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从《小公务员之死》看契诃夫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从《小公务员之死》看契诃夫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摘要:契诃夫是俄国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他以擅长写短篇小说著称于俄国和世界文学史,被誉为世界短篇小说大师。本文以他的短篇小说《小公务员之死》为例,探讨他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关键词:契诃夫
短篇小说
小公务员
艺术特色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是19世纪末俄国最后一位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他来自俄国下层社会,对沙皇统治时期“停滞”时代的反动和黑暗感知得尤为真切,他以深刻的笔触和隽永犀利的风格揭露嘲讽了沙皇专制统治下社会的丑恶现象。在他光辉而坎坷的一生中,写下了近四百五十篇中、短篇小说,其中尤以短篇小说著称,对俄国文学以及世界文学做出了重要贡献,被誉为世界短篇小说大师。
《小公务员之死》是契诃夫短篇小说的代表作之一,写一个小公务员切尔维亚科夫在看戏时打了个喷嚏,把唾沫星子溅在前排一位将军的秃头上,他三番五次向将军道歉,唯恐将军不原谅自己而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在极度的恐惧中死去,展现了专制社会的残酷和小人物的可怜。《小公务员之死》是世界短篇小说之林中不可多得的杰作,契诃夫短篇小说的诸多特色都在其中有所展现。
一、以小见大,朴素自然 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大多是截取日常生活中的片段,他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掘具有典型意义的人和事,在平淡无奇的故事中透视生活的真理,通过平凡生活的琐碎展示藏匿于生活表象之下的社会真实,使得其作品朴素得跟现实生活一样真实而自然。契诃夫的小说创作并不追求故事情节的曲折离奇,就凭着取自现实生活的朴素和自然收到了小中见大、平中见奇的效果。他特别注意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并用心去体验、发现其中所蕴含的深刻意义,在此基础上产生强烈的创作欲望后才动笔。因此有人说契诃夫不是在“写”小说,更不是在“编”小说,他是在“吐”小说。他能从任何角度开篇,又能从任何章节断流,但都是天衣无缝,都是自然胶合。他的人物不请自来,他的情节信手拈来。他仿佛只要拿起笔,就像拧开了自来水龙头,小说便如水源源流出。基于这种创作风格,平凡小事如行云流水般游走穿插于契诃夫的作品之中,而这些平凡小事一旦进入契诃夫的作品就能成为别具一格的世态人情画卷,成为的俄罗斯社会生活讽刺史诗。
《小公务员之死》中的切尔维亚科夫是契诃夫短篇小说艺术画廊中的一个重要形象。切尔维亚科夫,这个像蛆虫一样的人物是沙皇专制时代的产物,他淹没在专制社会的罪恶下卑微可怜地活着,战战兢兢地面对生活中种种不可预知的“但突然间”,臆想中生活的“无比幸福”从来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旦有所关联必定是悲剧的层出不穷。在十九世纪末的俄国社会中,像切尔维亚科夫这样的人是很普遍的。十九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俄国历史上列宁所称之为的“牢狱时代”,垂危的封建主义、萌芽的资本主义都加紧对全国的统治与搜刮。全国警察密布,查封、控制民主刊物,禁锢思想,迫害进步人士,阴霾密布的环境产生了大量像切尔维亚科夫这样的小人物。契诃夫从一个无论何时何地、谁也无法禁止、无论谁都打的喷嚏写起,写一个不起眼的公务员切尔维亚科夫因为一个喷嚏三番五次向将军道歉,最终因为这个喷嚏带来的深深恐惧中死去。契诃夫通过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以及喷嚏这样的一个小事情,让人们看见专制社会的残暴,也让人们看到人性在罪恶社会存在的压迫下的扭曲变态。喷嚏固然渺小,切尔维亚科夫固然可悲,整个故事固然可笑,但一笑了之并不是作者的本意,作者希望的是通过以小见大的描述,凭借切尔维亚科夫这个小人物形象,展示一个时代的社会风貌:罪恶可怖的专制社会对人民的压迫穷追不舍,小人物为生存所迫,被动、消极地顺应社会,丧失了人的主体精神,而成为社会异化的产物。
二、含蓄冷静,言在意外
契诃夫一直坚持客观冷静的创作原则。他从不轻易在小说中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倾向和主观议论,而把这种主观倾向推向客观冷静的艺术描写,让生活本身来说话,做到含而不露、耐人寻昧。契诃夫在谈到自己的创作时曾说:“人可以为自己的小说哭泣、呻吟。可以和自己的主人公一起痛苦,可是这应该做得让读者看不出才对。态度越客观,所产生的印象就越有力.如果我加迸主观成分,形象就会模糊,我写的时候充分相信读者,认定小说里所缺的主观成分,读者自己会加进去。”正是基于这样的创作原则, 在契诃夫的作品中几乎看不到明确的政治意识。在《小公务员之死》中,他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嘻嘻哈哈地看完了切尔维亚科夫的悲剧,却以深刻的思想写出了切尔维亚科夫丧失人格意识的奴性心理及对于强权和暴力的恐惧。诚然我们不容易在契诃夫的作品中找寻到对沙皇制度的直接抗议,但我们不难在他作品的字里行间发现他政治态度影子。“切尔维亚科夫毫不慌张,掏出小手绢擦擦脸,而且像一位讲礼貌的人那样,举目看看四周:他的喷嚏是否溅着什么人了?但这时他不由得慌张起来。他看到,坐在他前面第一排座椅上的一个小老头,正用手套使劲擦他的秃头和脖子,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切尔维亚科夫认出这人是三品文官布里扎洛夫将军,他在交通部门任职。”切尔维亚科夫由“毫不慌张”到“不由得慌张起来”,这种心理情绪的急剧转变正是沙皇专制统治残暴的体现,而作者的政治态度就不言而喻了。
契诃夫小说具有冷静的叙事风格,这既是他终生从事医学、自觉遵循科学精神的一种体现,又是他严格履行客观写实的创作原则的必然结果。他认为作者应该按照生活本来的面目去写作;作者不应该是作品中人物及其言行的审判官;作者的态度越客观所产生的印象就越有力。他从不在小说中加入说教意味,也不在小说中直接抒发自己的主观情怀,只是把一幅幅真实的社会生活茴面客观地展现在读者眼前。依照作者的写作立场来看我们不难看出契诃夫对于“小公务员之死”的同情与愤懑,但在文章中我们却很难找到点滴的痕迹。作者在给我们讲述这个可怜的小人物的故事的时候,语气是十分平静而又有穿透力的。契诃夫用“但突然间”暗示切尔维亚科夫的不幸,“但突然间……(小说里经常出现这个“但突然间”。作家们是对的:生活中确实充满了种种意外事件)”,让人觉得这是一部喜剧,实际上隐藏着更大的悲剧。它们在令读者发出朗朗笑声的同时,也促人思考造成主人公心理变异、行为可笑的社会原因,言外之意在笑声停止之后深入人心,笑声具有了巨大的穿透力,讽刺与批判的锋芒也显得异常锐利。
三、简短凝练,幽默讽刺
契诃夫主张“简洁是才能的姊妹”、“写作的艺术就是提炼的艺术”,其小说大多是速写式的,既没有冗长的景物描写和背景交代,也很少大起大落、曲折离奇的情节和急剧变化的紧张场面;而是情节简单、发展迅速、人物不多、主次分明,语言精练明快,善于运用白描式的个性化语言刻化人物性格、塑造典型。契诃夫在《小公务员之死》中围绕一个喷嚏引起的五次道歉:第一次:“我把唾沫星子溅在他身上了!他不是我的上司,是别处的长官。可是这仍然有点不合适。应当赔个罪才是。(”出于礼貌)第二次:“他忘了,可是他眼睛了有一道凶光啊,他连话都不想说。应当对他解释一下,说我完全是无意的……说这是自然的规律,要不然他就会认为的我是有意啐他了。现在他不这么想,可是过后他会这么想的!(因”为胆怯,怕对方过后暗算自己)第三次:“说的就是啊!我已经赔过不是了,可是不知怎么,他那样子有点古怪……他连一句合情合理的话也没说。不过那时候也没有工夫细谈。(满足自尊愿望)第四次:”“他话都不愿意说!这是说,他生气了……不行,这种事不能就这样丢开了事……我要对他解释一下……”(怀疑对方生气,为达到诚恳的目的和心理安慰。)第五次:“这怎么是开玩笑呢?根本连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啊!他是将军,可是竟然不懂!既是这样,我也不想再给这个人赔罪了!去他的!我给他写封信就是,反正我不想来了!真的,我不想来了!(已经没有斗志了,濒临着心理绝望与精神崩溃)故事平稳推进,行文线条”明晰,五次道歉写出了小公务员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态,两个人物一个喷嚏就这样简简单的置于读者眼前,没有令人心惊肉跳的刺激,却饱含动人心魄的思想情感。
契诃夫的创作基本上倾向于批判现实主义。他善于透过平凡的日常生活揭示出具有典型意义的社会主题。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多采用幽默这一艺术手法来嘲讽丑恶的社会现实,形成他创作上的一种风格:幽默讽刺。契诃夫常将冷静的笔法与幽默相交织,形成一种含蓄诙谐的叙事风格,使读者在荒唐可笑的喜剧情景下领悟到深刻沉重的悲剧内核。读《小公务员之死》我们可想而知,一个正常的人是不可能被一个喷嚏吓死的,然而在契诃夫的作品之中我们明显可以感觉小公务员之死与一个喷嚏的必然联系,从而感觉一种荒唐和幽默,同时也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讽刺,那便是人性在强权下的异化和强权摧残人性的罪恶带给我们的讽刺:打喷嚏是偶然的,小公务员的死是必然的。契科夫以独特的视角和创作描述在沙皇黑暗与专制的高压下小人物,他们禁锢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成为特定社会异化的产物,上演出一幕幕奴性与愚昧的闹剧,让我们因其滑稽幽默而嬉笑,也为小人的命运和异化感到悲哀。
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具有深厚的艺术感召力,不论是其独树一帜的创作手法,还是别具一格的结构方式,抑或是引人深思的思想内涵,都无愧于他“世界短篇小说大师”的美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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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契诃夫小公务员之死读后感
契诃夫小公务员之死读后感
《小公务员之死》是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之一契诃夫的代表作。契诃夫依旧以他那幽默而辛辣的笔法、朴素却简洁的语言深深打动了我。作为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契诃夫对于社会现象的洞察力,以及对于丑陋的揭露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初看这个题目,我设想作者会通过着力描写小职员这样一个普通人死得很卑微,他的死活不会有什么人关心来表现人情冷淡。转念一想,契诃夫以讽刺见长,可能会写小职员死得很离谱。但不管怎样,我都没有想到小职员会因为一个“喷嚏”而死得如此荒唐。
小说的基调是轻松愉快,诙谐幽默的。主人公切尔维亚科夫在观看歌剧时打了一个喷嚏,喷嚏溅到了一位在交通部门任职的将军头上,然后小说就陷入了循环往复的道歉之中。将军本来不以为然,小职员却害怕得罪了将军两次道歉,且对将军本不放在心上的回答耿耿于怀,妄加揣测,自以为是的继续道歉。回到家中,与妻子说及此事,妻子的回答使得切尔维亚科夫更加不放心。于是,主人公又找到将军继续喋喋不休的道歉,将军终于不耐烦,说了一句“滚出去”,主人公因为这句话“感到肚子里什么东西碎了”,回到家中倒在长沙发上死了。我相信每个人看到如此荒唐的死法都会忍俊不禁的笑出来。这种看似不大可能的事情,以夸张的手法实现了讽刺效果。既让我们感到可笑,也引发我们深思。
对于这篇小说的解读,传统上都认为这是对于封建等级制度的抨击。这样的回答可能受到特定时代政治话语的影响,对于作者的主旨有所偏离。这种解读就如同我们在初中学《我的叔叔于勒》的时候,老师还是在讲小说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的自私自利,这样的一套政治话语是很难服众的。文学之所以被称为“人学”,是因为文学对人的关怀,乃至对人性的揭示与指导。简单的从阶级斗争、社会制度的角度阐释文学,是狭隘的。
虽然契诃夫是现实主义作家,擅长对社会丑陋现象的揭露,但是我认为《小公务员之死》写的是普遍的社会心理,而不仅仅是对封建等级制度的抨击。一个社会地位不高的人,对于上级的畏惧心理在今天的多数国家还是存在的。官场是一个盛行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地方,下级常常会对上级怀有战战兢兢的心理,生怕一不小心做得不周到触怒了领导。事实上这是我们人的一种奴才心理,是民主意识低下的表现。切尔维亚科夫的身份是庶务官,相当于一名小公务员,在官场属于最底层的人物。切尔维亚科夫在政府部门工作,在溜须拍马的社会风气下更是不敢得罪上级官员。他打喷嚏溅到了一位将军,自然会担心得罪将军,担心有遭一日会遭到报复,因此,道歉是必须的。
文学毕竟是虚构的,取之于现实,却超出了现实。契诃夫凭借幽默却辛辣的夸张笔法,将这位小职员由正常心理演变成变态心理。通过小说开头我们知道切尔维亚科夫是怀着愉悦的心情在观看歌剧的,这是人的正常心理的描写。但一个突然的喷嚏打破了常态。喷嚏溅到将军身上,本身对上级畏惧的正常心理加上主人公喜欢胡思乱想、强烈地自卑情结,酝酿成了“喋喋不休道歉的欲望”的变态心理。第一次道歉切尔维亚科夫觉得可能诚意不够;第二次道歉让他慌张起来;第三次道歉让他更加怀疑;第四次道歉后他脸色煞白;第五次道歉后他思量着回去给将军写封道歉信却又觉得当面道歉更妥当于是酝酿着第六次道歉;第六次道歉,将军不耐烦地大喝“滚出去”,最终导致了小职员之死。我认为前两次道歉可以算是正常心理的体现,第二次道歉后主人公脸色煞白,将他怯懦自卑、胆小怕事的心理描写得淋漓尽致,加之胡思乱想,对别人的回答妄加揣摩,他于是走进了“变态”的反复道歉的泥淖。契诃夫所要表现的是人的奴性心理,鲁迅先生将中国历史分成“暂且当奴隶的时代”和“欲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也就是说国人历来都甘于当奴隶,俄国作家契诃夫的《小公务员之死》反映的是也甘愿当奴才的至卑至贱的心态。他的深刻性不仅仅局限在封建专制社会,而应该是在民主社会尚未完善或形成的所有等级国家,它的深刻性更表现出对于人的劣根性的批判。
第三篇:契诃夫短篇小说小职员之死的艺术特色
《契诃夫短篇小说小职员之死的艺术特色》小职员之死是一部契诃夫短篇小说,写于1883年7月,写的一个小职员因为自己打了一个
喷嚏,担心溅到别人后别人非常介意,而不停地给被溅到的将军道歉,最终将军烦了,而由于听
到将军的气话,回家就死了的故事.这个故事情节非常简单,作品也非常短小,但其反映的思想
内涵却十分深刻.小职员是由于什么原因而死的呢?是因为将军的话还是自己心里的不安?
小人物的故事,是契诃夫善于来展现俄国社会心理的重要手段。在作品中,他将小职员内心的软弱诠释得淋漓尽致。
小人物的思想是透过他行为描写,和语言描写共同展现的。作品极其注意对主人公的行
为细节的描写,从动作来反映小人物的心理活动。“切尔维亚科夫毫不慌张,掏出小手绢擦
擦脸,而且像一位讲礼貌的人那样,举目看看四周:他的喷嚏是否溅着什么人了?但这时他
不由得慌张起来。”这个动作描写精彩地再现了当时的场景,刚开始它“毫不慌张”,当他认
出“布里扎洛夫将军”是三品文官后,就不由得慌张起来。他的慌张是来自于大人物对小人
物的压力,是来自一个将军对一个普通职员的压力,这种慌张是小人物对大人物的恐惧。第二天他再去找将军道歉的时候,“穿上新制服,刮了脸”,足以看出切尔维亚科夫对这次道歉的看中,他觉得上次道歉没有道出诚意,而将军说的“没什么”也过于牵强,他需要正正经
经就这个事情给将军的一个交代。
对切尔维亚科夫和布里扎洛夫将军的语言描写也是这篇契诃夫短篇小说成功的关键。先
来看看,切尔维亚科夫的语言,“务请大人原谅,我的唾沫星子溅着您了„„我出于无
心„„”这里的务请有务必的意思,说明对他道歉的真心,这是这样第一次就说出了别人道
歉时用来表示最终歉意的话,才使将军感到重复,因为没有更多的辞藻来表达他的歉意。接
着,他的道歉让人感到程度更加深,“看在上帝的份上”,已经对这样一件小事,把上帝都拉
扯进来,不禁让人感到滑稽。在此之后,他的道歉只能是重复,没有其他的理由可言。第二
天他的道歉还是务请....,让人感到重复,这样的语言必然会招到将军的反感。第二天语言与
其说是道歉,让人听起来则更像找茬,“我昨天来打搅了大人,”当将军向他抬起疑问的目光,他开始嗫嚅道,“我不是如您讲的来开玩笑的。我来是向您赔礼道歉,因为我打喷嚏时溅着
您了,大人„„说到开玩笑,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在下胆敢开玩笑吗?倘若我们真开玩笑,那样的话,就丝毫谈不上对大人的敬重了„„谈不上„„”从他这段语言中,分明让人感到
他是在开玩笑。很有诚意的道歉,到头来,让将军感到是在开玩笑,在找茬,因而更加反感
他。布里扎洛夫将军的语言也是明显有轻重变化的,刚开始是“没什么”,后来“够了,我已经忘了”,再往后“您简直开玩笑,先生!”,直到最后“滚出去!”语气由弱到强硬,使
人感到他不耐烦程度的加深。
契诃夫小说注重心情变化的描写,有些关键的词语透露出主人公心理的变化,渲染环境
变化也与主人公的心境相一致。“一个美好的晚上,一位心情美好的庶务官伊凡·德米特里·切
尔维亚科夫”,在这个故事没有发生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感到无比幸福,而故事发生后,“他看着演出,但已不再感到幸福。他开始惶惶不安起来”,本来很好的心情被这件事情破
坏了。“切尔维亚科夫感到肚子里什么东西碎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他一步一
步退到门口。他来到街上,步履艰难地走着„„”故事结束后,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可
言,很自然地,暗示着小职员之死。
故事中唯一的配角,在故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切尔维亚科夫心里不安地把这是告诉妻
子,妻子的反应与小人物的怯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是一个部门的,也所谓了”,但是在她的思想意识中,仍然有小人物的成分,这就导致了她给丈夫的建议还是再去道歉。
这个小说在典型的环境中,塑造了典型的人物形象。体现了小资产者对于上流社会的懦弱,体现了自己强加自己的心理压力。正视这种压力导致了主人公最终的死亡。这个小说的精妙之处在于,用很短的篇幅表达了深刻的思想,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鲜明的思想批判
性,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品之一。
作为“世界短篇小说之王”中的一位,契诃夫一生共写了700余部短篇小说,广泛地反映了俄国社会生活,富有鲜明的现实主义风格。其短篇小说创作的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朴素、自然
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大多是截取日常生活中的片段,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掘具有典型意义的人和事,在平淡无奇的故事中透视生活的真理,在平凡琐事的描绘中揭示出某些重大的社会问题,使得其作品朴素得跟现实生活一样真实而自然。如《苦恼》中写一位马夫姚纳,在儿子夭折的一星期里,几次想跟别人诉说一下内心的痛苦,都遭到各怀心事的乘客的冷遇,万般无奈之下,他只有向老马倾诉自己的不幸与悲哀。作者借助这一平淡无奇的故事,揭示出黑暗社会中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漠和小人物孤苦无告的悲惨遭遇,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
(二)含蓄、冷峻
契诃夫从不轻易在小说中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倾向和主观议论,而把这种主观倾向寓含于客观冷静的艺术描写之中,让生活本身来说话,做到含而不露、耐人寻味。如《瞌睡》写13岁的小女孩瓦尔卡白天不停地为主人干活,晚上还得整夜地给主人的小孩摇摇篮。她因极了,可小孩总是哭哭啼啼,使她根本无法入睡。最后她捏死了摇篮中的小孩,倒在地上酣然睡着了。作者在冷峻的描绘中,蕴含着深刻的社会意义:瓦尔卡的命运究竟将会如何?对此作者留给了读者自己去思考。
(三)简洁、凝练
契诃夫主张“简洁是才能的姊妹”、“写作的艺术就是提炼的艺术”,其小说大多是速写式的,既没有冗长的景物描写和背景交代,也很少大起大落、曲折离奇的情节和急剧变化的紧张场面;而是情节简单、发展迅速、人物不多、主次分明,语言精练明快,善于运用白描式的个性化语言刻化人物性格、塑造典型。比如《变色龙》中仅仅写了狗咬人一件事,警察断案一个场面,四个人物,故事情节发展极其简单,作者仅仅抓住了警官奥楚蔑洛夫在审案过程中的五次“变色”加以描绘、便收到极其强烈的讽刺效果。
作为与莫泊桑、欧·亨利、马克·吐温齐名的四大短篇小说巨匠的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是19世纪末俄国著名的短篇小说家、戏剧家,他的作品充满着浓重的批判现实主义的色彩,他用自己深刻的文风赢得了声誉。毫不逊色于俄国那些蜚声全球的小说家前辈们。契诃夫的成功,一方面是由于他扎根于俄国文学的土壤, 他从普希金和托尔斯泰那里借鉴朴素,从果戈理那里学习讽刺,从屠格涅夫那里体会抒情,从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感悟到“小人物”的悲哀;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个人的独创,也正是他的创新也使得他开启了俄国短篇小说的另一境界:即意蕴深刻的幽默与讽刺,简洁质朴的描写与叙事,戏剧化的结构与场面。
契诃夫短篇小说最大的艺术特色就是他作品中细腻而善意的幽默以及毫不留情的讽刺,而这两者又是密不可分的。通过幽默可笑的情节进行艺术概括,塑造出完整的典型形象。而在否定性喜剧中,讽刺更是重要的审美范畴。在《装在套子里的人》中,契诃夫凭借自己高超的审美感知和检索能力,从寻常平淡的生活现象中捕捉到喜剧的审美因素并用漫画或夸张的手法加以暴露,娴熟地加以讽刺,从而达到贬斥、否定的效果。在小说中,别里科夫的某些方面被放大并集中描写了,如别里科夫大热天穿雨鞋带雨伞, 穿暖和的棉大衣等等,他异于常人的衣着打扮,精神上数不清的禁忌和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虚弱本质。“夸张的生命是真实”,由于这一系列描绘是建筑在艺术真实的基础上,符合我们的逻辑,而且“夸而有节,饰而不诬”,因而使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别里科夫作为实质上的谬误,越以正确的面目出现,其内容的谬误也愈加明显。而反差强烈的对比更是作为契诃夫进行讽刺的重要手段。在小说中,别里科夫辖制着全城,人们都战战兢兢, 但是反过来他自己又是战战兢兢不能入
睡;他荒谬绝伦的思想同他一本正经的语言在小说中也构成了一种对比,使人忍俊不禁;而骑自行车,原本一件很平常的事,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极为反常的事, 他一本正经地指责“ 如果教师骑自行车, 那还能希望学生做出什么好事来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倒过来, 用脑袋走路了”。这样,作者通过针对别里科夫的性格特征和内心世界的“并写两面,使之相形”的手法,将别里科夫刻画得入木三分,暴露和批判了其腐朽病态的灵魂和悲哀。此外,不露痕迹的反语和丰富的潜台词更是极其辛辣地嘲笑了别里科夫。“他躺在棺材里, 他的神情温和、愉快、甚至高兴”,他“仿佛在暗自庆幸他终于放在一个套子里, 从此再也不必出来似的。是啊, 他实现了他的理想”。而在《变色龙》中, 警官奥楚蔑洛夫转瞬之间五易其脸, 显然有夸张的成分, 但以此揭露出的媚上欺下、无耻善变的心态与性格, 却是生活中常见的。这样建立在刻画滑稽怪诞的人物之上的讽刺, 运用对比、夸张等修辞手法叙述稀奇古怪的故事的同时,将讽刺的矛头直指生活和精神的本质,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讽刺风格。
海明威曾经把文学作品比作在大海里矗立不摧的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它的八分之一”,“八分之七却隐藏在海里”。这就是典型的“冰山风格”——简洁、含蓄、朴素的创作风格。而这也是对契诃夫短篇小说特色的一个最好概况。契诃夫的大多短篇小说都是速写式的,只写生活的一个片段,一个侧面,一件人们熟视无睹的日常小事,但是作品挖掘生活的厚度和典型的概括却是令人惊叹不已的。他强调作品要写的简练,他认为“简洁是才力的姊妹”,所以他笔下的人物、情节、语言都十分简洁。他极力避免在作品中引入大量的人物,所以有的作品甚至只有一个人物,如《万卡》;而在篇幅较长的作品中,他就设置人物形象群。在这样的形象群中突出一两个中心人物,这样不仅笔墨简练,而且能把读者一下子引入到中心内容中。契诃夫也注重情节的简洁。在他的作品中,往往只有主要情节,而与主题思想无关的情节一概省略,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我写惯例只有开头和结尾的短篇小说。”契诃夫更是一个语言大家,他追求质朴自然简洁的语言风格,反对浮夸华丽的语言和陈词滥调。所以在创作中,他往往尽可能地压缩没一句话,删掉不必要的修饰语,并选择最准确传神的字句表达思想、表现主题,从而达带给读者一种简单自然、生动鲜明、节奏明快的阅读感受。如《哀伤》就是一篇写得简短而又扣人心弦的小说,作品写的是一个贫穷的镟匠赶车送并重的老婆去医院的故事。虽然情节简单,但作者却通过对人物的语言、心理活动的描写及细腻的细节描写,回顾了过去四十年生活。这样的艺术笔法,揭示了一对贫穷夫妻苦难的一生,写出来一个真实的令人心颤的悲剧。所以,在他的小说中“一切都很明白,所有的词汇都很简单,每一个词都恰到好处”,而契诃夫简练的创作风格由此可见一斑。
质朴也是契诃夫短篇小说的重要特征之一。他的小说没有惊险的事件,很少急剧的转变和紧张的场面,甚至没有强烈的感情冲动和复杂的心理分析。契诃夫的质朴,在于他在日常生活的琐事中发掘人生的悲剧,我们能从中体会到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沉痛。如《苦恼》中,老马夫姚纳唯一的儿子死了,他想把自己满腹悲痛向人倾诉,但无奈无人理睬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向自己唯一的“伴儿”——老马倾诉自己的悲苦,看似姚纳的痛苦减轻了,但作品中透露的悲剧性却更浓重了。所以,无论是对人、物的描述还是故事的叙事中,朴实、简洁、真实一直萦绕着作品。这也形成了契诃夫独特的艺术风格。
凡为艺术品,都有自己独特的结构。而越是短小的作品,结构的重要性也愈发明显。而契诃夫的短篇小说的另一个特色就是他作品中戏剧化的结构与场面。契诃夫早期的很多小说常常用“一场小戏”作为副题, 便是暗示作品蕴含着戏剧性的结构。而在《变色龙》这篇小说中, 作者把一只狗咬伤了一个工人这样简单的故事, 巧妙地演化为一个又一个充满戏剧冲突的场面。而且围绕“狗是将军家的”和“狗不是将军家的”这两个截然相反的话题, 把警官奥楚蔑洛夫的“认狗”和社会上的权势观念联系起来。“认狗”的过程前后变了五次, 奥楚蔑洛夫的势利眼嘴脸也戏剧性地变了五次。俗话说:“打狗看主面”。狗的主人是谁成为故事情节发展的焦点, 也成为奥楚蔑洛夫之流执法的依据和准绳。虽然小说中完全没有交代人
物的家庭出身、成长经历、所受教育等等,而是透过几次戏剧性的场面,我们的想象力就已经被充分激活,而作品中人物的脾性、德性、行为动机等都大大充实了。《胖子和瘦子》描写两个少年时代的朋友偶然在火车站相遇, 几十年不见, 二人亲切地互相拥抱, 感到意外地高兴。可是当瘦子了解到胖子已是三品文官, 而自己还是八品文官时,“瘦子突然脸色变白,呆若木鸡..他的皮箱、包裹和硬纸盒也都收缩起来, 好像现出皱纹来了”。接着, 瘦子立即改变了称呼, 称胖子为“大人”、“您老”, 显露出一副阿谀谄媚的奴才相。这个极富戏剧性的场面, 生动地刻划出俄国官场的等级森严以及小人物习惯性的低三下四。在戏剧性的背后, 饱含着多少人生的百味!
综上所述,契诃夫作为俄国十九世纪末重要的小说家,运用意蕴深刻的幽默与讽刺、简洁质朴的描写与叙事、戏剧化的结构与场面为自己树立了独特的艺术风格。
第四篇: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
研究性课题论文
课题名称: 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
研究时间:2011年03月15日
班 级:高一五班
指导教师:胡润华 组 长:靳庆华
小组成员:杨少雄、王 蕊、石家驷、祝丽兵、范荣刚 学 校:临洮县第二中学
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
靳庆华、杨少雄、王
蕊、石家驷、祝丽兵、范荣刚
[摘要]:鲁迅小说的题材反映了时代本质和精神特征,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采用了“画眼睛”“勾灵魂”等的手法而生动传神。小说结构形式以显示个性为准则,形式丰富多彩,同时寄托自己的思想感情,语言风格文约意深,简笔传神。
[关键词] :鲁迅 小说 题材 结构 人物形象等。
鲁迅(1881-1936)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鲁迅原字豫山,后改豫才,浙江绍江人,祖籍河南省正阳县。中国现代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鲁迅”是其投身五四运动后使用的一个笔名,因为影响日甚,所以人们习惯称之为鲁迅。1881年9月25日诞生,出身于破落封建家庭,青年时代受进化论尼采超人哲学和托尔斯泰博爱思想的影响,1902年去日本留学,原在仙台医学院学医,后从事文艺工作,希望用以改变国民精神。1905-1907年,参加革命党人的活动,发表了《摩罗诗力说》、《文化编至论》等论文,期间曾回国奉母命结婚,夫人朱安。1909年,与其弟周作人一起合译《城外小说集》,介绍外国文学,同年回国,先后在杭州、绍兴任教。
鲁迅的小说创作,先后结成《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三个短篇小说集。中学语文教材选用过《社戏》、《一件小事》、《故乡》、《孔乙已》、《药》、《祝福》、《阿Q正传》和《狂人日记》(节选)等八篇。它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拨动了千百万读者的心弦,使青少年一代受到感染和教育,永远不能忘怀。
一、自觉选择反映时代风云的题材
鲁迅称自己的创作是“遵命文学”,“不过我所遵奉的是那时革命先驱者的命令,也是我自己所愿遵奉的命令。”“五四”前后文坛上的作家描写男女恋爱、风花雪月的小说占绝大多数。鲁迅把他所见所闻的农村、农民和知识分子的景况再现于笔下,“将旧社会的病根暴露出来,催人留心,设法加以疗治”。
鲁迅主张“选材要严,开掘要深”。他的每一篇小说都深刻发掘题材的内在意义,突出一个或几个与社会和人民有关的问题。如《药》、《阿Q正传》、《**》、《头发的故事》等,是以辛刻革命、张勋复辟等政治事件为背景,反映这些政治事件的影响和后果,借以表现主题。《孔乙已》、《祝福》、《伤逝》、《在酒楼上》、《孤独者》、《明天》、《离婚》等,作者把人物的悲剧原因与社会制度联系起来,揭示出这些人物的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封建社会制度。可以说《呐喊》和《彷徨》从不同侧面描写了从辛刻革命到“五四”运动前后中国社会生活的风云变幻,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本质和时代的精神。
鲁迅在回顾自己的小说创作时说:“我便将所谓上流社会的堕落和下层社会的不幸,陆续用短篇小说的形式发表出来了。”又说:“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福的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鲁迅小说中所写的农民或知识分子的不幸遭遇:有孔乙己受酒店里顾客和掌柜的嘲笑,后挨打伤残致死(《孔乙己》);阿Q求爱被断了生计,进城当了小偷,最后要“革命”,被枪决了(《阿Q正传》);祥林嫂一生勤劳,夫死,儿子被狼吃了,最后被赶出鲁四老爷家,沦为乞丐,死在除夕夜的街头(《祝福》)。这些人的死亡悲剧,是旧社会封建统治势力的迫害、封建迷信和礼教对人们的毒害所造成的。
鲁迅把短篇小说比作大宫殿中的雕栏画础,“虽然细小,所得却更为分明,再以此推及全体,感受遂愈加切实”,能够“借一斑略知全貌,以一目尽传精神”。《呐喊》和《彷徨》中的小说反映了人民在受苦和挣扎,中国要革命和解放,反映了当时中国的时代精神。
《故事新编》中有八篇小说。鲁迅只是取神话、史实中的“一点因由,随意点染,铺成一篇”,所以“叙事有时也有一点旧书上的根据,有时却不过信口开河”。可见鲁迅着力于发掘神话、史实素材中与现实斗争有密切关系的东西,提炼出有“为现在抗争”的题材。《补天》、《奔月》、《铸剑》三篇取材于神话传说。《补天》歌颂了劳动和创造,对“古衣冠的小丈夫”这种封建卫道者作了辛辣的讽刺;《奔月》刻划了羿这个古代英雄在艰难环境中的挣扎,也揭露了以怨报德、趁火打劫的逢蒙一类人物的嘴脸;《铸剑》歌颂了眉间尺、黑衣人两个英雄的复仇精神。《理水》、《非攻》、《采薇》、《出关》、《起死》五篇,对大禹、墨子、伯夷和叔齐、老子、孔子和庄子等给予适当的评价,借历史上的人和事,对现实中的鬼怪现象进行了批判,赋予历史题材以新的意义,使之为现实斗争服务。因为鲁迅当时在国民党法西斯统治下,抨击反动派的杂文很难与读者见面。他就选择古代神话、传说和史实题材,也穿插进现代社会的内容,捎带给敌人一刀,为我们提供了借古讽今、古代今用的典范之作。
二、以典型化手法塑造生动传神的人物形象
鲁迅说他的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所说的“拼凑”,并非随意生拼硬凑,而是采取许多内在的神貌相同或近似的人物,突出其性格的本质的、主要的方面,塑造成为一个新的典型人物形象。
鲁迅采用“画眼睛”和“勾灵魂”的手法,仅用一个特征、一句话,就勾勒出一个人物的性格特征来。例如狂人、孔乙己、闰土、阿Q、祥林嫂、魏连殳、娟生„„等,还有《阿Q正传》中的赵太爷、《**》中的赵七爷、《祝福》中的鲁四老爷等封建顽固派人物,成了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上第一流的艺术形象。请看:《阿Q正传》中的阿Q,头戴破毡帽,拖着黄辫子,长着癞疮疤,他遭打后不敢反抗,贴上酒钱后骂:“儿子打老子。”这就把一个落后的农民的“精神胜利法”的性格写得活灵活现。《孔乙己》中写孔乙己穿着又脏又破的长衫,满口“之乎者也”,偷书被打,申辩说:“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揭示了一个没落的封建知识分子的悲剧的性格。
在《故事新编》中,鲁迅塑造人物形象也是采用“画眼睛”、“勾灵魂”的手法。例如《理水》中写禹及其治水的人们出场:“一群乞丐似的大汉,面目黧黑,衣服破旧,竟冲破了断绝交通的界线,闯到局里来了。”写大禹不辞辛劳,长期治水,“满脚底都是栗子一般的老茧”,突出了大禹舍已为公、一心为人民治水的形象。
三、以显示个性为准则的小说结构形式
鲁迅小说不以故事情节的曲折离奇取胜,而是以塑造栩栩如生的个性著称。他的小说结构以显示人物个性为准则,结构形式丰富多彩。
鲁迅小说的结构形式主要有:
1、单一线索结构。以一个中心线索贯串整个故事情节。如《一件小事》分撞车前和撞车后来写,结构分明。《社戏》从看戏前写到看戏后,按时间顺序组织结构。《幸福的家庭》把青年作家的构思与现实的纷扰交叉起来写,反映了知识分子的困难处境。《肥皂》围绕着“把皂”与孝女的关系展开故事情节,巧妙地揭穿了四铭的假道学面目。
2、两条线索结构。可以主线和副线出现,也可以明线和暗线出现。《故乡》主线写“我”,副线写闰土;同时又以对比的方法来组织故事情节。通过二十年前天真活泼的看西瓜的小闰土与二十年后凄苦的闰土形象的对比,反映了封建社会农民穷困的生活现实;二十年前闰土喊“我”为迅哥,亲密无间,二十年后闰土叫“我”为“老爷”,前后称呼的对比,突出了阶级的存在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还通过宏儿与水生的关系、儿时的“我”与少年闰土关系的对比,表现了作者对理想社会的追求。《药》有明线和暗线两条线索,明线是华老栓买人血馒头给小栓治痨病,暗线是革命者夏瑜被恶势力残杀,两条线索通过人血馒头贯串成一个故事情节。这样明暗线的情节结构是很巧妙的,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3、截取生活片断结构。这是通过几个典型事件来表现人物的写法。《孔乙己》属于纵向片断型结构,按先后顺序写孔乙己几次到咸亨酒店的情景。《阿Q正传》 4
从总体看是纵向片断型结构,但其局部写“优胜纪略”、“恋爱的悲剧”、“生计问题”、“从中兴到末路”、“革命”“不准革命”和“大团圆”,写阿Q生活的方方面面,又是横向片断型结构。
4、采用倒叙和补叙的笔法。先写结局,然后补叙、追忆人物的悲剧过程。如《祝福》,先写祥林嫂之死,然后补叙她悲剧的一生。《伤逝》从涓生搬回会馆、追悔子君之死写起,然后回忆他和子君认识、相爱、同居、分离、子君死亡的悲剧过程。
5、按事物的内在逻辑关系来组织情节结构。《狂人日记》通篇都是写狂人的病态心理,但可以从中理出一条线索。狂人从历史上研究,发现字缝里是“吃人”;而且看现实社会是人吃人的社会,看出吃人者的虚伪手法;最后,狂人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声,呼吁大家都来推翻这人吃人的社会。这篇小说层次分明,逻辑性很强。
6、采取侧面烘托与正面描写相结合、历史和现实相结合的手法安排小说的结构。《理水》第一节写现实文化山上的学者议论到底有没有禹这个人;第二节写绅士和学者恭迎大禹;第三节写大禹治水的英雄形象。写文化山上的学者和水利考察大员的腐败,从反面烘托了大禹的一心为公,同时把历史和现实结合起来,组成浑然一体的结构。
茅盾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评价鲁迅小说的结构形式时说:“在中国新文坛上,鲁迅常常是创造‘新形式’的先锋;《呐喊》里的十多篇小说几乎一篇有一篇的形式,而这些新形式又莫不给青年作家以极大的影响,必然有多数人跟上去试验。”
四、思辨性更具诗化的特征
思辨,就是思中有辨,辨中求实、求真。思辨性是鲁迅小说的重要艺术特征。
思辨性不仅体现在鲁迅小说的叙述描写中,而且体现在对人物的刻画中。如《祝福》中的“我”与祥林嫂关于人死了有没有灵魂的对话之后,有一段描写“我”的心理思辨:“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别人在祝福的时候,感到自身寂寞了,然而会不会有别的意见呢?或者是有了什么预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仔细推敲,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何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与我也毫无关系了。”这是一段思中有辩、辩中有思的心理描写。《狂人日记》中狂人的心理活动,体现了作者对“狂”与“非狂”的思辨。《阿Q正传》第一章关于“传”的辨析,关于阿Q的姓名、籍贯的“考据”,是思辨性的文字,第七章关于阿Q的“革命畅想曲”的描写,体现了鲁迅对私欲、成见、旧有的思 5
想意识与精神超越的矛盾性的思辨。
鲁迅小说中人物面对读者吐露心曲,让主观情感喷射出来,增强了小说的抒情性,更具有诗化的特征。如《故乡》的结尾写道:“我想,希望是本无所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富有深刻的哲理,使人们在迷茫中看到希望的路,具有散文诗的特征。《伤逝》中有一段触景伤怀的抒情:“经过许多回的思量和比较,也还只有会馆是还能相容的地方。依然是这样的破屋,这样的板床,这样的半枯的槐树和紫藤,但那时使我希望、欢欣、爱、生活的,却全都逝去了,只有一个虚空,我用真实去换来的虚空存在。”小说中的“我”看到景物依旧而人已不在,运用排比和反复的句式倾吐胸中无限的悔恨和悲哀,具有感人的力量。《伤逝》通篇流荡着悲痛欲绝、感人的肺腑的情感,加以思辨性的抒情,可以说是一篇感情色彩最浓的散文诗体的小说。
五、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的成功结合鲁迅的小说不以奇巧的情节惊人,却以高度的真实感人。他说:“盖叙述皆存本真,闻见悉所亲历,正因写实,转成新鲜。”他号召:“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并且写出他的血和肉来”,创造“真的新文艺”。他的小说善用写实手法,生动地描写人物的富有特征的言语和行动,刻画人物的精神状态。
鲁迅主张真实,善用白描手法,但不排斥象征艺术。他采用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相结合,熔铸出丰富多彩的形象。他翻译《域外小说集》时期,鲁迅对安特来夫“调和象征主义和写实主义”的小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翻译的《谩》和《默》,写实带有了象征意味,大大强化了表现的力度和深度。鲁迅把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融会贯通,相辅相成,寻求写实中的超越和真实中的深刻,使作品更具有艺术感染力。
《狂人日记》就是写实与象征的产物。鲁迅在1918年8月20日致许寿裳的信中谈到《狂人日记》的成因:“„„偶阅《通鉴》,乃悟中国人尚是食人民族,因成此篇。此种发现,关系亦甚大,而知者尚寥寥也。”“吃人”是旧制度旧礼教本质的形象化身,狂人对周围目光(包括狗和死鱼的眼睛)是疑虑和紧张,对周围景物荒谬怪异的感受等,是狂人产生“吃人”臆想的心理图象。作者以写实手法为狂人展示了生动逼真的心理图象,它是真实的。但它对于常态而言,又是变异的、夸张的。而这真实性的变异、夸张又恰是象征手法的起点,是深入表达作者主观情感意念的有效途径。在小说中,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是狂人指称古老传统的陈腐习惯的象征符号;赵贵翁等众多的眼睛暗示着“吃人”的威胁。所以说,《狂人日记》是写实手法与象征艺术的成功结合。
鲁迅小说的写实手法和象征艺术相结合,既使读者感到自然亲切和生动逼 6
真,又使作品具有深刻的思想意义。
六、“戚而能谐,婉而多讽”的讽刺笔法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高度评价吴敬梓的《儒林外史》:“秉持公心,指摘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又戚而能谐,婉而多讽;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戚而能谐”,指在讽刺的笑声中包含着深沉的忧郁,表现了作者深厚的爱憎感情。“婉而多讽”,是指对讽刺对象不作公开的表态,把讽刺的锋芒隐藏在委婉曲折的真实描写之中。他在1935年写的《什么是“讽刺”?》一文中说:“一个作者,用了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但自然也必须是艺术地写出或一群人的或一面的真实来,这被写的一群人,就称这作品为‘讽刺’。”还对讽刺的真实性和艺术性作了强调和解释,最后对讽刺提出“善意”的要求。
鲁迅小说中的讽刺大都是含蓄而隐藏的,在人物和场面的叙述、描写中流露出来。《长明灯》中写吉光屯各类人物商议处置要熄灭长明灯的叛逆者——“他”。在其伯父、地主四爷家,郭老娃提出将“他”关在四爷府上。四爷想占有“他”的住房,又怕关在自己府上,于是慢腾腾地问道:“庙里就没有闲房?„„”有意地提示和点拨众人把“他”关到庙里,既能使自家清静,又可逃避责任,达到逐侄占房的卑鄙目的。作者在真实的叙述、描写中不加评议,却使读者看出四爷的贪财、奸险的面目。《肥皂》中对四铭再三复述孝女的行乞和光棍的买肥皂“咯吱咯吱”下流话,流露出念念不忘的光棍的话里所包含的猥亵心理。当他的太太戳穿他“都不是什么好心思”时,他立即脸红出汗了。四铭借着表彰封建伦理道德的名义,掩饰其内心肮脏的欲望,揭露他是假道学、真流氓。在《示众》中,描写看客围观示众的犯人的热狂,把讽刺的笔锋指向一群精神麻木的人群,含意深沉。
鲁迅小说讽刺艺术的另一个特点,是把喜剧同悲剧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在笑声里潜藏着深沉的忧伤。《阿Q正传》写阿Q自欺自慰的“精神胜利法”的种种表现是异常可笑的:他向吴妈下跪求爱,结果被赶出未庄;他要革命,想象中的革命完全是满足自己的报复意愿和生活需求的大喜剧,结果是被枪杀的悲剧。《孔乙已》中的孔乙已的一生,同样是在引人哄笑和丁举人之类的折磨中结束的。在喜剧性描写和悲剧结局的交织里,人物的悲剧命运更加令人同情。这是一种有情的讽刺,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讽刺。
在鲁迅小说的讽刺人物画廊中,还有《高老夫子》中的高老杆,常与黄三等流氓一起“打牌、看戏,喝酒,跟女人”;却改名“高尔础”去当历史教员,为了“去看看女学生”。小说揭露了这个下流无耻的恶棍。《**》中的赵七爷是茂源酒店的主人,他威胁说:“没有辫子,该当何罪?”“这回保驾的是张大帅”,7
“你能抵挡他么”?描写赵七爷色厉内荏、心虚胆怯的可笑形象,非常生动。《幸福的家庭》中的青年作家为了“捞几文稿费维持生活”,想写作《幸福的家庭》,但在妻子忙家务、孩子的吵闹下,无法安静写作,表现他追求幸福生活而不可得的虚荣心。这些讽刺人物形象表现了鲁迅“戚而能谐,婉而多讽”的讽刺笔法,寄托着他的爱和憎、同情和愤怒、希望和抗争的思想感情。
七、文约意深、简笔传神的语言风格
鲁迅是新文学运动以来第一个用白话写小说的。他主张:“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他的小说的语言具有文约意深、简笔传神的风格。具体来说,有以下三点特色:
第一,锤炼字句,准确、精炼。例如《药》中写:“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这一段话用了“掏”、“掏出”、“交给”、“抖抖的”、“装入”、“按了两下”等动词和形容词,形象地描写勤劳俭朴的华老栓夫妇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血汗钱,要拿去买人血馒头治儿子的痨病时小心谨慎地沉重心情。
第二,联辞结采,出神入化。鲁迅运用比喻、借代、对比、排比和反复等修辞手法,使作品出神入化,耐人寻味。
1.比喻:如《药》中写:“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用提着颈子的鸭来比喻人们踮着脚伸着头,拥挤在刑场周围看斩首的情形,反映了他们愚昧、麻木。比喻新奇、贴切。
2.借代:如《孔乙已》中写:“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喝。”用“短衣帮”指代穷苦的人,用“穿长衫的”指代当时有钱的上层分子。用不同的衣衫代替不同的人们,发人深思。
3.对比:如《故乡》中写闰土少年形象是“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项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二十年后的闰土形象是“他头上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采用对比手法描写闰土的少年和二十年后变成一个“木偶”人,表现了鲁迅对闰土的无限同情。
4.反复:如《孔乙己》中第三、第四和第六节有:“才可以笑几声”、“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反复了三次,说明孔乙己在人们的心目中只是一个笑料。还有掌柜讲:“还欠十九个钱呢!”“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等四次反复,说明掌柜不关心孔乙已的死活,只关心 8
孔乙己“欠十九个钱”,表现孔乙己的可悲命运。
5.排比:如《伤逝》中有几处排队比句式:五个“这样的”、二个“我憎恶”、三个“我要”,表现涓生倾吐对子君的思念和悲伤的心情,抒情色彩很浓。
第三,标题简洁,高度概括。例如《伤逝》可以理解为“伤悼死去的子君”,也可以解释为“伤怀流逝的时光和逝去的子君”。《药》,不是治病的药方,是由革命烈士的血染的馒头作“药”治痨病,含义深长。《故事新编》八篇的标题是《补天》、《奔月》、《铸剑》、《起死》、《非攻》、《理水》、《采薇》、《出关》,其中《补天》原名《不周山》,《铸剑》原名《眉间尺》,改后的标题更能表达作品的主题思想。《补天》寄托作者造就新人、补天救民的宏愿,《铸剑》表现作者铸剑报仇的战斗精神。
《呐喊》、《仿徨》、《故事新编》这三部短篇小说集的书名也很简洁,含义深刻。它具体体现了鲁迅思想发展的三个过程,由“遵命”为革命“纳喊”助威,到“荷戟独彷徨”,在彷徨中观察、探索、追求;因此在《故事新编》中翻故为新,古为今用,继续抗争。
鲁迅小说吸收了中外古今小说艺术的长处,加以溶化,在题材、人物、结构、思辨,写实与象征、讽刺和语言等方面具有独特的艺术特色。我们应该认真学习。
参考文献:
1、林贤治、鲁迅小说全编、陕西师大出版社 2006-03-01
2、邵燕祥、重读鲁迅、东方出版 2006-12-1 9
第五篇:举例说明张爱玲小说艺术特色
举例说明张爱玲小说艺术特色
张爱玲在塑造小说人物形象时无意识地迎合了亚里士多德关于悲剧主人公的美学理论。这与她的身世密不可分的,张爱玲出生于上海一个封建化和西洋化畸形交织的家庭。这样的家庭环境和文化氛围使张爱玲过早的成熟,并形成了她怪异顽强的性格和自立于世的人生态度。这对其创作心态的形成产生了直接影响。由于她悲凉的家庭经历和特定的生活环境,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叙述着一个个悲凉的传奇,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在选材上,张爱玲的作品以言情为主。可以说男女之情是贯穿她全部创作的一条线索。张爱玲认为:男女之情乃人之大欲,作为生命过程的重大现象,负载着深刻的人性内容,揭示着人生的真谛。她的小说着力表现男女之间的感应、磨檫、摸索、闪避,如此种种,均在她的作品中得到了细致入微的刻画;另一方面,她不象一般的新文学作家要么把恋爱提升到浪漫理想的境界中来肯定,要么试图在社会意义上寻求合理性进而将所有的冲突归结到外界因素上去,她所着力表现的不是恋爱者超凡脱俗的一面,而恰恰是他们凡俗的一面。在她看来,惟有入世的,才是更真实的。她试图于男女之间的传奇故事中寻找普通的人性,于男女之情中倾听“通常的人生的回音”。因此,她的言情并不局限于单纯的言男女之情,而是将之升华到言“世态人情”和“风俗人情”。她对世情的把握极为准确,“冷暖世情,比比入画”,“世态人情隐约其间”。《金锁记》中季泽与七巧之间的感情纠葛,虽然暧昧而畸形,猜疑中透着人性的冷酷,但七巧毕竟也是一个渴望得到爱的光辉,当季泽站在她面前,小声叫道:“二嫂!„„七巧”接着诉说了(终于!)隐藏十年的爱以后,七巧低着头,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喜悦„„这些年了,她跟他迷藏似的,只是近不得身,原来,还有今天!“她要在楼上的窗户里再看他一眼。无论如何,她从前爱过他。她的爱给了她无穷的痛苦。单只这一点,就使她值得留恋。
张爱玲对人物塑造以及人物之间种种微妙复杂的关系,也把握得极为准确和深入。人心的真相,最好放在社会风俗的框子里来描写;因为人表示情感的方式,总是受社会习俗的决定的——这一点,凡是大小说家都肯定,张爱玲也肯定。张爱玲受弗洛伊德的影响,也受西洋小说的影响,这是从她心理描写的细腻和运用暗喻以充实故事内涵的意义两点上看得出来的。可是给她影响最大的,还是中国旧小说。她对于中国的人情风俗,观察如此深刻,若不熟读中国旧小说,绝对办不到。她文章里就有不少旧小说的痕迹,例如她喜欢用“道”字代替“说”字。她受旧小说之益最深之处是她对白的圆熟和中国人脾气的给她摸透。
张爱玲文章的开头和结尾十分吸引人,总体结构独特,这与她娴熟的写作技巧有关。张爱玲叙述故事喜欢使用倒叙的手法。就看《沉香屑 第二炉香》,“克荔门婷兴奋地告诉我这一段故事的时候,我正在图书馆里阅读马卡德耐爵士出使中国竭见乾隆的记载„„” 张爱玲先是描写了她听克荔门婷讲故事的地点、环境,及她这位朋友的外貌、衣着,然后,时间退到了很久前罗杰安白登的悲惨遭遇。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她还常常用电影手法和节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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