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纪委书记在全市新提拔县级干部集中轮训会上的讲话
唐玄宗开元年间,姚崇与卢怀慎同朝为相。时人称姚崇为“救时宰相”。顾名思义,就是认为姚崇具有排除种种困难、危机,如同顶梁柱,确保大厦不倒塌的能耐,这个评价不低。姚崇为此而流芳百世,现在了只要我们的历史课本或是一些历史资料在讲述到开元盛世时,姚崇那是必提之人。
那么卢怀慎呢?《资治通鉴》上说:“怀慎与崇同为相,自以为才不及崇,每事推之,时人谓之‘伴食宰相’。”
“伴食宰相”,我刚开始就理解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像木偶,啥事也不管,啥事也不闻不问的饭桶。后来,也就是上周市委××书记说,这周要把今年以来提拔的县级干部召集起来集中轮训,不仅要集中学习党章党规党纪重要法律,还要学习党中央重大决策和省委、市委部署安排,还要组织大家接受廉政教育。所以,我又专门上网搜集卢怀慎的历史资料。一学习才知道我错了,原来卢怀慎是名难得的人才、难得的领导。“伴食宰相”,是伴随、辅助的意思,大事虽然难以堪当,但是小事则尽心去做。
比较姚崇而言,卢怀慎的能力虽然差一些,但却是一个难得的清廉之相。史书说他“清谨俭素,不营资产,虽贵为卿相,所得俸赐,随散亲旧,妻子不免饥寒,所居不蔽风雨”。你看,贵居卿相高位的他,勤俭素朴,不谋私利,平时所得的朝廷俸禄赐予,都散赠给生活有难的亲旧,自己贫寒度日,妻子时时免不了饥寒之迫,所居房屋还不能遮蔽风雨。一个高级干部的生活如此寒酸,好像难以让人相信,但这确是写在《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七》上的,由此不得不让人对卢怀慎生出几分尊敬。
这就是为什么在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我不给大家之乎者也长篇大论讲道理的原因。当年我在省委办的时候读到这篇故事后,确实为之而打动。就把它收集下来,一直保存到今天。
不仅如此,卢怀慎又是一位知人、识才的伯乐。他临终时,专门向唐玄宗推荐宋璟、李杰、李朝隐、卢从愿,说他们是难得的人才,希望能爱惜、重用他们。卢怀慎的眼光没错,宋璟后来果然成为辅国良相,史书记载“姚崇宋景”,后几位也都是朝廷的干练之臣。
对姚崇、卢怀慎这对宰相,《资治通鉴》的作者司马光有一段精彩的评论,这段评论也很好地说明了同僚、同级,乃至上下级之间应当具有怎样的良好关系。依我的理解,司马光的评论可以分作三个层次。
首先,萧规曹随不丢人。司马光认为,当年“鲍叔之于管仲,子皮之于子产,皆位居其上,能知其贤而下之,授以国政,孔子美之”。又如汉朝时的曹参与萧何,萧何死后,曹参继位为相,“曹参自谓不及萧何,一遵其法,无所变更,汉业以成”。鲍叔牙、子皮的官位原在管仲、子产之上,看到下属才能高于自己,就主动让贤;曹参是萧何的后继者,认为自己超不出前任,就忠实地按萧何制定的制度法规去办。这都是同僚、同级间的良好关系,是贤人之所为。所以,敬请大家到新岗位上后,先不要急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在你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一定要多了解多调研,在知根知底的基础上再去破旧立新,千万不要以改革创新为名而盲目施政。不要以自己的爱好而否定上一任的工作成绩,更不要随意放弃、终止上一任的工作。比如招商引资,还有好多续建工程,那些工程既然立项了,开工了,那是经过了县区委班子,市委班子甚至省委同意后的,有些甚至是经过多方努力从中央争取来的,千万不要在你手中中断了,甚至是废弃了。每个项目背后都有无数人的辛勤汗水和智慧,更有商家成千上亿元的投资,除非是违背党中央决策的,否则还是请大家萧规曹随。在座的各位中,有人一直在机关工作,很年轻,真的很怕你们刚上任后,带着豪情壮志而大干快干,这种精神很好,但是现在不像以往一晚上加班拿出一个工作方案来这么简单,干工作不像写稿子,错了删除修改重来,一定要慎重。这是我们市委常委会上定的,××书记还专门叮嘱我,要加大对市委既定工作的监督检查。在这里给大家提个醒。
其次,嫉妒捣乱为罪人。司马光说了两种情况:一种是虽为同僚,却不能负责办事,只知“爱身保禄而从之,不顾国家安危,是诚罪人也”;一种是见贤者为事,为其同僚者,“愚惑以乱其治,专固以分其权,媢嫉以毁其功,愎戾以窃其名,是亦罪哉”。这都是同僚同级间的极坏关系,完全是奸人、小人、罪人之所为。这是我今天给大家交流的第二层意思,千万不要不如人不服人就去诋毁人,给人挖坑。在座的同志中,有一部分会成为县区、市直单位副职,有个别人会走上一把手岗位。说这个,就是给大家提个醒,要永远记住,补台,人人有好处;拆台,肯定两败俱伤。为什么这次市委这么大力度调整市县区领导干部,就是我们在调研中发现,好多单位班子极不团结,相互告状、相互掐掀的。试想领导班子都这样了,还怎么团结带领单位同志干事创业?一把手,请自尊自重自爱,不要“一霸手”,觉得自己很牛,不把班子成员当回事,随意取笑、恶意挖苦。我们前面查办的××,大家都知道,也是在座一些同志的老领导。此人自以为有才有能力,仕途一帆风顺而一身匪气霸气,最终呢,进去了!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市纪委的网站和微信公众号,那里面有上千篇,过段时间市纪委就会编发一本警示教育录,那些嚣张的、飞扬跋扈的,都写进去。给大家敲个警钟!
再次,真心辅助做好人。司马光认为卢怀慎能与贤相姚崇“同心戮力以济明皇太平之政,夫何罪哉!《秦誓》曰:‘如有一介臣,断断猗,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如自其口出,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孙黎民,亦职有利哉。’怀慎之谓矣”。司马光引《秦誓》的话,说有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很高的技能,却心胸宽广,别人有技能,好像自己的一样,支持他发挥;看到俊杰,自己心里尊重而爱护他,不禁学着去做去说;这是他能宽容以待,用好的政绩来保护黎民百姓,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卢怀慎就是这样的人啊。这也是同僚同级间的良好关系,是良人之所为。
同志们:
今天给大家讲姚崇与卢怀慎的关系故事,就是想告诉大家同僚、同级共事,关键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互相配合、支持、理解。觉得自己能力不如他人时,特别要像卢怀慎那样,甘于当二把手,积极做好拾遗补缺的事情,这才是共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