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民事诉讼中的释明权(最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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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浅析民事诉讼中的释明权(最终版)

本文作者:肖文 好范文原创投稿

浅析民事诉讼中的释明权

肖文

释明权又称阐明权,是指在诉讼过程中,法官在当事人的诉讼请求、陈述的意见或提供的证据不正确、不清楚、不充分、不适当的情形下,依职权对当事人进行询问、启示、提醒或要求当事人对其作出解释、澄清或予以修正、补充的诉讼行为。释明权制度对解决我国目前公民

文化和法律素质低,充分保护当事人诉讼权利,落实司法为民,促进司法公正起到积极作用。

一、释明权的含义及性质

释明权又称阐明权、阐释权,其概念一般归纳为:在民事诉讼过程中,当事人的主张或陈述的意见不明确、不充分、不恰当、或提供的证据不够充分,而认为自己证据足够充分时,法官以发问和晓谕的方式,提醒或启发,引导当事人澄清问题、补充完整、让其提出新的诉讼资料、排除与法律意义上的争议无关的事实或证据,以促使当事人作出适当的声明和陈述、促使当事人举证,以证明案件事实的权能。1释明权是法官的诉讼指挥权,释明权的“权”不能解读为权利的“权”,而应理解为法官的职权、职责,且在法律规定必须行使释明的场合,法官不得拒绝行使,否则就是失职或渎职,因而释明权又是法官的义务。

二、释明权的行使时间和内容

法官释明权的行使贯穿于民事诉讼的始终,自立案、审判至执行,各诉讼阶段法官行使释明权的要求和内容均有所不同,以下作一具体分析:

(一)立案阶段的释明

在立案阶段,法院需要审查原告是否具有诉讼资格、被告是否明确、诉讼请求及事实理由是否具体、是否属于法院受理的民事诉讼范围及受诉法院管辖等实质要件,以及起诉状是否符合法定要求,有无遗漏或错误等形式要件,故立案法官在立案阶段的释明对象为原告,其释明应围绕诉讼的成立展开,释明的内容主要为对不符合受理条件的起诉,对诉讼请求、事实、理由,明显不合理、不明确、不适当的,应阐明法律规定,及时指出问题所在,启发原告明确主张,引导原告进行更换、补正、放弃、追加、另行起诉、或通过其他合法途径解决相关问题,但需注意,立案阶段的释明应以探知当事人真实意思为限,不能影响当事人对自己实体权利的处理。?

(二)庭前准备阶段的释明

在审理前的准备阶段,当事人最重要的工作是收集各种诉讼材料,但因有的当事人特别是没有请律师的当事人的诉讼能力较低,并不知道如何举证才能充分证明其主张事实。故在这一阶段,承办法官在阅卷后,应适当的行使释明权,释明对象为原、被告及第三人,释明应明确举证内容和争议焦点,保障当事人正确行使程序选择权,2释明的内容主要为,当事人提供的证据材料不足以证明其主张,或当事人认为自己无证明责任而不提交证据材料的,法官应向当事人发问,对法律后果进行释明,以启发当事人提供证据材料或提供充分的证据材料;在证据交换时,若出现当事人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认定相关事实,或在对方提出了相反证据后,需要反证或分配举证责任等情形时,法官应予适当提示和引导,让当事人尽可能穷尽举证责任;若当事人本人无法取得的证据,办案法官可以告知当事人依法享有申请调取有关证据、进行鉴定等的权利。需注意,审理前的准备阶段法官的释明应在审核诉讼材料后,作出初步判断,适宜以提醒和告知的方式,启发当事人明白其证明责任,以补充相关证据。就举证而言,法官不能直接告知当事人具体应提交什么诉讼材料,应以争点与证据的整理为核心,不得对案件介入过深,否则会造成未审先决和审理不公。3

(三)开庭审理阶段的释明

案件庭审阶段既是法院行使审判权的重要阶段,又是当事人行事诉权的重要阶段,法官正确行使释明权直接影响到当事人是否积极、正确的参加诉讼活动,关系到法官审理案件的效率及对案件的公平正确处理。因而在这一阶段,法官应围绕双方当事人的请求、质证或辩论中主张观点,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谨慎地予以提示,引导双方当事人充分辩论。具体的情形有以下几种:①当事人对事实及主张不清楚、不完整的,法官可行使释明权,说明法律上的要求,令其补充陈述。如承租人在租赁房屋内洗澡时一氧化碳中毒身亡,其父母起诉出租人要求赔偿因租赁房屋不通风造成承租人洗澡时煤气中毒而死产生的丧葬费、死亡赔偿补偿费、受害人亲属办理丧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费、住宿费、误工费等损失,并要求解除租赁合同,退还已提前支付的租赁费等诉讼请求。法官应告知原告合同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关于违约责任与侵权责任竞合问题的规定,令原告选择其请求权,明确其主张;②对当事人疏忽的法律见解应当采取提醒的形式,提示并引起当事人注意,对当事人不知晓的法律和一些较为复杂的法律概念,当事人提出的和可能涉及的民事权利及民事法律关系的法律构成、民事行为的法律后果,除充分说明概念的内容外,还要进行必要的解释、询问,进行充分的释明,使当事人对法律问题充分地表明自己的意见。如在诉讼中,当事人对建筑

第二篇:解析民事诉讼中法官释明权相关问题的思考

民事诉讼中法官释明权相关问题的思考

李亚

随着我国法治建设的不断深入以及民事审判方式的不断改革,民事诉讼模式经过长期的司法实践也开始由职权主义诉讼模式向当事人主义诉讼模式转变。但在很多民事诉讼中,由于当事人的法律知识水平较低、诉讼能力欠缺,诉讼中若没有法官正确的引导和控制,当事人无法正确有效的开展诉讼,从而可能产生对突袭裁判的疑惑和对法院的不信任,甚至会引起胜券在握的当事人的不断缠诉、上访。因此,亟需在民事诉讼中建立法官释明权制度,通过法官对当事人的诉讼进行正确及时的指导和引导,使双方在诉讼能力上趋于对等,从而保障当事人享有平等的诉讼权利,这对提高司法效率,实现程序公正和实体公正都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建立和完善释明权制度尤为重要。目前,在我国《民事诉讼法》中还没有明确的释明权概念,仅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简易程序审理民事案件的若干规定》、《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事案件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问题的规定》等司法解释中引入了释明权的规定,但由于对释明权的规定理解不同,审判实践中,法官对案件是否释明随意性较大,对在何时释明、释明到何种程度、用何种方法释明、遵循什么原则释明等做法不一,因而亟需对其予以规范和完善。理论界对释明权的概念、历史发展状况介绍和讨论较多,本文结合审判实践,在对现有理论补充和梳理表述的同时,尝试在我国民事诉讼模式改革的进程中,探讨法官释明权的可行方向,以引发构建我国完善的释明权制度更多的具体思考。

一、释明权的含义及性质

释明权又称阐明权、阐释权,其概念一般归纳为:在民事诉讼过程中,当事人的主张或陈述的意见不明确、不充分、不恰当、或提供的证据不够充分,而认为自己证据足够充分时,法官以发问和晓谕的方式,提醒或启发,引导当事人澄清问题、补充完整、让其提出新的诉讼资料、排除与法律意义上的争议无关的事实或证据,以促使当事人作出适当的声明和陈述、促使当事人举证,以证明案件事实的权能。1释明权是法官的诉讼指挥权,释明权的“权”不能解读为权利的“权”,而应理解为法官的职权、职责,且在法律规定必须行使释明的场合,法官不得拒绝行使,否则就是失职或渎职,因而释明权又是法官的义务。

二、释明权的行使时间和内容

法官释明权的行使贯穿于民事诉讼的始终,自立案、审判至执行,各诉讼阶段法官行使释明权的要求和内容均有所不同,以下作一具体分析:

(一)立案阶段的释明

在立案阶段,法院需要审查原告是否具有诉讼资格、被告是否明确、诉讼请求及事实理由是否具体、是否属于法院受理的民事诉讼范围及受诉法院管辖等实质要件,以及起诉状是否符合法定要求,有无遗漏或错误等形式要件,故立案法官在立案阶段的释明对象为原告,其释明应围绕诉讼的成立展开,释明的内容主要为对不符合受理条件的起诉,对诉讼请求、事实、理由,明显不合理、不明确、不适当的,应阐明法律规定,及时指出问题所在,启发原告明确主张,引导原告进行更换、补正、放弃、追加、另行起诉、或通过其他合法途径解决相关问题,但需注意,立案阶段的释明应以探知当事人真实意思为限,不能影响当事人对自己实体权利的处理。?

(二)庭前准备阶段的释明

在审理前的准备阶段,当事人最重要的工作是收集各种诉讼材料,但因有的当事人特别是没有请律师的当事人的诉讼能力较低,并不知道如何举证才能充分证明其主张事实。故在这一阶段,承办法官在阅卷后,应适当的行使释明权,释明对象为原、被告及第三人,释明应明确举证内容和争议焦点,保障当事人正确行使程序选择权,2释明的内容主要为,当事人提供的证据材料不足以证明其主张,或当事人认为自己无证明责任而不提交证据材料的,法官应向当事人发问,对法律后果进行释明,以启发当事人提供证据材

料或提供充分的证据材料;在证据交换时,若出现当事人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认定相关事实,或在对方提出了相反证据后,需要反证或分配举证责任等情形时,法官应予适当提示和引导,让当事人尽可能穷尽举证责任;若当事人本人无法取得的证据,办案法官可以告知当事人依法享有申请调取有关证据、进行鉴定等的权利。需注意,审理前的准备阶段法官的释明应在审核诉讼材料后,作出初步判断,适宜以提醒和告知的方式,启发当事人明白其证明责任,以补充相关证据。就举证而言,法官不能直接告知当事人具体应提交什么诉讼材料,应以争点与证据的整理为核心,不得对案件介入过深,否则会造成未审先决和审理不公。3

(三)开庭审理阶段的释明

案件庭审阶段既是法院行使审判权的重要阶段,又是当事人行事诉权的重要阶段,法官正确行使释明权直接影响到当事人是否积极、正确的参加诉讼活动,关系到法官审理案件的效率及对案件的公平正确处理。因而在这一阶段,法官应围绕双方当事人的请求、质证或辩论中主张观点,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谨慎地予以提示,引导双方当事人充分辩论。具体的情形有以下几种:①当事人对事实及主张不清楚、不完整的,法官可行使释明权,说明法律上的要求,令其补充陈述。如承租人在租赁房屋内洗澡时一氧化碳中毒身亡,其父母起诉出租人要求赔偿因租赁房屋不通风造成承租人洗澡时煤气中毒而死产生的丧葬费、死亡赔偿补偿费、受害人亲属办理丧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费、住宿费、误工费等损失,并要求解除租赁合同,退还已提前支付的租赁费等诉讼请求。法官应告知原告合同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关于违约责任与侵权责任竞合问题的规定,令原告选择其请求权,明确其主张;②对当事人疏忽的法律见解应当采取提醒的形式,提示并引起当事人注意,对当事人不知晓的法律和一些较为复杂的法律概念,当事人提出的和可能涉及的民事权利及民事法律关系的法律构成、民事行为的法律后果,除充分说明概念的内容外,还要进行必要的解释、询问,进行充分的释明,使当事人对法律问题充分地表明自己的意见。如在诉讼中,当事人对建筑物区分所有权概念无法理解,因而主张有误,法官应当就此作充分说明,让当事人表明自己的见解,以利于诉讼的正确开展;③对于新出现的争议焦点,在法庭调查阶段,法官应根据案件审理的需要,向当事人公开心证,说明进一步举证的必要,以引导当事人有针对性的发表意见。如在离婚案件中,原告主张分割夫妻双方居住 的房屋,在法庭调查阶段,被告认为原告未举证房屋是夫妻共有财产,表示房屋是拆迁安置给原、被告及被告父母的房屋,还未办理房屋产权证,根据审理情况,法官应另行指定举证期限要求原告提交房屋权属证明或被告提交反证。若被告开庭后提交了拆迁安置协议,原告对房屋拆迁安置协议无异议,则法官应告知原告该房屋还包含被告父母的份额,此房屋不能在离婚时分割,应在原被告离婚后,就家庭共有财产另行起诉要求分割;④对于发现原告漏告被告,或应追加必须共同进行诉讼的当事人,法官应告知当事人可以追加及不追加的法律后果,使当事人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如原告甲起诉被告乙酒店,诉称其在乙酒店就餐时,因邻座丙、丁因喝酒发生争吵,继而动手打斗,乙酒店保安见状未出面制止。丙拿起酒瓶向丁砸去,丁躲闪,结果甲头部被砸伤,丙逃走,甲不知丙的身份情况,故要求乙酒店赔偿其医疗费,案件审理中,乙酒店提交了丙的身份信息,法官应告知甲关于赔偿权利人起诉安全保障义务人的,可将实施侵权行为的第三人列为共同被告的法律规定;⑤对证据的证明效力等问题,法官适时地指导,释明的具体方式参考前面庭前准备阶段,在此不再赘述。⑥对一方当事人陈述的事实,另一方当事人既未表示承认,也未表示否认的,法官应予以询问和充分说明以此作为认定当事人自认的重要依据。如民间借贷纠纷中,原告甲起诉被告乙要求归还借款本金并支付约定利息,乙在庭审中既不表示已归还现金借款本金及利息,也未否认甲的主张,只是坚持说甲起诉其没有理由,不想发表答辩意见。法官应充分说明法律关于自认的规定,并耐心询问甲,若甲仍不明确表示肯定或者否定的,则视为对借款未还事实的承认;⑦对当事人争议的事项,认为需要通过审计、鉴定、评估才能查明的,法官应当告知负有举证责任的当事人可以申请鉴定。如在建设工程合同纠纷中,承包人起诉发包人要求按合同约定支付已完工的第一阶段的工程费,并承担延期支付的违约金,而发包人提起反诉,认为第一阶段工程质量不合格,且承包人拒绝修复造成工期延误,要求承包人赔偿其损失,并修复不合格工程。审理中双方就谁违约争议较大,法官应告知主张工程合格的承包人或主张工程不合格的发包人均可申请鉴定工程质量,以证明;⑧当事人主张的法律关系与人民法院根据案件事实作出的认定不一致,法官应开示其法律观点,告知当事人可以变更诉讼请求。若当事人同意变更诉讼请求,还应询问变更后当事人需要多长的举证期限,并重新指定举证期限。如原告甲持乙出具的欠条起诉乙,要求被告乙归还借款十万元,乙答辩称与甲没有借款关系,而是甲、乙及丙合伙运输沙石,甲曾出资十万元,后甲与乙、丙闹矛盾提出退伙,乙迫于无奈不得不出具退还甲出资的欠条,审理中,丙申

请作为第三人参加诉讼,乙、丙均举证证明现合伙经营出现负债,需甲承担合伙债务,法官审理查明该案非民间借贷纠纷,而是合伙协议纠纷,故应当告知甲变更诉讼请求,若甲同意变更,还需重新指定举证期限。

需注意,这一阶段的释明在民事案件的处理中是极为关键的,法官行使释明权更应慎重。在法庭调查或法庭辩论时,对上述当事人不明确、不充分、不恰当主张或陈述,或提供的不够充分的证据,不宜当庭释明,而先行进调查和辩论,直至认为该问题已基本查清才能决定是否释明,若是合议庭则应在休庭充分合议后再决定是否释明及如何释明,以体现释明的严肃性。

(四)执行阶段的释明

在执行阶段,执行法官拥有强制执行权,因此要淡化执行法官的超职权主义色彩,尊重当事人在执行阶段的处分权,保障当事人的知情权,强化当事人的诉讼风险,这一阶段的释明对象是申请执行人和被执行人,释明内容主要是给当事人阐明法律规定,提示法律后果,以保证执行程序的公正性及取得良好的执行效果。

三、释明权的行使限度

法官释明权的行使不能滥用,必须在符合法律规定的限度内行使,且必须符合制度建立的目的,即保障双方当事人享有事实上平等的诉讼地位,若超过法定限度,势必会破坏法官在审判中的中立性。只有在当事人的书状及言词辩论中存在陈述或瑕疵,提供的材料不够充分,当事人对诉讼程序不了解,当事人诉讼地位处于事实上的不平等状况时,法官才可行使释明权。

具体来说,法官在适度的范围内行使释明权必须把握两个标准:①释明应尊重当事人对私权的自由处分权,探求当事人的真意,寻求当事人陈述和诉讼的本意为目的,释明的内容只供当事人参考和选择,当事人是否变更其诉讼请求或举证,则由当事人自主决定,法院不得干预。通过释明使诉讼实力较弱的一方提出恰当的主张或进行举证,避免因当事人双方诉讼实力不均而造成实质上的不公,以达到双方当事人的

诉讼能力基本平衡为限度;②对当事人诉讼能力的弥补应当止于适当程度,以使当事人的诉讼能力基本平衡及保障程序的顺利进行,且应以提示性、启发性和引导性的语言和当事人对话,不能用直接告知的方式释明,除非法律有明文规定。

四、释明权的行使方法

释明权包含两种,一种是积极的释明权,即法律明确规定必须释明的情况下,法官只能根据法律规定的内容引述条文主动释明。积极的释明主要采用明示的方式如告知、说明和提醒的方式,以假设性、选择性的语言,旨在提醒当事人注意法律对该情况已作出规定,当事人应对自己的权利正确处分。积极的释明权可实现程序正义所提倡的法官心证公开以及心证客观化;一种是消极的释明,即在当事人经法官主动释明后仍不能理解释明含义,或不能认识接受释明后如果作出意思表示可能引发的法律后果时,法官应当向当事人进一步的释明4。消极的释明主要采用提示、发问的方式进行,以探明当事人本意究竟是什么,使当事人对其主张和陈述不明确或不适当之处主动作出说明和解释,从而促使其主张和陈述趋于明确、适当。

对于释明的具体形式是可采用口头释明和书面释明。法官释明可采用口头释明,便于当事人及时明了法官的心证及法律见解,也便于法官与当事人沟通后获得直接的反馈信息。口头释明,一般应在双方当事人或者代理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如果只有一方当事人到场,应当记入询问笔录,证据交换笔录或庭审笔录、调解笔录中,以便对方当事人查阅,就重要的释明,还应通知对方当事人告知其可查阅笔录,了解释明过程,以保障双方当事人对等的辩论机会。法律可明确需要书面释明的事项,如举证通知书、诉讼权利义务及诉讼程序告知书等,都可制作格式文本,送达当事人,法官应提醒当事人仔细阅读,了解其诉讼权利义务,对当事人仍不明白之处应耐心解释。

五、释明权的行使原则

鉴于我国现在立法对释明权的规定不尽详细,法官在具体操作中比较混论,释明制度还未真正建立起来,因而需明确法官行使释明权应当遵守的原则:

(一)释明合法原则

法官行使释明权不仅应根据现有的立法规定,对于将来法律、法规或司法解释规定必须行使释明权的情形,法官行使释明也必须以法律或司法解释的明确授权或要求为前提,不可随意扩大释明的范围,不得随心所欲的释明或任意的释明。对于法律、法规或司法解释明确规定不得释明的,法官不得违法释明。5

(二)释明中立原则

法官释明应当以当事人的请求或陈述中,包含相应的意思等来判断是否应行使释明权,应进行积极的释明还是消极的释明,且必须在站在中立的角度做到同样情况同样对待,对双方当事人都需要释明的都要释明。对于在法律知识、经验和认识能力等方面差距较大的各方当事人,释明的方式和限度也应有所区别,还要根据案件处理情况分层次的进行,以确保释明的中立性。

(三)释明公开原则

法官行使释明权不能搞暗箱操作,释明的时间与场合必须向双方当事人公开,尽量通知双方当事人在场,对方不能到场的,释明的内容也必须清楚明白地告知对方,关于释明的笔录、文书,也要备案供对方查证,切忌因法官释明不公开而被误认为是对当事人一方的援助。

(四)释明适度原则

法官行使释明权要依靠法官的办案经验及公允良心,必须控制在法律规定的尺度内,把握在当事人以其通常的认知和思维能力能够理解、能对诉讼行为的直接法律后果产生合理预期、确保其诉讼行为意思表示真实的范围内,不能按法官单方面的意志进行释明,更不能代替当事人做决定,而应根据当事人不同的诉讼力量不同的释明内容适时的作出不同程度的释明。

六、释明权的救济机制

法官未行使释明权的,笼统地询问当事人是否还有其他意见,无法达到释明权行使的要求,构成消极对待释明权。为防止法官怠于行使释明权,法律可以赋予当事人申请释明的权利,对法官不行使释明权的,当事人或其委托代理人在知道或应当知道时在一定期限内可提出异议,法院收到当事人的异议后,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作出书面回复。

当事人认为法官的释明超过必要限度、有偏袒一方之嫌疑,有明显的不公平时,对方当事人也可以提出异议,或对法官的释明行为直接发问,法官应给予答复。释明过度只有适当于否而无违法于否的问题,故当事人的此异议不能直接否定裁判的合法性,不能作为改判或发回重审的理由,否则将会造成法官害怕释明而不积极释明。对于确属释明过度的,可从职业道德、审判纪律等其他方面对法官行为进行约束,若因法官对释明的前提性事项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导致给当事人指示了错误的方向,或违背释明合法、中立、公开的原则,如果这种错误已造成当事人对该事项的处分权落空,就构成程序暇疵甚至违法;如果释明错误对实体裁判结果有影响,应当允许当事人提出异议,而法官也必须对当事人的异议予以答复。

当事人如果是因法官拒绝释明、过度释明、或释明行为违法而败诉的话,有权以此为由对判决的合理性加以怀疑,并可以提起上诉或申请再审,法官怠于释明、过度释明、违法释明或法官释明的内容没有针对性的行为可能成为发回重审、或决定再审、错案追究等的法定事由,法官均有可能承担错判的责任。

若当事人根据法官的释明后变更了诉讼请求或改变了陈述意见,法官或合议庭发现之前的释明错误的,法官应当再次释明,并通知对方当事人。若依法须经审委会讨论的案件,审委会在听取案件审理报告后不认可释明的,应提出处理意见,退合议庭研究补救措施,由合议庭对释明问题重新合议,对于符合条件的应再次释明,当事人可再次变更诉讼请求。

结 语

正如法官休厄特所说:“不仅要主持正义,而且要人们明确无误地、毫不怀疑地看到是在主持正义,这一点不仅是重要的,而且是极为重要的。”6法官行使释明权,不能注重形式,而应注重释明效率和实

际效果,要让当事人清楚的看到法官公平的主持正义的过程,无论从诉讼程序还是实体审理来说,这一点对提高司法效率、促进司法公正、构建和谐社会都是相当重要的。法官释明权的完善不仅仅是完善法律规范就能解决的,其运行还与法律文化、法官职业素质,以及当事人对法官和法院的信任等息息相关;同时,通过司法实践积累经验来不断丰富它的内涵,释明权制度的构建和运作才具备现实可能性。在我国民事诉讼模式改革中,法官只有根据他们对事实的分析和法律的理解,通过心证的公开化,依法公正的行使释明权,认真履行审判职责,尽可能的减少当事人诉讼能力的差距,最大限度的查明案件事实的真相,才能达到建立释明制度本身的意义。

第三篇:从典型案例研究民事诉讼中法官释明权

从典型案例研究民事诉讼中法官释明权

论文提要:每一项法律制度背后都蕴含着这一制度所追求的法律价值,释明权制度也不例外。《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以下简称《证据规则》)第三十五条规定了法官释明权制度,但该法条规定过于简单,该法条在实施过程中存在法官难以掌握释明的范围及适度的问题、且法官释明权具有比较大的主观随意性。但法官释明权又在我国法院审理案件过程中普遍使用。在民事诉讼中法官的释明不仅有助于实现司法实体正义,也有助于实现司法,提高司法的公信力。释明权的普遍使用已经成为当今民事诉讼发展的主流,从我国的司法实践中可以表明,法官释明权有明确其释明范围的必要。而在审判实践中,法官对案件是否释明及释明的范围把握不准,主观随意性比较大,因此亟需对其予以规范和完善。本文结合典型案例的分析确定释明权的合理范围,并探讨法官行使释明权的基本原则和完善机制,从而给法官在适用《证据规则》第三十五条时提供更多办法解决具体案件。全文共9218字。

一、法官释明权的基本理论

关于释明权的渊源,随着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变,国家加强对社会经济生活各领域的干预已成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在民事诉讼法理论界诉讼公法说占据了主导地位, 这就要求加强法院对诉讼的干预, 以提高诉讼效率和司法公正。因此, 在大陆法系实行当事人主义的国家在其民事诉讼法中普遍加强了法院的职权干预, 规定法官释明权或释明义务, 实际加强了民事诉讼法职权主义色彩。英美法系国家也不断改革民事诉讼法, 加强法官对诉讼的管理职能。[①]我国的诉讼模式是以当事人主义,尊重当事人的处分权和辩论权,但是由于我国经济文化比较落后,公民素质不高、必须依靠司法机关处理纠纷,完全依靠当事人主义的诉讼模式处理矛盾是不现实的,随着我国法治进程的不断加快,我国的民事诉讼模式也随之转换为确定当事人主义为主,同时赋予法官在诉讼过程中的指挥和管理的诉讼模式,将诉讼实体处分权利交个当事人行使,同时将诉讼程序交个法官指挥和管理,随着我国民事诉讼模式的转变法官释明权也随着产生并不断强化。

关于释明权的性质,在大陆法系有几种观点,第一种观点,“权利说”,认为释明权系法官的基本权利,释明权属于法官指挥权的范畴,法官通过自由裁量权来确定释明权的的方式和程度的。第二种观点“义务说”,认为法官根据法律规定履行释明权是法官的义务,法官如果消极行使释明权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第三种观点“权利义务说”,认为法官的一项重要权能权能就是释明权,权能属诉讼权利与诉讼义务的范畴。法院法官对民事案件进行审理时对案件有关事实和法律进行询问,并促使当事人进行证明。释明权系审判权的必然延伸。笔者认为第三种观点比较合理,审判权是一种公权力,实施释明权的主体只能是法官,从公权力的属性来看,如果法官不实施释明权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简而言之,释明权具有权责和权职的双重属性,两者应相互统一,不可偏废一方。

关于释明权的概念,释明权是指在民事诉讼过程中,法官发现当事人的诉讼请求不适当、不清晰,或提供证据资料不够充分但自认已足够证明相关事实,或其认为的法律关系与法官认定不一致时,法官应通过释明从探知当事人真实意思,指令其作出详细、清楚、正确的要求,保证诉讼能力分配不均的当事人实现程序上的公平,避免因为诉讼能力强弱不均造成实体上的不公平,从而保障诉讼公开、公平、公正,真正实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②]

二、问题的提出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三十五条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失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五条等相关司法解释已对法院释明进行规定,虽然这些规定已经构建起我国释明制度的初步框架,但这些规定略显简单,立法不够完善,上述法律在实施过程中存在一些诸多弊端。法官释明权具有高度的抽象性,在具体个案如何适用还需依托法官自由裁判权,由于每位法官对释明权的规定理解不同,而且由于我国法官的素质参差不齐,所以在没有高素质法官和同一标准的指导下行使法官释明权,释明权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因此在审判实践中,法官应对哪些问题行使释明权?如何正确适当的行使释明权?释明权行使的一般原则?如何完善法官释明权制度?本文拟通过典型案例对此展开探讨。

三、有关法官释明权的四个典型案例

案例1:原告甲诉被告乙公司、丙、丁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一案,原告甲在一审中明确表示原告甲与被告丙、丁存在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的法律关系,一审法院认为原告甲与被告乙公司系劳动关系,一审法院要求原告甲是以请求劳动争议纠纷案件处理还是以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处理本案,原告明确要求以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处理本案,一审法院在原告坚持未变更诉讼请求的情形下,自行变更诉讼请求为劳动争议纠纷处理本案,并根据工伤保险待遇给予原告赔偿。一审判决后,原告甲提起上诉,原告甲认为一审法院径行将原告的诉请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变更为劳动争议纠纷,违法了“当事人有权处分自己诉讼权利的民事诉讼原则,即使一审法院认为原告的主站的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不成立,认为是本案系劳动争议纠纷案件,也应当行使法院的释明义务,告知原告的诉讼风险,由原告自行作出决定,并承担相应的诉讼风险。二审法院认为,一审判决自行变更原告的诉讼请求,该变更亦违反了“不告不理”和“当事人有权处分自己诉讼权利”的民事诉讼原则”的民事原则,一审法院也没有行使法院的释明义务,认为原审判决违反法定程序。裁定发回重审。

案例2:甲公司诉被告乙公司、丙公司房地产项目权益纠纷案件。[③]原告甲公司在一审明确表示其主张双方为项目转让关系,一审法院认为,为双方之间没有项目转让关系而是合作开发关系。一审多次向原告行使释明权,告知变更诉讼请求,否则承担相应的诉讼风险,但原告坚持其诉讼请求。一审擅自将项目转让纠纷变更为合作开发并迳行判决被告乙公司、丙公司承担相应的付款义务给原告甲公司。一审判决后,被告乙公司、丙公司提起上诉,二被告认为,一审法院在对合作开发未予审理的情形下,擅自将项目转让纠纷变更为合作开发并迳行判决由二被告承担付款责任,属未诉而判,违反了民事诉讼法中不告不理的基本原则,剥夺了二被告的抗辩权利。二审法院认为,一审法院应当告知当事人可以变更诉讼请求,本案中经一审法院告知后,原告甲公司仍未变更诉讼请求,由于原告甲公司主张的法律关系性质与一审法院根据案件事实认定的不一致,一审法院不应作出实体判决,而应驳回原告甲公司的起诉,一审法院在原告甲公司经释明仍未变更诉讼请求的情形下,迳行对原告甲公司未予主张的法律关系予以裁判,既替行了原告甲公司的起诉权利,又剥夺了二被告的抗辩权利,违反了人民法院审理民事案件的法定程序,二审法院撤销了一审判决,并驳回原告甲公司的诉讼请求。

案例3:原告甲诉被告乙、丙财产损害赔偿纠纷一案,原告甲认为乙、丙共同损害了甲的财产其中包括有泥房一间、水井一口、桑苗树500株,故原告甲要求乙、丙连带赔偿给原告各项经济损失共计10000元。在开庭审理过程中,原告甲只是提供了财产被损害的照片,二被告认为损害事实存在,但原告诉请的财产损失价值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故不予赔偿。一审法院向原告甲某释明其举证不充分,告知应向有资质的评估机构申请财产损害评估,并告知不申请应自行承担诉讼风险。但原告甲明确表示举证已很充分能证明其诉请,不需申请对财产损失价值进行评估。一审最终以原告甲证据不足为由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原告甲逐提起上诉,并在二审中申请了财产损失评估,二审接受了财产损失评估申请,并根据财产损失价值评估结论支持了原告甲的诉讼请求。

案例4:甲通过银行向乙汇款100000元,为此甲以乙取得甲的利益没有合法根据为由诉至法院,要求乙返还给甲上述款项。但在庭审过程中,甲主张双方存在借贷关系,虽然没有借款协议,但甲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将100000元转入乙的户头,故甲认为乙构成不当的利益应当返还非法获得的利益。乙辩称甲委托乙进行经营管理一家服装店。甲所称的100000元均属于甲委托乙购买的货款,现货物在仓库中,由于经营不善,甲欲想否定双方的委托关系而认为乙构成不当得利。故乙请求法院驳回甲的诉讼请求。法官向甲释明告知甲应按双方的基础法律关系起诉并举证,但甲坚持认为双方系借款关系,乙获得不当利益没有合法根据,故不变更诉请请求。一审法院认为,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主张,有责任提供证据,没有证据或证据不足以证明当事人所主张的,由负有举证责任的的当事人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原告认为被告获得利益没有合法根据,但没有向法院提供任何证据,被告提出双方系委托经营关系致使案件陷于真伪不明状态时,原告应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鉴于甲和乙均认可汇款10000 元是有原因,说明双方之间存在基础性法律关系,故本案不属于不当得利。原告以不当得利为由起诉至法院,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判决驳回甲的诉讼请求。

四、对上述典型案例的分析

上述案例在我国司法审判实践中均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案例1涉及的问题是法官如何履行释明权的问题;案例2涉及的问题是当事人的自由处分权与法官释明权冲突的问题;案例3涉及的问题是关于举证责任分配的释明问题。案例4涉及的问题是在不当得利诉讼中当事人主张的基础性法律关系错误时法官的释明权如何行使的问题?

(一)关于法官履行释明权的问题。

大陆法系国家由于受到职权主义传统的影响,法官不应也不能在庭审活动中处于消极地位,所以赋予法官释明权,但如果法官行使释明权不当往往又造成自由裁量权的泛滥。案例1中双方当事人的争议焦点是本案的法律关系是劳动争议纠纷还是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当事人坚持主张本案系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而非劳动争议纠纷案件,法官通过理智思考认为本案系劳动争议纠纷案件,这时法官应当积极行使释明权,并告知不变更诉讼请求的风险。否则当事人可以以法官没有履行释明义务而提起上诉。民法上的请求是指存在于民事实体法上的请求权,而诉讼上的请求权则属于纯粹的民事诉讼法的概念,诉讼上的请求权是指原告向法院提出的诉的声明中请求法院要求或者原告向被告提出的权利主张,也就是说诉讼请求是原告个人主观上向被告所主张的权利或者法律关系,在客观上未必已经确实存在。原告诉请的法律关系未必确实存在,但可以反映原告主观上向被告所主张的法律关系,此时原告诉请的法律关系与法官认为的法律关系不一致,法官应当帮助原告作出正确的决定。案例1中一审被二审发回重审,问题之一就是法官没有履行释明的义务,属于程序违法。笔者认为,一审法官可能把法官释明权理解为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不能正确理解法官怠于履行释明权构成案件被二审发回重审的理由。法官行使释明权还应包括以下情形:(1)法律关系不明确的释明,如当事人只主张判令被告赔偿损失人民币若干元,但未明确要求赔偿请求所依据的法律关系,而原告的损失存在违约责任与侵权责任的竞合,此时法官应当向当事人行使释明权,要求当事人明确其主张的法律关系。(2)诉请请求项目遗漏的释明,如在人身损害赔偿案件中,原告因法律知识欠缺或因疏忽大意只是主张物质赔偿,而没有要求精神赔偿,为当事人利益最大化,法官可以在探知当事人真实意图的基础上,启发当事人补充新的诉讼请求。(3)遗漏必要被告的释明,如在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中,原告起诉侵权人是常态,但是在个别情形下,原告认为侵权人不具备相应的赔偿能力,所以不对其提出请求,仅将保险公司作为被告起诉,所以法官应当向原告释明追加侵权人为共同被告,原告对保险公司于侵权人的请求权存在事实上法律上的牵连关系,不将侵权人列为共同被告,不仅不利于保险公司的诉讼权利保障,而且可能会出现矛盾判决的情形。故法官应当向原告释明申请追加被告保险公司为共同被告。(4)诉请请求部分不正确的释明,如在财产损失赔偿案件中,原告要求被告赔偿物质损失及赔礼道歉、恢复名誉。此时法官应当告知被告赔礼道歉、恢复名誉只适用于人格权益损害案件,而不适用与财产损害赔偿案件,故法院可要求当事人修正其不适当的诉讼请求。

(二)关于当事人的自由处分权与法官释明权冲突的问题

在就诉讼请求进行释明时,法官应为双方当事人提供程序保障。尊重双方当事人的自由处分权是法官履行释明权应当遵守的界线。在民事诉讼中“法官应当帮助当事人作出正确的决定,但不应当代当事人作出决定,更不能让法官的理智取代当事人的意识。”[④]《证据规定》第三十五条的逻辑是法官应当提示一方当事人可以变更诉讼请求,而非要求当事人必须按照法官的提示变更诉讼请求。案例2本质就是当事人的自由处分权与法官释明权的冲突,经法官释明后当事人可能有接受和不接受两种情形,但是否接受属于当事人的自由处分权。当事人接受,则其会按照法官的释明方向进行诉讼。当事人不接受也属于当事人自由处分权的范围,因此经法官释明后当事人拒绝变更诉讼请求的,法官则应当针对当事人的诉讼请求依法裁判。一方当事人接受法官的释明后变更期诉讼请求,其诉请目的也相应的发生变化,此时应保障对方当事人对新的请求发表意见的权利,否则意味这剥夺了对方当事人辩论的权利。案例2中一审判决之所以被二审撤销,就是由于法官经释明后当事人未接受法官的释明观点,而一审法院径行在判决书中变更了当事人的诉讼请求,既处分一方当事人的诉讼权利,又剥夺了对方当事人就此请求进行辩论的权利,构成程序违法。笔者认为对诉讼请求进行释明是法官释明的重要内容,但法官释明应不能超过必要的限度,法官应洞察当事人的真正意图,不能根据法官个人意图变更当事人的诉讼请求,更不能代替当事人的意志作出主张,法官释明权应当受到当事人主张的事实限制。法官释明的义务是当事人其主张的法律关系的性质与法院根据案件事实作出认定不一致时告知当事人可以变更诉讼请求,近一步讲是法官认定的法律关系和适用法律的法律与当事人主张的法律关系和适用法律发生分歧,法官应在此范围内进行释明。法官不能在当事人主张的事实基础之外启发当事人变更、补充诉讼请求,法官也不应引导当事人在变更诉请求时提出不同于已提出的事实关系的新理由,否则属于法官过度释明,损害双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综上,法官释明权应当以当事人的陈述为基础,双方当事人的陈述为法官释明权划定了界线,法官提示当事人变更、明确诉讼请求、提供新证据或者补充新的事实主张等履行释明权必须在当事人陈述的范围内,不允许法官的释明替代当事人的主张,也不允许法官在当事人的陈述之外启发当事人新的主张和新的抗辩。

(三)关于举证责任分配的释明问题

举证责任分配是指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或者反驳对方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有责任提供证据予以证实。举证责任分配关系到当事人在诉讼中的成败。然而在实践审判过程中,由于当事人诉讼能力存在差异或者一方当事人误以为自己已完成了举证责任,此时如果法官不向当事人行使释明责任分配,直接以一方当事人提供的证据不充分为由否定其主张,就是使当事人丧失继续举证的权利,所以法官应当行使释明权。对此,有学者认为,法官出发点并不仅仅是为了查明事实真相,而更加注重赋予当事人提供证据的机会,从而避免来自法院的突袭裁判。[⑤]最新《民事诉讼法》修正了此前坚持的“证据限时提出主义”的立场,变更为“证据适时提出主义”的立场。这种立场被立法机关吸收,为法官在诉讼过程中释明举证责任的分配及当事人补充提交新证据提供了法理基础。案例3中一审法官审查判断证据后认为原告提供的证据不充分无法证实损失价值大小,被告对原告的损失价值也予以否认,原、被告的诉讼博弈过程中致使损失价值无法认定,因此原告需要进一步举证。而原告由于诉讼经验的缺乏误以为其所主张的事实是自然规律或者推定的事实而没有提供证据加以证明的必要,如法官没有履行释明权而是直接根据举证证据规则判决原告因举证不能承担败诉责任,那么原告败诉后申请物品损失价值评估重新起诉到法院,则会陷入一个尴尬的局面,原、被告及法院因为同一财产损害纠纷进行重复劳动,而且原告的起诉有可能涉及民事诉讼中的“一事不再理”原则,这样当事人的纠纷未能彻底解决又浪费了司法资源。因此一审法院释明的做法得到二审法院的支持。为此笔者认为,首先因当事人疏忽大意或者欠缺法律知识,向法院提供了存在瑕疵的证据,法官应当行使释明权,要求当事人修正瑕疵或补充证据。其次当事人误以为提供的证据能够证明相关问题时,法官通过心证判定原告提供的证据不充分时,法官应当把心证的过程及结果公开,行使释明义务促使当事人提供新的证据;最后在举证责任分配上应当保障当事人充分举证的权利,不因为当事人因轻微的过失未能如期举证进而丧失胜诉的权利。

(四)基础性法律关系的释明问题

在审判实践中,原告及其代理人在诉讼过程中会选择诉讼风险最小、举证责任较易、支出最少的诉讼请求。如果原告及其代理人错误的认为不当得利诉讼可以实现举证责任倒置,只要证明自己存在损失即可,则被告对占有不当利益是否有合法依据及占有的原因承担举证责任。因为就案例4而言,如原告提起合同纠纷需要对合同的成立、生效、合同义务及违约责任等问题承担举证责任。事实上原告只是为了举证的便利而提起不当得利诉讼以避开基础性法律关系,但笔者查阅了相关资料都未发现不当得利诉讼属于举证责任的倒置。原告为了实现不当得利这一法律关系的成立,必然回隐瞒事实上基础法律关系,这个法院审判带来很大的障碍。因此法官在原告提起错误的法律关系上应履行释明权,使双方的诉讼真正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在不当得利诉讼中法官正确行使法官释明权的方法是:首先原告诉至法院主张不当得利诉讼,立案法官应当进行举证责任的释明,如经释明后原告仍坚持按不当得利提起诉讼的,如符合《民事诉讼法》第119条的规定,法院应当以不当得利为案由准予立案。其次进入法庭审理阶段,如法官查实双方确无基础法律关系,只是纯粹的基于错误给付而产生的不当得利,则法官应对双方提供的证据的证明力进行比较,根据证据的高度盖然性进行判断,原告需对不当得利的三个构成要件(①取得不当利益;②受到损失;③取得利益人没有合法根据)承担全部的举证责任,反之则案件陷入真伪不明的状态,原告应承担举证不能的责任。再次法官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发现原告主张的法律关系为不当得利,但实际上双方存在基础性法律关系,该基础性法律关系的性质是确定不当得利的先决条件,这时法官应当履行释明权,告知原告可以变更诉讼请求的基础为其基础性法律关系,同时给予被告对变更的诉讼请求进行答辩和举证的权利。经释明后原告坚持以双方存在不当得利作为请求权基础,仍拒绝变更诉讼请求。法院根据民事诉讼处分原则,判决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对于判决引发的既判力风险应由原告自行承担,但法院不应就双方的基础性法律关系进行审理和判决。

五、确定法官行使释明权的基本原则

法官释明权的目的是确保司法公正,提升司法公性力,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因此法官释明应当尊从以下四个原则:

(一)尊重当事人处分原则。在民事诉讼中,法官根据案件事实所认定法律关系与当事人主张的法律关系不一致,法官需履行释明义务,但当事人是否听从法官的释明是当事人自由处分的权利,法官释明权应当受到当事人自由处分权的限制。

(二)中立原则。由于一方当事人法律知识有限、诉讼能力欠缺等,有时很难表达内心真实所要主张的诉求。为此法官释明应当平衡双方当事人的诉讼能力,实现审判的实质公正。

(三)适度原则。法官释明权应控制在一定限度内,既要防止过度释明损害当事人自由处分的权利,也要防止消极释明从而做出突袭判决损害当事人合法权益。[⑥]

(四)公开原则。法官行使释明权将对当事人的权利义务产生重大的影响,因此法官行使释明权过程中应在双方当事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进行释明,并做好释明笔录由双方当事人签字。

六、完善法官释明权制度的思考

(一)完善法官释明权制度

虽然我国已经颁布有关法官行使释明权的司法解释,但是法官的释明权并未在我国民事诉讼法中明确规定,在立法层面上仍处于空白状态,因此将释明权纳入到民事诉讼的基本制度中,建立完善的释明权制度是我国法治进程不可缺少的一部分。[⑦]在立法层面对释明权制度进行系统全面的规定,通过立法对释明权的原则、范围、行使方式等作出详尽的规定,使办案法官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德国、日本等国家对法官释明权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并取得不少成效,这些宝贵的理论及实践经验可供我国参考。

(二)确定释明权的范围

法官适用释明权过程的示意图(见下图三)

释明

主体

法官

释明权的种类

消极释明

积极释明

确定释明权范围

诉讼请求不明确、不妥当、不合法的释明

诉讼时效的释明

事实主张不明确、不适当以及存在矛盾时的释明

法院原则上不应主动提示当事人主张诉讼时效的抗辩。

在当事人提出诉讼时效抗辩意思不清晰的情况下,法院应当向当事人释明作出清晰的诉讼时效抗辩,并引导另一方当事人对诉讼时效进行抗辩的机会,防止法院突袭裁判。

举证责任分配的释明

证据存在瑕疵的释明

法院适用的法律与当事人的主张的法律不一致的释明

不履行释明权的法律后果

消极释明系法官的义务,如法官怠于履行消极释明影响到裁判结果的,当事人一方提起上诉的,二审法院应以程序违法为由裁定发回重审。

积极释明由于受到法律的限制,法官行使积极释明权时应当谨慎,只有在一方当事人提出诉讼时效主张不够清晰明确的情况下,法官才能作出是否提出明确诉讼诉讼时效的释明,反之亦然,同时法官应引导另一方当事人对对方提出的诉讼时效进行抗辩。

(三)提高法官素质,保证释明权的正确行使

从上述案件中可以看出法官通过行使释明权来实现案件事了已经为司法公正的一部分,释明权就像一把双刃剑,释明权的行使得当与否关系的司法中立及程序正义。而法官的素质又与释明权能否正确履行有这必然的因果关系。为此法官应具有以下素质:第一、崇高的思想道德,忠实地执行宪法和法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第二、精通审判业务,并具有熟练应用法律的能力,根据法律规定和自己对法律的理解对当事人进行法律释明;第三、具有丰富的人生经历和社会经验,对双方当事人的意识表示、法律知识、社会经验等方面能够作出正确的判断;第四、良好的职业道德,自律自省,秉公执法,能够正确处理法官释明义务和当事人权利之间的关系。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三十五条关于法官释明权的规定过于简单,在审判实践中不利于法官实践操作,释明权的普遍使用已经成为当今民事诉讼发展的主流,法官行使释明权不仅有利于实现案件事了,更是立法者对民事诉讼模式转变的一种法律理念。法官释明义务主要作用于当事人诉讼请求、举证责任、诉讼时效、适用法律四大领域,而法官释明权的广泛运用对法官正确行使释明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法官应在保持公正的角度下履行释明权,法官行使释明权还应当受到当事人自由处分权的约束,法官行使释明权是法官追求公正与效率的现代司法理念,这就要求我们建立完善的法官释明权制度,从制度上妥善构建法官释明权,既要认识到法官释明对实体正义和诉讼效率上所起到的积极作用,又要对法官释明行为加以规范和约束,防止法官的主观随意性,这样才能真正建立法官释明权制度本身的意义。

(作者单: 广西宜州市人民法院)

[①] 江伟 刘敏 :《论民事诉讼模式的转换与法官释明权》载《诉讼法论丛》(第六卷)

[②] 参见杨建华主编:《民事诉讼法之研究》,三民书局1984年版,转引自蔡虹:《释明权:基础透视与[②]制度构建》,载《法学评论》2005年第1期。

[④] [德]鲁道夫?瓦塞尔曼:《从辩论主义到合作主义》,载[德]米夏埃尔?施蒂尔纳编:《德国民事诉讼法学文萃》,赵秀举译,中国政法法学出版2005年版,第380页。

[⑤] 波多野雅子:《诉讼当事人视域中的民事诉讼》,日本法律文化社2006年版,第223页

[⑥] 寿何一妮 玄子云:《浅议我国民事诉讼中的法官释明权制度立法现状及其完善》,法制博览,2013.6(中)

[⑦] 高立春:《论法官释明权的存在的问题及完善》,法制与社会,2013.7(下)0 作者黄一为的相关文章

第四篇:关于民事诉讼中的司法鉴定

关于民事诉讼中的司法鉴定

作者:董秀娟

发布时间:2011-11-14 10:29:25

龙凤法院

董秀娟

司法鉴定是指司法机关以及当事人对诉讼中的专门性问题,委托有鉴定权的机构或者鉴定人依法进行检验、评断的活动。2005年2月28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关于司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并于2005年10月1日起实施。这是我国第一次从管理立法的角度,对司法鉴定制度中所涉及的司法 鉴定业务管理范围、管理主体、各类司法鉴定机构与司法鉴定人的管理,以及诉讼主体、鉴定主体在司法鉴定活动中若干行为的管理等问题作了比较全面地规范。

而在《人民法院司法鉴定工作暂行规定》中把司法鉴定界定为“在诉讼过程中,为查明案件事实,人民法院依据职权,或者应当事人及其他诉讼参与人的申请,指派或委托具有专门知识的人,对专门性问题进行检验、鉴别和评定的活动”。认为司法鉴定有三个要件:1.必须发生在诉讼过程当中;2.由人民法院依职权或根据当事人申请而启动;3.鉴定对象须是诉讼中涉及到的事实方面的专门性问题。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刘家琛在全国法院司法鉴定工作会议上也强调,司法鉴定是应案件审理需要而启动,按照我国现行法律,如果不是司法机关因核实、审理案件需要而作出的任何鉴定,都不是司法鉴定。司法鉴定人特指受法院委托或指派对案件中专门性问题进行司法鉴定的具有专门知识的人,这些人在没有接受法院委托或指派、从事各行业的工作时则不能以司法鉴定人称谓。最高人民法院的《规定》和解释,突出了人民法院的职权(指派或委托),即司法鉴定的启动由人民法院决定,显然这里指狭义的司法鉴定,通常发生在民事和刑事自诉案件范围。凡是根据审理案件需要,向法庭提出申请、并由法庭决定启动的鉴定(涉及专业性很强的问题,需要聘请或指派专家利用专门知识与手段,进行检验、鉴别、评定的活动),包括对各种书证、物证、视听资料、人体损伤与机能、工程质量、会计资料等等的鉴定均属司法鉴定。

一、现行民事诉讼中的司法鉴定存在的问题

(一)司法鉴定的启动中存在的问题 司法鉴定启动问题是鉴定程序的起点,又是一个国家司法鉴定制度的核心问题。在设置鉴定的启动权时,必须充分实现对当事人双方的平等对待,防止双方的权利失衡。最高人民法院2001年颁布了《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中规定,“当事人申请鉴定,应当在举证期限内提出。对需要鉴定的事项负有举证责任的当事人,在人民法院指定的期限内无正当理由不提出鉴定申请或者不预交鉴定费用或者拒不提供相关材料,致使对案件的事实无法通过鉴定结论予以认定的,应当对该事实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当事人申请鉴定经人民法院同意后,由当事人协商确定有鉴定资格的鉴定机构、鉴定人员,协商不成的,由法院指定”。第二十八条规定“一方当事人自行委托有关部门作出的鉴定结论,另一方当事人有证据足以反驳并申请重新鉴定的,人民法院应予准许”。从以上规定可以看出,在民事诉讼中,双方当事人享有平等的鉴定请求权,一方当事人自行委托鉴定的,另一方当事人申请,可以重新鉴定,法官控制鉴定的最终决定权。为了保障当事人的鉴定申请权能实质性的行使,法律还应规定,只要当事人提出的鉴定申请符合法定程序性要件,法院就应当批准,不得对控辩双方实行差别对待或歧视。法院不批准当事人的鉴定申请得说明理由。

由上述规定,还可以看出,民事案件中鉴定事项应由当事人决定。法院认为某一事项须由专家鉴定时,应向当事人说明,是否提交鉴定,由当事人决定。不排除当事人诉前自行委托的鉴定结论,但应在庭审前开示,另一方当事人有证据反驳并申请重新鉴定的,应予准许。法院收到当事人要求鉴定的申请后,同意进行鉴定的,由当事人双方达成合意在鉴定人名册上选任鉴定人。如果当事人不能达成合意由法官指定鉴定人。法院不同意进行鉴定的,应当向当事人说明理由。在《证据规则》中没有提到人民法院是否能够依职权启动鉴定程序,但 人民法院的司法鉴定,主要应当依据当事人的申请进行,当事人不申请,必须进行司法鉴定而依职权进行的情况是极少的,应当严格掌握。而且,目前各鉴定机构仪器设备的先进程度和鉴定人员的技术经验水平差别较大,鉴定人的职业道德操守层次不一,都可能影响鉴定结论的科学性、权威性与公正性,从而使当事人对司法鉴定的整个过程和实体结果都可能产生怀疑。在此情况下,赋予当事人基于相关证据上的合理怀疑而申请重复鉴定或补充鉴定的选择权、申请权实有必要。

但是,因法官在司法鉴定程序中具有最终决定权,为回避在认定案件事实上的某些风险,目前的司法实践中常存在法官随意启动鉴定程序,包括随意重新鉴定,甚至出现暗示、曲解法律等诱导或逼迫当事人进行鉴定的情况。因当事人双方往往处于对立层面,鉴定结论作出后往往有一方不甚满意,动辄要求重新鉴定,滥用重新鉴定申请权,而法官出于种种理由,经常无原则的同意重新鉴定,从而拖延了诉讼周期,并在同一案件中出现多份互相矛盾的鉴定结论,为定案止争带来隐患,经常导致上访缠诉。

(二)鉴定机构选择中存在的问题

按照《证据规则》的规定,当事人申请鉴定经人民法院同意后,应协商确定有鉴定资格的鉴定机构、鉴定人员,协商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指定。即对鉴定机构的选择程序如下:(1)双方协商选定适格的鉴定机构;(2)申请方提出几家适格的鉴定机构,让对方从中选择;(3)由法官选定几个机构供双方选择;(4)若上述几种方法均无效,才能由法官从(3)中随机确定一家。双方当事人可以协商确定有鉴定资格的鉴定机构和鉴定人员,这种做法提高了鉴定结论的权威性和公信力,降低了诉讼成本,体现了法官的独立与中立。

上述协商的前提在于,在协商选择的过程中,法院必须向当事人提交有关鉴定单位、鉴定人的登记名册,并公开披露鉴定人、鉴定单位是否具有相应鉴定资质的真实材料,不能由法官经选择后披露,以保证当事人的充分选择权。目前法院系统的作法(指基层法院)是由当事人提出申请,独任法官或合议庭同意后向中级人民法院司法鉴定中心出具委托书,由中级人民法院鉴定中心直接指定司法鉴定机构或鉴定人。除简单的伤残鉴定和资产评估,中级法院司法鉴定中心多数会将鉴定委托给省高级人民法院司法鉴定室,由该鉴定室再次指定、委托。基层法院的法官需要到省高院司法鉴定室委托鉴定,可能多次往返。而具有司法鉴定资格的鉴定机构、鉴定人名册,上述两级单位并不公布,基层法院难以掌握,且当事人要求协商选择鉴定机构时多数情况下被要求同时到场,故基本剥夺了当事人的协商选择权,亦剥夺了主办案件法官的指定权。

(三)司法鉴定材料的提交中存在的问题

鉴定材料的真实合法和完整直接关系着司法鉴定结论的质量,司法实践中很多争议都出现在这个环节。如果鉴定材料由于收集、提取不合法、保全方法不恰当而使其毁损或灭失,即使作出了鉴定结论,又如何谈得上公正。

司法鉴定及其鉴定结论,是人民法院追求能够证明案件事实的证据的过程。但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司法鉴定结论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和对争议事实的证明力,取决于其依据的鉴定资料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和完整性。因此,如何收集和认定进行司法鉴定的所需鉴定资料,就成为一个不易把握的难题。在许多情况下,缺乏必要的鉴定资料就无法做出鉴定结论;根据不完整的资料做出的鉴定结论,也不会具有事实的完整性;根据未经核对真实性的鉴定资料,做出的鉴定结论本身也就缺乏客观真实性;依据与案件争议事实缺乏关联性的资料所做出的鉴定结论,当然与鉴定所求证的事实也缺乏关联性。由此,我们必不可免地遇到如何收集鉴定所需资料问题,和如何正确审查和认定鉴定资料的真实性、合法性及与鉴定事项的关联性问题。我们许多法官的做法是:一旦决定进行司法鉴定,即将委托函往司法鉴定中心一送,就什么都不管了;有的在通知当事人自己到司法鉴定中心送交有关资料后,就一心等待鉴定结果了。许多案例中,或是因为没有必须的鉴定资料;或是鉴定资料仅系一方提供,未经对方当事人质证核对;或是对当事人质证提出的鉴定资料缺乏真实性、合法性等异议,法官没有审查认定;或是法官草率的认定难以让当事人信服。笔者认为,人民法院委托鉴定,应当提供必要的经过质证、认定或双方当事人认可的鉴定资料或物品;不能把鉴定资料是否具有真实性、合法性和与鉴定事实关联性的质证、核对、认证等诉讼活动,放任给社会鉴定机构通过其非诉讼活动去做。

并且建立健全鉴定材料的清单制度,对接收人、移交人、鉴定材料检查使用情况,归还时间和方式等做出明确的法律规定,并把鉴定材料向当事人公开,这样既能避免司法机关单方委托引起暗箱操作的嫌疑,也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纠纷的发生。

(四)司法鉴定中当事人及法官监督中存在的问题

在国外,对鉴定活动的监督主要是通过法官、检察官和当事人的参与来实现的。《法国刑事诉讼法》规定:“鉴定人在鉴定过程中及时或随时向预审法官报告鉴定工作进展情况。在鉴定过程中,双方当事人可以要求命令进行鉴定的法院责令鉴定人进行某项研究或听取其明确指名的可能给鉴定人提供技术方面情报的任何人的陈述。”《法国新民事诉讼法》规定:鉴定人应当告知法官其鉴定活动的进展情况。法官、检察官可对鉴定活动进行监督;如果进行鉴定时法官在场,笔录得记述法官的见证、鉴定人的解释说明以及诸当事人与第三人的声明,笔录须经法官签字。

我国司法鉴定实施程序缺乏法官和当事人的监督。我国法律也没有规定法官在鉴定时可以在场。因此,法官对鉴定结论的审查判断只能建立在间接材料的基础上,当然法官也无法监督鉴定过程的进行。在我国的司法鉴定活动中,当事人没有在场权,导致当事人无法对鉴定过程进行监督,当事人对鉴定过程的参与权和监督权是司法鉴定获得权威的一种重要保障。当事人看到正义是如何实现时,自然就会认可鉴定结论。

(五)司法鉴定结论作为民事证据的采信中存在的问题

通过对大庆市龙凤区法院2006-2007年司法鉴定结论在民事诉讼中采信的调查,笔者发现对于法院委托的司法鉴定结论,2006年共87份,被采用律为94%,重新鉴定9件,采用率100%;2007年共103份,被采用率为91%。重新鉴定9件,采用率89%。通过上述数据可以看出,鉴定结论对法官的裁判具有重要的、甚至是关键性的作用。虽鉴定结论的错误不必然引起法院裁判的错误,但应该说实践中许多判决的错误都是源于鉴定结论的错误。

对于经过司法鉴定程序而作出的鉴定结论,《民事诉讼法》将其与“书证”、“物证”、“视听资料”等一同作为七种法定证据之一予以规定。因此鉴定结论与诉讼中的其他证据一样,证据地位是平等的,只是在证据效力上较高而已。因此审判法官对于鉴定结论,既要十分重视,又不能盲目轻信,而必须要作必要的审查与判断。从另一角度来看,由于受鉴定仪器、设备先进程度,鉴定人的鉴定水平、经验的高低,鉴定人的职业道德水平,以及鉴定科学的理论与实践的发展阶段等因素影响,鉴定结论也并非完全是绝对正确无误。因此对于鉴定结论的审查也极有必要。而人民法院对司法鉴定工作只是取得证据的一种形式,不是求证事实的程序,司法鉴定结论在经当事人质证和法庭审查、认定前,只是待供质证、审查、认定的证据材料,即“待查认的证据”;办案法官不能先入为主地认为或想当然地作为“是应当认定的证据”。

法官对已做出的司法鉴定往往有先入为主的主观认识,对当事人质证中提出的鉴定“缺陷”问题,缺乏足够的重视和认真审查,容易忽视鉴定人出庭说明、答疑是否具有针对性和说明、答疑内容的科学性、合理性的审查、分析和认定,容易忽视必要的法官释明工作,以致造成当事人要求重新鉴定或纠缠鉴定。且因法官基于对司法鉴定的性质和目的的模糊认识,对司法鉴定结论的审查与评判工作不认真,程序不规范或缺乏理性的指导,如对提出质证异议的当事人,要求其对提出的异议进行举证或说明其依据、理由,及要求对方对该异议的举证或说明的理由是否认可等。避免当事人的“只提异议不举证”、“只提问题不说明理由”的纠缠鉴定现象。

(六)鉴定人出庭制度存在的问题

《证据规则》第五十九条规定“鉴定人应当出庭接受当事人质询。鉴定人确因特殊原因无法出庭的,经人民法院准许,可以书面答复当事人的质询。”那么,司法实践中就不是所有的鉴定人都必须出庭作证,而且法律虽然规定鉴定人不出庭作证的法律后果,但几乎没有受到过追究,并且鉴定人出庭的费用、报酬问题也很难得到保障,致使实践中鉴定人的出庭率非常低,据调查大庆市龙凤区法院,鉴定人出庭接受质询不足3%。

近年来的司法实践中,确实出现了对鉴定结论运用的“泛书证化现象”,即将鉴定人的书面结论作为一种书证看待,鉴定人不出庭,鉴定结论以报告的书面形式提交法庭,法院也只组织当事人对鉴定报告进行质证,并基于鉴定报告下判。此种做法不仅剥夺了相对一方当事人在诉讼上所应当享有的质疑权利,也妨碍了法官通过正当程序行使“发现案件真实”的职权,使法官在形成内心确信的过程中丧失了客观基础。而且,在诉讼中司法鉴定结论必须接受当事人的相互质证,这是一种正当的程序保障。鉴定人出庭接受当事人的发问、解答鉴定过程中的相关技术性问题是其法定义务。同时,质证是当事人的权利,诉讼权利保障审判的公正,使法官不能凭借自己的好恶或从某种利益出发来对是非问题进行判断。所以,在提交鉴定结论作为认定案件事实依据时,应当按照直接言词原则的要求和言词证据的特性,通过诉讼程序来辨别鉴定结论的可信度,由出具鉴定结论的鉴定人出庭接受当事人和法官的询问,当庭公开说明做出鉴定结论的程序以及标准,并直接回答对于鉴定过程和鉴定结论的疑问,使当事人和法官都了解鉴定结论的形成过程,并对鉴定结论产生信任,进而提高法院根据鉴定结论做出裁判的公信力,同时体现出法院采纳鉴定结论时的绝对权威。相反,如果鉴定人无正当理由不出庭接受当事人询问,则会直接影响到鉴定结论的证明力,该鉴定结论只应作为补强证据使用,而不能直接成为裁判依据。

二、现行民事诉讼中司法鉴定制度的完善

(一)完善司法鉴定启动程序,严格限制重新鉴定的提起

司法鉴定虽然是法院查明案件事实,固定定案证据的有效方法,但直接拖延诉讼,增加当事人的诉累,消耗大量诉讼成本,故法院在司法鉴定时,必须慎重启动,能够以其他方式查明的案件事实,尽是避免通过司法鉴定进行,并且要向当事人释明并确定案件争议焦点、需要鉴定的具体事实、对象或要求,并且向委托的鉴定单位明确。不能出现脱离当事人争议焦点或申请人申请鉴定范围以外的鉴定事项;要严格避免出现最后的鉴定结论,不为法院判决采用,或鉴定结论与案件争议焦点不符的情况。

依据《证据规则》第二十七条的规定,“当事人对人民法院委托的鉴定部门作出的鉴定结论有异议申请重新鉴定,提出证据证明存在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应予准许:(一)鉴定机构或者鉴定人员不具备相关的鉴定资格的;(二)鉴定程序严重违法的;(三)鉴定结论明显依据不足的;(四)经过质证认定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其他情形。对有缺陷的鉴定结论,可以通过补充鉴定、重新质证或者补充质证等方法解决的,不予重新鉴定。”即没有法定情形,不得重新鉴定。

首先,申请重新鉴定必须具有合理理由,即有相关证据支持、印证,否则法院不予支持其重新鉴定申请。但对于诉讼中当事人单方委托的“举证鉴定”,另一方对此有异议并申请法院重新鉴定的,笔者认为,虽然司法解释规定要求另一方有证据足以反驳,但因当事人系自行委托,在鉴定过程中,另一方当事人没有参与该鉴定过程,对鉴定材料的提交及过程没有监督,已经实际剥夺了该当事人的合法权利,故只要提出重新鉴定,就应予以准许。

其次,笔者认为,除非明显的鉴定人资格及程序问题,对于鉴定结论内容和结论的否定,要求重新鉴定的,因再次鉴定有可能导致相反结论,并使案件陷于难以处理的局面,且对于当事人的利益影响很大,应严格程序,限制随意的行为,笔者认为,应由审委会讨论决定。

再次,笔者认为应建立司法鉴定风险告知书制度。实践中,鉴定申请人绝大多数对鉴定结果报有十分的信心,而对鉴定风险估计不足。当鉴定结论无法满足其预期期望的结果时,当事人往往对此会失去应有的理智,抱怨鉴定机构是否有业务能力,是否“公正依法办事”,是否徇私舞弊接受了另一方的“好处”,从而失去对鉴定结论理智性的判断。应当说这种心理上的落差也在一定程序上造成了目前当事人动辄要求重新鉴定的现状。而建立司法鉴定风险告知书制度,可以在一定程度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要限制重新鉴定的次数,防止案件陷入无止境的重复鉴定中去。从平衡保护双方当事人权利和诉讼效率两方面来考虑,一般以两次为限。

(二)落实当事人协议选择鉴定机构制度,取消法院系统内鉴定中心委托指定的做法

最高人民法院为配合《决定》的实施,2005年7月14日发布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落实〈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司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做好过渡期相关工作的通知》。《通知》要求各级法院必须坚决贯彻执行《决定》第7条关于“人民法院不得设立鉴定机构”的规定。《通知》明确指出,《决定》实施后,各级人民法院在进行对外委托鉴定工作时要严格按照《决定》的上述规定,委托省级人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门登记和公告的鉴定人和鉴定机构,以促进司法鉴定管理制度的完善。人民法院内部设立的司法鉴定机构,从名义上是管理机构,其主要职能是司法鉴定工作的委托管理和对确定的鉴定单位或鉴定人的具体鉴定工作进行监督、督促。但在司法实践中,每一件司法鉴定工作都要由市级以上法院的司法鉴定中心进行委托,比如我市,一件简单的交通事故案件,只要经过大庆市公安系统的鉴定,就必须委托给省高级人民法院的鉴定中心指定鉴定机构,光委托工作就要去省城几趟,既剥夺了当事人的选择权,消耗大量办案经费和时间,给法官办理案件造成困扰,为当事人造成诉累。而对于本市有权进行伤残鉴定的机构,当事人只能听凭法院系统指定,难有选择权。最高院制定的《鉴定管理规定》明确规定,法院鉴定部门应指派专人负责协调了解鉴定情况,各级司法鉴定机构应对本级和下级鉴定人名册中的社会鉴定机构和鉴定人的鉴定活动进行监督。但就目前具体情况而言,法院的鉴定部门主要在保证有效委托、协调组织当事人的鉴定材料准备、交接鉴定结论等方面展开工作,而对鉴定人、鉴定机构的鉴定活动没有能力做到有效监督。因此鉴定活动实体上的公正与否,目前主要取决于司法鉴定从业人员的业务素质和职业道德。且法院对外委托和组织司法鉴定的部门(以下概称鉴定部门)与业务部门相独立,同时鉴定部门的工作人员实际上又无法具体全面有效的了解案件争议事实,以及受鉴定部门人力资源与相关专业知识方面的限制等原因,实际上鉴定部门无法切实有效地做到跟踪监督鉴定活动。因此针对这个问题,笔者以为,对于法院系统内部的鉴定机构,应改革其职能,取消每起司法鉴定必须经由法院系统内的司法鉴定中心委托指定的制度,还权于当事人,由双方当事人在省级司法行政机关审核公布的鉴定机构、鉴定人名册中协议选择鉴定机构,协议不成的,由办案单位的法官在有资质的鉴定机构中指定。而法院系统内的司法鉴定部门将主要精力用于司法鉴定工作的管理和对司法鉴定机构鉴定工作的监督,可以考虑从事司法鉴定、业务精的鉴定人员作为技术性辅助法官,参与到司法鉴定活动的跟踪、监督工作中去。对于取消内部指定、委托的制度后法院内部司法鉴定中心怎样实行监督的问题,可以采取司法鉴定备案制度,由法院系统内部的司法鉴定中心进行指导和监督。

(三)完善司法鉴定结论的采认制度

我国三大诉讼法均规定了一切证据均需查证属实后,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鉴定结论经过在法庭公开质证后,能否作为定案的根据是当事人最为关心的问题。在我国司法实践中,一个案件往往不止存在一个鉴定结论,最后法官采纳哪一个鉴定结论,不采纳哪一个鉴定结论,法律没有明确法官必须对此进行说明。很多其他国家在立法中都确立法官必须对心证的事实和考量的因素在判决理由中明示。因此,借鉴国外的做法,我国应在判决书中载明采纳鉴定结论的理由,对当事人来说,有利于其理解和接受鉴定结论;对鉴定人来说,有利于他接受当事人和社会的监督,提高他在鉴定工作中的责任感;对于法官来说,公开理由是对法官自由心证的限制。

鉴定结论是其他六类证据证明力的延伸,鉴定结论与其他证据相结合,通过科学分析,才能确切地证明某个事实的客观性或者相关性。司法鉴定所得出的鉴定结论是鉴定人运用科学知识和专门技术手段对专门性问题进行分析、鉴别后作出的,一般具有较高的证明力,因而往往能成为印证或审查同案其他证据的重要根据。如物证、书证的真伪有时要通过鉴定来鉴别;录音录像资料等,也常常要结合相关的仪器设备来分析,进行判断和决定取舍。

1、细化司法鉴定结论采认的标准。实践中对于鉴定结论的审查,往往主要是在形式上对鉴定书进行审查,而对于鉴定内容的实质性审查,考虑到审判人员专业技术水平有限,而无法做到真正有效进行。

(1)鉴定主体必须合法。首先,应当对出具鉴定结论的鉴定机构的法定资格进行审查。司法鉴定机构必须是按照法律、法规、规章等规范的规定成立,并经有关部门审核、批准并取得进行鉴定资格的鉴定机构。因此,不具有法定鉴定资格的鉴定机构作出的鉴定结论应一律予以排除,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其次,鉴定人也必须符合一定的任职标准,具备法定的鉴定资格。

(2)违反法定程序的鉴定结论应当予以排除。

鉴定人在进行司法鉴定时违反有关法律所规定的程序,可能影响鉴定的客观、公正性的,其作出的鉴定结论为无效证据,应予以排除。

其中鉴定人回避制度是指鉴定人具有刑事诉讼法及相关法规规定的几种情形时,鉴定委托机关及刑事诉讼当事人有权要求他们回避,鉴定人也承担自行回避的法定义务。鉴定人违反有关回避制度,应当回避未予回避的。

其次,鉴定人员尚未达到法定鉴定人数的,鉴定结论不予采用。法定鉴定人数是指法规、规章明确规定的进行鉴定的人数。实际进行鉴定的人数不符合法律要求的,对该鉴定结论不予采纳。

最后,鉴定结论的书面格式不符合法律要求的,不予采纳。

只有符合上述要求,即内容完备、形式合法的鉴定结论才能采信。

(3)、鉴定所依据的调查资料不真实、不全面的,鉴定结论不予采信。

首先,调查资料必须通过合法程序提取、收集。司法人员应重点审查调查资料的收集、取得是否存在不符合法律要求的情况,或者存在影响鉴定结论客观性、科学性、合法性的因素。

其次,关键证据需要经过庭审质证或双方当事人认可。

(4)、鉴定结论所依据的科学原理与技术方法是可靠的、成熟的,设备先进可靠。

在这个问题上,法官限于专业原因,可能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而且随着科学技术的加速发展,新的科学理论与技术层出不穷,如果完全不接受尚未被普遍接受的新科学技术有时会失去对案件事实真相的证明机会,将排除据以得出的更科学、可靠的鉴定意见。但是,在目前我国法官对于鉴定结论的科学性审查能力较低的情况下,应当采取保守策略。必要时引用专家辅助人进行质询,帮助法官鉴别鉴定结论的采认。

2、对于司法鉴定结论进行审查判断后,应当根据不同情况分别做出处理。

(1)、对鉴定主体具备鉴定条件,结论所依据的鉴定材料真实、合法,引用技术标准准确,论据充分,论证、分析方法正确严谨,结论明确,并能够解决案件中专门性问题的司法技术鉴定结论,应当作为定案的根据和认定案件事实的根据。

(2)、对鉴定人具备鉴定条件,但结论依据不足或送检材料发生了变化,或论证、分析有疏漏,或结论性意见不全面的司法技术鉴定结论,应当组织原鉴定人,在原来鉴定的基础上进行补充鉴定,补充鉴定后,将原鉴定结论与补充鉴定一并作为定案的根据。

(3)、对结论依据不真实,论证、分析谬误较多或结论不明确,而鉴定人拒绝进行补充鉴定的,或原鉴定人不具备鉴定条件的司法鉴定结论,不应作为定案的根据,应当组织进行重新鉴定。

(4)、对司法鉴定结论与其他证据之间有矛盾,或对同一鉴定事项已形成不同结论意见的情形,可以指派或聘请其他鉴定人,对原鉴定结论进行复核,复核后,可将复核意见及认同的原鉴定结论一并作为定案的根据。

(5)、在运用司法鉴定结论证明案件时,应当注意不要将限定性结论直接当作确定性结论使用,应当尽量收集相关证据,以便进行补充鉴定,或限定性结论的运用提供证据环境。

(6)、在案件的侦查和审理中,应当避免以司法鉴定结论作为唯一可靠的证据定案,以防止因鉴定结论有误而导致错案。

(四)完善鉴定人出庭接受质询制度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第59条第1款规定:“鉴定人应当出庭接受质询”。根据《决定》第13条第2款第3项的规定,鉴定人或者鉴定机构经人民法院依法通知,拒绝出庭作证的,由省级人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门给予停止从事司法鉴定业务3个月以上1年以下的处罚;情节严重的,撤销登记。

然而仅此两个条文规定鉴定人出庭作证显然是乏力的,其仍难以妥善的解决鉴定人出庭作证的困境。鉴定人不出庭作证的制裁程序如何实施、鉴定人出庭作证的权利及其保障、鉴定人经济补偿、安全保障、鉴定人出庭作证的例外法定情形等都缺乏一个系统的规定。笔者认为,要切实保障鉴定人出庭作证,还需完善以下几方面的立法:

1、细化完善鉴定人不出庭作证的法律责任及制裁程序 虽然决定中对鉴定人不出庭制定了处罚措施,但只是行政上的处理手段,对于因鉴定人不出庭导致鉴定结论不被法院采信的情况下,笔者认为,是否可以由法院直接责令鉴定机构退还鉴定费用,并可以防碍诉讼予以适当罚款,至于当事人因此获得民事赔偿请求权更是应有之义。

2、增加司法鉴定人的权利

为了保障鉴定人出庭作证并如实客观接受法庭质询,笔者认为应增加鉴定人的以下权利:第一,知情权。鉴定人有权查阅与鉴定事项有关的案卷材料,有权要求有关机关为其进行鉴定提供必要的条件,送交有关检材和比对原始材料,介绍案件有关的情况。第二,获得法律保护权。鉴定人因鉴定行为而受到的其他人员对其本人或近亲属的人身财产的侵害,有权提出控告,获得法律保护。第三,独立意见权。司法鉴定人有权独立进行鉴定,不受当事人及其代理人的干扰,独立运用自己所具有的专门知识或技能,对案件中的专门问题独立进行分析、鉴别和判断。第四,拒绝鉴定权。司法鉴定人有正当理由有权拒绝鉴定,如当事人或司法机关不及时提供所需的信息和材料等。第五,报酬请求权。鉴定人因出庭作证而受到的经济损失,所支出的车旅费、食宿费、误工费等,有权获得相应的补偿。

3、明确鉴定人出庭例外的法定情形

笔者认为,在符合以下情形并经人民法院准许,鉴定人可以不出庭作证:第一,诉讼双方及法官对鉴定结论均无异议的;第二,经过庭审质证,诉讼双方对鉴定结论均无异议,但鉴定文书存在标点、错别字或语言不规范等方面的瑕疵,可以由鉴定机构、鉴定人进行书面补正;第三,年迈体弱、患有重病或行动极为不便且在较长时间内无法恢复的;第四,鉴定人已经死亡、失踪或者居所不明的;第五,因路途遥远且交通不便无法出庭的;第六,因自然灾害等不可抗力或者其他意外事件无法出庭的;第七,经合议庭认可的其他特殊原因。鉴定人的出庭例外的法定情形和鉴定人必须出庭的法定情形相结合,才能更加明确界定鉴定人的权利和义务。对于存在例外情况时,鉴定人的鉴定结论也必须事先经过法官和控辩双方的共同审查,并针对当事人的异议提出详尽的书面意见接受质询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否则,法官应当否认其证据效力,而进行补充鉴定或者重新鉴定。

4、完善专家辅助人制度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 据的若干规定》第61条第1款规定:“当事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由一至二名具有专门知识的人员出庭就案件的专门性问题进行说明。人民法院准许其申请的,有 关费用由提出申请的当事人负担。”学界普遍将该司法解释所规定的“具有专门知识的人员”称为“专家辅助人”或“专家证人”。鉴于司法鉴定涉及专业知识与特殊技能,只有具有相关专业知识的人才能对鉴定人的鉴定结 论展开实质性的质证活动。专家辅助人可按照实际需要,分为“为法院服务的技术陪审员”和“为当事人服务的技术顾问”两种。技术陪审员的职责在于协助法院处 理其掌握技术和经验的事项,根据法院指令参与诉讼程序,特别是法院可指令技术陪审员出席全部或者部分开庭审理,就有关问题向法院提出建议。技术陪审员与当 事人不直接联系,具有独立性和中立性。为当事人服务的技术顾问是指,为了保证当事人有效行使对鉴定人进行交叉询问的权利,法律允许其分别聘请具有专门知识的辅助人为本方当事人的利益询问鉴定人,鉴定人对当事人及其专家辅助人提出的问题应予以详细解答。当事人聘请专门人员代理其出庭,在法庭上对证据(包括鉴定结论)进行质证、认证,有利于提高法庭对鉴定结论的认证能力。

(五)完善对司法鉴定的监督制度 在司法鉴定实践中,法律没有赋予当事人对司法鉴定的参与权与监督权,而没有当事人监督与参与的鉴定过程所产生的鉴定结论是难以令人信服的.而给当事人以鉴定过程的监督权能够有效地消除单纯由司法机关决定鉴定所引起的不合理怀疑现象。先进的现代诉讼制度,其司法程序应当是公开、透明化的,而且也应该是各方充分参与、监督的,这是“现代程序正义”原则的内中要求。司法公正的价值目标,需要赋予当事人按正当程序要求依法享有鉴定过程参与与监督的权利。

在实践中,这种参与与监督权主要应该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1、当事人对司法鉴定的基础,即鉴定检材、样本的产生程序正当合法与否进行监督。法院在对外委托鉴定之前,首先应当对其送检的鉴定检材、样本交由当事人双方进行充分地质证(并告知各方的举证责任),未经质证的证据不得作为鉴定材料。其次,法院对外委托后,鉴定机构要求补充材料的,补充的材料也必须经当事人质证,否则也不得作为鉴定材料。法律应当禁止鉴定机构在未经法院同意或到场情况下私自向一方当事人收集、补充证据材料。

2、鉴定作出鉴定结论后,法院在审查过程中,当事人也有参与、监督的权利。

鉴定结论审查过程中,当事人有权提出基于相关证据的异议与合理怀疑,当事人有权要求鉴定人进行说明。当事人也可聘请相关专家提供技术服务支持,向法院进行说明相关问题。

三、民事诉讼中司法鉴定制度的重构

(一)设立司法鉴定机构资质等级制度

我国现行的司法鉴定机构不划分等级,处于平级地位,这给司法鉴定,尤其是重新鉴定带来很大的困扰。对于平等地位的两个鉴定机构出具的鉴定结论,孰优孰劣,很难判断,且难以说服当事人,引起许多无谓争议。虽然分级制度可能会使法官单纯以鉴定机构的等级来判断鉴定结论的准确性,但相较其缺点而言,设立司法鉴定机构的资质等级有以下优点,(1)可以划分司法鉴定机构从业技术范围,明确开展某项技术必须具备的专业人员和技术设备,充分贯彻司法鉴定亲历性的特点,从而保障鉴定质量和水平。(2)为司法鉴定机构的发展明确了方向,通过资质等级的年检,形成优胜劣汰的竞争环境,培养了鉴定人的选择趋向,必然产生一批具有规模的优秀鉴定机构。(3)虽然等级高的鉴定机构出具的鉴定结论不必然正确,但其正确的概率应更高于等级低的鉴定机构。这也给法官审理案件带来便利,既然对于专业性问题需要专业性机构来出具鉴定结论进行判断取舍,那么级别更高、专业人员素质更强的机构出具的结论更接近正确。(4)鉴定机构划分等级之后,还可以防止当事人一方无理纠缠,无限期拖延审理或盲目重复鉴定。笔者认为,实行“三级”等制和“存疑举证”制比较恰当:初级鉴定后,当事人双方没有异议的,签字生效,终结鉴定;如果当事人对初级鉴定怀疑和提出异议,并且具有《证据规则》第二十七条情形之一的,可以重新委托上级(上一级或上两级)鉴定机构进行鉴定,如果第一次鉴定就是在最高级别的鉴定机构进行,没有明显瑕疵的情况下,应当终局,不再鉴定,如果存在程序严重违法的情况下,可以另行委托其他最高级别司法鉴定机构进行。

1、建立全国统一的司法鉴定人职业资格考试考核制度

通过建立全国统一的司法鉴定人职业资格考试考核制度来选拔人才、规范准入行为,是我国司法鉴定人制度建立和完善的基础。

2、实行司法鉴定主体资格统一认定制度

司法鉴定所涉及的都是专业性很强的专门性问题,因而对司法鉴定人员的理论功底和专业技能的要求都是很高的。为保证司法鉴定结论的科学性和公正性,需要由司法行政机关对司法鉴定主体的资格进行认定。

3、严格鉴定准入制度

司法鉴定机构以内的所有鉴定专业都应通过认可,按照统一的标准,由省级以上司法行政部门进行资格审核,并进行严格的年检制度,保证鉴定机构的水平。

4、建立鉴定机构评估制度

为了提高司法鉴定机构的服务质量,形成良好的竞争局面,应该建立统一的司法鉴定自治评估认证制度。通过对司法鉴定机构、司法鉴定人的资质条件、技术水平、业务能力、内部控制体系、设备配置、鉴定结论的采信率和错鉴、误鉴率、服务质量、投诉核实率、社会信誉度等方面进行统一、全面、综合性的评估,以确定其在行业内的资质和技术等级,进而引导社会对司法鉴定资源进行合理的选择,对司法鉴定主体进行有效的监督。

(二)发展单一联合专家证人制度 在审判实践中,审判法官对于案件涉及的一些专门性问题均采用司法鉴定的方式解决,而这些案件有的只是涉及比较常规的专业常识、行业规则,不需要交付专业鉴定人进行复杂的分析、研究得出鉴定结论。同时在考虑到当前司法鉴定成本还是比较大的情况下,笔者建议采用“单一联合专家证人”制度,对诉讼中所涉及的一些专门性、行业性问题,由单一联合专家证人居中说明问题。

在 科学技术及工商业高度发达的今天,诉讼越来越多涉及到科学、技术、工业、商业性的专业性问题。而在诉讼中,当事人经常会提出一些专业常识性问题或行业规 则,而双方当事人往往会对这些专业常识性问题及行业规则的具体含义存在不同意见。而这些专业术语、常识及行业规则并非为法官所熟知,不能成为法官司法认知 的对象。为了澄清这些专业常识、术语及行业规则的具体含义,法官需要依靠专家型辅助人的帮助,这个时候“单一联合专家证人”就可以发挥重要的诉讼作用。而 “单一联合专家证人”与“专家辅助人”又不同,其是在双方当事人都同意的情况下,由法院选择在相关行业领域内有一定知名度、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知识、经 验、技能及培训经历的专家作为诉讼中所涉问题的中间说明人,而对案件所涉的专业常识、术语或行业规则进行独立、中立地分析、说明。其并不代表任何一方当事 人的利益,而只对自己职业与案件事实负责。但如果当事人双方不同意采用“单一联合专家证人制度”,或案件所涉问题不屈于“普遍性”范畴上的专业、行业性问 题当事人双方争议较大的,则仍应采用鉴定人制度,因此单一联合专家证人制度是作为司法鉴定制度的辅助性制度而存在。

这种鉴定人与专家证人并存的制度,有利于在保证司法公正的前提下,更多的尊重当事人的程序自由与程序自治,并有效减轻法院的诉讼负担,同时也有利于减轻诉讼成本,有助于提高司法审判的效率。

审判法官也可以对在鉴定结论中发现的疑问之处,咨询相关行业知识经验比较丰富的专家。笔者建议可以由高院、中院根据地区实际,制定一份各行业专家名册,以供参考。

(三)健全司法鉴定机构的责任制度

鉴定机构及鉴定人的责任制度是司法鉴定管理制度的重要内容。责任制度是否科学严密,直接关系到鉴定制度的具体运行效果。鉴定机构和鉴定人作为面向市场运作的中立鉴定主体,其与委托鉴定人 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委托合同关系。根据合同法的一般原理,如果受托人没有尽到勤勉谨慎的义务而造成委托人损失的,理应承担民事赔偿。但是,我国现行法律制度 中,在责任制度的设计上,却只规定了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故此,笔者认为《决定》应该增加民事赔偿责任制度。在具体的责任制度设计上,由于司法鉴定人承办业务,由司法鉴定机构统一接受委托,与委托人统一签订书面委托合同,因此,发生损害时,由司法鉴定人所在的司法鉴定机构首先承担赔偿责任。司法鉴定机构赔偿后,可以向有故意或者重大过失行为的司法鉴定人追偿。特聘的鉴定人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行为给委托人造成损失的,也应承担民事赔偿责任。由于特聘鉴定人直接接受委托,因此发生损害赔偿时,由该鉴定人直接承担赔偿责任。鉴于司法鉴定工作存在较大的职业风险,因此在承担责任方面,宜采取比较严格的过错责任制度,鉴定人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行为给委托人造成损失,方承担赔偿责任。鉴定人在工作中的一般过失,即使给委托人造成损失,也不承担责任。

另外,我国还应该借鉴德国、法国的鉴定人责任机制,确立鉴定人拒绝鉴定责任、超期鉴定责任等,以增强鉴定人的责任感,保证鉴定结论的公正性、客观性、准确性。此外,对于法院采取了鉴定人错误的鉴定结论而导致一方当事人败诉,间接造成当事人损害的,即错案责任赔偿的主张,笔者认为,法律上对鉴定人的责任追究和赔偿只能限于两个方面。一是故意作虚假鉴定结论,属于提供伪证行为,这在刑法上有相关规定,给当事人造成的损失应予赔偿。二是在鉴定过程中重大过失、玩忽职守给诉讼活动造成一定损害后果,如遗失检材或样本;或工作不认真,操作程序和方法严重违反科学规则,导致结论失实;或者严重泄露案内秘密,造成严重不良后果等等,应予赔偿。除此之外,由于鉴定结论分歧或技术水平失实而导致起诉、审判上的失误,是否要追究鉴定人的法律责任和承担部分经济赔偿,笔者认为应慎重对待。

第五篇:浅议民事诉讼中的反诉

浅议民事诉讼中的反诉

反诉是民事诉讼中的一项重要诉讼制度,我国民事诉讼法对反诉所作的一些规定,散见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以下简称《适用意见》)的条文之中,如民诉法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九条、第一百二十六条、第一百二十九条;《适用意见》第69条、第156条、第184条。但对反诉的条件及具体适用等均未作明确的规定,因此在审判实践中对一些问题的理解和操作不尽相同,而反诉又广泛存在于民商事案件之中。本着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方法,对反诉的有关规定进行归类分析,或许有一定的适用价值。

一、反诉概念及应当具备的条件

什么是反诉?首先必须明确,反诉也是诉的一种。例如民事诉讼中有起诉、反诉、上诉、申诉等等。所谓诉,是指民事权利主体向人民法院提出保护其实体权益的请求,分为程序意义是的诉和实体意义上的诉,前者是后者的形式;后者是前者的内容。按照当事人诉讼请求的内容和所要实现的目的划分,诉可以分类为确认之诉、给付之诉和变更之诉等。目前,实践中有人还提出再审之诉、占有之诉等划分,笔者认为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划分已含界于上述三种分类之中了。

反诉的定义可以从反诉应具备的条件之中归纳出来,实践中有主张“必须基于与本诉为同一事实,或者同一法律关系才能提起反诉”;也有“要能达到抵消本诉,或者使本诉失去作用才能提起反诉”的说法。笔者认为:这些情况都可以成为反诉的条件之一,不能强调一个条件,否定另一个条件,更不能以一概全。例如,甲因买卖合同对乙提起诉讼,要求交付货款,而乙却以租赁关系对甲提起反诉,要求以所欠租金抵偿货款。这就不是基于同一事实和同一法律关系,至于反诉的目的,也不全是为抵消本诉,或者使本诉失去作用。又如,张三请李四返还走失的牲畜,而李四反诉要求张三支付看管期间的饲养费,这就不是为了抵消本诉,而是基于同一事实。因此,反诉的条件除具备起诉的一般条件外,还应具备特殊的条件。对民诉法第五十二条进行分析,并结合当事人的诉讼权利和诉讼义务的规定,可以看出反诉的条件主要有:第一,只有本诉的被告才能提起反诉,反诉对象必须是本诉的原告。第二,反诉的提起必须以本诉的存在为前提,其诉讼标的或理由必须与本诉有牵连。第三,反诉的目的在于吞并或抵消本诉的诉讼请求。第四,反诉必须向已受理本诉且对反诉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出。第五,反诉与本诉应适用同一诉讼程序。通过对反诉

条件的分析,可以给反诉下一个这样的定义:反诉是在已经开始的民事诉讼中,被告向原告提出的,与本诉的事实、理由及诉讼请求有牵连,以抵消或吞并原告诉讼请求而保护其民事权利的反请求。

二、反诉与反驳的区分

审判实践中要注意反诉与反驳的区分。反驳和反诉都与本诉相对立,但产生的后果却不尽相同。反诉具有如下与反驳不同的特点:(1)、请求的独立性不同。反驳是针对本诉进行辩解,不是独立的请求,必须依附于本诉。反诉则是一个独立的诉,是本诉被告针对原告提出的反请求。反诉的提起虽然要以本诉的存在为前提,但一经提起可以独立存在,既使本诉原告撤诉,反诉引起的诉讼也可以进行下去,法院也能对反诉进行审理和判决。(2)、目的的对抗性不同。反驳的目的在于使原告因诉讼请求不成立而败诉;而反诉的目的是为了抵消、吞并本诉的诉讼请求,使本诉请求部份或全部被抵消、吞并,并可能导致本诉原告单方向被告(反诉原告)履行一定的义务;(3)、请求和理由的关联性不同。反驳只能基于原告起诉的事项提出,它不是独立的诉,只能在原告起诉后法院作出判决前提出,不能在该诉讼程序结束后单独提出;反诉不仅可以基于同一事实,也可以基于同一法律关系提起。反诉是一个可以独立存在的诉,其请求可以在原告起诉后作为反请求提出,也可以单独作为一个诉起动一个新的诉讼程序。反驳是针对原告提出的诉讼请求和理由,予以否认或进行辩驳的诉讼行为。这种辩驳有的是事实上或法律上的辩驳;有的是实体上或程序上的辩驳。若被告依法说明原告的诉讼请求违背程序法的规定,如:不具备当事人主体资格,无诉权,不属法院管辖或不属已受理案件的法院管辖等,这属于程序方面的反驳,如果反驳成立,将导致法院不对原告的实体主张进行审判;若被告依法说明原告的实体权利请求不符合法律规定,应予以否定,如:原告所诉法律关系不存在、已经变更或消灭等,这属于实体方面的反驳,反驳若成立,将导致原告全部或部份败诉。被告对原告的独立诉讼请求可能是多种多样的,不一定都能以反诉提出,若被告的某项独立请求与本诉无联系,或有联系但不能达到合并审理的目的,都不能以反诉提出。(4)、产生的法律后果不同。反驳若成立,意味着原告的主张被驳倒,原告将承担败诉后果;反诉请求成立与否,与本诉请求是否成立没有必然的联系。在审判实践中,经常出现双方胜诉或双方败诉的情况。

三、提起反诉的期间

在第一审案件诉讼过程中,一般都允许提出反诉,至于提起反诉的起止时间,民诉法未直接规定,审判实践中操作不尽一致,有人认为应在起诉后,审理前提出;有人认为应在答辩期内提出;有人认为应在举证期限内提出,有人认为应在起诉后,案件评议前提出等等。但根据《适用意见》第156条规定:“在案件受理后,法庭辩论结束前,原告增加诉讼请求,被告提起反诉,第三人提出与本案有关的诉讼请求,可以合并审理的,人民法院应当合并审理”。本条虽然是对合并审理案件的规定,对其解读则不难看出反诉提起时间是在本诉案件受理后,法庭辩论结束前。

从审判实践看,将反诉提起的终止时间界定于法庭辩论终结前,给审判工作形成诸多不便,带来了一些明显的负面影响。具体表现在:法庭辩论是在法庭调查结束之后,在法庭辩论过程中受理反诉,又要回复到法庭调查,导致审判过程无序,有损庭审活动的严肃性;反诉是一种诉,反诉被告仍应享有法定的答辩、举证权利和相应的期间,除非反诉被告放弃这些权利,否则将导致本诉不能如期审理判决,致使本诉久拖不决,甚至有的被告本身无理,利用反诉恶意拖延诉讼,损害本诉原告的合法权利;在法庭辩论终结前才提起反诉,足以导致诉讼活动又回复到答辩、举举举等诉讼初始阶段,导致诉讼活动的反复,不但达不到方便诉讼、节约成本,且可能使诉讼复杂化,导致当事人之间的矛盾升级,达不到有效化解纠纷的目的。如果被告在本诉开始后答辩时期内提起反诉,就可以使本诉与反诉的答辩、举证等诉讼过程同步进行,避免上述不利情况发生。

四、本诉与反诉合并审理的问题

本诉开始后被告对原告提起反诉,法院应审查反诉是否具备起诉的一般条件和反诉的特别条件,符合条件的应该受理。若被告在开庭过程中才提出,除非原告放弃答辩期,否则应休庭让原告答辩并另定开庭时间,原则上法院应将两个诉一并审理一并作出裁判。审判实践中诉的合并,指法院将当事人的几个诉讼请求合并在一起共同审理和解决。诉的合并可分为五类:(1)诉的主体合并。指当事人的一方或双方为两人以上的诉讼,合并在同一案件中审理,如共同诉讼、代表人诉讼、集团诉讼等。诉的主体合并,可以由当事人自愿请求,也可由法院依职权决定。(2)诉的客体合并,指人民法院将同一原告向同一被告提出的数个独立的请求合并在一个案件中审理。如原告起诉时被告反诉一并提出几个诉讼请求,法院将这些诉讼请求合并审理;又如原告起诉后或被告反诉后又提出其他诉讼请求,即增加新的诉讼请求,法院将这些诉讼请求合并审理。(3)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参加诉讼而形成的诉的合并。(4)因被告提起反诉而引起的诉的合并。结合民诉法第五十二条和第一百二十六条规定可见:被告有权提起反诉,人民法院可以合并审理。这样可以达到节约诉讼成本的目的,避免有牵连的,能够相互抵消的两个诉分开审理而造成重复和

浪费。诉合并的目的在于节省人力、物力,提高审判工作效率,同时防止法院对几个诉相关联的问题作出互相矛盾的认定或判决。但是,根据民诉法第一百二十六条的规定:“原告增加诉讼请求,被告提出反诉,第三人提出与本案有关的诉讼请求,可以合并审理”。“可以”不是“必须”,笔者认为上述规定的立法意图在于达到简化诉讼程序,节约诉讼成本的目的,为便于当事人诉讼,便于人民法院审理,法院有权根据具体案情作出是否合并审理决定。有时合并审理会增加审理难度,使诉讼复杂化或迟延诉讼,或者不利于解决纠纷,法院就可以决定不作反诉受理,告知当事人另行起诉。

五、关于二审程序中的反诉问题

两审终审制是为了加强上级人民法院对下级人民法院审判工作的监督,以便更好地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不服一审判决,在法定期间内上诉,是当事人的诉讼权利。但是,案件进入二审程序后法院是否可以受理反诉的问题,民诉法未作规定,《适用意见》第184条规定:“在第二审程序中,原审原告增加独立的诉讼请求或原审被告提出反诉的,第二审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当事人自愿的原则就新增加的诉讼请求或反诉进行调解,调解不成的,告知当事人另行起诉”。这说明,二审程序中只有在当事人自愿的前提下才能对反诉进行调解,能调解结案的下发调解书,调解不成的只能告知当事人另行起诉。笔者认为,这里的调解,只相当于一种“诉前调解”,不能理解为二审法院已经受理了被告的反诉。因为一旦受理,调解不成的情况下必须对反诉作出裁判,如果二审程序中受理被告提出的反诉,将导致一审程序和二审程序的交织,引起程序混乱。因此,在二审程序中法院不再受理反诉,但被告可以依法向一审法院另案起诉。

综上所述,我国民事诉讼中的反诉制度,是民事诉讼中原、被告诉讼权利义务平等的表现,也是民事诉讼民主性的体现。当事人无论谁先提出请求,都要按“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依法进行,被告的反诉若附合起诉一般条件和反诉的特殊条件,提交相应的证据材料,若在举证期限届满前提出,或已申请法院取证,都将促成反诉的受理,达到合并审理的目的。这就要求审判人员不能先入为主,要平等待对待原、被告双方,保障双方在诉讼中充分行使诉讼权利,维护其合法的权益。本诉与反诉合并审理体现了我国民事诉讼法原则中的既要方便人民群众诉讼,又要方便人民法院审判这一原则。有利于节约诉讼成本,提高办案效率,减轻当事人诉累,真正实现司法为民,实现人民法院“公正与效率”这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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