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在党校培训班上的发言讲话

创新的“0到1”和“1到N”

——在党校培训班学员论坛上

关于“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发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包括六个方面的重要内容，这里我主要谈一谈对“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任务的学习和理解。

首先，介绍个名人

经济学界有句话流传已久：就是“言创新必谈熊彼特”。熊彼特是一位有深远影响的美籍奥地利政治经济学家。1912年，熊彼特发表了《经济发展理论——对利润、资本、信贷、利息和经济周期的研究》这本一生最重要的著作，提出了“创新”及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轰动了当时的西方经济学界。

熊彼特认为，创新就是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古典经济学生产函数主要包括土地、劳动和资本三要素，而熊彼特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关于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新组合”引入了生产体系。“新组合”包括5种情况：

⑴采用一种新产品或一种产品的新特征；

⑵采用一种新的生产方法；

⑶开辟一个新市场；

⑷掠取或控制原材料或半制成品的一种新的供应来源；

⑸实现任何一种工业的新的组织。

我尝试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下这5种“新组合”的核心要义。

⑴采用一种新产品或一种产品的新特征=0到1

⑵采用一种新的生产方法=1到N

⑶开辟一个新市场=开拓全球市场，发展自由贸易

⑷掠取或控制原材料或半制成品的一种新的供应来源=垄断，搞殖民地

⑸实现任何一种工业的新的组织=产业链、供应链，分工合作，组织管理等等

一言以蔽之，到底为什么要创新？最终的目的就是企业家和企业要想方设法地通过创新，来开拓新的商业领域从而获取暴利，或者在已有的领域创造更多的价值和利益。说白了，就是要赚大钱，赚更多更多的大钱。

这里，我想重点谈一谈“0到1”和“1到N”这两种创新模式。

一、从0到1

0到1，其实就是从无到有。具体包括哪些产品？蒸汽机、发电机、电灯泡、计算机、手机等等。这些产品的出现无一例外地引发了历次工业革命，极大地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和文明程度。

进入21世纪以来，大家最为熟悉的从0到1的创新产品就是乔布斯回归苹果公司后，开发的一系列电子产品，包括Ipod、Iphone、Imac、Ipad，占领覆盖了整个电子领域。听音乐你用Ipod、打电话你用Iphone、工作你用Imac、娱乐你用Ipad，你还需要什么？什么都不需要，苹果“四件套”满足了你工作生活娱乐的所有需求。那么，苹果公司产品的创新点在哪里？全部使用触屏操作，极度人性化的用户体验。所以一大堆键盘手机企业完蛋了，美国的摩托罗拉、黑莓，芬兰的诺基亚，台湾的HTC，还有国内的“波导（一波就倒）”、“TCL（太差了）”等等，曾经手机通讯行业的巨头都完蛋了，有些直接破产，有些把手机业务卖了专心做基站设备，有些把主要业务转移到非洲。

所以说，0到1的创新是非常非常恐怖的，全新的东西，对旧产品直接屠杀。这往往意味着颠覆，意味着洗牌，等你看到的时候，你就完蛋了，根本没有改善和追赶的可能。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就变了。

还有，不能忽略的是，服务也是一种商品。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实实在在的，摸得着、看得见的产品以外，还有服务性商品也可以属于0到1的创新范畴。比如网络购物、比如移动支付、比如共享经济，等等。当然，这些创新服务对旧服务的“屠杀力”也是一样的。最简单的移动支付，大家都深有体会，我们现在上街可以只带手机，不带钱包，照样横着走。前两天，我在校门口小卖铺买瓶水，2块钱，老板一看我掏出手机，他也慌里慌张地掏出手机找二维码，怕我等得不耐烦，很紧张地解释二维码已经打印出来了正准备贴。最后交易完成，还陪着笑脸跟我道歉，连续说了3句谢谢、不好意思。老板为什么对2块钱的生意都这么紧张？因为他怕被淘汰，如果他不提供这种移动支付服务，客户的流失量不是10%、20%，而是100%，全部客户都会一夜之间跑掉了。0到1的产品创新就是具有这样的毁灭性，你适应不了，你就完蛋，没有任何价钱讲。

二、从1到N

1到N是什么，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但大家普遍有个误区，觉得只有0到1才是创新，1到N只是做大规模、批量化，不属于创新的范畴。但是熊彼特就告诉我们，企业家要在既定领域，通过创新生产方式和要素组合的可能，创造更大的利益和价值，也是需要创新眼光和创新本领的。

我发现中国改革开放40年来，诞生的本土世界级巨头公司，基本都是走的1到N的创新路径。我们看两家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腾讯，靠网络即时通讯工具QQ发家，但世界第一家网络即时通讯工具由三个以色列人在1996年开发出来，叫ICQ（I

seek

you）。马化腾觉得ICQ不符合中国人使用习惯，开发了新的软件OICQ（Open

ICQ），所以QQ一开始是不叫“QQ”，而是叫“OO”的。后来人家觉得你OICQ名字跟ICQ太像了，告你侵权，所以马化腾改成了“腾讯QQ”。阿里巴巴，靠淘宝发家，但世界第一家C2C的网络交易商是美国的Ebay。这个时候，马云也觉得Ebay不符合中国人使用习惯，就开发了淘宝。这里多说两句，为什么Ebay在中国做不大，因为它不了解中国国情。2000年以后，世界发达国家网络购物浪潮风起云涌，但当时国内大家一谈到网络购物，不是赞叹方便快捷，而是闻风色变，说：“你傻啊你，被骗了怎么办？”这里遭遇一个难题，到底是卖家先发货还是买家先付钱，出了问题没法维权。马云抓住这个契机，成立了支付宝，买方先把钱放在我这里，卖家发货，双方满意后再把钱给卖家。结果皆大欢喜。其他的，还有百度模仿谷歌，京东模仿亚马逊，等等，数不胜数。

这反映了两个问题，一是中国人了解中国人，中国人能真正解决中国人的“痛点”，所以创新点子多来自外国，但能做大做强的大多是中国自己的公司。二是中国人多，我在中国做强了，就是世界第一。我们那天去TIT产业园看腾讯一闪一闪的地球仪，微信6亿多用户，5亿多都在中国，我可以不鸟你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但如果苹果公司丧失了中国市场，你试一试？细思极恐，是吧，我都替没有了乔布斯的苹果公司担忧。所以从这个层面看，最近的中美贸易大战，中国不吃亏，因为中国自己的内部市场足够大，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全球十大互联网公司市值排行榜（截止至2017年5月）。

其实，不止在互联网领域，传统制造业早就经历了这个过程。以前，我们的电视、冰箱、空调等白色家电，基本都要进口，进口的才是最好的。现在基本都反过来了，格力、美的、海尔、创维等等中国制造品牌站在了世界之巅，技术世界领先。

引出第一个问题：现在中国和世界的差距在哪里，要从以“1到N”为主的创新方式跳跃到以“0到1”为主的创新方式，还有哪些重要和关键的工业领域我们仍然没有突破？我个人总结为新“三大件”：发动机、计算芯片、传感器。对应着大家日常使用最普遍的产品就是汽车、计算机和机器人。举例解释：（1）我曾经调研过全国很多汽车企业，包括很多宣称完全拥有自主产权的汽车，我问他们整车所有的零部件都能够实现100%自主生产？他们要不支吾，要不就是说发动机还得靠进口。（2）计算芯片就更不用说了，从PC个人电脑时代到现在的手机移动通讯时代，芯片始终是我们的最大弱点，所谓的中国“龙芯”还搞了个大乌龙，现在华为和小米手机都说有了自己的芯片，但依然未能大规模商用，无非两个原因，要不性能不行、要不成本太高，都有很长的路要走。（3）至于传感器，大家可能不了解，我多说两句。传感器是工业领域特别是先进装备制造业上的核心，是工业制造“皇冠上的明珠”，这方面我们和西方先进国家的差距更大。打个比方，好的传感器可以知道此刻面前站的是AA（女同学），可以知道她今天穿什么衣服，是裙子还是裤子，什么颜色；通过她的微表情就能识别她是高兴还是郁闷；如果她说话了，还能依靠气味检测知道她刚刚早饭吃的是什么。与之相比，我们国产的传感器是什么水平，可能它会很疑惑“咦，怎么是BB（男同学），昨天不是说好是AA吗？”

因此，我们还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主要有三条路径可以走：（1）可以由大型骨干企业推动；（2）数学、材料学、化学等基础学科的理论要取得突破；（3）军民融合。以上都是经发达国家证明行之有效的路径，这里不再叙述。

引出第二个问题：广东有很多中小企业，他们还能不能在创新方面有所作为？

为什么有这个疑虑，一是因为去年中国企业出现了强者恒强、大者更大的趋势，不到一年时间腾讯、阿里巴巴等公司的市值都翻了一番，“大象竟然还能跳舞”。很多新的商业领域都已经被腾讯系和阿里系提前布局和并购，大公司越来越大、越来越垄断，小公司的机会就越来越少，资源总是有限的。

二是1到N的先发优势，中小公司根本做不到。

去年外国小米公司发布了枪战游戏“吃鸡”，大概就是100个人同时参加游戏，最后只有1个人能赢。两天后网易就发布了两款类似游戏，网易的总裁是丁磊，那个说自己专心去养猪的丁磊，显然他没有真的去养猪。一个星期后腾讯也宣布马上要发行自己的吃鸡游戏。他们是怎么干的？怎么能那么快就从1到N？以前互联网行业是“996”（上午9点上班、下午9点下班，一周工作6天），我觉得还比不上我嘛，我们公务员不是经常通宵加班，凭什么他们就拿那么多钱？现在人家已经是“247”（每天24小时，每周工作7天，“三班倒”），于是我就彻底服气了。

三是用户变得快。

“王者荣耀”游戏火了两年，但去年下半年2个月内流失了近一半的流量，因为突然杀出来个“吃鸡”游戏。优步网约车、摩拜共享单车，都是各自行业里的领军人，曾经的王者，结果现在一个退出中国市场，一个被收购。我认为，中国的市场很大程度上就是“屌丝市场”，“屌丝”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用户粘合度低、忠诚度低，哪里有好处就涌去哪里，公司单靠流量致胜已经不适应新的市场法则。大公司尚且如此，中小企业就更难及时地应对用户的变化。

那么，中小企业如何在创新大潮中分一杯羹？举一个例子。“90分”，一个国内专门卖出行箱包的品牌，以前一直给国外知名品牌做贴牌。这两年突然崛起，火起来了。2017年双十一，他们箱包类全网第一，你们问第二名是谁？第二名是“新秀丽”，世界顶级品牌公司，超过100年历史，但对不起，你就是输给了“90分”。因为90分的质量做到了极致，因此它不用考虑流量、品牌、名气、宣传等其他事情，自然就有大佬们上门主动服务，拉你进互联网的风口。

所以，我认为这就是广东大部分中小企业的出路。工匠精神，做到极致，就是质量，就是创新。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