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少年派
《少年pi》: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孟加拉虎
鸿爪 发布于: 2012-11-22 06:06
在《少年pi》的制作特辑里,李安谈到了对影片的理解:拍这部电影是他认识自己、认识世界、认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过程。如果没记错的话,同样的意思在他的《十年一觉电影梦》一书中也表达过,我最爱的导演是李安,因为他的每一部电影都直达人内心的欲望。
在《断背山》上,李安让一句话成为世界流行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在《少年pi》中,这句话可以换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孟加拉虎。
从片名不难看出,这是一部充满奇幻冒险风格的影片,从故事层面看,它讲述了一个印度少年在海难之后如何与一只同船的猛虎结伴同行的故事。这样的故事通常情况下会被笼统地归纳为“成长”或是“友谊”的主旨。更何况影片还动用了3D技术以及灾难类型的时髦元素,这就很难不让人进入到商业片的逻辑体系中去理解。
李安的电影都是剧情片,所以在故事接受的层面上,从来就不设门槛,每一个观众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和需求提炼情感因子。但是,要想真正走进李安的电影世界,却非易事。在各种场合,我曾完整地看过不下几十几遍的《卧虎藏龙》,也许对迷影群体来说,这个数字都不值得拿出来说事。我想表达的是,即使如此,当我在研读李安的自传以及徐浩峰对《卧虎藏龙》的解读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卧虎藏龙》的门口逗留,根本没有走进去。一部好电影一定是超越了浅层故事,抵达到人类最原始的情感状态。《卧虎藏龙》的玄妙之处我就不做多说,大家可以参看徐浩峰在他的影评集《刀与星辰》中的解读,真的非常独到。
在我能够理解的层次来看,《少年pi》中,一个少年、一只猛虎、一片汪洋,李安以封闭性的空间调度、瑰丽的视觉影像、虚实相间的手法,提炼了高度隐喻的人生:一个人如何与自己相处?
为了把故事尽量交代清楚,《少年pi》的叙事上采取了一种简单的套层结构,外层是成年pi向一个小说家讲述少年时代的故事,里层便是具体的故事内容,夹层中的是成年pi的画外音。但是,影片峰回路转,虚实相间的地方在于:当作家和观众都以为pi的故事以自己获救、老虎走进森林而终结时,成年pi又提供给我们另一个简短的故事,不同于第一个故事的主角是自己和老虎,第二个故事中的主要是全部以人物出场——水手、厨师、妈妈、自己,在小说家的推断下,他们分别对应了第一个故事中的斑马、豺狼、猩猩,而少年pi居然是第一个故事中的老虎。李安在此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把想象交给观众。我没看小说,故而不知道这神来的一笔是否出自原著的精神?其实,不论哪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少年pi与老虎帕克之间的关系毫无疑问是李安一直在探讨的。
Pi与帕克的第一次见面在父亲的动物园中,天性善良的pi凝视着帕克,坚信它不会伤害自己,但pi给它喂食的举动被爸爸以及全家拉住,并以“羊入虎口”的血淋淋的事实告诉pi,“你在它眼睛里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pi与帕克多年前的一次交流以帕克惊慌逃窜中断。在那汪洋中的一条船上,pi先后看着豺狼把斑马和猩猩吃掉,但任凭外面野兽厮杀,帕克都一直没有从船里走出来,当这些动物都死了之后,老虎才叫嚣着从中跑出,它为什么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来?当少年pi和帕克奇迹地漂流到有如阿凡达一般奇幻的“食人岛”上,在岛上经历了白天的桃园仙境与夜晚的死亡之谷的对比,少年pi决定放弃长居此地的打算,并坚信帕克在自己的一个哨声之后便会跟自己再次同行,在一段让人紧张的等待之后出现了激动人心的场面——帕克果然从远处欢快地向他奔跑而来。但温暖的时刻马上被他们抵达生存之岛时被击碎。少年pi倒在沙滩上,帕克从船上跳下,在少年pi的注视下,帕克径直地走向森林入口,稍作停留,却不回头„„
影片终结于pi与帕克的背影同时出现在画面中,骨瘦如柴的帕克径直地走向了森林,依旧没有回头。这一刻,我突然想哭,因为联想到《断背山》结尾,恩尼斯对着杰克留有血迹的衬衫说的那句台词:“jack,I swear„„”,戛然而止,却将悲伤留给观众。
李安提供了两个故事供我们选择。重新缕一下:一个是少年和老虎的漂流之旅;另一个是作家推断出来的厨子吃了水手,杀死妈妈,然后pi杀死了厨子并吃掉厨子的故事。成年pi没有否认小说家的推断,只是问他喜欢哪个故事,得知对方喜欢第一个故事时,成年pi说对方看见了上帝。
我是不信上帝的,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探讨哪个故事是真哪个是假显得匠气了些,我只能说,因为有了第二个故事,我才更喜欢第一个故事。如果第二个故事是少年pi的真实经历的话,那么老虎显然是不存在的,它只是pi的另一个自己:当他遭遇船上的人性屠戮之后,为了战胜恐惧,心里不自觉地幻化出一只老虎,之所以出现了老虎,这更多地是跟他童年时期与老虎的那次近距离的接触有关,同时,他的多种宗教信仰混合在一起,很容易让这种幻想得以成立。本片高明的地方便在于此:把一个杀戮和复仇故事转化成一个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以及少年和老虎的友谊故事。探讨的是人如何战胜恐惧,战胜自我,如何与自己相处。
李安的电影一贯对细节铺设比较讲究,处处设置机关。有一个细节颇为有趣,或许可以证明pi与老虎其实是合二为一的。影片中少年pi跟哥哥打赌去教堂喝水,神父问他:“U must be thirsty”,pi回答:yes。其实这句问答一语双关,thirsty不仅是口渴的意思,也是老虎的本名。我们知道,老虎是一个叫帕克的人在湖边发现的,当时老虎在喝水,就给取名thirsty,结果送到动物园的时候,工作人员误会地写成他主人的名字——帕克。
再往深处说,本片同时又探讨信仰、神性与人生存本能的一种抵牾。据说第二个人吃人的残忍故事就是源自一出真实的海难故事。几个成年人吃了一个叫帕克(本片老虎的名字)的未成年人进而生还。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解释出,当船外的豺狼撕咬斑马以及猩猩的时候,为什么老虎一直躲在船里不出来,因为那个人正是少年pi,当他看到母亲被厨子杀死,内心被激怒,童年时代的老虎的凶狠的样子让他产生了勇气,进而杀死了厨子。这似乎让我想到了《杀死比尔》中,冷血杀手刘玉玲的角色在她童年时代的遭遇——躲在床底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在面前被黑帮所杀,继而唤起内心的仇恨进行复仇。
插播一句:电影通过奇幻景观蕴含了极端复杂的隐喻,非几句话能说明白。从剧作角度来说,之所以让pi拥有三种宗教信仰,还在于宗教的神秘力量可以提供人在极端环境下产生幻想的依据以及各种极端行为的理由,为影片提供一种可信度。正如《一次别离》中,女佣因为受制于伊斯兰教而不敢撒谎,观众便可以认可人物的行为选择,而中国很多电影让人觉得虚假,很大程度上因为缺少一种类似于宗教这样的力量,不管是银幕上的角色还是银幕下的观众,一句话就是:我们缺少信仰。
回归正题:内心被唤醒的老虎让少年pi在那场灾难中生存下来。所以当他漂流结束,可以回到正常社会生活中去的时候,理性开始恢复,自己的兽性一去不复返,所以pi悲痛欲绝,因为正是这种野性让自己生存了下来。其实,每个人内心都住一只老虎,散发着原始的野性,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我们被社会秩序所驯服,才更加理性。前天看到一个说法:小时候,我们摔倒了,要是身边有人,我们就大哭,要是没人就自己站起来,等我们长大了,再摔倒的时候,身边有人,我们就站起来,要是没人,就可以大哭一场。可能这说得有点远了。当我们已然被驯服,《少年pi》则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想象,一种发现最初自我的方式,这就是电影和一切艺术存在的最重要的意义。
如果依着这个逻辑说开来的话,那么少年pi与老虎的奇幻漂流之旅就是一段一个人如何与自己相处的隐喻。我们每个人一生都会面临无数的考验和诱惑,内心也由此而分裂成阴暗与光明、争斗与放下的两面。每一个诱惑和考验就像一个森林的入口,到底选择不回头地走进去还是在瘫软在沙滩上的时候便被人救走?李安在电影中一直在为这个问题寻求答案。在他的电影中,那些主要的人物都是一群不合时宜的人,被社会伦理与秩序利益所囚禁,但同时又极端地向往自由,不断挣脱。他们是《喜宴》里的高伟同、《饮食男女》中的老朱、《卧虎藏龙》中的李慕白与玉娇龙、《断背山》中的恩尼斯和杰克、《色戒》里的王佳芝和易先生。李安最擅长的是处理角色之间的情感张力。而《少年pi》在奇幻冒险与灾难复仇的商业外衣之下,包裹了宗教的力量,把人物关系缩小到一个人的两面中来。其实,所有人际关系归结起来也都是自己与自己的关系,也就是说服自己如何与世界和他人相处。
对于李安个人而言,也是如此,在《十年一觉电影梦》中,他曾大致说过这样一席话:每拍一部电影都是完全把自己放进去,很喜欢这样,但同时又非常恐惧,因为不能忍受自己完全暴露在公众面前„„这何尝不是每个人心中的念想?既想把内心的大门敞开,让别人进来做客,但又怕别人进来之后发现屋内隐藏的另一个自己。所以,好的电影匠人与电影大师的区别在于:前者的电影只是提供视觉张力或者心理刺激,而后者的电影以人性深处的欲望为导向,提供独特的想象和价值观,让人们看到世界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从而让我们去探究真正的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钟爱李安,钟爱他的电影。在我的经验系统中,他是唯一一个让我可以守在零点看首映、午夜三点驱车到家、在第二天还要上班的时候为他再写三个小时感想的导演。提到李安,最多的词是“儒雅”,但我一直认为,李安有一颗比任何导演都坚硬的心。我每次都会跟学生和朋友推荐李安电影以及他的《十年一觉电影梦》,只要看看他的那本书,你就会明白,永远不要通过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他。将《少年pi》与李安做一参照的话,可以发现,老虎离开少年pi的时候决绝地没有回头,pi伤心欲绝,这其实也是李安的一次顾影自怜。李安在采访中谈的最多的就是自由,他一生也在追求自由,又总是被家庭和社会压抑,其实,他想说的是,我的内心也住着野兽,它无时无刻不在咆哮„„“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或许可以说到其中的一二。
第二篇:少年派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否与爱情有关
爱情最美的样子,是在一个很有情调的地方,对Ta许下一生的承诺,然后成为一辈子的记忆。有不少朋友选择在电影里对Ta许下承诺,这让我始终坚信,电影与爱情有关、生活与电影有关。
近期,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叫好更叫座。这是一场奇幻的关于漂流的电影,一人一虎在茫茫太平洋上,在一叶孤舟中,既互相对峙又彼此依存。3D镜头展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绚丽图景:满天星斗的夜空下,鲸鱼从荧光闪闪的海面一跃而起;还有那白天令人流连忘返、晚上却吞噬生命的食人岛。观影后很多观众发问,这些梦幻般唯美场景都是电脑合成的吗?
其实不然,电影中的墨西哥海湾就是台湾省的垦丁白沙湾。导演李安在台北动物园拍摄犀牛、黑熊;在台中水湳机场打造全世界最大的全自动波浪装置水槽,制造海难和惊涛骇浪;在垦丁白沙湾拍摄理查德帕克步入丛林离开了派的镜头……
辽阔的大海,惊险的旅程,让我们不仅想象,这奇异的旅程是否有爱情有关。生活中的我们是否也在一眼无迹的大海上漂流,没有方向没有目的。能伴我们一生的,也许就是身边的他(她)。偶尔也会想,他或者是她是否是一直老虎,彼此即对立又合作,又来抚摸旅途的寂寞,寻求心灵的安慰。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优美的海景让人浮想联翩,不紧感叹李安导演的出色才华,诚然如些。应该看到电影背后的人文气息,这是一场没有种族分别的人文讨论,讨论的对象是我们生活的自然,讨论的是我们与世界的相处。就像我们爱生活,爱电影,喜欢谈论爱情,喜欢与朋友相处。
一部出色的电影为我们勾画出一个新的圈子,明天,我们应该携手与朋友出去旅行,与恋人谈谈生活。
那么彼此的冷漠应该谈然了吧,彼此的对立也我们将来的生活写下更难忘的回忆。期待着好莱屋的颁奖时刻,始终坚信一部优秀的电影会得到公平对待,这些无关种族,肤色,文化。仅仅有关的是你与我的感受,生命与爱情的传递。相信生活会更美好,无论梦境与现实。
让我们像少年派一样去漂流放飞我们的思想,放飞我们的梦想。
当他们到达彼岸的时候,幸福也会随之而来。这是一个有爱情的话题,也有关幸福的话题。
第三篇:少年派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真、善、美的真情演绎
看完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不禁感慨,整部影片是梦幻与现实的交融,饱含人生哲理,充满着宗教哲学的蕴味,将悦神悦志的审美价值取向发挥到极致。本文从作品的审美价值追求出发,探究其道德导向的社会功用和艺术魅力。
被人们公认为审美精品的作品,究其根由,全在一个“情”字。情感评价作为一种价值取向,内隐着人的政治、经济、文化、伦理、宗教和审美等社会性需要和态度,以及由此诸多因素形成的对社会生活的心理体验和判断。《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正是立足于此,在向人们展现真理的同时,也向人们呈现着意义,并以审美情感诉诸人们的心灵和激发人们情绪的方式,发挥着它的审美意识形态作用。影片以回忆的形式向人们展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主人公派自幼在动物园长大,他热爱自然,喜欢动物。幼小的派真诚善良,天真的以为可以和老虎为伴,当他亲眼看见老虎吞食小羊,他才明白,父亲是对的,从老虎眼中看到的只有自己。在学校里他努力证明自己,坚持信念,积极正向地生活着。从小信奉各种宗教的他,对信仰、对人性、对人与自然的关系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对世界万物充满了好奇和幻想。
懵懂天真的少年渐渐长大,总要走出美好的童年去体验百味人生。人生路漫漫,经历了不平凡,派才能成长。经受了风雨的洗礼,才能够历久弥新。派的父母决定举家搬迁,移民加拿大,动物也一同带走,乘轮船,去海外寻找新的生活。这时的派刚刚邂逅阿婻蒂不久,这个独有灵性的女孩儿点亮了他的心房。派还在体验初恋的甜美,就体味到人生第一次诀别的苦痛。这次远途成为了派人生的转折点。轮船在茫茫大海上行驶着,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造成了这次沉船海难。派是幸存的佼佼者。派跳上救生艇,同他一起的还有一匹斑马,一条鬣狗,一个猩猩和一只老虎。就这样,派开始了他人生的新的征程。
认识活动的价值取向是从“历史理性”中求“真”的。诚然真的并非都是善的和美的,然而善的和美的却一定是真的,没有“真”,“善”和“美”就失去了根据和依凭。随之而来的是一段真实而残忍的画面:适者生存,几个动物之间展开了殊死搏斗。鬣狗咬死了斑马,又残杀了猩猩,然后老虎厮杀了鬣狗。经过这般凶狠的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下派与老虎。派是一个虔诚的信徒,面对赤裸裸的兽性,他显得手足无措、弱小无助。影视作品之所以能够给受众以强烈的艺术感动,能以其巨大的艺术感染力诉诸审美大众的兴趣、趣味和激情,是因为影视作品并非对客观社会生活的机械描摹,而是深深渗透着导演自身对社会生活的情感态度。当导演把他生活中感受和体验到的真善美诗意地摄取到影视作品中时,就会激起观众肯定的情感评价,唤起人们对美好事物的热爱和追求;当导演把生活中的假恶丑揭露在作品中,并给予批判性或否定性的情感评价时,则会相应地引起观众对丑恶事物的厌恶、憎恨、愤怒等情感态度,并由此唤起对真善美的渴望和憧憬。而受众的审美价值取向总会以自己的前理解,从作品中寻找积极向上的情感价值取向,以期寻找心灵的相通之处,产生共鸣。
一段奇幻旅程由此开始。未知、孤独、恐惧、绝望伴随着派,他甚至怨恨上帝夺走了他的一切。抱着活下去的心态,派学着面对现实,尝试着与老虎共处一船。面对幼年的孟加拉虎帕克,派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到企图与帕克势不两立,最后竟做到了和它共生死。是帕克让他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与它斗争,他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也不断与上帝对话,坚持上帝爱世人的信念,他的内心经过激烈的挣扎,最后不得杀生来维持生命。他接受了上帝的恩赐,感谢上帝化作一条鱼拯救了他。他一直在证实自己的猜疑,也一步步坚定自己的信仰。派的心灵不断得到净化,他慢慢找到心中的上帝。其实上帝就是派心中坚定又慈悲的自己。
在茫茫大海上数日无尽的漂泊,他再一次绝望,抱着奄奄一息的老虎坐在船头大哭。绝处逢生,奇迹再次降临,一座美丽的食人岛出现在派的面前。他们在岛上补充了体力,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岛上的美景让派有了留下来的念头。他无意中发现了一朵含苞的花朵中有一颗人的牙齿,他又一次警醒,这只是一个桃花源,他要回到文明的人类社会。囤积了食物,他同帕克再次踏上漂泊的旅途。派离开岛的时候说,上帝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还是关注他的,上帝给了他这个启示。上帝时刻都在,在人的心即将迷失方向时,他会化身你所触及之物,无意或刻意为之,为你指明方向,而后为生活添加向上的动力。
船终于靠岸,派获得了重生,老虎头也不回地跑向丛林。这看似近乎完美的结局还在继续。日本公司对此次海难负责的保险调查员前来调查真相。派迫于无奈,讲述了第二个故事。对应的,鬣狗是厨子,斑马是水手,猩猩是派的妈妈,老虎就是派。四个动物之间的相互残杀变成了四个人之间的相互搏斗。厨子杀了水手和派的妈妈,派潜藏于内心的兽性做出应激反应,杀死了厨子。
显然这样的真相难以让人接受,但这正是这部作品最珍贵的地方。影片从人的最深的本性出发,将人的人性和潜在的兽性形成鲜明的对比,给观众带来心灵的冲击。影片追求的深层内涵是真、善、美的价值取向。老虎最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代表派不忍面对自己漂流过程中,为了生存而应激的兽性烟消云散。影片以情感的态度方式给社会生活作出“裁判”,蕴含着对美好情操、美好生活的守望与追求,以及对丑恶、阴暗的兽性的排斥。唯有这样的价值取向的情感,影视作品才会抑恶扬善,给受众以积极正向的精神影响。
最后,中年的派坦然地问记者选哪个故事,记者选了有老虎的那个。记者代表了大多数受众者,选择了跟随上帝。人性是是向善的,这个结尾体现了无限的人文关怀,反映着普通人对爱、正义、幸福的热望与追求。影片中的“美”不仅根植于对人的两面性展现的“真”,它还源于人性的尚善,而“善”恰恰是对社会人生有着实际意义的价值取向。
导演浓墨渲染了第一个梦幻美丽的漂流故事,对第二个故事只是寥寥几笔,这既满足了人们一种补偿和宣泄的渴望,又使受众提升了自己的心灵境界,增强了自己的生活智慧、力量、信念。因此这部作品不仅做到了悦心悦目、悦心悦意,更重要的是它做到了悦神悦志。这部影片可以当做一面照应如人生的镜子,可以使人直面人生、自我拷问,参与对生命和人性奥妙的探索与揭示。在观影的过程中,观众自我灵魂深处的假、恶、丑的卑劣因素得以烛照、荡涤,而真、善、美的人性种子得以滋润、培育和升华,这也就是李安的最终追求。
第四篇:少年派
《Life of Pi》:一场孤独的信仰之旅
作家Yann Martel曾经说他写作《Life of Pi》是为了给人生寻找方向和目的。而正是这一点——关于生命意义的终极探寻——将Pi的故事从其他鲁滨逊类故事中区分开来。而整个故事中对于个人信仰体系的象征化表达,则将其升华为一则朝圣者的宗教寓言、一段个人内心世界的孤独苦旅。
整个故事的根基,在于强烈的宿命感。于混乱中存在的秩序,或者无限可能中得到的巧合,也许就是证明上帝存在的最佳证据。Pi的父亲曾经劝告他用自己的理智和推理思考上帝,这恰是很多人面对信仰最先采用的方式。但是以人类之有限去思索造物主之无限,理智在这条路上究竟可以走多远?从无限偶然的可能性中剥离出的必然性,也许就是人类得以窥探上帝的唯一方式。Pi的孤独漂泊,其实是每个人都不得不经历的心灵苦旅。
如果把Pi的漂流看做对于个人内心世界的探索,那么孟加拉虎Richard Parker的存在则加重了这一层象征意义。
Pi曾经多次指出这个故事可以让人信仰上帝,但影片结尾处Pi讲出故事的另一个现实化版本时,观众却如片中的作家一样忍不住思索究竟哪一个版本才是事实真相?这重新将我们带回理智与信仰角力的赛场。无论电影开始时的Pi多么的信心满满,也不管Pi的故事(有老虎的那一个)如何清晰的证明了上帝的存在,对于这两个版本的最终选择权在每位观者自己手中,而Pi能做的,也只是在作家选择了老虎的故事后无力地说一句”谢谢“。Pi接着点明:“上帝也是这样的。”你是选择相信宗教经典中难以置信的神迹奇事,还是只相信逻辑和理智接受的事物,这是每个人的权利,也是宗教信仰与自由意志难以调和的矛盾。Pi的故事再有力,在别人的自由意志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但是如影片结尾Pi所言:“这个故事现在是你的了。”李安只是将故事讲给了我们,故事的结局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毕竟信仰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孤独面对的心灵之旅。
第五篇:《少年派》读后感
《少年派的奇妙漂流》读后感
生活中我们总是会问:“你怎么能不信呢?”我想反问的是:“我为什么要相信,如何‘选择’去相信?”
我还是觉得《少年派》无非就是一个关于信仰的故事:我们如何获得信仰,以及人性中帮助我们获得信仰的“灵性”如何面对人性中与信仰相悖的“兽性”? 少年派原本是信徒,但他曾经失去信仰。虽然我们很难知道少年派究竟是在什么时刻失去信仰的(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经历的真实细节),不过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下的经历对一个人的信仰会有怎样的触动:
暴风雨,货船沉没,少年派、母亲、厨师和水手成为救生艇上的幸存者,食物很快短缺。水手腿断,在截肢手术后,厨师用水手的断腿做鱼饵钓鱼。很快,水手死亡,厨师将水手肢解后晾干作为鱼饵和直接吃的食物。后来母亲与厨师起争执,母亲被厨师杀死。后来愤怒的派将良心有愧的厨师杀死,并将厨师肢解晾干,靠吃厨师的肉存活,直至获救。
在漂流中,派遇到过另一场暴风雨,他向着神呼喊,我的家人都死了,我把一切都献给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至少在这一刻,派的信仰在人间地狱里崩塌。
接下来派的问题是:如何重新获得信仰?
有些说你只要去相信上帝就好了,或者退一步说,你一开始不信、彷徨,然后看见一些相信上帝的人最后得了幸福喜乐、得了救赎,你自然就会感悟,随后加入信众的行列。总归,建立信仰其实并不需要理由,要么自始而然,要么中途顿悟,信了就好。
有些则说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质疑上帝,于是圣歌、祷告……。只不过这些手段在心理咨询师看来也许更像是廉价的精神麻醉,而非建立信仰。少年派后来的经历则是这样的:
获救后的少年派编了这样的故事。他说,一开始只有自己和几只动物幸存了下来。厨师变成鬣狗,母亲变成猩猩,水手变成斑马,食人的经历变成了一座漂
浮在大洋中的食人岛,被切割成一片一片晾在救生艇中晾干的人肉变成了沼狸。而少年派自己,分裂成了少年派和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
在这个故事里,少年派和理查德帕克到底代表了什么?
派后来说,对理查德帕克的警觉让他在大海上存活了下来,那么理查德帕克就是“危险”本身了。而这个让派感到危险的东西既是从派自己身上分裂出来的,又是派之前并没有意识到的,而且在苦难过去之后又似乎再次离开了它。
这个危险的分身,就是派心中兽性的本能。
完整的灵魂分裂成了灵性(少年派)和兽性(理查德帕克)。
我试图在脑子里搜刮一些用来描述理查德帕克象征意义的词,最后发觉最合适的是一个老掉牙的概念,那就是弗洛伊德人格理论中的“本我”。,而那个分裂之后的少年派自己则是“超我”。理查德帕克是少年派身上所有求生本能的象征。
而这其中最不容易在文明世界中暴露却又蕴含最强大能量的,就是饥饿时不择手段寻找食物以延续生命的本能,在这强大的本能驱使下,即使最不可触碰的道德禁忌也被轻易突破,例如包括吃食同类。
在漂流中,派看到的是自己身上的求生本能展示出的巨大又令人畏惧的能量,而这股让他恐惧的能量与他心中应该有的灵性完全背道而驰,这股能量让他完全沦为野兽。
而救生艇上那个被理查德帕克威胁、又试图去驯服它的少年派,则是他心中灵性的那一部分。或者用弗洛伊德的话来说,是人的“超我”,人心中代表道德、良心的部分。
坚守灵性,他才是一个人。而只有顺从兽性,他才能生存。他该如何抉择? 所以在我看来,《少年派》的主题是人心中的灵性与兽性的冲突。
而少年派如何面对心中灵性与兽性的冲突呢?
——他将一个兽性的故事,转变成一个充满灵性的童话故事。
兽性还是灵性,这其实是一个选择。派面临的问题,眼前兽性的事实已经发生,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选择却在自己,是在兽性中沉沦,还是坚信灵性必会复苏?心中有灵性,因此可以选择相信上帝。或者反过来说,因为相信上帝,所
以相信心中的灵性一定会复苏。对上帝的信心与对人性中的灵性必存的信心其实就是一回事。
少年派获救的那一刻,兽性也同样离他而去。但《少年派》的原著中是如此描写他当时的心情的:“我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不是因为我对自己历尽磨难却生存下来而感到激动,虽然我的确感到激动。也不是因为我的兄弟姐妹就在我面前,虽然这也令我非常感动。我哭是因为理查德帕克如此随便地离开了我”。
在理查德派克消失在丛林之前,派以为它会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好让他对它道别。可理查德派克却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去不返。文明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一旦身处其中,心中的兽性便被重新压抑得无影无踪,再也不会以那样清晰的面貌展现在面前了。《少年派》的原著中说:“我们活下来了,你能相信吗?我对你的感谢无法用语言表达。如果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一点”。
面对自己内心的兽性,派没有用灵性压制它、消灭它、取代它,而是对它心怀感激。
派说,那个没有说出的再见直到今天都让我伤心。但其实该说的话早就已经“说过”了。在那场差点杀死派和理查德帕克的暴风雨过后,派让帕克依偎在他的膝头,一同喘息和啜泣,在那一刻,他心中一直争斗着的兽性与灵性就已经和解了。
于是,《少年派》其实回答了《禁闭岛》最后的那一个“天问”:“Live as a monster or die as a good man?”是像野兽一样活着还是作为一个好人死去?灵魂中的兽性与灵性能否两全?
《禁闭岛》给出的选择是:消灭自己的灵魂以阻止自己的兽性,兽性与灵性一同灭亡。
而《少年派》的选择是这样的:做一个活着的好人,心中住着一只野兽。
胡佳庆
2013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