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西藏诗人与美国精神
西藏诗人与美国精神——简介秋扬创巴仁波切的一
生
提起秋扬创巴仁波切(CHOGYAM TRUNGPA),真是有人赞来有人恨。称赞他的人说,秋扬创巴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作为藏传佛教弘扬欧美的第一人,之所以如今藏传佛教风靡欧洲和美洲,其功不可没。他脱下“僧袍”,同化于西方社会的记者体系,用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去讲解、阐释藏传佛教,因而赢得众多西方弟子的厚爱。恨他的人却认为,秋扬创巴醺酒过度,引起许多藏传佛教徒的深深不满。如今,秋扬创巴仁波切已复归极乐世界,他的转世正在继续履行他神圣的职责,也许能从纷纭的舌战中找到自己的立足点:秋扬创巴仁波切无愧于他的藏传佛教西传事业。
出家.入世
秋扬创巴仁波切 1940年出生在西康一个穷苦的家庭。一生下来,便因其灵异超群,而被确认为十一世秋扬·都尔库,并迎入苏芒寺,当上了苏芒寺的主持。
秋扬创巴先是由噶举派首领噶玛巴授沙弥戒(也称具足戒),然後师从噶举高僧伦巴多吉(ROLPA DORJE)、第十世秋扬珠古的徒弟噶玛丹增(KARMA TENZIN)等人,学习佛教戒律、书法、绘画、舞蹈等各方面的知识。
9岁的时候,二世蒋贡康楚·钦哲欧泽邀请秋扬创巴到苏芒寺参观。秋扬创巴深诶他修行功夫所吸引,因此以後一直拜他为坐禅师父,学业方面则以岗夏堪布为师。经过严格的苦修苦读,他对藏传佛教的教义都有了广泛而深入的了解,尤其在坐禅方面的功夫达到很高的境界,为他以後在西方传播藏传佛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到 20岁,他就获得了格西学位,这和西方的神学博士相当。
1963年,秋扬创巴在印度呆了 4年之後,获得了斯邦尔丁倡议者(SPAULDING SPONSORS SHIP)的资助,赴英国牛津大学深造。在著名的牛津大学期间(1963— 1967年),他大大开了眼界。在他眼前呈现出一片从未有过的深邃天空,他充分地汲取西方文化的精髓。4年中,他研习了比较宗教学、心理学、艺术、西方文化等诸如此类的课程,使他不仅掌握了西方传播藏传佛教的工具——英语。同时也对西方文化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他看到了在物欲横流的西方世界传播精神食粮的广阔前景,“我要把藏传佛教带给西方世界,向他们展示藏传佛教的魅力所在!”这样的念头愈来愈强烈。
于是,1967年秋扬创巴仁波切来到苏格兰,与阿贡喇嘛一切在约翰.斯同之家(JOHN STONE HOUSE)建立了桑耶林藏传佛教坐禅中心。秋扬创巴仁波切想通过这座以藏传佛教第一座寺院——桑耶寺为名的坐阐中心,向西方人提供藏传佛教的坐禅技术,修习佛法,以填补他们精神世界的混乱与空虚。他的教学方法很开放,学生们来去自由。他知道在强调个性的西方,强迫性教学是没用的,他让西方人自动而心甘情愿地接收藏传佛教。他尝试著把藏传佛教和西方人的特点结合起来,他成功了。他的成果充分显示在《生于西藏》(BORN IN TIBET)和《行动坐禅》(MEDITATION IN AOTION)二书中。
但秋扬创巴一直有一种感觉:做一个藏传佛教的“上师”和圣人,对他来说是一个很虚幻的角色,如果他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俗人”。他一定会做得更好,也更真诚,更有利于他在西方传播藏传佛教。这种感觉于 1969年他在印度闭关修行期间变得愈来愈强烈,而同年发生的两件大事,更加促进他“脱下了僧衣”,选则了“俗人”生活。
这两件事都发生在他反会伦敦後不久。第一件是 1969年 5月,一场飞来的车祸,使他秋扬创巴半身瘫痪。一件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喜事,1970年初,他赢得了一位英国少女——名叫迪安娜.朱迪斯.皮布斯(DIANA JUAITH PYBUS)的高中生的青睐,元月份他们结为秦晋之好,成为一名真正的“俗人”。也许是他从圣人到俗人的角色变化得太快,就连他不少西方弟子——所谓的“上师拥护者”大惑不解。于是,在桑耶林藏传佛教噶举派左禅中心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这场**的最直接的结果便是:秋扬创巴离开了苏格兰,来到美国。谁知他这一变更,竟然为藏传佛教在西方的传播开创了新局面。
1970年 5月,秋扬创巴风尘仆仆地抵达了美国。此时,他的心情并不乐观,欧洲的此番遭遇,使他的心一下子凉了许多,美国佬怎麽对待他呢?会不会……出乎意料,美国佬竟然张开双臂热烈地欢迎他的到来。因为美国更年轻,他的文化更多元,他更允许异元文化的存在,加之已经有藏传佛教的先驱者为他作了铺垫……于是,在短短的几年间,他的身旁便挤满了藏传佛教的拥护者。
1970年,他的成果很辉煌。他刚到美国不久,便在佛蒙特州北部的青山创建了噶玛曲林佛教坐禅研究中心,它有一个美丽的别称:“虎尾坐禅中心”。11月,他又在科罗拉多州的不尔顿(BOULDER)创立了噶玛宗坐禅中心。这个中心规模较大,能容纳近千名美国的藏传佛教修习者。中心分两部,一部分在城区,用作坐禅、工作、住宿等活动;一部分则在郊区,克林思要赛西北约 50里处的洛佛法中心(THE ROCHYMOUNTAIN DHARMA CENTER),这是一处占地 40英里的环境优美的多山地带,极适宜坐禅、修行。
从此,秋扬创巴以这个坐禅中心为基础,在美国稳扎稳打,很快使他的藏传佛教坐禅中心在美国全面开花,在许多大城市都设有这样的坐禅中心。他主持的宗教组织,主要分两个部分,一个为金刚法界,另一个是那烂陀基金会。下面的叙述,将向你展现他不断奋斗的轨迹。在他圆寂的前一年(1986年),他还创立了美国佛教会议(THE AMERICAN BUDDHIST CONGRESS),一个团结美国三四百万佛教徒的领导者的全美组织。
创巴仁波切先后在美国各地成立多处坐禅中心、在科罗拉多州创办那若巴佛学院(Naropa University)和香帕拉训练中心(Shambala Training),同时开设过曼陀罗戏剧班,将古老的藏舞、藏戏与西方现代表演艺术融合起来。
创巴仁波切在他的英文诗集《初念最佳》的自序中告诉我们,他曾经接触过许多美国诗人,他们「或如珊瑚蛇,或如嬉戏的鹿,或如成熟的苹果,或如一听到声响就会匆促判断的德国牧师,或如小心翼翼留心自己的松鼠,或如羽毛脱落却仍然喜欢炫耀的孔雀,或如只会学舌却佯装为阐释者的鹦鹉,或如啃书本哪怕撑死自己的书虫,或如庄严却偶尔发生雪崩的山峰,或如把天地连为一体的浩瀚的海洋,或如自由地飞翔宏观地鸟瞰世界的鸟儿,或如既尖刻又善意的值得信赖的狮子。我与这些美国诗人相遇,一起工作,向他们学习,在创巴仁波切接触过的形形色色的美国人中,他最重要的弟子,首先是「法狮」艾伦·金斯堡,一位「信佛的犹太人」。1971年,金斯堡初识创巴仁波切,从此进入那若巴佛学院学习修行。创巴仁波切叫金斯堡刮掉他的胡须,金斯堡立刻就刮了。创巴仁波切还叫金斯堡在公众场合穿 T 恤,金斯堡也依言而行了后半辈子,创造了一个嬉皮士形象,同时金斯堡把佛学术语和典故日益渗透到他的诗歌中。后来,舒马赫(Michael Schumacher)为金斯堡立传,就以此为题:《法狮》(Dharma Lion)。
从金斯堡的《世界上有许多蠢驴和他妈的》(Under the World There's a Lot of Ass a LotofCunt,1973)一诗中,我们可以看到,七○年代既是一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痛苦、裂缝、冲突和战争的时代:「世界上有打碎的颅骨,压碎的腿,挖出的眼球,沉重的指头,歪斜的下巴 / 痢疾,数百万无家可归的人,被折磨的心,空虚的灵魂」。因此,在这个政治和文化上动荡不安的时期,他们希望从东方文化寻求解救之道。
在动荡的岁月,创巴仁波切发现了美国作为一个多元社会的复杂性。他的《美国人的善意(American Good Intentions,1972)一诗,对七○年代的美国作了高度概括的描绘。在创巴仁波切笔下,美国人「为实现非暴力而如此暴力」,在他们眼里,「战争是创造和平的机遇」,美国既有阿波罗号登上月球等高科技文明,又有兼容各种宗教的精神生活,既有民主制度和法治精神,又有以乌普狄克(John Updike)为代表的大众文学,以及麋会(Elks)等慈善的联谊组织…… 因此,创巴对美国文明既不是简单推崇,也不是简单否定,他这样写道:
辽阔如美国的灵感 深远如美国的爱国精神 自由世界的捍卫者 值得赞美 值得质疑 有尊严的对象
上帝保佑美国,我们业力的甜美家园。
创巴仁波切之所以处变不惊,因为他把美国乃至把整个世界视为一个「神圣的坛城」。与此同时,他讲授的「狂慧」(crazy wisdom)和「无情的慈悲 」(relentless kindness)吸引了一大批「垮掉的一代」美国青年。他们的公开酗酒,性解放甚至性滥交和暴力倾向,仿佛从创巴仁波切那里找到一种东方精神的支撑。
1975年,后来成名的诗人 W.S.默文(W.S.Merwin)和他的女友来那若巴佛学院来参加他的培训。据说他们对创巴仁波切的授课感到不大满意,创巴仁波切竟然指使学生把他们两人拖到人群中,强行把两人的衣服剥得精光。这一惊世骇俗的事件曾经震惊美国佛学界。不过即使连他的反对者都感到奇怪的是,那对情侣第二天继续参加他的培训......相传佛学大师底洛巴曾一个耳光把前来求师的那若巴打得昏死过去,因为底洛巴认为,那若巴还没有达到可以对他讲什么心性的地步。那若巴苏醒过来后,悟性顿开。创巴仁波切就是这样把佛教的师徒关系,把一种「狂慧」和「无情的慈悲」搬到现实中来表演。默文的领悟力是否因此而提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诗歌评论者所承认的:默文早期的诗歌带有侵犯性,后期的诗歌带有禅味。他也许成了一个创巴眼中的「成熟的苹果」。
创巴仁波切的佛学弟子甚多。在创巴的《诗人讨论会》(Poets’Colloquium,1976)中,我们可以看到创巴与金斯堡、安妮•瓦尔德曼(Anne Waldman)、威廉• 伯罗斯(William Burroughs)、W.S.默文、菲利普•沃伦(Philip Whalen)、戴维•罗马(David Rome)和贾绍• 齐姆(Joshua Zim)等许多美国诗人、学者广泛讨论了诗学的各方面的问题。纳长仁波切(Ngak'changRinpoche)指出:「创巴仁波切之弘法,尤其是在当代英语中对大乘佛法的弘扬,是一次突飞猛进的渗入,足以带来超越文化和历史形态的意义。」在我看来,创巴在诗歌领域中的贡献同样如此。他长于将西藏古典诗歌的因素与西方文化,与美国生活形式结合起来。他的诗歌创作,充分显示了诗人驾驭英语的能力。其西藏民族特色的意象和生动活泼的字句,表现了一种将宗教色彩和世俗情感融为一体的独特风格,把读者带进前所未闻的精神境界。金斯堡为创巴的诗集《及时雨》作序时,探讨了创巴诗风的发展,他指出:创巴从早期的藏语格律诗到1975年自由体的即兴诗,反映了西藏上师的「善巧法门」,他采用意象主义、后超现实主义的幽默,现代主义的边角废料,主体的直抒胸臆的个人主义表现形式,借用「指头画」(fingerpainting)的手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密续中的慈悲的甘露。他吸取了现代西方诗歌的琼浆。他的诗歌,像宏法一样,却是昔日上师在其神秘渐悟的沉思中很少表现出来的。
创巴仁波切平时行为怪异,有一次很多人听他的讲座,他喝醉了酒,就爬到讲台上去,腿吊在空中晃悠,(很多人担心他会不会出丑),然后他用英语发表了一篇极其完美的演讲......他著名的《自由的迷思》是他演讲的汇集本,他的演讲的文辞之精美,思辨之深入,一般人难望其项背。
关于他的语言能力,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英语词汇量甚至比很多以英语为母语的人还要多,他英语语法有时候非常松散,有时候接近完美,很难预测,但看起来是根据场合不同而不同。他使用英语语言技巧水平和能力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他直接用英语教佛法,他的语言简单而直接,用穿透性的准确性和温和的方式。他通过多变的句子结构轻易地表达了意义的复杂和微妙,让人头脑开放的模糊,和含义的多个侧面和层次。语言学教授AltonBecker博士,1974年在听了他的演讲后说,“仁波切做了一件的确可能但我却从来没有经验过的事情,他用语言来摧毁概念。”
1987年,创巴仁波切这位传奇性大师不幸盛年圆寂。由于他生前既爱女人也爱酒,「无处不染红尘」,加上他不拘形式的教学方法,他在佛教界仍然是一位有争议的人物。不管怎样,创巴的精神遗产仍然值得开掘。他的长子萨雍米庞仁波切(Sakyong Mipham Rinpoche),同时也是一位诗人,继承了他未竟的弘法事业。
美国文化与西藏文化,同中有异。其共同之处,也许是一种自由精神。美国的自由精神,理想化地表现在自由女神塑像中。西藏的自由精神,是佛家寻求的最后解脱的大自由。但是,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往往是不尽人意的,并不是所有的西藏难民都能在那里找到安身立命的家园。在诺布赞巴(Norbu Zangpo)的《美国》(America)一诗中,可以看出,自由女神的精神,是可能被扭曲的。诗人这样对美国致辞:
我向你裸露我的胸膛 因为你不再是 自由女神的公民: 你已经割断她的剑 把它用作你的目的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不能否定美国和西藏的自由精神的崇高特征。这一特征,可以以两座山峰来象征。在嘎度帕尔觉(Ngodup Paljor)的《两座高峰 》(Mountains)中,诗人找到了珠姆朗玛峰的妹妹---「北美群山之女皇」地拿里(Denali,印地安语,意为「最高者」),即以美国总统麦肯尼(William McKinley)的名字命名的「麦肯尼峰」。美国的自由精神,最鲜明地体现在惠特曼(Walt Whitman)的诗歌中。惠特曼的精神感染了一代西藏流亡诗人。流亡印度的 K.顿珠在《一首分别诗》(A Poem of Separation)中,一开始就这样写到:
读了惠特曼半首诗 我就想象自己逃逸到 故乡的岸边 此刻你还在睡梦中
接着,诗人向他所思念的睡梦中的朋友致辞。这个像「一首受伤的诗」一样的朋友,也许当年参加过「四水六冈」的武装反抗运动,并且为之流血,现在,也许流亡美国。身在达兰萨拉,诗人顿珠希望他的朋友做一个「更好的战士」,这样的战士,就是惠特曼式的文化战士。
金斯堡和惠特曼的文化遗产在美国当代著名歌手波布;迪兰(Bob Dylan)那里找到一个嫡系传人。这位犹太裔歌手以他的动人的歌声对弱小的不幸者给予不断的支持。正因为这一原因,在西藏流亡诗人中也有不少迪南迷。布琼索南的英文诗集《西藏蒲公英》封底介绍指出,诗集中的许多诗歌都含有「与迪南式的风格贴近的精微的社会信息」。其中的《迪兰,我和罗宾汉》(Dylan, Me and Robin Hood)和《痛苦》(Pain)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那琅琅上口的铿锵音韵,适合谱曲歌唱。诗人拉桑才仁在英文诗作《 要多久 》(How Long)一诗的注释中表示:这首诗直接受到迪兰的《 飘在风中》(Blowing in the Wind)一诗的灵感的启迪。迪兰的这首歌采用问答体,歌手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对正义、良心的一次次诘问和自我拷问,都是「答案在飘在风中」的难题。拉桑才仁提出的西藏民族面临的每一个难题,都是「答案在我们自己手上」。拉桑才仁不但借鉴了迪兰的歌曲表现形式,更重要的是,诗人生发了迪兰同情民间疾苦的的悲悯情怀,用以表现西藏民族的苦难和抗争。
尽管美国精神与西藏精神有类似之处,但两者的差异是很大的。美国奉行的是现代民主政治,尽管西藏流亡政府正在学习、仿效这一制度,但不少藏人仍然怀念「政教合一」的中世纪遗产。美国的消费文化、开放精神与藏人的精神修炼和保守性格,相比之下各异其趣。美国的好战扩展与西藏的酷爱和平,更是天壤之别。因此,身在美国的流亡者,仿佛在两种文明之间被撕裂着。确尔丁•萨卡巴的《撕裂在两个国家之间》(Torn Between Two Countries)最鲜明地表达了诗人的这种精神分裂状态:
撕裂在两国之间 被边界隔离开来 一个给我生命 一个给我家园 一个给我祖辈的遗产 一个让我为人父母 一个教我神权政治 一个教我民主政治
惊醒在一个国家破碎的梦中 生活在另一个国家的阳光下 我将为谁保留我的忠诚 我将虔诚地为谁效劳? 撕裂在两国之间 被边界隔离开来 我的心将死在美国 我的魂将活在西藏
美国精神与西藏精神的相异之处,仿佛是动静两极,前者如六旗公园,大动特动,后者如罗布尔卡(今日西藏的罗布尔卡已经一片喧哗,达兰萨拉的罗布尔卡仍然相当静谧),虽然不是大静特静,却是一种相对的静谧。在《慢跑倦了》(Exhausted by jogging…)一诗中,流亡诗人俄珠班觉(Ngodup Paljor, 1947-1988)告诉我们,他在一条溪水边从流水和岩石中学到一动一静的两课。即使在弗洛斯特(Robert Frost)那样的「自然诗人」那里,他也发现了一种不同的「动」的特征。在《 弗洛斯特和我》(Robert Frost and I…)一诗中,诗人说他与这位美国诗人的共同之处在于两人都「热爱森林」,但我们之间 大异其趣 在我们铺展的路上 在人生之旅 他是个行者 我是个坐者 在他睡前 有好长的路要走 我却坐了好些年 为了抵达同一目的
好静的慢节奏,是佛教的人生智能的一大特征。印度大师早就有「变快为慢」的古训。但是,太慢了也不好,那些太慢的以至于懒洋洋的人,也应当学一点「行动」的艺术,「变慢为快」的艺术。美国精神包含基督信仰,西藏精神中渗透佛陀智慧,两者都有值得我们吸取的思想营养。——选自《诗从雪域来》
附:唯色诗一首《方向》
方向
在这个月亮只有一半的偏执之夜 美国佬艾伦·金斯伯格
你1955年的嚎叫响彻布达拉宫的侧面 你吸着大麻,凝视着斗室里的玫瑰之景 是这个异邦女子衷心以为的佳所
是这个破了相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孤儿情愿丧失的佳所!
你的满面胡须,可否变成一张软软的床 让她休眠片刻,默默流泪
你金色的肉体,在谁的怀中通体透明 比一万个金币还要宝贵
请你凭着直逼云霄的激情告诉她: 在她的面前,还有什么? 为声色所饰之处已经山穷水尽
我比行吟的艾伦·金斯伯格更像一朵愤怒的、瞬间的玫瑰!
但更小;显然他依赖的幻象更多,更典型 能够绽放得出万丈光芒,或者说: “我痛饮自己,并寄情于词汇,从中目睹一对自救或沉沦的翅膀,但为何我在只有一半的月亮下面从不诅咒,是否我的前面其实一无所有?!” 而艾伦;金斯伯格的前面却是多病的母亲 写下这样的嘱咐:钥匙在窗台上,在窗前的阳光下 儿子,不要吸大麻,好好地活着…… 啊,挑衅!挑衅!
这是她须以与众不同的抒情向艺术致意的方向!
顶果钦哲法王曾这样称许赞叹创巴仁波切:
“他(创巴仁波切)是所有曼达拉之主; 在外相的层次,他具体展现了三宝; 在内在的层次,他具体展现了三根本;
在秘密的层次,他具体展现了三身,即证悟身。”
亲见解脱的法身大佛塔──The Great Stupa of Dharmakaya Which Liberates Upon Seeing,这是由尊贵的顶果钦哲仁波切特别添加的殊名,是为了纪念邱阳·创巴仁波切,在西方弘扬佛法、奠定欧美世界佛教基础的贡献,以及表彰一切众生之和平、谐睦、平等精神的祈愿,而特别兴建的一座传统形式之现代舍利塔。其塔高达一百零八英尺(33米,约11层楼高),自1988年开始兴建,2001年夏天开光。塔的内部主要分为三层,第一层内有20英迟高的释迦牟尼佛塑像,在佛像心脏的部位,保存了创巴仁波切的头盖骨舍利;第二层是胜乐金刚之坛城;第三层是金刚萨埵之坛城。第二层后殿设置了大黑天护法的造像。舍利塔内外艺术、壁画、雕刻、设计极为精緻庄严,并座落于风水殊胜的、科罗拉多州洛矶山脉的「香巴拉山脉中心」之谷地。
前世贡夏(岗厦)仁波切(左)和其弟子创巴仁波切
1977年,16世噶玛巴和秋阳创巴仁波切在西方传教
与顶果钦哲仁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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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贴一篇顶果钦哲仁波齐和创巴仁波齐惺惺相惜的故事
惺惺相惜
這是一張非常珍貴的照片。著名的寧瑪大師,頂果欽哲法王,在西藏時,即是邱陽創巴仁波切的上師之一。他們之間的因緣,追溯到前世今生:頂果欽哲曾經在第十世創巴仁波切座下學法,而後來,他又成為第十一世創巴(邱陽創巴)仁波切的老師。
在創巴仁波切赴歐美傳播佛法給西方人的世界之時,因為其與眾不同、並且非傳統式的接引作風,頗受到許多同儕西藏喇嘛的誤解非議。「只有頂果欽哲仁波切,在提到創巴仁波切之名時,總是用特別尊重的口吻,也不贊同其他人對創巴仁波切的評語──似乎只有他,能夠了解創巴仁波切的心意伏藏,香巴拉的願景和視見。」(此根據宗薩欽哲仁波切2005年一月,於加拿大Halifax的口述故事。)
1976年,頂果欽哲法王,應創巴仁波切之邀,首度至北美訪問。數年前(2004年),雪謙冉江仁波切(Shechen Rabjam Rinpoche 頂果欽哲仁波切的孫子,現雪謙寺的住持),於紐約香巴拉中心傳法的時候,以藏文(當場有英文翻譯),向我們唸誦了頂果欽哲仁波切離開北美時、在飛機的航程上、寫給創巴仁波切的一首長詩,其文字之優美,情感之珍惜殷切,冉江仁波切說,翻譯其實也難以傳達藏文原詩的韻味與深意,唸著唸著,他禁不住眼紅哽咽,而我們在場有福聽到這首詩的人,也多啜泣了──只是這一份珍重相惜的知音之情,大師之間超然、深摯不移的友誼,無限的智慧與慈悲之心境......令我們都深深地感動著。*(有朝一日,若因緣具足,或有譯者可將這首長詩翻成中文,與大眾共享。)
創巴仁波切圓寂後,由頂果欽哲法王為其主持了荼毗大典;之後,在香巴拉經過的困難時期裡,頂果欽哲法王一直照顧護念著香巴拉法脈傳承,而薩姜米龐仁波切(當時尚未昇座,仍稱薩旺 Sawang,意指「大地聖尊」,Earth Lord),更到尼泊爾法王座下研習數年,直到1991年法王入涅為止。頂果欽哲法王曾這樣稱許讚嘆創巴仁波切:
「他(創巴仁波切)是所有曼達拉之主;在外相的層次,他具體展現了三寶;
在內在的層次,他具體展現了三根;
在祕密的層次,他具體展現了三身,即證悟身。」
*編者後續:這首珍貴而動人的詩,已經收錄在香巴拉出版社新近發行的:Brilliant Moon: The Autobiography of Dilgo Khyentse.歡迎讀者檢閱。其中,“As old man Brilliant Moon travels in the sky Prince Ocean of Dharma remains on the ground Though in the illusion of circumstance, there seems to be great distance between In the mind's heart-realm of one flavor, separations do not exist.Brilliant Moon's light-garland streams from heaven's height From the moment it touches Ocean of Dharma on the ground It becomes activity for the welfare of others, dispelling the torment of the dark age Since in the absolute meaning there is no separation, this self-expression of auspicious coincidence occurs...”
當明月之老者旅行於空際
法海王子仍駐留於大地
從外境之幻覺看來似乎距離遙遠
然在一味之心界中,實無有分離。
明月之光環從穹蒼射出
在那碰觸地面之法海的瞬間
它成為了利生的事業,驅除黑暗時代的煩惱痛苦
既然在絕對真諦中無有分隔,這自顯的吉祥因緣於是生發。...*“Old man Brilliant Moon” 指的是頂果欽哲法王;“Prince Ocean of Dharma“ 即指邱陽創巴仁波切。
第二篇:诗人之死与精神之苦
诗人之死与精神之苦
——90年代诗人自杀现象探析
1989年海子卧轨自杀,这拉开了90年代诗人自杀的序幕,至此以后,1990年方向服毒自杀、1991年戈麦毁诗自沉、1993年顾城杀妻自缢、1996年徐迟跳楼自杀„„这一时期诗人密集的自杀行为成了90年代文坛的一个怪现象。诗人是知识分子,他们承担着追寻人文精神的责任,诗人自杀昭示着人文精神的失落。在现代人生存状态堪忧的现实状况下,探讨诗人自杀问题能够让我们关注自我存在的价值,更加珍爱生命。
一、夹缝中的徒劳挣扎
90年代随着文学地位的回归,文学被迫走向市场,文学创作的功利性被无限扩大,一部分诗人学者弃文从商,另外一部分则转变为文学生产者。文学创作不能再坚守“为人生而艺术”或“为艺术而艺术”的创作观念,而必须要看风向、看潮流,看似自由的写作环境实则让他们腹背受敌,处境尴尬。诗人群体更是如此,坚守于纯诗阵营的诗人们更成了孤独的漂泊者,他们挣扎着要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找到安身立命之所,然而却无奈地发现一切皆是徒劳。
(一)“地之子”无奈地为土地唱挽歌
海子是农民的儿子,土地是他的母亲,更是他的诗歌情结,他对土地的迷恋超乎寻常,海子诗歌中直接以土地命名的诗篇就有《亚洲铜》(黄土地)、《太阳.土地篇》、还有长诗《土地》等,以土地衍生而来的麦田、麦地等命名的更不在少数。
土地是乡土文明之根,对土地的迷恋也就是他对乡土文明的执著,除土地外海子诗歌中麦子、粮食、村庄等极具乡土特色的意象也相当频繁。“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他对幸福的定义似乎也就是简简单单地生活,不为外物所累,这与几千年来中国老农的生活方式是契合的。与此同时,海子还对生命的繁殖与轮回进行了礼赞,尤以“麦子”意象最为典型“四月之麦/在黎明大雾弥漫中露出群仙般脑壳/雷声中 闪出一万只青蛙/血液的红马车像水 流过石榴和子宫”【1】(P142)(《生殖》)这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是对生命生生不息的强大力量的褒扬,与中国农民熟谙于心的“多子多福”之道有相通之处。海子就是在乡土的襁褓中长大的婴孩,土地是她的养母,他是无可非议的“地之子”。
然而“地之子”却目睹着乡土文明一步步被商业文明吞并,城市化让他被迫与土地割裂,他所看重的最纯最真的人性正渐行渐远,故乡之于他越来越陌生,现实生活中他失去了栖身之所,成了无根的浪子。他索性一头扎进诗歌王国,借为诗歌寻根来消解现实中的无归属感。在他看来,诗歌创作要关注人的生命和人本身的存在,这正是他渴望能在理想世界扎根的表现。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一书中也强调“艺术的本质是诗,而诗的本质是真的重建”而“真”就是人性最本真的东西,海子的诗歌主张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海子是要作“大诗”的,它不同于以往鸡零狗碎式的滥情诗,他一开始就把自己放置到源头之上,他的诗歌主张可以看作是诗歌界“为人生而艺术”的一次尝试。然而他的主张在一群病态的人中没有得到重视,他看重的人情人性消解于世俗的精明算计之中,他的呼喊更
像是《皇帝的新装》中,勇敢指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天真童音,是主流意识形态的反叛者。现代文明下,人的个性被消解,个人在社会中迷失了自我,自我等同于群体,当有人表现得与别人不同时,他就会受到群体的压制与排挤。同时他又不隶属于“驻会作家”他的呼喊惊不起一点波澜,被埋没于金钱至上的大环境中。
(二)“厌世者”徒劳地为诗歌谱华章
戈麦与诗结缘极具偶然性,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戈麦最初的理想是学理工科或实用文科,潜意识里是排斥诗歌的,甚至直到被北大中文系录取后他还在考虑改学理科,进校之后他也一直坚持兼听经济系的课,当发现自己的语言天赋后,他方专心作诗。这样的人生际遇让他感觉到了自我的渺小和自我命运的不可捉摸,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他对世间的种种持悲观态度,甚至把北大时期与西渡合编的刊物命名《厌世者》。
对现实世界的厌倦更让他渴望倾心作诗,对诗歌近乎痴迷。据友人西渡回忆“他大概从未自己看过电影,电视、录像他也是从来不沾的”,这样的生活方式本来就很封闭,但为了完全把精力投入到诗歌创作中来,他甚至还自觉疏离于现实,减少了与人的往来,不问世事。他在短文《关于诗歌》中说:“诗歌应当是语言的利斧,它能够剖开心灵的冰河。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造中,会显现出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在他看来诗歌语言要掷地有声,要有张力,这样的诗在他看来才能称其为诗。“死后看不见阳光的人/是不幸的人/„„而诗歌中晦暗的文字就是死后看不见阳光的人”(《死后看不见阳光的人》),他极力主张诗歌语言的一鸣惊人,不能容忍苍白、晦暗的文字,他的主张可以看作是诗歌领域“为艺术而艺术”的一次伟大尝试,他也在以这种方式为诗歌谋求出路。
戈麦渴望在诗歌领域有所建树,但他却只感受到了人的悲哀,以其诗为例“主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屈辱的生存才能拯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洗去世人眼中的尘土/洗却剧目中我们小丑一样的恶运”《我们背上的污点》),诗人已经说得很清楚,是世人眼睛被蒙蔽,对诗歌的漠然态度,导致了自己小丑一样的恶运。他甚至对自己之前的诗歌理念都予以怀疑和否定,“我们日夜于语言之中寻找的并非天鹅(诗歌)的本质/它只是作为片段的花彩从我的梦中一晃而过”(《天鹅》),他对自我命运的失望,似乎都使他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三)夹缝中诗运衰微前途渺茫
诗歌是纯文学塔尖的文学,诗歌创作对创作主体的要求很高,北大教授洪子成先生曾说“我平生最难受的事情之一就是没有写出好诗”但当洪教授谈起他最近与人合编的《朦胧诗新编》和《第三代诗新编》时坦言,出版商给诗人的稿酬是每行一块钱。有人甚至调侃说,当今写诗的人比读诗的还多,诗歌竟没落至此。难怪海子悲叹“一首诗是一个被谋杀的生日/月光下 诗篇犹如/每一个死婴背着包袱/„„死婴/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来路已逝去路已断/为谁而死为谁醉卧草原”【1】(P153)【2】【2】【2】(《公爵的私生女——给波特莱尔》),死婴行走于绝境,分
【1】(P108)明是没有出路;又言“麦地啊,人类的痛苦是你放射的诗歌和光芒”
我的诗歌已不存在”(《天鹅》),他与海子分明成了难兄难弟。【2】(《麦地与诗人》),这是爱而不得的孩子气的嗔怪。戈麦慨叹“我诗歌的天鹅振翅飞往遥旷的深渊/除了梦幻/
随着电视、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和普及,纯文学在文化市场的被缩减,纯文学不可避免地走向末路,商业浪潮下诗歌面对的受众成了一群为了金钱疲于奔命的人,诗歌在他们看来就
像是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先生,受不到关注。与此同时,国家减少了对文学刊物和出版社的资助,文学创作被迫走向市场。海子与戈麦都在为诗歌寻求出路,夹缝中纯诗似乎已没了出路,诗人从怀疑诗歌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一如戈麦感慨的那样“通向人间的路,是灵魂痛苦的爬行,我越来越不能忍受今天,这罪孽深重的时刻,我期盼着他粉碎”(西渡《死是不可能的.彗星——戈麦诗全编》)。
【2】
二、陷入困境后的悲伤绝望
“绝望感产生于诗人对自己曾执着的意义真实的怀疑甚至否弃,这种意义断裂导致诗人自杀”【3】(P59)那么什么是意义?借用尤西林教授的话来说就是“超越了直接功利手段价值的终极目的性评价”诗歌创作对于海子、戈麦之类的人来说就是这种意义,这是他们人生意义存在的唯一根据,意义失据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价值被抽空,无异于死亡。
海子和戈麦都是“驻会作家”之外的诗人,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却都苦守纯诗的高雅,执着于纯诗的创作,当他们看作人生意义和自我价值实现唯一途径的诗歌,也要屈从于商业运作时,他们完全看不到诗歌的前途。他们终于发现在这样的时代,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进而由怀疑走向绝望。然而诗人的死又不是突发性的,与其内心深处的死亡意识还有一定关联。
(一)死亡情结浓重
海子和戈麦都有着浓重的死亡情结,在他们的诗歌中,“死亡”意象相当频繁。先以海子为例,“我请求/在夜里死去”【1】(P40)(《我请求雨》)“倾向于太阳的母亲/抱着白虎走向海
【1】(P66)
【1】(P76)洋/左边的侍女是生命/右边的侍女是死亡/倾心于死亡的母亲/抱着白虎走向海洋/”《抱着白虎走向海洋》)“黄昏我梦见我的死亡/好像羊羔滚向东方/那太阳升起的地方”
途 在远离故乡的小镇上”【1】(P91)(《给B的生日》)“在十月的最后一夜/倒在血泊中/穷孩子提灯回家/泪流满面/一切死于中(《泪水》)“在春天/野蛮而悲伤的海子/就剩这一个/最后一
【1】(P259)个/这是一个黑夜的孩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春天,十个海子》)„„
海子在诗歌中歌颂死亡、幻想死亡,死亡是他诗歌中的常客,日常生活中他也与人谈论死亡,甚至还有过一次自杀未遂的体验,死亡对于他来说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疾病对于生命的终结,而是生命轮回的必然阶段,方死方生。自杀在他看来是一种自觉死亡和自我完善的极端方式。海子是地之子,他尊重生命更热爱生命,当既定的生活方式与他设想的差异太大时,死亡意识就更为强烈。
戈麦也是一位倾心死亡、幻想死亡的诗人,以其诗为例“拒绝死亡/就是拒绝岸上的尘沙”(《沧海》)“和死亡类似,诗也是一种死亡”《海子》)“我将沉入那最深的海底的/波涛阵阵,秋风送爽/我将成为众尸之王中最年轻的一个/但不会是众尸之王”(《金缕玉衣》)“在湿漉漉的雨天里/我留下下了出生和死亡”(《圣马丁广场水中的鸽子》)“这个日子/需要一次我的死去/我会死在那间贮存我的意志我的梦想的黑屋子里”(《这个日子》)„„
与海子不同,戈麦却只在诗中书写死亡,日常生活中更爱与人谈诗,他的内心世界对他【2】【2】【2】【2】【2】
最好的朋友西渡都未曾敞开过,以至于西渡在听闻戈麦自杀后一度不敢相信。诗歌之于戈麦就是他生活的全部,是他无意义的人生中唯一有意义的行为,一旦诗歌贬值得与一般商品无异时,他所受到的打击就是毁灭性的。
(二)死亡意识复苏,慷慨赴死
“在对某事的绝望中,他实际上是对自己绝望,并且此刻他想要摆脱自己”【4】(P15)海子和戈麦都是真正的诗人,他们坚守于纯诗阵营,诗歌是生活也是信仰更是他们的最后防线,当诗歌创作不再能够实现自我价值,诗歌贬值,商业文明入主诗坛后,他们理想落空信仰坍塌,再也无路可退。然而他们又是一群学不会中庸之道的人,宁肯玉石俱焚也不甘屈服,因而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能自拔。他们对诗歌和自我的前途感到绝望,在绝望感的撕扯下蛰伏于心灵深处的死亡意识复苏。既然不能骄傲地活于世间就选择自觉死亡,骄傲地死去,海子卧轨自杀,戈麦毁诗而后自沉,他们都在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维护着诗歌的纯洁,更在以这种方式笑凡夫俗子、笑世俗生活、笑世间的一切悲剧。
三、痛定思痛后的反思
“每当他在绝望中时,他都正在招致这绝望,因为绝望不能归因于错误的关系,而是归因与人发生着的关联的关系”【4】(P13)海子和戈麦都因绝望而自杀,这却是他们的宿命。钱钟书先生所谓的“诗者,民之性情也,性情能亡乎?”这个问题在现在似乎很难回答。
(一)诗人势危人文精神沦落
诗人是知识分子,有着自己的立场和责任,在规则缺失、价值混乱的时代,民众可以尽情狂欢而他们却必须要给混乱的世界重塑价值准则。诗歌就是他们的武器,而诗歌的势危让他们失去了阵地。人生意义失据,绝望中以自戕摆脱世俗间恼人的一切。90年代诗人群体以这样的方式刺激我们关注自我存在的意义根据,它也引发了90年代旷日持久的人文精神大讨论,讨论的中心议题就是文学创作中要重视对人的终极关怀和人主体价值的实现,然而人文精神似乎并未落到实处。
诗人自杀仍在继续,2007年余地在家中自杀,同年一位叫杨钊的诗歌写作者竟然假“自杀”,他只是想借此炒作渴望赢得关注,可悲的是“死亡”也未能让他如愿。在后者身上知识分子的责任感已经找不到了,在谴责他的同时,我们也无奈地发现,诗人已经不可避免地沦为权钱联盟之外的弱势群体,一如台湾诗人洛夫所说的“出生是人,异化成豹,落荒成狼”,但何以人文情怀也丧失了?
2008年汶川地震时,都江堰市教师范美忠在地震来临之前,弃学生于不顾,自己溜之大吉,事后更在网上散布“在这种生死抉择的瞬间,只有为了我的女儿我才可以考虑牺牲自我,哪怕是我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管的”。作为知识分子不主动承担追寻人文精神的使命,反以自身行为践踏人文精神,人文精神竟沦落至此!
(二)人文精神的再建迫在眉捷
人文精神在中国是有渊源的,而知识分子从一开始就是人文精神的先行者和推广者,中国现代意义上的人文精神可以追溯到周氏兄弟“改造民族灵魂”的文学观念,他们认为文学是国民精神的寄托,反对以文怡悦读者。周作人在《人的文学》一文中更主张“以人性人道
主义角度来要求新文学的内容,要从‘灵’与‘肉’的统一中去表现‘人’,用人道主义为本对人生的诸问题加以研究”
则会将人引入恶。
马英九先生为2010年12月1日在台北举办的第30届世界诗人大会题词“人文荟萃,靡然向风”,知识分子要不负这样的评价,坚守人文精神,守住社会的道德良知。民众要关心知识分子,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有意义的,是有社会基础的,自己不孤独。然而对他们的关心并不是简简单单地给他们一个所谓的称号、职位之类,关键是要在读图时代依旧关注诗歌、散文之类的纯文学。新型的人文精神离不开知识分子的引导,离不开两种人文传统,离不开公众的参与,它是一种非权力化、非功利化的人文精神,回归人性最初的真善美,关注人的终极价值的实现,以理节欲,将人性的善发挥到极致,消解人性的恶。
改革开放和商业浪潮促进国家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西方的“拜金主义”和“极端利己主义”,人与人之间的人情人性被冷漠和算计代替,现代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90年代诗人群体以其决绝的弃世方式,让人们意识到自身信仰缺失、精神早衰的危机,迫使我们反观生命本身。在当今我们必须再建一种超越权利金钱之外的人文精神,倡导人与人之间多关怀,珍爱生命,适当放慢脚步暂时抛开权钱的诱惑,倾听心灵最深处的声音,关注人生存之外的精神世界的丰富,在尘世之外构筑一个精神家园,以一种健康的心态融入日常的工作学习和生活。如果真能这样,诗人之死也算有价值了,想必自戕的他们也能含笑九泉了!参考文献:
【1】海子.海子的诗【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版
【2】戈麦.彗星——戈麦诗全编【M】.上海三联书店,1999版
【3】刘小枫.拯救与逍遥【M】.上海三联书店,2001版
【4】(丹)索伦·克尔凯郭尔著.张祥龙、王建军译.致死的疾病【M】.工人出版社,1997版
【5】栋霖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史【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版 【5】(P19)。再次可以值得一提的还有梁实秋先生的“新人文主义”,他认为人性是二元的,善恶并存,要理性节制,并指出节制欲念将会将人导入善,放纵欲念
第三篇:“老西藏精神”浅谈
“老西藏精神”浅谈
“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是我党我军优良传统与西藏革命建设伟大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驻藏部队几代官兵同西藏各族人民一道前仆后继、百折不挠、英勇奋斗凝结而成的宝贵精神财富。作为“老西藏精神”的实践者、推动者,我理解,“老西藏精神”从本质上说,既是团结进取,压倒一切困难、压倒一切敌人的气势和信心的最好诠释,更是同心同德、求真务实、勇于开拓的实践精神和科学态度。结合当前正在开展的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各级党组织和党员干部一定要深刻领会“老西藏精神”的丰富内涵和精神实质,并内化为做好本职工作的自觉行动,切实转变工作作风,艰苦奋斗,求真务实,把服务群众、造福百姓作为最大责任,扎根西藏、奉献西藏、建设西藏。“老西藏精神”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与时俱进的。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要大力弘扬“老西藏精神”,并不断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
第一,大力弘扬“老西藏精神”,就是要坚定政治立场。“老西藏精神”的最集中表现就是爱党、爱国。全区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干部要深入学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用党的最新理论成果武装头脑,进一步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始终把讲政治放在第一位,不断增强政治敏锐性和政治鉴别力,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与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
记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区党委的决策部署,在反对分裂这个重大原则问题上始终做到旗帜鲜明、立场坚定、认识统一、表里如
一、态度坚决、步调一致。
第二,大力弘扬“老西藏精神”,就是要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每位党员干部,都来自老百姓,依靠老百姓,得益于老百姓,理所当然,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热爱老百姓,关心老百姓,把服务老百姓、造福老百姓作为最大责任,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全区各族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以人为本、执政为民作为检验一切工作的最高标准,真正在思想上尊重群众、感情上贴近群众,倾听群众呼声、反映群众意愿、关心群众疾苦,千方百计解决好群众的困难,让老百姓过上更加幸福、更加美好的生活。
第三,大力弘扬“老西藏精神”,就是要立足岗位做奉献。我们每位党员干部各自岗位不一样,职责不一样,分工不一样,但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要顺应各族人民的新期盼,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从一件事一件事做起,在各自的岗位上勤奋工作,为推进跨越式发展和长治久安,到2020年与全国一道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作出应有的贡献。
第四,大力弘扬“老西藏精神”,就是要把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抓好抓实。弘扬“老西藏精神”,是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重要载体。在开展的第一批教育实践活动中,区党委常委会已经做出了表率,我们作为基层部门,更要
第四篇:美国精神
美国精神
——大国崛起之美国观后感
当英国掀起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代潮流,当俄国经历了由沙皇指导的君主改革开始强大,当中国人正在享受以康乾盛世为标志的国家繁荣,美国这个飘扬着星条旗的国家又是怎样的成长的呢?
我们都知道开拓创新、充满勇气意味的冒险及通过自我奋斗实现个人梦想的精神是美国精神的代表,但在看完《大国崛起》之后,我才深深地感受到,正是有了这些精神美国才能在经受屡屡挫折之后勇敢的站起来并逐渐走向辉煌。
美国从照搬欧洲技术的学生成为拥有自主创新能力的国家,不是偶然现象,它是一系列的文化和制度环境的综合成果。美国把对专利的保护写入宪法以及对知识产权的保护都极大地激发了人们的创造动力和热情,这在很大程度上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成功开展做了奠基石,推动了由蒸汽时代向电力时代的过渡。电灯的发明照亮了巴黎世界博览会的展馆,也照亮了人们的生活;电影的创造及发展不仅开启了一个企业的辉煌,而且在繁荣时期成为人们的调味剂、在萧条时期成为人们的精神支柱。接过欧洲工业革命接力棒,却没有历史包袱的美国虽然起步稍晚,但其速度和力量却超过了欧洲。
也许就像石油大王洛克菲勒说的那样“当红色的蔷薇含苞待放时,唯有剪去四周的枝叶,才能在日后一枝独秀,绽放成艳丽的花朵。”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冒险呢?独立战争之后美国第一次采用了自制、自我管理的运行体系;南北战争之后选择了先进的北方生产模式,使主权、领土、劳动力统一,为大工业化的发展准备了条件;黑色星期四的到来使绝望、恐惧笼罩着美国,一直倡导的自由市场经济使得国家继续萧条,迫使总统罗斯福采用了新政——运用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干预调整经济,用国家的力量推动经济的发展。事实证明这种冒险的“新政”使得美国人民看见了令之微笑的曙光。
美国公民思想开放、眼光独到、思维敏捷而且能够抓住机遇并向旧势力挑战。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就是个典型,眼光独到的他一下就看准了炼油业并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富极一时的石油大王;在工业领域最富革命性的创造就是福特式生产方式了,继托拉斯之后福特凭借个人的智慧及努力开发了标准化流水线和科学管理融为一体的现代大规模生产方式,创造了生产方式变革的里程碑。
拥有擅于思考的公民以及包容外来文化、擅取所需的国度,两次世界大战后的美国一跃成为占据世界领导地位的超级大国——终成世界一级。
第五篇:美国选举文化与美国精神
美国选举文化与美国精神
摘要:美国实行总统制,总统选举每四年举行一次。总统选举的程序与过程极为错综复杂,包括预选、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总统候选人竞选、全国选民投票选出总统“选举人”,“选举人”成立选举人团正式选举总统和当选总统就职典礼等几个阶段。
关键词:奥巴马 选举制度 选举文化 美国精神
2008 年 11 月 5 日,四年一度的美国总统选举终于落下帷幕,巴拉克•侯赛因•奥巴马 正式当选为美国第 56 届总统。奥巴马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的黑人总统,他的竞选 历程更能够全方位地展现出美国选举文化诸方面的特点,其深刻的内涵以及对美国乃至全世 界所产生的重大影响,值得我们对此进行深入的研究。
(一)美国选举文化的起源与发展
美国选举文化的历史起源
18世纪中叶,北美的13个英国殖民地逐渐形成,他们在英国的最高主权下有各自的政府和议会。这13个殖民区因气候和地理环境的差异,造成了各地经济形态、政治制度 与观念上的差别。18世纪中叶,英国在美洲的殖民地与英国之间,已有了裂痕,殖民地萌 生了独立的念头。1773年,波士顿倾茶事件成为了美国独立运动的开始。1774 年,来自12个州的代表聚 集在费城,召开了第一次大陆会议,希望能寻出一条合理的途径,与英国和平解决问题。然 而英王却坚持殖民地必须无条件臣服于英王,并接受处分。1775年,独立战争的战火在马 萨诸塞州莱克星顿点燃。1776 年5月,在费城召
开第二次大陆会议发表了著名的《独立宣言》。1787年,在费城举行联邦会议,会中华盛顿被推为主席。在独立战争结束之际,军 官们曾“劝进”华盛顿,拥戴他“王袍加身”。华盛顿拒绝并加申斥,他的举动,使美国避 过了君主制和军国制。1789年,华盛顿当选为第一任美国总统。由此可见,美国民主选举文化的历史起源是与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和地理条件息息相关的。
美国选举文化的发展
在脱离英国统治的独立斗争中,美国人逐渐形成了“不自由,毋宁死” 的民主文化观念。华盛顿拒绝君主专制,除他本人高风亮节外,也是民主选举文化的发展使然:18世纪后期 的北美,君主专制在广大民众中已不得人心。美国选举文化的发展 美国发展的历史背景、公民成份的组成和政治体制的特殊性,使得美国民主选举文化的发展十分复杂和曲折。美国诞生于与英国决裂的过程中,国家机制的创建和公民群体的创建同时进行,民主选举文化的建立不仅深受英国文化的影响,而且与公民资格本身的界定也有 密切的关系。虽然美国宣示的立国原则是自由与平等,但其民主选举权力从一开始就带有鲜 明的排斥性。美国民主选举文化的再一次重要转变开始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1920年,第19条宪法 修正案使妇女获得了选举权。1965年,联邦政府又积极干预,通过新的宪法修正案和选举 权法,帮助南部黑人重新获得了选举权。可见,美国的民主选举文化是在曲折中不断发展的。民主选举权力的扩大,使得美国民 主选举文化更加具有包容性。在本次美国总统选举中,奥巴马成为了美国第一
位黑人总统,更是体现了美国民主选举文化的不断进步。美国选举文化与选举制度的关系 美国的总统选举制度是西方所有民主政体中,耗时最长、最为独特的一个选举制度。美国的总统大选一般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大选年的每年2月开始初选,然后在初选之后,要经历美国两个主要政党,民主和共和两个政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对党内的候选人进行正式提名,然后在全国代表大会结束之后,才开始有两党的主要候选人,进行正式的全国大选,所以整个美国大选年的总统大选耗时10个月,远远长于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等西方国家。这些国家的平均政府首脑的大选的时间大概是在四到六个星期左右,而美国却要十个月。在08年的美国总统选举中,奥巴马就曾经到美国各地进行了长时间的巡回演说。尽管有部分美国民众抱怨现有的总统选举制度耗时太长,过于繁琐,要求将总统选举方 式加以改进、缩短,但大部分美国人对民主自由受到损害的担忧远甚于对大选耗时过长的担 忧,因为在他们看来,在考虑清楚后做出正确的选择,维护好自己的民主自由权利才是最重要的。美国总统选举的较长耗时,是美国选举文化的一个独特体现。美国选举文化与奥巴马身份的特殊性的关系,奥巴马当选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是美国选举史上一个历史性的时刻。黑人在美国社会上曾长期受到不公正待遇,1861 年至 1865 年南北战争之后黑奴虽然获得解放,但美国黑人在政治、经济、教育、就业、居住等方面仍然受到诸多的歧视与限制,无法做到与白人真正的平等,仍处于社会的底层。奥巴马的当选,打破美国 200 多年历史中一直存在的严重的种族偏见,反映
美国民众的思想正在发生深刻变化。这个新局面势将对美国国内政治生活产生深远影响。奥巴马获胜反映了美国选举文化的进步,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二)从美国选举文化看美国精神内涵
在美国的选举文化中,我们也可以体会到美国的精神内涵。虽然选举中也有权钱交易,也有不公正的选举制度,甚至还存在种族歧视。但我们会在美国的选举中看到自由,民主的美国精神。
自由的美国精神
自由精神一直是美国的旗帜,是美国梦的核心。崇尚自由是美国精神的核心之一。美国人从建国开始就崇尚自由,正因为崇尚自由才开始了美国人民反对英国的王权统治,响起了波士顿枪声。在美国人的生活中无处比体现崇尚自由的精神,从选举一开始到大选结束的整个选举过程中美国人民在法理上都可以自由的参加。
民主的美国精神
民主精神是美国的立国精神美国宪法中规定统治美国人的政府必须是由他们自己选举出来的政府,政府或政党要想存在就不能不依靠人民,不能不保障人民的权益。
杰斐逊在自己所写的<<独立宣言>>中,庄严地宣布了一条颠仆不破的民主原则: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他们都应该享有天赋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而成立政府的目的就是为了保障这些天赋人权。
这寥寥数语,不但为美国人民指明了斗争的方向,而且也为美国奠
定了立国精神。
发展的美国精神和美国文化
美国的选举文化是和美国精神紧密相连不可分割的,随着美国文化的不断发展,美国的精神也是在不断的发展。
参考文献
《美国文化》孙维学 文化艺术出版社
《美国政治基础》董秀丽 北京大学出版社
《美国精神》尹钛 当代世界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