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铸剑读后感
《铸剑》主要讲的是一个为夫复仇的故事,十六岁的优柔寡断的少年眉间尺在得知自己父亲为国王铸剑却被国王残忍杀死的真相时,毅然绝然走上了为夫报仇的道路。期间得到神秘的黑衣人宴之敖者的,终于报仇。
“令人感到恐怖的不是哭,而是笑”,这是我看完《铸剑》后的第一感受。文中明显的黑衣人的笑有三个场景,但每次都让人感到死亡的气息。首先就是在眉间尺被一个干瘪脸少年刁难时神秘黑衣人的出场“前面的人圈子动摇了,挤进一个黑色的人来,黑须黑,瘦得如铁。他并不言语,只向眉间尺冷冷一笑,一面举手轻轻地一拨干瘪脸少年的下巴,并且看定了他的脸。”就是这冷冷一笑,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难怪那干瘪脸少年只是在看了他一下,赶紧松开了眉间尺的衣领,溜走了。黑衣人第二次发笑就是在眉间尺自刎后把剑交给黑衣的人时候“‘呵呵!’他一手接剑,一手捏着头发,提起眉间尺的头来,对着那热的死掉的嘴唇,接吻两次,并且冷冷的尖利的笑。”这个场景想着想着就觉得恐怖,你可以想象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里,一个人拿着一个死人头接吻,身边还有一条无头尸,然后发出冷冷的尖利的笑,这是一个多么惊悚诡异的血腥画面。最后一次笑就是在复仇完毕后黑衣人和眉间尺“便四目相视,微微一笑,随即合上,仰面向天,沉到水底里去了。”这里,眉间尺的深仇大恨已报,黑衣人也释然了,可他笑的背后是经过多大的战争啊,我无法想象三颗头颅在一个烧开了水的金鼎里你咬我我咬你是一个多么惨烈的画面,我也无法想象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人们才会愿意拿出自己的命弃绝尘世一切的羁绊来替别人报仇。每一次笑的背后都有一股寒意,就预示着有人的被威胁着,就预示着下一个悲剧正在发生。
看这部小说的时候,觉得鲁迅的整个文笔都很悲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改编《干将莫邪》这个故事,而且还写得这么淋漓尽致的癫狂,特别是看到那一幕狼吃人的景象“笑声即刻散布在杉树林中,深处随着有一群磷火似得眼光闪动,倏忽临近,听到咻咻的饿狼的喘息。第一口撕尽了眉间尺的青衣,第二口便身体全都不见了,血痕也顷刻舔尽,只微微听得骨头咀嚼的。”“最先头的一匹大狼就像黑衣人扑了过来。他用青剑一挥,狼头便坠在地面的青苔上。别的狼们第一口撕尽了它的皮,第二口便身体全都不见了,血痕也顷刻舔尽,只微微听得骨头咀嚼的声音。”狼不管在吃人还是在吃自己的同类,都是这么冷血无情的,连动作都分毫不差。还有那“一头独舞,二头争斗,三头相搏”的高潮场景,看着也触目惊心,再加上全文的色调都是冷冷的青和黑,青剑、黑夜、眉间尺“头发蓬松,正如青烟一阵”、黑衣人“黑须黑眼睛”……这些都塑造了一个沉郁悲痛、庄重冷、透着死亡与悲哀的氛围,而且还透露着一种复仇者“与汝偕亡”的情绪和决心。
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有几个似懂非懂的地方,首先,为什么忽然会冒出一个黑衣人替眉间尺报仇呢,明明就是,还说了一堆迷糊人的话,什么“我一向认识你”“我一向认识你的父亲,也如一向认识你一样”“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话听起来都疯疯癫癫的,却又好像心灵独白一样“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都成了放鬼债的资本”“你还不知道么,我怎么地善于报仇”“我的灵魂上是有这么多的,人我所加的伤,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看着这些话我都猜测这娃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大心灵创伤,然后患上了什么爱报仇的病一发不可收拾;其次感到不解的就是那四首悲天跄地的歌谣,呜呜呼呼兮兮的,晦涩难懂,我想这可能是为全文增加一些更悲壮的基调吧,又或者是为了增加一些神话的奇幻色彩吧,抓头想了一阵子,我自己,一个疯子和一颗头颅唱的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懂也很正常的;最后感到奇怪的是对大王的“模糊化”处理,“三头合葬”是《搜神记》、《列异传》中固有的情节,本不足怪;可小说浓墨重彩的渲染,却又使人不敢相信仅仅出于对原作的忠实。惜墨如鲁迅者,肯在无足轻重之处下这样的功夫么?更重要的是,铺张扬厉得甚至连头、须发、后枕骨、鼻准骨都写到了,王的面目反而愈加模糊起来。这与鲁迅善用极经济的笔墨勾勒魂魄的艺术功力不符,更与小说刻画人物的原则相悖。合理的解释肤浅的我至今也没弄明白。
我想《铸剑》绝对是我看得最恐惧最难受的一个复仇故事。
性格的悖论
――浅评《铸剑》的思想内涵
2004级中国现当代文学
李娜
学号:040395 《铸剑》完成于1927年4月3日,最初发表时题目为《眉间尺》,1932年收入《自选集》时改名为《铸剑》。“铸剑”二字作为小说的标题,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它们既在字面意思上传达了小说的故事内容,又在隐含意义上起到了夺重象征的作用。
小说的显性文本讲述了一个传说中眉间尺为父复仇的故事。复仇因 “铸剑”而起,干将莫邪为楚王铸剑,干将反被楚王用其铸成的剑杀害,最后眉间尺在黑衣人的帮助下,又用父亲留下的另一把剑杀了楚王,实现了复仇。似乎是个完满的复仇故事,然而我们深入文本的内部,仔细去体味小说的内涵,却发现《铸剑》蕴涵着的并非简单的复仇主题,而是具有更加复杂的含义。本文试图从“铸剑”的出发多重象征意义出发,来阐释小说所传达的一种性格的悖论主题。
抛开字面意思,“铸剑”首先象征了复仇的过程,预示着复仇的艰难。干将被自己所铸的剑杀害,埋下了复仇的种子,然而复仇却不能当即实现,而是要等上十六年的时间,因为合理的复仇者要到十六岁才会成年,这是一个客观的条件。但复仇还要一个主观的条件,那就是复仇者要有复仇的能力,能顺利的完成复仇的使命。偏偏复仇的主观条件障碍重重,眉间尺背着父亲留下的剑去寻仇人,当他和仇人近在咫尺时,却遇到了莫名其妙的阻挠:围观的闲人们挡住他的去路,又有一个“干瘪脸的少年却还扭住了眉间尺的衣领,不肯放手,说被他压坏了贵重的丹田,必须保险,倘若不到八十岁便死掉了,就得抵命。”这样的阻碍简直令人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与复仇本身的严肃相比,既无聊又无奈。后来眉间尺决定改换一下复仇的场合,却得到楚王已经在通缉他的消息,是他无计可施。最后幸亏有“黑衣人”相助,眉间尺割下头颅,同剑一起交给黑衣人,由黑衣人完成了复仇。当眉间尺、黑衣人、楚王三个人的头颅同时在金鼎中沉寂时,复仇算是忠诚正果。而复仇的代价和复仇本身的残酷恐怕永远不会在“烟消火灭;水波不兴”之后化为历史车轮之下扬起的飞尘吧?复仇最后的意义又何在呢?干将铸成举世之剑,却成了 包含的竟是无尽的悖论与矛盾。不得不引人深思。
“铸剑”同时又象征了眉间尺的性格发展过程。眉间尺实在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他在还没有出生之时,就以经背负了复仇的使命,注定要为复仇而活。然而眉间尺最初的性格却完全与复仇不相和谐。他善良、软弱,又有些优柔。他觉得老鼠讨厌烦人,死了也“活该”,等到老鼠真的快要死了,“他又觉得很可怜,仿佛自己作了大恶似的,非常难受。”这时的眉间尺,还不知道有复仇的使命在身,还处在一种无忧无虑的自在自然状态。然而,复仇的使命要求眉间尺的是另一种性格,他必须坚毅、果断,甚至要冷漠。为了复仇,他必须从自在的自然状态走向复仇的特殊状态。眉间尺的性格发展过程,实际上又是一个从自然性格向社会性格即复仇性格发展的过程。这两种性格的转换,也有两个必要因素:一是客观因素,即时间因素,眉间尺的十六岁。十六岁是当时的成年标志,眉间尺到了十六岁,就意味着从此他将走上复仇的旅程;一是主观因素,即主体因素,眉间尺的复仇意识的被唤醒。当母亲告知他复仇的使命后,“眉间尺忽然全身都如烧着孟火,自己觉得每一枝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他的双拳,在暗中捏得格格作响。”眉间尺觉醒了,他成为复仇的真正意义上的知情者,他对母亲说:“我已经改变了我优柔的性情,要用这剑复仇去!”
眉间尺踏上了复仇之路,去寻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然而他身上的自然天性又不时的流露出来:“一个孩子突然跑过来,几乎碰着他背上的剑尖,使他吓出了一身汗。“他向南走着;心里想,城市中这么热闹,容易误伤还不如在南门外等候他回来,给父亲报仇吧„„”这一方面显出他的善良,一方面又显现出他的优柔,他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拖延。他的天性终于使他错过了机会,楚王已经得知他要行刺,在通缉他了。复仇性格的不彻底性,注定眉间尺无法单独完成复仇的使命。这时,“黑衣人”出现了,这个人是个彻底的复仇者,如果说,眉间尺的复仇,是为了亲情、正义和天理,而“黑衣人”的复仇,确是为了复仇而复仇,复仇既是因,又是果,复仇就是他所有行为的目的和追求。他对眉间尺说:“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都成了放鬼债的资本。我的心里全没有你所谓的那些,我只不过要给你报仇!”他的理由简单而又坚定。“黑衣人”确实适合复仇,他坚定、果断,又冷没。他先索要了眉间尺的头颅,竟能“冷冷地尖利地笑”,当眉间尺的头颅和楚王的头颅在沸水中争斗,他又毫不犹疑地割下自己的头颅去帮助眉间尺。最终,楚王的头颅战败了,复仇实现了。
从复仇地结局来说,只有“黑衣人”是完满的,他追求复仇,也实现了复仇。然而从逻辑上,他的复仇又是不合理的。他不是故事中拥有复仇使命的真正实行者,他虽然追求复仇,却没有复仇的合理性;而眉间尺呢,他拥有复仇的合理身份,是真正复仇使命的承担者,但他却最终没有复仇的能力。这实在是小说文本中蕴涵的最大矛盾。
事实上,《铸剑》中所揭示的矛盾,也表现了作者的思想矛盾和困惑。眉间尺象征着一种自由自在的自然性格,具有合目的的合理性,但是不容于社会,不能实现复仇;“黑衣人”象征着一种负加的社会性格,能够复仇,却缺失合理的合目的性。究竟哪种性格才是应该提倡和追求的理想性格呢?这是作者一直在思索的问题。鲁迅是思想的先驱,但他毕竟也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这恐怕是他留给世人思考的问题之一吧。而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一人去解决,因为这是人类共有的问题。我们有责任去为自己而思考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