就应该学过的吗?”我连忙劝住了老董,那男孩挺不高兴地走了。
可能是我们做得过分了一点,人家落聘了,还把人家叫住一顿数落。被老董这么一抢白搅了局,我也没机会再问出什么。晚上我和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席间有人谈起单位招聘“内部掌握”的“几要几不要”。有人笑言:这“×个不要”可不能传出去,当心“厕所里丢炸弹——激起公愤(粪)”。要是被有关人士知道了,模仿《河南人惹谁了》炮制出一篇《大学生惹谁了》,那咱杂志社的名声可要蒙受负面影响。又有人说,咱们杂志可是标榜“人文精神”的,可在招聘方面的条条框框,也忒不讲“人文精神”了。
什么叫“人文精神”?我觉得让一个读书人更像个读书人才是构建当代“人文精神”的当务之急。“读书人要像读书人”怎么理解?几千年前亚里士多德说了这么一句话:人最值得选择的生活,就是免于为生计劳碌的闲暇中自由地进行纯理性的沉思,沉思事物的本质及其发展。亚里士多德实际上讲的是自由教育的本质问题。他老人家用了“沉思”这个词,提出:沉思的生活是最高尚、最值得去追求的。那么我就不能不说说今天这个浮躁的时代、浮躁的教育了。我们很难看到有好学而多思的学生,能够看到的只是一种催长素时代下张皇失措穷于应付的可怜孩子。
王小波杂文提到肖伯纳写的一件事:一个学子多年以后回到家,他父亲问他这些年在外面都学了什么技能?从文学、艺术、天文、地理到工匠活一一问过来,儿子都摇头,说:“我不曾学这些,但是我学到了更重要的本领,就是明辨是非。”话音刚落,他老爸抄起烧火棍子就把他给撵了出来,骂道:“小混蛋!你对文学艺术天文地理数学图画无一知晓,就敢说明辨了是非? ”从某些手持名牌大学文凭的莘莘学子脸上我分明就看到了“但我明辨是非”的神气。一位高校教师反复对她的学生讲:知识不仅是有用的,而且是美好的。这话说得恳切。
大学病相,从来都存在;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病例百出,令人大跌眼镜。对于那位据称是“代表新北大精神”的“怪杰”非凡才情掩盖下的抄袭,我不想再重复——他没有正眼看这个问题,看来他也不知道疼是怎么回事。文章抄袭这种事情,本是不难判断的事;抄了就是抄了,没抄就是没抄。可为什么还要振振有辞理直气壮呢?据说该才子抄袭评论家朱大可事泄后,悻悻然地回嘴:“没有缺点的苍蝇只是一只苍蝇,有缺点的战士还是战士。”朱大可也不跟他客气:“这人可能是一只有缺点的苍蝇吧!”
我听到这事,并没有太失望的反应——从上世纪80年代走过来的人这点傲气还是有的;对这种“一蟹不如一蟹”式的“人才辈出”,我只能撇撇嘴而已。本来无所谓“希望”,又哪来的失望?但是,另一种巨大的失望却朝我袭来,从几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学者——就是他的那些师友们对抄袭事件的反应来看,北大不仅仅是“病了”,而且病得很沉重。尤其是那里面有一两个一直被我崇仰为北大高标的教授,在这个时候为“才子”来“站场子”。学术公正、良知又到哪里去了?
如果说:这样的一类人能代表“北大精神”,那北大精神玩儿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