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克段于鄢》原文及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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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郑伯克段于鄢》原文及释义

郑伯克段于鄢

【原文】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叁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须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白:“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颖考叔为颖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简评】

本文记叙了春秋时期发生在郑国的一次争权之争,斗争的焦点是王位继承问题。事情的起因,是郑庄公的母亲武姜,因厌恶庄公,偏爱小儿子共叔段,于是帮助共叔段谋取王位。共叔段暗中积蓄力量,阴谋发动叛乱,夺取君位。郑庄公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等待时机,最后一举打败共叔段,共叔段逃离郑国。这一历史事件,客观上反映了春秋初期,周王室逐渐衰微,各诸侯国内部争夺权势的斗争也加剧起来的社会现实。

全文结构完整,情节波澜起伏,人物形象鲜明生动.尤其是把郑庄公老谋深算的性格刻画的淋漓尽致。【译文】

当初,郑武公从申国娶来妻子,名叫武姜。(武姜)生下庄公及共叔段。庄公是倒着出生的,使姜氏受了惊骇,所以取名寤生,于是厌恶他。(姜氏)爱共叔段,想立他为太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没有答应。

等到庄公即位,(姜氏)替共叔段请求(封邑,要求)制邑。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城邑,虢叔死在那里,(那里不好,)其他城邑,惟命是从。”(姜氏)请求京城,(庄公同意了,)让共叔段住在那里,并称他为“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对庄公)说:“都邑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就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大的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三分之一;中等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五分之一;小的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九分之一。现在京城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不合(先王)法度,违反(先王)法度,您将忍受不了。”庄公说:“姜氏想这样做,怎能避开这种祸害呢?”祭仲说:“姜氏有什么满足!不如早点为共叔段安排个地方,不要让他的势力蔓延。蔓延了,就难对付了。蔓生的杂草尚且难以除掉,何况是您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他)多行不义之事,一定会跌跤的,您姑且等着吧。”

不久,太叔命令西鄙、北鄙两个边城属于自己管辖。大夫公子吕(对庄公)说:“一国不容二主,您打算怎么办呢?想(把郑国)给与太叔,就允许我去侍奉他;如果不给,就请除掉他,不要让民众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管他),(他)将自取灭亡。”太叔又收取两个边城为自己的城邑,(他的势力范围)到达了廪延。公子吕说:“可以动手了。(他的)领地扩大了,将会得到更多的民众。”庄公说:“多行不义之事,(民众)不会亲近他。领地扩大(他控制不了),将会垮台。”

太叔修葺城池,聚集民众,修理甲衣和兵器,准备步卒和战车,将要偷袭郑国(国都)。姜氏准备到时打开城门。庄公打听到了偷袭的日期,说:“可以动手了。”于是命令公子吕率领二百战车讨伐京城。京城的民众背叛了太叔段。太叔段逃入鄢城。庄公亲自到鄢城讨伐,隐公元年五月辛丑日,太叔段出逃到了共国。

(庄公)于是把姜氏安置到城颍,并且向她发誓说:“不到黄泉地下,再不相见!”不久,(庄公)又感到后悔。

颍考叔是边城颍谷的封人,听说庄公有悔意,便(借机)献东西给庄公。庄公赐给他食物,他吃时留下肉不吃。庄公问他(为什么不吃肉)。他说:“小人有母亲(在堂),全部品尝了小人供奉的食物,但未曾品尝过您赐给的肉。请允许我把这肉送给我母亲(尝尝)。”庄公说:“你有母亲可送肉,惟独我没有(母亲可送)!”颍考叔说:“冒昧地问一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对母亲发的誓言)告诉了他,并告诉后悔的心情。颍考叔说:“在这件事上您担心什么呢?如果挖条地道见到泉水,在隧道里(母子)相见,谁说这不是黄泉相见呢?”庄公听从了他的建议,(挖了一条隧道)。庄公进入隧道时赋诗:“大隧之中,那快乐啊,真是和睦融融!”姜氏走出隧道赋诗:“大隧之外,那快乐啊,真是难以忘怀!”于是(庄公和姜氏)恢复母子关系像从前一样。

第二篇:《郑伯克段于鄢》原文及释义

郑伯克段于鄢

【原文】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叁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须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白:“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颖考叔为颖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注释】

①选自《左传·隐公元年》。郑伯,指郑庄公。郑属伯爵,所以称郑伯。郑,春秋时国名,姬姓,在现在河南省新郑县一带。克,战胜。段,郑庄公之弟。鄢(yān),郑地名,在现在河南省鄢陵县境内。

②〔初〕当初。《左传》追述以前的事情常用这个词,这里指郑伯克段于鄢以前。

③〔郑武公〕名掘突,郑桓公的儿子,郑国第二代君主。

④〔娶于申〕从申国娶妻。申,春秋时国名,姜姓,在现在河南省南阳市北。后为楚所灭。

⑤〔曰武姜〕叫武姜。武姜,郑武公之妻,“姜”是她娘家的姓,“武”是她丈夫武公的谥号。

⑥〔共(gōng)叔段〕郑庄公的弟弟,名段。他在兄弟之中年岁小,因此称“叔段”。失败后出奔共,因此又称“共叔段”。共,春秋时国名,在现在河南省辉县。叔,排行在末的兄弟。

⑦〔寤生〕难产的一种,胎儿的脚先生出来。寤,通“牾”,逆,倒着。

⑧〔遂恶(wù)之〕因此厌恶他。遂,连词,因而。恶,厌恶。

⑨〔亟(qì)请于武公〕屡次向武公请求。亟,屡次。于,介词,向。

⑩〔公弗许〕武公不答应她。弗,不。

⑾〔及庄公即位〕到了庄公做国君的时候。及,介词,到。即位,君主登上君位。

⑿〔制〕地名,即虎牢,在现在河南省荥(xíng)阳县西北。

⒀〔岩邑〕险要的城镇。岩,险要。邑,人所聚居的地方。

⒁〔虢(guó)叔死焉〕东虢国的国君死在那里。虢,指东虢,古国名,为郑国所灭。焉,相当于“于是”“于此”。

⒂〔佗邑唯命〕别的地方,听从您的吩咐。佗,同“他”,指示代词,别的,另外的。唯命,只听从您的命令。

⒃〔京〕地名,在现在河南省荥阳县东南。

⒄〔大〕同“太”。

⒅〔祭(zhài)仲〕郑国的大夫。

⒆〔都城〕都邑的城墙。

⒇〔雉(zhì)〕古代城墙长三丈、高一丈为“一雉”。21〔国〕国家。22〔制〕制度。

23〔大都不过参国之一〕大的城不能超过国都城的三分之一。参,同“三”(因繁体作“叁”)。国,国都。24〔不度〕不合制度。25〔非制〕不是(先王的)制度。26〔不堪〕受不了。

①〔焉辟害〕怎能躲开这种祸害?焉,疑问代词,哪里,怎么。辟,同“避”。

②〔何厌之有〕等于说“有何厌”,有什么可以满足的。厌,同“餍”,满足。

③〔早为(wéi)之所〕早点给他安排个地方。意思是早点给共叔段换个便于控制的地方。为,动词,这里有“安排”的意思。

④〔滋蔓〕滋生,蔓延。这里指势力发展壮大。

⑤〔图〕对付。

⑥〔毙〕跌倒,这里指失败。⑦〔子〕您。古时对男子的尊称。

⑧〔姑〕姑且、暂且。

⑨〔既而〕不久。

⑩〔鄙〕边疆,边远的地方。

⑾〔贰于己〕贰属于自己。使西鄙、北鄙一方面属于庄公,一方面属于自己,即同时向双方纳贡赋。贰,两属,属二主。

⑿〔公子吕〕字子封,郑国的大夫。

⒀〔若之何〕怎么办?若,如。之,指“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这件事。

⒁〔欲与(yǔ)大叔〕打算把郑国送给太叔。与,给予。

⒂〔臣请事之〕我请求去服侍他。事,动词,事奉。

⒃〔若〕如果。

⒄〔则请除之〕就请除掉他。则,就。

⒅〔无生民心〕不要使民众(因为有两个政权并存而)生二心。无,同“毋”,不要。

⒆〔无庸〕不用(管他)。庸,用。

⒇〔将自及〕将要自己走到毁灭的地步。及,至。

21〔收贰以为己邑〕收取两属的西鄙北鄙(完全)作为自己的领地。贰,指原来贰属的西鄙北鄙。

22〔至于廪延〕扩张到了廪延。廪延,地名,在现在河南省延津县北。

23〔厚将得众〕土地扩大了,将要得到百姓的拥护。厚,指所占的土地扩大。众,指百姓。24〔不义不昵(nì)〕对君不义,对兄不亲。,同“昵”,亲近。25〔崩〕山塌,这里指垮台、崩溃。

26〔完聚〕修治(城郭),聚集(百姓)。完,修葺(qì)。

27〔缮甲兵〕修整作战用的甲衣和兵器。缮,修理。甲,铠甲。兵,兵器。

28〔具卒乘(shèng)〕准备步兵和兵车。具,准备。卒,步兵。乘,四匹马拉的战车。29〔夫人将启之〕武姜将要为共叔段作内应。夫人,指武姜。启之,给段开城门,即作内应。启,开门。

30〔期〕指段袭郑的日期。

31〔帅车二百乘〕率领二百辆战车。帅,率领。古代每辆战车配备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二百乘,共甲士六百人,步卒一万四千四百人。32〔入于鄢〕进入鄢地,意思是逃到鄢地。

33〔诸〕“之于”的合音字,其中“之”为代词,代共叔段。

34〔五月辛丑〕古时用天干地支记日,鲁隐公元年五月辛丑是五月二十三日。35〔出奔共〕出逃到共国(避难)。奔,逃亡。

36〔(zhì)姜氏于城颍(yǐng)〕把姜氏安置在城颍。,同“置”,安置,这里有“放逐”的意思。城颍,地名,在现在河南省临颍县西北。37〔誓之〕向她发誓。之,代武姜。38〔黄泉〕地下的泉水,这里指墓穴。39〔颍考叔〕郑国大夫。

40〔为颍谷封人〕担任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为,担任。颍谷,郑国边邑。封人,管理边界的小吏。封,疆界。

41〔有献于公〕有什么东西要献给庄公。

42〔赐之食〕赏给他吃的东西。之,代词,代颍考叔。43〔食舍肉〕吃的时候把肉放在一旁。舍,放。44〔小人〕谦称自己。

45〔皆尝小人之食〕我的食物她都吃过。尝,品尝,这里是“吃”的意思。46〔羹(gēng)〕有汁的肉。47〔遗(wèi)〕赠,送给。

48〔繄(yī)〕语气助词,用在句首。

①〔敢〕表谦敬的词。

②〔何谓〕等于“谓何”,说的是什么意思? ③〔语之故〕把原因告诉他。语,告诉。之,代词,代颍考叔。

④〔告之悔〕告诉他自己已经后悔了。

⑤〔君何患焉〕您忧虑什么呢?患,担心、忧虑。

⑥〔阙〕同“掘”。

⑦〔隧而相见〕挖个地道,在那里见面。隧,隧道,这里用作动词,指挖隧道。

⑧〔其谁曰不然〕那谁能说不是这样(不是跟誓词相合)呢?其,语气助词,加强反问的语气。然,代词,代庄公对姜氏发的誓言。

⑨〔入而赋〕走进隧道,唱着诗。赋,歌吟,唱着。

⑩〔融融〕同下文的“泄(yì)泄”都是形容和乐自得的心情。

⑾〔遂为母子如初〕于是姜氏和庄公作为母亲和儿子跟从前一样。也就是恢复了母子关系。

【简评】

本文记叙了春秋时期发生在郑国的一次争权之争,斗争的焦点是王位继承问题。事情的起因,是郑庄公的母亲武姜,因厌恶庄公,偏爱小儿子共叔段,于是帮助共叔段谋取王位。共叔段暗中积蓄力量,阴谋发动叛乱,夺取君位。郑庄公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等待时机,最后一举打败共叔段,共叔段逃离郑国。这一历史事件,客观上反映了春秋初期,周王室逐渐衰微,各诸侯国内部争夺权势的斗争也加剧起来的社会现实。

全文结构完整,情节波澜起伏,人物形象鲜明生动.尤其是把郑庄公老谋深算的性格刻画的淋漓尽致。

【译文】

当初,郑武公从申国娶来妻子,名叫武姜。(武姜)生下庄公及共叔段。庄公是倒着出生的,使姜氏受了惊骇,所以取名寤生,于是厌恶他。(姜氏)爱共叔段,想立他为太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没有答应。

等到庄公即位,(姜氏)替共叔段请求(封邑,要求)制邑。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城邑,虢叔死在那里,(那里不好,)其他城邑,惟命是从。”(姜氏)请求京城,(庄公同意了,)让共叔段住在那里,并称他为“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对庄公)说:“都邑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就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大的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三分之一;中等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五分之一;小的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九分之一。现在京城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不合(先王)法度,违反(先王)法度,您将忍受不了。”庄公说:“姜氏想这样做,怎能避开这种祸害呢?”祭仲说:“姜氏有什么满足!不如早点为共叔段安排个地方,不要让他的势力蔓延。蔓延了,就难对付了。蔓生的杂草尚且难以除掉,何况是您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他)多行不义之事,一定会跌跤的,您姑且等着吧。”

不久,太叔命令西鄙、北鄙两个边城属于自己管辖。大夫公子吕(对庄公)说:“一国不容二主,您打算怎么办呢?想(把郑国)给与太叔,就允许我去侍奉他;如果不给,就请除掉他,不要让民众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管他),(他)将自取灭亡。”太叔又收取两个边城为自己的城邑,(他的势力范围)到达了廪延。公子吕说:“可以动手了。(他的)领地扩大了,将会得到更多的民众。”庄公说:“多行不义之事,(民众)不会亲近他。领地扩大(他控制不了),将会垮台。”

太叔修葺城池,聚集民众,修理甲衣和兵器,准备步卒和战车,将要偷袭郑国(国都)。姜氏准备到时打开城门。庄公打听到了偷袭的日期,说:“可以动手了。”于是命令公子吕率领二百战车讨伐京城。京城的民众背叛了太叔段。太叔段逃入鄢城。庄公亲自到鄢城讨伐,隐公元年五月辛丑日,太叔段出逃到了共国。

(庄公)于是把姜氏安置到城颍,并且向她发誓说:“不到黄泉地下,再不相见!”不久,(庄公)又感到后悔。

颍考叔是边城颍谷的封人,听说庄公有悔意,便(借机)献东西给庄公。庄公赐给他食物,他吃时留下肉不吃。庄公问他(为什么不吃肉)。他说:“小人有母亲(在堂),全部品尝了小人供奉的食物,但未曾品尝过您赐给的肉。请允许我把这肉送给我母亲(尝尝)。”庄公说:“你有母亲可送肉,惟独我没有(母亲可送)!”颍考叔说:“冒昧地问一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对母亲发的誓言)告诉了他,并告诉后悔的心情。颍考叔说:“在这件事上您担心什么呢?如果挖条地道见到泉水,在隧道里(母子)相见,谁说这不是黄泉相见呢?”庄公听从了他的建议,(挖了一条隧道)。庄公进入隧道时赋诗:“大隧之中,那快乐啊,真是和睦融融!”姜氏走出隧道赋诗:“大隧之外,那快乐啊,真是难以忘怀!”于是(庄公和姜氏)恢复母子关系像从前一样。

鞌之战

【原文】

癸酉,师陈于鞍。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韩厥梦子舆谓己曰:“旦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俯,定其右。

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齐军:

(主战车)——齐侯(居中指挥)、邴夏(居左御车)、逢丑父(戎右)(后备车)——郑周父(御车)、菀茷(戎右)

晋军:郤克(中军主帅)、士燮(上军佐)、栾书(下军主帅)、韩厥(司马)(一号车)——郤克(居左主帅)、解张(居中御车)、郑丘缓(戎右)(二号车)——韩厥(居中御车,本应为左)、(车左坠车)、(车右倒在车内)(三号车)——綦毋张(车损,搭二号车,韩厥使之从身后)

【注释】

[1]鞌之战:春秋时期的著名战役之一。战争的实质是齐、晋争霸。由于齐侯骄傲轻敌,而晋军同仇敌忾、士气旺盛,战役以齐败晋胜而告终。鞌:通“鞍”,齐国地名,在今山东济南西北。

[2]癸酉:成公二年的六月十七日。师,指齐晋两国军队。陈,列阵,摆开阵势。

[3]邴夏:齐国大夫。御,动词,驾车。御齐侯,给齐侯驾车。齐侯,齐国国君,指齐顷公。

[4]逢丑父:齐国大夫。右:车右。

[5]解张、郑丘缓:都是晋臣,“郑丘”是复姓。郤(xì)克,晋国大夫,是这次战争中晋军的主帅。又称郤献子、郤子等。

[6]姑:副词,姑且。翦灭:消灭,灭掉。朝食:早饭。这里是“吃早饭”的意思。P.S:这句话是成语“灭此朝食”的出处。

[7]不介马:不给马披甲。介:甲。这里用作动词,披甲。驰之:驱马追击敌人。之:代词,指晋军。

[8] 未绝鼓音:鼓声不断。古代车战,主帅居中,亲掌旗鼓,指挥军队。“兵以鼓进”,击鼓是进军的号令。

[9] 病:负伤。

[10]张侯,即解张。“张”是字,“侯”是名,人名、字连用,先字后名。

[11]合:交战。贯:穿。肘:胳膊。

[12]朱:大红色。殷:深红色、黑红色。

[13]吾子:您,尊敬。比说“子”更亲切。

[14]苟:连词,表示假设。险:险阻,指难走的路。

[15]识:知道。之,代词,代““苟有险,余必下推车”这件事,可不译。

[16]师之耳目:军队的耳、目(指注意力)。在吾旗鼓:在我们的旗子和鼓声上。进退从之:前进、后退都听从它们。

[17]殿之:镇守它。殿:镇守。

[18]可以集事:可以(之)集事,可以靠它(主帅的车)成事。集事:成事,指战事成功。

[19]若之何:固定格式,一般相当于“对……怎么办”“怎么办”。这里是和语助词“其”配合,放在谓语动词前加强反问,相当于“怎么”“怎么能”。以,介词,因为。败,坏,毁坏。君,国君。大事,感情。古代国家大事有两件:祭祀与战争。这里指战争。

[20]擐:穿上。执兵,拿起武器。

[21]勉,努力。

[22]并,动词,合并。辔(pèi):马缰绳。古代一般是四匹马拉一车,共八条马缰绳,两边的两条系在车上,六条在御者手中,御者双手执之。“左并辔”是说解张把马缰绳全合并到左手里握着。

[23]援:拿过来。枹(fú):击鼓槌。鼓:动词,敲鼓。

[24]逸:奔跑,狂奔。

[25] 败绩:大败。

[26] 周:环绕。华不注:山名,在今山东济南东北。

[28]韩厥,晋大夫,在这次战役中任司马(掌祭祀、赏罚等)。子舆,韩厥的父亲。

[29] 且(旦)辟左右:旦:即明日早晨。辟,同“避”,避开。其父在梦中告知,明晨交战,避开车之左右而居中。

[30]中御:在战车中间为御者。当时战车,只有天子、诸侯、主帅之车将在中间,其他战车皆御者在中间,左为将,右为车右,韩厥为司马,是军中之将,本应在左,因有“旦辟左右”之梦,故居中为御者。

[31] 御者:指韩厥,其仪态如君子,邴夏请齐侯射之。

[32] 非礼也:戎事(打仗)以杀敌为礼,齐侯的话说明他不懂戎礼。

[33]越:坠,掉下。

[34]毙,仆倒,倒下去。

[35]綦(qí)毋张:晋大夫。姓綦毋,名张。丧车,丢失了车。

[36]从韩厥:跟着韩厥。寓,寄。寓乘:寄(于)乘,搭车。

[37]从左右:跟随(韩厥)想站左边、右边。皆肘之:都用肘推开他。肘:名词用作动词,用肘推。

[38]俛:同“俯”,俯身。定其右:把车右之尸体放稳固,以免坠于车下。

[39]易位:调换位置。逢丑父乘韩厥俯身之机,与齐侯调换位置,己居中,齐侯居右。当时军中君主与将士之服相同,韩厥未见过二人,故不能分辨。逢丑父与君易位,准备危急时掩护齐侯逃走。

[40]华泉,泉名,在华不注山下。骖(cān):骖马。古代用三马或四马驾车,中间驾辕的马叫服马,左右两边的马叫骖马。絓:通“挂”,绊住。边马挂在树上,车不得行。

[41]轏(zhàn):通“栈”,栈车。

[42]肱(gōng):胳膊从肘至腕的部分。此处指整个胳膊。

[43]伤而匿之:匿:隐藏,这里是“隐瞒”的意思。此为追述前事,逢丑父击蛇受伤,隐瞒伤情未报。

[44] 故不能推车而及:因胳膊受伤不能推车出险,而被敌人赶上。

[45]执絷(zhí):絷:绊马索。齐侯之边马被绊住,韩厥为其解开,执索立于马前。

[46]奉殇加璧以进:向齐侯进酒献璧。奉:捧。觞:古代喝酒用的器具,犹如后代的酒杯。加:加上,放上。璧:玉环的一种。以上三句写韩厥对齐侯行臣仆之礼。这是古代俘获敌国国君时的礼仪。

[47] 寡君,臣子对别国称自己国君的谦词。鞌之战的前奏是齐代鲁,卫助鲁侵齐,鲁卫战败,向晋求救,晋才出兵与齐交战。所以韩厥说“为鲁卫请”。

[48] 无:同“毋”,不要。令:使,让。舆:众多。陷入:进入,深入。

[49] 下臣:韩厥自称。这是人臣对别国国君称自己的谦词。

[50] 属当戎行:属:恰好之意。恰好我当此戎车之行。

[51] 无所逃隐:隐:隐蔽、躲藏。无处逃避此职。

[52] 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辟:通“避”。忝(tiǎn):辱,这里用作使动。忝两君:使齐君、晋君受辱没。

[53] 臣辱戎士:我不配当戎士。

[54]敢告不敏:不敏:谦词,不才之意。请告之不才。

[55]摄官承乏:代理职务。摄:代理。承乏:承当其空乏。齐侯之御者空缺,韩厥请求代摄此职,为其驾车。实际即俘获齐侯之意。

[56]如:动词,往,到……去。逢丑父已冒充齐侯,故意让齐侯去取水,以借机逃脱。

[57]郑周父:齐臣。佐车,诸侯的副车。宛茷,齐臣。免,免于被俘。

[58] 为戮:被杀。为:介词,表被动,相当于“被”。

[59] 人不难以死免其君:不以用死换得其君脱离危难为难。难:“认为……难”,“把……看作难事”。免:“使……免”,“使……脱身”,使动用法。

[60] 不祥:不吉利。

[61] 赦:赦免。劝:鼓励,勉励。事君者:事奉国君的人。

[62] 乃:副词,表示前后两事事理相因,相当于“于是就”。【译文】

公元前589年六月十七日,齐、晋双方军队在鞍摆开阵势。邴夏为齐侯驾车,逢丑父当为戎右(古代战车,将领居左,御者居中。如果将领是君主或主帅则居中,御者居左。负责保护协助将领的人居右)。晋国的解张为郤克驾车,郑丘缓当戎右。齐侯说:“我姑且消灭了这些人再吃早饭。”不给马披上甲就驱马奔驰(之:指驾车的马)。郤克被箭射伤,血流到了鞋上,没有中断擂鼓,说:“我受重伤了(古代病重、伤重、饥饿、劳累过度造成体力难以支持,都叫‘病’)。”解张说:“从一开始交战,箭就射进了我的手和肘,我折断射中的箭杆继续驾车,左边的车轮都被我的血染成了黑红色,我哪敢说受伤?您(‘吾子’比‘子’更亲切些)忍著点吧!”郑丘缓说:“从一开始接战,如果遇到地势不平,我必定下去推车,您难道知道这些吗?不过您确实伤势很重难以支持了。”解张说:“军队的耳朵和眼睛,都集中在我们的战旗和鼓声,前进后退都要听从它。这辆车上只要还有一个人镇守住它,战事就可以成功。怎么能由于伤痛而败坏了国君的大事呢?穿上盔甲,手执兵器,本来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伤痛还不至于死,您(还是)努力指挥战斗吧!”解张将右手所持的辔绳并握于右手,腾出右手接过郤克的鼓槌擂鼓。张侯所驾的马狂奔起来(由于单手持辔无法控制),晋军跟随他们。齐军崩溃。晋军追赶齐军,绕着华不注山追了三遍。

韩厥梦见子舆(韩厥父,当时已去世)对自己说:“次天早晨避开战车左右两侧!”因此(韩厥)在战车当中驾车追赶齐侯。邴夏说:“射那个驾车的,是个贵族。”齐侯说:“称他为贵族又去射他,这不合于礼。”(按,乃齐侯愚蠢之举)射他左边的人,坠落车下;射他右边的人,倒在车里。(晋军)将军綦毋张(晋大夫,綦毋氏,名张)失去战车,跟随韩厥,说:“请搭车。”跟在左边或右边,(韩厥)都用肘制止他,使他站在自己身后(按,韩厥由于梦中警告,所以这样做,以免綦毋张受害)。韩厥弯下身子,把倒在车中的戎右安放稳当。

逢丑父和齐侯交换位置(这是逢丑父为了保护齐侯,乘韩厥低下身子安放戎右的机会与齐侯交换位置,以便不能逃脱时蒙混敌人)。将要到达华泉(泉水名,在华不注山下)时,(齐侯)两边的(中间两马为服,旁边两马为骖)被树枝等钩住。丑父睡在轏车(一种卧车)里,有蛇从他身底出现,以臂击蛇,手臂受伤却隐瞒了伤情。所以不能推车而被追上。韩厥手持拴马绳站在齐侯的马前(絷:拴缚马足的绳索),拜两拜,然后下跪,低头至地(这是臣下对君主所行的礼节。春秋时代讲究等级尊卑,韩厥对敌国君主也行臣仆之礼)。捧著一杯酒并加上一块玉璧向齐侯献上,说:“我们国君派我们这些臣下为鲁、卫两国求情,他说:‘不要让军队深入齐国的土地。’臣下不幸,正好在军队任职,没有地方逃避隐藏(我不能不尽职作战)。而且怕由于我的逃避会给两国的国君带来耻辱。臣下不称职地处在战士地位,冒昧地向您报告,臣下不才,代理这个官职是由于人才缺乏充数而已(外交辞令:自己是不得已参加战斗,不能不履行职责,来俘获齐侯你)。”逢丑父(充齐侯)命令齐侯下车,往华泉去取水来给自己喝。郑周父驾著齐君的副车,宛茷担任副车的车右,载上齐侯使他脱身。韩厥献上逢丑父,郤克将要杀掉他,呼喊道:“在我以前从来没有代替他的国君承担患难的,有一个在这里,还要被杀死吗?”郤克说:“一个人不畏惧用死来使他的国君免于祸患,我杀了他不吉利。赦免他,用来鼓励事奉国君的人。”于是赦免了逢丑父。

第三篇:郑伯克段于鄢—全文翻译

郑伯克段于鄢—全文翻译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难产,武姜受到惊吓,所以给他取名叫“寤生”,因而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请求把制这个地方封给共叔段。庄公说:“制是个很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其他地方就听从您的吩咐。”武姜便请求封给京城,庄公答应了,让共叔段住在那里,人们就称他为京城太叔。大夫祭仲说:“分封都市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那就会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大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能超过五分一,小的不能超过九分之一。现在,京的城墙不合规定,这不是先王的制度,这样下去您将会控制不住的。”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又怎能躲开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做好安排,不要使京的势力滋长蔓延,蔓延开来就难以对付了。蔓延开来的野草尚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自取灭亡,你暂且等着瞧吧。” 不久,太叔命令郑国西、北边区的城邑从属于庄公也从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受不了土地两属的情况,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就允许我去服事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会自己害自己的。”

太叔又把原是两属的边邑收归为自己所有,一直扩展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他势力雄厚了,将会得到更多人的归附。”庄公说:“他既然不合礼义,人们就不会亲近他,势力虽然扩大了,他反而会垮台的。”

太叔积极修治城墙,聚集百姓粮草,修整盔甲、武器,组织步兵和战车,将要偷袭郑国的都城。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得知太叔偷袭的日期,便说:“可以了!”于是命令子封率领战车二百乘去讨伐京城。京城的人也背叛太叔,太叔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辛丑那一天,太叔逃到共国。《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为什么这样写呢?因为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弟”。兄弟俩就如同两个敌国的国君一样互相征伐,所以叫做“克”;直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说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说“出奔”,是难以说明其中的缘故。

庄公于是把姜氏安置在颍城,并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再见面。”不久就后悔不该这样做。颍考叔是

在颍谷主管疆界的官,听到这件事,就去给庄公进献物品。庄公赐宴,他吃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原因,他说:“我有母亲,我孝敬她的事物都吃过了,就是没有吃过国君的事物。请您让我把肉带回去孝敬母亲。”庄公说:“你有母亲可献食物,我却没有啊!”颍考叔说:“敢问这是如何说?”庄公说明了缘由,并且告诉了他自己很后悔。颍考叔回答说:“您何必为这件事情忧虑呢?如果挖地见到了泉水,再打一条地道在里面相见,还有哪个说不对呢?”庄公听从了他的意见。庄公进入地道时赋诗说:“大隧里面,母子相见,多么快乐啊。”姜氏走出地道时赋诗说:“大隧外面,母子相见,多么舒畅啊。”于是母子和好如初。君子说:颍考叔可算是个真正的孝子。爱他的母亲,又扩大影响到庄公。《诗经》上说:“孝子的孝心没有穷尽,永远影响和感化同类的人。”大概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

第四篇:郑伯克段于鄢习题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公曰:“无庸,将自及。”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君之羲。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遂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左传·郑伯克段于鄢》)

1.对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A.庄公寤生,惊姜氏

惊:使……受了惊吓 B.亟请于武公

亟:急切 C.缮甲兵,具卒乘

具:准备 D.公语之故,且告之悔

语:告诉

2.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的词的意义和用法完全相同的一组是 A.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B.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

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 C.公入而赋

太山崩于前而不见 D.其是之谓乎

其孰能讥之乎 3.下列文句中,断句正确的一项是

A.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B.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C.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D.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4.下列对原文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

A.庄公出生时难产,惊吓过其母姜氏,因此姜氏不喜欢他,而喜欢另一个儿子

共叔段,并企图篡位未遂,但最后庄公包容了姜氏的过错,母子和好。

B.共叔段身为“京城大叔”,贪得无厌,修治城郭,集结兵力,修守战备,企图偷袭郑都,多行不义,结果众叛亲离,落荒而逃。

C.庄公采取“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策略,满足其弟共叔段部分欲望,置其于不仁不义之地,说明庄公老谋深算。

D.庄公粉碎共叔段的阴谋后,发誓有生之年不再与其母相见,但后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说明庄公有妇人之仁。5.根据具体要求分别完成下列各题(10分)(1)将下列句子翻译为现代汉语。(7分)

①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3分)

②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遂而相见,其谁曰不然?(4分)

(2)从文章中找出能体现庄公有孝心的两个事例。(可自己概况,也可引用原文(3分)

5.B(亟:多次、屡次。)

6.A(各选项第2出自必修5或选修2课本)

(均为助词,“的”。B前者是介词,“把”;后者是连词,“用来”。C前者表承接,后者表转折。D前者表推测,“大概”;后者表反问,“难道”。)7.A 8.D(“说明庄公有妇人之仁”不妥,而这说明庄公身上有行孝的美德。)9.(1)①多做不仁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取灭亡,您姑且等着吧。(“且”1分,大意2分)

②您担忧什么呢?如果把地挖到看见泉水,然后再打一条地道去见母亲,那么谁还能够说您违背了誓言呢?(“何患”,宾语前置,1分;“隧”作动词,1分;大意2分)

(2)①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②姜氏欲之,焉避害。③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第五篇:郑伯克段于鄢有感

郑伯克段于鄢有感

西周末年,周幽王昏庸至极,荒乱朝政。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候,最终招致申候联合外敌叛乱。周幽王被叛军一刀砍死,一代昏君了却一生,大周江山自此颓废。危难关头,郑伯友拼命保驾,为国捐躯。昏君周幽王的儿子周平王即位,忠臣郑伯友的儿子郑武公辅佐,迁都洛阳,开始了东周的纪元。

郑武公大揽朝政,权赫一时,而且娶了申候的女儿周平王的表妹武姜。武姜生有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因此不为姜氏所喜欢。姜氏喜欢的是他的弟弟共叔段,并且想立他为世子,但武公遵循“立长不立幼”的原则,并未答应。

于是著名的郑庄公即位。武姜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话中有话:“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京邑,庄公答应了。庄公的谋臣们一直提醒他,共叔段的分封太大,不利于庄公。而庄公冷冷的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共叔段不断扩大自已的地盘,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谋臣又进谏庄公:“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仍然不介意地说:“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共叔段终于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于是命令上将率领车二百乘,讨伐京邑。京邑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后来,共叔段逃到共国,自刎而死。

庄公把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不到黄泉,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有个叫颍考叔的官吏听到这件事来找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颍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向庄公说:“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颍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颍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想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这是春秋之初,在郑国统治者内部发生了一件骨肉相残的事件,后人对此的评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称赞郑庄公心怀坦荡,处事冷静、宽以待弟、孝以待母、胸有城俯以治国。更有人讥讽他失教于弟、失孝于母、蓄意自残、丑恶伪善,称他为攻于心计的千古奸雄。

毋庸置疑,庄公养共叔段之骄,纵共叔段之欲,使其不断膨胀,逐步发展到“自我毁灭”,是蓄谋已久的。庄公给臣民传达的信息是:公叔段自取灭亡,完全是“自杀”。然而我想这更是真真切切的“谋杀”,在权力暗斗中,庄公似乎总是处在被动地位,其实一直掌握着主动权。至于“掘地见母”,很难看成是真孝,只因为在当时“孝”是统治者的旗帜。他之所以欣然接受颍考叔的建议,不过是企图掩盖统治者丑恶的灵魂。

用冷酷、虚伪来形容郑庄公是不过分的,但这种评价没有太多玷污他个人的意思,而且公叔段和姜氏也不值得一点点的称赞。统治者总是把维护自己的权力放在最重要的地位,亲人自残有更多社会环境的因素。庄公的极端冷酷是自相残杀的一种方式,却比公叔段所采取的极度狂热的方式要高明得多。争权夺利,可以使人变得冷酷无情,也可以使人变得骄横狂热,从本质上来说,它们是统治者罪恶本质的表现。

郑伯克段,是兄弟相残的经典。在此之后,有多少仁人志士手不释卷伤感于怀,又有多少帝王之后为着权力之争继续生死相拼!州吁弑兄,曹丕迫弟,杨广弑父,慈禧囚子,不胜枚举。权力和利益可以使人性的“恶”不断迸发,冲破内心的道德防线。但是还存在第二道防线,那是一种外在的、易为人知的东西,政客往往引以为华丽的外衣、号令的旗帜,是万万不可再冲破的。因此,对于成就大事者,无论如何残暴的心迹都会限制在一定的度,这个度郑庄公控制得很好,所以赢了。

伪君子赢了真小人。亲哥杀了嫡弟。从本质上说,是由利益引起的伪君子和真小人之争,兄弟相残只是一种具体的形式。不同的人为着不同的利益而争,表现为不同的身份,或伪君子,或真小人,不局限于兄弟之间。郑庄公与公叔段,所争利益的来源是他们父亲的基业,又由于传统的体制,长子立,为了利益不知不觉成了伪君子;次子从,为了利益很容易成为真小人。

许多人都感到此事已在远古,离我们很遥远了。在和谐、法治的社会,哥哥害死弟弟,不管采用多么文明的手段,都为法理所不容。然而,掠夺一个人的一命,只是斗争的一种原始方式。社会在进步,社会的暗角也在进化,矛盾延续着,争夺延续着,即使万变也不离其宗,因为根本问题依旧存在----这就是利益问题。

毛泽东年轻时就曾感慨自己的祖辈因利益冲突而兄弟反目,并指出这是因为人各有私心,在私有制度下必然表现为利益高于一切----包括亲情。或许这也是他早年投身革命的原因之一。毛泽东不愧为一代伟人,他带领无产者浴血奋战,建立了共和国。新的国度,新的体制。吃大锅饭的时代,是兄弟之情发展的绝好时代。没有什么太大的可争的利益能让他们去反目,倒是有可能为了兄弟、为了小家的利益去开一开“公家”的后门,加深兄弟、亲人的情谊。这种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一直延续至今天。

但是,我们改革了,我们开放了,我们开始明正言顺地创业了。尽管企业家们总喜欢说服务社会、发展经济,其实他们在毫无忌惮地对自己说:我的目标就是追求利益。

为了利益,大家拼命的奋斗。在利益面前,人们塑造着自己的形象。许多人都想着既成为君子又获得利益,但是这样太难了,因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修道何其难?所以一不小心就成了“伪君子”,还有许多人,干脆就只顾赚钱好了,哪有那么多麻烦!看在RMB的面子上,说我“小人”也无妨。

“伪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罢,不同的角色为了利益不断地争夺。一般情况下,如同郑伯克段,“伪君子”会赢,“真小人”会输。于是人们得出结论:做小人很容易,却无大利可图;做君子名利双收,却又太难;做一做“伪君子”倒还可以考虑。

开放的市场,竞争无处不在,有序却总是不易。经济体制的改革,若没有战国的轰烈,也足有春秋的跌宕。大江南北,无处不呈现出一番激烈、热闹的景象,惊涛拍岸,可卷千堆雪。苏子叹云,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但豪杰之中,有几人能坦坦荡荡?

能够坦荡的往往是那些与世无争的人们,或者曾经激情燃烧最终失意于青山绿水间的人们。如同苏轼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又如杨慎的“滚滚长江东逝水”,他都淡漠了利益,才有闲来笑谈往事的情致。身处都市的喧嚣中,我们只能向他们投以钦羡的目光。

白发苍苍、江渚笑谈的先贤,或许可以称为“君子”吧,但是“君子”的炼成,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姑且不去多想了。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在时代的激流中,需要动态地平衡,才可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什么是方向?许多人会迷失,因为水流太急,只顾立足,却极易随波逐流。但我想我们是必须有自己的方向的,“小人”不该做,“伪君子”不可做,“君子”不易做,那我们至少也得努力做一做“准君子”。

如何做?其实很简单,不要为了私利而不择手段,也不是绝对地淡漠利益。如果是这样,则心旷神怡,幸福常在。否则,即使是万贯家财,亲兄弟闹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虽然热闹,但除了作为别人的笑谈,还能得到什么?

人类文明不断进步,人类思想不断进步。使用诸如 “君子小人”这样简单的措辞尖锐地评价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可能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是许多简单的道理,寓意却是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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