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执行程序中对增资不实股东的追加
内容提要: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 80 条规定,申请人执行人可以申请追加出资不实股东为被执行人。对出资是否到位的认定,应适用公司法。根据公司法规定,对于股东以非货币财产出资的、公司未实际使用且未办理权属转移手续的,应认定为出资不实。法院在审查此类追加案件时,应坚持举证责任倒置原则。同时,申请执行人也可选择诉讼程序追究出资不实股东的补充赔偿责任。
■案号(2011)西执异字第 6365 号
【案情】
申请追加人(申请执行人):中国长城资产管理公司北京办事处(以下简称长城公司)。
被执行人:北京百源物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百源物业www.xiexiebang.com)。
被申请追加人:李立新。
被申请追加人:李世田。
中信银行总行营业部诉百源物业借款合同纠纷一案,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经审理,于2006年9月作出(2006)西民初字第10190号判决书。根据该判决,百源物业应归还中信银行总行营业部190万元借款。2006年12月,中信银行总行营业部向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申请执行。2010年5月,中信银行总行营业部与长城公司签订《资产转让协议》,将对百源物业的190万元债权转让于长城公司,后双方联合在《人民法院报》上刊登了债权转让公告。执行中,经长城公司申请,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于2011年4月以(2011)西执异字第3421号裁定书裁定变更长城公司为本案申请执行人。
申请追加人长城公司辩称,被执行人百源物业现无财产可供执行,且被执行人股东李立新、李世田于1996年增资时存在出资不到位的情形,二人分别用于增资的房产、汽车尚未办理过户手续,故应追加李立新、李世田为被执行人,要求其二人在增资不实的范围内承担还款责任。
被申请追加人李立新、李世田辩称,1996年增资时,李立新以房产作价增资201万元,李世田以奔驰牌轿车作价增资99万元,二人出资均已到位,有中财经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验资报告为证。
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经审查发现,被执行人百源物业成立于1995年,注册资本为60万元,初始股东为李立新、李世田。1996年,百源物业注册资本增至360万元,其中李立新以位于朝阳区首都机场89号的房产增资201万元(该房产评估价为201.77万元),李世田以车牌号为京AP3999www.xiexiebang.com的奔驰牌小轿车增资99万元(评估价为99.37万元),中财经会计师事务所对上述增资进行了审查验证,并出具了验资说明。
经向工商局、车管所查档,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发现,李立新用于增资的朝阳区首都机场89号的房产和李世田用于增资的京AP3999的奔驰牌小轿车均登记在他人名下,且百源物业名下未曾登记有过该处房产、车辆。故本案争 议 焦 点 是 百 源 物 业 股 东 李 立新、李世田于1996年的增资是否到位及增资不实股东可否追加为被执行人。
【审判】
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经审查认为,根据公司法第二十八条规定,股东以非货币性财产出资的,应当依法办理其财产权的转移手续。二被申请追加人李立新、李世田分别以房产、机动车等非货币性财产进行出资,但二被申请追加人未将作为出资的房产及机动车过户登记至被执行人百源物业名下,应认定为出资不实。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0条之规定,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由于股东李立新、李世田二人存在出资不实的情形,且被执行人百源物业已无清偿债务能力,故追加李立新、李世田二人为被执行人,该二人应分别在201万元、99万元的出资不实范围内对长城公司承担清偿责任。
裁定书作出后,双方当事人均未提出复议。裁定书已发生法律效力。
【评析】
一、关于本案适用法律的问题
现行法律法规中,惟有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出台的《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以下简称《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涉及到对出资不实股东的追加。执行阶段的追加程序,从性质上来看,仍隶属于执行程序,仅是为了执行效率及便利当事人的需要,才将原应通过诉讼程序解决的问题前移到执行程序中来,因此追加程序的启动及开展仅能适用执行方面的程序性法律法规。关于出资不实的认定,显然又属于作为实体法的公司法的调整范围,这就要求执行裁判法官在对股东出资是否到位进行判断时应援引公司法的相关法律规定。因此,类似于诉讼程序,执行追加程序具有实体性法规与程序性法规交叉适用的特点。具体而言,在对出资不实的认定上,应适用实体性法规,在审查出资不实是否构成追加情形时,应适用程序性法规。
二、对《执行工作规定》第 80条的解读
对《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规定进行文义分析,可以看出,追加出资不实股东为被执行人应包括以下三个条件:第一,前提条件,被执行人须无财产清偿债务。被执 行 人 存 在 财 产 可 以 清 偿 债 务时,即使存在股东出资不实的情形也不应追加其为被执行人。第二,实体条件,开办单位存在出资不实。第三,时间条件,开办单位的出资不实情形须在开办时就已存在。关于第一点前提条件,较好判断。一般而言,被执行人有财产可供执行就不会进入执行追加程序。关于第二点实体条件,第80条仅规定可以追加出资不实的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开办单位是在我国经济转轨、国有经济集体经济一支独大时期所特有的时代用语,在企业转制告罄、公司制企业普遍的今天,开办单位应作扩大解释,即所有按照出资额承担有限责任的投资者都应对自己的出资不实承担责任,这既是满足资本充实、投资者权利平等的需要,也是保障申请执行人合法权益、惩处规避执行行为的需要。关于第三点时间条件,从出资形式及出资不实或抽逃出资的具体表现上来看,开办阶段的出资不实与增资阶段的出资不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出资不实股东都应对自己的出资不实行为承担责任,无疑追加被执行人程序是出资不实股东承担责任的一种形式,因此,追加增资不实的股东是第80条的应有之义。
三、关于出资不实的认定
如前文所述,审查追加出资不实股东为被执行人案件时,对股东出资是否到位的认定,应适用公司法的相关法律规定,即只有股东的出资行为不符合公司法具体规定时,才可以认定为出资不实。根据公司法第二十七条、第二十八条规定,具备以下情形之一的,可以认定为出资不实:一是以货币出资,未将出资金额打入指定的验资账户的;二是作为出资的非货币性财产,其实际价值显著低于评估作价价值的;三是未将非货币财产转移过户至公司名下的。本案中涉及的出资不实属于第三种情形。
第二篇:执行程序中如何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
执行程序中如何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
公司法确立了“公司人格否认制度”、“一人有限责任公司”以及股东责任等新准则,为在执行程序中依法确定股东的责任,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提供了法律依据。然而,执行程序毕竟不同于审判程序,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并确定其责任要受到严格的限制。
一、股东出资瑕疵
股东出资瑕疵问题一直是公司领域比较多发的问题,实践中表现为出资不足、虚假出资和抽逃出资等常见情形。执行程序中,人民法院对不能履行裁判的公司要进行财产调查,其中包括注册资本的组成、股东依约出资的状况、注册资本的增加与减少、注册资本的运行状况等等,通过财产调查比较容易发现股东出资瑕疵。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八十条规定“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公司中股东的地位与开办单位相同,应当对股东的出资瑕疵行为适用这一规定。执行人员通过调查查明公司股东具有出资瑕疵的情形,应当作出裁定追加该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承担债务清偿责任。直接作出裁定的条件是: 公司无财产履行债务或者其财产不足以履行债务;有证据证明股东出资瑕疵的事实;股东承担清偿责任的范围是公司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的余额且不超过其出资瑕疵的数额。
二、公司人格形骸化
执行程序中经常遇到法人人格形骸化的公司,公司即股东,股东即公司,一个公司两个股东,夫妻俩或者与子女等,办公室设在家里。一旦公司不能偿债,百般推托或者百般躲避,即使公司有财产,也早已转移到股东个人甚至于父母、子女等与公司无关人员的名下,公司法人独立人格成了股东对抗执行程序的“挡箭牌”。公司法第二十条第三款规定:“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逃避债务,严重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的,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当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逃避债务,严重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时,该股东即丧失依法享有的仅以出资为限对公司承担有限责任的权利,而应对公司的全部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那么,在执行程序中能否依据公司法的规定,直接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与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笔者认为,在公司法人人格形骸化的案件中,公司承担清偿责任、股东承担连带责任是确凿无疑的,只要人格形骸化的证据确实充分即可。如果要求债权人另行起诉股东,待判决后再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显然会造成一个案件需要两个判决的局面,不仅是司法资源的浪费,也违反“一事不再理”原则。根据“执行力扩张理论”,有必要将执行当事人的范围扩大到执行依据所指明的当事人以外的民事主体。在执行程序中,只要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公司法人人格形骸化的事实成立,执行机构可以裁定追加控制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需要强调的是,这里应当追加的是“控制股东”而非其他名义股东或者非控制地位的股东。
三、滥用一人公司人格
公司法第六十四条规定:“一人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不能证明公司财产独立于股东自己的财产的,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公司的债权人只要提出公司财产与股东个人财产混同的主张,则股东就要承担证明其个人财产与公司财产相互独立的责任,拒绝举证或者举证不能的,就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执行程序中一人公司无财产可供执行的,执行机构发现公司股东有滥用公司独立人格情形或者经申请执行人申请,可以要求股东举证证明公司财产独立于个人财产,审查公司账簿、经营状况、财产去向。实践中,经常出现股东拒绝出示账簿,拒绝提供证明,或者伪造虚假账簿的情形。股东拒绝证明或者不能证明公司财产独立于股东自己的财产的,执行机构可以经申请执行人的申请,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四、转移、隐匿、侵占公司财产
很多股东具有双重身份,尤其是一些自然人设立的有限责任公司,他们一方面是公司的股东,另一方面又是公司的负责人或者高级管理人员,是公司的实际控制者,这种身份为他们非法占有公司财产提供了便利。有些股东利用控制公司的便利,将公司的财产转移、隐匿或者侵吞,将公司变成空壳,债权人索债无门,法院也无法执行,公司成为股东逃债的工具。公司法第一百四十八条第二款规定:“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不得利用职权收受贿赂或者其他非法收入,不得侵占公司的财产。
”第一百四十九条规定:“董事、高级管理人员不得有下列行为:
(一)挪用公司资金;(二)将公司资金以其个人名义或者以其他个人名义开立账户存储。”可见,股东利用职务便利转移、隐匿、侵占公司财产的行为违反法定义务,构成侵权,应当承担侵权责任。承担责任的方式是返还原物或者损害赔偿。承担责任的范围是转移、隐匿、侵占公司的财产范围或同等价值。执行程序中可以在查清事实后直接追回公司财产或者追加侵权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在侵权责任范围内对公司债务承担赔偿责任。
五、不履行清算义务
公司法规定公司解散后应当进行清算。有限责任公司的清算组由股东组成,股份有限公司的清算组由董事或者股东大会确定的人员组成。但在实践中,很多股东不履行清算义务,置公司于不顾。对此能否直接追加负有清算义务的股东为被执行人,如果可以追加,股东应当承担何种责任以及责任的范围如何,颇有争议。笔者认为,股东的清算义务是公司法上的义务,其本质是一种行为义务,并不必然引起公司债务清偿责任的承担。因此,即使负有清算义务的股东不履行清算义务也不能追加其为被执行人,令其承担公司债务清偿责任。但是,如果由于负有清算义务的股东不履行或不正确履行清算义务而造成公司财产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即损害赔偿责任。依据是公司法第一百九十条第三款规定的“清算组成员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给公司或者债权人造成损失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此种情形下,可以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负有侵权责任的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在损害范围内对债权人承担赔偿责任。
公司法确立了“公司人格否认制度”、“一人有限责任公司”以及股东责任等新准则,为在执行程序中依法确定股东的责任,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提供了法律依据。然而,执行程序毕竟不同于审判程序,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并确定其责任要受到严格的限制。
一、股东出资瑕疵
股东出资瑕疵问题一直是公司领域比较多发的问题,实践中表现为出资不足、虚假出资和抽逃出资等常见情形。执行程序中,人民法院对不能履行裁判的公司要进行财产调查,其中包括注册资本的组成、股东依约出资的状况、注册资本的增加与减少、注册资本的运行状况等等,通过财产调查比较容易发现股东出资瑕疵。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八十条规定“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公司中股东的地位与开办单位相同,应当对股东的出资瑕疵行为适用这一规定。执行人员通过调查查明公司股东具有出资瑕疵的情形,应当作出裁定追加该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承担债务清偿责任。直接作出裁定的条件是: 公司无财产履行债务或者其财产不足以履行债务;有证据证明股东出资瑕疵的事实;股东承担清偿责任的范围是公司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的余额且不超过其出资瑕疵的数额。
二、公司人格形骸化
执行程序中经常遇到法人人格形骸化的公司,公司即股东,股东即公司,一个公司两个股东,夫妻俩或者与子女等,办公室设在家里。一旦公司不能偿债,百般推托或者百般躲避,即使公司有财产,也早已转移到股东个人甚至于父母、子女等与公司无关人员的名下,公司法人独立人格成了股东对抗执行程序的“挡箭牌”。公司法第二十条第三款规定:“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逃避债务,严重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的,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当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逃避债务,严重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时,该股东即丧失依法享有的仅以出资为限对公司承担有限责任的权利,而应对公司的全部债务承担连带责任。那么,在执行程序中能否依据公司法的规定,直接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与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笔者认为,在公司法人人格形骸化的案件中,公司承担清偿责任、股东承担连带责任是确凿无疑的,只要人格形骸化的证据确实充分即可。如果要求债权人另行起诉股东,待判决后再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显然会造成一个案件需要两个判决的局面,不仅是司法资源的浪费,也违反“一事不再理”原则。根据“执行力扩张理论”,有必要将执行当事人的范围扩大到执行依据所指明的当事人以外的民事主体。在执行程序中,只要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公司法人人格形骸化的事实成立,执行机构可以裁定追加控制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需要强调的是,这里应当追加的是“控制股东”而非其他名义股东或者非控制地位的股东。
三、滥用一人公司人格
公司法第六十四条规定:“一人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不能证明公司财产独立于股东自己的财产的,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公司的债权人只要提出公司财产与股东个人财产混同的主张,则股东就要承担证明其个人财产与公司财产相互独立的责任,拒绝举证或者举证不能的,就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执行程序中一人公司无财产可供执行的,执行机构发现公司股东有滥用公司独立人格情形或者经申请执行人申请,可以要求股东举证证明公司财产独立于个人财产,审查公司账簿、经营状况、财产去向。实践中,经常出现股东拒绝出示账簿,拒绝提供证明,或者伪造虚假账簿的情形。股东拒绝证明或者不能证明公司财产独立于股东自己的财产的,执行机构可以经申请执行人的申请,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四、转移、隐匿、侵占公司财产
很多股东具有双重身份,尤其是一些自然人设立的有限责任公司,他们一方面是公司的股东,另一方面又是公司的负责人或者高级管理人员,是公司的实际控制者,这种身份为他们非法占有公司财产提供了便利。有些股东利用控制公司的便利,将公司的财产转移、隐匿或者侵吞,将公司变成空壳,债权人索债无门,法院也无法执行,公司成为股东逃债的工具。公司法第一百四十八条第二款规定:“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不得利用职权收受贿赂或者其他非法收入,不得侵占公司的财产。
”第一百四十九条规定:“董事、高级管理人员不得有下列行为:
(一)挪用公司资金;(二)将公司资金以其个人名义或者以其他个人名义开立账户存储。”可见,股东利用职务便利转移、隐匿、侵占公司财产的行为违反法定义务,构成侵权,应当承担侵权责任。承担责任的方式是返还原物或者损害赔偿。承担责任的范围是转移、隐匿、侵占公司的财产范围或同等价值。执行程序中可以在查清事实后直接追回公司财产或者追加侵权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在侵权责任范围内对公司债务承担赔偿责任。
五、不履行清算义务
公司法规定公司解散后应当进行清算。有限责任公司的清算组由股东组成,股份有限公司的清算组由董事或者股东大会确定的人员组成。但在实践中,很多股东不履行清算义务,置公司于不顾。对此能否直接追加负有清算义务的股东为被执行人,如果可以追加,股东应当承担何种责任以及责任的范围如何,颇有争议。笔者认为,股东的清算义务是公司法上的义务,其本质是一种行为义务,并不必然引起公司债务清偿责任的承担。因此,即使负有清算义务的股东不履行清算义务也不能追加其为被执行人,令其承担公司债务清偿责任。但是,如果由于负有清算义务的股东不履行或不正确履行清算义务而造成公司财产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即损害赔偿责任。依据是公司法第一百九十条第三款规定的“清算组成员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给公司或者债权人造成损失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此种情形下,可以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负有侵权责任的股东为被执行人,令其在损害范围内对债权人承担赔偿责任。
第三篇:追加出资不实股东作为被执行人需什么条件
追加出资不实股东作为被执行人需什么条件
2016-06-07 范向阳 广东广强律师事务所
作者:范向阳
来源:法客帝国(EmpireLawyers)
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以下简称执行规定)第80条的规定,人民法院可以在执行程序中追加出资不实的股东为被执行人。有观点认为,2013年修订的公司法已经对注册资本登记制度进行了改革,除了一些特殊的公司外,取消了法定最低资本和验资程序,所以也就不存在出资不实的问题了,执行规定的该条规定也应取消。笔者认为,这种观点是错误的。2013年修订的公司法并未取消公司注册资本制度,只是将注册资本的行政监管改为市场主体的信用监管,依照公司法第二十八条的规定,股东仍有依照公司章程规定足额出资的义务。因此,股东出资不实的,仍可依照执行规定第80条追加其为被执行人。具体而言,在执行程序中追加出资不实的股东承担公司的债务给付责任,需要具备以下要件:
一、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
追加出资不实的股东为被执行人并非随心所欲,前提是先要对被执行人的财产进行执行,如果对被执行人穷尽执行措施仍然找不到可供执行的财产方能启动追加程序,这即是股东的“先执行抗辩权”。说明出资不实的股东在执行程序中承担的是补充责任。它是执行程序和执行权在涉及第三人财产时“内敛”或者“谦抑”的具体表现。也就是说,如果执行依据确定的债务人有财产,还是先要对执行依据确定的债务人先行执行,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去追加第三人。这里有一个对“穷尽执行措施”标准的把握问题,怎么样才算穷尽呢?
2009年全国清理执行积案活动验收时,中央政法委、最高人民法院在《关于规范集中清理执行积案结案标准的通知》(法发[2009]13号)中提出,执行案件以终结本次执行程序作为结案方式时,根据被执行人为法人还是自然人的不同,执行法院事前要对相关的财产信息进行调查,概括而言就是所谓“六查”,以证明执行法院确实穷尽了执行措施而被执行人无财产可供执行。笔者认为,“六查”作为穷尽执行措施的标准比较明确具体,便于操作,即:“查银行存款、查工商登记、查土地登记、查房产登记、查车船登记、查到期债权”。什么是无财产清偿债务呢,也涉及标准把握问题。事实上无财产清偿债务,除了指没有任何财产的情形之外,实践中更多是指没有方便法院执行的财产,它包括以下四种情形:
1.客观上无任何财产。经过“六查”之后确实无财产的,应当视为没有财产。
2.有财产但是豁免执行。有的被执行人虽然有财产,但法律禁止流通,例如军事单位持有的枪支、弹药。或者虽然可以流通,但法律基于特殊的价值考虑豁免执行。例如,承担义务教育学校的教学资产,依照最高法院的批复不能被执行。
3.有财产但是难以变现。有的公司有财产,但存在权利瑕疵,例如,违章建筑。或者,有财产但变现能力差,例如,小公司的股权。这类财产经过公开拍卖程序流拍的,也应视为无财产。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对于前述变现能力差的财产,有的股东主张,债权人应当接受以该财产抵债而不应追加股东。例如,被执行人甲光学仪器公司存有一批从俄罗斯进口的光学精密仪器,由于该批仪器用途有限,虽经法院两次拍卖,均因无人竞买而流拍。后法院以其股东乙公司出资不实为由追加为被执行人。乙公司提出异议称,申请执行人不愿接受该批仪器抵债,是自愿放弃受偿,不属于无财产可供执行。笔者认为,接受抵债应当遵循债权人自愿原则,不能强迫。此类情形属于被执行人无财产可供执行。
4.有财产但因其他机关在先查封而无法处置。有的被执行人有财产,但财产被其他法院另案查封,导致执行法院无法处置。此类情形也应当作有利于债权人的理解,视为没有方便法院执行的财产。
二、追加的对象为股东
遗憾的是,执行规定第80条并没有使用“股东”一词,而将追加的对象限定为“开办单位”。这一不太确切的用语,实践中给一些被追加的自然人股东提供了异议的口实。自然人股东认为,其不属于法律规定可以追加的对象。
应当说,“开办单位”一词深深打上了计划经济的烙印,体现出国家对经济生活的严格控制。在计划经济时期乃至于公司法出台之前,由于国家税收、物资供应、以及用工政策的限制,私营企业极为罕见,除“三资”企业外和个体工商户外,开店办厂均需有开办单位,甚至乡镇企业也要由乡镇政府、街道办事处作为开办单位。
1982年8月9日,国务院发布的《工商企业登记管理条例》第九条规定:“工商企业申请筹建或者开业登记时,应当根据国家规定开办工商企业审批程序及有关规定,分别不同情况,提交下列文件副本:
(一)开办企业申请报告及主管部门批准文件;
(二)县以上计划部门或者人民政府批准文件;
(三)其他有关文件。”可见,申请开办企业必须有主管部门或者开办单位,还要计划部门或者人民政府批准。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实行,开办单位已经被抛入历史的垃圾堆,对其应当作扩大解释,准确来讲应当是指作为投资者的股东,既包括法人和其他组织,当然也包括自然人。
三、存在出资不实的事实
在追加被执行人之前,首先要确定股东有出资不实的事实。问题是如何判断出资不实?在出资不实的三种情形中,出资不足和瑕疵出资的情形比较容易判断,难的是如何确定虚假出资的情形。因为,股东即使是虚假出资,表面上也会伪装成已经足额出资。尤其是2014年公司法修订之前,申请工商登记时必须提供会计审计机构的验资证明,虚假出资实际上伴随的是会计审计机构的失职、懈怠或者共谋行为。
这里,涉及出资不实的事实由谁来承担举证责任的问题。有两种不同的观点:
一种认为应当由被追加的股东承担已经足额出资的举证责任,如果不能举证,则应推定出资不足。理由是目前股东出资不足是普遍现象,由于出资的信息都掌握在股东和企业掌控中,让债权人举证责任实在是勉为其难。
二是应当由债权人承担,理由是被追加的股东出资情况已经验资证明或者股东之间约定的方式证实,如果要推翻,当然要由债权人或者执行机构承担举证责任。
笔者认为,此问题应当从举证责任的分配角度来看待,从被追加股东的角度看,其并非执行依据确定的债务人,让其承担执行依据确定的义务,尤其是在股东按照修订前公司法的要求,已经经过验资程序证明其出资的情况下,除非法律有倒举证的要求,债权人当然要承担举证责任。但是,也要考虑距离证据的远近情况,离证据近的人应当承担更重的举证责任。因此,对债权人举证证明出资不实的证明标准不可要求过高。债权人或者执行法院有证据证明股东可能存在出资不实的证据的,举证责任即发生转移,由相关股东承担证明足额出资的责任。如果其举证不能,即应认定出资不实。
具体而言有以下证据证实股东出资不实的,即可转移举证责任:1.债权人举证证明据以出资的银行凭证或者出资凭证为虚假。2.评估机构的评估报告已经被生效法律文书所推翻。3.其他证明出资可能存在不实的证据。如果出资是否不实难以确定的,也可委托审计机构进行审计后确定。
四、承担的责任为限额责任
股东对公司的债务仅仅是应付的出资义务,执行程序中债权人要求股东承担责任,也应当是股东应缴出资与未缴出资的差额范围之内,不能让股东承担无限连带责任。有疑问的是,债权人在执行程序中能否要求股东承担未缴出资的利息损失,笔者认为,按照《公司法》第二十八条的规定,股东对公司仅仅有补足出资的责任,如果这一责任可以通过执行程序确定,那么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若干问题的规定
(三)》第十三条,债权人可以“请求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资义务的股东在未出资本息范围内对公司债务不能清偿的部分承担补充赔偿责任”的规定,可见,债权人请求的范围除了本金还有利息,既然债权人对股东直接请求出资的基础源于债权人代位权,对利息部分的请求权自然也能够代位,为避免对同一主体的一个纠纷分两次解决,股东未出资的本息应当一并在执行程序中作出判断。
第四篇:民事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裁判观点汇总
民事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裁判观点汇总
民事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是解决原被执行人实际履行能力不足的重要措施之一。同时由于追加被执行人是将没有进入审判程序的当事人直接作为被执行人来处理,剥夺了当事人应当享有的诉讼救济权利。从法理上讲对于实体事实的争议本应由审判程序来解决,纳入执行程序之中应当受到严格的限制,必将在以后的修法中不断减少。现笔者将司法实践中对于追加被执行人的裁判规则进行梳理,以帮助大家予以准确适用:
一、法律及司法解释中规定的追加被执行人的情形
(一)《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
第77条:“被执行人为个人合伙组织或合伙型联营企业,无能力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追加该合伙组织的合伙人或参加该联营企业的法人为被执行人。”(注:适用于不能独立承担责任的合伙组织体)
第80条:“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注:现经常适用的条款,需要注意适用的情形与出资相关,同时有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的前提,但在执行中追加合理性值得怀疑)
另,下面几条原则上应是变更被执行人的规定,但实践中也可能用于追加被执行人:
第76条:被执行人为无法人资格的私营独资企业,无能力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执行该独资企业业主的其他财产。
第78条:被执行人为企业法人的分支机构不能清偿债务时,可以裁定企业法人为被执行人。企业法人直接经营管理的财产仍不能清偿债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执行该企业法人其他分支机构的财产。
若必须执行已被承包或租赁的企业法人分支机构的财产时,对承包人或承租人投入及应得的收益应依法保护。
第79条:被执行人按法定程序分立为两个或多个具有法人资格的企业,分立后存续的企业按照分立协议确定的比例承担债务;不符合法定程序分立的,裁定由分立后存续的企业按照其从被执行企业分得的资产占原企业总资产的比例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
第80条: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
第81条:被执行人被撤销、注销或歇业后,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无偿接受被执行人的财产,致使被执行人无遗留财产清偿债务或遗留财产不足清偿的,可以裁定由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在所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
(二)《民事诉讼法》中存在的实质上是追加被执行人的情形
第二百三十一条:在执行中,被执行人向人民法院提供担保,并经申请执行人同意的,人民法院可以决定暂缓执行及暂缓执行的期限。被执行人逾期仍不履行的,人民法院有权执行被执行人的担保财产或者担保人的财产。
(三)《民事诉讼法司法解释》中存在的可能需要追加被执行人的情形
第四百七十三条:其他组织在执行中不能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执行对该其他组织依法承担义务的法人或者公民个人的财产。(注:也可能是变更。)
二、追加被执行人的程序性规定
(一)《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3条规定: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三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71条至第274条及本规定裁定变更或追加被执行主体的,由执行法院的执行机构办理。(注:责任主体)
(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案件立案、结案若干问题的意见》第九条:“下列案件,人民法院应当按照执行异议案件予以立案:……
(四)申请执行人申请追加、变更被执行人的;……”(注:需要特别注意追加本身就是执行异议案件,所以对追加被执行人不服只能是复议案件,这也是第十条规定的前提)
第十条规定:“下列案件,人民法院应当按照执行复议案件予以立案:
(二)除因夫妻共同债务、出资人未依法出资、股权转让引起的追加和对一人公司股东的追加外,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不服人民法院针对本意见第九条第(四)项作出的裁定,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的;”(注:该条的除外规定的配套规定尚未出台,根据资深执行法官的介绍现除外规定暂不适用。出台后实体问题将不再在执行程序中解决,纳入执行异议之诉)
三、追加被执行人承担责任的限度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2条:被执行人的开办单位已经在注册资金范围内或接受财产的范围内向其他债权人承担了全部责任的,人民法院不得裁定开办单位重复承担责任。
四、案例中对追加被执行人的司法态度
笔者以中国裁判文书网中公布的最高人民法院和高级人民法院的执行裁定为范围,进行搜索、筛选、梳理,选取具有典型意义的案例。高阶层的司法案例体现了司法机关的司法倾向性——即严格限制适用追加被执行人,只适用于有明确规定的情形:
(一)正常减资的被执行企业,不易在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企业的股东为被执行人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2014)高执复字第56号执行裁定
[核心裁判观点]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本案中……注册资金的变动应为天津橡胶公司的减资情形,不属于抽逃注册资金。至于天津橡胶公司核减注册资金是否履行了相关法定程序,非属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的审查范围。沈阳建美公司提出的该项追加渤海化工集团为被执行人的事由,亦不符合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
该裁定还明确:在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应当严格遵循事由法定的原则
(注:北京一中院在驳回追加裁定时也写道:强制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是特定情形下对执行依据义务履行主体的扩张,应当严格遵照法律及司法解释关于追加被执行主体的相关规定。)
(二)恶意转移财产并不必然导致追加被执行人 最高人民法院(2012)执复字第30号执行裁定
[核心裁判观点]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主体,应当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九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71条至274条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76条至第82条规定的情形。《制裁规避意见》第20条是指被执行人恶意转移财产规避执行的,执行法院可以依法变更追加被执行人,并未增设执行程序中直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本案中,阜承公司收受繁荣公司的财产,并受让“二轻大厦”49%的权益,均不符合执行机构直接裁定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条件,福建高院在(2012)闽执异字第2号执行裁定中援引《制裁规避意见》第20条,追加阜承公司为被执行人,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程序不当。(注:《制裁规避意见》不应做为追加被执行人的直接依据条款)
(三)侵点被执行人财产的问题不属于执行程序解决 最高人民法院执复字第14号
[核心裁判观点]至于好世界公司提出的晋能公司利用托管人的身份侵占东铝公司资产的问题,现有证据无法认定,同时该问题不属于通过执行程序裁定追加被执行人解决的范围,如好世界公司仍坚持该主张,可通过另行诉讼程序解决。
(四)法人人格混同不能作为追加被执行人的理由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复字第22号执行裁定书
[核心裁判观点]振兴投资公司依法登记设立,该公司90%的股权被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另一公司振兴集团持有,其应为振兴集团的子公司,具有独立的法人地位。本案生效判决确定的债务人系振兴集团,不应由作为子公司的振兴投资公司承担清偿责任。执行程序中追加第三人为被执行人有严格的法定条件限制,法人人格混同的情形不在此列。因此,以法人人格混同为由追加第三人为被执行人缺乏法律依据,不应支持。
(五)被执行人无可供执行财产是适用任一理由追加被执行人的先决条件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复字第22号执行裁定书
[核心裁判观点]本案中,振兴投资公司并非振兴集团的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且执行法院已查询到振兴集团在其他公司所持有的股权并予以冻结,表明被执行人振兴集团尚有其他财产可供清偿债务。因此,申请复议人提出振兴投资公司名下的海升大厦为无偿接受振兴集团的财产,进而主张追加该公司为被执行人,目前尚不符合前述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条件。对查控的被执行人振兴集团所有的财产,如将来变现后仍不能满足申请执行人的受偿请求,且又符合其他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条件的,申请执行人可另行向执行法院提出追加被执行人的申请。
(六)执行程序中追加配偶一方的,被追加方可适用执行异议之诉予以解决,而不易在执行程序中形成最终结果(当然法院有告知义务)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监字第106号
[核心裁判观点]夫妻一方为被执行人的案件,债务发生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但执行依据未明确债务为夫妻双方共同债务还是一方个人债务的,目前法律和司法解释并未明确规定可以在执行程序中直接审查认定该债务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并进而对执行依据确定的债务人的配偶财产予以执行。实践中,对于属于共同债务的事实比较清楚,证据比较确凿,配偶另一方争议不大的,为及时有效保护债权人权益,避免程序过于复杂,有在执行程序中直接推定为夫妻共同债务,并执行夫妻共同财产、配偶的个人财产的做法。但对于事实比较复杂,配偶另一方争议较大,难以对债务性质作出简单推定的,应通过审判程序审查确定。这类案件中执行法院对配偶所提异议进行审查并作出裁定的,鉴于仅通过执行异议、复议程序进行审查,对异议人的程序权利保障不够充分,故以不通过复议程序对是否属于夫妻共同债务作出最终判断为宜,而应当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以下简称《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由配偶另一方提起诉讼进行救济。
(注;下一步出台的司法解释将予以明确)
(七)第三人为被执行人提供担保,应当向法院提出,否则不能成为追加被执行人的理由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监字第89号
[核心裁判观点]执行程序中,第三人为被执行人提供担保,应当向人民法院提出,并经人民法院审查认可。申诉人李发强申请追加被执行人时所提交的还款协议,系当事人私下达成,并非在人民法院主持下签订,亦未经过人民法院审查认可,因而不产生执行担保效力。
(八)追加子公司(逆向否认)一般不会得到法院支持 最高人民法院(2013)执复字第1号 [核心裁判观点]略
(九)在执行程序中追加清算义务人为被执行人不应得到支持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2014)高执复字第3号
[核心裁判观点]执行过程中追加被执行人应当符合执行程序方面的法律或司法解释规定的追加事由。刘金龙根据《公司法解释
(二)》第十八条的规定,以技术交流中心、人才交流协会、飞天公司为泛华公司的清算义务人为由,要求追加上述清算义务人为被执行人,不属于执行过程中追加被执行人的事由,本院不予支持。
(十)抽逃注册资金与抽逃财产不是同一概念;涉及实体与程序权利不应在执行程序中解决 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2013)鲁执复议字第95号
[核心裁判观点]
1、《执行规定》第80条适用于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时,开办单位(投资人)在企业开办时有抽逃注册资金的情形。本案中,申请执行人认为资产公司和恒大公司有抽逃被执行人明珠公司的财产的行为,但是,抽逃注册资金和抽逃财产(资金)是两个不同的法律概念,抽逃财产(资金)不是变更或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
2、本案要查明开办单位(投资人)是否有无偿接收被执行人财产的行为,就必须对资产公司、恒大公司与被执行人的债权债务关系以及资产公司、恒大公司是否对明珠公司和明珠公司的其他债权人有侵权行为问题进行审查。而对涉及到恒安公司与其他公司的债权债务问题,执行机构无权审查,申请执行人应通过诉讼程序来解决。
(十一)在刑事案件中于检察机关的供述,可以做为追加被执行人的证据材料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复字第12号执行裁定书
[核心裁判观点]第一,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1条的规定:“被执行人被撤销、注销或歇业后,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无偿接受被执行人的财产,致使被执行人无遗留财产清偿债务或遗留财产不足清偿的,可以裁定由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在所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财富公司长期歇业,而李继春在看守所向检察院的供述表明,财富公司向兰州商行贷款的3000万元,被其用于个人炒股,前述事实可以认定李继春无偿接受了被执行人财富公司的财产,致使该公司无法清偿案涉债务。执行法院依据上述事实裁定追加其为被执行人,在无偿接受3000万元贷款的范围内承担责任,符合法律规定。第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十三条规定:“当事人有权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处分自己的民事权利和诉讼权利。”李继春向甘肃高院承诺,愿以其个人财产偿还财富公司的债务,该承诺不违反法律规定,应视为李继春对其民事权利的自主处分,表明其自愿接受人民法院的强制执行,执行法院据此追加其为被执行人,并无不妥。李继春称未向甘肃高院作出前述承诺与本院查明的事实不符。其称该承诺并非真实意思表示,却未提交证据予以证明,本院不予支持。
(十二)追加程序中不必然听取被追加人的意见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复字第12号执行裁定书
[核心裁判观点]首先,执行法院依申请执行人申请或依职权追加被执行人的,可在查清事实后依照相关法律规定直接裁定追加,虽然执行法院向被追加人先行送达追加申请更为妥当,但是否送达追加申请不属于法律规定的程序,被追加人不服的,可以依法向执行法院提出执行异议,未送达追加申请并不影响被追加人异议权的行使。其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公开的若干规定》第十二条规定:“人民法院对案外人异议、不予执行的申请以及变更、追加被执行主体等重大执行事项,一般应当公开听证进行审查;案情简单,事实清楚,没有必要听证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审查。审查结果应当依法制作裁定书送达各方当事人。”因本案事实清楚,执行法院可以选择不适用听证程序,并不违反相关法律规定,也未造成对各方当事人不公的后果,并无不当。
(十三)追加被执行人应当严格限制于法律、司法解释明确规定的情形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2015)高执复字第17号
[核心裁判观点]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应当符合法律、司法解释规定的条件和情形。本案中,董健提出的李舰通过转移资产逃避债务、张鸥名下的房产系夫妻共同财产申请追加张鸥、李少一为被执行人的复议理由,不属于在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董健的复议理由缺少法律依据,对其复议请求应予驳回。
(必要的说明:确有不同法院对同一问题呈现不同做法,其根本原因是没有把握准法治的理念)
第五篇:关于在执行阶段追加股东个人为被执行人
原始股东已将股权转让给了他人,在新股东经营期间对外发生了债务,原股东是否对新债务承担责任及不经实体程序,法院在执行程序中是否可直接追加原股东为被执行人。
一、原始股东已将股权转让给了他人,在新股东经营期间对外发生了债务,原股东对股权转让后发生的债务不应承担责任。理由如下:
1、公司对外的债务是发生在股权转让后。股权转让后,出让人已经脱离了公司,受让人已成为公司的新股东,股权变更已经通过公司章程、股东名册的变更登记完成了股权变动公示。这在交易过程中产生了公示公信力,在公司外部的债权人看来,就产生了权利上的外观;受让人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公司股东,相对第三人有理由相信股权公示的股东即为真实的股东,从而,其在交易过程中基于这种信赖而发生的法律行为,和原股东没有任何法律关系。
2、债务形成于受让股东正式成为公司股东后发生的,若要让不知情的原始股东承担责任显然有失公平;就原始股东而言,就算其出资不到位的责任,也因为股权的出让而免除,在受让股东不能偿还公司债务时,原始股东不再承担任何责任。股权转让合同的标的不是单纯的财产权,受让人在任何情况均不得主张撤销股权转让合同。在股权转让后,受让人即是公司股东,而在此期间发生的民事责任显然不应再由不是公司股东的转让人继续承担,如果再要原股东承担不知情的责任显然加大了原股东的民事责任有失公平,也违反了《公司法》关于股权转让有关条款的本意。
二、不经实体程序,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原股东为被执行人明显错误。
1、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公布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若干问题的规定
(三)》(法释[2011]3号)第19条规定:“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资义务即转让股权,受让人对此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公司请求该股东履行出资义务、受让人对此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公司债权人依照本规定第十三条第二款向该股东提起诉讼,同时请求前述受让人对此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受让人根据前款规定承担责任后,向该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资义务的股东追偿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但是,当事人另有约定的除外。”
另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关于企业开办的企业被撤销或者歇业后民事责任承担问题的批复》(法复[1994]4号)(下称解释一)中将股东的瑕疵出资(开办企业)分为两种情况:一是瑕疵出资但具备企业法人资格条件,瑕疵出资股东应在实际投入的自有资金与注册资金差额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二是瑕疵出资致使企业不具备法人资格条件,瑕疵出资股东将承担清偿债务责任。第二,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下称解释二)第80条规定:“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
适用该条款因满足以下条件,第一,被追加的主体必须是被执行人的开办单位,申请人属于自然人股东,而自然人股东并非单位,因此主体上不符合该条要求;第二,开办单位必须存在注册资金出资不实(虚假出资、未出资、少出资)或者抽逃出资的情况存在,除了这两种情况外,开办单位不能被追加为被执行人。而本案中作为有限责任公司的原股东也实缴纳了出资,有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验资证明》证实,另外本案从提交的证据来看,公司也不存在抽逃注册资本的行为,因为当公司成立之初,由于没有开展业务,故将注册资本中的298万元借给其他公司,这是企业之间的正常借贷。到2003年6月30日公司已收回了借款的290万元。根据《公司法》的相关规定,公司的行为不能被认定为抽逃注册资本的行为,公司在法律规定的时间内幕足了注册资本,本案不适用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本能追加原股东为被执行人。
2、不经实体程序,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原股东为被执行人明显错误。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若干问题的规定
(三)》的规定,债权人应依法向该股东提起诉讼,而不是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因为人民法院的强制执行机关无权在执行法律规定之外直接运用《公司法》这样的实体法,不通过正当实体诉讼程序,不经过开庭、举证、质证、辩论及两审终审制度就对当事人的实体权利予以裁定处理。执行是实现生效裁判所确定的权利义务内容的司法活动,执行必须以生效裁判所确定的义务人为被执行人。依据既判力扩张理论,在执行过程中不得随意变更或追加被执行人。执行法院必须严格依据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审查确定执行力主观范围的扩张,而不能由法官依自由裁量权而任意扩张,以保障执行力主观范围扩张的正当性,而目前也没有相关法律和司法解释规定可以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股东承担责任。尽管《公司法》规定了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逃避债务,严重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的,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但在执行过程中,未经审判而直接依据实体法的规定追加股东承担实体责任,就剥夺了股东举证、抗辩等获得公正审判的诉讼权利,违反程序公正和既判力扩张的法理基础。对股东是否承担实体责任必须通过审判程序来加以确定,而不能以执行程序来代替审判程序,否则就超越了执行的职能。故本案不应当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应当由债权人另行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