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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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女性诗歌大全

女性诗歌.txt你无法改变别人,但你可以改变自己;你无法改变天气,但你可以改变心情;你无法改变生命长度,但你可以拓展它的宽度。现当代诗歌中的女性意识探幽

概要:诗歌作为心灵的一种呈现,在很大程度上透露了意识的流变 历程。在当前后现代主义甚嚣尘上的文化氛围里,女性诗歌一反过去女性话语缺席和半缺席的僵局,女诗人们自白,呐喊抗争,勇猛地拆解着男性话语中心的模式,在当代诗坛中竖起了自己的诗歌大旗。然而要在诗歌中寻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亦如女性要在生活中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一样困难。由于女性对生活体验的相对缺乏,女性诗歌中的苦难和不安意识就更多地集中于女性自身所熟悉的情感体验,甚而至于过份关照女性自身的身体体验和自身的命运。本文如下几方面阐述现当代诗歌中的女性意识:

一, 写作及其语言的憩居:躯体写作的定位 二, 黑夜意识:黑暗浸染的心 三, 雄化的歇斯底里:抗争与理解 四, 灰暗里飘摇的心:苦难与不安

五, 女性视角的定位:男人、女人和世界 关键词: 女性诗歌 女性意识 诗歌写作

在现当代诗歌中,女性的主体意识总潜藏着艰辛和困惑,在自己走出自己,自己追逐自己中,女性诗歌中女性意识总飘摇着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雾团。于青说:“女性文学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走出这抹雾气所笼罩的怪圈”,①女性诗歌也一样,也未能幸免这种失重状态。诗歌作为心灵的一种呈现,在很大程度上透露了意识的流变历程。在当前后现代主义甚嚣尘上的文化氛围里,女性诗歌一反过去女性话语缺席和半缺席的僵局,女诗人们自白,呐喊,抗争,勇猛地拆解着以男性话语中心的模式,在现当代诗坛中竖起了自己的诗歌大旗。然而要在诗歌中寻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亦如女性要在生活中寻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一样困难。女性诗歌里的女性意识在步履维艰的迷茫中,同样凸现了女性生活中心灵的困惑。

由于社会历史文化生理等的原因,女性比男性面临的更多。她们不仅要与男性共同面临一个苦难莫测的世界,还得面临一个由男性主宰操纵的世界。女性的心理不仅要承受来自客观世界的风霜雨雪,还得更多地承受来自男性世界的困惑和隔膜。面对世界的多重压榨,女性意识中的苦难体验和不安全感弥漫开来。这种苦难和不安来源于“女性对自身命运的困惑和对未来前程的莫测”,②它渗透于女性的主体意识中,对女性意识有着很重要的影响,在男性主义的历史中,女性本身并无历史,她们仅有的历更也是被男性界定的历史,“历史是一副男人面孔男人心思男人意志”,③在如此“男性化”的社会生活中,女性几乎没有机会参与社会生活,(包括文学创作),没有坚实的生活作基础,她们的历史也相对悬空。由于女性对生活体验的相对缺乏,女性诗歌中的苦难和不安意识就更多地集中于女性自身所熟悉的情感体验,甚而至于过份关照女性自身的身体体验和自身的命运。她们借用适合自我表达的“自白话语”,并将审视的目光转向女性的内心世界,从女性心理世界的探寻和思考中,生发女性本身的生存意义和价值――― 渴望获得女性的自尊;渴望女性能得到整个社会的理解和认同;渴望女性也能与男性一样在人生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当然,由于女性意识的特别和女性经验的独到,使得女性诗歌的写作有了女性独特风格的同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我们随便翻翻翟永明、唐亚平、伊蕾,海男、张真、伊果,蓝色马蹄莲,伊俨,咕咚,小舞,桃子,flyingkite,黎阳等的诗,感受莫不如此。

写作及其语言的憩居:躯体写作的定位

“写作乃是一个生命与拯救的问题”,“写作是一个人终之一生一刻也不能放弃对生命的观照问题”。④文学写作是男性的事,也是女性的事。而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里,女性用写作的方式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往往不被提倡,甚或受到压制。“就是一些开明的士大夫,也只允许女性写一些风花雪月的短诗小令”。⑤因此,历史上的女作家女诗人就那么屈指可数几个。即便在讲求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里,女作家女诗人也是不多见的。女性由于渴求世界,男性的认同和理解,或者作为抗争的一种手段,或者作为对世界介入的一种方式。她们苦苦寻觅一个切入点,写作便是她们找到的其中一个突破口。蓝色马蹄莲在谈到自己的体验时说“诗歌偶然闯入我的世界,以其特有的美让人感觉到精神世界的一切盈盈在握,一个空中楼阁,让我忘乎所以”。⑥于是乎,女性开始迷恋语言文字,写作意识强烈起来,女性由被讲述者,而成为讲述(写)的主体。女诗人在语言文字中遨游,把写作当作主动自觉的行为,当作生命中应有的部份。一如男性,写作成为了一种使命和责任。妇女与写作就这样深深联系起来,它使得作为男性特权的写作也成为女性的权利,尤其对知识女性来说,对写作的介入就成了女性寻找自己寻找世界的阵地。“抹去汉字的皱纹/在语言的荆棘中匍伏前行”(唐亚平《自白》),诗人对写作的介入是不畏艰险的,对唐亚平来说诗歌己成了她“生命存在的形式”。“我写世界/世界才低着头出来/我写你/你才摘下眼镜看我”,“我还要写诗/我是狭隘房间星的固执制作者”(王小妮《应该做一个制作者》),“我拿自己的诗歌和母语/控制了外面的汽车声,频繁的干扰和失恋”(海男《我们拿它怎么办》)。写作作为女性进入世界的钥匙,成为女性寻找自我的一种方式和手段。《飞行》(赵琼)、《阴影己经来临》(海男)等也都表现了女性在写作意识里对自己,对男性,对世界的把握介入。

女性要以写作对世界进行把握和介入,必须寻找到一个语言的憩居点,也就是语言必须寻找到一个适合自我乘载的主体,以便更好地对世界进行把握和介入。汪剑钊认为对女性生理特征的关注已成为当代诗歌中建立女性话语的一个据点。⑦这里的“生理特征”,其实就是“身体写作”的具体说法。在文学创作的过程中,女性处在一种失语的状态下,“她们还没有自己的话语,还没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笔”。⑧在世界和男性世界的双重压榨下,女性写作被逼回了自身,甚至逼回了肉体。诗人们撤退到女性最熟悉的,最易直接感受的“自己的肉体上的体验”上(伍尔芙语)。西苏在《美杜莎的笑声》里认为女性写作的实践是与女性躯体和欲望相联系的,她说“妇女的身体有一千零一个遁向激情的门槛。”唐亚平把躯体当作“世界的依据”,当作“个人完美的所有”,“世界的所有”。她说:“当我有了怀孕的体会,当我有了儿子,自身的觉悟便一一体现”。⑨女性对自我身体体验的关注导致了身体写作诗歌的大量涌现。我国的女性诗歌在80年代后“自我发现”,“自我抚摸 ”(谢冕语)的诗学形式也就是身体写作的表现。《你原意得到赞美吗》(伊蕾),《出梅入夏》(陆忆敏),《人生在世》(翟永明),《胎气》(唐亚平),《流产》(张真),《病因》(flyingkite)等都是对身体生长、发育、月经、怀孕等身体体验的表现。

女性对世界的把握介入,在身体上充满了一种自虐和对抗(有很浓的性色彩)的味道。藏棣认为“当代最优秀的女性诗歌都深刻地触及了女性的性意识”,⑩这在一定程度上受了美国自白派诗人西尔维亚谱拉斯 “挖掘潜意识,大胆地写隐私和禁忌”的影响。同时,男权社会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如同孙绍先所说“女子在男权社会己经被压向自己最后的一点领地----性的权利。而男子在这个问题上依然以自我为中心向女性横施禁令。”(11)从而女诗人们便将性作为诗歌的一个重要关注点,把爱情当作伟大的事业。伊蕾曾自称“我的诗中除了爱情还是爱情,我并不因此而羞愧。爱情并不比任何伟大的事业更低贱。”(12)其诗在这方面作了大量的实践。如《独身女人的卧室》、《情舞》、《流浪的恒星》、《迎春花》等。在女子性意识上 “具有石破天惊的大胆描写而不沾一点邪恶和肮脏”,(13)“可能是中国女性最赤裸的自白,却没有一点肉麻和卑污的感觉”。(14)这个评价同样适合当代的女性诗歌。虽然如此,但女性对于性意识的过份关注,使得女性的放纵和自虐感加强。郑敏认为“女诗人发现自己,是发现了自己心理中阴暗隐蔽的那部份。有的诗歌象个人病态的泄,性意识过于强化,以至于泛滥成灾”。(15)女性身体写作对身体的进入其实也是对世界的进入,是对世界把握的一种方式策略。由于女性生理与自然四季更替,月事圆缺直接相应,她们在进行身体写作的同时也进入了世界。女诗人走进世界亦是为了进一步探索自身,正如唐晓渡所说“对世界的进入就是对自我的进入 ”。(16)唐亚平的 “怀腹” 诗学,就是诗人对自己,对世界介入的反映。“怀腹是诗人诗意的孕护,孕育世界的一种状态”,⒄ 诗人不但写自己的身体体验,也写身体对世界的感知。这类诗作有唐亚平的《月亮的表情》、《二月的湖》、《黑色沙漠》,翟永明的《静安庄》、《女人》组诗,伊蕾的《独身女人的卧室》、《被围困者》,flyingkite》的《病因》、《不感说爱你》等。女性“躯体写作”对自身和世界进入的定位,使女性对世界把握介入的参与意识有了一个憩居点。但有的“身体诗作”有过份囿于“身体体验”的倾向,从而减轻了对世界的进一步进入。郑敏就曾指出“有的女性诗歌缺乏对现实的关注和深刻真实的生存体验”。(18)黑夜意识:黑暗浸染的心

黑夜意识或者黑暗心态是女性自我拯救,反抗亦或逃避的策略方式。在男性话语围困着的世界,女性经验始终是一种无意识的存在,它一直处于男性经验的压抑,掩饰和否定的境地。要使女性诗歌中的女性经验有表达的可能,它必须使写作从男性经验的自昼表达中冲破出来,并且与男性经验的白昼相对峙。于是,一股汹涌狂乱的黑色潮流在诗人笔下漫延为女性经验的黑夜表达。

这种黑夜意识还与人类先天洞穴居住的心态有关,它被女性强烈地意识到,并且从她们的心灵中折射出来。因此“女性经验的黑夜表达”不是仅仅局限于自身的视觉,而是上升到了关注整个人类的高度。杰佛斯曾说,“至关重要的是我身上必须有一个黑夜”,可见,黑夜对于女性的重要,对于女性写作的重要。翟永明在《女人》中写道“自昼曾是我身上的一部份/现在被取走了”,“我目睹了世界/我创造黑夜使人类幸免于难”,诗人为了对抗自身命运的暴戾,又服从内心召唤的真实,于是在充满矛盾的二者之间建立起黑夜意识,自己走进去,也让世界走进去。女性渴望参与到世界中来,在对写作冲动与参与中,她们联系了“黑暗意识”,“我们一生下来就与黑夜维系着一种神秘关系,一种从身体到精神都贯穿着的包容在感觉之内和感觉之外的隐形语言”,“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黑暗”。⒆林珂的“我来自黑夜/我走向黑夜”(《黑女人》),也道出黑夜与女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女性的黑暗意识来源于女性对世界的迷惑和不信任。在女性面临的世界和男性世界的双重压榨下,她们迷失了路,她们双眼漆黑,世界的黑暗无可避免地浸透了她们的心灵。女性在男性世界的白昼意识中无法苟延残喘,她们于是遁入自我心灵的黑夜中寻找慰藉,逃避亦或反抗。唐亚平的《黑色沙漠》组诗(包括《黑夜》、《黑色沼泽》、《黑色眼泪》、《黑色犹豫》、《黑色石头》等)从题目到篇章字句,黑色情调一泄到底。在浓重的黑暗意识围攻下,在黑夜意识的浸泡下,女性成为受苦受难寂寞无助而又欢悦无比的人。她们同夜晚或黑色的动物相亲相近,甚至幻化为这些动物。她们对这些动物的理解,对黑暗的深刻体验,让人无比惊叹。“梦里有土拔鼠”、“我和它如此亲近/它满载黑夜,满载忧迷”(翟永明《土拔鼠》);“蝙蝠是我的朋友/照看我的心灵”(翟永明《蝙蝠》);“我必须接受乌鸦的命运和你/你背后的阴影张开翅膀,带来黑夜”(萨玛《乌鸦的翅膀》);“流出黑夜使我无家可归/在一片漆黑中我成为夜游之神”(唐亚平《黑色沙漠》);“住进黑楼/与乌鸦相伴而居”(海男《乌鸦》)等。不管是土拔鼠还是乌鸦、蝙蝠、夜游神,它们的心态与黑暗意识中的女性心态息息相通,女性在同黑暗的依存和相抗中亦同它们组成了某种联盟。

女性诗歌中的黑暗意识从无到有并且抢占了历史的制高点,且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黑色语言的狂欢。我们随便翻翻翟永明、唐亚平、伊蕾、林珂的诗歌、莫不充斥着大量的黑色语言。在这些黑色语言中,深藏着诗人对黑暗意识的认识和理解及其对自我生存的黑暗命运的认同和面对。如“我创造黑夜使人类幸免于难”(翟永明《黑色沙漠》),“我感到了黑色的伟大”(海男《啊.漏洞》),“我摸到了黑暗/一直到我死去”(海男《快乐之前》),“我来自黑夜/我走向黑夜”(林珂 《黑女人》),“我们天生不属于黑暗/那里有黑暗/我们就放射光芒”(张烨《珍珠》),“我们原本是属于黑暗的吗”(张烨《月色夜话》),“失去黑暗/我们不知所措”(虹影《眷恋黑暗》),“ 拖40#男式拖鞋/我们以夜的长度衡量散漫”、“啤酒和冰淇淋诠释的幸福/是一个落魄女子在夜里细数影子”(伊果《这个夏天不结婚 》,“我坐在门口,和黑夜一样大”(咕咚《进步》 等不一而足。诗人们在黑色语言里任意遨游,她们联系历史现实,联系自身和世界,从各个侧面,不同角度对黑夜意识作了大量的表现,反思和剖白,在黑暗意识中反讽还原或正视浮躁生活的黑夜。

雄化的歇斯底里:抗争与理解

遁入自我的黑暗心态使得女性的边缘地位愈来愈明显地突兀出来。在警醒世人的同时,也使得女性更加无奈和消沉起来。于是诗人们在跨越黑暗意识或者在宣泄黑夜意识的同时,还更多地表现对男性社会的抗争和寻求男性世界的认同和理解上。

女性在同男性面临同一世界的同时,还得独自面临一个由男性组成的独特世界。她们在多重势力的围攻下,困惑和隔膜加重了,于是渴求认同理解,呐喊反抗的意识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时至今日,女性的困惑仍然来自她们生息的不能构通的男性世界。无庸讳言,男性世界与女性世界是有隔膜的。也正是这种性别的隔膜或者准确地说是两性意识的对立,使女性诗歌呈现出清一色的对男性世界的不满和反抗。诗语多亢奋,粗豪,直率,大胆,有锋芒毕露之嫌。它超越了笼罩语言世界的男性话语,而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准男性的雄化语言。它挪用男性语言谈论女性经验,并有让男性作家诗人有大为逊色之势。这种“歇斯底里的话语”是在男权制话语控制之下,妇女既要女性化又要拒绝女人气所能做的,在豪勇而声嘶力竭的呐喊中,隐藏着虚弱和迷茫。

在女性的自尊意识里,女性往往对男性报有一种敌对的情绪。正是这种情绪和主观的偏执“使部份女性文学呈现出一种桀骜不驯的倾向,并带给读者一道可望而不可及甚至望而生畏的心理隔膜”。(20)在女诗人的诗中笼罩着“以反面的坏女人自居,甚至不惜自我毁灭的倾向”,崔卫平将其概括为“深渊冲动”,“沉论冲动”。女诗人们以语言的大胆泼辣,热请奔放,汹涌而来的气势,向千方百计削弱女性力量的世界发起进攻,撕毁其可恶虚伪的面具。伊蕾“比谁都知道如何向那个千方百计削弱女性力量的怪物发动进攻,撕毁其虚伪的面具”。(21)她的女性意识的觉醒体现为一种“突围表演”。她本能地感到,“我被围困/就要疯狂地死去”(伊蕾《被围困者》),而曾经熟悉的那些东西,从来都是将“我”(女性)排斥在外,“我”只能徒劳地挣扎。意识到命运的不公,反抗是必然的。然而历史郁积的力量过于强大,任何个人的妄想与抗衡都是微不足道的,挫折失意,头破血流总是难免的。突围不成,伊蕾便以自虐的方式向世界进行抗议,诗人在对自我的摧毁中,展露女性对男性世界的报复。?把你野性的风暴摔在我身上》、《独身女人的卧室》、《被围困者》《流浪的恒星》等都是这类诗作。在瞿永明《预感》里,“貌似尸体的山峦被黑暗拖曳/附近灌木的心跳隐约可闻/那些巨大的石头从空中向我俯视/带着人类的眼神”,“冬天起伏着残酷的雄性意识”,诗人代表女性群体立于男性话语的世界中,野蛮的空气和残酷的雄性意识让她们所感觉到了,同时也构成了诗人反抗的对像。唐亚平的呼喊就更沉勇,坦率到了一定高度,“找个男人来折磨”,“要跟踪自杀的脚印活下去/信心十足地走向失望”(《黑色石头》),“我披散长发飞扬黑夜征服的欲望”,“要么就放弃一切/要么就占有一切”,“我非要走向黑色沼泽”(《黑色沼泽》),对男性意识的抗争在字里行间毛刺刺地呈现出来,带有西方女权主义身体反抗的性对抗和自虐的味道。让许多男性公民都自愧不如,汗颜不止。女性历来都处于被动地位,有人曾说“男性是主动词,女性是被动词”。伊蕾、张烨等的诗作在反思女性被动地位方面也作了大量的探索。如《独身女人的卧室》、《喝一杯酒女人》(伊蕾),《姐妹坡》、《方舟》(张烨),《首身分离的女妖》、《自画像的破碎》(林珂)等。

诗人们在呐喊抗争的同时,内心充满着渴求男性和整个世界的认同和理解。在男性化的世界中,女人在男人视点下倍加尴尬,要求理解的信息往往难以得到交流。“说不定我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了/每天就这样活着/想象着我们会有一个家”(小君《冬天》),挤身男性眼光认可的世界,女人要成为女人而不能成为女人,要成为男人而不能成为男人,她们边缘地位导致了她们处境的艰难。“等我变成了真正的妇人/成了妈妈/成了老奶奶/你还能记得”(小君《去青青的麦田》,在对母性认同和渴求的同时,对难以勾通的男性世界渲泄了某种愤懑。“我身上定有一些东西不被人了解/我对自己也知之甚少/我相信有些人甚至完全不了解自己”(伊蕾《你愿意听到赞美吗》,诗中漫延着寻求理解而又不被理解的困惑。“作为一个女人,独身的女诗人”(张烨《自白》,“我无法坦露真诚/一个独身女人的隐秘”(张烨《独白》),“一道道猎奇的目光/探我内心的奥秘/一簇轻蔑的人言/像起哄的灰蝙蝠/在我身旁上下翩舞”(张烨《老处女》)。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独身女人,一个老处女,本身就己够孤苦无依的了,再加上周围猜忌与隔阂的氛围,更把她们推向了苦难的深渊。无怪乎诗人发出了寻求理解与认可的感慨“理解别人很难/想让别人理解自己更难”,“如果你理解我/我就不必说了/如果你不理解我/我又有什么必要说呢?”(伊蕾《被围困者》)。理解勾通就那么难,女性寻求世界的认可与理解的路充满了无奈与困惑,艰辛与磨难。

灰暗里飘摇的心:苦难与不安

浮泛,急躁,过于情绪化的抗争与呐喊似乎并未引起女性所预想的效果,女性自身的信心也并未增强,她们仍未从苦难和不安的氛围里走出。于是诗人们就把视点放在对女性自身的苦难和对社会的怀疑与不信任上。诗调多凄清,苍凉、沉痛、哀怨。诗人们以此来表现自我面壁临渊的困境及其忐忑不安焦虑惶恐的心情,并期望引起别人的关注。

女性的苦难和不安来自女性生生息息的世界 ―――女性自身和被男性界定的世界。正如张烨所说:“我毁了,被自己,被你们/被这一片土壤多风多雨气候”(《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在对女性带有偏见的社会里,“我,在劫难逃”。我们可以想见诗人对女性和自身苦难命运的悲慨。女性的这种苦难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带有女性原罪意识的因素,“你将格外不幸,因为你是女人”(张洁语)。女性在很长一段时期内,自己也或多或少地承认“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在对自身苦难的认可,表现和反思中,渗透着女性对自身怯懦的哀伤和对世界存在的迷茫和恐慌。“真不敢想像/有个女人是我”(吴丽丽《白昼尽头》,)有对女性苦难逃遁的倾向。更多的诗人则“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渴望做一个女人”,(22)面对和关心同性的命运,就成了其诗作的一个切入点。“做一个女人很难很难”(李梦《北方少妇》);“你让我生下来/你让我与不幸构成/这世界可怕的双胞胎”、“无力到达的地方太多了/脚在疼痛,母亲”(翟永明《母亲》);“宇宙没有道路/每走一步都有如万丈深渊”(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象征之梦》),诗人们走入女性自身的苦难发掘女性悲惨的命运。历史淤积的精神枷锁无形地套在女性脖上,她们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男性为自己创造了女性,而女性则模仿这一形象创造了自己”。在身不由己的生活里,女性步履维艰。“爱人,我要学会过艰苦的生活/我要学会穿男人的衣服”、“我还爱美/我还是个女人”(小君《我曾这样》),渴望象男性一样坚强,渴望象男人一样受到男性世界的重视和认可,又渴望保存女人爱美的天性,进退唯谷的困境表达了女性退不能进不能的两难处境。“我一生都在耻辱中度过/你不爱我/只将我认作你的财产/你一件可怜的家俱/你不值一提的臭袜子”、“我们全是你的生产力/小生产力小囚犯/除了生产什么也不会干”(萨玛《父亲》),写诗人的父亲,其实是所有人的父亲,是男性化历史的代表。由男性思维铸造的女人,丧失了自我,成了生产力,并到了“除了生产什么也不会干”的可悲境地。诗中满含对“重男轻女”社会的揭露,对男性强力压榨下的反抗,同时也隐含着对女性附庸地位的呐喊与无奈。“那古旧的苦难让女人们变成夜莺,变成燕子”(海男《照耀.环绕》),女人们在痛苦中生活,她们需要飞需要自由,需要从苦难中走出,她们不能不飞起来。而在英雄的年代,在男性话语控制下的年代,女人们临渊面壁。正如诗人写的一样“跟着英雄/英雄们让女人成为魔鬼圣母”(同前),作为女人就那么难,她必须按男人指定的方式生活。我们不妨再读读如下诗作,《小女子出嫁》(刘踪)、《 船长 》(伊俨)、《手的诅咒》(伊俨)、《怀旧以及所谓的爱情》(鬼皇)、《圈套》(潇湘妃子)等。

女性主体地位的缺失,使她们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自己,找不到自己的历史,她们在自我的失重里飘摇。“谁曾经是我/谁是我的一天,一个秋天的日子”、“谁曾经是我”(陆忆敏《美国妇女杂志》),女性自身无史,在否定男性界定的历史之后,诗人看重一天的历史,瞬间的历史,在对刹那历史的占有中,诗人仍然感到了深层的迷茫虚幻。“我一半是实体/一半是虚幻”(伊蕾《女性心态》),在男性界定的历史中,在边缘地带,再夹缝中,哪怕只“一天”,“一个秋天的日子”,虽是片刻的占有也形同虚设。咕咚在《无聊的诗歌》中所表现的枯躁乏味的无聊的菜市场场景,女性眼中无聊的肤浅的男人女人的杂乱排列,是对失去深度,失去诗意的生活的一种慨叹,是对生活真实的无聊虚幻的一种无、耐和反讽。“人是什么,只有他的历史清楚,历史是什么”。(23)男人困惑了,女人更困惑,“历史是什么”,真实还是虚幻。女性在对自我,对自我的历史失去真实感,确定感之后,女性的焦虑,恐惧与不安便罩住了自己,变幻无定的世界莫测高深地令女性的心感到飘摇失落。在李小雨的《悬念》中,“声音”、“面孔”、“心跳”、“命运”、“我和他”、“四周中的人群”、“泪水”、“微笑”、一切都是悬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悬念中“一万种未知的感觉/悬在头顶”(《悬念》)。并且这种悬念不安还无法言传,“我张嘴,但没有声 一些我需要的词汇/还没有来到”(李小雨《不安》女性的不安感因地困扰着女性,她们却又找不到敌人,在焦虑不安的困惑中,她们无所适从,她们的敌人是谁,她们向谁宣战。她们不知道,然而敌人总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于是,在女性心目中“敌人,是出入于某个梦魇的对象”,“关于敌人谁都没有看见/无非是看见一头美洲豹和看见一头狮子/在这些危及火焰和不安全的道德中/敌人经常在睡觉中出现”(海男《敌人》)。无所不在的敌人使女性无法面对,她们遁回潜意识(梦魇和睡觉)幻化敌人形象美洲豹,狮子(男性强力的象征)。我们不妨再读读如下诗人的诗作,鬼皇、潇湘妃子、月隐寒霜、黎阳、君儿、秋千、小舞等。在女性的不安焦虑中,青春容颜,生死兴衰的无常易变,对她们也成了威胁。“女人啊,一转眼就衰老”(伊蕾《诉祷》),“她下楼的第一步就急剧地老去”(林雪《渴睡》),“所有的岁月却在一瞬间/在我脸上布置斗换星移”(翟永明《瞬间》)。对时光易逝的恐惧体验在女性对生死的咏叹中也有所涉入,如翟永明的《死亡图案》、《母亲》,唐亚平的《意外风景》,君儿《致死亡》等。

女性的困惑,焦虑不安更进一步把女性推向了失望的境地。她们对世界进一步失去了信心,对自己、对男人,对世界的怀疑与不信任便占据她们的心灵。她们不敢也无法正视世界的多艰,于是只能采取被动和随遇而安的态度。“在人生的坡道上/我不相信那双强有力的手会抚爱着挽扶你”(张烨《姐妹坡》,对男性世界的失望,怀疑与不信任本来就难以勾通的两性,世界又生了一层隔膜。她们怀疑与不信任男性,对男性世界的不理解,延缓了男性走向自己的脚步。伊蕾在组诗《独身女人的卧室》14首中,每一首都以“你不来与我同居”作结,不是主动而是被动地渴求男性世界,在大胆,泼辣、坦诚、率真之中,诗人从深层发掘女性的潜意识。她们对生活的失望,怀疑和不信任,使得她们对生活的等待形而上起来,“我怀着绝望的希望夜夜等你”、“你来了会发生世界大战吗/你来了黄河会决堤吗/你来了会有坏天气吗/你来了会影响收麦子吗,”在一连串对难以预料的事情没有把握没有信心的发问后,对生活的怀疑不信任所产生的不自信尽显无余。诗人接着发出了对女性自身的深沉慨叹“面对所恨的一切我无能为力/我最恨的是我自己”。翟永明的《女人·结束》在其它几首诗所铺垫的灰暗意识里,诗人所面对的一切都飘摇起来,“完成之后又怎样,在那白昼”,“并对天长叹:完成之后又怎样”,“并被重新写进天空:完成之后又怎样”,“却无人回答/完成之后又怎样”,“谁能告诉我完成之后又怎样”的疑问,尽现女性对世界存在虚无的困惑迷惘。面对莫测高深的世界,“完成之后又怎样”男人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诚惶诚恐的总是女性的心,未来会怎样,只有未来自己知道。伊俨在《 船长》中写道“ 我想让你请我上船”,“虽然你不老 /可我还是希望你有大把的白胡子 /很唠叨也和蔼”,“ 我走上去时把手交给你/ 然后交上我的生命 /像殉情的姑娘走向她的断头台 ”“船长 请把你的详细航线 /写在海边 /让所有的,守望都有明天 ”,却又是对男性信任与依托的一中回归探索。其间依然隐藏难以言说的惶恐与不安。

突围与逃遁:自恋、梦幻、忆昔及其它

在自身的苦难里,女性对世界失望起来,对自我,对男性,对世界的不信任和怀疑又进一步使自己丧失了自信。于是女性的心灵世界就更加飘浮无依起来。她们只好遁入自我的魅力,遁入昔日和未来的罗曼斯中去,在流浪中在精神的自我放逐中寻找些许的慰安,无奈和自以为是的情调在诗中有所显现,苦难意识相对淡化。

“我的身体到底有多美”(林雪《情人》),爱美是人的天性,更是女性情所独钟的。从某种角度上看女人是美的代名词,尤其是在男性所界定的世界里女性的梳妆打扮被定值为“女为悦己者容”。女性四处寻找自我的憩居点,又四处失落,于是她们把视线转移到男性看重自己看重的自身的魅力上,它在一定程度上也满足了女性的虚荣。她们往往过份看重自我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温柔、漂亮、贤惠、文雅等。“这就是你爱的深度了/我的神情木募然黯淡/为自己的魅力/不能将你的心儿永久占有”(张烨《外白渡桥》,是坠入情网的女性对自身魅力的看重,并想借此增加男友爱的深度。“顾影自怜—/四肢发达身体窈窕/臀部紧凑肩膀斜削/碗壮的乳房轻轻颤动/每一块肌肉都充满激情/我是我的模特/我创造了艺术艺术创造了我”(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土耳其浴室》),写女性囿于自身的魅力,孤芳自赏美丽性感的身体艺术,女性以眷念自我身体的形式寻找生活的憩居点。(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镜子的魔术》则表现了女性沉湎于自我的形貌而不能自拔的心情。(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自画像》又从女性对自我形象的过份丑化中,自虐地从反面表现女性对自我形象的在乎。伊蕾在《跳舞的猪》中充满了女性对自身美的关注,“我美吗”的疑问深藏内心,同时,诗中也透露出对传统观念的蔑视与放纵“我是好女人吗/我贞洁吗/我是否该收回那个叛逆的观点。” 小舞在《恋爱是一种生活方式》中“在成为自身的傀儡之前/打扮自由,浪漫”则是女性对美与自由的捕捉与沉思。林珂的《自画像的破碎》,林雪的《情人》、海男的《美人》、《唱歌》,咕咚的《安静的屋子》、《写给自己》等也是对女性自恋的表现和反思的诗作。“凡有房间的地方必有怀旧的网络幽寂缥缈”(海男《照耀,学校》),“昨日的昨日去了又来”(翟永明《无限时刻》),对往昔的回首使人想起自己的历史,一步一个脚印,苦乐是自己的。昔日因远去而虚幻缥缈,它使往事的痛苦得到淡化,使逝去的美好事业更加美丽。人不想现在就想将来,不想将来就忆起昔日。往昔无处不在,回首成了人生不可缺少的一段。“爱人,如果这一切可以忘记/那么世界还有什么意义”(李琦《我们》),“在记忆中温热暖我一生”(李小雨《抚摩旧信》),怀抱昔日美丽甜蜜的爱情,亲情、友谊等美好的事物,给乏味,孤寂难耐,痛苦异常的现实生活增添了欢乐,从而使面对现实的惨痛有所减轻。但在无法面对的现实中,逃避现世的苦痛而遁入昔日的苦痛,――减轻,更多的却是加重了生活的产竣形式。“我时常将自己钉在往事中”(林珂《自画像的破碎》),一个“钉”字就使得诗人对自我的回味血淋淋起来,“我只是一只/被你的烟火熏黑了翅膀的乌鸦/夜夜哀嚎”(林珂《往事如烟》),女性的历史不堪回首,女性的生活不忍回视,她们的苦难使她们的形象定位成“ 夜夜哀嚎的乌鸦”。难怪诗人们惊叹,“在回忆中荒凉衰老”(林雪《情人》),“追溯的苦恼加剧了白昼的法则”(海男《上坡者的头顶》)。月隐寒霜的《昨日之墓》、流星的《伤逝》也是对往事的怀念与反省。遁入睡眠,遁入梦,遁八对未来浪漫的想象,避开生活令人触目惊心的真实,女性想借此减轻一点女性自身的沉疼和不安。她们放开思维的野马,任意驰骋,“她们自己为自己倾吐现实生活――幻化生活”,(24)她们随心所欲地建构在生活中不可能或很少可能实现的桃花园。杨如雪在《爱的尼西亚信经》中大幅度地感悟凸现现代人对神秘乌托都的渴望及失望。“从十月的陆地深处遥想六月的海洋”,诗人看到“美丽而危险的海”,“眼帘内外的两个真空”,“遥远的漠不关心的星辰”,诗人遁入人类一相情愿所制造的幻化世界中,以寻得片刻的内心宁静和慰安。在海男的《照耀.·花园》中,诗人塑造了一个挤身于多桀,人世的女性化身“黑暗中的女王”,诗人将她置身于人类的悲欢,女性的苦乐所建构的花园中。在翟永明的《静安庄》里,诗人同样为我们建构了一个现实半现实的生活环境。遁入睡眠,梦幻想象的世界,诗人更加纵马由缰,“在睡眠中随心所欲”,可“暂时摆脱身体在时空中的束缚”,“获得自由和解放”、“遗忘或回忆,向往或逃避”,“喜欢或哭泣,相遇或别离”。(25)走入梦中,免去了生活中担惊受怕的真实,以现实生活里绷得紧紧的神经得以松弛,让心得以自由。在睡梦中,亦真亦的仙境里,何妨想象梦境上“开满鲜花”,“梦中微笑过”,“秋天的花朵不是为了果实才开”,“秋天的花是不会凋谢的”,(唐亚平《秋天的花是不会凋谢的》)现实生活中不能实现的事情在梦中得以实现,且比现实生活更美、更浪漫。何妨“看着冰层看着诗看着尖锐的元素”,“看着我突然僵卧”,“冬天非常冷”,“不习惯的奴役”(海男《睡眠吸引我》)。在梦中凸现生活的艰辛,既然生活中的苫瘫沉重得女性无法肩负,而梦中的苦难再沉再重也总是虚无缥缈的,想想又有何妨。我们随便翻翻开诗集《守在你梦的边缘》(李坷)、《纯情爱如梦》(陆新瑾)、《月亮的表情》(唐亚平)等表现睡眠、梦幻的诗亦不在少数。我们不妨再翻翻《诗歌报》中鬼皇的《睡梦中的混乱思绪》、冷雨桑的《端坐爱情之上》、以梵的《星夜荡舟》等。女性始终在寻找自己的天地,“自己的屋子”(伍尔芙语)。目的是为了“心里空前的安全/心里空前的自由”(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遁入女性自我的笼子,寻求自由,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做,在寂寞中,在昏昏糊糊的幻想回忆中,女性更加的孤独寂寞,更加的无助无援。于是便想到了出去流浪,象男人一样去闯世界,去挣脱灵魂与肉体的枷锁。“肉体被束缚”,“灵魂将终生流浪”,在“我终于只有去流浪”的无从选择下,“我试着迈出了自由的一步”“只一步/就接近了万丈深渊”、(伊蕾《流浪的恒星》),诗人看见了女性出走的困境。在这个世界,男性出走尚且步履蹒跚,更何况女性。《房东房东》(翟永明)、《一朵失控的云》(李小雨)、《被围困者》(伊蕾)都是表现流浪心态的诗作。

女性视角的定位:男人、女人和世界

女性诗人以其主体意识为依托,在诗歌写作中,寻找自我的言说方式。在长期的探索过程中回望,反思女性自身和社会,逐渐发展为女性诗歌的一个写作心态。在这个过程中女诗人也进一步认识到以女性特有的视角客观地关照自己和身外世界的重要性。“我将关注更加广阔的空间以及身边的万物”,“我必须超越个人的命运和爱情,把目光放到更远的地方”。(26)诗人在创作摸索中,逐渐发现了“自身生命的欠缺和个人经验的有限”极其“本能的自恋、自我中心主义以及情绪化的偏狭”,(27)极大地束缚了诗人的创作,使诗人无力关注自身以外的事物。女性作为人类的半边天,同男性共处于一个完整的世界。她们过重的“自我发现”、“自我抚摸”(谢语)。(包括苦难意识、躯体心态、焦虑不安、反抗与逃循等)导致了“有的女性诗歌缺乏对现实的关注和深刻真实的生存体验”(28),并进而使部分女性诗歌流于情绪化和理想化。南子也谈到其诗歌“缺乏女性本身意识的自觉和追寻,缺乏那种自我迷失到自我丧失的心灵痛苦的撞击,也缺乏生命大迁徙中绝望和困惑的精美„„”。(29)女性对自身和世界的契入,在诗歌和现实的壁垒面前“进亦艰,退亦艰”之时,女性不得不转而反思自我和世界。她们把女性的主体意识融入人类的客观意识之中,真正地以人类另一半的视角去关照人类生活,“在一个大的现实背景和时代背景下去展开真实的女性对世界的认知”,“关怀现实社会中妇女的真实命运,将之作为创作的一种基石,作为一种写作的大背景”。(30)女性从而把封闭、狭隘的女性世界向博大开放的世界靠拢,诗人不再用偏激或纯女性的眼光看世界,而是以一个女性的视角客观、理智、平静地抒写生活。蓝色马蹄莲在谈到她的诗歌探索时说“我的诗歌目前正是朝这个方向在伸展,尊重事物原型并融入自我情感,形式语言力求随意简练、意识上向往大自然的纯真美好,通过诗歌的真善美叠现同时代精神领域的渴求和应世观物的态度,更多的时候是积极向上的生命的愉悦,我希望我的诗歌同我的人一样给彼此带来快乐,并把这种快乐延伸到与我有关的任何事物上。”(31)她的《这个冬天》 就是女性对冷与热,淡淡的忧郁,又不乏淡淡喜悦的独到感知。爱情、婚姻、家庭是女性意识中最敏感、最伤痛的部分,对女性来说,它成了女性感受自身和世界的最敏锐的神经。“对于女人,爱情就是一场命运”(《夏娃的天空》南子),“婚姻与做母亲涉及她整个命运”(32),是最密切地关及她们的地方。女性要从附属地位成为同男性平等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对爱情的渴望是女性情感世界的支柱,对婚姻的自主,是女性自身对人的尊严的维护。女性诗歌对自我和社会的反省与探索的焦点就很自然地聚集在爱情婚姻家庭上。张烨对女性爱情婚姻家庭的剖析反思已站上了一定的高度。她对女性心态的发掘已拓展到历史的深度。如《姐妹坡》(组诗),《鬼男》(长诗)等。在以男性为中心的世界中,男性“仅将女人视为一匹温顺/繁衍的母马”,在对传统婚姻的蔑视,反抗与反思中,诗人感到了女性命运的悲惨。于是诗人盼望“你”(女性)“独立挺立”,即使“凝成一座旋刮着雄风的雪山”(《姐妹坡-新娘》)。这种男性化的尴尬来源于“凑合家庭的遗痼”(《姐妹坡,我站得那么静那么优郁》),现代和传统意识的相撞与男女两性地位的失衡导致了家庭的摩擦与硝烟。正象诗人所表述的那样“妹妹,你的嗓音是矛/你的嗓音是盾/矛与盾在橙色空间交响”,诗人在诗的结尾,便忍不住叹惋了,“爱情啊爱情,真十有八九是凑合”(同上)。在“婚姻是一种怪圈”(张烨《月色夜话》、“永远无法逃脱这一命运,母亲”(李小雨《梵冈教堂》)的婚姻爱情网络里,发生了诗人的反抗与心态:“生儿育女,我不愿卷入/我缺乏母性是因为有太多的母性”(张烨《白雪诗人· 雪猫》。与张烨有所不同,萨玛,李轻松对母性部分地采取了认可和赞美的态度,“我胸围宽大/嘴唇厚实/适宜于做你们的母亲”(萨玛《天光》。翟永明在对待母性和家庭上,则是在正视母亲之时目光已超越了母亲,直抵母性(本性意义上的母性)的深层意识,把女性所依赖的家园置于家园之外的广阔世界。诗人在“无儿无女/一天天成为一件害人的事情”(《此时此刻》)和“男人在近处注视/巴不得她生儿育女”(《人生在世》)的日常生活里,依然固执地拒绝成为母亲,而宁可“表面保持当女儿的好脾气/重蹈每天的失败”(《黑房间》),宁可看见自己内心深处“升起一个天性当寡妇的完美时刻”(《此时 此刻》),她对母性这一角色的拒绝与“家庭是出发的地方”(《黑房间》)这一告白,几乎是同义反复。

女性诗歌在对爱情、婚姻、家庭的反思探索时,对自身、男人和世界多了客观的心平气和的关照,使得女性带着更全面更平静更富理性的心态去诗中寻找灵魂的憩居点。蓝色马蹄莲说“我的诗歌一直都在寻找自我并突破这种自我,并希望自我在上述矛盾统一里消融,而使诗歌更像诗歌更忠于诗歌,从这一层面上讲,诗歌就是一种理想境地,是事物在现实中的临界点!是给人、事物以安慰寄存的空中楼宇!在寻找中解脱,在背离中回返。如此周而复始!”(33)在女诗人人新的定位与观照下,女性用比较平衡的心态,梳理自己的意识,世界开始成为男女两性平等面对的世界。诗人把视线的焦点投向人,关心人的权利,价值和尊严上,不满人的现实处境,把人放在过去、现实和未来的关系中进行思考。她们所反映的生活更广阔了,同时,还增添了探究真理的色彩。这就使作品更丰富,更厚实,更有深度。对人性(主要指女性)和对历史忧患意识的深入,我们不能不注意到张烨,其诗在一种深邃缜密的内涵中,在一种内在的张力之下,对女性意识和社会历史表现了深深的关注。她的长诗《鬼男》就是一部以民族文化为背景,融入了宗教意识,并与时代精神意识相撞的诗。傅天琳的诗站在人生的高度,以客体物像为中介表现人生的理想和追求,给诗以新颖的生命力和深刻的内涵;以敏锐的洞察力,揭示了事物的本质,并给人以深刻的启迪。如《真假绕口令》、《人与枪枝》、《逝川》、(长诗)等。舒婷在三年蛰伏期后复出,其诗作“坚定地站在个人生命和人性的立场,深入生存”,在她个人性题材中,展现出现代人的生存景观,具有浓厚的现实感和深刻性。如《国光》、《阿敏在咖啡馆》、《别,白手帕》等。黎阳在《 同 情》“ 苍穹,你告诉我,黑云何时才能散尽? /大地,你回答我,苦难几日方可暂停?/ 炎帝,你可知你千余年的辉煌已成冰凌?/ 黄帝,你可知你优秀的儿女全已遭囚禁?”,在连续的“天问”与对“山风,谷雨,黄金,明星”的呼告下,采取了一个全新的视觉,不仅仅观注了女性的心灵,而且更多的关注了人类的灵魂心态。在《诗歌报》“女作者专号”98第5期中,这类诗作也得到了大量的体现。如李轻松表现的“生命低层的困惑、欲望、存在着的种种可能”和对“生存与毁灭”主题的关注。她的《微张的唇》、《微有缺痕》、《微澜 》等有着女性对自身和世界见惯不惊的平静或者有微有冷漠的反思感悟。又如雪凝对《雪原河流 》(组诗)“近视性”和“远视性”的关照。再如《 沉思生命 》(组诗,杨如雪)、《双人滑冰或永恒的激情》(雪女)、《女人河》(陆朋红)等理性客观平静的剖析与沉思。女性以自我的眼光正确、客观地面对的自己,男人和世界,必然有自己独特的对世界的感知方式,她们用自己的眼光看世界,必然带着“自己的情绪和感觉”(翟永明语),“无一不带着自身的气息――― 我生命的东西。它无法脱离我内心固有的状态而孤立地存在,它甚至带着我固执的血型、容颜与命运”。(34)李玲认为真实而充分地表达“女性大成一个世界的心绪”(35)应该被容忍乃至于理解。与此相反,沈绮、崔卫平、藏隶等主张“无性别写作”。他们认为心脏、灵魂、生命、诗歌艺术是超越性别,超越角色的。唯有如此,才能触及人类意识之共同视点和深度,去混沌而真实地理解和把握这个世界,并使自己的诗歌进一步开阔,高远和永恒。在女性诗歌的写作过程中,有的女诗人也自觉不自觉地受到无性别写作的影响,使部分诗歌失去了性别角色的视点,或有略有性别角色的视点。无性别意识的诗歌写作虽然没有挪用“男性话语,也摆脱了”,“女子气”的写作方式,但仍带有很强的“群众体话语”写作倾向。我个人认为人类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从生理角度上看,男女是有差别的。女性特有的生理又决定了女性特有的心理和看世界的特有视觉,何况传统意识的积淀依然厚厚的存在。蓝色马蹄莲在谈到自己的定位策略时说“只有一点,就是在维持自身与生存世界的客观联系之外保持自己应世观物的态度,在两厢交错撞击后寻找并建立自己特有的精神宗教感,每一个可能和每一次机会都会造成新的意志的形成!我们必须时刻警惕着时刻准备着,不必附庸更无须裂变,这个时代赋予我们机会,我们没有逃脱的可能,只有迎面而上,把一切揉入自己体内并吐出奇异的花朵!”,(36)女诗人在写作时,不妨作一些一些参照。同时,我们也不妨读读蓝色马蹄莲、黎阳(《抒情平原》、《为了母亲》、《淌过男人河的女人》)、伊果、伊俨,咕咚等女诗人的诗作。作为近亲参照,我们也不妨读读一些女作家的散文和散文诗,如《诗歌报》网站中心情文字里青舟、利子、纸耳环、萧萧琴音、月白流苏、秋千、清舞流云、深谷岚烟的一些作品。

鉴于此,女性诗人的写作就一定多或少带有“女性特有性别”的因素。女性认可和理解男女有别意识,将有助于女性自觉认识自我和把握阴阳共存的世界,从而给诗歌的写作寻找到了一个依托点,并在诗歌写作中得到了更为本真的表现。如伊果的《清明在农村》、《阳光三部曲》、《花间小店》,桃子的《十 二 月》、《水 色》、《麻 垅 女 孩》、《我是你额边的另一种雪》,黎阳的《抒情平原》、《为了母亲》、《淌过男人河的女人》等以女性细腻的笔调诗意的抒写生活,透视了女性关照世界的温柔细腻视觉。其实,女性意识作为女性诗歌的一个憩居点,过去,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它将在很长时期内影响女性诗歌的创作,并作为女性诗歌的独有的美丽而有趣风景线而长期存在。

附注:

(1)、(2)、(20)《苦难的升华》于青著。

(3)《女人:一个悠远美丽的传说》,李小江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8月版。(4)埃莱那·西苏,《从潜意识场景到历史场景》。

(5)《文学女性与女性文学》,第22页,曹王文,(6)、(31)、(33)、(36)《现实与理想的临界点:我的诗歌大楼》,蓝色马蹄莲,诗歌报网站,理论文库(7)《女性自白诗歌:“黑夜意识”的预感》,汪剑刽《诗探索》 1995 年第一期(8)《论中国女性意识纵深意识的演进》,余斌,《云南教育学院报》1995年6期。(9)(25)《我因爱你而成为女人》唐亚平,《诗探索》,1995年1期(10)《诗探索》第52页,1995年3期(15)《诗探索》第65页,1995年3期。(11)《女性主义文学》,9页,孙绍先著,辽宁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12)《自序》,见诗集《叛逆的手》,伊蕾著。

(13)《中国新文学史》上卷,司马长风主编,165页(14)《中国新文学史》上卷,司马长风主编,143页。(16)《中国当代实验诗选序》,春风文艺出版社,1987年

(17)(18)(26)(30)《凝望世纪之交的前夜》,陈旭光,《诗探索》1995年3期(19)《黑夜的意识》,翟永明。(21)《当代女性主义诗歌》,翟卫平,《文艺争鸣》,93年5月。(22)《确认自己实现自己》,伊蕾。(23)《艺术本体论》,王岳川著,6页,上海三联书库,94年3月版。(24)《女主角能做什么》,拉斯选自《女权主义批评理论》。(27)、(34)、《致命之处》李轻松(29)《生命是一强烈的渴望》南子(35)《诗歌:跨越身心的独舞》李玲

上出自《诗歌报月刊》98年5期(28)、(30)《凝望世纪之交的前夜晚》陈旭光《诗探索》95年5期

(32)《女人是什么》西蒙娜· 波伏瓦著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8年6 月版。

第二篇:赞美女性诗歌

三八妇女节赞美女性诗歌

a:是骏马奔腾如飞的渴望 b:是鲜花醉饮三月的阳光

a:我思想的闪电把心中的琴弦弹响 b:我情感的火焰把春风燃烧成诗歌

a :是歌,我们就要放声歌唱,歌唱春天,歌唱北桥飞扬的希望 b:是光,我们必须释放能量,彩绘理想,彩绘北桥锦绣的风光 a:春天只要第一棵小草染色,千万棵小草就能汇成绿色的海洋 b:北桥只要第一声号角吹响,千万个儿女就会奏出恢弘的合唱 a :我听见了奋进的鼓点无比雄壮 b:我看见了鲜艳的旗帜迎风飘扬

a:我热爱春天的北桥,我知道,旗帜展开的道路越走越宽广 b:我赞美北桥的春天,我知道,小康醉人的花朵越开越芳香 a:诗人哪!请乘着抒情的风,与我一起飞翔 b:歌手哪!请踏着时代的浪,与我一起放歌

a:我要用火一样的热情,歌唱博爱与奉献,创造和理想 b:我要用钢一般的坚强,书写自尊与自信,自立和自强 a:平凡中蕴藏伟大 b:柔情里满是激昂 a:巾帼英豪,明媚的春天里朝气蓬勃 b:铿锵玫瑰,时代的风景里尽情绽放 a:从城市展示的风采到乡村唱响的劲歌

b:从“双学双比”的春潮到“巾帼建功”的热浪 a:走啊!雄鹰翱翔的蓝天,放飞美好的理想 b:走啊!希望广袤的土地,演奏激越的交响 a:到工业战线编织辉煌,农业沃野收获梦想

b:到市场经济大潮英姿飒爽,建设“三个文明”精彩乐章

a:无论是敬业爱岗,还是争做先进的榜样,相信每一扇窗口都向美丽的季节开放 b:无论是春天播种,还是收割秋天的金黄,相信每一双手都会托起生命的太阳 a:风啊!把旗帜吹得更加猎猎作响 b:鼓啊!把豪情擂得更加斗志昂扬

a:比希望更强大,誓言如火的巾帼一路浩荡 b:比想象更美好,铿锵如歌的玫瑰恣意芬芳

a:希望彩虹,幸福花雨,我总想歌唱,歌唱北桥的无限春光 b:满目新风,遍地琼芳,我总想歌唱,歌唱巾帼的神采飞扬 a:假如我歌唱巾帼团队挺直的脊梁,扛起的就是半边天的希望 b:假如我歌唱铿锵玫瑰装点的春光,闪亮的更有党政口的形象 a:左手高悬法律的天平,让监督的责任为发展保驾护航 b:右手紧握公正的宝剑,让服务的春风为北桥增添荣光

a:所有的琴弦都在激情飞扬,我们巾帼的智慧要在北桥的天空闪闪发光 b:所有的日子都闪闪发光,我们北桥的巾帼要做全区妇女的楷模

a:继续走啊!与奔流的漳河挽起臂膀,北桥的巾帼与全女的妇女正拥抱新的荣光

第三篇:李白女性诗歌探微

李白女性诗歌探微

李浩保

摘要: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女人只是供男人赏玩的“尤物”,很少有人知道她们的酸甜苦辣。李白却把她们反映在诗歌中,把封建社会中严重被忽略的一个方面反映出来,把几千年来常被遗忘的二分之一的人类的生活和思想感情展现在我们眼前。

关键词:

思妇

弃妇

勇妇

《李太白全集》中,关于妇女的诗歌共有八十余首,几乎占全部作品十分之一。历代诗人作品中写妇女的,再没有比李白更多的了。

李白关于妇女的诗歌中写得最多的是“思妇”,即思念远别的丈夫的妇女。她们主要是这两种人:一种是从军戍边的征人之妻,一种是南来北往的商人之妻。关于前者有《乌夜啼》、《子夜吴歌》、《塞下曲》、《捣衣篇》、《北风行》等;关于后者有《长干行》、《江夏行》等。

人们都知道,唐代国势强盛,经济发达,前有“贞观之治”,后有“开元盛世”,确是“虽秦皇与汉武兮,复何是以争雄”,堪称中国历史上的黄金时期。唐代的文治武功,自然要归功于“英主”和“贤相”们的励精图治,要归功于“凌烟阁”上的英雄,但归根结底应归功于“男耕女织”的劳动人民。没有劳动人民创造的大量物质财富作基础,根本谈不上任何文治武功。而在创造有唐代文治武功的物质基础中,广大的妇女付出了何等的代价?多少妇女贡献了辛勤的劳动?多少妇女牺牲了她们的青春?多少妇女洒尽了痛苦的眼泪?这就没有人或很少有人知道了。李白却把她们反映在诗歌中,把封建社会中严重地被忽略了的一个方面反映了出来,把几干年来常被遗忘的二分之一的人类的生活和思想感情展现在我们眼前。

请看《乌夜啼》:“黄云城边乌欲栖,归飞哑哑枝上啼。机中织锦秦川女,碧纱如烟隔窗语。停梭怅然忆远人,独宿孤房泪如雨”。再看《子夜吴歌》(其四):“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还有《北风行》:“烛龙栖寒门,光耀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

双娥摧。倚门望行人,念君长城苦寒良可哀。别时提剑救边去,遗此虎文金鞞钗。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黄河捧土尚可寒,北风雨雪恨难裁!”

这几首诗中的“思妇”,都是征人之妻,她们或从事农业劳动,或从事家务劳动;有的经历的是生离,有的经历的是死别。虽然她们并没有建立什么丰功伟绩,但“盛唐”一代的丰功伟绩中也有她们的劳动和血泪。当我们缅怀我们伟大祖国历史上这一黄金时代,也看看这些织机上的秦川女、絮征袍的长安人,和泪尽空闺的“幽州思妇”吧!

《长干行》和《江夏行》中的“思妇”都是商人之妻。两诗的内容也基本相同,都是写商人之妻想念远别的丈夫。所不同的是:《长干行》中的女主人公是长干(今南京)人,想念的是她在四川经商的丈夫;《江夏行》中的女主人公是江夏(今武汉)人,想念的是她在杨州一带经商的丈夫。而且人物性格各有特点,前者夫妻感情深厚,女主人公望眼欲穿;后者则丈夫一去没有消息,女主人怨恨之情,溢于言表。都写得真实动人。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预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从长干到长风沙有七百里路,女主人公准备到七百里外去迎接她丈夫,还说不远,其情之深,其心之苦,就可以想见了。《长干行》中的女主人公的痴情,固然令人感动。而《江夏行》中的女主人公面临着被抛弃的命运,更是令人同情。

“„„去年下扬州,相送黄鹤楼。眼看帆去远,心逐江水流。只言期一载,谁谓历三秋。使妾肠欲断,恨君情悠悠。东家西舍同时发,北去南来不逾月。未知行李游何方,作个音书能断绝!„„”

“作个”(即今四川话“作个(怎样)”。“作个音书能断绝!”写女主人公焦急、担心、怀疑、恐惧之情,使人如见其形,如闻其声。

只有真正关心妇女命运,同情人民疾苦,而又善于向民歌学习的诗人,才能写出这样真实动人的诗篇。

李白关于妇女的诗歌中,多次写到的还有“弃妇”。如《白头吟》、《寒女吟》、《妾薄命》、《长门怨》、《悲歌行》等,都是被遗弃的妇女舒幽愤鸣不平的作品。这些作品中的“弃妇”,有被遗弃后却无路可归的妇女,有始乱终弃的富家妇女,还有“以色他人,难得几日好”的贵族妇女,反映出在封建社会中,妇女卑贱被遗弃,是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是一个严重存在的社会问题。

“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写人不如禽。

“兔丝因无情,随风任倾倒。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写人不如草。

“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复水再收岂满杯,弃妇已去难重回„„”“弃妇”幻想丈夫能够和她重温旧梦的深情密意,可谓入木三分。这种幻想越写得深刻细致,它的难以实现的悲哀也就越强烈感人。

假如被遗弃的是贫寒之家的妇女,那“弃妇”的情景就更难堪了。请读〈寒女吟》:“昔君布衣时,与妾同辛苦。一拜五宫郎,便索邯郸女。妾欲辞君去,君心便相许。妾读靡芜书,悲歌泪如雨。忆昔嫁君时,曾无一夜乐。不是妾无堪,君家妇难作。起来强歌舞,纵好君嫌恶。下堂辞君去,去后悔遮莫”。“靡芜书”,即古诗“上山采靡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亦弃妇诗也。诗中有“新人不如故”之句,此诗亦有“纵好君嫌恶”之句。反映出妇女之被弃,并不是她本身有什么不好,而是由于丈夫从“布衣”变成了“五官郎”,责任在“多异心“的男性,责任在造成男性“多异心”的社会。因此,要改变妇女这种悲惨命运,只有改变造成这种悲剧的社会才有可能。李白关于“弃妇”的诗篇,使人最后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这些诗篇具有高度的思想性,而高度的思想性又是和高度艺术性——女主人公的生动的形象描写和深刻的内心刻划分不开的。

李白关于妇女诗歌中,不仅有对“思妇”的深刻同情,有为“弃妇”的强烈不平,还有对一些敢于反抗封建社会秩序的“侠女”与“勇妇”的大胆歌颂。

如《秦女休行》。《秦女休行》原是古“乐府”民歌。李白根据它写出了自己的《秦女休行》。篇幅短于原作,而诗中女主人公的形象却比原作更鲜明:“西门秦氏女,秀色如琼花。手挥白扬刃,清昼杀仇家。罗袖赤血,英气凌紫霞„„犯刑若履虎,不畏落爪牙„„”

《秦氏休行》写的是古“侠女”为父报仇。还有一篇,《东海有勇妇》,则写的是“勇妇”为夫报仇: “„„东海有勇妇,何惭苏来卿。学剑越处子,超腾若流星。捐躯报夫仇,万死不顾生。白刃耀素雪,苍天感精诚。十步两跳跃,三呼一交兵„„”女主人公的飒爽英姿,可谓跃然纸上。

李白关于妇女的诗歌中最难能可贵的是对劳动妇女的描写。他把她们的劳动生活、声音笑貌、思想感情都写得很美。

古代诗歌中写妇女美貌的并不稀奇。一部《玉台新咏》,大量篇幅写美人,但所写的多半是贵族妇女的病态美。和梁陈的“艳辞”比较起来,李白笔下的劳动妇女的美,就显得健康多了,清新多了。

试读几首《越女词》:“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其二)“镜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新妆荡新波,光景两奇绝”。(其五)

在李白的诗歌中,常常在江山如画的背景中描写妇女的天然的美。因此常有“光景两奇绝”的镜界。

再读一首《秋浦歌》(其十三):“绿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莲女,一道夜歌归。”

诗中的“采莲女”虽然没有“出场”,但是,清清的溪水映着明亮的月光,月光下飞着一行行白鹭,这一片美丽的夜景自然使人想见歌声之美,想见歌者之美,想见采莲女及其歌声也象这一片夜景一样的美。采莲女就象映在清溪中的素月,采莲女的歌声就象月光下的白鹭在飞。

还有一首《采莲曲》也值得一读:“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重阳。紫骝斯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见此”者,岸上“游冶郎”“见此”“采莲女”也;“踟蹰”者,徘徊不能去也;“空断肠”者,可望而不可即也。诗中的女主人公属于古“乐府”《陌上桑》中罗敷一流的人物。艳若桃花,冷若冰霜。美妙动人而又不可侵犯。因此,岸上三三五五的“游冶郎”,都只有“空断肠”了。

李白的诗如“清水出芙蓉”。李白诗中的妇女亦如“清水出芙蓉”。李白笔下的妇女之美,其境界之高,在三干年来的诗歌中是少有的。

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妇女甚至不被当人看待。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在中国古代:“女子”也总与“小人”(奴隶)相提并论的。唐代政

治开明,文化发达,妇女也比较自由解放一点,但是距离男女平等还远着呢!毕竟还是男尊女卑的社会。

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李白能够在他的创作中大量地反映妇女的生活和思想感情,而且把他们写得这样美丽,这样纯洁,这样聪明,这样善良,这样有胆有识,这样可亲可敬,这就等于向社会宣告,妇女绝不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不是供男人赏玩的“尤物”。她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具有独立人格的人,能够创造社会财富的人。因此,她们应该和男人一样享有同等的社会地位。

男女平等的思想,是一种先进的思想。李白正是从这种先进的思想出发,才能如此关心妇女的命运,写出大量的反映妇女生活和思想感情的诗篇。

参考文献: 《李太白全集》

第四篇:伟大的女性,伟大的风采诗歌

花儿悄悄的笑了,

鸟儿婉转的唱了,三月的春风习习吹来,送来最美最美的色彩!

为我们的姐妹,为我们的母亲

——为伟大的女性!

/

女性,人间伟大的慈爱

女性,世界美丽的七彩

/

你们是乾坤的一半,你们是世界的摇篮!

你们是人类的母亲

哺育明天和希望!

你们是社会的脊梁

同样可以立地擎天!

/

伟大的女性

无私的奉献!

伟大的女性

无疆的大爱!

/

木兰替父从军,昭君为爱出塞;

秋瑾仗剑放歌,冰心饱墨抒爱!

居里夫人“镭”惊世界!

南丁格尔“爱”满胸怀!

…… …… ……

/

古今中外,多少女中豪杰

娉婷走来;

昔往今来,多少铿锵玫瑰

竞相绽开!

/

伟大的女性

伟大的风采!

书不尽的真情,唱不完的真爱!

/

俱往矣,数风流,在今朝!

新世纪,新时代,为实现伟大的中国梦,继往开来!

/

我们挥汗在田野里

麦浪翻滚稻花飘香;

我们奋斗在车间里

马达轰鸣机器欢唱;

我们耕耘教在室里

书声朗朗放飞希望;

神州九号的飞天翱翔啊

也有我们的女性的智慧和力量!

/

伟大的女性,伟大的风采!

书不尽的真情,唱不完的真爱!

/

亲爱的姐妹

伟大的女性!

让我们用手中的笔

去饱蘸青春和智慧

书绘新时代

伟大女性的——风采!

第五篇:伟大的女性-----庆祝三八妇女节诗歌

伟大的女性-----庆祝三八妇女节诗歌

《一》

春风轻轻敲打着门环,将我轻轻的呼唤,她洋溢着神采,飞舞浪漫,给我温暖,送我笑颜,她的心声,融合了我心灵的美妙和真诚的意愿,我与她击掌共鸣,欢欣这萌动的春色人间,为三八妇女节而祈福,祝愿这即将来临的美好一天。

这一天啊,就是这一天,这一天值得庆贺,值得纪念,值得讴歌,值得共舞蹁跹,值得付出真情,来闪亮男子汉的款款风范。

我们要回家看看母亲的笑颜,我们要舒扬烂熳,让母亲多一份温暖,让妻子多一分开心和休闲,多一份勤快,送一些甘甜,祈福欢乐,融入如水心间。

《二》

自从盘古开天地,灿烂的星球就展现了勃勃生机,人类在古老的神话中孕育,尘世在光明与黑暗中新旧交替。

女娲创造了人,将灵动的生命进行了性别的划分,母系氏族社会的诞生,彰显了妇女勤俭持家的天分,岁月的天平倾倒了重心,是谁将男尊女卑的谬论延伸?

焦人的光阴,屈辱的命运,不公的待遇,被歧视践踏的不公人伦,善良的女性,如水的心田被被罩上密布的阴云,帝制的桎梏,封建社会的囚禁,妇女的权益被践踏,玷污了闪光的的灵魂。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秋夏冬春,无辜的女性,不甘就此沉沦,耳畔响起多少年的呐喊与抗争,涌现了多少个不屈不熬的女英雄蔡特金,为了尊严,为了争取自由和平等而卷起滚滚风韵。

就在1975年的这一天,春风送达了喜讯,民意奏起嘹亮的凯歌,联合国的话筒里飞出了宣言,全世界伟大的女性为之而振奋,为之而鼓舞欢欣,这就是无法阻挡的历史车轮,这就是人性化的行之根本。

这一边那一边,男女各占半边天,陈旧的枷锁被砸烂,这是历史的必然,歌的洋溢,生命的盎然,相互尊重,共同打造幸福灿烂的明天,让环境更和谐,家庭更温暖,让春色更明媚,蓝天更蔚蓝。

博爱在鲜明中得以淋漓尽职的体现,尊重在平等中跳跃相间,社会本身就没有高低贵贱,男人更不要去奴役女人的意愿。

三月八日,看似平凡的一天,贯穿着世纪的每年,三月八日,其实她是宁静的恪守与心灵的自由,是妇女高昂的尊严,三月八日,是百花绽放的笑脸,是解放者的凯旋,三月八日,是阳光青春的娇艳,是风华靓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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