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论郭沫若《女神》的艺术特色
内容摘要
《女神》是郭沫若的第一部新诗集,1921年8月上海泰东图书局初版发行,以其强烈的反帝反封建的时代精神和鲜明的积极浪漫主义特色轰动于世,开创了一代革命的诗风,是中国白话新诗的真正奠基之作。
《女神》分为三辑,含《序诗》在内,共57篇作品,是五四高潮时期的产物。第一辑是三个诗剧:《女神之再生》《湘累》《棠棣之花》,合称“女神三部曲”,主要是歌颂反抗专制独裁,创造民主和平的“女神”这一圣洁形象。第二辑共30首诗,写得雄深豪放,气度不凡。开篇《凤凰涅槃》是诗集中最长,同时最能体现诗人爱国主义精神的一首诗。它以古代神话传说为题材,借凤凰自焚更生的故事,象征着旧中国包括诗人旧我的毁灭和新中国以及诗人新我的诞生,从“凤凰”这一艺术形象身上,体现了诗人与祖国的同一命运,成了五四时代精神的号角。《炉中煤》的副题是“眷念祖国的情绪”全诗四节,用的都是十分巧妙的比喻,倾注了对祖国的深挚怀念之情,表达了诗人甘为祖国献身的决心。《女神》中还有不少诗篇歌颂大自然的伟力,大自然常动不息的伟大力量同诗人狂飚突进的时代精神结合起来,就形成了一股铲除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洪涛。第三辑23首诗,不如一、二辑那样情绪高昂,反映了诗人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软弱性。.《女神》在形式上的创造《女神》实践了郭沫若自己关于“绝端的自由,绝端的自主”的创作主张,使诗的形式得到了完全的解放。《女神》不追求任何一种固定的现有的格式,任凭感情驰骋,自然流露,依据内在的感情节奏,自然地形成诗的韵律。它的五十余首诗,每首诗都是一种新的格式。《天狗》诗句短促;《立在地球边上放号》有一种割不断的绵绵情意,正好适合表现眷念之情;《凤凰涅磐》的诗句参差不齐,长短并用,富于变化,或长吁,或短唱,节奏感十分强烈,表现出一种悲壮气氛。
《女神》的艺术网络是多样化的统一。《女神》突出的艺术特色是它的浓郁的积极浪漫主义气息。在《女神》中,诗人不是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描绘现实,而是依照自己的主观想象、理想和热情去状写生活;对理想和未来的狂热追求与赞颂多于对黑暗腐败现实的冷静细致的刻画。但是,《女神》的浪漫主义并不是脱离现实的,而是植根于现实土壤之中的。它那种毁坏一切、创造一切的狂飙突进的精神,完全表达了“五四”时期人民群众,特别是觉醒的青年知识分子的思想感情、愿望和要求。如果说鲁迅以他战斗的《呐喊》奠定了中国现代小说的基础,那么,郭沫若则以他反叛、创造的《女神》开辟了中国现代诗歌的新天地。《女神》创作想象之丰富奇特,抒情之豪放热烈堪称诗界一绝。它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浪漫主义艺术色彩将是照彻诗歌艺术长廊的一束耀眼光芒;它的灼人的诗句就像喧嚣着的热浪,轰鸣着狂飙突进的五四时代的最强音。
关键词:浪漫主义精神、郭沫若 “五四”时期 诗中有史 浪漫主义 艺术风格
目录
一、《女神》的艺术风格——浪漫主义精神
二、喷发式宣泄的表达方式。
三、奇特的想象和夸张
四、形象描绘的方式上,具有英雄主义的格调。
五、语言方面,带有强烈的主观性的色彩
论郭沫若《女神》的艺术风格
中国新诗是随着“五·四”文化运动和“诗界革命”而发展起来的。诗体解放事业肇始于胡适,而完成于实践着“文学为人生”主张的文学研究会诸诗人。1921 年以郭沫若为旗帜的创造社的成立,可谓“异军突起”,把目光投向“充满缺陷的人生”。假如说,首倡“诗体的大解放”的胡适和他的《尝试集》,只可视为区分新旧诗的界限;那么,堪称为新诗革命先行和纪念碑式作品的,则是郭沫若和他的《女神》。1921年8月,郭沫若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集《女神》,它以石破天惊、独到崭新的姿态真正敲开了中国自由新诗的大门,正如闻一多说过:“忽地一个人用海涛底音调,雷霆底声响替他们全盘唱出来了。这个人便是郭沫若,他所唱的就是《女神》”。早在五四时期,对郭沫若《女神》的研究便已开始,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后,伴随学术思想的解放,国内《女神》的研究也随之繁荣。
《女神》除序诗外共收诗五十六首。多为诗人留学日本时所作。其中代表诗篇有《凤凰涅磐》、《女神之再生》、《炉中煤》、《日出》、《笔立山头展望》、《地球,我的母亲!》、《天狗》、《晨安》、《立在地球边上放号》等。在诗歌形式上,突破了旧格套的束缚,创造了雄浑奔放的自由诗体,为“五四”以后自由诗的发展开拓了新的天地,成为我国新诗的奠基之作。今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本,后又重印多次。集中最早的诗写在一九一八年初夏。除一小部分为一九二一年归国后所作外,其馀均写于诗人留学日本期间,绝大部分完成在一九一九和一九二厩|~里。这时俄国十月革命的炮声震醒了古老的中国,五四运动的浪潮正在国内汹涌澎湃。人们在漫漫长夜中看到了新的希望。旧道德、旧礼教、专制政治和一切封建偶像受到猛烈的抨击和破坏;科学、民主、社会主义和一切新事物则受到了自觉的热烈的追求。这是一个生气蓬勃的时代,一个充满著反抗和破坏、革新和创造的时代。《女神》对于封建藩篱的勇猛冲击,改造社会的强烈要求,追求和赞颂美好理想的无比热力,都鲜明地反映了“五四”革命运动的特徵,传达出“五四”时代精神的最强音。
这种破旧立新的精神贯穿在《女神》的绝大多数重要篇章中,它正反映出郭沫若在“五四”时期所持的彻底革命的、而非改良的态度。最有代表性的,是诗篇《凤凰涅盘》和《女神之再生》。《女神》运用神话题材、诗剧体裁、象征手法、反映现实。其中《女神之再生》是象征着当时中国的南北战争。诗人说过:“共工象征南方、颛顼象征北方,想在这两者之外建设一个第三中国————美的中国。”不过,诗人早期的社会理想是模糊的。他曾说过:“在初自然是不分质的,只是朦胧地反对旧社会,想建立一个新社会。那新社会是怎样的,该怎样来建立,都很朦胧。”因此,女神要去创造新鲜的太阳,但仍是一个渺茫的创造,只是理想的憧憬,光明的追求。但在五四时期,它曾给了广大青年以力量的鼓舞。
《女神》的艺术网络是多样化的统一。激情如闪电惊雷,火山喷发;柔情如清风明月,涓涓流泉。而《女神》中的代表诗篇《天狗》其艺术风格当属前者。这首诗写于郭沫若新诗创作的爆发期,正是青年郭沫若情感最炽烈的时刻。这首诗的风格是强悍、狂暴、紧张的。
一、《女神》的艺术风格——浪漫主义精神
(一)浪漫主义
尽管郭沫若当时在理论上没有提倡浪漫主义,但是,他所提倡的“自我表现”和表现主义有一致的方面,而表现主义和浪漫主义又有某些共同之处。因此,《女神》就成为一部艺术个性非常突出的浪漫主义诗集。
郭沫若在《女神》中表现出的独特的浪漫主义有以下一些特征。1.表现自我。《凤凰涅磐》中的“凤歌”“凰歌”实际上都是诗人自己在歌唱。《我是一个偶像崇拜者》,我崇拜一切,而我又“崇拜我”“我又是偶像破坏者”,歌颂了对旧社会,旧传统的破坏和革新、创造精神。特别是在《天狗》中,诗人把自己比作“天狗”,他把日、月、星球、全宇宙都吞了,“我”便成了“月底光”“日底光”“一切星球底光”“全宇宙Energy的总量”!这个“自我”,就是宇宙的化身了。“自我表现”,不仅是郭沫若对诗的基本观点,也是他“五四”时期文艺思想的核心。《女神》是郭沫若“自我表现”这一文艺思想的体现。《天狗》、《日出》、《晨安》、《立在地球边上放号》、《我是个偶像崇拜者》、《太阳礼赞》等,都是张扬自我,讴歌自然,并把自然界和本体相结合的典范之作。与同一时期的诗人们相比较,就张扬个性、表现自我这一点来说,无论是谁都不能与郭沫若相匹敌的。
2.歌颂自然。诗人把整个大自然都作为自己的抒写对象,宇宙地球,日月星辰,山岳海洋,风云雷雨,草木飞禽,大自然被充分人化,地球成了母体。在《地球,我的母亲》中,他把地球说成是自己的母亲,表达了对地球无限的敬爱,并且他还说“我羡慕你的孝子,田地里的农人!他们是全人类的保姆,你是时常地爱抚他们”“我羡慕你的宠子,炭坑里的工人!他们是全人类的普罗美修士,你是时常地怀抱着他们”。多么淳朴的对地球之爱、对劳动人民之爱啊!《晨安》向地球上的一切,山河、海洋和人类文明建设,一口气问了28个“晨安”,表达了诗人热爱自然,热爱地球,热爱世界的丰富情感,显示了其无比伟大的气概。自然和人类物质文明本来是对立的,但是诗人却以自己强烈的主观精神把它们统一了起来。
3.形式自由。这是一方面的观点,认为郭诗的形式倡导绝对自由。诗篇长短不一。如《蝉鸣》只有三行,而《凤凰涅磐》则有三百八十五行。句法十分多样,节奏鲜明,在白话文中夹杂不少外语。这些都表明诗人在形式上不受任何束缚,只要求最大限度抒发自己的激情。另一方面的观点是,每首诗的节数,诗节的行数,每一诗行的字数都不固定,压韵没有统一的规律,但在每一首诗中,却要求格律的某种统一。诗的形式确实做到了极端的自由,但是诗中多次出现的排比与复沓,以及每节不规则压韵,又形成了相对的和谐。总之,对于《女神》中诗歌形式自由这一点,论谁都是没有疑义的。
(二)积极浪漫主义
郭沫若作品《女神》中突出的时代精神和浪漫主义,可以归纳为积极浪漫主义或者说是革命浪漫主义。
郭沫若是创造社的代表,被公认是创作社的领袖人物,不仅创造力旺盛,作品众多,而且率先提出了“革命文学”的口号。他曾写过《革命与文学》一文中就说:“文学是革命的先驱,在革命的时代必然有一个文学上的黄金时代。文学和革命是一致的,并不是两立的。”浪漫主义思潮便是以郭沫若和创造社为代表的,前期创作社旗帜鲜明地提倡浪漫主义。他们浪漫主义文艺思想的核心,是对于感情的强调。他们认为,感情是文学的本质。郭沫若说:“文艺本是苦闷的象征,无论表现个人也好,描写社会也好,替全人类代白也好,主要的眼目,总要在苦闷的重围中由灵魂深处流泻出来的悲哀,然后才能震撼读者的魂魄。文学是精赤裸裸的人性的表现,是我们人性中一点灵明的清髓所吐放的光辉。”他又在《论国内的评坛及我对于创作上的态度》一文中说道:有人说:“一切艺术是完全无用的。”这话我也不承认。我承认一切艺术,虽然貌似无用,然而大有用焉,它是唤醒社会的警钟,它是招返迷羊的省箓,它是澄清河浊的阿胶,它是鼓舞革命的醍醐,它的大用,说不尽,说不尽。
郭沫若还指明了浪漫主义的一个根本内容:自我表现。这也就是《女神》这部作品的一个突出特点。他是这样解释他的积极浪漫主义理论的。“20世纪是理想主义复活的时候,我们受现实的苦痛太深了。现实的一切我们不唯不能全盘肯定,我们要准依我们最高的理想去否定它,再造它,以增进我们全人类的幸福。半冷不热,不著我相,只徒看病不开方的自然主义已经老早过去了。”这里把“理想主义”和“自然主义”相对立,显然这“理想主义”指的是浪漫主义。在他的《自然与艺术——对于表现派的共感》一文中他就说道:“艺术家不应该做自然的孙子,也不应该做自然的儿子,是应该做自然的老子!”他反对自然主义的“只徒看病不开方”,正是提倡浪漫主义要向人们预示未来的走向,也即从作家“最高的理想”出发,从“增进我们全人类的幸福”出发,去“再造”现实。至于“否定”现实,那当然是指反抗现实的一切压迫与束缚。反抗精神和理想主义,向来是积极浪漫主义的必具内容。这样,在郭沫若的举起的积极浪漫主义旗帜上,我们看到了“自我表现,反抗黑暗,追求理想”十二个大字。
郭沫若是一个偏于主观而又外向的抒情诗人,热情奔放,才思敏捷,幻想丰富而又奇特,对外在事物(无论是社会还是自然)的感受特别强烈,且易受刺激与拨动。他自己就在《论国内的评坛及我对于创作上的态度》一文中说道:“我是一个偏于主观的人,我的朋友每向我如是说,我自己也承认。我觉得我的想象力实在比我的观察力强。我自幼便嗜号文学,所以我便借文学来以鸣我的存在,在文学之中更借了诗歌这支芦苗。我又是一个冲动性的人,我的朋友每向我如是说,我自己也承认。我回顾了我所走过了的半生行路,都是一任我自己的冲动在那里奔驰;我便作起诗来,也任我一己的冲动在那里跳跃。我在一有冲动的时候,就好像一匹奔马,我在冲动窒息了的时候,又好像一只死了的河豚。”在《女神》里,郭沫若就是以这样高昂的火焰般的激情,色彩浓烈、音调铿锵有力的诗的语言,将“五四精神”作了最好最充分的诠释,同时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诗人自身的艺术个性。
桑逢康在《郭沫若精选集》的序《新文学的一面旗帜》中就这样评论到:
他是涅磐的凤凰,他是飞奔狂叫燃烧的天狗,他是破坏一切偶像的偶像崇拜者。他是炉中的煤胸中的心灯。
他的血和海浪同潮,他的心和日火同烧。地球是他的母亲,劳者是他的爹他的恩人。
他要创造个新鲜的太阳,他全身心要化为光明流去。
他创造尊严的山岳、宏伟的海洋,创造日月星辰,驰骋风云雷雨。他努力地诅咒着旧世界,热烈地向往着新世界。
他歌颂真正的“匪徒”,赞颂胜利的死。鞭笞游闲的尸和淫嚣的肉。
他的诗魂在地球边上放号,在梅花树下醉歌,在笔立山头展望,在夜步十里松原,在电火光中,在演奏会上。
总而言之,他效法造化底精神,自由创造,自由地表现自己。
这样的诗作无疑会受到人们的欢迎,这样的诗人无疑会受到人们的称赞。闻一多先生在他的《女神之时代精神》中曾这样评价道:“《女神》真不愧为时代底一个肖子”。它的价值也在于,它为新诗的发展提供了艺术表现的多种可能性。而《女神》中体现的积极浪漫主义,也确实为以后的新诗发展乃至文学发展提供更多选择的道路。
二、喷发式宣泄的表达方式。
自古有“诗言情”之说,诗无论在中国还是外国,都体现了一个很明显的抒情性的整体特征,这一点较之其它文体都是十分突出的。虽然叙事诗也不少,但叙事诗或多或少也有抒情之成分。所以,既然抒情简直可以称之为诗之灵魂,那么表现手法,这一服务于灵魂的诸多魔术,当然对于诗歌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现代诗,表现的内涵更深刻,抒发的感情往往更复杂。
说一下和抒情比较贴切的几种写作技巧:
直抒胸臆。这大概是浪漫主义用得最多的技巧了,浪漫主义的诗歌也以此为特征,以此为亮点之一。直接地宣泄感情于诗篇之中,气势多汹涌畅达,最易感染读者。加之诗人运用此手法时多结合第二人称叙述角度和呼告等,读者极易随诗句的流动奔腾而不禁融入诗篇,随诗人高唱高蹈。最耳熟能详的就是郭沫若和惠特曼二人之诗。
但这种手法有过于直白肤浅之嫌,易形成感情的泛滥,所以就有了反对它的象征等手法。
象征主义的诗中多采用意象来作为感情思想的藏体,隐含有诗人所要表达的东西。这些意象是“象征的森林”,由于内在的某种物质而被诗人挖掘发现出来,并灌以自己真挚的情感,附为暗示的具体的形象。
由于是暗示的,所以感情的流出并不通畅,而是如潺潺之细水,长长流出,却更加隽永,更足以品味揣摩,感情的层次也因此显得更深厚,不容易“诗尽而情尽” 象征具有简练而抽象的特点,令人们可以有自己的理解,诗的天地更加广阔,情感的抒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会更加自由,这种自由是心灵上深处的自由扩散,不再受制于诗的词句所构的诗之楼阁中。《凤凰涅槃》堪称新诗史上第一首杰出的浪漫主义抒情长诗。狂飙突进的“五四”时代精神,像那欢唱的烈火一样贯注入全诗之中,这是理想主义之火,是反抗之火。这首诗是浪漫主义的激情的结晶。据诗人自己说,1919年末至1920年初,他的“个人郁积,民族的郁积”在美国民主诗人惠特曼那狂放无羁的形式中找到了“喷火的方式”,即浪漫主义反抗激情的抒情模式,他的创作是灵感几乎天天处在火山喷发的状态。《凤凰涅槃》这首长诗即是在一天之中分两段写出来的。那种“火速的写”下突然袭来的“诗的意趣”,以致“全身都有点作寒作冷,连牙天都只是打战”的精神状态,与作者讲述的浪漫主义诗人歌德“诗兴来了的时候”顾不上把纸摆正就“急忙从头到尾地矗立着便写下去”的情形是十分类似的。不同的是,郭沫若写这首长诗的激情,不仅有新的时代精神的吹拂,也有新的理想光辉的照射。在写这首长诗的前后创作的《匪徒颂》,《晨安》,《巨炮之教训》等诗篇里,虽然仍夹杂有浑沌与朦胧的认识,但从中毕竟可以看出在苏联十月革命影响下,作者内心世界中产生的理想之光。理想之光和反抗之光可以说是《凤凰涅槃》浪漫主义精神的两大支柱,没有这灵魂,也就不会有这火之曲的生命。
(一)采用了比喻、象征的手法,并常借助神话传说、历史故事表达感情。
诗人既在中国传统审美观念中代表着纯洁、高尚、美丽的凤凰形象中找到了契合的喻体,又吸收了阿拉伯古老神话传说中“菲尼克司”满500岁自焚更生这一喻体的框架。两个民族的神话传说中的形象,经过诗人的再创造,构成了一个统一的美好象征,从而创造出新的艺术世界。
《凤凰涅槃》在整个《女神》所体现的彻底的破坏精神和创新精神都集中体现在这首诗中。《凤凰涅盘》以有关凤凰的传说作素材,借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故事,象征着旧中国以及诗人旧我的毁灭和新中国以及诗人新我的诞生。凤凰诅咒现实,诅咒冷酷、黑暗、腥秽的旧宇宙,把它比作“屠场”,比作“囚牢”,比作“坟墓”,比作“地狱”,怀疑并且质问它“为什么存在”。它们从滔滔的泪水中倾诉悲愤,诅咒了五百年来沉睡、衰朽、死尸似的生活。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有的只是“流不尽的眼泪,洗不尽的污浊,浇不息的情炎,荡不去的羞辱”;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看不到“新鲜”和“甘美”,看不到“光华”和“欢爱”,年轻时的生命力已经消逝。于是它们痛不欲生,集木自焚。凤凰的自我牺牲、自我再造形成了一种浓烈的悲壮气氛。当他们同声唱出“时期已到了,死期已到了”的时候,一场漫天大火终于使旧我连同旧世界的一切黑暗和不义同归于尽。燃烧而获得新生的不只是凤凰,也象征性地包括了诗人自己,从而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当时人们要求彻底打破旧社会,创造新社会的火热激情。
善于运用夸张的手法,否定艺术家遵循任何规则。《凤凰涅槃》在五四诗坛上的地位是独特的,不仅内容上完全崭新,还创造了一种现代化的自由诗体,创造了一种壮美雄丽的艺术风格。他在创作中采用多种多样的艺术表现形式,喜爱用夸张和对比的表现手法,还喜欢运用华丽的词藻,作品中充满生动丰富的比喻,使美与丑、善与恶形成强烈鲜明的对照。想象与夸张摆脱了对生活原型的依赖,似乎呈现了一种不合理性,但更强烈地显示了生活的本质,融入诗人感情色彩的真实性,是一种更为合理的艺术抒情方式的创造。如作品中对于宇宙的夸张的描绘:“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既是对当时世界的真实写照,又表达了诗人对黑暗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愤怒和诅咒的感情。
(二)吸取中外艺术养分是诗人创造新的艺术世界的源泉。
郭沫若广泛地阅读了我国古典诗歌和外国著名诗人的作品。这里有惠特曼的影响,“凤歌”和“凰歌”特别明显地表现了惠特曼式的火山爆发般的激情。诗人自己说过:“惠特曼的那种把一切的旧套摆脱干净了的诗风和„五四‟时代的狂飚突进的精神十分合拍,我是彻底地为他那雄浑的豪放的宏朗的调子所动荡了。”而我国古代浪漫主义诗人屈原和李白的影响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郭沫若对屈原有深深的爱好。他在诗剧《湘累》中所表达的那种沛然若决江河的反抗丑恶现实、追求美好理想的精神,既符合于屈原的性格,又代表了“五四”时期诗人自己的处境和心情。这种精神贯串在《女神》的很多诗篇里。李白也是郭沫若所喜爱的诗人,他曾将李白的《日出入行》按照新诗的款式分行写了出来,诗中“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幸同科”的风格、精神和气质,与郭沫若息息相通。这些都说明了他同两位古代诗人之间深刻的精神联系,也说明了《女神》正是我国古典诗歌浪漫主义传统在新的革命年代的一个继承和发展。
在作品中,有歌德诗剧中的庄严,有瓦格纳音乐中的华丽,庄子散文中的汪洋恣肆。郭沫若对于我国古典诗歌的造诣是很深的,尤其喜爱屈原、李白、苏轼等人的浪漫主义诗词。在这广泛的吸收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诗人继承了屈原《离骚》、《九歌》所代表的悲婉豪放的美学传统,为新诗的风格开拓了一条悲壮豪放的美学之路。我们从“凤歌”中,就明显地看到郭沫若受到屈原《天问》的启发。他当时在日本留学,也受到欧美著名诗人的影响,但是,他并不拘泥因循我国古代和外国某一个诗人的艺术风格,而是兼采众长,自铸新词。统观全诗,我们不难发现,他不因激情汹涌彭湃而像惠特曼《草叶集》那样过于狂放散漫;相反它却显得十分典雅谨严:结构浑然天成,布局恰到好处,音韵铿锵流畅,节奏有张有弛,甚至连每个段落都写得十分整齐,很容易使人想到我国古代五、七言诗和民歌,想到歌德、海涅的某些诗作。郭沫若自己曾说过:“海涅的诗丽而不雄。惠特曼的诗雄而不丽。两者我都喜欢。两者都还不令我满意。”《凤凰涅架》这种具备壮美雄丽艺术风格的自由体新诗,是郭沫若在中国五四以后的新诗史上的全新创造。宗白华先生当时在致郭沫若的信中称赞:“你的凤歌真雄丽,你的诗是以哲理做骨子,所以诗味甚浓。不像现在有许多新诗一读过便索然无味了。所以白话诗尤其重在思想意境及真实的情绪。”
三、奇特的想象和夸张
奇伟的构思,奔腾的想象,大胆的夸张,强有力的节奏,是《女神》积极浪漫主义艺术的又一表现。《女神》的题材广泛而丰富。神话传说,历史故事,高山大川,日月星辰,城市乡村,名胜古迹等等,都在歌咏之列。在把素材糅合成诗的形象的创作过程中,诗人的智慧之花使诗的形象体系放射出耀眼的异彩。诗人虚构出神龛中的女神不甘寂寞,苦闷而又悲凉的生活,为追求温热和太阳走下神龛,通过女神们的吟唱揭露鞭挞了黑暗的世界,传达了处在黑暗冷酷现实中的人们的心声。诗人又让颛琐和共工争帝将天柱碰坏,再由女神们批判已往那种炼石补天的改良办法。这样巧妙的构思,既不失神话故事的离奇情节,又不乏强烈的现实意义。《天狗》一诗十分典型地体现了想象丰富,大胆夸张的特点,反映了狂飚突进的“五四”时期人们特有的精神状态,形式上的离奇,衬托出的是思想的真实。
《凤凰涅槃》为新诗的想象力和语言的创造性吹来一股奇异的风。丰富的想象与夸张的形象和语言,大大增强了这首诗的浪漫主义(特)色彩。例如“凤歌”中为了表达对对黑暗中国的愤怒与诅咒的感情,连着用了“冷酷如铁”,“黑暗如漆”,“腥秽如血”三个极度夸张的比喻来批判“茫茫的宇宙。”接着,在一连串的质问之后,诗人又用了一组排比式的诗句把诅咒的感情融入夸张的形象之中:
生在这阴秽的世界当中,五四时代是一个改革的时代,是一个破旧立新的时代,一代觉醒的青年人把毁坏旧的、创造新的,解构传统、建构现代,作为自己的社会使命。郭沫若是一位敏感地感受着时代脉搏的诗人,他总是能够与时代保持同步。所以,他的《女神》充分体现了诗人对五四创造精神的颂扬,对创造新世界的坚定信念。
《女神之再生》《我是个偶像崇拜者》《匪徒颂》《立在地球边上放号》等。
《女神之再生》,诗剧,把我国古代传说中“女娲补天”的神话进行改造加工,再次抒写了重新重造这一主题。
女神们不愿再做修补残局的改良工作,即否定改良主义,表现了诗人对资产阶级民主共和政治不再抱着希望,是一种彻底革命、重新创造的思想。《凤凰涅槃》(1920/1)
这首诗熔中外神话于一炉,借用一对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传说,表现彻底摧毁旧世界、旧传统,争取自由、新生的民主理想,诗中的凤凰既是诗人自我的象征,也是新世界的象征。
“凰歌”(雌鸟)的调子相对比较幽婉,缠绵凄恻,是一支人生的悲曲。
抚今追昔,她感到这“飘渺的浮生”只剩下悲哀、烦恼、寂寥、衰败,已不再值得留恋,还不如超脱的好。
在一群凡鸟粗俗的歌声下,凤和凰同声合鸣,义无反顾地双双自焚,将身内、身外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这里的“火”,象征着“五四”的圣火,是达到理想境界的桥梁。凤凰自焚,就是对旧世界的彻底否定。
诗的后半部分是凤凰更生后的歌唱。
四、形象描绘的方式上,具有英雄主义的格调。
(一)强烈的表达了人民的理想。
随着《共产党宣言》的发表,在马克思主义指引下,十月革命取得了伟大胜利,世界共产主义运动蓬勃发展起来,中国人民正在逐渐觉醒,“五四”运动暴发了,《凤凰涅槃》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诞生的,它以有关凤凰的传说作素材,借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故事,象征着旧中国以及那个时代仁人志士的旧我的毁灭和新中国新我的诞生。除夕将近的时候,在梧桐已枯、醴泉已竭的丹穴山上,“冰天”与“寒风凛冽”,一对凤凰飞来飞去地为自己安排火葬。临死之前,它们回旋低昂地起舞,凤鸟“即即”而鸣,凰鸟“足足”相应。它们诅咒现实,诅咒了冷酷、黑暗、腥秽的旧宇宙,把它比作“屠场”,比作“囚牢”,比作“坟墓”,比作“地狱”,怀疑并且质问它“为什么存在”。它们从滔滔的泪水中倾诉悲愤,诅咒了五百年来沉睡、衰朽、死尸似的生活,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有的只是“流不尽的眼泪,洗不尽的污浊,浇不息的情炎,荡不去的羞辱”;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看不到“新鲜”和“甘美”,看不到“光华”和“欢爱”,年轻时的生命力已经消逝。于是它们痛不欲生,集木自焚。在对现实的谴责里,交融着深深地郁积的诗人心头的民族的悲愤和人民的苦难。凤凰的自我牺牲、自我再造形成了一种浓烈的悲壮气氛。当他们同声唱出“时期已到了,死期已到了”的时候,一场漫天大火终于使旧我连同旧世界的一切黑暗和不义同归于尽。……再生出个„我‟来”这种把一切投入烈火、与旧世界决裂的英雄气概,这种毁弃旧我、再造新我的痛苦和欢乐,正是五四运动中人民大众彻底革命、自觉革命精神的形象写照。至于凡鸟的浅薄和猥琐,意在鞭挞现实中的丑恶和庸俗的同时,进一步衬托凤凰自焚的沉痛和壮美。“火中凤凰”的传说给予诗人以现实的启迪,使诗歌的彻底革命精神紧密地结合着历史乐观主义的态度,最后,凤凰更生了。它表达了诗人对“五四”新机运的歌颂,也是祖国和诗人自己开始觉醒的象征,洋溢着炽烈的向往光明、追求理想的热情。列宁在《国家与革命》一文中说:“马克思的全部理论,就是运用最彻底、最完整、最周密、内容最丰富的发展论去考察现代资本主义。自然,他也就要运用这个理论去考察资本主义的即将到来的崩溃和未来共产主义的未来的发展。”
这里就点到了全诗的主题:对历史与现实专制黑暗的诅咒,对祖国、民族和个人新生的渴望和赞颂。《女神》中很多诗篇以极大的激情抒写温暖、光明、太阳,这正反映了时代的需要,也是诗人郭沫若的追求。这些诗从时代的制高点上,对古老民族在“五四”高潮中的伟大觉醒作了色彩鲜明的象征性的反映,而“五四”的时代精神反过来又赋予诗人以激越的情调。虽然当时也有许多进步诗人写过向往光明的诗歌,但象《凤凰涅槃》那样敢于同旧世界决裂,敢于向旧世界宣战,充满着创造的信心和乐观的精神,充满着英雄气概和革命理想主义的诗篇,却很少见到。
(二)象征性地抒发了革命领袖人物的豪迈激情
《女神》中的百鸟之王凤凰具有鲜明的革命英雄主义特色——就像列宁、高尔基、孙中山、李大钊等仁人志士一样,具有鲜明的革命英雄主义特征。就这一人物特征来看,《女神》就是在间接表现历史人物的情怀、志向和决心要彻底粉碎旧社会的英雄气慨。《女神》贯串诗集中的对黑暗现实、陈腐传统的彻底反抗与诅咒,对自由解放、光明新生的热切追求与赞美,以及对革命前途的坚信,对创造理想的乐观,等等,都强烈地反映了中国人民特别是青年知识分子革命的愿望、要求和理想,这种革命理想主义正构成了《女神》的情感基调。哥德说“艺术中的美即理想”。1921年8月,郭沫若的《女神》作为“创造社丛书”之一,由上海泰东书局出版。它以磅礴的气势,狂热的激情,全新的形式,独特的风格,和丰富的内容,深刻的思想,激进的态度,震撼了文坛,使人战栗,使人惊喜,充分体现了“五四”的时代精神。高尔基说:“艺术家,他无论到什么地方,总是希望把美带到他的生活中去。”
如从民间天狗吞月,想象为天狗把全宇宙都吞了,“如大海一样地狂叫”等。这种极度夸张的奇特想象最能表现强烈的个性解放要求和对旧世界的反抗、叛逆精神和创造新的大同世界的愿望。天狗
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
在中华古文化滋养下成长起来的郭沫若,到了日本后,他得以在一个开放的环境下,与代表现代化新潮的西方科学与文化产生亲密的接触与频繁的对话,他如饥似渴地学习歌德,学习惠特曼,学习哥白尼,也学习达尔文,学习斯宾诺莎,在西方科学思想与文化观念的不断冲击下,他的生命观、世界观与宇宙时空观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一个崭新的极度膨胀的自我形象逐步在心灵空间壮大起来,这形象使诗人感到精力充盈、活力无限,感到不可遏止的兴奋和紧张,以至于随时将要爆裂开来。这个每时每刻都在热烈灼烧着诗人情绪与神经的形象,最后被诗人命名为——“天狗”。
《天狗》一诗总共有四节,第一节以“吞”为关键词,展示的是一条“天狗”吸纳世界万物的生命特性。你看这天狗,它把日也吞了,把月也吞了,把一切的星球也吞了,甚至把全宇宙也吞了,在吞下这一切之后,它终于化为了自己,“我便是我了”。这“天狗”是谁?其实就是郭沫若本人,又不止是郭沫若一个人,他包括了中国近现代史上所有寻求救国真理、追求现代知识与文化的中华儿女,他是梁启超、王国维、鲁迅、周作人、胡适、徐志摩、闻一多……中国现代的思想与文化,不就是由这一群“天狗”合力铸就而成的吗?
(三)直接表现了作者的历史史命感和社会责任感。
永远不能消!永远只是潮!
一唱三叹,这种自然流泻的音节是和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相适应的。
我便是我呀!我的我要爆了!
一开始诗人便自称“天狗”,而且还是一条史无前例、无与伦比的天狗:它不仅吞月(这是古代神话之原意),而且吞日,吞一切星球,吞全宇宙。我们习惯以“气吞山河”来形容气魄之伟大,而青年郭沫若的气魄,更是伟大超群得不可想像。“我便是我了”表现了个性充分张扬所带来的自豪感。所以它是诗人在五四时代精神的观照下对个性解放的赞歌,也正因有了冲决一切束缚个性发展的罗网的巨大勇气之后,个性才得以充分张扬,五四时代的新人才具有无限的能量:“我是全宇宙的能的总量!”这样的五四新人将能够改变山河、大地、宇宙,谱写新的历史篇章。诗人也为自己的情感陶醉了,情不自已,便从他年轻的火热的胸膛里喷射出惊雷闪电一般的诗句:“我飞奔,我狂跑,我燃烧……”。这样的诗句就像猛烈的飓风,在读者心头上呼啸而过,在不平的大地上产生极其强烈的冲击波,使人感到五四新人的气概是何等豪迈。而接下来三个“我飞跑”,更给人以急促振奋、迅雷不及掩耳的感觉,故而“我剥我的皮,我食我的肉,我嚼我的血,我啮我的心肝”,表示了自己只有经历脱胎换骨的改造方能成为新人,方能改造整个旧社会的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
从这里可以看出,郭沫若在《女神》的创作中表现出了对社会强烈的责任感,而对一切非凡的事物有强烈的兴趣。他不喜欢如实地描写现实生活,而偏爱表现主观理想,特别注重主观抒情。
便是把金钢石的宝刀也会生锈!
夸张的比喻充分表达了浪漫主义的感情。比起“凤歌”来,“凰歌”的想象和夸张表现了更丰富的内涵,如形容女性的痛苦感是“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五百年来的眼泪淋漓如浊”;歌唱无处安身的心境是缥缈的浮生,好像“大海里的孤舟”,“黑夜的酣梦”,而这如梦的生命又是那样的孤寂和荒凉:
前也是睡眠,后也是睡眠,来得如飘风,去得如轻烟,来如风,去如烟,眠在后,睡有前,我们只是睡眠当中的
一刹那的风烟。
夸张是想象力的果实。这些诗句中想象和夸张的比喻,摆脱了对生活原型的依赖,似乎呈现一种不合理性;但它更强烈地展示了生活原型的本质,又融进了作为创造主体诗人的感情色彩的真实性,因而是一种更合理的艺术抒情方式的创造。
五、语言方面,带有强烈的主观性的色彩
我飞奔,我狂叫,我燃烧。
我如烈火一样地燃烧!我如大海一样地狂叫!我如电气一样地飞跑!我飞跑,我飞跑,我飞跑,我剥我的皮,我食我的肉,我嚼我的血,我啮我的心肝,我在我的神经上飞跑,我在我的脊髓上飞跑,我在我的脑筋上飞跑。
强调主观与主体性,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狂躁焦灼,甚至是匪夷以思,要在自己的脑筋、神经或脊椎上飞跑。把情感和想象提到创作的首位,常用热情奔放的语言、超越现实的想象和夸张的手法塑造理想中的形象。从而形成独特的浪漫主义风格。
诗中大量运用词的对偶,句的排比,也深烙着中国古典诗歌艺术传统的印痕。“凰歌”中的抒情歌唱,有时用这样的长句的排比来写失落感:
我们年青时候的新鲜哪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甘美哪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光华哪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友爱哪儿去了?
有时又用参差不齐而又对仗工整的诗句来写孤寂感和绝望感:
左也是漶漫,右也是漶漫,前不见灯台,后不见海岸,帆已破,樯已断,楫已飘流,柁已腐烂,倦了的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吟,怒了的海涛还是在海中泛滥。
有时用节的复沓,句子的重复,变化的流动感和音乐的多变性很强。最后的“凤凰和鸣”服从于赞美新生的欢乐这一主题,采用了句式格调一致的反复咏叹,虽然给人以过分单调的感觉,表现了诗人缺乏艺术节制力的弱点,但是经过删刈和浓缩后的欢唱,并不显得冗长和累赘。反复的欢唱,给人以回旋的乐曲般的审美愉快。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的最后以席勒的《欢乐颂》合唱的反复,把欢乐的主题推向高潮;《凤凰涅槃》最后的反复欢唱,也使这首火之曲在人们心中永远回响着一种烈火中得到再生的欢乐:
是你在欢唱?是你在欢唱?
是他在欢唱?是为在欢唱!
《女神》具有鲜明的革命浪漫主义特色。贯串诗集中的对黑暗现实、陈腐传统的彻底反抗与破坏,对自由解放、光明新生的热切追求与赞美,以及对革命前途的坚信,对创造理想的乐观,等等,都强烈地反映了中国人民特别是青年知识份子革命的愿望、要求和理想,这种革命理想主义正构成了《女神》革命浪漫主义的基本精神。诗篇的奔腾的想象与大胆的夸张,弘传的构思与沈烈的色彩,激昂的音调与急骤的旋律,以及神话的巧妙运用等等,又都同诗人的“火山爆发式的内发情感”(注:《沸羹集序我的诗》)相适应,反映了革命浪漫主义在手法上的长处。《女神》所显示出来的鲜明的时代色彩,宏大的艺术魄力,独创的艺术风格,丰富了我国诗歌创作的宝库,对后来的诗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就在《女神》出版后不久,闻一多在《女神之时代精神》一文里写道:“若讲新诗,郭沫若君的诗才配称新呢,不独艺术上他的作品与旧诗词相去最远,最要紧的是他的精神完全是时代的精神——二十世纪底时代的精神。有人讲文艺作品是时代底么儿。《女神》真不愧为时代底一个肖子。”他还认为《女神》“不独喊出人人心中底热情来,而且喊出人人心中最神圣的一种热情”(注:《闻一多全集》第3册丁集第185、194页)。在纪念郭沫若五十寿辰的时候,周扬在《郭沫若和他的〈女神〉》一文里,称郭沫若“是伟大的„五四‟启蒙时代的诗歌方面的代表者,新中国的预言诗人。”称《女神》“是号角,是战鼓,它警醒我们,给我们勇气,引导我们去斗争。”(注:1941年11月16日延安《解放日报》)这些评论说明了《女神》所以能够获得较大影响的根本原因。郭沫若热情澎湃的革命浪漫主义的诗歌,为我国现代诗歌开创了一代新的诗风。
第二篇:郭沫若 《女神》的艺术特色 论文
郭沫若(1892—1978),原名郭开贞,四川省乐山县人。童年起即接触了大量的古典文学作品,尤其对诗歌有浓厚的兴趣。中学时开始接触西方先进的现代民主思想和外国文学作品,逐渐培养起叛逆和反抗的性格。1914年赴日本留学,初任东京第—高等学校预科,后考入福冈帝国大学医科。留学期间,郭沫若阅读了大量外国思想家和文学家的作品。斯宾诺莎泛神论思想成为他反抗陈规、张扬个性的思想武器,泰戈尔、歌德、惠特曼、海涅、雪莱等人的浪漫主义诗篇则深深地影响了郭沫若诗歌的主题意向、艺术风格乃至整个审美观念。1919年初到1920年上半年郭沫若开始在《时事新报》副刊《学灯》上发表新诗,显示出惊人的浪漫主义诗才。1921年与郁达夫、田汉、张资平创立“创造社”并出版诗集《女神》,随后又有诗集《星空》、《前茅》、《恢复》等。1929年以后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倡导革命文学,在激烈复杂的斗争形势中积极参与并领导进步的文化和政治活动。四十年代,创作了《屈原》、《孔雀胆》、《虎符》、《南冠草》、《高渐离》等历史题材的话剧,有力地配合了当时我党反蒋、抗日的伟大斗争,艺术上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女神》是郭沫若的第一部诗集,也是中国现代文学第一部成熟的新诗集。它是郭沫若早期诗歌代表作的结集。
任何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既是时代的产物,又是作家个人的天才创造。“五四”就是这样一个催生了许多天才和杰作的伟大时代:旧思想和旧文学的束缚被挣脱了,新思想和新文学的权威范式还没有建立起来。此时正在日本留学的青年郭沫若强烈地感受到这个狂躁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的无数可能,感受到了涌动于自己胸中的创造的巨大活力。如火如荼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和爱国学生已经把古老的中国变成了一个波澜起伏的海洋。对中华民族新生的期盼、对自我力量的自信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相互应,社会思潮的汹涌澎湃与他内心情感、情绪的大波大澜发生着强烈共鸣,于是“个人的郁积和时代的郁积”在新诗这里找到了发泄的火山口,汇集成了充满激情和乐观情调的《女神》。闻一多评论《女神》说:“若讲新诗,郭沫若君的诗才配称新呢,不独艺术上他的作品与旧诗词相去最远,最要紧的是他的精神完全是时代的精神——二十世纪底时代底精神。有人讲,文艺作品是时代的产儿。《女神》不愧为时代的一个肖子。”
《女神》完整地体现了“五四”狂飙突进的时代精神,这是理解《女神》的关键。在《女神》里有一个贯穿始终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可以视为郭沫若“自我表现”的产物,但这“自我”是与他心目中的整个宇宙、整个世界、整个人类社会融为一体的。在他的诗里,内与外,主体与客体,个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已经消失了界限,整个宇宙都在诗人内心情感与情绪的波动中辉映涌动着,而诗人的情感与情绪又在整个宇宙中滚涌着、流泻着。在这里,大自然与人的统一是动的精神的统一,是充满活力的大自然与充满活力的人的统一,大海、波涛、地球、太阳、万里长城、金字塔都构成了豪迈壮阔的青春的意象群体。他礼赞太阳,要太阳把他的生命“照成道鲜红的血流”(《太阳礼赞》);他“站在地球边上放号”,看到“无限的太平洋提起他全身的力量来要把地球推倒”(《立在地球边上放号》);他面对整个宇宙祷祝晨安,祷祝的是“常动不息的大海”、“明迷恍惚的旭光”、“浩荡荡的南方的扬子江”、“冰结着的北方的黄河”、“尼罗河畔的金字塔”等等表现了大自然神秘力量的事物(《晨安》)。即使是在《梅花树下的醉歌》、《夜步十里松原》这样一些很接近传统诗歌题材的作品中,也流动着阔大雄浑的气概。他感到大自然“到处都是生命的光波,/到处都是新鲜的情调,/到处都是诗,/到处都是笑”(《光海》)。
自然是伟大的,人类同样伟大。《女神》中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在“崇拜 ”太阳、山岳、海洋、江河的同时,又“我崇拜偶像破坏者,崇拜我!”最突出地反映了诗人的自我意识的诗篇是《天狗》:“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俄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俄是月底光,俄是日底光,/我是一切星球底光,/我是x光线的光,/我是全宇宙底Energy底总量!”诗人感到整个宇宙的生命力都在自己的周边涌动,似乎就要挣破肉体的躯壳爆炸开来:“我便是我呀!/我的我要爆了!”在“天狗”这个意象中,读者分明能够感受到“五四” 个性解放给中国青年带来的巨大鼓舞,他们再也没有“少年老成”的旧青年那萎靡的气息和困顿的状貌,他们再也不甘于作自然、社会和他人的奴隶;他们充满生命的饥渴,同时又感到生命力的涌动;他们在自己的生命力的流泻中感到狂喜和惊异。大自然和人类社会一样是在不断地破坏和建设中显示出生命力的存在的,《凤凰涅槃》和《女神之诞生》等便是这样的否定旧世界、歌颂新生的光彩夺目的诗篇。《凤凰涅粲》借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故事,体现了诗人否定旧我、诅咒旧世界、追求新生的精神。在诗中,现实的世界已经变得陈旧腐朽,梧桐已经枯槁,澧泉已经消歇,四周“冰冷如铁”、“黑暗如漆”、“腥秽如血”,成了“脓血污秽着的屠场”、“悲哀充塞着的囚牢”、“群鬼叫号着的坟墓”、“群魔跳梁着的地狱”。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一切都变得陈腐了,连凤凰也失去了年轻时的“新鲜”、“甘美”、“光华”和“欢爱”。但凤凰毫不怜惜旧生命的死亡,为了新生,它们集香木自焚。最后,它们获得了新生,整个世界也获得了新的生命。一切都变得“新鲜”、“净朗”、“华美”、“芬芳”,一切都变得“生动”、“自由”、“雄浑”、“悠久”。《凤凰涅槃》把社会的改造和个人精神的自新结合在一起,表达了诗人追求理想、追求精神自新的决心。在《女神之再生》里,女神们再也不能忍受黑暗混乱的世界,再也不安于在壁龛中静享人间的牺牲,她们毅然来到世间炼石补天,创造能给世界带来温热的新的太阳: “为容受你们的新热、新光,/我要去创造个新鲜的太阳!”其他如《匪徒颂》、《地球,我的母亲》、《炉中煤》等也多以歌颂破坏、歌颂创造、歌颂祖国为主题。
总之,《女神》中的优秀诗篇,都活跃着一个个性鲜明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这是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热情洋溢,对自我的力量充满自信、对光明的未来充满向往的五四青年,他厌恶一切陈腐的事物,厌恶平庸无为的生活。
憎恨现实生活的黑暗和冷酷,赞美一切新鲜的生命,崇拜一切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伟大事物,同时也在自己的青春的生命力面前感到惊异和欣喜。动的精神、反抗的精神和创造的精神构成了《女神》的主旋律。
《女神》的艺术特色是与其思想特色紧密结合在一起的。郭沫若是继屈原之后又一位面对整个宇宙、整个人类社会和整个中国发言的诗人,这使他的诗歌大多具有构思宏伟的特点。《凤凰涅槊》、《女神之再生》等表现的是世界的再造、人类的新生的主题,诗境开阔,构思宏伟。诗人的诗思在整个宇宙和整个世界自由驰骋,从而又显示出想象力极为丰富、跳跃迅捷、奇丽壮观的特点。不论是《晨安》还是《我是个偶像崇拜者》,不论是《天狗》还是《匪徒颂》,诗人的视野都不局限在具体的事物上,甚至也不局限在亲见耳闻的事物上,万里长城、金字塔、太平洋、太阳、宇宙、地球、扬子江、泰戈尔、列宁、泛神论,国内国外、天上地下、抽象具象,一切人类能够想象和接受的东西都进入诗篇,构成内涵独特的意象,并被组织在激越的情感和急骤的节奏中,给人的心灵产生剧烈的震撼和深刻的美的享受。宏伟的构思、丰富的想象、激越的情感、急骤的旋律形成《女神》诗歌的主要特色。另外,在诗歌的语言上,可以明显看出古典诗词在节奏上的影响,排比、叠句、反复等修辞的运用,词语的两两对应、平仄音韵的协调整饬,使诗句既能挥洒自如,又琅琅上口,甚至个别字词的粗糙也没能减损诗歌激荡的节律和摇滚乐般的震撼力。
第三篇:论郭沫若《女神》的艺术风格
国家开放大学学士学位论文排版装订样式
国家开放大学
学士学位论文
题目:论郭沫若《女神》的艺术风格
分部:凌源电大
学习中心:凌源电大
专业:汉语言文学
入学时间:2018年秋季
学号:***52
姓名:刘宗旗
指导教师:吴东升
论文完成日期: 2021 年 10 月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学位论文的研究成果不包含任何他人创作的、已公开发表或者没有公开发表的作品的内容。对本论文所涉及的研究工作做出贡献的其他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的法律责任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国家开放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如下各项内容:按照学校要求提交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本;学校有权保存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并采用影印、缩印、扫描、数字化或其它手段保存论文;学校有权提供目录检索以及提供本学位论文全文或者部分的阅览服务,以及出版学位论文;学校有权按有关规定向国家有关部门或者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在不以赢利为目的的前提下,学校可以适当复制论文的部分或全部内容用于学术活动。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目 录
摘要 |
绪论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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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四、夸张与想象的表现手法 6 |
五、 |
六、 |
参考文献 |
摘 要
本文主要叙述了郭沫若散文代表作品《女神》的艺术风格分析,对新诗代表作品中的内容和语言进行了详细的论析。本论文的分析目的是论析五四运动下,新诗作品的艺术个性和内容主张,以及所处时代思潮下的影响。本文着重突出郭沫若《女神》作品中的中西结合的创作艺术,以学习背景为线索,探讨时代环境对于新诗内容的影响。作品总共分为三大部分:首先阐述了《女神》的创作背景和作品特点;论析作品中中西结合的艺术创作形式,从思想、语言和形式上逐一论析其创作艺术;再对作品中的艺术风格进行分类归纳,从艺术特色、艺术表现形式的角度去分析《女神》中的内容,去感受郭沫若新诗代表作中的情感和独树一帜的创作特色,深入解读在五四运动时代下的新诗作品中的积极向上精神与信仰,以加强对其的认识与理解。
关键词:《女神》 艺术风格 新诗 浪漫主义
绪论
郭沫若1921年发表的诗集《女神》,作品大多创作于1919年到1920年期间,正值五四运动的盛行。作为中国新民主主义运动的象征,五四运动是集结了当时中国先进青年和知识分子的代表性爱国主义运动,对中国先进思想成长具有启蒙作用。作为留学日本的郭沫若来说,同样收到了国内爱国主义运动的感染,于是通过新诗的新型诗歌形式,歌颂赞美国内“五四运动”精神,对处于新民主主义运动的国内爱国主义人士表达敬畏之情。
对于新诗来说,胡适的《白话诗八首》与1917年2月发表,早于郭沫若《女神》发表的1921年。但是在《女神》发表之后,之前的新诗仿佛都黯然失色,可见郭沫若的作品在诗坛中的地位。品析《女神》时可以发现,郭沫若的新诗来源于他超常的敏锐度,以及发散性的思维,作品中的新诗,有的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的开朗和柔情,有的则是爆发出了作者狂放的豪情。与古典诗歌不同,新诗《女神》没有了传统诗歌中的郁闷之气,也不见诗人的悲愤和痛苦,有的是不可抵挡的气派,散发着明亮的色彩。
中国新诗的诞生,对于当时乃至现在的中国文坛来说,都是丰碑式的代表作品,这得益于其崭新的、强大的艺术风格,大大开阔了中国诗歌的创作领域,提高了中国新歌的格调。崭新的艺术风格和表现特色,也受到了当时的社会背景。在五四运动为代表的中国新民主主义运动的引导下,作品表现出了新时代的力量,这对当今汉语言新诗的发展,起到了深远的影响。本文从艺术手法的角度来解读《女神》的内容和语言特色,去感受作者在文字上的刻画之美,深入解读新民主主义时代下的文人的爱国主义精神与信仰,以加强对其的认识与理解。
一、《女神》的内容和特点
《女神》作品共分为三个部分,共有作品57部,诗歌154首。第一辑包括作品如《女神之再生》《棠棣之花》等;第二辑是整部作品的精华分布,出现了《天狗》、《凤凰涅槃》等经典作品;第三辑是郭沫若先生早期的小诗。《女神》诗集展现的主要思想内容是以呈现追求个性的叛逆者,刻画出不愿被束缚的渴望自由的人物形象。这样的刻画与五四运动的到来不谋而合,也蕴含了作者渴望祖国突破传统封建思想束缚的理念。此外,浪漫主义色彩的表现形式,从明朗乐观的语言上,可以看出作者浓烈的爱国情怀,以及对国家美好未来的期望。
作者郭沫若长期留学于日本,深受资本主义国家文化的影响,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到海涅式的忧郁和泰戈尔式的浪漫。随着对国内新民主主义运动的开始,郭沫若将对爱国之情寄予在诗歌中,这也成就了郭沫若式的豪情,这也带来了新诗创作的爆发期。郭沫若将从小深受熏陶的思想与国外的先进创作思想相结合,成就了属于自己的诗歌的艺术个性。他的诗歌具有自我表现式的浪漫主义,与传统浪漫主义不同,《女神》中的作品是将主观思想与客观现实相结合的,是既表达了诗人的主观情感,又体现了时代环境的。正如郭沫若本人说的:“大波大浪的洪涛便成为‘雄浑’的诗,便成为屈子的《离骚》、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李杜的歌行、但丁的《神曲》、弥尔敦的《失乐园》、歌德的《浮士德》。小波小浪的涟漪便成为‘冲淡’的诗,便成为周代的《国风》、王维的绝诗、日本古诗人西行上人与芭蕉的歌句、泰戈乐的《新月集》。”
《女神》是新诗诗歌题材的代表文学作品,在其语言表达、内容特色上,都有能够引领中国新诗发展的推进意义。在此,本文主要研究《女神》作品中的艺术风格,通过浪漫主义表现形式、语言风格、作品中的泛神论使用的逐个分析,得出作为新诗里程碑式的内核,为读者提供新的研究方向。
二、中西结合的创作艺术
(一)《女神》中思想的中西碰撞
郭沫若创作的诗歌很多都是既能够表达了自我主观的情感,也表现出了对现实的批判以及对人性的呼唤的基调。他曾经就诗歌的认识,做出了如下意见: “我对于艺术上的见解,终觉不当是反射的应是创造的。……真正的艺术作品当然是由于纯粹的主观产生。”,也提到过:“我想诗人底心境譬如一湾清澄的海水,没有风的时候,便静止着象一张明镜,宇宙万汇底印象都涵映在里面;一有风的时候,便要翻波涌浪起来,宇宙万类底印象都活动在里面。”《女神》既抒情又立足于现实的艺术风格,主要是来源于郭沫若先生的中西方结合的创作思想。郭沫若在年幼的时候,受到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代表的影响,他将李白、杜甫、苏轼等传统诗歌代表作为自己的偶像;后期郭沫若到日本留学,又受到了泰戈尔、歌德、海涅等西方诗人的影响。他的思想不是单一和固定的,而是经历了新文化运动中的新民主义思想,以及后期发展成为的马克思主义思想。他开始的小资产阶级的先进分子时期,接触到了西方的泛神论和浪漫主义思想,随着1919年五四运动革命浪潮的开始,郭沫若的爱国主义热情被大大地激起,他也接触到了表现主义。结合三种思想,在新民主主义热潮的影响下,郭沫若以曾经接触和吸收到的西方近现代美学思想为基础,融合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审美意识,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独有的创作思想。他把主观思想变成诗歌创作的基本宗旨,同时主张诗的核心是抒情。作诗应该要将直觉和灵感相融合,也要立足于现实,因此,在《女神》中,能够看到很多将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意思想碰撞的超前尝试。比如在《凤凰涅槃》中,他就将西方的不死鸟与中国传统神话中的凤凰相结合,描写了凤凰涅槃重生的全新形象。郭沫若式的新诗打破了一切形式的束缚,成为了新诗领域中的引领者。
(二)《女神》中语言上的中西结合在品读《女神》中,我们会发现作品中常常会出现英文词句。这是郭沫若个人作品的特色之处,中文诗歌中加入英文,并不会削弱诗歌本身的艺术感染力,而会加重诗歌中的感染力。比如《天狗》中:“我是 X 光线的光,我是全宇宙的 Energy 的总量!”能够看到英文X和Energy的出现。如果将这两个英文换成了中文,诗句变成了:“我是光线的光,我是全宇宙的能量的总量”,就会明显消磨掉这首诗本来具备的艺术氛围和感染力。又比如说在《胜利的死》中,郭沫若先生使用了“写真”这一外来词,这个源于中国,之后又自西方再次进入中国的词语,在越洋之后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其含义变成了照片、照相的意思。但是如果将写真换成中国自由的词语“照片”时,就会显得苍白无力,在阅读上不具备品读的意味。由此可以看出:《女神》中语言的中西结合,创造出了新诗独有的艺术形式和风格。包括徐志摩的《沙扬娜拉》运用了日语,外来词的引入能够突出诗歌的情感,作者可以将中文和外来词进行有效结合,从而自由表达出自己想要创造出来的意境。
(三)《女神》中形式上的中西合流
《女神》之所以能够成为中国新诗的奠基之作,其区别于其他新诗的特点是突破了传统诗歌的束缚,开创了奔放开阔的自由诗体,为新民主主义运动以后的新诗发展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女神》中有很多深受五四运动浪潮影响的作品,比如《凤凰涅槃》,郭沫若创造了古代凤凰自焚又重生的故事,这是郭沫若先生对于中国未来的一种期许。凤凰前期的自我毁灭,包括焚烧自我前的歌唱,都是诗人对旧社会的悲鸣,而涅槃后的新生,则是表达了诗人想要与旧世界、旧思想为敌,要与之抗争到底的决心。从作品中可以看出,《女神》响应了五四运动的号召,从一定层面上看是时代的产物,作品中体现了浓郁的时代精神。《女神》不属于单一的东方思想或者西方思想,而是将二者合一,企图进行自我的表达。诗人将浪漫主义和表现主义进行了融合,产生了全新的创作手法。在诗中,诗人还采用了大量的夸张、幻想等修辞手法,以突破传统浪漫主义诗歌的创作方式,充分提升了新诗的表现力和号召力。
郭沫若的作品受到克罗齐运用意象表达内心的情绪的影响,有很多都融入了感情色彩的意象,来表达作者本人的多种情绪。就像他在《我是个偶像崇拜者》中写的:“我崇拜生,崇拜死,崇拜光明,崇拜黑夜;我崇拜苏彝士、巴拿马、万里长城、金字塔,我崇拜创造的精神,崇拜力,崇拜血,崇拜心脏。”里面多次用“崇拜”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德国表现主义理论学家埃德施米特曾说:“真的现实一定要由我们去创造,事物的意义一定要加以挖掘。”《女神》中不仅有郭沫若先生的主观表达,还受到了时代发展的而影响。他的很多诗作都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比如《凤凰涅槃》,他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凤凰,注入了新的形式和内容,从而展现了一个自焚又重生的凤凰的故事。诗歌中凤凰的自我毁灭和重生,代表着五四运动浪潮后,封建主义逐渐被击碎,中国走向了新民主主义。这也是郭沫若对未来中国的一种美好的期许,希望中国在五四运动之后,能够呈现出一个全新的、有未来的和谐社会。诗歌中从开始悲愤的哀鸣,到重生后的喜悦,这种跳跃式的思维转变、自由的串座形式,都体现了浪漫主义与表现主义结合的文学创作风格。
三、浪漫主义与表现主义艺术手法
郭沫若的艺术个性偏向于具有主观抒情的浪漫主义。《女神》中都出现了浪漫主义诗歌主义的主要成分,既自我表现,这也是他作品中的首要因素。浪漫主义不是西方文学的专属艺术特色,在中国古典诗歌中就不乏浪漫主义的成分。李白、杜甫、陆游、苏轼等诗歌大家的作品,都是很有气魄的进行主观抒情。它们或飘逸奔放、或雄浑博大、或豪迈开朗的表达自己的抱负和人生理想。相比于郭沫若,这些诗歌大家都是中国诗歌表现的集大成者,但是郭沫若在新诗的创作形式上,却并不亚于古典诗歌的代表名家,这归功于郭沫若将表现主义融入到了浪漫主义的形式之中。《女神》将自己实际生活的内容进行改编,选用了中国传统文学中的神话故事和历史故事,将自己的主观情绪融入到作品中,借助现实生活中的背景,表达出了自己浓烈的情感,在语言上激昂奔放。这种既能宣泄表达自己的主观情感,又能反应对当今社会的批判和期许的方式,充分体现了郭沫若浪漫主义与表现主义结合的创作特征。
四、夸张与想象的表现手法
《女神》中有不少作品是以古代神话为题材的诗篇,这种古为今用的思想观念,是其早期受到西方泛神论的影响。他的作品是将自己早期的中国传统文化和后期接触道德西方文学进行了自我的处理,从而诞生了独一无二的豪情、奔放的文学艺术风格。在具有神话色彩的作品中,郭沫若将自己满腔的热情化为文字,赋予作品中所有事物以力量。在《女神》中,太阳是热情的榴弹,海洋是从天而降的河水,这种夸张且富有想象力的修辞手法,给作品带来了形象且丰富的形象。在《凤凰涅槃》中,凤凰是可以浴火重生的神鸟,具有通过自焚打破困顿的现状,重生拥抱美好新世界的精神。在《天狗》中,自己化身成了中国古代神话中能够气吞山河的怪物,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无穷力量。而到了《立在地球边上放号》,诗人又将自己化身成了大力士,能够推倒山峦,也能够搬运海洋。就是在作品中发挥了自己强大的想象力,并且使用了如此精妙的夸张手法,才让《女神》的艺术特色变得无可替代。
《女神》中赋予的神奇色彩,也体现了郭沫若先生的爱国精神和革命理想。从作品中能够看到,作者在描写神话故事的过程中,还在诗歌中加入了新的生命,利用中华传统文化的故事,加入新鲜的思想,赋予了新的生命力。这种对未来的期许,也是郭沫若先生在五四运动浪潮下,心灵受到深深的影响,想要通过传统故事中的形象,表达自己对理想的追求,对国家的期望。这种别出心裁的艺术境界,既传达了作者的至高理想,也富有只属于中华传统所拥有的传奇色彩的格调。
五、明朗率真的感情基调
对于郭沫若的评价,从来不应该是单一的,因为他一方面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浪漫主义文学作者,另一方面他却还有心怀天下的伟大抱负。郭沫若主张的是破坏旧世界的封建思想。他希冀人们腰围自由、人道、正义而战,否定封建政府不抵抗主义思想,希望中国能够走向光明的未来。因此,随着五四运动的开始,郭沫若在感情上与之形成了共鸣,至此,他的情感犹如火山爆发,无法抑制。也是因为这样激情澎湃的情感促使之下,才成就了《女神》阳光明媚的艺术风格。古典诗歌作者,在表达情感时,喜欢营造一种情感氛围,形成情感渲染,例如李白、杜甫、苏轼等,都习惯于利用氛围来表达情感,这也让作品中充满了一种压抑的痛苦。但郭沫若不同,他的新诗从来不表达含蓄内敛的情感,而是利用率真、坦诚而又豪迈的真情实感,去表达自己的期许,形成共鸣。
郭沫若曾说过:“在我自己的作诗的经验上是先受了泰戈尔诸人的影响力主冲淡,后来又受了惠特曼的影响才奔放起来的。……我自己本来是喜欢冲淡的人,譬如陶诗颇合我的口味,而在唐诗中我喜欢王维的绝诗这些”在《地球,我的母亲》中写道:“地球,我的母亲!我羡慕的是你的宠子,那炭坑里的工人,他们是全人类的Prometheus,你是时常地怀抱着他们。”这种热烈的情感成为作品的情感基调,表明了一种激烈、充沛的情感,扎根在整首诗的浪漫个性中,这类姿态的真正意义,就是为了解除一切外在的束缚,使生命呈现自由、奔放、鲜活的原色,让灵魂赤精裸裸地显露出来。
六、富有韵律的语言表达艺术
歌德指出:“总的来说,一个作家的风格是他的内心生活的准确标志。……如果想写出雄伟的风,他也首先就要有雄伟人格。”郭沫若正式拥有了热烈奔放的情感,才会在《女神》的语言上创编出了一种鼓舞式的节奏,节奏韵律激昂、高扬,语言色彩鲜亮、明丽。在整体的文字表达上,都是感情的抒发,而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酝酿。这种在感情冲动下的作品,能够带来强烈的冲击。如《凤凰涅槃》中使用了“新鲜”、“净朗”、“华美”、“芬芳”等色彩亮丽的语言,赋予“美的中国”以热烈的礼赞,也用这些具有色彩和气味的词语,歌颂了祖国的心声。在最后部分的凤凰河明,更是运用文字呈现出反复的韵律,仿佛是在唱一首激动人心的赞歌,期望祖国能够在新生后迎接新气象。
《女神》这首诗歌集采取了激情昂扬的排比的修辞手法,最具有特色的解决办法之一就是它利用上升式的感情基调,通过一层一层的情绪递进,凸显其充沛的情感。郭沫若这种以情感为基调的语言表达形式的广泛应用,既突出了新诗直接抒发情感的特点,又成为能够有效促进新诗写作中语言表达方式的多样化发展。在《天狗》中,诗人还加入了多个排比句:“我是月的光,我是日的光,我是一切星球的光,我是 X 光线的光,我是全宇宙的 Energy 的总量!”这类排比句更强化了诗歌的气势,让整首诗都呈现出了抑扬顿挫的韵律。排比中的每一句都呈现着上升的语调,体现出了高昂的气势。
结论
总之,《女神》中的作品,篇幅长短不同,但是它们在表达形式上和语言特色上都开创了新的形式,也让我们看到了新诗的文学精髓。郭沫若先生的美学观值得我们继续研究与学习,也有着重大的论析意义。在五四运动的大背景下,能够激励人心的诗歌作品对当时的中国人来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诗歌拥有其特定的美,利用不同于古典诗歌的直接情感,给人以希望。《女神》通过一个个人们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塑造了个性鲜明的主人公形象。这些形象可能是郭沫若自己,也可能是对未来充满自信的爱国青年。通过诗歌的内容,表达出了他们对现实生活的憎恨,对陈腐的思想和事物的厌恶、独特的浪漫主义艺术特色,让诗歌表达出了一种崇拜旺盛生命力的热情。《女神》虽不是新诗的开创者,但是却是新诗的风向标,至此,中国新诗进入了百花齐放的阶段。
参考文献
参考文献举例如下:
[1]张建宏.论郭沫若新诗的艺术风格及情感方式.襄樊学院学报,2003, 24(1)
[2]刘玉凤.郭沫若《女神》的审美特色与艺术风格研究.《宿州教育学院学报》2019年 第4期
[3]吴功正.郭沫若的创作思想和历史剧的艺术风格[A];郭沫若研究第二辑[C];1986年
[4] 李斌.“文学与记忆”:《女神》出版九十周年学术座谈会在京举行[J];诗刊;2011年15期
[5]顾炯.《女神》与泛神论[J];文学评论;1979年01期
[6]崔仲华;《女神》浅谈[J];鞍山师范学院学报;1980年00期
[7] 李怡;;《女神》与中国“浪漫主义”问题[A];新诗与浪漫主义学术研讨会论文集[C];2011年
第四篇:郭沫若《女神》读后感
导语:读了郭沫若的《女神》,大家来写写自己的感想吧。以下是小编整理的郭沫若《女神》读后感,欢迎大家参阅,希望可以帮助到各位。
郭沫若《女神》读后感
1一天就把郭沫若先生的《女神》给看完了,看到精彩处的时候不自觉的朗诵起来,强强也受到我的感染,和我一起朗诵。今天下午的时光真是幸福啊,呵呵。
郭沫若,原名郭开贞,号尚武,沫若是他留日时根据故乡四川省乐山县的两条河流——沫水(大渡河)和若水(雅河)而取的名字,诗人的思乡情怀由此观之。
他的诗充满活力,诗中运用了大海、波涛、地球、太阳、万里长城、金字塔等豪迈壮阔的青春的意象构成了阔大雄浑的意境。闻一多曾评论《女神》说:“若讲新诗,郭沫若君的诗才配称新呢,不独艺术上他的作品的旧诗词相去最远,最要紧的是他的精神完全是时代的精神——二十世纪时代底精神。有人讲文艺作品是时代的产儿。《女神》不愧为时代的一个肖子。”
他感到大自然“到处都是生命的光波,/到处都是新鲜的情调,/到处都是诗,/到处都是笑”(《光海》);他在“崇拜”太阳、山岳、海洋、江河的同时,又“崇拜偶像破坏者,崇拜我”。他礼赞太阳,要太阳把他的生命“照成道鲜红的血流”;他同时也反映了自己的自我意识“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我是月底光,/我是日底光,/我是一切星球底光,/我是X光线的光,/我是全宇宙底Energy底总量!”(《天狗》)。
《凤凰涅盘》中,凤凰“集香木自焚”体现了彻底破坏旧世界的精神,“复从死灰中更生”则是创造意志的写照。《女神之再生》中,他借女神们高唱:“我们要去创造个新鲜的太阳。/不能再在这壁龛之中做甚神像!"表现出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创造意志。《立在地球边上放号》中,“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诗歌,力的Rhythm哟!”表现出与中国传统温柔敦厚的人格理想截然不同的现代性格。
总之,《女神》中的优秀诗篇,都活跃着一个个性鲜明的抒情主人公形象。他是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热情洋溢,对自我的力量充满自信、对光明的未来充满向往的五四青年,他厌恶一切陈腐的事物,厌恶平庸无为的生活。憎恨现实生活的黑暗和残酷,赞美一切新鲜的生命,崇拜一切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伟大事物。
诗人的诗思在整个宇宙和整个世界自由驰骋,从而又显示出想象力极为丰富,跳跃迅捷,奇丽壮观的特点。诗歌的语言上,可以明显看出古典诗词在节奏上的影响,排比、叠句、反复等修辞的运用,词语的两两对应,平仄音韵的协调,使诗句既能挥洒自如,又朗朗上口,甚至个别字的粗糙也没能减损诗歌激荡的节律和摇滚乐般的震撼力。
郭沫若《女神》读后感
2读了郭沫若的《女神》,准确的说是根本没看懂,从网上找了很多资料,这才有些了解。
《女神》是一部浪漫主义诗集,主要特色有:浪漫主义精神。浪漫主义重主观,强调自我表现。《女神》是“自我表现”的诗作,诗中的凤凰等,都是诗人的“自我表现”。诗中的“自我”主观精神,是强烈的反抗、叛逆精神,是追求光明的理想主义精神。喷发式宣泄的表达方式。浪漫主义以直抒胸臆为主要表达方式,诗中的直抒胸臆表现为喷发式的宣泄,《凤凰涅盘》等诗最典型地体现这一表达特点。
奇特的想象和夸张。如从民间天狗吞月,想象为天狗把全宇宙都吞了,“如大海一样地狂叫”等。这种极度夸张的奇特想象最能表现强烈的个性解放要求和对旧世界的反抗、叛逆精神。形象描绘的方式上,具有英雄主义的格调。语言方面,带有强烈的主观性的色彩。一些描写自然的语句中,染上诗人当时的主观感觉。
《女神》常使用比喻、象征的手法,借助某一形象来寄托、抒发自己的感情,使感情能够得到淋漓尽致的表达,这是郭沫若诗歌浪漫主义的主要特征。在《女神》中,无论是古代神话、历史故事中的人物,还是人格化的自然景色,其形象的选择都十分巧妙、恰当、新颖,与要表达的感情内容相一致,山岳海洋,日月星辰,风云雷电,也都唱的是“郭沫若之歌”。《天狗》用民间传说中天上破坏者的形象来表现对世界的反叛和破坏情绪,《炉中煤》用受压于地下的、乌黑低贱的“黑奴”——煤的形象来表现劳苦者的爱国之情,十分新颖而恰当。
在诗歌形式上,突破了旧格套的束缚,创造了雄浑奔放的自由诗体,为“五四”以后自由诗的发展开拓了新的天地,成为我国新诗的奠基之作。
郭沫若《女神》读后感
3这是郭沫若《女神》读后感作文,《女神》的抒情主人公是一个大胆地反抗封建制度、封建思想的叛逆者,一个追求个性解放,要求尊崇自我的战斗者。
《女神》的反抗精神和《女神》的时代精神,首先表现为强烈地要求冲破封建藩篱,彻底地破坏和扫荡旧世界的反抗精神。《女神》的抒情主人公是一个大胆地反抗封建制度、封建思想的叛逆者,一个追求个性解放,要求尊崇自我的战斗者。《天狗》中“我”所喊出的似是迷狂状态的语言,正是猛烈破坏旧事物的情绪的极好表现。这种情绪是与“五四”时期思想解放的大潮流相一致的。
因此,诗中的“我”是时代精神的代表者。《天狗》是《女神》创作中诗人情感与艺术碰撞、融合、激溅出的一朵小小的浪花。可见,《女神》创作想象之丰富奇特,抒情之豪放热烈堪称诗界一绝。它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浪漫主义艺术色彩将是照彻诗歌艺术长廊的一束耀眼光芒;它的灼人的诗句就像喧嚣着的热浪,轰鸣着狂飙突进的五四时代的最强音。
《女神》的爱国主义精神《炉中煤》以煤自喻,表示甘愿为祖国贡献出全部的光和热;《棠棣之花》、《凤凰涅盘》、《女神之再生》等作品都是以自我献身的形式表现出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五四运动本身就是一场反帝爱国的政治运动,这场运动所激发起来的中国人民的爱国激情,通过诗的形式被反映在《女神》之中了。
《女神》的进取精神这是在感受了新的革命世纪到来的气息所产生的不可抑止的欢欣情绪,也是对前途充满信心的表现。所以,《女神》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都是对光明、对力量的歌颂,色彩明亮,声调高亢,气势磅礴。《太阳礼赞》表达了诗人对新生太阳的激情;《立在地球边上放号》歌唱了把地球推倒的伟力;《晨安》的兴奋之情更明显,一气喊出二十七个“晨安”,把自我与世界贯通,表现了一代新青年的宏大气魄;《笔立山头展望》等作品也都表现出求新弃旧的进取心。
《女神》作为划时代意义的巨片在今时今日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在现在社会中,人人过着平淡的日子,缺少了上个年代的现实刺激,我们的精神容易变得麻木和空洞。也许时代已经给不出那种奋起的机会,但是我们有着先背给我们的精神财产。《女神》就是其中不可多得的财宝。
如今再次拜读郭沫若先生的《女神》时,我们可以强烈的感受到它所带来的激情和奋斗,如作者以天狗自喻,大手笔的宣泄吹自己的感情,这在现实作品中已很少见了。我们也许没有作者的经历,但是我们可以继承他的思想,继承这份激情和热情。那种为祖国可以舍弃一切的情感应该永远留在我们心中,并且我们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将这份情感生生不息的传下去!
第五篇:论郭沫若《女神》中的积极浪漫主义
论郭沫若《女神》中的积极浪漫主义
《女神》是郭沫若的第一部诗集,郭沫若就是凭借这本诗集震撼了整个诗坛乃至奠定了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的。
无论就思想内容还是从艺术质量上来说,《女神》都是“五四”新文学运动中影响最大,成就最高的一部诗集,不仅充分显示了诗歌革命的实绩,而且开创了一代诗风。
《女神》的基本内容,是对旧世界的深刻诅咒和对新世界的热烈向往,是对祖国的无限热爱与眷恋,对生我养我的地球于劳动人民真挚由衷的赞美讴歌,对古往今来一切革命者与先贤烈士的无比崇敬,是对自然,对科学,对近代文明,对“人”包括自我的热烈赞颂。《女神》中诗歌的形式多为打破束缚、不拘一格的自由体,而其艺术风格则是狂飚突进、火山爆发式的革命浪漫主义。气势恢弘,格调雄浑、昂扬,不仅富有感染力,而且具有强大的震撼力。
我们不妨把积极浪漫主义拆分为时代精神与浪漫主义的结合。一.时代精神
五四时期的郭沫若是一个激进的革命民主主义者,有着强烈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要求,《女神》的内容和形式与“五四精神”正相合拍。郭沫若感受到了在20世纪初,伟大的五四运动中,祖国的新生和中华民族的觉醒。
毫无疑问,诗人是具有强烈爱国主义精神的。《女神之再生》是象征着中国当时的战争的状况,“共工象征南方,颛顼象征南方,想在这两者之外,建设一个第三中国——美的中国,表明了“光明同黑暗底战争”,发出了“我们要去创造个新鲜的太阳”的热情呼唤,并且坚信通过斗争,一定能使“光明更生”、“宇宙更生”。在《炉中煤》中,诗人把拥有一颗火热爱国心的自己,比成炉中烧黑了的炉中煤,深爱着“年轻的女郎”——祖国。这种爱国的热情在《凤凰涅磐》中也有集中体现。它宣告着在五四开辟的新时代里,世界上最古老的中华民族(凤凰)正经历着伟大的涅磐,终将在“死灰中复生”。诗中“凤歌”“凰歌”以低昂悲壮的葬歌结束了中华民族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凤凰更生歌”以热诚和谐的欢唱预示着“光明”“新鲜”“华美”“芬芳”的新时期的到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郭沫若通过《女神》喊出了当时时代变革的最强音。
《天狗》写于郭沫若新诗创作的爆发期,1919年的下半年和1920年的上半年,那时,正是他情感最炙热的时候。这首诗的艺术风格是强悍,狂暴,紧张的。一开始诗人便自称是“天狗”,可以吞月,吞日,吞一切星球,而“我便是我了”则是自我表现所带来的自豪感。《天狗》是诗人在五四精神下对自我个性解放的赞歌。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次人的自我价值得到肯定,人的尊严得到尊重,人的创造力得到承认。
《女神》在表现自由的同时也表现出了十分的反抗精神,比如《匪徒颂》中异常激进地把一切政治革命,社会革命,宗教革命,学说革命,文艺革命,教育革命中有杰出贡献的进步人士称为匪徒来赞美,正体现了这种激进的反抗精神。
诗人极力推崇的创造精神,也是五四时期鲜明的时代精神。“创造哟!创造哟!努力创造哟!人们创造力的权威,可于神祇比伍!不信请看我,看我这雄伟的巨制吧!便是天上的太阳,也在向我低头呀!”这里,人的创造力被诗人无限地夸大赞美。
《立在地球边上放号》中“提起他全身的力量来要把地球推倒”“不断地毁坏!不断地创造!不断地努力哟!”“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诗歌,力的律品哟!”这里,一句句的力量,全都是彻底的,不妥协的,战斗的,雄强的民族精神。
二.浪漫主义
尽管郭沫若当时在理论上没有提倡浪漫主义,但是,他所提倡的“自我表现”和表现主义有一致的方面,而表现主义和浪漫主义又有某些共同之处。因此,《女神》就成为一部艺术个性非常突出的浪漫主义诗集。
郭沫若在《女神》中表现出的独特的浪漫主义有以下一些特征。1.表现自我。《凤凰涅磐》中的“凤歌”“凰歌”实际上都是诗人自己在歌唱。《我是一个偶像崇拜者》,我崇拜一切,而我又“崇拜我”“我又是偶像破坏者”,歌颂了对旧社会,旧传统的破坏和革新、创造精神。特别是在《天狗》中,诗人把自己比作“天狗”,他把日、月、星球、全宇宙都吞了,“我”便成了“月底光”“日底光”“一切星球底光”“全宇宙Energy的总量”!这个“自我”,就是宇宙的化身了。“自我表现”,不仅是郭沫若对诗的基本观点,也是他“五四”时期文艺思想的核心。《女神》是郭沫若“自我表现”这一文艺思想的体现。《天狗》、《日出》、《晨安》、《立在地球边上放号》、《我是个偶像崇拜者》、《太阳礼赞》等,都是张扬自我,讴歌自然,并把自然界和本体相结合的典范之作。与同一时期的诗人们相比较,就张扬个性、表现自我这一点来说,无论是谁都不能与郭沫若相匹敌的。
2.歌颂自然。诗人把整个大自然都作为自己的抒写对象,宇宙地球,日月星辰,山岳海洋,风云雷雨,草木飞禽,大自然被充分人化,地球成了母体。在《地球,我的母亲》中,他把地球说成是自己的母亲,表达了对地球无限的敬爱,并且他还说“我羡慕你的孝子,田地里的农人!他们是全人类的保姆,你是时常地爱抚他们”“我羡慕你的宠子,炭坑里的工人!他们是全人类的普罗美修士,你是时常地怀抱着他们”。多么淳朴的对地球之爱、对劳动人民之爱啊!《晨安》向地球上的一切,山河、海洋和人类文明建设,一口气问了28个“晨安”,表达了诗人热爱自然,热爱地球,热爱世界的丰富情感,显示了其无比伟大的气概。自然和人类物质文明本来是对立的,但是诗人却以自己强烈的主观精神把它们统一了起来。
3.形式自由。这是一方面的观点,认为郭诗的形式倡导绝对自由。诗篇长短不一。如《蝉鸣》只有三行,而《凤凰涅磐》则有三百八十五行。句法十分多样,节奏鲜明,在白话文中夹杂不少外语。这些都表明诗人在形式上不受任何束缚,只要求最大限度抒发自己的激情。另一方面的观点是,每首诗的节数,诗节的行数,每一诗行的字数都不固定,压韵没有统一的规律,但在每一首诗中,却要求格律的某种统一。诗的形式确实做到了极端的自由,但是诗中多次出现的排比与复沓,以及每节不规则压韵,又形成了相对的和谐。总之,对于《女神》中诗歌形式自由这一点,论谁都是没有疑义的。
三.积极浪漫主义
郭沫若作品《女神》中突出的时代精神和浪漫主义,可以归纳为积极浪漫主义或者说是革命浪漫主义。
郭沫若是创造社的代表,被公认是创作社的领袖人物,不仅创造力旺盛,作品众多,而且率先提出了“革命文学”的口号。他曾写过《革命与文学》一文中就说:“文学是革命的先驱,在革命的时代必然有一个文学上的黄金时代。文学和革命是一致的,并不是两立的。”浪漫主义思潮便是以郭沫若和创造社为代表的,前期创作社旗帜鲜明地提倡浪漫主义。他们浪漫主义文艺思想的核心,是对于感情的强调。他们认为,感情是文学的本质。郭沫若说:“文艺本是苦闷的象征,无论表现个人也好,描写社会也好,替全人类代白也好,主要的眼目,总要在苦闷的重围中由灵魂深处流泻出来的悲哀,然后才能震撼读者的魂魄。文学是精赤裸裸的人性的表现,是我们人性中一点灵明的清髓所吐放的光辉。”他又在《论国内的评坛及我对于创作上的态度》一文中说道:有人说:“一切艺术是完全无用的。”这话我也不承认。我承认一切艺术,虽然貌似无用,然而大有用焉,它是唤醒社会的警钟,它是招返迷羊的省箓,它是澄清河浊的阿胶,它是鼓舞革命的醍醐,它的大用,说不尽,说不尽。
郭沫若还指明了浪漫主义的一个根本内容:自我表现。这也就是《女神》这部作品的一个突出特点。他是这样解释他的积极浪漫主义理论的。“20世纪是理想主义复活的时候,我们受现实的苦痛太深了。现实的一切我们不唯不能全盘肯定,我们要准依我们最高的理想去否定它,再造它,以增进我们全人类的幸福。半冷不热,不著我相,只徒看病不开方的自然主义已经老早过去了。”这里把“理想主义”和“自然主义”相对立,显然这“理想主义”指的是浪漫主义。在他的《自然与艺术——对于表现派的共感》一文中他就说道:“艺术家不应该做自然的孙子,也不应该做自然的儿子,是应该做自然的老子!”他反对自然主义的“只徒看病不开方”,正是提倡浪漫主义要向人们预示未来的走向,也即从作家“最高的理想”出发,从“增进我们全人类的幸福”出发,去“再造”现实。至于“否定”现实,那当然是指反抗现实的一切压迫与束缚。反抗精神和理想主义,向来是积极浪漫主义的必具内容。这样,在郭沫若的举起的积极浪漫主义旗帜上,我们看到了“自我表现,反抗黑暗,追求理想”十二个大字。
郭沫若是一个偏于主观而又外向的抒情诗人,热情奔放,才思敏捷,幻想丰富而又奇特,对外在事物(无论是社会还是自然)的感受特别强烈,且易受刺激与拨动。他自己就在《论国内的评坛及我对于创作上的态度》一文中说道:“我是一个偏于主观的人,我的朋友每向我如是说,我自己也承认。我觉得我的想象力实在比我的观察力强。我自幼便嗜号文学,所以我便借文学来以鸣我的存在,在文学之中更借了诗歌这支芦苗。我又是一个冲动性的人,我的朋友每向我如是说,我自己也承认。我回顾了我所走过了的半生行路,都是一任我自己的冲动在那里奔驰;我便作起诗来,也任我一己的冲动在那里跳跃。我在一有冲动的时候,就好像一匹奔马,我在冲动窒息了的时候,又好像一只死了的河豚。”在《女神》里,郭沫若就是以这样高昂的火焰般的激情,色彩浓烈、音调铿锵有力的诗的语言,将“五四精神”作了最好最充分的诠释,同时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诗人自身的艺术个性。
桑逢康在《郭沫若精选集》的序《新文学的一面旗帜》中就这样评论到:
他是涅磐的凤凰,他是飞奔狂叫燃烧的天狗,他是破坏一切偶像的偶像崇拜者。他是炉中的煤胸中的心灯。
他的血和海浪同潮,他的心和日火同烧。地球是他的母亲,劳者是他的爹他的恩人。
他要创造个新鲜的太阳,他全身心要化为光明流去。
他创造尊严的山岳、宏伟的海洋,创造日月星辰,驰骋风云雷雨。他努力地诅咒着旧世界,热烈地向往着新世界。他歌颂真正的“匪徒”,赞颂胜利的死。鞭笞游闲的尸和淫嚣的肉。
他的诗魂在地球边上放号,在梅花树下醉歌,在笔立山头展望,在夜步十里松原,在电火光中,在演奏会上。
总而言之,他效法造化底精神,自由创造,自由地表现自己。
这样的诗作无疑会受到人们的欢迎,这样的诗人无疑会受到人们的称赞。闻一多先生在他的《女神之时代精神》中曾这样评价道:“《女神》真不愧为时代底一个肖子”。它的价值也在于,它为新诗的发展提供了艺术表现的多种可能性。而《女神》中体现的积极浪漫主义,也确实为以后的新诗发展乃至文学发展提供更多选择的道路。
外汉1班 赵淼淼 10082710126 2008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